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镜折腾第4部分阅读
受镜折腾 作者:未知
此时,却已化作了讽刺。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
全然无视了艳娘绝望的痛苦,病态男子见西门吹雪没有理会他也并不愤怒,依旧拱手开口,“在下久仰西门庄主大名,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得以一见,今日终于如愿,实乃快哉。趁着这大好时日,恕在下失礼,不知西门庄主是否能给个面子,满足在下一个不情之请?”
这一次,男人依旧不需要西门吹雪的任何回答,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西门庄主可知,当年轩辕氏一族著有一本药理宝典,记载了各种奇珍异草,代代相传,传至这代,往日盛极一时的轩辕氏只剩下一名后人,正是怪医轩辕思。在□有顽疾,本想去求医,恳请一探宝典,却不料晚去一步,怪医已让王莽这诛心之贼给害了,宝典也被王莽一并盗去。后在下一路追查,发现西门庄主已替天行道诛杀了王莽,贼人得诛实乃快事,在下替怪医谢谢西门庄主了。”
“只是,当时在下发现王莽时发现王莽身上不见了宝典。而据在下所知,王莽杀害轩辕思之后一直处于躲避西门庄主的追杀之中,所以,恕我斗胆,能否问一声西门庄主是否知道那宝典的下落?”
男人说的话是有理有貌的,可那神情已经笃定了那宝典是被西门吹雪拿走了,这让对西门吹雪尊敬有加的劲装众十分气恼,这人三番两次躲在暗处害庄主,现在还如此的泼庄主污水,实在太过恼人,他们的庄主岂会贪一本名不经传的药理书籍?!
不过,身为当事人的西门吹雪却是半点不见恼意,或者说,他的表情从一开始就没变过,一直那么面无表情的,直到那男人把说说完了,才淡淡开口,“说完了?”
明明就是连平仄都听不出的话语,甚至连那问句的语气都是那么平板,但从西门吹雪的嘴里说出来,偏偏就带上了几分漫不经心的讽刺,让男人本就显得青白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说完了就拔刀吧。”
西门吹雪的话说的有些轻缓,带着丝丝奇怪的热情,就如同每次杀人时那般,一贯冷淡的眼也浮现出些许亮光。这样的亮光让对面的男人脸上最后一丝假笑都消失了,因为谁都知道,西门吹雪准备动手杀一个人时,也就意味着事情只剩下两个结果,不是他死,就是你死。
作者有话要说:剑神崩了吗崩了吗崩了吗?!!!不管了t t,就让浅浅就朝着崩的道路上奔走吧吧吧吧吧……
☆、陆小凤卷
颜色素净的马车在有些湿的泥土地上平稳而行,乔晨楠的侧脸抵在了马车壁面之上,双眼盯着车窗外,一颗颗光秃秃的树干在视线中快速倒退着,却引不起乔晨楠半点注意,涣散的目光停留在空洞之上。
那个满脸病容的男人最终还是死在了西门吹雪的剑下,死时,那双眼中充斥着满满的不甘和不敢置信,仿佛从未想过他会败,并且还败的那么快。也许,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自信可以和西门吹雪一拼;或许是他以为之前在空气中的毒气可以影响到西门吹雪,进而让他处于优势;更或许他呆在上位太久了,久到让他目中无人忘记了人外有人这个真理……
不过无论是哪一个或许,他败了,死在了荒郊野外,这就是结果,而往往,很多事情只需要结果。但乔晨楠此刻脑子里面在意的却不是这个结果,也无关这件事情的后续,他只是在思考他自己。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从知道必须完成任务才能回家之后,他就一直按着自己的计划走着,有迷茫但不迟疑,所以他逼着自己尽快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逼着自己用双眼去见证死亡,可是,之前他见到的死亡大都是出自西门吹雪之手,没有狰狞的伤口,他见过最恐怖的也就是掌柜的尸体了,只是今日,那手指还在颤动的断臂,血肉模糊的断口,让他差点当场就吐出来。
只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尽管后来他发现自己竟在无意之间如同害怕黑夜的孩童一般紧紧拽住了西门吹雪的衣袖,但他还是成功忍住了那股蜂拥而上的恶心感。没有为此而感到庆幸,只有漫天的苍凉涌上心头,如同洪涛淹没了他的口鼻,无法呼吸的闷痛让他几乎崩溃掉,他在用一种快到变态的速度习惯着这个世界习惯着死亡,这很好,不好的是,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天机,你说,是否会有那么一天,回到了家我却再也找不回自己。]
