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庶女第33部分阅读
世族庶女 作者:未知
正思虑时,就听上官夜离一声冷笑道:“老太君怕是早就在谋划着让我让出这世子之位吧,这破爵位我早就不耐烦要了,还给你。dierhebao”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正好侯爷从外头进来,听到他这话气得脸色铁青:“离儿,你刚才说什么?”
上官子墨听了就接道:“爹爹,他说你那上破爵位,人家根本就瞧不上眼,不要了呢。”
第一百零六章
侯爷冷厉地横了上官子墨一眼,对上官子墨道:“他要不要爵位,由不得你来啰嗦。(氵昆 氵昆 小 说 网 w w w 点h u n hun点n e t)不在府里老实读书,在外头惹事生非,你是上回打得太轻了吗?”
上官子墨立即萎顿下来,委屈的垂下了头。
老太君不豫地对侯爷道:“侯爷,墨哥儿虽然有些顽皮,但品性是不差的,这一次,是离儿做得过火了。”
侯爷皱了眉头道:“此事儿子才去查过了,墨哥儿确实是康王府的人打的,只是,此事离儿未必清楚,当时他正在寿昌伯府赴宴,宴完后就回来了,根本就没有去过醉香楼,此事怪到离儿头上,实是不妥。”
上官子墨听了委屈地哭道:“爹爹,你也太偏心了些,那人打儿子时,公开说了,是替五哥出气呢,说欧阳表姐虽然没有嫁给五哥,但那也是跟表哥定过亲的,我这个做弟弟的说那样的话,就是对哥哥不敬,还说五哥才是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儿子不过就是只卑劣的老鼠……儿子也是您亲生的……儿子的母亲身份也高贵,为什么……为什么儿子就要受这样的污辱。”
上官子墨哭得伤心难过,英俊的脸屈扭成了团,神情凄苦怨恨。
让侯爷看着心里难受,上官子墨自小乖巧机灵可爱,长得又好,侯爷其实是很疼爱这个孩子的,但再爱,也比不过他对上官夜离,阿离是自己和子衿的儿子,从小就受尽蛊毒的折磨,而那蛊毒……还是自己惹出来的,侯爷对阿离是既疼又愧,又爱,几乎把对子衿的爱与愧全化成了爱,给了阿离,所以,对子墨的管教就有些忽视,以至于让宁华教成了如今这个既偏激又狭隘的样子,真真让人痛心啊。
“墨儿,不要胡说,你五哥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侯爷的声音略微放软了一些。
“那你是不信儿子?是了,五哥说什么你都信,儿子说什么都是假的,儿子不过是与丫环玩闹一番,爹你就把儿子往死里打,世子位给他,传家宝也给他,什么好东西都尽着他,就算是他不要了的女人,儿子连句爱慕的话也不能说,儿子……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上官子墨似乎豁出去了,对侯爷大声吼道。
“啪!”一声脆响,打在上官子墨的脸上,上官子墨顿时被打懵了,怔怔的看着侯爷,老太君气得直发抖,指着侯爷骂道:“侯爷,墨哥儿在外头被人把腿都打断了,回来你不心疼也就罢了,还打他……”
侯爷自己也是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看着鼻青脸肿的上官子墨,他也很心疼,可是……
老太君转过头对,对上官夜离道:“好了,你满意了,你又让你父亲打了墨哥儿一顿,你的目的达到了!”
上官夜离听得莫名其妙,恼火地看着老太君,老太君冷笑道:“以前我心疼你是个没娘的孩子,宁华对你如何,我一力护着你,可如今才发现,你的心机是如此深沉,上一回,墨哥儿挨打,就是你使的计,让你爹爹知道他犯下错事,把他打了一顿,这一回,你又让人打断了他的腿,让他误了今年的秋闱,还让你爹又打他,对他失望,墨哥儿说得没错,好东西都给你了,你还想要怎么着?他是你亲弟弟,你非要对他赶尽杀绝吗?”
上官夜离听得脸色沉如锅底,冷冷地看了老太君一眼,对一旁的平安道:“你去帮我把康王爷请来,我倒要当面对质,我何时让人打他了。”
再一转头,看见婉清正心疼地看着自己,上官夜离微一叹气道:“我算是真正体会到,你在这个府里过得有多艰难了,还好,我们要离开了,可以远离这个污漆麻糟的地方了。”
婉清上前,暗暗握紧了他的手,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对老太君道:“老太君,如果说侯爷偏收相公的话,那您也太偏心六弟了些?您说上回六弟挨打是相公拾掇的,那孙儿媳请问您,六弟与丫环有染,致使丫环怀孕可是事实?”
