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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财女苏二娘 潇湘碧影第4部分阅读

      市井财女苏二娘 潇湘碧影 作者:未知

    吵了一架,心中憋着好大一口气。dierhebao再见偶像因上书被贬,更是火冒三丈!这简直是红果果的排除异己!简直是陷害忠良!遂跟着几个好友一商议,写了份更为尖锐的奏章丢到仁宗的案头。

    刘太后惯常看奏章的,此时见了这份激烈昂扬的奏章,只轻笑一声:“官家这些臣子倒有些意思。”

    仁宗对此已经有些厌烦,他不欲与太后闹翻,这群人偏要他跟太后闹翻,没完没了了还。将奏章丢到一边,也不喜欢起来,还得打消母亲的疑虑:“书生意气!”

    “也是一片忠心。”刘太后倒是没有一点不高兴。

    仁宗摇头笑道:“就是没使对地方,朝堂上的事还请大娘娘耐烦几年。此事是我不对,连累大娘娘受委屈了。”

    刘太后拍拍仁宗的手:“这有什么委屈受的,我是你娘娘,不替你受委屈,替谁受委屈呢?官家也说是书生意气,我与这些个书呆子计较什么?”

    母子相视一笑,此事算是揭过。

    仁宗是个脾气好到几近懦弱的男人,说难听点就是妇人之仁。所以反倒是身为妇人的芸娘对其心思还猜的准些。官家的冷处理让芸娘更明白,市井早有传言说官家并非刘太后之子。将心比心,谁要这么离间她与希言,她不发飙才怪!希言肯定更加不敢公然提出让她滚蛋,这不是摆明了要千夫所指么?如果遇到这种事,反而要希言更加缩头并更加讨好,才能从极端的道德指责中走出来,想也知道有多苦逼。

    可惜苏璨一根筋死不信邪,根本没发觉仁宗不想再提。还只当官家懦弱,当刘太后过于强势,反而不依不饶起来。前有吕后,后有武周,便是苏璨文笔不好,还有前面一大帮人的折子可以借鉴呢。偏偏奏折又再递不上去,便只好到处演讲。言辞逐渐偏激,已经有诽谤刘太后意欲效仿吕后之事。

    这回刘太后真给气着了,合着你苏璨了不起了是吧?当她以前对百官的承诺是放屁是吧?她那样公然表态绝不会效仿吕后,你还是死咬着不放!你当你是谁啊!没见满朝文武都闭嘴了么?吃错药了啊!太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一封奏章出现在仁宗的眼前。与苏璨是同事的御史上本参奏:“御史苏璨,溺爱婢妾,藐视发妻,纵容婢妾以下犯上,中伤发妻善妒及其嫡女痴傻,以意图休妻。身为言官,立身弗正,知法犯法,若不将止,恐愈演愈烈也。恳请陛下严惩,以正纲常!”1

    刘太后带着惯常的微笑,不疾不徐的说:“既如此,便让他去全州反省几年吧,官家以为何?”

    仁宗道:“总要许他上折自辩才显的公道。”

    刘太后点头:“很是,且别冤枉了人家,还是官家考虑的周到。”说着就叫一个宦官过来:“使个人知会御史台一声,让他们通知苏璨自辩。”

    苏璨奉旨自辩,他当然没有宠妾灭妻,自然不肯承认。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但现在有个问题,芸娘在娘家没回来啊!

    希言劝道:“爹爹把娘娘接回来吧。”

    “不接!接了反而心虚!”

    希言无语了,这是家务事,只要娘娘说没事不就没事了么?悄悄嘱咐如碧看着嫤言,自己就跑出去租马车直往刘家奔去。

    此时正是冬天,刘家院门紧闭,希言跳下马车又对车夫说:“小哥等我一会儿,我接了娘娘还要回程的。”

    车夫陪笑说:“好咧!衙内放心,小的可以直等到天黑,慢慢来,不着急。”

    希言没工夫与他寒暄,点点头表示知道便去敲门。

    出来开门的是刘三哥,一见希言便问:“你怎么来了?”

    希言道:“三哥好,我娘娘在么?家里出事了,我找娘娘呢。”

    刘三哥打开门:“在呢在呢,请进。”

    希言急急忙忙的跑进里屋,见芸娘坐在火边教婉言做针线,急急的说:“娘娘,爹爹被人参了,还请您赶紧回去。”

    芸娘放下针线,皱眉道:“眼看过年了,谁在这个节骨眼上参人?参你爹爹什么了?”

    希言脸一红:“宠妾灭妻……”

    芸娘一愣:“这事怎么说?”