沉默,在一镜一人之间蔓延开来,就像是为空气涂上了重量,压下来让人生生的疼。就在沉闷快把乔晨楠逼入死角之时,天机的声音才在乔晨楠的心底响起,淡漠却又那么的理所当然。
他说:[我在。]
他在,所以哪怕迷失,也无需惧怕无人陪伴的寂寞。
瞳孔微缩,乔晨楠呼吸一滞,随即缓缓放松,细密的睫毛慢慢覆上了眼,遮住了其中所有的流光,阳光下的脸,平静的犹如画像,眉梢眼角,和暖的笑意徐徐绽放。
除去了那一拨人,之后的行程再无人阻拦,而且也因为那些劲装男子的出现,就算露宿荒野也总是会在乔晨楠囧囧有神的目光中快速扎出一个营帐提供西门吹雪休息,至于他,则借着病人的名头占了便宜,被允许占据营帐小小一角……好吧,其实人西门吹雪根本没圈化范围,是他自己选择窝在一边的。
半夜,因为觉得冷而喝多了热水的乔晨楠苦着一张脸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来半眯着眼摸索着出了营帐起夜,只是才掀开营帐就对上一身灰的男人直挺挺的在他面前冒了出来,吓的乔晨楠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
“喂,我说你大半夜的干嘛装鬼吓人?好玩呐?”有着起床气并被惊吓到的人自然不会有太好的语气了,乔晨楠拍着胸口安抚跳的过快的心,没好气的横瞪了一眼那人,他会想到某些恐怖片场景的啊喂!
对方也是好脾性,对于乔晨楠的语气没半点不满,只是微皱着眉瞅了裹得像熊的乔晨楠一眼,压低了声音询问,“乔公子出来是……”
白了对方一眼,乔晨楠丢出了两个字,“起夜。”难不成以为他睡饱了撑着起来散步吗?
说完,乔晨楠也不管对方的回应,气哼哼的朝着一个树木比较密集的方向走去,选择好起夜地点,目光巡视了四周一圈发现没人之后才行动。——他真心的不喜欢这种满地都是厕所的解决三急的方式啊啊!!
等解决完生理需求,用雪水净手之后,乔晨楠才神清气爽的回去了,只是回到营地才发现,刚刚那位大哥竟然还站在原地,看那架势……是在等他?意识到这点,起床气也撒完了的乔晨楠终于对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小心虚了,毕竟人家在幸苦守夜着呢。
“那个……你叫什么?”想开口却悲催的发现,此地他唯一认识的也只有西门吹雪了,眼前这位大哥他根本连是不是驾车的那位都认不清,谁让这群人喜欢穿着一样的衣服乱晃?
“乔公子叫我小三就可以了。”
小……乔晨楠满脸黑线,大哥,不说小三这个词儿意义深远,就说你这年龄也当不得小了吧?!当然,这种吐槽他也只是心里过过瘾,其实他也知道,这个小三估计也只是眼前这人的排位号吧。
“小三大哥……”抿了抿唇停顿了一下,乔晨楠才压制住了因为这个拗口的称呼而抽嘴角的冲动继续开口,“叫我小楠就好,我只是庄主的仆从,当不得公子之称。”称了也觉得别扭啊。
小三闻言嘴巴微张了张,神色间似乎有些不认同,不过最终还是在乔晨楠灿烂的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中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好,既如此,小楠称我小三即可。”
“呃……”扫视了一眼严肃板着的脸,默了,让他对着一张大叔脸叫小三,小三兄,你让小三这个词儿情何以堪呐?“你年长我些,还是称为三哥吧,如何?”
其实很不妥。只是小三这人完全没有“小三”那种圆滑世故,反而是难得的老实人,平时也有些寡言,性子挺一本正经的,这样的人在面对乔晨楠这个在身份上对庄主挺特别的人时,本质上的服从让他说不出拒绝,只能沉默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三哥,刚刚的事情是我不对,对不起了。”
小三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表示他没介意,见如此,乔晨楠也放下了心,决定回去睡觉,这天气,对他而言还是稍显冷了些。
“我回去睡了,晚安。”
“等等……”就在乔晨楠已经伸手准备撩起营帐布帘时,小三叫住了他,乔晨楠回头,却见小三脸上纠结着浓浓的为难,望着他的眼神很是诡异,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和传说中的欲言又止是如此相似。
“三哥,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小三点头,语气迟疑,“小楠,你……”
“什么?”