婉清的语气很冷硬,老太君听了越发的生气,冷冷道:“我教训孙子,你最好老实地站在一旁听着,这点子规矩也不懂么?哪有长辈教训人时,你一个孙媳妇在一旁插嘴说话的?”
“是您自个先不讲规矩,六弟犯了错误就是该罚,是不是相公告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六弟认识到错误,受到教训后痛改前非,不然,难道您希望他一错再错下去,大家都为他瞒着,一直纵容他,最后闹得不可收场才是对的么?”婉清针锋相对地说道。
“何况,相公的性子您还不清楚么?他素来冷硬淡泊,以他的性子,子墨做了什么,他真的会去告状么?他有那个闲心告状么?”婉清看老太君被问得哑口无言,又回了一句。
“那这一次呢?这一次他不该让人打子墨啊,就是不是他亲口指使的,那也是他平日总在康王面前不说墨哥儿的好话,惹得康王厌烦所致,不然,以康王与侯府的交情,又岂会因为一句话就不顾与侯府的面子,把墨哥儿痛打一顿呢。”老太君冷冷地回道。
婉清听了就问一旁的文香:“六少爷真的只是说一句,他要娶欧阳小姐,就遭了康王爷的人痛打么?不可能吧,我可记得康王爷性子素来柔和,从来不是嚣张跋扈的人,他下面的人不可能比他还要张狂吧。w w w.h u n h u n.n e t混混 小说 网/ 无弹窗广告 全 文 字txt下载”
文香听了就垂下头去,不敢正礼婉清的眼睛,上官夜离就道:“老六平日里在外头可没少发我的牢马蚤,只是我一直没当一回事罢了,他这一次若不是说得太过份,康王爷又岂会为我出气?”
正说着,康王府的人来了,书香一看那样的长相,便道:“正是他打的六爷。”
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粗眉大眼的年轻将军,一身黑色紧身短打,腰间不着护一件护套,一看,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
一进来,给侯爷行了一礼后,拱手对上官夜离道:“王爷命末将来向世子爷陪罪,是末将鲁莽了,害世子爷受冤屈,末将十分抱歉。”
上官夜离问道:“不知将军因何事打伤我弟弟?”
“是末将误会,末将没弄得清事情原尾,就把六公子打了一顿,末将特来请罪。”那少年将军听了却跪了下,拧着头向侯爷陪罪,这倒让侯爷有些莫明,不解地问道:
“究竟是因何事呢?”
那将军听了便道:“末将素来仰幕世子凶,原是要醉香楼喝酒,就听到隔壁有人在议论世子爷和嫂子,有人出言不逊,实在难听得很,末将听不下去,就过来教训他们,后来才知道,其实说世子爷闲话的并非六爷,末将打错了……”
人家都上门请罪了,又是康王爷的人,侯爷也不好太过苛责,只是劝诫了他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上官子墨脸色更加委屈,等那人一走,就大声道:“看吧,他就是借机来打我的,莫明其妙,若不是五哥……我也不会挨这一顿打。”
侯爷听了就道:“他虽打错了你,但你也有错,那些人可都是你的好朋友,怎么会突然说起你五哥来了?你在场,怎么不制止呢?”
