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为后第5部分阅读
誓不为后 作者:未知
把娃娃放在木马的扶手上,脸静静的贴过去,枕着它柔软的小腹,桃小薇撅着嘴,鼻子酸涩的不像话。 秋读阁死咬着嘴唇不许眼泪流出来,是他先不要她的,凭什么回来了还要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笑脸相迎。
无意识的在心里数着时间,这个时候,坏蛋应该已经进了府门,被众人狂热的崇拜目光包围着,穿过错落别致的院子,一路来到内院。先喝茶,再听管家唠叨,然后呢?吃晚饭?看书?睡觉?
到现在也没发现她不在吗?也没有派人再来找她。果然在他心中,根本没有对她哪怕一丁点的挂念。
她猜想的一点都不错。
恨恨的坐起来,抓起那可怜的被扔过几百次的布娃娃,把它当成颜曦使劲丢出去。去死吧,她才不稀罕他!
娃娃在半空中无声的哀嚎旋转,最终落在一个修长的男子身上,他抓着娃娃软绵绵的身子,有些意外的紧紧盯着那一抹俏丽的背影。
仿佛与记忆中的那个肉肉的女孩不大一样,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一大一小女孩的模样在眼前重合。
灼热的视线让桃小薇不自在的抬起头,猝不及防的对上,那双漆黑如墨却冷若星辰的眼。
是他!?
是她!?
眼泪再也囚禁不住,唰一下从璀璨的星眸中滑落。
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我想你
岁月拥有最神奇的魔法,五年,不过是他将一个强大的国家并入本国版图所花费的时间,而在桃小薇的身上,却是一个娇俏可爱只喜欢抱着他撒娇的女娃娃到亭亭玉立的天仙绝色的蜕变。
她的模样几乎没什么变化,身子急速抽长,五官也变的更加清晰明朗。只是孩童的气质已经消失不见,站在颜曦对面的,是少女模样的桃小薇,美的仿佛不属于这红尘之间。
她忽的倔强扭过头,不理他,不看他,仿佛不认识他似的转身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愿意打。
颜曦手中握着那个可笑的丑娃娃,跟在她身后,果然一进卧房的门,就已经闻到浓重的药膳香味。
这是为了他而准备的!
颜曦眼中闪过一抹温暖,走到那仍在赌气的女孩身边,坐下。
“我回来了。”他说。
不理他,谁稀罕,爱回来不回来。
“我饿了。”他又说。
外边那么多人,她才不相信没有给他这个伟大的主子准备吃食,为什么要到她面前来说这种话,她才不会有半点心疼,一餐不吃又不会饿死。
叹气,拿这个别扭的女孩没有办法,看来她的身子虽然已经长大,脾气秉性却仍旧定格在他离家的那一天,于是颜曦强迫性的扳正了桃小薇的身子,让她将他脸上的无奈看的一清二楚,“薇薇,我想你。”
眨巴眨巴清澈透明的美眸,桃小薇仿佛不敢相信她耳边听到的话,傻傻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再次叹息,颜曦伸出大手,抚摸着她瀑布一般光滑柔顺的黑发,“薇薇,我想你,这五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
粉红的菱形嘴唇终于耷拉下去,扭曲的哭颜除了丑陋外没有半点梨花带雨的风情,桃小薇整个人扑过去,像小时候那样爬上颜曦高大的身子,藕臂死死箍住他的脖子,呜呜哇哇的嚎哭起来,“你这个坏蛋,一去就是五年,五年啊!走的时候连个道别都没有,五年之中连封短信都不肯写,现在你回来了,你说你想我,你就这样说你想念我,你要我怎么相信,我才不相信,你这个坏蛋!”
无言的,颜曦撸开袖子,把白皙的手腕送到她脸前,桃小薇毫不犹豫的张开嘴,像小恶狼似的狠狠咬上去。
疼痛让颜曦微微皱了下眉,不过他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宠溺的眼神望着将眼泪鼻涕和口水都流到他胳膊上的女孩儿,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脊背。
这是无声的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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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更,完毕!