“你……你能过来些吗?庄主……”目光飘向了营帐,不想吵着西门吹雪的意思很明白。
现在才想着会吵醒西门吹雪吗?估计人家早醒了。饶是心里如此想着,乔晨楠也点了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毕竟怎么说对方也是万梅山庄的老资格了,他有必要处理好未来一段日子生活环境的人际关系。
走出去足有百来米,小三才停下脚步,望着乔晨楠,那股吞吞吐吐的尽头,就是在黑夜之中都让乔晨楠如实的感受到了,被人欲言又止的感觉太难受了,到底是什么问题让这位大哥如此为难?
要说最难受的其实还不是乔晨楠而是小三,他不太会说话拉关系,更别提有目的的聊天了。可是偏偏他众兄弟中猜拳输掉了,问话的艰巨任务就那么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让他一晚上都觉得整个人沉甸甸的难受,但又不得不问,大丈夫愿赌服输。
“小楠,你……”
“嗯?”被你了半晌的小楠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耐心等待着下文。
“你、你和庄主……”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小三一狠心,牙一咬眼一闭,豁出去的吼了一声,“你真的是庄主的男宠吗?!”
“……”
喀嚓一声,乔晨楠脸上那一直如同邻家小弟般亲切的笑容碎裂了。暗处,一群人哀声扶额——小三,你用词太实诚了啦。
☆、陆小凤卷
晴光正好,一架马车正朝着北边的小镇而去,马车里,一人端坐,另一人则满目狰狞的咬牙切齿的瞪着布帘,恨不得可以把目光当成x光利用穿透布帘直射布帘之外的驾车之人。
——特么的你才男宠,你们全户口本都是男宠!!!
右手紧紧的抓住了马车窗户变的木栏,乔晨楠觉得自己都快赶上被点火的炮竹一样满身是快要暴躁的火药了。他就说为何赶车的看他时目光那么诡异,扎营时总有人时不时的偷窥一下他满眼纠结,他就说明明不是容易相处的护卫为何那么迁就于他,见他在西门吹雪的身边怎么没有半点怀疑就接受了他。特么的居然是这个原因!
男宠?亏他们想得出来!他乔晨楠说不上貌似潘安但也是英俊小生一枚吧?究竟哪里看上去像是男宠了?!虽然他看上去有些瘦但也在标准体重之内好不好?而且他就长得一脸想不开的当一男人男宠的蠢相吗?太气人了!
“庄主,你就不觉得生气吗?”他就不信这人会没听见昨晚的话,据说内力深厚的人都有那么一副顺风耳。
西门吹雪看向了满脸愤怒的乔晨楠,“为何要气?他人的想法与我何干?”换句话说,西门庄主对此绯闻早就不在意了。
“……庄主胸襟之广,实乃让人佩服。”被西门吹雪事不关己样哽的一口凌霄血堵在喉头,憋了半晌才艰难的憋出了那么一句恭维话,虽然那因为过于违心而使得语气听上去实在是阴阳怪气的紧。
“你,很愤怒?”视线一直落在乔晨楠的脸上,西门吹雪略微感到疑惑。
“如何不愤怒?”乔晨楠磨牙,阴森森的从牙缝间挤出话语,“男宠诶,就是那种以色侍人的存在,成为女人的男宠已经够丢脸的了,还被传为一个男人的男宠?!这对我简直就是天大的侮辱!”
闻言,西门吹雪竟皱了眉,尽管皱起的幅度小的几乎看不出但也足够令人震惊了,只可惜唯一有幸有可能目睹这一震惊事件的主角此刻正纠结着男宠身份,没心思探测西门吹雪的变化。
“我的男宠,是侮辱?”
晴天霹雳,一群掉了毛的草泥马从乔晨楠的心中奔腾而过。——西门庄主,不要那么理所当然的就说出“我的男宠”这种惊悚的定位语好不好?我的心脏承受能力还没有那么结实!
就这么膛目结舌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过来,被雷劈到的脑子也正常转动了起来,终于从那囧囧有神的凌乱夹缝中理解了西门吹雪那句话的正确含义:传为女人的男宠是丢脸,传为我的男宠就是侮辱,你这是觉得我的身份还比不上一女人?
好吧,他自我忏悔他的比喻不当,可是庄主啊,你的侧重点跑错地了有木有?!这句话的重点绝对不在于前面主语的对比而是后面的名词啊,是男宠这个词!