    希言摇头:“不知道,官家许爹爹上折子自辩。我觉得还是娘娘回去一趟比较好。”

    芸娘坐不住了,赶紧站起身来,一面收拾披风,一面喊婉言:“快些着。”

    刘大郎也知道事情紧急:“我去村头租车。”

    希言道:“我租了车来,停在外头呢。”

    刘大郎点点头:“好孩子。”

    刘家霎时一片忙乱,连给芸娘准备好的礼物都没来得及拿上,就急急忙忙送她们母子三人出门。婉言裹在小披风里,出门时还是被寒风激的打了个喷嚏。希言是个半大孩子,遇事更沉不住气。看婉言畏缩缩的样子,索性把婉言背起:“娘娘快走,我背着二姐。”

    到底是十几年的夫妻,芸娘当然也急。刚走到门口,舅母又追了出来,往婉言怀里塞了个手炉:“阿婉身体不好,别着凉了。”

    芸娘又只得回身谢过。正要蹬车,门口居然又停了一辆车。芸娘愣了一下,只见车上走下来一个绿袍官员。对芸娘拱拱手:“苏家娘子好。”

    芸娘赶紧带着儿女福身:“见过官人。”

    “娘子客气,我乃殿中侍御史周某,奉上官之命前来查访有关于苏御史宠妾灭妻之事。”

    芸娘笑道:“此话怎讲?奴与外子结缡近二十年,哪来什么宠妾灭妻?外子又哪来的妾?”

    “娘子无需害怕,只管直言。周某虽不才,然身为大宋官员,定会为大宋子民出头!”周御史说的端是正气凛然。

    芸娘暗道不好,苏璨怕是被人算计了,只得勉强笑道:“御史怕是听了谣言?实无此事。”

    “哦?”周御史抬抬眉毛:“周某怎么颇听了些贵府小娘子的……闲话?”

    芸娘指着婉言说:“您说的是小女?”

    “正是。”

    芸娘摇头笑道:“有何闲话?可是小女活泼了些?”

    婉言听了这么几句,内心暗道:哼哼,活该!被人参了吧!不过她还没傻透,知道这是对付外人的时候,便歪着头问:“娘娘,什么是宠妾灭妻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芸娘瞪了婉言一眼。

    周御史却道:“就是对妾比对妻好,小娘子明白否?”

    “那什么是妾啊?我们家没有妾!”婉言说的斩钉截铁。

    周御史有些尴尬,原本想着小孩子好套话,没想到孩子太小反而容易把自己绕进去,但此时也只好解释:“便是小娘子哥哥姐姐的生母。”

    婉言索性装傻到底,扭头对希言道:“哥哥?大哥?生母是什么?”

    周御史:“……”

    芸娘忍不住扑哧一笑,小鬼头,谁在那么小的时候就骂嫤言奴婢养的呢,你就装吧!

    “就是与你不同娘娘!”周御史索性不装了:“原你爹爹只该与娘娘生孩子的。”

    “啊?可是我和大哥就一个娘娘啊!”

    周御史发现他跟婉言继续歪缠下去没完没了了,反而对芸娘恭谨的行了一礼:“娘子真是贤良淑德之典范!周某必上本表彰。告辞!”

    说完就走了!

    芸娘母子三人互看一眼,登时赶紧上车,催促着车夫往城里赶去。

    冬娘在家里正急的团团转,苏璨不在家,来找她的官员竟有两拨,竟是躲都躲不过。好容易见芸娘回来,差点没哭出声来:“娘娘可算回来了,小的……小的……都不知该怎么办才是。”

    芸娘问:“发生何事?”

    “来了两回官员,询问小的何时侍奉爹爹,何时……育有一子一女……”

    芸娘叹口气:“此事与你无关,是你爹爹在外头惹的事。”最近苏璨蹦跶的欢的无非是官家亲政与为范仲淹叫屈。此事恐怕是刘太后给他一个教训,就不知结局如何。若是申斥还好,若是贬官,天高水远孩子的教育当如何?虽说当爹的不靠谱,但爹常年不在身边,便是说亲也有些不方便啊。

    “娘娘,我们该怎么办?”希言问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芸娘也暂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如碧,你去外头找找他,叫他赶紧回来,我有事与他商议!”

    如碧答应着,临走前又爆了一料:“有官人问大姐是不是很跋扈,经常欺辱二姐。”

    “你怎么说?”