“不过是大家说着好玩罢了,原是在谈欧阳表姐的,不知怎么地就扯到五哥身上去了,儿子又没说五哥半句不是,只是说想娶欧阳表姐罢了,那个浑人就过来发神经了……爹爹,儿子下不了考场了,怎么办啊,爹爹,你要替儿子想办法。”上官子墨乌咽地哭着,似乎知道也不是上官夜离使人打的他,神情并不如先前那么生气了,语气也软了下来。
侯爷听了就为难地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道:“你还小,今年不行,就等明年吧。”
上官子墨一听急了,对侯爷道:“儿子可不小了,爹爹,您总得为儿子的前程着想吧,要不,让儿子跟着五哥去北面,给儿子一个文职当当,让儿子在军营里历练个几年,保不齐,儿子也能成为一代儒将呢。”
侯爷听了就为难地看着上官夜离,上官子墨的书读者怎么样,侯爷其实心里也清楚,但他从小练武就懒散,文不成,武不就的,又被宁华娇惯着长大,侯爷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军营里的苦……
“五哥,刚才弟弟误会你了,你莫要跟我记较,咱们毕竟是亲兄弟,人家说,打仗就要亲兄弟呢,五哥,你也知道,我就算能下考场,也考不出个什么名堂来,不如就让我跟你到军队里混年头吧,回来皇上总会赏个小官给弟弟当当,也让弟弟把这一世给混完。”上官子墨倒是见机得快,眼泪一抹,就哀哀地对上官夜离求道。
上官夜离眉头皱得老高,并没有立即答应,侯爷叹了口气,语气里也有些乞求:“离儿,他是你弟弟,你就帮帮他吧,以前为父没把他放到军队里去,实在怕他受不得苦,惹出什么事端来,如今有你看着,我也能放心一些,他自小就怕你,也听你的话,你就替为父教他几年吧。”
侯爷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上官夜离再不答应,也就不近人情了,只好黑着脸对上官子墨道:“我先说好,到了我的帐下,一切都和其他军士一样,没有特殊,你若受不得苦,我立马将你送回家。”
上官子墨听得眉眼顿开,含着泪,咧开嘴笑,一脸傻呼呼样子,大大的黑眼清澈又单纯,怎么看,都像是个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少年郎。
婉清看了就皱了皱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好。
老太君一改刚才那副兴师问罪的态度,一下子又变得和霭了起来,对上官夜离道:“阿离啊,刚才老祖宗也是一时气话,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你和墨哥儿都是我的心头肉,你们哪个不好,我都心里难受,墨哥儿不如你懂事,他又没品没级的,到了那边,你这个做哥哥的,可要多照应着他。”
说罢,又对婉清道:“你素来贤达,墨哥儿一个人在军里头,也没个人看顾,你是嫂嫂,可要记得多顾着他些……”拉拉杂杂的说了一气,婉清听能好声应了。
老太君走后,侯爷又找上官夜离有事要谈,两人去了书房,婉清与几个少奶奶一同从上官子墨屋里出来,三少奶奶见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两个走得远了,才对婉清道:“吓我一跳,还以为会为了世子之位闹起来呢,原来就是这样啊。”
婉清听得好笑:“他挨一顿打,就能把相公的世子之位夺了去,那这个世子之位还不老早就是他的了?而且,又没凭没据,不能证明真是相公指使的,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看不透呢。”
三少奶奶听了就拿手指头戳她:“什么意思?还不就是不想下考场呗,不这样,侯爷肯定是会逼他去考试的,为了逃避考试,六弟还真是下了大本钱呢。”
婉清听得心里警铃大作,难道仅仅是不想参加秋闱么?以上官子墨的性子,应该不止有这一个好处吧……她又想起紫绢离奇的死来,总觉得上官子墨决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
她不由回头问三少奶奶:“你方才可见着六弟屋里有太医来了?”
“那伤脚都打包好了,太医来了,自然也早走了啊,怎么?你不会觉得他那个腿伤……”三少奶奶说了一半,又捂住了嘴,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我什么也没说。”婉清摇了摇头道。
与三少奶奶分开后,婉清就拉了豆芽儿过来,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豆芽儿听了很快就走了,到了晚上回来,告诉婉清道:“六爷脸上的伤似乎是真的,只是那腿伤嘛,三七开吧,三成是真的,七成是在装,奴婢见他下了床,他的伤脚能着地,只是走路有些拐。”
婉清听了没说什么,知道就算揭穿他,也没什么用,侯爷不会因为他这点小伎俩就不让他去北疆的。
在寿昌伯府遇到寿王别院丫头的事情,上官夜离还是禀告太子了,至于太子如何查,那是太子的事情,婉清夫妻就不用操那个闲心了。
但后来的日子里,寿昌伯一直平静得很,每天上朝下朝,处了公事,都井井有条,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婉清虽然怀疑他就是大巫师,但他如此谨慎,一点破绽也找不出来,饶是太子与上官夜离都暗中将寿昌伯府严密布控,也找不到一丝不妥之处,北戎大军压境,边关越发的吃紧起来,上官夜离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每日都忙到很晚才回家。
婉清也在屋里忙着准备行礼,方妈妈真的弄了很多鹅毛和鸭毛来,婉清便让全院子里的丫头都到后院去帮着先毛晒毛,然后将绒毛和蚕丝混在一起做填料,做了好几件羽绒大袍子。
这一天,婉清正在试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羽绒丝袄,就听豆芽儿说,六少爷和大小姐一起来了,婉清听得好生诧异,上官子怡嫁出去后,就很少回娘家,今儿难得回来,怎么就到自个屋里来了呢?还是与上官子墨一起。
她正要脱下身上的羽绒衣,就听见上官子怡清脆的笑声传来:“咦,五嫂你怎么像是长胖了?”