心中堆满orz的乔晨楠还没完全自我解脱就获得了等待他的回答的西门庄主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里面的不耐让乔晨楠一个激灵,一向对西门吹雪的冷空气无知无觉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西门庄主眼神的冻人。
“庄、庄主……”苦着脸结结巴巴的乔晨楠还是不忘记坚持自己的观点弱弱的开口,“这个不是问题的关键吧?”
“那什么才是关键?”
这次,乔晨楠的声音更加低了,“男、男宠。”
“男宠怎么了?”
“他们说我是你男宠。”
“你更希望他们认为你是女人的男宠?”
“不是、这……”乔晨楠都想哭了,这哪跟哪啊,为毛他半点都无法理解西门大神的逻辑?!
“既然不是,你又为何愤怒?”
“……t t”乔晨楠扭头,默默用头撞马车壁面,绕了半天,他觉得他和西门吹雪完全就是鸡同鸭讲,着重点根本不同。果然,大神什么的思维和他完全不在一个次元空间中,他会开口和西门吹雪说这个问题真的是脑袋烧坏了!
忙着自我检讨的乔晨楠筒子没有看见,在他扭头之后,某位盯着他的大神眼中闪过的奇异光亮,一闪即逝,快的除了他本人之外无人捕捉的到。
就在乔晨楠蹲着墙角画圈圈的低气压中,马车一路往北,终于在五天后的傍晚,暮色降临之时来到了据说离万梅山庄最近的一个小镇上,马车的轮子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快速的滚动着,最后停在了一家让乔晨楠觉得分外熟悉的客栈之前——祥云客栈。
皱眉眯眼,乔晨楠狠狠的盯着客栈那块黑色大气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字,恨不得把它们给瞪没了。熟悉?当然熟悉了,这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投宿的第一家客栈,他还记得,就在这家客栈之中决定了先去万梅山庄附近打探一下有关于西门吹雪的消息的,然后就是一路迷到东的悲催血泪史。
可谁曾想,原来当初他已经身处万梅山庄的附近了,那么之后一个月的长途跋涉算是怎么回事?他自找苦吃的无用功?不,他才不承认呢,绝对是天机那面恶劣至极的镜子的错,二话不说把他扔这里来却不知道给他一张地图,哼!
[有地图你也不会用。]把乔晨楠内心的腹诽听的一清二楚的天机毫不留情的打击了回去,一边问路还能够迷路迷出九十度差距的人能看懂地图?!
[谁说不会用的!]世界上总是会有那么些天生的醉鬼,说他醉了他绝对认定没醉,乔晨楠就是其中的一名佼佼者,明明有了太阳从东边升起这个定律都会搞错东西方向,偏偏还嘴硬的从不承认是路痴。
[你分得出方向?]
平静的没有起伏的声音不知道在何时已经逐渐的融入了情感,带着恶意挑衅的嘲讽。只可惜,无论是天机还是乔晨楠,两人都因为靠的太近而不曾发现这份细微的改变。
三十度抬起下巴,乔晨楠冷哼一声,[当然!]
[分得出东南西北中何处是中吗?]
[……你狠!]一脸噎住的样子,乔晨楠磨牙。
“这位客官,是否是小店招待不周?”客栈的小二看着那位跟着贵客一起来的少年像是看仇人一般瞪着他们客栈的牌匾,时而黑脸时而磨牙时而阴风阵阵,看的他心惊胆战啊,就是不知道那块牌匾究竟哪里让少年不快了,只能陪着笑开口询问了。
“啊?恩,没事,哈哈。”被小二的话惊醒的乔晨楠才发现原来西门吹雪已经进去了,马车也被驾着放后房去了,这边就剩下他一人傻愣愣的盯着牌匾看,干笑两声,在小二疑惑的眼神中干巴巴的开口,“就是觉得那字写的好,不错,啊哈哈哈哈。”
尽管还是疑惑,不过小二本着“贵客是不能得罪的,贵客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原则,一脸欢欣的应答,“谢谢客官夸奖,客官请里面走。”
“好,好。”僵硬的扯着脸皮笑着,乔晨楠跟着小二进了客栈,内心忍不住哀嚎:刚才自己的样子傻透了。
一路跟着小二上了二楼最靠里最清静的雅间,里面,西门吹雪坐在靠窗处,掌柜的则是低首垂立着,不卑不亢,却让乔晨楠隐隐约约的察觉出恭敬之意。是错觉?