    “我想大姐二姐惯常有些斗嘴,怕官人在别处听的更不好。便道两位小娘子偶尔斗斗嘴,感情却极好。不知官人信了没。”

    芸娘无力的挥挥手,靠着墙壁发起呆来。

    市井财女苏二娘 13补救措施

    希言年纪比较小,虽然身为庶子敏感些,却也没那么重的危机意识。见芸娘回来,有了主心骨便道:“娘娘,过几日就要考试,我想先去看书。”

    芸娘想待会可能又会跟苏璨吵起来,孩子看着也不好,听到希言的话便点点头:“去吧,冬娘,你去找上回买的那个小磁铁钓鱼的那个玩具,打发他们姐俩玩一阵。等她们爹回来,叫到屋里来找我。”

    “是。”

    芸娘还想嘱咐两个女儿两句,又没甚心情。索性不再多说,走进房间,把门窗全关了,希望隔音效果好点。

    没想到苏璨被人质疑,心情不爽,跑去借酒消愁。如碧找到他时,正酩酊大醉。无奈的喊了两个闲汉一齐送回来,把芸娘那一肚子腹稿生生憋到不知往哪里去,气的芸娘狠狠的摔了几个杯子。

    嫤言听到动静悄悄说:“娘娘气着了,我们要不要去劝劝?”

    婉言摇头:“等会儿。”芸娘正气头上呢,这会儿过去也是找骂。

    姐妹俩看着眼前的玩具,又大眼瞪小眼,好无聊啊!

    最后嫤言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拿起书本说:“我们还是看书吧。”

    婉言看着古文还是晕,不过一看到嫤言努力,又不好偷懒,只好也翻出文具来——字她是真认得不少了,简体从繁体化来的,她的字量在同龄人里也算不错。倒是写很有障碍,还是努力写字吧。别说古人了,就是她爸那一代,字写的好都是加分项。心中默念一百句,绝对不能被嫤言比下去!开动!

    一直到晚上,苏璨才悠悠醒来,见到芸娘,反而吓了一跳,当然惊喜也是有的。他是好面子,并不是真不想老婆。芸娘早已经被气的没力气吵架,反而冷静客观的陈述了事实。

    偏苏璨还哈哈大笑:“人正不怕影子歪,急什么?我有没有宠妾灭妻,街坊四邻还不知道么?”

    芸娘一句话都不想说,直接倒下就睡。听到苏璨叫人要水洗澡的动静,觉得心都凉了。没有什么事,比结婚十几年后发现丈夫是个脑残更让人觉得绝望。芸娘在内心呐喊:人家摆明了要栽赃你啊!可惜依照苏璨的性格,无论她怎么说,苏璨都是不会相信的吧。

    日子平静的有些诡异,敏感的人自然感受得到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比如冬娘,自幼就是奴婢,她比任何人都会看人脸色,比任何人都会受惊。她惴惴不安的期望着这件事赶快过去。

    我们传统的官场,就不会出现打打杀杀的情况。咱都比较流行文斗!所以,苏家是先接到喜事——芸娘被政府表彰了!苏璨这个傻缺居然为此高高兴兴的上班。

    芸娘果断觉得,丈夫废了,儿子不能废!看着苏璨出了门,在家里拦住正欲出门上学的希言:“这事你怎么看?”

    希言微微有些感觉,却不由自主的往好的一方想:“或许真是好事?”

    “你说这都心虚!”芸娘没好气的说;“真是好事你怎么不摆出理直气壮的态度来?”

    希言低下头:“我也不知。”

    芸娘摸摸希言的头,猛然发现希言的个子比先前又高了好些,轻轻叹口气说:“我们家大郎长大了,日后就是顶梁柱,家里的事也不瞒着你。你爹爹惹了太后,家里怕是要出事。表彰我?我有什么好表彰的?只是……”芸娘苦笑:“良人不良,我还忍着不说,还帮着他说好话,还替他把孩子个个养的和气,这才能算贤良!你们想不到也是正理,这本乃内宅妇人的手法呢。”

    希言脸色微微一变:“那爹爹他……”

    “你看吧,不多久就要出事了。你若在学里受了委屈,想开点。”

    希言点点头。

    “去上学吧,时间不早了。路上好好想想娘娘的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别心虚,千万别心虚。人家若说起这个,不论我好不好,你只管一律说好。”芸娘嘱咐着。

    希言从来没有苏璨那么好的条件,就算是独生子,那也是庶子,生母扣在嫡母手里,这种感觉不好受。嫡母的嘱咐他不得不听,何况他嫡母还真对她不错,这么说一定有道理。

    芸娘看看天色不早,又见希言还不大懂,想了一想还是觉得必须得说清楚,不然容易露馅。一摸身上还有几个铜钱,索性拉着希言的手:“走,娘娘去买东西,跟你顺路走一段。”

    希言道:“娘娘,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芸娘带着希言一边尽量离别人远些,一边轻轻说:“你若说我半点不是,更坐实了你爹爹的罪名,你也难免被人扣上忘恩负义的帽子。切记切记。”

    希言想了想:“我知道了,我会说娘娘你好严厉,作业若不作完,便要教训人的!”