狂笑的闪开,我是写一章更一章的,连个屁存稿都没有,要不这样,着急看的话,我把我的脑袋上传上来,你们拿刀子剖开,先睹为快吧。
咬到舌头
啜泣声渐渐停下来,死咬着颜曦手臂的小嘴不知何时放松了力道,桃小薇宛若小猫似的趴在他的大腿上,半眯着眼昏昏欲睡。
颜曦垂眸,望着她白皙的侧脸上红肿的眼眶,怜意大盛。
一时间,室内皆是静谧安详的气氛,淡淡的药味裹着肉香飘散,熊熊燃烧的炭火偶尔发出噼啪的炸裂声,这与战场上的气氛截然不同,颜曦紧绷的情绪渐渐放松下来,再次轻抚她的长发,整个人仿佛被浸入了温暖的泉水般自在。
不知过了多久,彻底发泄了怨气的桃小薇忽然意识到,这样极度暧昧的姿势窝在颜曦怀中实在不妥,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而身旁的颜曦,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男人。她面红耳赤,故作镇静的爬起来,走到火炉旁,用筷子轻轻搅拌锅里的食材,“你还没吃饭吗?府里一定准备了很丰盛的晚餐,不如现在就去用吧。”
眼神哪敢再落在颜曦附近,桃小薇死盯着那锅熬了一下午的药膳,恨不得把自己也丢进去躲一躲。
“不必了,你这儿不是有吃的?”颜曦跟着走过来站在一旁,有些好奇的望着锅中五颜六色的食物,食指大动。
“这这。。。”这是她自己吃的,才不想分给他。可是,颜曦突然的靠近把桃小薇的话都吓会到肚子里,她突然捂住嘴,痛苦的轻呼一声,蹲在地上。
“怎么了?”颜曦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她,又回到软椅旁坐下,望着她强忍着疼却抑制不住的流出泪水,心疼的不得了。“烫到了?”
使劲摇摇头,桃小薇面色现出尴尬的窘色,用手背抹掉眼眶的湿润,不好意思道,“我咬到舌头了。”
怪不得她立即就把嘴巴捂上了,这孩子,果然半点都没变,经常会闹出一些哭笑不得的小状况,令人忍俊不禁。
轻轻两响敲门声后,千彤在门口小心翼翼轻声道,“爷,小姐,晚餐准备好了,是送到内院还是绣楼?”
冷笑话
迫人的眼神立即转向桃小薇,后者慑于压力,不情不愿道,“送到绣楼吧。”
寒冰融化,颜曦满意的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香气四溢的药膳之中,仿佛很期待的样子。
干嘛露出这样的表情呢,府内的厨师又不是不会做的,偷偷的冲颜曦的背影皱了皱鼻子,她只敢在背后做几个鬼脸。
当颜曦回过头来,她便不自觉的扮出淑女模样,端正的坐着,大气都不敢乱喘。
这简直太别扭了,如果与他这样吃上一餐饭,铁定会胃痛。僵直的坐了一会,她全身都不舒服,特别想活动一下身体,可是颜曦就坐在她附近端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她怎么好意思在他面前做出半点不雅的动作。
“薇薇?你又把舌头咬了?”她坐立不安的模样还是引起了颜曦的注意,冷眸闪过一抹笑意,“最近馋肉了吧,呆会晚餐会让你吃个够。”
瞠目结舌,这一贯不苟言笑的冷酷王爷,现在这是在调笑她吗?
好冷的笑话。
不过,谁会因为馋肉没事狂嚼舌头,那很痛的好不好。
明明就是被他害的,莫名其妙的突然回来了,然后还用五年前的相处方式坦然自若的对她。会不习惯,不知所措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哀怨的又瞪了颜曦一眼,他怎么还是保持泰然自若的神情,难倒他就一点都没发现,她已经不再是几年前被他抱在怀里疼爱又可以随手抛弃到一旁的小女孩了吗?
千彤和千霜麻利的将餐桌布置妥当,食盒中盛放着热气腾腾的佳肴,满满当当摆放了一整张桌子。
颜曦把手中的书卷放下,指着火炉上沸腾的药膳道,“我要吃那个。”
极不情愿,还不敢表现出来的桃小薇只好亲自为他盛了一小碗,送到他面前。
清香扑鼻,一点都没有肉汤粘腻的油味,颜曦几口吃光,空碗送回桃小薇面前,“还要。”
平静接过,转过身去咬牙切齿,脸皮真厚,吃完一碗还要吃,一点都不矜持。腹诽完毕,仍旧盛满一小碗,恭敬的端回来。
这次颜曦吃的更快,药膳将他整个人都温暖了,额头隐隐冒出细密的汗珠,从口腔到小腹,温热的暖流流窜,仿佛连长久以来积郁在体内的寒气都一并拔了去。
旁若无人
看来今天他不吃光是不会罢休的。
桃小薇认命的接过空碗,想去为他填满,却被颜曦一把拉住,按在座位上不让动,“让千霜去填,你坐着吃饭。”
坐在他身边,那不是更加别扭吗?