掌柜的听见声响知道是乔晨楠进来了,转身就笑脸灿烂的把乔晨楠请入座,当然,虽然说是报恩为奴但也只伺候了西门吹雪不久就因为受伤原因和西门吹雪同进同出习惯了的乔晨楠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在西门吹雪对面坐下了,只是觉得掌柜对他的态度有些恭敬过头了。
恭敬?能不恭敬吗?这位可是庄主唯一带着一起出现的人呐,以往就算是陆小凤也只是凑巧了庄主在这边时过来凑一起喝杯酒而已,更别说这位还是疑似和庄主关系匪浅的存在了,不过,竟然真的没武功诶,而且,这少年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完全不知道掌柜心中所想的乔晨楠此刻正皱着眉满脸苦恼和纠结,眼神时不时的偷偷瞄向自斟自酌喝着白色透明但绝对不是清水的液体的西门吹雪,犹犹豫豫了半晌,才略带讨好的笑着开口。
“庄主,你看,我都已经喝了半个多月白粥了,是不是可以吃些别的了?”喝了那么久的白粥嘴里都淡出鸟来了,他现在急需改善伙食啊。
放下手中最上等的白瓷做的酒杯,西门吹雪看了一眼满眼期待的人,“可以。”
“真的?”立即的,乔晨楠双眼亮了起来,差点就当场跳起来欢呼了。
再次喝了杯酒,西门吹雪头也不回的对着身旁候着的掌柜吩咐道,“一碗小米粥。”
灿烂的笑容停格在一瞬间,水润的桃花眼瞪的大大的,呆愣愣的看着西门吹雪,嘴巴微张,半晌,才从喉间吐出一拟声字,“……嘎?”
☆、陆小凤卷
靠着窗户的桌边,蓝衣的少年垂头坐着,头顶上的怨念浓重的谁都看得出来,让端着粥进入的掌柜看的忍不住憋笑,和他儿子年前在雨中捡回来的那只狗真像,可怜兮兮的,看着让人同情。
放下了粥,掌柜的躬身退出雅间,待走远了才摇着头笑了出来。也不知道庄主从哪里找来的人,性子那么活泼,和庄主可以说得上是南辕北辙了,却一点都不怕庄主。不过,想着刚刚庄主的言行,掌柜的的笑容中多了几分深思,传言自然不可信,只是不能否认,这少年对庄主而言是不同的,也只有对真正的朋友,庄主才会难得的兴起捉弄之心。
对此,掌柜的并无觉得有何不妥,虽然那少年不会武,但庄主交友又不是以武交友,性子合得来的话,身份年龄性格都不会是问题。心里暗自思量着这番,掌柜的慢悠悠的下了楼,刚踩完最后一层阶梯,掌柜的突的在大腿上一拍,“啊,我想起来了!”
掌柜的突然之举让刚巧经过的店小二吓了一哆嗦,手中的盘子差点没摔了。“掌柜的,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忒吓人了。
“没事没事,哈哈,去忙你的吧。”
欢畅的笑着打发了满头雾水的小二,掌柜的心情很好的哼着小曲回到柜台,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珠儿记账。他就说那少年熟悉嘛,原来竟是两个多月前发出惊人宣言的人呐,想起那个宣言,再想想今日庄主的言行,掌柜的发现自己悟了,摸了摸胡子,笑的一脸神秘,难怪啊难怪。
隔天,又是一个晴天,蔚蓝的天空之上白云如同撕开的棉絮,丝丝缕缕的镶嵌在天空之中,微风徐徐,几丝冰凉拂面,不再让人觉得刺痛,只是这风依旧过于提神了,一个激灵还混混沌沌的脑子就完全清醒了。
还不适应北方天气,乔晨楠总把自己裹得像头冬眠的熊,圆滚滚的,走路都快赶上鸭子那般左右摆动的很有节奏感了,非常的可乐,每每有人经过都忍不住好心情的喷笑,弄得乔晨楠窘的满脸通红。但饶是如此,怕冷的乔晨楠还是坚持不肯脱,风度和温度相比算什么?连根毛都不算!
拒绝了驾车的劲装众之一的搀扶,乔晨楠四肢并用的爬上了马车,随后给驾车大哥一声冷哼外加一个后脑勺:别以为我不知道把我当成男宠的事情你们制服队人人都有份!
