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庶女第42部分阅读
世族庶女 作者:未知
来就是软猪脚,这么些年,哪一任都督不是被父亲和白石族长几个踩在脚底下的,何是怕过他们来?爹爹可莫要忘了,咱们可是胡人,与汉人素来就不和。hubaowang”那年轻人很轻蔑地说道。
“胡人又如何?你也莫要忘了,咱们归属大周已有上百年了,早就被北戎皇室忘记了,就算现在北戎能把龙景镇抢回去,你以为,到时候,咱们还能像在大周朝那样的自在么?汉人以儒道治天下,讲的就是个仁字,对我们这些异族,素来心软宽容,而胡人的本性充满掠夺,龙景镇一旦归属北戎,那几个大族很快就会把我们这几个小族给吞没,到时候,还有没有赤炎族都是个问题呢,爹爹我可是宁愿在猴子山上充王,也不愿去老虎山当只不起眼的小老虎。”赤炎眼里闪过一丝阴戾,又道:
“巴颜跟北戎皇室走得太近,也怪不得这位都督大人想要除了他,这一次,可是我族的大好时机,以前白石就是倚仗着北戎皇室欺压我赤炎,没有了巴颜一支,我倒要看看白石又拿什么和我斗。”
上官夜离走后的那天晚上,龙景镇的东街上,就发生了一起胡人斗殴事件,东街上十家胡人开的铺子全被贫苦的赤炎族人抢劫一空,巴颜族胡人大怒,抄起家伙就往赤炎族所辖的西大街进行疯狂报复,打死打伤胡人不计其数,两件事情,引得两族头人大怒,吵了一架后,讲理讲不通,就继续开打,一时,胡人集居的几条大街便打杀的血流成河。
而都督府的汉人军队和以往一样胆小,窝在军营里度躲着,太阳都不敢出来晒,成日介不知在做什么,反正是无人管理两族胡人的流血事件。
打了三天后,上官夜离俊眉深锁地坐在都督府大堂里,下面坐着一排军营将领,其中一名佐将忧心忡忡地说道:“都督大人,镇上再这么闹下去,怕是收不得场啊,以前虽然咱们也不太管,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该过问一下吧。”
上官夜离却在心里默算,十天时间,赤炎应该能打出一些结果出来吧,如果他总打不赢,要不要送他几十枚炮弹?
“王大人,你只管每天操练军士,其他的你不要管太多了。”上官夜离淡淡地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大人,军晌不够啊……军粮也告急。”王大人还是麻着胆子说道。
“不急,过两天,就有钱了。”上官夜离轻轻地说道。
下面的人一片愕然,但没有一个人问,钱从何处来,这位都督大人不像以前的几任,只知吃喝玩乐捞钱,而是在真正的练兵,做实事,别人都是人军营里把钱往外拿,他却把钱往军营里捞。
上官夜离从赤炎府回来不久,婉清便使了人去巴颜府,拿着一万两银票,购了不少青石回来,正让胡林叫了人来,修缮院墙,又建了一几间空旷一些的大房子,但好女红的女功却不好找,龙景镇的汉人原就少,一下子要招几十名女红精湛的绣女回来,谈何容易,这里可比不得京城,更比不得江南,她不由有些头痛。
答应了巴颜的羽绒服生意就要做好,虽然,那位巴颜大人很有问题,但第一笔生意是不能食言的,相公说过,要麻弊敌人的意识嘛……
正头痛时,四少奶奶来了,那日上官子清回去后,心情很郁闷,说是被少官夜离驳了面子,问清情由,四少奶奶在家里冷笑几声道:“你倒和你那六弟一个德性,都对那丫头念念不忘,那丫头的心思,又岂是你这迂酸能猜得透的?老六如今赖在阿离身边不肯走,保不齐,就是想与那丫头谋些什么,你最好是少参合一些,还是跟老四把关系弄好点,好早些回京城里去,老太太也一把年纪了,总住在侯府里头也不是个事,没得你家老祖宗,总人别家的儿孙供养的道理。”
上官夜离清得满脸羞愧,对上官夜离的气,倒是消散了几分,只是仍有些拉不下面子,没有公事,就不愿意到都督府里来,四少奶奶则不然,她与婉清意气相投,龙景镇里也难得有谈得来的亲戚,自然是往都督府里来得勤。
婉清也没出去迎,仍坐在正屋里画花样子,坠儿打了帘子把四少奶奶迎了进来,四少奶奶笑道:“几日不见,弟妹这院子里倒是热闹起来了,后墙开始翻修了?”