可是,小山似的米饭都已经送到她眼前,只好接过,把小脸都埋在里边,光拨啦白饭不碰菜肴。颜曦不停的把记忆中小女孩喜欢的菜一股脑都夹到她碗里,自己却吃的很少,望着桃小薇和过去一模一样的吃相,脸色的表情变得更加柔和。
一餐饭,王爷吃的心满意足;小姐则是索然无味,都不记得是怎样把自己撑到肚皮圆滚。
“薇薇,我们出去走走吧。”颜曦优雅的拭净唇角,提议道。
桃小薇窒息,一起出去走走?还是不要了吧,她还没有从尴尬中解脱出来,现在只想快快的将他送走,然后立即爬上床把脑袋伸到枕头下,把今天的种种当成一场梦。
也许醒来后,她会发现颜曦还在远方的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那不是很好吗?至少今天丢人的事儿都是在梦里做的,就她一个人知道,只要不刻意去想,完全可以当成没发生过。
很显然,她这种想法才是在做美梦,颜曦会放任她将彼此之间的隔阂修补好才怪。他是天生的谋略家,最擅长的便是一鼓作气的击溃敌人,如今,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尽快的与桃小薇重新熟悉起来,自然竭尽所能的攻城略地,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从千霜手中接过狐皮长裘,披在桃小薇单薄的肩膀上,颜曦自然的牵着她的手走出了门。桃小薇的手心里全是汗,甚至另一只没被颜曦握着的小手是微微颤抖的。他怎么可以这样自然的握着她的手而不感觉到半点局促不安,难倒他真的一点都意识到她的改变。
或者,根本就是看在眼里达不到心中,直接忽视。
特别的地方
她正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抽回自己的手,颜曦忽然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薇薇,今天夜色这么好,不如跟我出城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桃小薇眼睛啪的亮起来,出府?出城?好大的诱惑,她都不记得上次出去是在几年前,仿佛自从到了燕国后,就没有这样的记忆。
果然还是以前的样子,颜曦淡淡的瞟了她一眼。
九鼎不等吩咐,立即将颜曦的战马拉到门口准备好。
先把桃小薇抱上马,颜曦脚踩马镫,潇洒的落在她身后,双臂将她环抱在胸前,双腿一架马肚子,疾驰而去。
桃小薇紧张的向后缩,背部紧贴着颜曦的前胸,这才稍微放松,眼睛张开一条缝。
“怕了?”
摇头。
“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摔下去。”
点头。
“还是怕了,连话都说不出。”
桃小薇分不出颜曦的语气想表达的是嘲弄还是宠溺,她火大的抓着颜曦的袖子,“谁说我怕了,你把缰绳给我,让我来控制。”
颜曦没吭声,把马缰绳递到她手中,疲倦的阖上双眼双臂揽抱在她腰间。
手里虚握着马缰绳,任由战马自由驰骋,跑了不多远,桃小薇稍微摸索到了御马的诀窍,心中的慌张渐渐褪去。
“我们要去哪里?”前边便是城门了,出了这道关卡,已是京郊。
颜曦仿佛睡着了,一声不吭,头搭在桃小薇的肩膀上,呼吸均匀。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吹拂着女孩的耳垂,马蚤动的长发扎的她脖子又麻又痒。
又开始了,这种浑身不对劲的感觉,桃小薇紧张的望着路两旁,还好天色擦黑,这个时候出来的人已经很少了,并没什么人会特别注意他们这样不合礼仪的亲密姿态。“坏蛋,城门好像关了,我们出不去,还是回府吧。”
战马速度极快,说话间已经冲到了城门前,守护的卫兵炸雷似的嗓门,“干什么的?城门都关了,赶快回去吧。”
颜曦慢吞吞的把头抬起来。
守城的将领一看来人居然是内侍营的总管,刚从战场上凯旋归来的七殿下颜曦,立即没了气焰,一路小跑着到马前,傻笑的抓抓后脑,“殿下,是您,城门已经关闭了,您有事要出城吗?”