    孺子可教!芸娘松了口气:“好孩子,去吧,我去买点东西,咱不顺路,跑快些别迟到了。”

    “唉~”希言拿着书包窜了出去,还不忘冲后面喊:“知道了知道了,再也不睡懒觉啦!不会迟到了!娘娘你就别唠叨了!”

    芸娘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帮孩子,没一个省油的灯!你说怎么当爹的就这么蠢呢?

    苏璨当然比起来蠢,那是长房长孙,当年翁翁嫲嫲心头宠着,爹爹娘娘手上捧着,在家里要什么有什么。希言呢?庶子一个,前几年苏璨还是指着芸娘肚皮争气。他不会忘记当时芸娘怀着婉言时的那一份战战兢兢,失去独生子的地位,闭着眼睛都知道自己的地位会一落千丈,嫡庶之别如鸿沟。婉言的出生,他是暗自庆幸一把的,虽然挺不厚道,但他真的怕。因此总是独自去想一些问题,思想自然比苏璨成熟。要不怎么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呢,就是这个道理了。

    到了学校,果然有人已经听到表彰了,男孩子间也相当八卦。围住希言便问:“昨日你家大喜事,可要请客啊。”

    希言挥挥手:“别提了,昨夜看了本闲书,我娘娘见功课没做完把我一阵好训。压着做完功课,今早差点睡迟了,被她追着出来念,还说若是这回考试考不好,下个月一个铜板都别想得!我统共没剩多少钱,你们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下个月没准还得找你们帮忙呢。”

    “哇,你娘娘好凶!”

    希言故意抱怨:“平日还好,要是我功课没写完啦,大姐针线没做好啦,二姐字又写不好啦,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们仨。女人太恐怖了!”

    因学习被爹妈骂,那简直是除了超级优等生以外,所有学生的恶梦。希言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广大同窗的共鸣。

    这不,经常去苏家玩的漂亮正太楚衍便道:“你娘娘算温柔了好吧,前日去你家玩,多和气啊。我娘娘才恐怖,我上回没考好,她那竹鞭子都生生打折了!”说着还拉起袖子与人看:“这会儿还有痕迹呢!”

    希言内心狂笑,哎哟,楚衍真是谢谢了,你那是亲娘娘,读书不努力直接抽的竹鞭都断。真是绝佳旁证啊!真疼你才管你呢!眼珠一转,又挑唆了几句。

    教室里瞬间变成吐槽大会,先生进来都没瞧见。先生气的一人抽了几戒尺才上课,可一个个逮着抽,这一节课也去了大半。没多久还就下课了!

    学生们才吐槽家长,这会儿更吐老师吐的顺理成章!希言狠狠捏了把自己,捏的眼泪汪汪,巨委屈的说:“爹爹娘娘还没这么重的打过呢!”

    “就是!”有几个家里比较娇惯的马上响应,当然这些也是嫡出。

    要是婉言知道这事,一定说希言你y就是个高端粉!

    还有个高端粉是嫤言,她想了几天,忽然觉得不对劲呀!最近家里大人心情不好,她们姐妹俩决定消停一阵休战,可出门上学之前拉着婉言说:“你说我们俩个以前天天吵,现在突然和好不吵架,会不会怪怪的?”

    婉言点头,是挺怪的哈。不过嫤言要上学了,她也不好拉着讨论。目送嫤言上学,就去找芸娘。芸娘一听肚子里的酸水就咕噜噜的往外冒!你冬娘一个奴婢,怎么就这么能耐呢!要不要生的孩子个个都这么聪明啊!看着自家傻了好一阵才正常的女儿,芸娘果断嫉妒了。心情正不好,见到正打扫庭院的冬娘就抱怨:“你也是,爹爹乱说话你不劝着便罢,还纵着他说!如今可好?让人抓到把柄了吧?以后不懂就不要乱讲!”

    冬娘只得懦懦的说了句:“小的知错了。”心中却无限委屈,还不敢哭出来,紧紧咬着嘴唇把眼泪逼了回去。她小小一个奴婢,如何左右的了主家?偏官家还拿她说事,怎么这么命苦啊!

    好在芸娘还算冷静,想了一想又说:“你们天天吵,这会儿反而不吵了,街坊都看着呢,难免说我们大人辖制住了你们。呃,你听的懂么?”

    婉言又不是真小孩,当然听的懂:“我这会儿去找大姐吵一架?再和好?”