婉清抬头笑了笑道:“嫂嫂过来瞧瞧我这花式,好不好看。”
四少奶奶笑着走近前去,就见纸上画着一件衣服样式,看着既不像胡服,也不像京中惯有的汉服,比胡服简单,又比汉服便利,尤其是上衣很短,只齐到腰腹部,稍长一点点,下身却不是群,与一般的中衣裤子又不太一样,看着有点怪。
“这衣服……好看是好看,可是恁怪呢?你这是要做了穿到外头去的?”
“当然,这是我设计女子骑马用的,上衣太长上下马很不方便,裙子自是更不用说了,太长了,走路还怕绊住脚。”婉清手里拿着一枝削尖了的木头制的笔,笔着尺着,又画了两条线,才满意地放下笔,在金菊端来的水盆里净了手。
画上的线条太多,四少奶奶不是很看得懂,看不懂就懒得再看:“等你把衣服做好了,穿着给我瞧瞧,要是好看,我也照着做一套去。”
坠儿沏了茶来,婉清和四少奶奶坐在椅子上闲聊,就说起要招女工的事来,四少奶奶眼睛一亮道:“原来你愁这个,我倒有个想法,就是只怕不太方便。”
婉清就手中的茶碗一放道:“嫂嫂快说,什么法子,我这头发都快愁白了呢,你可得帮我,方便不方便你说了我才知道。”
四少奶奶嗔她一眼道:“瞧你这猴急样,我知道你不是个怕事的,也不是个陈腐的,这事若真能办成,倒是一件功德。”
婉清秀眉紧宁,笑着双手捧了茶送到四少奶奶面前:“嫂嫂知道我心急,就别吊喟口了,快告诉我吧,我都急死了。”
四少奶奶这才道:“每年刑部都要流放好几百人到龙景镇来,其中就不有少大宅院里的小姐和丫头,她们如今正在龙景镇的盐厂,矿山里受着苦呢,若是能到你这都督府里来,风不吹,日不晒的,三餐还能给个饱饭吃,只是做点女红,可不就跟进了天堂一样么?老五是都督,是龙景镇的总管,这点子事情还是能做到的,那些犯妇,只要不离开龙景镇,也就算不得围了律法。”
婉清听得大喜,这法子还真是好,既解决了自己的人手问题,又帮了那些犯官们的无辜家眷。
正要向四少奶奶道谢,就见郁心悠从后堂进来,向她一个劲的打眼色,婉清忙对四少奶奶道:“嫂嫂先坐一会子,我到后院里有点事。”
四少奶奶如今也知道郁心悠的真正身份了,虽是看不起小妾的,但这个妾的身份不一样,是侯爷的宠妾,就看她能轻轻松松地离开京城,自在地跟着婉清,就知道侯爷有多么娇纵她,倒也就多了几分恭敬之意,对郁心悠点了点头,挥手让婉清去了。
“你那姨父大人果然与那钱夫人有些首尾。”郁心悠小声在婉清耳边道。
婉清听得大震,她虽派了暗卫去监视赵家姨父,但本意是想查探钱大人这几年赚的黑心钱都藏在什么地方,她怀疑的是赵姨父也参与了赵大人的贪污买卖,却不知,竟然是这样的惊悚八卦。
看着婉清惊呆了的样子,郁心悠戳了下她的头道:“你惊讶什么,这种事情也不稀奇,想那钱大人还才出事,你那姨父大人就立即讨了旨,来了北疆,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啊,他们肯定早就有勾联啊,那钱夫人原就是那种地方出来的,看着穿得阔绰,不过是充门面罢了,保不齐,她原就是钱大人赵大人的礼物呢,在京城里头,拿自个的小妾作礼物送给上司偷情,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婉清听得瘪了瘪嘴,这个时代的男人原就不拿女人当人看,便是自己的小老婆也是送来送去,当成贿赂上司的工具,又想到前世那种开明世道里头,这种龌龊事不是一样也比比皆事么?那个时代没有小老婆,那便送小三,有的人,没钱找小三,就干脆拿自己老婆当礼物……
“可查到银子的去处?钱大人的钱,不可能只有一万多两。”婉清还是关心银子,军营里头断了晌,士兵们拿不到钱,吃不饱饭,心就难得齐。打起仗来更不会肯出力。
“你问他!”郁心悠手一指,从暗出闪出一个人来,正是先前指派出的暗卫。