羽绒衣穿着显肥,但暖和,婉清听了不以为意,笑着转过身来回道:“过了几天没心没肺的日子,又吃得好,睡得香,没人闹,自然就胖了,大姑奶奶今儿怎么舍得回来了?”
上官子怡笑着围着婉清转了一圈,上下把婉清看了个仔细,笑咪咪道:“嫂嫂过门可有些时日了,妹妹瞧着你这脸虽然圆润,但也不是很胖,身材却是……不会是……”她说着,就瞪大了眼睛,一双美目闪闪发亮:“不会是有了吧。”
婉清正喝着茶,听了这话,一口茶差一点全喷了出去,不由自己的低头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抬起头来,正好触到上官子墨复杂的眼神,也正审视着自己,他刚想要解释的话,就含在了嘴里,没有说出来,把茶碗一放,模棱两可地说道:“还不知道呢,得等太医探过脉了才知道。”
上官子怡听了目光闪了闪,笑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大哥身子一直不好,老太君和父侯老早就盼着他早些有个子嗣就好,嫂嫂你能为大哥添个嫡子,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婉清听得诧异,抬眸认真的看着上官子怡,多日不见,上官子怡又清瘦了些,但精神倒不算清爽,只是眉宇间若隐若现的有些愁绪,也不知道她如今与赵昱轩感情如何了,看她的眼里露出羡慕之情,婉清笑了笑道:“这事可强求不来的,大妹妹今儿回来,是看望老祖宗的么?”
“已经见过老祖宗了,倒是特意来见见嫂子你和两个哥哥的,听说你们年前就要北上了,过年都不能回来,所以就提前把年礼送来了,还忘嫂嫂不要嫌弃就好。”上官子怡笑着说道。
“那六弟呢?你的腿还没好利索,可不能多走动,要多休养才行啊,可别到了出发的日子,你一个大男子,还要跟我这个随军女眷一样坐马车,那可就不太好看了哦。”婉清听了就看向上官子墨。
上官子墨叹了口气,俊秀的眉头紧蹙着:“嫂嫂你都快有宝宝了,可怜小弟我……还是个孤家寡人呢,今天来,就是求嫂嫂一件事的,嫂嫂与贤妃娘娘熟,又深得太后娘娘的赏识,能不能请嫂嫂帮子墨牵个线,到太后娘娘地里提一提,子墨我……实在是喜欢欧阳表妹的……”说到后面,上官子墨竟是羞红了脸,连耳根都红了,若不是知道他早与好几个丫头有了首尾,还真会让人误会他是个纯情初哥呢。
婉清诧异地看着上官子墨,他若真的喜欢欧阳落衣,不会去求老太君么?婚姻大事可是父母作主,她这个嫂子可不敢做这个主啊。
“也就是想请嫂嫂先去帮我问问贤妃娘娘的意思……”上官子墨微抬了眸,一副紧张羞涩的模样,不等婉清说出来,就先开了口。
“嫂嫂,六哥是怕欧阳表姐会拒绝他呢,他也是头一回真心喜欢一个人,嫂嫂就帮帮六哥吧,事成之后,六哥肯定不会忘了谢嫂嫂你这个大媒人的。”
婉清听了就道:“这怕是不好吧,欧阳表妹可是郡主,我这样冒冒然的去问贤妃娘娘,只怕会惹得娘娘生气,六弟……”
“嫂嫂是说我配不上表妹么?我会好好努力,挣一份功名,不会堕了表妹的身份的。”上官子墨黑亮的大眼里立即露出一丝自卑自弃的神色来,神伤的样子,让人看着心酸。
“总之就是请嫂嫂到贤妃娘娘那里走一趟,成与不成,子墨都会感激不尽,请嫂嫂帮弟弟这一个忙吧。”上官子墨见婉清还在犹豫,站起身来,对婉清长长一辑到底。
话说到这个分上了,婉清不替他走这一遭,倒显得小器了,她只好应承了下来。
上官子墨和上官子怡兄妹两都连声道谢,上官子墨走后,上官子怡又在婉清屋里坐了好一会子。
婉清问起她与赵昱轩之间的感情,上官子怡神情有些落漠,不过却开朗地说道:“上回听嫂嫂那一席话后,我也想开了,日久总能生情的,只要他的心不是铁铸的,总有一天会被我感动,我只要拿真心待他就好了,眼瞧再过几天就得开考了,我得回家照顾相公去,就不打扰嫂嫂了。”
说着,就起了身,婉清忙去送他,上官子怡道:“嫂嫂有了身子,就好身歇着吧,不用送我了。”
婉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正要回身,就听上官子怡又回过头来道:“寿昌伯世子与我那小姑子就要成亲了,嫂嫂,你那二姐姐……你能不能劝劝她,以后都是一家子了,就不要对小姑……”
婉清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那二姐姐脾气倔得很,我的话她可不一定会听,而且嘛,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是每个人都能宽容地对待曾经害过自己的人的。”
上官子怡听出婉清话里有话,脸色就有些尴尬,笑了笑道:“也是,像嫂嫂这样的人,可真是不多。”转身正要走,身子顿了顿,又回过头来道:“嫂嫂若是觉得为难,宫里那一趟就别去了吧,一会子我去跟老太君说,老太君和太后娘娘是姐妹,保不齐,就应了这门亲了。”
婉清听得诧异,刚才还极力请自己去试探贤妃娘娘的意思,怎么这会子又不想让自己去了?