    芸娘暗道阿弥陀佛,看样子是家里风水好,她女儿也不笨啊!酸水马上变成甜水鸟。

    婉言见状叫上如碧跑去马蚤扰嫤言去也。

    嫤言目前上课的地方毕竟是针线铺子,虽然教学技术上很严格,气氛却颇为松散,女孩子做活也不可能闭嘴不吱声,不然那倒不想慈善,而像虐待童工了。是以婉言顺利摸到了嫤言边上,开始找茬:“这里红色的难看死了,要黄|色!”

    嫤言和婉言吵架都吵成条件反射了,直接喷回了一句:“呸,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哪有放黄|色的?小孩子一边去!”

    “你才不懂呢!红配绿丑的死!”婉言真是纯属找茬,红花绿叶不也好看么?又不是正色对正色,粉红粉绿搭配起来还可以啦。

    嫤言气的要死:“关你什么事啊!有本事你做一个出来。”

    婉言一瘪嘴:“干嘛你不给我做?”

    嫤言一噎,心想尼玛我又不是你家佣人!你说做就做啊!

    婉言又趁机道:“我就喜欢黄|色嘛!”

    嫤言这才觉得奇怪,婉言像是特意来找茬的,这是嫌她上学不在家陪她玩了?咦?这两天是挺和睦的,原来小家伙吃醋了啊。好说好说,遂笑眯眯的说:“好啦好啦,我就改成黄|色的。别气了,来,到大姐这里坐,我教你就不无聊了。”

    婉言吓了一跳,这这这太配合了吧?她是刷了绿漆的老黄瓜,尼玛你才十一岁啊十一岁!!!艹啊!苏嫤言你狐狸精转世吧!靠之!羡慕嫉妒恨!

    市井财女苏二娘 14又吵架

    你们娘俩都想多了!嫤言就是觉得别扭,一天照三顿吵的两人,忽然几天没吵架,能不别扭么?但是到底朝夕相对,要说完全没感情那是瞎扯,所以婉言一示弱,嫤言也不好计较,最重要是不能让同学随便看笑话,只好让着妹妹了。囧……

    所谓宠妾灭妻,一定是妻的权利让妾享有了,即在内宅一家独大。这种情况后院还和谐,除非是妾已经强到妻说不出话来。可是希言又刻意表示出,芸娘是关心他的,管理是严厉的,基本上想骂就骂的,妻的威严没有受到挑战的。怎么看都是一个正常的官宦家庭状态。两个小女孩倒被人无视了,母弱女强也常见,并不能证明什么。

    作为老居民,其实生活圈子都有限。汴梁再大人口再多,几代的老居民总只有这些。在街坊四邻眼里,苏家怎么算都算不到宠妾灭妻的头上来。但很多时候,不是老百姓或者街坊认为怎样就怎样的,上面有人要整你,你能有什么办法?舆论造势这种玩意儿,芸娘希言在内廷人面前,连入门级别的都不算。

    妻子把庶子□的很好是吧?矮油,你看你庶子都比当爹的懂事啊!听说当时芸娘被撵回娘家,还是庶子特意去接回来的,当爹的都不让接!什么?你说我造谣?你去他们那小区打听打听,当时苏御史吼的比雷公还响:“不许接就是不许接!”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家的小郎,好悬碰上个好娘娘,有礼!当然咯,一般人也教不出这么有礼的孩子,可那苏家的芸娘是一般人么?那是朝廷表彰过的!什么时候你能混个表彰,再来说怎么教育娃吧!

    再说了,苏家次女听说很泼辣。为什么泼辣,不就是看不惯嘛!自己亲娘被欺负,你忍的下?

    没有人十全十美,泼脏水这种事,只要手段高明,基本上没有做不到的。芸娘带着几个孩子,眼睁睁的看着舆论开始出现倾斜。这分明是造谣加挑拨离间!故意挑拨苏璨夫妻!可惜,连希言都懂了,苏璨却没懂。

    苏璨委屈啊,他认为他没做错什么!难道让他绝后不成?结果到现在,好名声都是芸娘得了,黑锅都是他背了!看到愁眉苦脸的芸娘,不由冷笑:“如今你还有什么好愁的,都可以写进列女传了!”

    芸娘听到这话差点气晕,这什么时候了都,还不会抓重点!可是现在吵架情况只能更遭,只得忍气说:“夫妻一体,你不好我岂能好?”

    苏璨继续冷笑:“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荣汝身。”

    芸娘气结:“好,好!一切因由倒是我的不是!既然你如此说,我不好好坐实了岂不是对不起你的评价!?”芸娘这段时间真是忍够了,一开口就阴阳怪气。现在明显是外敌入侵,不想着对付外人,先作践起自己人来!当年真是眼瞎了才跟了这么一个白痴窝里横!