。。。。。。
剩下六章五点钟一起发上来。
温泉1
从腰后掏出一块玉牒,在守将眼前一晃,“开门。”
不敢多问,那守将立即指挥着士兵们把厚重的城门打开一条可容单骑通过的缝隙,恭敬的望着颜曦远去的背影。
桃小薇把锁在披风中的小脸探出来,刚才好险,幸好她及时的把脸藏起来,半贴在颜曦怀中掩去了容貌,不然这样孟浪的靠在男人怀中,共乘一骑的招摇过市,明天再王公贵族的圈子里,不知道要传出多难听的流言。
“坏蛋,我们下次出来可不能再这样了。”她的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颜曦觑着她,“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并能稳稳当当的坐在马上的时候再说。”
“我现在已经骑的很好了呀。”那么长一段路,他都是贴在身后打盹,没瞧见她英姿飒爽的骑马一路小跑。
颜曦没接茬,不想拆穿她的小小自信,刚刚若不是他一只用双腿对战马发出指示,她早就被这脾气暴烈的马儿给甩下去了。
不过他喜欢看她洋洋得意的神气模样,清澈透明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又行了一会,马儿停在一处庄院前。颜曦将桃小薇抱下马,照例牵着她微凉的小手,来到门前,重重拍了三下。
不一会,门无声的打开,一个敦厚的老头笑眯眯的露出脸,见到是颜曦连忙行礼,“爷,您来了?”
颜曦点头,直接走进去。
老头跟在身后,略显聒噪,“爷,您先和小姐去前厅稍微等会,老奴这就去准备。”
准备什么?桃小薇疑惑的望着他,冷峻的王爷只是低头喝茶,并不想做个答疑解惑的演讲。
不多时,老头又颠颠的跑回来禀报说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请二人移驾后院。
桃小薇脑子塞满了问号,已经习惯了颜曦走到哪里都牢牢牵着他的大手,静静的跟在他身后,默默的幻想着穿过这片漆黑的宅院,是否见到满树繁花亦或是璀璨的星空。可惜,当随着老头昏暗的灯笼来到后院时,除了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小房子外,什么都没有。
温泉2
颜曦带她来这里,就为了看这间房子?
老头送到门口,就停在门前,并不进门,当颜曦和桃小薇走进小院后,他轻轻的把门带上,从已经光秃的树木背后,扯出了一个小马扎坐下去,耐心的等候着。
推开门,一股升腾的热气迎面扑来,其中还带了些硫磺刺鼻的味道。
温泉?
“大军回程时路过这里,听说这一带有一处泉眼,所以就买下来建了这么个地方。”颜曦在昏暗的灯光中浅笑,把厚重的披风都留在门口的衣挂上,一路引着桃小薇穿过空旷的外室,来到一处巨大的池子旁。
这边的味道更加刺鼻,颜曦把女孩的手摊入水中,立即听到她舒服的惊叹声。
在这样严寒的冬日,有一池热水摆在面前的确是不小的诱惑。
只不过,难倒要她和颜曦一同泡在这个池子里?热气将桃小薇的脸蒸的通红,她挣开了颜曦的手,正色道,“坏蛋,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像过去似的,无所顾忌。”
然后呢?他无声的询问。
“我们不能一起来泡温泉!”她鼓足勇气,觉得自己的身体几乎要燃烧了,这么害羞的话怎么能从她嘴里说出来呢,颜曦明明比她大那么多,难倒就想不通这么简单的道理,非要她把话调明,才要“恍然大悟”?
他若无其事的拍拍她的头,手指着墙壁上一处并不显眼的窄门,轻轻道,“薇薇,那边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放心,我不会游过去偷看你。”
原来,温泉也是分开来的,利用拐角处的巨大石堆,掩上草帘,将偌大的水面一分为二。两人可以顺畅的交谈,又彼此看不见,根本就不是桃小薇先前脑中想的,无所顾忌坦诚相对的一同沐浴在泉水之中。
却是她想的多了。
可是如果颜曦提前说清楚,她又怎么会多想?
这一整天之中,她有多少次胡思乱想把自己窘的面部充血,桃小薇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觉得现在难堪的恨不得一头扎进泉水中,连泡泡都憋住不冒出来。
温泉3
浸泡在浑浊的泉水,毛孔被热气蒸腾急速放大,这温度足以把人身上锐利的棱角都浸泡酸软。桃小薇赖趴趴的斜倚在岸边的台阶上,脖子下都完全沐浴在水中,初时的不适很快便消失,一波波的倦怠侵袭着她的感官。
“薇薇,不要睡,这里气温比较高,睡着的话也许会脱水的。”虽然隔着石块和草帘,颜曦却仿佛能看到她的表情一般,响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桃小薇下意识的一激灵,瞌睡虫被他冰冷的音调赶跑。
“我没睡。”她咕哝一声。“坏蛋,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嗯!”
“来到燕国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姐姐的消息,你知道吗?”