“我也就是说说,就是怕嫂嫂你累着呢。”看婉清似乎起了疑,上官子怡忙又补了一句。
婉清点了点头道:“既然应了六弟,怎么都不能食言的,走一趟而已,也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上官子怡的目光就闪了闪,微张了嘴看着婉清,但倒底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豆芽儿从婉清身后过来道:“肯定又有什么妖蛾子,少奶奶,你就别去了吧。”
“我就是想去看看,他能弄出什么妖蛾子出来。”婉清冷冷地说道。
豆芽儿听了就帮她去拿牌子,又让坠儿出去吩咐人备马车,马车备好后,豆芽儿还是不放心,又转身出去了一趟。
坐在马车里,一路上,豆芽儿都小心翼翼的,警惕着,尤其是车夫,她都不知道吩咐过车夫多少回,生怕马儿出事。
但一路都很平安,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到了宫门外,递了牌子,没多久,贤妃跟前的掌宫嬷嬷就亲自来接婉清了,婉清笑着跟嬷嬷说了几句话,又问起欧阳落衣的事,那嬷嬷笑道:“靖宁郡主这些日常跟在皇上身边,晚上就住在太后的慈宁宫里,倒没多少时间来娘娘这里住,夫人若是找郡主,今儿怕是不巧了。”
婉清笑了笑道:“是有段时间没见娘娘了,特地来看望娘娘的。”
说话间,婉清就带着豆芽儿进了贤妃的延嬉宫,还没走进殿门,豆芽儿就拉住了婉清,婉清顿了顿脚,歪了歪头,故意将头上斜插的一根簪子掉在了地上,对掌宫嬷嬷道:“呀,嬷嬷先走,我的整肃整肃妆容,真不好意思。”
那掌宫嬷嬷见了笑了笑,就先进去了,豆芽儿忙附身帮婉清捡了起来,帮她插上,在她耳边小声道:“少奶奶,娘娘宫里的香有问题,好像是……含有落地莲。”
婉清听得大惊,小声道:“你可是闻清楚了?”
“奴婢苦训了好几个月,这点子东西若还闻不出来,真会被师付打死去。”豆芽儿肯定地说道。
第一百零七章
“奴婢苦训了好几个月,这点子东西若还闻不出来,真会被师傅打死去。跟我读h-u-n混*h-u-n混*小说网 请牢记”豆芽儿肯定地说道。
“对我的身体有影响吗?”婉清冷静地问豆芽儿。
“若是怀了身子,久闻这种香味,就会引起流产……”豆芽儿担心地看着婉清。
还好,婉清清楚自己没有怀孕,“那走吧。”已经来了,现在退走不可能。
只是贤妃殿里怎么会点这样的香?难道是因为自己吗?不可能,自己怀孕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也只是被上官子怡误会,自己态度又暖昧,才会让人产生错觉,怎么可能就如此快地传到了贤妃这里来呢?再说了,贤妃为什么要害自己?
满心疑虑,婉清放下心思,笑着带着豆芽儿进了贤妃娘娘的殿里。
贤妃看到婉清很高兴,招手让婉清让她挨着自己坐:“好些日子不见你了,前儿太后娘娘还在念叨你呢,难得今儿你就肯来瞧本宫了。”
婉清笑走过去,在贤妃身边的绣凳上坐下:“着实有好些日子没来见娘娘了,这几天在家里忙着打点行李呢,想着就要走了,特地来给娘娘辞行的。”
贤妃听了似乎有些伤感,拉了婉清的手道:“可怜见的,北疆那里又冷又干,听说那北风一年四季都刮着,像小刀子似的刮得脸生痛呢,你这样娇娇弱弱的女子去了,还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呢。”
“娘娘,不怕呢,我早就有准备了,您瞧,我还带了一件来送给您呢。”贤妃还算真切的话语,让婉清的心放轻松了很多,她笑着让豆芽儿拿上来一个布包,递给贤妃娘娘的掌宫嬷嬷。
“哦,送给本宫的吗?”贤妃高兴的让掌宫嬷嬷把布抱呈上去,掌宫嬷嬷打开布包,露出里面烟蓝色的棉衣来,看着有些庸肿的一大包,贤妃怔了怔,伸手摸着棉衣,很柔软的面料,是用的蜀锦,只是里面的填料摸着感觉很篷松,里面好像充了气的感觉。
“这个是……”贤妃什么好衣赏没穿过?不过像这样的棉衣……看着就笨笨的,宫里的女人都爱美,又成天介争香斗艳着,谁愿意自己穿得像只小灰熊呢?