    “那我先恭祝你找的如意郎君!”苏璨继续别扭。

    “那是,再怎么也比你强!有本事在外头跟人打打杀杀去!在家里欺负女人孩子,你也配做个男人!”芸娘也毫不客气的反击。

    苏璨如今在外头百口莫辩,只好在家里发脾气。却又被芸娘戳到痛处,不由怒斥:“平日里就只管吃醋,半点贤良淑德都没有,滚!滚出去!”

    芸娘被气乐了:“行,横竖被街坊吐唾沫星子的可不是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下场!”说完就要拉婉言。

    婉言无语,又回娘家么?这离婚剧目上演频率也太高了吧= =||,不管是电视剧里的大妈,还是她爸妈,或者是姑妈姨妈,到了北宋,便宜妈也这样……无语凝噎……看吧,就这级别,百分百离不成╮(╯_╰)╭,真闲的蛋疼到一定境界了,演的人不腻,看的人腻死,哈欠!

    这样的争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芸娘也寒了心。打定主意回娘家住着,最好再也不回来!绝对不能像上回那样随便就走。于是吩咐如碧打包东西,苏璨只在一旁哼哼。如碧暗自叹气,要是真和离了,她怎么办呢?在这家做惯了,换一家未必赶的上这么和气的人家。十来岁到了这里,这么多年,早已经觉得跟自己家一样。她亲生爹爹娘娘,都快忘了长什么样了。爹爹实在太不懂事,多好的日子啊!硬是没事找事过成这样,唉……

    要说如碧只需要考虑跳槽问题,冬娘就是生死攸关了。出身卑微,说起来还比不上如碧。如碧只是签约的女使,回头合约到期,还是良家子。而她呢?本就是贱籍,生在苏家长在苏家,苏家兴旺未必有她的好事,但苏家败落她铁定过不好。如果是普通的事,哪怕苏璨死了呢,她只要兢兢业业在家里守着,也能让人赞他一声忠婢,可现在这叫什么事?暗自苦笑,明明是苏璨惹的祸,但看起来却像她狐媚子了。轻轻的走到如碧身边道:“能劝着娘娘别回去么?”

    如碧也苦笑:“看爹爹说的什么话……”

    冬娘叹气:“可这样下去怎么是个好?”

    如碧看了看门外:“要不,你先溜出去学里找大哥?让他劝娘娘。我这里慢慢收拾等你回来?”

    冬娘想了想,也暂时只能这样了,从房间里摸了几个钱,提着裙子就溜了出去。才到门口,还未转弯,就听街坊八卦:“苏官人好糊涂,夫荣妻贵,这妻受了表彰,还骂妻,这不是跟官家过不去么?”

    就有人接话:“他跟官家过不去又岂止这一次?不知道这次闹这样,有什么下场呢。”

    “贬官吧,官家仁厚,再怎么样也不会像前朝那样杀头。”

    冬娘听到这话,便收住脚,默默的站在墙角听着。

    只听街坊又道:“贬官可不仁厚,他们家的小郎都这么大了,眼看要读书娶亲,你说要贬到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孩子们离爹爹远了,名声又不好,还有甚前途可言?”

    冬娘听到这里,只觉得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不单希言,嫤言恐怕结局更坏,这如何是好?

    另一个街坊压低声音问:“喂,你们说,苏官人到底有没有宠妾灭妻?”

    “没有吧?他们家的娘子当家呢!”

    “可是刚才他们家又吵,我看苏官人是个糊涂的,没准啊……不然娘子这么多年就生了一个?要是没得生也罢了,明明有得生!”

    “才不是呢!他们家的小娘子多大才生出来啊?没准苏家娘子就不好生养。”

    “人娘家个个好生养,偏苏家娘子不生养?摆明了这男人啊,有出息了就这样!靠不住。她们家的大娘,那回不还在这里打二娘么?嫡出的被庶出那样打,也就他们家了!”

    冬娘的拳头松了又攥,攥了又松。深吸一口气,换了条路悄悄走了。一路上脑海里不停的回想起街坊那句贬官后的状态,纠结的她脸都发白。娘娘把嫤言养的好,这时候竟然成了罪名,这又怪的谁去?想来想去,便只得承认是自己多余。那些典妾的人家,妾生完就走,哪有这等麻烦?当初,当初……还不如求了翁翁嫁出去算了呢。想到此处,眼泪忍不住溢出眼眶。却又见学堂近在眼前,只得用袖子擦干净,硬生生把未完的眼泪憋回去。

    刚到教室外,正巧课间休息,希言一抬头就看见冬娘,微微皱眉,这是嫌最近闲话不够多?轻叹口气,还是跑出来便问:“你怎么来了?”