颜曦并没有回答。
“坏蛋,我真的好想我两个姐姐,你知道吗,在齐国的时候,她们是宫里待我最好的人,常常带着我玩,还教我认字。”
仍旧轻悄悄一片,草帘后,颜曦仿佛睡着了。
“颜曦,求你了,我只是想见见她们,毕竟,她们是我唯一的亲人。”
“她们现在是皇上的玉贵人和雪贵人,生活无忧。”只不过,独宠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他那个以采遍天下鲜花为己任的父皇就又被他国进献的舞姬夺去了注意力,没有子嗣的女人在宫中过的艰难,再加上她们的身份,并没有强大的后台给予支撑,所以,即便是没有被打入冷宫,境遇却也相差无几。
这些当然不能与桃小薇说,无力改变的事实,不如维持现状,他不愿意她沾到任何一点与宫廷有关的东西。
可是,她用这样柔软的语调低声恳求着他,“爷,姐姐们过的真的很好吗?如果下次您进宫看到了她们,可不可以帮我跟她们说,薇薇好想念她们,一点都没忘了两位姐姐。”
心里莫名烦躁起来,颜曦一把扯下覆盖在额头的热毛巾,寒若冷夜的眸子闪过一丝隐晦,他恨不得全世界所有的人都健忘的忽略桃小薇的存在,尤其是宫中那两位不得宠的娘娘,更是列为拒绝来往户的头两位。
朝堂争辩1
“你不答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桃小薇赖皮的把耳朵捂上,用力大声喊,“甭想拒绝,我已经把耳朵堵上,什么都听不见了。”
“薇薇,雪贵人和玉贵人住在深宫之内,平素根本没机会遇到她们的。”这倒是大实话,后宫三千,个个只属于同一个男人,除了皇帝外,就只有被咔嚓了的男人才能进去服侍,即使他是皇帝的孩子,也不可以随便进出。
“我听不到,我听不到,反正你已经答应了,我听不到。。。”温泉的另一头,某人继续耍赖。
颜曦无奈了叹了口气,“如果能遇到,我尽量帮你转达。”
又一声欢呼,桃小薇这次倒是听的一清二楚。
当夜,便留在别院住下。
令桃小薇惊喜的是,别院的客房居然布置的与王府绣楼内的卧房一模一样,在惯用的位置,摆放着每晚入睡前,她喜欢翻几页的书籍。她不知道颜曦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做到的,不过,光是凭这份心意,她已经有些感动。
颜曦的房间就在隔壁,忽明忽暗的烛火昭示着他并没有立即入睡。趴在床上,呆呆的望着黑暗中那一点点光亮,是属于颜曦的温暖。
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以后再也不是她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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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压低音量嗡嗡嗡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皇帝陛下的车架还在路上,今日是七殿下颜曦上朝受赏的日子,继攻占齐国后另一不世之功,与燕国一样强大的魏国,就被这位有“杀神”之称的果亲王率几万人马一路打到的京城,短短五年,一方霸主灰飞烟灭。
如今,燕国上下,哪个敢小看这位大名鼎鼎的七殿下,他俊美的容貌、冷冽狠辣的手段、过去每一件辉煌的战功和在皇家不可获取的地位,都显示出颜曦的超然。
太子阵营,几位一贯支持的重臣并未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不过在半空交换的目光却掩不住他们之间的暗潮。
而三殿下颜朔站在角落里,脸色在红河青之间交错,没有人去与他搭讪聊天,他也懒得搭理任何人,只是偶尔瞥向太子的目光,充满了阴毒的怨恨之意。
朝堂争辩2
皇帝是同颜曦一同来的,有眼尖的大臣甚至注意到,从下了龙辇后,皇上便一直要七殿下不离左右,甚至到了朝堂之上,他也特意当着众皇子和大臣的面,挽着颜曦的胳膊来到太子身旁站好,这才大踏步的登山君王的宝座。
这其中所表达的含义,令玩惯了政治的老家伙们皆垂眸深思。
三跪九叩后,自然是预料之中的战胜宣言和战功表彰,林林总总上百名官员各有封赏,反正用的是魏国国库中掠来的财物,燕国的皇帝可丝毫不觉得手软。一时间,原本在朝堂上说不上什么话的武官阵营喜气洋洋,今天就属他们这边封赏最多,即便是没有机会跟随颜曦出征的武将脸色也挂着眉飞色舞。
最令人诧异的是,功劳最大的七皇子颜曦,皇帝陛下只是用一句“封赏改日再议”便带过去,在这种日子里,独独漏下七殿下的赏赐没有提,这预示着两种可能。
要么是对颜曦的军功,皇上还没考虑好,他早就晋级为亲王,头上除了太子之外,在所有皇子之中,可以说地位已是最显赫的,况且,颜曦今年才二十七岁,这么年轻就已经爬到了最顶点,他的封号确实不大好草率的赏赐。
另一种可能是皇上根本就不想赏赐,不过颜曦这次的战功实在太大,所以只好先这么拖着,等到朝堂上下崇拜英雄的热度消散一些,再酌情给些封赏,也就打发过去。
反正人人都知道,七殿下颜曦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每次领军出征,回京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发人把帅印送到兵部,交回到皇帝手中,第二个动作,肯定是把虏获的珠宝钱财和绝色美人一股脑的送到国库,仿佛那是烫手的垃圾,恨不得立即抛的远远。
不恋权亦不恋钱,他又怎么会在意皇上是不是给他公平的封赏,即使陛下赏赐的再多,能有他从齐国和魏国带回来的多吗?