“娘娘,您把手伸衣服里边感受下。”婉清笑着说道,“皇上每年都会去秋围,北边的天气冷,您要是伴驾过去,这样的衣服一件就能抵好几件呢,暖和得很。”
贤妃依言把手伸进去拭了拭,果然很暖和很舒服,比起一般的丝棉来,要保暖得多,而且拎在手里也轻便,并不如表面看着笨重,一时就喜欢了起来,笑着问道:“你这是用啥作的呢,本宫以前怎么没见过?”
“就是把蚕丝里头回了些绒进去了。”婉清不想明说,虽然只是小东西,但她也不想太过特立独行,让人家觉得怪异。
“这样啊……”贤妃倒也没再细问,还当真就将衣服抖开,披在身上试了试:“真不错,天气眼看着就冷了,看来,今年冬天,本宫就拿她过冬了。”
婉清看贤妃兴致不错,就说起上官子墨拜托的是:“娘娘,臣妇家的六弟您可见过?”
贤妃听得有些诧异:“见过吧,印像不太深,好像是个蛮干净可爱的孩子,怎么了?”
婉清也懒得绕弯子:“墨哥儿今儿来求我,您也知道,落衣表妹是在侯府里头长大的,她和相公感情好,与墨哥儿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墨哥儿他……”
“这事得看落衣那孩子自己的意见,你也知道,落衣那孩子很倔很固执的。”贤妃不等婉清说完,就接了话过去,神情有些不豫,婉清也明白,以上官子墨现在的身份地位,要配欧阳落衣确实有些困难:“臣妇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来问问娘娘您的意见呢,婚姻大事,可不是臣妇这个做嫂嫂的能决定的,臣妇也是被他求得没法子了,才厚了脸皮来问娘娘的。”
贤妃也知道婉清与上官子墨不对付,听了这话就嗔她一眼道:“你就是个傻好心,还不知道人家领不领情呢,保不齐,又有人拿着说事,说你僭越了。”
贤妃这话还是有些真意的,婉清感激地点了点头,想起一直以来,虽然有些看不透贤妃,但贤妃还是没有做对伤害自己的事情,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道:“娘娘这殿里闻着可真香,平日介臣妇在屋里也熏些香,不知娘娘这是什么香呢,闻着神情气爽的。”
“是落衣从南边给带来的,说是冷莲香,里面掺了不少东西,本宫对香也不太懂,只是觉得闻着舒服。”贤妃娘娘笑着说道。
“哦,娘娘这里还有么?给臣妇一两片瞧瞧,我跟前的这个丫头对香倒是有点研究,让她学了,回家给我制制。”婉清笑着说道。
贤妃听了便让宫女进内殿拿了个小香盒子来,拿了一两片给豆芽和,豆芽儿拿在鼻间闻了闻,又还给了贤妃娘娘,对婉清微摇了摇头,婉清的心就有些发冷了,又与贤妃说了一些闲话后,她就说要去见见太后娘娘,从贤妃娘娘殿里退出来了。
一出殿门,豆芽儿就对婉清道:“少奶奶,就今儿的香里有绝子莲,那盒子里的都没有那东西,难道是贤妃娘娘要害您?”