“回夫人的话,赵大人所住的屋子里有暗道,属下怀疑,那里面应该就藏着银子,所以,现在加派了人守在外面守着,请夫人示下,要不要现就派人?属下怕夜长梦多,赵大人会转移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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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现在还是钦差大人,身边的随护也不少,现在咱们冒冒然去,肯定会遭到阻拦,也会打草惊蛇,最好的法子是……”婉清秀眉拧成一两知好看的柳形,眼波微转,小声对凑近郁心悠和暗卫跟前,嘀咕了几句。//混≈混 小 说 网// ( hunhun 无/弹窗广/告 全文字t x t下载)
郁心悠听了拿眼直瞪她,嗔道:“你这蹄子,越发的学坏了。”
婉清这些日子与她生死相依,知她心性单纯良善,性子爽直,平日里就笑闹惯的,言语上也随意了很多,自是不介意被她骂两句。
“师姐还说我,怎么你好像比我更兴奋呢。”婉清笑得像只小狐狸,拧了把郁心悠漂亮挺直的小鹞鼻。
“那事不宜迟,你快些找你家相公搬人手去,咱我和阿涛可不行。”郁心悠细长的手指在婉清的额头上戳了一下,笑道。
婉清提了裙,转身就往正堂里路去,四少奶奶正在堂里坐着等她,见她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追着问:“老五家的,你这是做什么呢?后面有老虎追啊。”
婉清笑着回头:“不是,我要给老虎拨牙,到时候卖了虎牙请嫂嫂吃饭。”
四少奶奶听得莫名其妙,反应过来时,婉清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她又无聊地坐在正堂里,与方妈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侯府里的事情。
“……啊呀,二婶的郡主之位也给削了,连封诰也没啦?”
“可不是么?那天侯夫人打了咱们少奶奶一顿,少奶奶气得要跟世子爷和离呢,世子爷自是不肯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传到宫里头去了,是皇上下的旨呢……”方妈妈手里的针线没停,边说边缝着衣边儿。
“我们倒是有几年没回去过了,在这荒芜的北地,连个好说话的亲戚的没有,府里头的事,也知道得很少……我家那老太太也是个喜欢闲抄心的……”四少奶奶的眼神就有些悠远了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唉,原以为,出来了,就能自在一些的,可到了这地儿,也一样糟心,我们少奶奶就是个操心的命。”方妈妈叹了口气,手中的绣花针在头皮上划拉了两下,又低下头去继续缝着。
“六爷不是说伤了么?怎地来了好几回,也没见着他?”四少奶奶奇怪地问道。
方妈妈眼里就露出一丝不屑来,鼻子里轻哼了声:“世子爷不让他到后院里头来呢,那伤嘛,自是早就好了的,昨儿个欧阳表姐一来,他就往后院里头探了好几回,让平安给生挡了回去,如今怕是正发着火呢。”
四少奶奶一听这话,就明白,侯爷的两个儿子关系不怎么融洽,想着大府里的那些糟心事儿,不由也叹了口气道:“以前我们老太太伤心,自家子嗣太少,其实啊,万事都有好有坏,没那么多兄弟,倒少了些恶糟事,至少不用担心血肉相残的戏码上演。”
正聊着,一个面生的婆子急急地跑了进来,也不行礼,慌头慌脑的就喊:“世子奶奶,世子奶奶。”
在外头穿堂里坐着的金嬷嬷就冷斥道:“胡吵吵什么,你是哪个院里头的?”