    冬娘当然不傻,周围都是三三两两的学生,便撒谎道:“爹爹不舒服,娘娘叫我来唤你回去。”

    希言点头,跟先生说了一声,便跟着冬娘回家。路上趁着没人的地段,冬娘简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街坊的八卦当然隐去不谈。希言只得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倒把冬娘丢在后头。

    希言一进门,发现婉言坐在门槛上百般无奈。顺手把婉言拖进门,庭院里静悄悄的。走进屋一看,芸娘在那里抹眼泪。苏璨倒不见人影。

    “娘娘……”

    芸娘抬头一看:“你怎么回来了?”

    希言放下婉言,直接跪下:“娘娘,家里已是这个样子,还请娘娘看在儿子的份上消消气吧。”

    芸娘看着慢吞吞的如碧,再看到恰好进门低着头不说话的冬娘,赌气道:“你们反正都是向着爹爹。”

    “常言道,父债子还,娘娘打我一顿可使得?”

    婉言噗的笑了:“大哥你耍无赖!”

    说的芸娘也笑起来:“小鬼头,还不起来!”

    “儿遵命。”

    “呸,油嘴滑舌的,不知道跟谁学的!”芸娘白了希言一眼。

    希言当事情就此揭过,没想到芸娘又道:“若不是舍不得你们几个,我真不想跟他过了!”

    “娘娘说气话!”婉言笑嘻嘻的道:“不要装拉!真不过我跟你走就是。”

    芸娘伸手拍了婉言一下:“这世道就没有跟着娘娘走的!我要走了,来个后娘打的你鬼哭狼嚎。”

    婉言吐吐舌头,女人啊,口是心非,转身跑去庭院跟大黄狗玩去了。

    芸娘见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冬娘,只得耐着性子问:“什么事?”

    “爹爹……真要被贬官?”

    希言道:“范较理都贬了。”

    芸娘点头:“明眼人都知道有人诬陷你爹爹,可这事竟无处可辨。背后那人好厉害的手段。”

    冬娘慌了:“那,那,怎么办?”

    芸娘皱眉:“只盼别贬的太远。”

    “不怕,日后我进了学,求官家让爹爹回来便是!”希言自信满满的道:“娘娘和冬姐放心吧。”

    芸娘笑着点点头:“那还不去看书?”

    希言应声而去。冬娘看着希言走远,低声问芸娘:“贬官不影响大哥的前程么?”

    “哪能不影响!”芸娘说起这事就没好气:“若只得罪太后还好,早晚……只是这事,怕是连官家也得罪了!那个榆木脑袋!”

    “可有什么化解的办法么?”冬娘低声说道:“爹爹又没有真的宠妾……灭妻。其他的人都不替人说句公道话么?”

    芸娘深深叹了口气:“要是朝廷直接批评,那还有人说话。如今这些都是市井流言,如何辟谣?如今官家还一言不发呢!眼看要过年了,又有谁有心思管别家的事?”

    “既是流言,那?”

    芸娘打断冬娘的话和幻想,冷笑道:“流言难道不是朝廷放的?便不是官家或者太后,自有讨好太后的人。佞幸哪朝哪代又少的了?”

    冬娘沉默了,芸娘心情更差,苏璨吵了架便出去,想也知道这是去哪家酒肆买醉了。她先前又说了回娘家,可一时心软被希言劝住,等苏璨回来少不得要讥笑一番,实在大丢面子。这么一想,脸色简直黑的出水。冬娘更不敢吱声,连活泼的如碧都悄悄跑开,一直到嫤言下课回来,才渐渐有人说话。可家里那低沉的气压一点也没有改善。

    市井财女苏二娘 15通风报信

    除夕的脚步越来越近,苏璨与芸娘直接分房而居。苏璨的弟弟苏珺倒也来劝过几回,然而苏璨倔强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动,又因苏家翁翁嫲嫲当年不免偏心长子了些,虽说亲兄弟没有隔夜仇,可谁耐烦三番五次的上门?何况还一片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不记仇就算和气人了。倒是芸娘记着这份情,打发希言提了些年货去道谢,还得瞒着苏璨,省的他阴阳怪气。

    如碧悄悄的躲在厨房收拾着苏珺回礼的火腿,咬牙切齿的道:“爹爹可是疯魔了吧?往日也没见这么倔啊?”

    九娘这个厨娘兼打杂的,也就是过大节的时候忙些,但平常闲惯的人忽然一忙,自然心情也跟着不好起来:“我看是中了邪了,竟有六亲不认的态势!如今娘娘憋着气,帮手都忘请了。”

    如碧道:“你多做些,年下娘娘多给些赏钱岂不好?何苦便宜了别人。”

    “你当我还年轻呐?罢罢,这也是九个多年头了,做完今年回去养老去。横竖我儿媳妇也进门了,孙子也有了,早不该我养家了。”

    “你算苦到头了,我还不知道着落在哪里呢。”如碧叹气:“统共也没攒下几个钱,日后怕是得再找一家。说来还不如冬娘呢,起码一个地方可以呆一世。”

    冬娘正低头剥冬笋,听到这话抬头勉强笑了笑:“良家子跟我比?到底年轻不经事。”

    九娘正要接话,也抬起头来,却与冬娘看了个对脸:“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莫不是病了?”