因为乔晨楠的举动而愣了下,驾车大哥盯着圆滚滚的摆进马车的人忍不住低笑出声,这性子,还说已经二十有二了,分明就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嘛,瞧瞧,还斗气呢。
随着一声“驾——”,马车的轮子在石板上滚动着,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这次睡得很饱并且终于可以不用从早到晚一天三顿的喝药的乔晨楠精神很饱满,掀开了小小的窗帘好奇的盯着街道的各色小摊,吃的用的看的玩的应有尽有,好多东西都让乔晨楠完全猜不出是什么,外形很陌生。
不过,街道并不长,还没等乔晨楠看得尽兴呢马车就上了一个小小坡度的山坡,山坡很广阔,一眼望去除了泥土和一些还看不出是什么植物的枝干就什么都没有了,在这山坡上行使了一些时间,乔晨楠终于到达了传说中的万梅山庄。
万梅山庄很大,整体可以把山庄分为前中后三层,凤楼龙阙阆苑瑶台,其间小桥流水环绕怪石嶙峋,各处茂林修竹奇花异草,无一处不显巧夺天工的精致,但这样的精致却让乔晨楠头疼,怎么看来看去都长的一样?尤其是那走廊,绕来绕去的绕个没完。
沉默的跟着仆人边走边观察环境的乔晨楠在被绕晕之前一秒终于走到了给他安排的房间,领着他的那个人推开了房门就站在了门边,“乔公子看看是否合意,若是缺短什么请吩咐,小人会禀告穆管家为乔公子准备的。”
“呃……”看着对自己恭恭敬敬的人,乔晨楠有些纠结,为什么他总觉得被区别对待了呢?暗叹了口气,乔晨楠迈进房间,目光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桌椅烛台看上去就像是新的,雕栏帷幔更是精致,软床卧榻无一不全,好的让他都忍不住仇富一把了,这只是一间房的占地面积都赶上现代一栋中等公寓房的占地面积了有木有?!!
“我很满意,谢谢。”这样还不满意的话他都会鄙视自己的。
“乔公子严重了,小人当不起谢。如果乔公子没什么吩咐的话,小人先退下了。”言辞卑微,但态度上却一直都不卑不亢,让人看了比较舒服。
“嗯。”
目送着仆人远去,乔晨楠关上房门,在椅子上坐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从今日起,他将会很长一段时间在这里生活了,至于如何增加西门吹雪对他的好感度,这个问题他很早就考虑到了,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拉近他和西门吹雪之间的距离,但此“利用”只能建立在真诚以待的基础之上,毕竟西门吹雪性格是冷淡而不是好欺,用心不诚的话,估计连衣角都没摸到就被西门吹雪给拍飞了。
这也是他最近在西门吹雪面前愈发的不刻意表现恭顺态度的原因。乔晨楠垂眸,遮住了眼中微微的迷离,自从那日他为西门吹雪挡住有毒细针之后,西门吹雪对他态度上的变化他如何会不知?若说那日之前西门吹雪对他不符身份的举止无视的原因是不在意,那么之后就是一种独特的包容了。
他不敢夸口说西门吹雪已经把他当成如陆小凤那种的好友,但绝对可以说是朋友,既如此,他又怎能刻意去掩饰自己的本性?非但不能掩饰,还必须全部摊开。想要获得真正的友谊,你可以保有独属于自己的秘密,但绝对不能出现欺骗。至于主仆关系……乔晨楠摊手表示他很尽职,人家安排他做什么他照着做就是了,只要不是技术活他应该可以完成。
他、后、悔、了!接到穆管家的工作安排,乔晨楠咯噔一下差点把牙给磨断了,瞪着笑眯眯的管家,乔晨楠勉强笑了笑。
“穆老伯,可否重新说一遍,我的工作是什么?”
“自然可以。”笑的比弥勒佛还要慈祥和蔼,穆管家的语气无比的温和亲切,“庄主说,小楠你继续以前的工作就好,无需改动。”
以前的工作……乔晨楠的脸扭曲了一下,所谓以前的工作其实很轻松,也就是端个盘子泡个茶,根本不是体力活,只、是,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其中应该还包括了伺候西门吹雪洗澡这一项,这也是让乔晨楠会如此暴躁的主因。
当初他会开口提出这件事是为了任务,要不然他一个大男人的怎么会主动要求帮另一个男人洗澡?虽说大家都是男子无需羞涩,但这不是羞涩不羞涩的问题了,而是别扭,一种说不出的别扭,让他忍不住抓狂。
尤其是碰到某些令人尴尬的地方,就算那些他也有但依旧会不自在的啊,最主要的是,每当那个时候他脑子里面总是会毫不气馁的一次次浮现“原来剑神洗澡也需要洗这里”的诡异想法,让他恨不得做个失意体前屈,那种传说中的神突的就在他眼前化作凡人这种天差地别如同一贯的坚持被幻灭了的刺激他受不住啊有木有?!