但是,虽然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皇上若真的没有半点表示,武官们的脸上还是变了颜色。
朝堂争辩3
在军队之中,颜曦的声望之高,已经到达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他的敌人只要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哆嗦,所以为他取了个绰号叫做“杀神”,意味着这位爷出现的地方,必将会带来染红大地的鲜血和无边的杀戮。
燕国的士兵们则更喜欢称呼颜曦为“战神”,他是所向披靡的象征。
如今,皇帝居然如此不恭怠慢了颜曦,可以想象这些武官心中的恼火,就仿佛是自己受到了委屈,先前得到赏赐的喜悦全被这股怨气冲淡了。
颜曦仍旧一副冷淡的模样,似乎任何人的情绪都与他无关,超然的站在朝廷之外,作壁上的旁观者。
仿佛嗅到了越来越浓重的火药味,皇帝大手一挥,“朕与几位皇儿还有话说,今儿就到这吧,有事明日再议。”
于是,大大小小十几个皇子又不得不转战御书房,聆听他们共同的爹的教诲或者是训斥。谁知到了御书房,皇帝四捋着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子,又将朝堂上讲过的嘉奖之词重复一遍,鼓励众皇子定要向他们的七哥(七弟)学习,没什么新鲜的词,屁股还没坐热又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太子和已经有些不耐烦的颜曦。
“老大,正好你也在,咱们父子三个都不是外人,一起研究研究,怎么给你七弟定个封赏,既让满朝文武觉得妥帖又合适,又让你七弟心里不觉得委屈。”一出口,便是这样一番言辞。就连太子都忍不住转过头,对着墙上的字画狂翻白眼。
这不是杀鸡问客嘛,该赏就赏,把当事人叫到眼前,然后用“慈爱”的表情问人家想要点什么封赏,皇帝这么做也太没诚意了些。
只是被点到名的太子又不敢不回答,他一心想把颜曦拉拢到自己身边,在这个时候就更不可能当着颜曦的面拆台,双眼一转,慢悠悠的和皇上打起了太极拳,“父皇,七弟此次功勋卓著,相信父皇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儿子和七弟一样期盼着,您就不要再这样吊着儿子们的胃口了。”
十更结束,等晚上我会抽空再写一些传上来,谢谢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
父子pk1
皇帝继续捻着下巴上几根长的最长的胡须,装模作样的沉思片刻后,既像对太子又像对颜曦说道,“不如升果亲王为睿亲王,再把东郊的庄子赐给他,如果还是觉得单薄,就索性选一个正妃二个侧妃四个侍妾给你七弟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如何?”