婉清沉默着,没有说话,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太后宫里,太后听说婉清来了高兴得很,婉清一进门她就说道:“快,快进来,哀家今儿这腰啊,快疼断了,快帮我想法子治治。”
婉清听太后的声音里透着亲近随意,心中一暖,忙走了过去,让太后躺在软榻上,伸手给太后按摩,但是,手刚一用力,太后就轻哼一声,听得出,太后的腰是真的很疼,婉清想了想就道:“太后,您这腰痛很多所了吧?应该是有风湿呢。”
“太医也说是风寒入骨了,唉,人老了,就不中用,哪哪都有毛病啊。”太后轻呲着气说道。
“那臣妇给您去去风湿吧,您别怕,给您拔火罐,能让您能松松劲。”婉清担忧地问道。
“火罐?听说你为离哥儿治过?”太后一听那个火字,就有点发怵。
“您别怕,不疼的,我保证,还真能给您减轻疼痛。”婉清像是哄孩子一样,小心哄着太后。
“真的不疼吗?哀家可是听说,烧着小火儿就往身上拍呢……”太后还是有点害怕。
“反正您这腰也疼得快麻木了,就算是烫,您也感觉不出来?相公当时可是一点也不害怕呢,他可是被太医下过死刑判决书的,还不是臣妇给他救回来的。”婉清边说还边拿手指不客气的戳太后的腰,一点也没拿太后当成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周最高权力的女人,就当她是自己的祖母,当成是不听话的小老孩子。
“那……那你就试试吧,要小心哦,一定要小心哦。”太后娘娘还真的被婉清的气氛给制服了,老实的像个就要被家长惩罚的孩子,怯怯地在软榻上趴好,婉清让宫女去拿了酒和杯子来。
太后跟前的嬷嬷也知道太后很喜欢婉清,所以,婉清对太后说话不敬时,她也没觉得什么,只是等婉清要了酒和杯子,又把杯子里的酒点燃时,惊得一头是汗,下意识就拦着太后跟前,一脸戒备:“夫人……你……”
太后转过头来对她摇了摇手,让她退下:“你忘了这丫头怎么给皇上治毒了?她呀,有两下子,只是好像跟病人有仇,不吓晕个把人,她是治不好病的。”
嬷嬷听了也是想起前几次婉清给皇上治病时的可怖,不是拿水灌皇上,就是拿簪子戳,血腥又大胆,今儿还真是又拿火烧太后……这要是给她治个不敬之罪,只怕顾家再加上上官家的几百个头都不够砍的,不过,谁让人家有本事呢,总能用这种古怪又吓人的法子治好人。
嬷嬷不是有些不放心的退开了一眼,但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婉清的手,戒备之心一点也没去。
婉清沉着的把点燃的杯子拍在太后的腰间,太后的身子一颤,感觉腰间的皮肉都被一股大力就吸进杯子里去了。
但是,那个吸痛之力消去之后,但很快就感觉骨肉里的那股子酸痛还真的像是变成了一股细丝,被那股吸力吸走了。
一连打了四个火罐,当婉清把杯子都取下来时,那嬷嬷的脸变得阴沉阴沉的,大喝一声道:“夫人好大的胆子,烧伤太后,该当何罪!”
拔过火罐的地方,皮肉黑得发紫,而且表皮上还起了黑色的小水泡,情形真的很可怖。
殿外立即进来两个侍卫,神情冷峻严肃。
“阿采,让他们出去。”太后很自然的从榻上起来,而且,再站起来,支着腰,摇晃了一圈,感觉腰痛真的松了很多,而且,腰也很灵活了,行动再不如先前那般僵硬。
那名叫阿采的嬷嬷看得目瞪口呆,讶然的自言自语:“太后,您的腰……腰能转动了?”
“可不是吗?清丫头啊,你真厉害,哀家这腰啊,都僵了好些日子了,不行,哀家不让你去北边了,你走了哀家这腰再痛起来怎么?”太后一把将婉清拉进怀里去,搂着她就摇。
婉清闻着太后身上暖暖的梅花清香,鼻子有些发酸,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也只有太后能给她这种简单而又轻松的关爱,两个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对祖孙,说话随意又自然、
她也回抱着太后,将头窝在太后肩上,娇声道:“我舍不得相公嘛,娘娘您肯定不会是棒打鸳鸯的坏祖宗啦。”
太后听得哈哈大笑,嗔她一眼道:“才说一句呢,你就给哀家扣个坏祖宗的帽子,哀家可承不起,不过,你不是还有几天么?这几天就天天来给哀家治治腰吧,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哀家一到了冬天,可就巴不得猫在屋里不出去就好,腰痛得动不得啊。”
“您别担心,我把这法子教给阿采嬷嬷就是,以后就让她来给您拔。”婉清笑着哄太后道。
太后听得大喜,阿采嬷嬷却是战兢兢地说道:“奴婢……只怕学不会,这火烧太后……”
太后听得哈哈大笑,“你呀,亏得你还在宫里混了几十年,但子还不如这小丫头片子大呢?她能做,你就不能做么?”