或许是乔晨楠脸上的表情太过于纠结了,纠结而丰富的让穆管家都忍不住提起了一把好奇心,眯着一双精光闪烁的小眼睛凑上来,保持着亲切老爷爷的笑容开口,“小楠,那个以前的工作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工作才能够让这个喜欢笑的露出两颗小虎牙的少年神色如此复杂?
脸皮随着穆管家的问题抽了抽,乔晨楠看着笑的慈祥的八卦着的穆管家很是无语,西门吹雪不是冷冰冰的没个好奇心的人吗,为何万梅山庄里的人都那么八卦?从护卫到管家,你们敢不敢让你们的好奇心更旺盛一点?!
“没什么,就是一般小厮的工作嘛。”
“哦?真的吗?可是庄主吩咐老奴,以后庄主沐浴时的干净衣衫都交给你,这以前可都是丫鬟的工作。”
“什么?”乔晨楠大惊,“这吩咐的也太快了吧?而且……丫鬟?以前伺候庄主沐浴的是丫鬟吗?”
好吧,乔晨楠捂脸忏悔,丫鬟伺候主子洗澡这在古代很正常,可是他就是不由自主的会想歪了,毕竟男与女,在洗澡这种□以对的情况下挂钩,代表的往往都是一段风流韵事。
忙着为自己脑子里面不纯洁的思想忏悔的乔晨楠自然不知道,他的这句话已经不小心把自己给抖了出来,穆管家笑眯眯的摸了一把还未白的胡子,慢悠悠的开口。
“原来,小楠的工作竟是伺候庄主沐浴吗?”
徐徐缓缓含义深远,竟是二字更是兜转出百回千转的悠远意味,那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中的光芒,奇怪的让乔晨楠抖出一身鸡皮疙瘩。
作者有话要说:唔,突然发觉正剧又开始往欢乐文发展了,是错觉咩?【摸下巴
☆、陆小凤卷
——他帮西门吹雪洗澡这件事,真的有那么奇怪?
乔晨楠一直都认为这件事情虽然让他别扭但也算不上奇怪,你瞧搓澡人不就是不分男女的吗?总不会到了古代就搞起性别歧视这套不是,所以,万分疑惑穆管家这边奇怪为哪般的乔晨楠就那么眨巴着一双桃花眼闪啊闪的盯着穆管家,只可惜穆管家在这强力的注视之下只是笑而不语。
其实这也算不上性别歧视,但一般而言,无论主子是男是女,伺候沐浴这种细致活儿一般都是丫鬟来做的。一来丫鬟比较手巧心细,二来,有谁家小姐会让个男人窥探沐浴之事?若是男子的话,虽然被同性瞧去身体也没关系,可这不是别扭吗?
不过,穆管家内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其实,除非是特殊情况,比如出门之后,杀人之前,庄主会找四个美貌女子伺候净身,其余在庄内的时间庄主沐浴都无人伺候的,丫鬟们也只是在庄主起身后帮忙拭擦干,把洁净的衣衫递给庄主,如此而已。但现在竟然让小楠伺候着沐浴,莫不是……传言是真的?!
想到这里,饶是见惯了风浪的穆管家也忍不住破了那张百年如一的笑脸,神情纠结的看着乔晨楠,目光微微含着探究。就在不久前,他听见有关于庄主的男宠这个消息时,唯一的反应就是嗤之以鼻,就庄主那种连女宠都没心思养的人会养男宠?说笑呢吧!