这最后一句话才是今日谈话的真正目的,皇帝不敢去看颜曦的双眼,一味的与太子对视着,面部笑容僵硬明显是硬挤出来的。
御书房的温度瞬间降低到冰点,尽管四五个火炉在不同的角落里熊熊燃烧,仍旧仿佛没有作用。两道带刺的冷光射向皇帝,扎的他皮肤都刺痛起来,这个不孝子,哪有看自己的父皇还用这样杀气腾腾的目光,若是其他的儿子敢这样,他早就大手一挥拉出去先拍三十廷杖了。不过看在颜曦是他最钟爱的孩子的份上,他就假装没有注意到老七那以下犯上的眼神好了。
被迫与父亲玩对视游戏的太子心中也在暗暗叫苦,聪明如他,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内猜出了皇帝留下他的用意,感情是怕一个人应付不了颜曦的怒火,拿他分散火力的。
皇帝的眼神分明是三分威胁七分警告,威逼利用他配合着将这出逼婚的戏唱下去,仿佛嫌他遭到的“冷眼”还不够多,皇上慢悠悠微笑道,“太子啊,去年你也娶了太子妃了,自然明白一个当家主事的女人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眼瞅着你七弟过了年就二十八岁了,这么久以来一直为国家马不停蹄,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一边是顶头上司兼父皇,另一边是太子一直梦想的最佳拍档七皇子颜曦,可怜的太子被夹在当中,帮谁都不是,既怕得罪了父皇,又怕惹火了颜曦,更加疏远他们之间的距离。
冷汗,像泉水似的,一层一层的冒出额头,被颜曦的寒气冻结成冰柱后落在地面摔个粉碎。
父子pk2
皇帝用鼻音重重的哼了一声,他这是在催促着太子,抓紧把话茬接过去,以大哥的身份好好开导开导他那别扭的弟弟。
太子泪光闪动,心说您是皇帝您是爹,您都管不了他叫我来管,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可是他又不得不顾念着皇帝的威严,唯唯诺诺的接口道,“父皇说的是,七弟。。。七弟他确实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
一记甩着冰碴子的眼神飙向太子,他哆嗦了下,“不过婚姻大事,总要寻到门当户对的女孩,七弟觉得满意了,自然感念父王的一番苦心。”
皇帝不以为然,“七个女人一同进门,朕就不相信没有老七钟意的姑娘。”
“父皇英明!”除了歌功颂德,他还敢插什么话呢。
显然,对于太子的退缩,皇帝并不满意,正琢磨着怎么再给他点压力,让他放弃两头讨好的想法坚定的站在他身后,却不小心瞄到了颜曦恐怖的大黑脸和狰狞邪佞的表情。
皇帝很没出息的也被吓了一哆嗦。
“父皇,您这是在与太子殿下研究儿臣的赏赐吗?”异常平静的声音搭配这幅尊容,颜曦仿佛来自地狱的索魂使者,光是气势已经令人胆寒。
“皇儿,你军功卓著,如果不满意这样的安排,可以和父皇提。”咽了口吐沫,死撑着慈父和蔼的表情,皇帝的眼神一直落在颜曦优雅的高鼻梁上,这样可以减缓他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朕也清楚,七个女人是稍微少了些,若不然再加三个,凑个十全十美,等到了明年,朕没准就又多了十个白胖的皇孙。”
太子额头暴起明显的青筋,父皇这哪是在商量,他这是火上浇油,还嫌老七的火气不够大呀。
“那就多谢父皇了。”
嘎?这就完了?没有暴怒,没有奋力的抵抗,更没有想象中的大发雷霆。
颜曦的表情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唇角微微上挑,看起来鬼魅又邪恶。
父子pk3
不对劲啊,这完全不符合他家老七的性格。
这次就连皇帝也警觉起来。
“皇儿,父皇绝对尊重你的意见,不妨将想法说出来,你大哥也在,咱们讨论一下,最后确定个嘉奖方案出来。”
颜曦昂着头,皇帝与太子都可以清晰的看清他脸上的冷冽,“儿臣哪敢贪功,父皇赏赐什么,老七就接受什么,挑三拣四的事,不敢做。”
“你放心,这十个女子,父皇会令皇后亲自操办,从五品以上的王公大臣家的女子中精心挑选,保证个个都让皇儿觉得满意。”
皇帝说的眉飞色舞,口沫横飞,已经看出端倪的太子只好悄悄转过头去,两指大力揉捏眉心处。完了,老七的头发都要烧着了,父皇还在那里说个不停,一会等他消磨掉那点可怜的耐心,到时候父子大战,他这个夹心馅饼又要两头受气了。
很没骨气的,太子开始琢磨借口妄图逃离,御书房内太危险了,脚底抹油才是上策,只是要怎样才能做到不动声色呢?
“没关系,什么样的女子儿臣都会觉得满意,反正也活不了几天,儿臣这点耐心还是有的。”颜曦若无其事用淡定表达他骨子里天生的残忍,一下子把皇帝的兴高采烈全呛了回去。
怒目望着颜曦刚毅的侧脸,皇帝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怪胎,不晓得君臣之道,不明白敬老尊贤,难倒他真的仗着立下的军功就敢公然与皇帝对抗吗?