“我是表小姐屋里头的,表小姐昨儿受了惊,像是被魇住了,请世子奶奶过去瞧瞧。”
“夫人又不是道法大师,还能去帮人捉鬼么?你家小姐怕是做了亏心事,遭报应了吧。”金嬷嬷以前在顾家就是严厉著称,来了婉清身边,说话变得越发的冷厉了。
“你这婆子,表小姐病了,你不去找大夫为她医治,反倒在这说风凉话,是何道理?”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在院子里头响起,金嬷嬷抬了头去,就看见六少爷上官子墨正面含薄怒地瞪着她。
倒底是侯府的正经少爷,金嬷嬷虽然来侯府没有多少时日,但礼仪规矩还是懂的,只是听这位六少爷的话里似是很关心那位表小姐,金嬷嬷心里便不太喜欢这位看着干净俊逸的少年。
她也是在大宅院里斗争了几十年的老人精,婉清在侯府过的什么日子,她不用亲眼所见,也能明白个大致,这位爷肯定对世子爷是不对盘的。
起身规矩地行了一礼,金嬷嬷面无表情的进了正堂,眼睛都不看上官子墨一眼,这种礼貌的无视,让上官子墨有火无处发,这里是婉清的院子,金嬷嬷是婉清的人,明明心里膈应得很,却又找不到处置这个婆子的理由,无缘无故他更不敢处置婉清院里的人,只能将一口气生吞进肚子里。w w w.h u n h u n.n e t /混混小说 网/ 无弹窗广告 全 文 字txt下 载
一甩袖,朝北面的院子走去。
四少奶奶在屋里把这一切看了个清透,外面的上官子墨并没有瞧见她,她也懒得出去跟上官子墨打招呼,只是抿嘴笑,对方妈妈小声道:“这位嬷嬷可是个硬茬子。”
方妈妈撇撇嘴,心道,自然是硬茬子,当初少奶奶没嫁时,在顾家可也没少被这位欺负过,不过,这位也咱了少奶奶不少亏,如今倒是一心一意对少奶奶忠心了起来,想了想,又笑,自己是个绵软的性子,少奶奶跟前也得金嬷嬷这种硬骨头才能震得住,如今那位六爷还是进了后院子来了,北面还住着一位伪菩萨,谁知道以后又会闹什么妖蛾子出来,有金嬷嬷挡着,少奶奶也能少操些心。
龙景镇钱宅里,钱夫人坐在徒有四壁的屋里发着呆,心里却像爬在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焦灼难耐,屋里值点钱的东西南北全被那个厉害的都督夫人给搬走了,那是个骗子,当初说好了,要给自己五千两银子,才把东西买给她的,可是,银子一两也没给,东西却全搬走了。如今她也只能靠着那个屋子底下的银子了,想起暗道里的几大箱金银珠宝,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位都督夫人自以为聪明,拿走了她屋里的所有东西,其实那点子东西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惹眼罢了,姓钱的那货是个稳妥的,所有的财产都早早儿埋了起来……
赵大人告诉她,院子里外都布满都督府的人,让她不要随便走动,可是,她能不急么?那个男人住着的院子底下,埋的可是死的那个臭男人这几年搜刮的全部家当,要是就这么着被那个男人全吞了,自己以后半辈子怎么办?
她已经年轻了,虽说只是二十几岁,但嫁过人的寡妇,谁还敢要?难道又要走回老路子,重操旧业去?不,绝对不行,她好不容易巴上那个男人,改变了命运,过上了好日子,不能让这一切又回到从前,让所有的幸福都成为泡影……
夜渐深,龙景镇的夜空灰蒙蒙的一片,连颗星星也不见,北风夹杂着沙尘,打得人脸生痛,钱夫人拢了拢罩在头上的绒帽,起身去关窗,这时,从穿外跳进一个人影来,她细看去,眼里立即浮出一丝惊喜来,一把抓住那人:“死鬼,你总算来了。”
那人一件黑色袍子把整个身子连着头脸都裹得紧紧的,见钱夫人认出他来了,他也不奇怪,一把抱住钱夫人,拱头就往她脖子里啃,两只大手也上下行事,往那摸不得的地方摸,钱夫人穿得厚厚的,却也被那男人摸得软了身子,声音娇媚得能滴得出水来:
“你……你别闹……做……做正事要紧。”
那男人似乎抱着她又亲亲摸摸了好一阵子,倒也冷静了下来,松开了钱夫人,“最近风声太紧,我不太方便过来。”
钱夫人拉着他往屋里去,灯光下,那男人掀开了头上的黑袍帽子,赫然是都督府的那个j滑的师爷。
“金才,你什么时候带我走,我实在是害怕啊。”钱夫人红着眼睛,泪眼汪汪地问那位师爷。
名叫金才的师爷山尖似的短眉高耸着,像极了戏台上的白鼻梁小丑,“都督夫人使人盯着我了,一时半伙怕是跑不了,而且,宅子里的钱,不是还没有拿到么?那姓赵的,好像也知道钱大人的藏钱地点,是你告诉他的么?”