阿采嬷嬷听了就尴尬的笑了。
婉清回头看了眼豆芽儿,刚才进殿时,她就发现豆芽儿脸有异对,还对她使了眼色,而且,太后殿里的香气,和贤妃娘娘殿里的香味是一样的,不用验,她也明白,有人在太后宫里也下了落子莲。
看来,那个下毒之人,非常了解自己的行程,知道自己从贤妃娘娘宫里出来,肯定还会到慈宁宫来。他这么做,无非是怕在一个宫里呆的时间不洚,吸入的毒气不够。
婉清的心里冷笑着,在上却不显,又拿了件羽绒服送给太后,太后自然更加高兴了,让阿采嬷嬷拿了不少好东西赏给婉清。
婉清闲扯了些别的后,就转了话题:“太后,宫里的娘娘们这么多,是不是每天都要来给您请安啊?”
“那是自然,不过,也得到了一定等级的人才能进到哀家宫里来,哀家年岁大了,嫌闹,有些个人,就不要她进来了。”太后很随意地答道。
“听说宫里又有两位娘娘有了身孕了吧,太后您可真福气,又有两个金孙了。”婉清听了便笑道。
太后何等精明之人,婉清这两句话一说完,她就起了疑心,眼眸深深地看着婉清,笑了笑道:“丫头,哀家跟前你也不用绕弯子,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哀家知道你的心性,就算说错了,哀家也不怪你就是。”
“我就觉得您宫里这香好像是有点问题,要不要请个太医来验验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宫里人心叵测,不是怕有人要害您,就怕有人借了您这个地儿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婉清认真的对太后说道。
太后素来知道她沉稳机智,若非感觉了什么,也不会真开口对自己说这些,沉了脸,对阿采嬷嬷道:“哀家倒不知道,如今还有人把主意打到哀家头上来,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你去请方太医来,让他给哀家验验这炉里的香。”
不多时,方太医过来,验过太后香炉里的香,真的查出掺了落子莲,太后气得脸色都青了,婉清便道:“只怕是有人想谋害龙子呢,太后,这事可不小,可算得上是杀人于无形,两个怀着身子的娘娘若是天天到您宫里来,闻了这香,那胎定然会不稳,若是滑了胎,皇上最后查起来,再查到您头上去……”
太后越想越心惊,华家谋逆,太后娘家基本已经垮了,她如今在宫里的地位依然尊崇,靠的就是与皇上的母子情份,这个下毒之人可谓心毒之极,既害了怀孕的两位妃子,为她自己除了对头,又害得自己与皇上母子生隙,真真可恨。
“我知道了,清丫头,你先回吧,哀家不想这事牵连到你头上去,免得无端生出麻烦来。”哀家感激的对婉清说道。
婉清从太后宫里退了出来,坐在马车上,豆芽儿道:“少奶奶心里可有怀疑的对像?”
“能在太后和贤妃宫里出入自如的,除了欧阳落衣还有谁?我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和上官子墨勾连在一起了,哼,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亏得我根本就没有怀上,不然……”婉清一阵后怕,心也越发的凉的,有的人,不对他下狠手,他永远也不知道悔改,就算你对他再宽容,也没有用。
“就让太后娘娘去查吧,以太后的能力,肯定很容易就能查出来。”婉清冷冷地看着车窗外缓缓倒退的景物说道。
别人能借刀杀人,自己就不可以么?若是婉清对太后说实话,说那个人其实是要害自己的,且不说太后相不相信,就凭太后对欧阳落衣的疼爱和愧意,就算查出来了,保不齐也不会对欧阳落衣如何。
但如果是谋害皇家子嗣,又间接地伤害了太后与皇上的母子情份,她相信,太后肯定不会姑息欧阳落衣。
回到府里,婉清就让方妈妈对上官子墨送了信去,只说贤妃娘娘说的,欧阳落衣的婚事由她自己决定,只要欧阳落衣首肯,贤妃娘娘就不会阻扰这门亲事。
婉清回来刚坐好不久,就见房妈妈亲自过来了,婉清忙客气的请房妈妈入坐:“不坐了,奴婢来是向少奶奶贺喜的,奴婢听大姑奶奶说,少奶奶您怀了身子,老太君高兴得不行了,派了奴婢过来,送补品给您呢。”
消息传得还真快,婉清听了一脸诧异道:“呀,是大妹妹跟您说的么?她怕是弄错了呢,我没怀上啊,前儿个还请了太医来诊过脉,没有呢。”
房妈妈听得一脸失望:“没怀上吗?真可惜了,要不要再请太医来探探脉?老太君盼着世子爷有后,可是盼了好多年了。”
“不用了,真没有怀上,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向老祖宗解释吧。”婉清说着就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