比起皇帝的吹胡子瞪眼,颜曦反而缓和了情绪,他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吹去漂在水面的浮沫,抿了一小口。
太子也在场,如果先服软,那么以后他威信何在,皇帝啪的一声,砸向龙案,“老七,注意你自己的身份,朕不仅仅是你的父亲,更是你的父皇。”
那厢,颜曦危险的眯着双眸,眉头在额心处打了个死结,“父皇,五年前,也是在这间御书房,儿臣就已经表明过态度,相信凭父王的智慧,定然清晰的记得当日所说的每一个字。”他仿佛十分疲惫,闭上眸子,声音却异常坚定道,“您是皇帝,儿臣的确不能阻止您将那些女人强插到亲王府来,可是,儿臣也着实不愿意做父皇手中的傀儡,答应您的要求与那些女人大婚,是儿子对父亲的遵从孝敬,而一旦完成这个仪式,儿臣怎么处置那些让自己感到碍眼的新娘子,也请父皇不要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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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只是让你娶妻生子而已,都二十七了,你还抵触个什么劲?”皇帝猛然一拍额头,满面沮丧,“为什么你就不能和朕其他的儿子一样,安分守己的做你的皇子?就喜欢和朕唱反调,你真认为一次又一次的违逆,朕会永远容忍你的无理取闹吗?”
颜曦又恢复了一派漠然神色,“儿臣不喜欢府里出现看不顺眼的阿猫阿狗,如果父皇强要以赏功之名送来,就麻烦您再辛苦些,一并帮着准备好后事。”
随着他缓慢的语气,一张一合间偶尔露出的白牙闪着冷幽幽的寒光,太子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猛的用力又松开。
好可怕的气势。
那是在战场上,屠戮千军的杀气,飘散着血腥的气味,浓郁到无法融化在风中。
这样的颜曦,还是太子第一次所见,兄弟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是一整片尸骸堆积的战场,那是太子一生不曾有过的经历,而与生俱来的热血,令他无比期望有一天可以像颜曦那样挥军征讨,所向披靡。
御书房内一片沉默。
良久,皇帝低喃,“这件事暂时搁置这儿,以后再议吧。”
话都被顶到了绝路,再议下去,难倒真的要商议为那十个姑娘准备十口什么样的棺材?皇帝皱皱眉,他家老七明明长的高大威猛,一表人才,为何对女人却半点兴趣都没有?难倒是有什么隐疾?他该不该派去几个御医,找个什么借口为他诊治一下呢?
颜曦恨恨的咬了咬牙,“父皇,儿臣正常的很,您不要胡思乱想。”
额,一眼被看穿,皇帝的脸上也不禁现出几分尴尬神色,“你们退下吧,朕还有事要忙。”
脸上实在是挂不住了,皇帝绷紧了脸,挥手上两个儿子离开,他需要时间恢复挫折的情绪,并且还得再寻个合适的法子,把颜曦的婚事定下来。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对抗,他必须得让颜曦明白,他才是他的父皇,婚姻大事,自然父母说了算,即便颜曦取得天大的功劳,这点必须要遵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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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曦和太子并肩退出御书房。
“七弟,父皇只是担心你,在这么多兄弟之中,你在父王心中的地位最重,所以今天的事,你别太放在心上。”
颜曦半天没吭声,走到宫门前时,他突然坚定道,“这件事,我寸步不让。”
“可是,你认为父皇会轻易的放弃这件事吗?”说这话,已经是逾越了,若不是一心想与颜曦处好关系们无论如何太子是不会这般放肆的背后评论皇帝。
“一无所求,何惧之有。”潇洒的八个字,是真正将俗物抛在脑后的心境才体悟的出。
颜曦伶俐的跃上马背,一带缰绳驰骋而去,身边也不过带着一个贴身侍卫,与其他皇子大肆铺张的出行排场截然不同。
太子喃喃的念着颜曦留下的八字真言,这才恍然明白,为何这么多年来,皇帝对颜曦的宠信几乎可以用纵容来形容。一个如此气魄的男人却根本不留恋权势富贵,甚至把身后别人渴慕一生的成就当成无谓的垃圾,若想留住他的心,进而让他为己效力,除了纵容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就连皇帝手中,也没有能打动颜曦的东西,他一无所求,如果还强迫他接受不情愿的东西,那么他一定会无所畏惧的飘然而走。
天地之大,只有他选择停留,却无处可以将他羁绊。
这性格,似乎与二皇子颜融有几分相似,只不过颜融寄情于山水,总算还有能吸引他注意力的景色,而颜曦,是真的独立存在于世,只为自己而活。
他回京后交回兵符帅印,把金银财富送到国库,也是因为嫌弃这些东西是困扰他的累赘吧。出征,是为了杀戮的兴趣,当他得到满足,便如同舍弃一件玩具般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