“怎么可能?他是知道一点的,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不过是两成罢了,他对我还有些情意,总还要分一点给我傍生的。”钱夫人半倚在金才身上,又似乎想起什么,转过身,紧紧抓住金才枯瘦的手,眼神尖锐:
“你不会拿了钱就扔下我跑吧。”
金才细长的三角眼里滑过一丝算计:“怎么可能呢,你可是爷的心头肉,爷把你从春香楼带出来,就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咱们干完这一次后,就彻底收手,找个不认得咱们的地方好好生活去。”
钱夫人的眼泪又忍不住留了下来,眼里前过一丝希翼,喃喃道:“那你再不可以把我送人了,也不能再卖了我……”
金才脸上浮出一丝愧意来,j滑地笑道:“那不是权宜之计么?没有银子,想过好日子也过不成,不过,姓钱的都是个金饽饽,竟然赚了那许多钱,如今他已经死了……”
“是下的手?”钱夫人突然睁大眼睛问道。
“谁下的手不重要,我只知道,他不死,我们谁也别想得到那些钱,到最后都会进了新都督夫人的腰包里去。”金才阴森森的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齿,笑道。
钱夫人眼神有些黯然,微微垂下头去,金才眸中戾光暴涨,但在钱夫人抬头时,眼神又变得温柔了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去赵大人那。”金才看了看屋里的沙漏,把钱夫人往外推:“注意看着他……”
钱夫人抻了抻身上的衣服,把外披的帽子戴好,看了屋里的金才一眼:“你可藏好了,一回子我打暗号,你就来帮我。”
赵大人屋里,赵大人正用手敲着地上的青砖,他与姓钱的早就相识,也是通过钱大人,他才找到了这条发财的路子,前几年,在江南大营里,他就没少与钱大人勾联……如今他成了兵部尚书后,生意就做得更方便了,但是,姓钱的狡猾,还欠了他许多银子没结呢,原也没什么,生意做得久,偶尔赊帐也是有的,可谁知他突然死了……那自己的钱怎么办?
好在早就在姓钱的身边放了这个女人,昨天来一逼问之下,这个女人就召了,只是,这个女人太痴心妄想,竟然想要自己给她名份,林氏可不是个宽容的人,加之,这个女人又是钱大人的妾室,名声早就在外了,自己怎么可能会要一个脏女人……既便是做妾也不成,赵大在京城可是大家族,可不能坏了赵家的名声。
沿着石墙敲了好一阵,却怎么也没发现那个女人说的空心砖,赵大人有些不耐烦了,正恼火之际,钱夫人从暗门里转了进来,赵大人眉头一皱,脸就冷了下来,转念一想,又带了笑:“你来得正好,快说,到底是哪块砖,我怎么找不着?”
钱夫人轻盈盈地走了过来,“妾就是担心大人怕找不到,所以才冒险过来的,大人却瞪妾。”说着,粉红娇艳的嘴唇就嘟了起来,娇嗔可爱。
赵大人忍不住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心神却并无动荡,手臂她一揽道:“来,早些拿了钱,我也可以早些带你回京城去,总在这种吹干风的地方呆着,把我心肝的皮肤都吹老了,我可舍不得呢。”
钱夫妩媚一笑,眉态横生,牵着赵大人的手就走到门边,赵大人眼睛一亮,任谁也想不到,会有人把银子埋在门口处,他立即拿东西开始撬砖,没多久,屋里就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
青砖底下,一大箱子金元宝闪闪发亮,赵大人看得眼睛都直了,手一招,便进来两个贴身侍卫,将那箱金元宝从地下抬了出来,足有五千两之多,算成白银,至少得十万两。比钱大人欠自己的可多多了,赵大人咧开嘴就笑。
“大人,妾也知道,自己这身子是脏的,不能污了您清白之名,求大人怜惜,分些银钱给妾傍身,从此妾再不敢打扰大人。”钱夫人趁着赵大人高兴,眼里浮出点点泪光,楚楚可怜地说道。
“你说什么傻话呢,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记着呢,快些先回自个屋里去,我会想法子把你带走的。”钱大人眼里闪过一丝阴戾,笑着对钱夫人道。
“大人,妾只拿一千两,八下的四千两全归大人所有,要知道,没有妾身,大人您也找不到这些钱。”钱夫人有些坚决地说道。
赵大人的脸就开始往下沉,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笑道:“什么一千两五千两的,我的就是你的,放心吧宝贝,我不会亏待你的。”
钱夫人心知自己再纠缠下去,也得不到好结果,只好幽怨的从暗门处又走了。
回到自己屋里,金才道:“拿了多少?”