后来,庄主回来了,还真的带回来一个十分符合传言中男宠的相貌的少年,好吧,若按照报出的年龄来看已经不算少年了,只是单看外表,还真说不出青年两字,太稚气了。少年自报为奴仆,说是为报救命之恩,那个时候,少年笑的一脸灿烂,双眼干净的让他生不出怀疑。
其实,对上笑的眉眼弯弯长相干净的少年,第一印象总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尤其是那张清秀的脸上,两边脸颊都漩儿着一个小小深深的酒窝,一笑,就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的尖尖,邻家气质大开,那股乖巧亲切劲儿,让人徒生好感,尤其对叔叔伯伯辈,威力更大,所以,处于伯伯辈的穆管家对乔晨楠感觉是不错的,当然,这种好感的前提是穆管家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穆管家对乔晨楠印象好了,那股因为传言而带着的轻微偏见也就消失了,毕竟他心底还是希望庄主娶妻生子而不是踏入断袖这种不伦路,只不过现在又出现了大转折,庄主不仅安排小楠住在这最里的院子,还安排小楠做这些事情,那庄主是亲近小楠的意思?!
他知道随意揣测庄主心思是不对的,可是他跟随庄主十年了,十年来他没看见庄主身边有任何暧昧对象出现,就庄主那清心寡欲一心练剑的模样,他还真怕哪天睁开眼就听见庄主要和剑成亲了,到时候他绝对会惊悚的,这样想来,似乎庄主和小楠在一起也并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人就是这样容易被感情影响的动物,之前不认识小楠,穆管家就会因为一个很可能子虚乌有的传言而带着偏见,但真正认识了小楠并入了眼缘后,又觉得之前不愿接受的事情变得可以接受了,明明,之前和之后相差的只不过一天时间。
乔晨楠可不知道就那么一会儿功夫,穆管家心里思绪已经兜了好多个弯弯绕绕,他只是被穆管家盯的越来越不自在了,再加上他还有些事情,就略显急促的开口打断了穆管家的思考。
“穆伯,能告诉我庄主的房间在哪里吗?”
“庄主的房间啊,就顺着这走廊一直走,然后到头右拐,往前走一些,经过一座小木桥时往左,绕过假山不远就是庄主住的地方了。”其实,严格来说庄主的房间离这边很近,因为这间房的尽头就是走廊尽头了,在这件房里,打开窗户就可以清晰看见庄主的院落了,当初听庄主安排时没发觉,现在想来,莫不是庄主特意的?
其实也怪不得穆管家如此想歪,就和疑人偷斧的故事一样,不管事实如何,你心中怀疑了就会越看越像真实,穆管家想歪了,看待事件的目光就自然而然的直不起了。
“直走、右拐、往前、小桥、假山……”默默的念着几个关键词,乔晨楠让自己记住了,他绝对要证明他不是路痴!
[你当然不是路痴,路痴见到你都要俯首称臣了。]
心中突兀响起的声音让乔晨楠的脸一瞬间扭曲了起来,又想起眼前的穆管家就立即努力恢复过来,只能心中暗自愤恨道:[天机,你最近怎么回事?不损我你就不快活对吧?]
自从那日他受伤之后天机就开始不对劲了,三句话有两句离不开讽刺,逮着机会就刺他两下,让他恨的牙都快磨掉了。这镜子,生理期到了还是更年期到了?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哼。]
哼你妹啊!额头上的十字密密麻麻的出现,乔晨楠恨不得把这镜子解剖开来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有异于常镜的结构,之前冷冰冰的没有一丝冷气却天然知道黑人,现在依旧冷冰冰的却阴阳怪气的对着他冷嘲热讽,以为就他会哼啊?哼!
“……小楠、小楠,怎么了?”见乔晨楠突然就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好似根本听不见他说话似得,穆管家略显关切的叫了两声,也把和镜子较劲着的人给叫回了神。
茫然的眨了眨眼,两眼冒出了问号,“嗯?啊,什么?”
见人已回神,穆管家也没介意刚刚乔晨楠的走神,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话,“小楠是不是想找庄主?”
“啊……对对!”把最后一丝茫然甩去,乔晨楠连连点头,他的确想找西门吹雪说点事情。
“这样啊,那小楠还是去梅林那边的练剑坪外等吧,看这时辰,庄主快练完剑了。”
好早!忘了一眼太阳挂着的位置,乔晨楠不由得想起闻鸡起舞这个词,所以说,天才也不好当啊。
“梅林……在什么地方?”
“梅林啊,就在……”手指往某个方向指了指,穆管家的话在对上乔晨楠茫然的神情后停了下来,想了想,收回手指,“这样吧,小楠,我带你去,也好认认路。”
有人带路就省去了他可能走的冤枉路了,何乐而不为呢?乔晨楠笑的眉眼弯弯,“嗯,谢谢穆伯。”
一路上,穆管家走的也不急,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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