嬿婉及良时 作者:初云之初

    静心，抬起眼，平静的望向崔尚宫：“奴婢想与月菊当面对质，请尚宫大人准允。”

    崔尚宫眉梢微挑，笑的胜券在握：“可。”

    月菊仍旧是旧时装扮，低眉顺眼的自一侧出来，恭敬的向崔尚宫问安，便侍立一侧。

    锦书向崔尚宫示意，随即问道：“月菊，我归还钥匙那日，是整日都留在药房吗？”

    月菊道：“是。”

    锦书心下早有预料，却也不由得在心底叹气：“可有人瞧见吗？”

    “那日，药房里接收了一批鹿茸，”月菊说的条理分明：“自然是有人瞧见的。”

    锦书静静看她一会儿，终于问：“那日，你有没有说过，自己要去掖庭送药，晚间才得闲？”

    月菊笑吟吟的看着她，轻轻摇头：“我没说过。”

    ☆、报应

    月菊这话说完，崔尚宫便掩嘴笑了：“可不是我屈打成招，锦书，你可还有话说？”

    锦书也笑了，抬起头，平视崔尚宫，道：“奴婢有话说。”

    “死鸭子嘴硬，”兰惠竖起一对秀眉：“被戳穿了，还想着翻身。”

    锦书并不理她，淡淡道：“敢问大人，云芝是何时失窃？”

    崔尚宫见她到了此刻，依旧不慌不忙，饶是站在对立面，眼底也不免闪过一丝赞赏，却不答话，只斜了兰惠一眼。

    兰惠会意道：“昨晚落锁时，还是在的。”

    “昨日落锁，到今日尚宫大人唤我过来，也只过了一夜。”

    锦书道：“自药房至宫人们的住处，夜里有三队卫率巡查，假使奴婢能够借助熟悉环境的便宜，趁夜避开巡逻侍卫，窃走灵芝。

    但是，从宫人住处再往别处，却有整整十六队卫率，奴婢除非生了翅膀，否则是如何也避不开他们的，尚宫大人觉得，奴婢说的可对？”

    崔尚宫目光幽深，静静看她一会儿，道：“确实。”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简单了。”

    锦书目光清亮，环视一圈，道：“假使当真是奴婢窃取云芝，那此时此刻，云芝必然尚且留在奴婢身边，要么是被用掉了，要么是被收起。

    百年云芝并非糕点，一口就能咽下，若不找了其他药材配合药效，一道煎服，生吃下去，片刻便会虚不受补，流血而死。

    且云芝味极苦，药罐若是煎熬过，味道必然会留下，只一夜功夫，绝不会散去，请尚宫大人盘查药房中的器皿可有遗失，以及，器皿之上，可否有云芝残留下的苦涩气息。”

    兰惠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心中便有些打鼓，唯恐她真的翻身，便向崔尚宫道：“尚宫大人，您何必听她胡说八道，这种巧言善辩的，送去掖庭狱审问一番，保管她什么都招！”

    崔尚宫眉头微蹙，正待说话，便听刘尚宫的声音近了：“说投进掖庭狱便投进掖庭狱，你算是什么东西？”

    有宫人推开门，请刘尚宫入内，她冷冷瞟一眼兰惠，道：“锦书是官家女出身，刑罚与否，都要经过两位尚宫裁决，不是你这种出身微贱之人能比拟的。”

    “哦，我忘了，”似乎自觉失言，刘尚宫轻轻掩口，笑的歉然：“崔尚宫是兰惠的表姑，两下里沾着亲呢，我说这话可不是有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崔尚宫眼底冷厉一闪而过，脸皮抽动一下，道：“哪儿能啊。”

    “你不生气，我便放心了，”刘尚宫到一侧去坐下，笑着吩咐身边人：“按照锦书说的，去查查药罐器皿，别生出纰漏来。”

    几个宫人齐齐应声，一道出去了，刘尚宫又向锦书道：“你这孩子，也真是运道不好，平白碰上这种事情，当真可怜。”

    锦书向她感激的一笑：“有尚宫大人在，哪里能冤枉的了奴婢。”

    “冤枉不冤枉尚且未定，”崔尚宫皮笑肉不笑：“话也别说的太满，刘姐姐，是不是？”

    刘尚宫目光在她面上一扫，笑了一下，没再开口。

    一众宫人走得快，回来的也快，为首的一个向两位尚宫施礼，道：“大人，药房里的药罐器皿并未减少，也未曾有云芝煎熬过后的苦涩气味。”

    锦书听得她这样说，唇角微微勾起，轻声道：“二位尚宫容秉，既然失窃的云芝未曾煎熬服用，想来仍是被藏匿起来的。

    此物最是娇贵，不能见光，不能受潮，不能吹风，否则便会失了药性，需得放置在檀木盒中，仔细保管才是，不妨往奴婢房里去搜，看能否寻得到。”

    刘尚宫在这里，兰惠不敢贸然开口，崔尚宫却嘲讽道：“你倒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奴婢未曾做亏心事，自然问心无愧。”锦书并不怵她，大大方方道。

    崔尚宫面色微凉，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暗色，向左右道：“去搜。”

    锦书住处离尚宫局不远，东西又少，几个宫人一道去了，很快便返回：“大人，并未发现异样。”

    大概是这句话说的有些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