“五千两金子。哼,那个臭男人,果然是一两也不肯给我。”钱夫人的语气有些阴寒,娇嫩的小嘴紧抿着。
“莫管了,五千两金子就五千两吧,只要能打发他走就好了,你放心,我的人早就准备好了了,只要他把金子一运出钱宅,我就使人去抢回来。”
这边赵大人正高兴的指挥人把金子打包收好,突然,他看到正在搬金子的两个侍卫身影有些重,眼前的屋子也在摇晃,他晃了晃脑袋,手撑着头,定了定神,就听得嘭的一声,那两个侍卫同时往箱子一倒,箱子也重重的摔在石地板上,他心头一紧,正要说话,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省了。
几个灵活矫健的身影悄悄潜了进来,将金元宝一块不剩地全装进了一个大布袋子,然后,又无声无息地潜了出去。
整个事情不赶过两刻钟时间,等赵大人醒来,屋里除了少了那箱金子外,一切如旧,顿时,心跌入了谷底。他眼睛一转,起身便往钱夫人屋里冲去。
金才此时早就离开,赵大人冲到钱夫人屋里,一进去便扼住了钱夫人的喉咙:“贱人,你竟然敢对本官耍手段。”
钱夫人听得莫名,颤声道:“大人你说什么?妾听不懂。”
“把金子拿出来,不然,本官现在就掐死你。”赵大人的眼珠子都是红的,任谁到手的金元宝飞了,心里也会不痛快,尤其还是被一个女人给耍了,就更加恼火。
“大人,妾早就知道那金子的所在,若是想独吞,早在您没来之前就吞了,何必要等到现在?”钱夫人倒是个急智的,立即分析出症结所在。
赵大人眼里露出一丝疑惑来,喃喃道:“不是你,那是谁?”
钱夫人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妾又如何能知?大人,您先放开妾吧。”
赵大人眼神一沉,不但不放,又打了几分力道:“肯定是你伙同人拿走了金子,好个狡猾的贱人,你早知我要来,就算你先拿着钱逃了,天涯海角,你一个女人,又如何能逃得过我的手心?所以,才用了这一招,故意把钱交到我手上后再动手,以为我不会怀疑你。”
“大人,我一个女人,又哪里有本事从大人手里夺走金子,妾有这本事,又何偿不能躲过大人的搜捕?大人请深思啊。”钱夫人被掐得透不过气来,话却很有条理,头脑也很清晰。
赵大人终于放开了她的脖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就转身走了。
在赵大人冲到钱夫人屋里时,他的屋里却进来一个如幽灵一样的黑衣人,他在钱大人翘开的那块青石板下,又下深撬了几块青石,露出黑漆漆的两口大箱子,赵大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撬过的宝箱下,其实还埋得有宝贝,那黑衣人的嘴角露出一丝阴狠得意的笑来,手一挥,又出来四个黑衣人,搬起两箱财宝,便如幽灵一样的潜了出去。
龙景镇的风仍然刮得很大,都督府师爷金才的心情却异常的好,再过不久,拖着泔水的马车就要出城门了,两箱金子,足有两万两,哼,姓赵的那个蠢货,竟然不知道都督府人早就盯上他子,不过,就是他自己也没想到,都督夫人不是明正言顺的去揭穿赵大人,而是也用了下三滥的手法,把赵大人的那箱金子截了去。
不过,不管都督夫人用什么法子,他都计划好了,等都督夫人把金子一截走,两方人都失去了戒心时,他才下手,果然,顺利得很,这两箱金子很快就被他给搬出来的。
天际开始泛白,金才虽然很兴奋,但搬金子倒底是体力活,他有些疲惫的靠在泔水桶上休息,前面赶马车的都是他的同伙,马车很顺利的就出了城门,守城的将士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连个盘问的都没有。
马车出了城,金才也睡醒了,看着前面绵延突兀,黑幽幽的山峦,金才忍不住就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过了前面那个山头,就到了接头地点,金子,很快就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也许是一切太过顺利,他懒洋洋的,又感觉有些困倦,嘟嚷一声,又靠着泔水桶准备睡,突然,一声震天的巨响,他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巨大的冲力炸上了天空,他轻功不好,第一次飞这么高,离地几丈远,头就有些晕,睁开眼时,却见天空中同时飘着的,还有几肢断腿,好像还有半个脑袋……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人就重生的摔在了地上,一抬眼,就看到新任都督夫人身边的那个少年将军,正拿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剑指着他的脖子。
“你是……平安?”他见过这个少年郎,他应该是靖宁侯府的家奴,不过,一直呆在都督府人的身边,充当护卫。
“钱师爷,您怎么一下子改行做起泔水生意了?”平安手中剑不动,揶揄地对金才说道。
金才的心顿时凉透了,还以为,自己是渔翁得利,可真真的黄雀还是都督夫人,没想到,小小年纪,那个女人就算夫遗策,自己还是败在她手里了,真不甘心啊,两万两黄金,得是多少银子?