    冬娘用力摇头:“就是昨晚没睡好。”

    “没睡好能有这么一片青色?”如碧急道:“大年下病了可不吉利,便是顾及娘娘,也该悄悄出去看看才是。”

    冬娘笑了笑:“我这都多大岁数了?晚上没睡好可不是就这样?你当我跟你一样大呢?”

    这说法倒也过得去,如碧和九娘便转过话头不提。

    冬娘在一旁沉默着,再三犹豫,才插言道:“要是爹爹贬了官,我们待如何?”

    “还能如何?”九娘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着鸭毛:“我回家去呗,这么点功夫,娘娘怕也不会强求。”

    “我也少不得另寻下家,不然十年之期一到,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回京呢?”如碧无可奈何的道:“不过你少不得跟着去了。”

    冬娘并不想知道她们俩的未来,于是继续接着这个话题问:“贬官一般要多久啊?三五年能回来么?”

    “你过糊涂了不成?没有十年八年,哪有这样的快。路上还得走一年呢。”如碧道:“不过也未必贬官啦,朝廷一向优待读书人。我们爹爹正儿八经的进士,哪有那么容易?百官还不答应呢。谁家真因谣言贬官的?”

    “我们家可不是因为那宠妾灭妻的谣言……”

    这话说的如碧也无言可辨:“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们操心有什么用?”

    冬娘再次低下头,心中默默的道:我可比不上你们自在,我的儿女都前途未卜呢!可这话却也说不得。只能深深的憋在心里。

    冬娘恍恍惚惚的做着家务,不知不觉又到深夜,勉强躺下却又在榻上辗转反侧。如碧的话没有错,贬官的谁不是十年八年才回来的?一辈子不回来的都有!天隔地远,爹爹说的话比刀子还利,难道娘娘还跟着去不成?翁翁早已不在,若娘娘回了娘家,希言那半大的小子跟着谁过?嫤言的教养更是要被世人怀疑。寄养在叔婶家,她又不能跟着住,谁知道过的好不好?几年后结亲出仕,没有父母把关,又有什么好人家好路子呢?翻来覆去,一对儿女竟毫无前路!

    想到此处,又不免联想日常街坊的闲言。谁谁出门游历,身上无财,把姬妾换了粮食。又有谁谁贬官,一路需要打点,把姬妾换了金银。那些姬妾,谁又知道日后流落何方?一想起日后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儿女,便觉得窗外的北风直接吹到了骨头深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隐入鬓角不见。

    好容易捱到身体累极睡去,却又不得安稳。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以前围观他人流放的场景。又不停的看见希言剥树皮吃草根。不曾想一旁的嫤言一转脸,竟瘦的脱了人形,奄奄一息!霎时惊出一身冷汗,忽的睁开双眼,大口喘着气。借着窗外的畏光看到熟悉的屋顶,不由暗道:还好是梦。

    抬手捂住双眼,止不住泪流满面。希言嫤言,我的儿啊,我们该如何是好?若真是梦里的样子,那是剜我的心我的肉啊!不行!绝对不能让爹爹罢官!绝对不能让爹爹离开京城!就算要出事,那也得要希言立的起门户来才行。不一会儿她又无力的靠在被子上,即使真遇到这种事,到底……要怎么办呢?毫无办法的冬娘只得暗自垂泪。

    于此同时,芸娘也在思考。就苏璨这疯魔样子,还要不要过下去?如若不过下去,孩子们又怎么办?希言嫤言倒在两可之间,婉言却是万万不能丢下。索性婉言只是女子,非要带走,也不是不行。只是日后的日子如何过呢?再嫁谁又能保证找一个比苏璨好的?还有,苏璨的事如今也没动静,官家还计较与否?要是真贬官,家眷是都不能带去的。可有个形同流放的父亲,婉言还能不能嫁出去?彼时东京城的人,尤其注重嫁妆和修养,没有个好名声,又如何嫁得好人家?真是万千愁绪萦绕心头。

    这一夜,除了孩子们,家里大人只有九娘睡的安稳,便是如碧也觉得惶惶。各处学堂开始放假,希言兄妹三人也渐渐聚拢在家里,守着火盆看书的看书,做针线的做针线。

    芸娘带着如碧等人在另一间房继续清点着年货,再不开心,这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