军营里的军晌……怪不得,都督大人说,不过一两天就能解决,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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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平安带着金才和两大箱金元宝离开不到半个时辰,一队行商模样的胡人骑马来到镇东的郊区,看着官道上残余的断脚残肢,杂草丛中的血肉碎沫,领头的商人神情严峻阴冷,打马在此处转转了一圈后,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可惜,来晚了一步!”
当他打马向北面而行时,他没有听到自己的某个手下,颤兢兢的小声咕哝了一句:“幸亏,来晚了一步。跟我读h-u-n混*h-u-n混*小说网 请牢记”
一队人马,来也匆匆,去得更匆匆,留下一地血腥,扬长而去。
四少奶奶那天在都督府用了午饭才走,饭间,四少奶奶问起欧阳落衣:“……说是王爷下的令,给软禁了,饭菜都阳厨房里送的么?”
婉清浅笑淡淡,夹了筷子红烧肉放到自家相公碗里,这厮不太喜欢吃肉,筷子常常只在青菜碗里戳,看见碗那半精半肥的油乎乎的红烧肉,上官夜离俊眉皱了皱,抬眼幽怨地看着婉清,婉清正别过脸去跟四少奶奶说话:
“给弄了个小厨房,每天都派了专人送菜送米送柴碳,一应嚼用还是比着郡主的来,也请了厨子,她自个想吃什么也方便一些,主要我也是怕麻烦,省得吃出了什么问题,又来怪我,她可是都督大人青梅竹马的表妹呢。”
听了这话,某人夹着那块红烧肉正准备放到桌上筷子又转了方向,极不情愿,却老实的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老婆大人又用了青梅竹马四个字,代表她的心情似乎不太爽,还是不要触霉头的好。
“你倒是想得周到,不过,要换了我,就来个不闻不问,啥也不管,落个清净。”四少奶奶对欧阳落衣似乎也怀有敌意,婉清没太接这话,侯府里头的关系很复杂,凡事留一线的好,对谁也不能太过信任,保不齐,现在嘴巴爽快了,回到京城里,又是事非。
“嫂嫂明天可记得给我找些流放的犯女来,再过阵子,后院的墙就修好了,我得把作坊开起来才是。”婉清又转了话题。
上官夜离的筷子又顿在了半空,眼神有些深沉地看了四少奶奶一眼,又继续吃饭。
晚上平安把四箱金元宝送到都督府里去时,婉清眯着眼,轻轻抚摸着闪闪发光的元宝,露出四颗洁白的牙齿,笑得要多端庄就多端庄,任谁也看不出,她其实乐得快傻了,前后两世加在一起,也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金元宝,以前在府里头,最多就是用点碎银子,稍大些的面额就变成了银票,这样真金白银,大量的,整整齐齐的摆在自己面前,还是第一次看到,呀呀呀,一块元宝可以打几枝金钗呢?
六个绞股手镯吧,嗯,一个得有十两,一两多一对的手镯也差不多,两个可以做一个金五事的头面儿,碧草要生了,送一福给她……
正处于冥想状态,眼前的箱子盖住了,耳边传来她家相公清冷的声音:“搬一箱到大通宝号兑成现银,明天去军营发晌。”
婉清嘟着嘴,白了一眼正板着一张臭着脸的上官夜离,小手依依不舍的从元宝上拿开,小声嘟嚷:“我献的计策,我找回的金子,我要奖赏。”
“娘子,前方战事吃紧……”
“康王又不是你爹!他是小器鬼。”婉清拧身起来,甩袖就要离开,上官夜离无奈的扯住她,从她怀里挖出两块大元宝:“娘子,这是贪污……”
“平安,搬两箱到本夫人屋里去,找个地儿给埋好了,就当钱师爷把金子都偷运走了。”
平安只当没听见,看到豆芽儿站在屋里不知所措,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噜噜嘴,豆芽儿眼睛闪了闪,跟着平安一起退了出去,还随手把门也关了。
屋里剩下三箱金元宝,和一对黑着脸的小夫到。
上官夜离长臂一伸,将突然发着小性子,耍脾气的小女人揽进了怀里:“娘子,让你受苦了。”
婉清扭着脸,不肯理他,她确实在发无名火,外面的胡人越闹越利害,街上每天都有流血事件发生,老百姓躲在家里不肯出门,府里头派出去采买的,被误伤了一个,腿打断了,东西也采买不齐全,后院的墙正紧锣密鼓地修着,但仍然每晚都能听到后山上的狼嚎声,坠儿几个每天晚上都挤在一间小偏房里,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北面院子里住着怨恨冲天的欧阳落衣,上官子墨时不时的进后院子里来晃荡一下。
这一切,都让婉清精神高度紧张,尤其这一两天,她心里郁堵得慌,很想找个点儿发泄发泄,除了上官夜离,她不知道要怨谁,要怪谁。
这可能就是所有已婚女人的通病吧,嫁了人后,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遇到不愉快最先怨的就是丈夫,总爱拿丈夫和别人家的比,看,人家的男人又升职了,她老婆就调了好岗位;看,那谁谁的男人发了大财,她才不用上班赚钱呢,老公养着,舒舒服服做少奶奶呢……
而婉清,也像千万个已经妇人一样,在经历了太多阴谋,太多的压抑之后,她把所有的怨气,一股脑儿都怪到上官夜离身上来,明知不对,明知很无理,但就是要怪他,要怨他,要在他面前撒娇,要对他耍小性子,发脾气。
一伸手,婉清推开上官夜离,冲口道:“我就要贪污怎么的?若不是我,这三箱东西你根本就拿不回来。我拿点劳费不行啊,我又不是圣母玛丽苏,凭什么要奉献给朝庭……”
拉拉杂杂,七七八八的,说了一大通,声音不大,却是满含怨气,上官夜离静静地,温柔地,怜惜地看着她,眼眶微潮,任她的小肉拳,一下又一下地打在自己胸前,只是等她骂累了,打倦了,再两手一抄,将她打横抱起,送到里间床上,拉开被子,拥着她一起躺下,什么也不做,只是拥紧她就好。
第二天起来时,婉清睁开眼,见一双俊眸正心疼地看着自己,脑子里想起昨晚的那幕无理取闹,婉清的脸微微有些泛红,对着身边的人绽了个大大的,没心没肺的笑脸:“相公,今天怎么起得晚了?不是说要分发军晌的么?”
“让四哥去发了,今儿我不去衙里,在府里头陪娘子。”上官夜离温柔地抚了抚婉清的手脑,眼睛清亮亮的,却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今儿四嫂回带流放犯女来吧,一会子又要忙,时辰还早呢,再睡会吧。”
婉清大眼眨巴了几下,眼底浮出一层雾气,军晌虽然解决了,军粮却还是问题,钱大人做得太枯心了,竟然把镇子里的几个粮仓都掏空了,秋收已过,寒冬已至,两万大军的粮草从何而来?
朝庭筹的粮都拉到了大屿关前线上去了,边关重镇的守军用粮,一般都是自备一半,朝庭发一半,现在朝庭今儿的粮草早就发放过来,再向朝庭伸手,只怕皇上会跳脚,自备……到何处备起啊,四周都是贫瘠的山梁,北疆从来就不是产粮区。
他要操心的事情还太多太多了,很多都迫在眉睫,大白天的不去忙,却说要在家里陪她一天……
婉清的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头拱进上官夜离的怀里,手悄悄的环住他精瘦的腰身,贴近他,闷闷地,细细地说道:“对不起,相公。”
上官夜离捧着她的头,在她乌鸦鸦的秀发上轻吻了一下,也不把她的脸从被子里挖出来,只是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柔柔地:“睡吧,再睡一会儿,什么也别想,乖乖睡。”
温暖的怀抱,坚实而有力的心跳,踏实而安宁的气息,婉清悠悠的舒了一口长气,闲闲地闭上眼睛,就当这一刻是偷来的闲暇,偷来的幸福好了,真的又睡了个回笼觉。
郁心悠在穿堂里急得来回转,四少奶奶半上半过来的,带了二十几个年轻犯妇,而都督府衙门里,赵大人正急得满头大汗,坐立不安,要找上官夜离谈公事。
平安发完了军晌,几个军营佐将都过来要当面向都督大人道谢,大堂里坐满了等着要见都督大人的人。
而婉清的门紧闭着,豆芽儿向根标杆一样杵在穿堂门边上,谁来也不许吵到都督大人和夫人,方妈妈和金嬷嬷两个没事人一样的各忙各的事,到了中午,里间的门总算开了,都督大人和夫人面色红润,精神焕发地走了出来,郁心悠第一个迎了上去,语不惊人誓不休:
“钱夫人死了。”
婉清听得一震,正要说话,平安在穿堂里报道:“爷,赵大人来了,正在衙里侯着您呢。”
郁心悠鼻间一哼,小声道:“不会是来贼喊捉贼的吧。”
婉清和上官夜离对视一眼,唇边就带了笑意,四少奶奶笑吟吟地进来:“那样的女人,死了倒干净,弟妹啊,人我可是给你挑好了,就在外头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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