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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琴(全)第12部分阅读

      逝琴(全) 作者:未知

    感情罢了。hubaoer

    回到王府,君逸萧拉着少衣想解释,少衣却问他:“你相信你自己吗?相信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对着少衣清澈的目光,君逸萧突然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良久,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君逸萧喊道:“我相信。”

    背对着他,少衣微笑起来,然片刻之后便愣愣得收了笑意,眼神迷离。

    后天,少衣送君逸萧出门。去皇宫的路上,少衣只是如一个温柔的妻子细心叮嘱着他注意身体,小心防范,却半点也不谈关于公主和玉如意的事,一直到宫门口,君逸萧都没有得到说话的机会。

    “少衣……”君逸萧想说什么。

    少衣抬手按住他的唇,“什么也不要多说了,我等你回来。”少衣笑得温柔。

    突然涌上一种恐慌,君逸萧抓住少衣的手似乎想确定什么,然时间已到,在少衣的凝视中,他转身走向皇宫。

    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际,微亮的晨光仿佛刺痛了她的眼睛,眯起眼,少衣看着他走向一个漩涡,一个他必须进入的漩涡,而这么多天的温柔似乎也被这个漩涡吞噬殆尽。

    似乎微微有些发凉,“我等你回来,”少衣动了动唇却没发出声音,“给我一个交待。”太阳拨开云层,凉风将她未出声的话残忍地吹散在空气中。

    磐翠山脚,谁都知道作为榘息一绝的磐翠山只有秋天是没什么景好赏的,所以在山上的凉亭里,一直卖茶水的余伯并没有对今天的生意报什么希望。

    然,就在余伯犹豫是否干脆回去时,一个翠衣少女漫步走了过来,似乎她也没有料到这里会有人,看到余伯着实愣了一下,然后温和的向他点头,算是打招呼。

    余伯在磐翠山卖了这么多年茶水,达官贵人,富家子弟也见了不少,但如这少女一般又贵气又亲和的人却不怎么碰到,当下心生好感,道:“姑娘喝碗茶暖暖身子吧,这么冷的天,走了久了一定累了吧。”

    少衣看着这个老人,再看看满山萧瑟的景致,突然有些心酸:“您早点回去休息吧,东西都留下吧,这点银子够不?”

    余伯哪里见过这么好的客人,接过十两银子,千恩万谢,走前还忍不住道:“这天气凉,人也少,姑娘一个人还是早点回家吧。”

    少衣笑着答应,目送这个老人下山,只留下她一人坐在这小亭中。

    秋天的冷寂在磐翠山体现得淋漓尽致,少衣握着碗热茶,放眼看着这无边落木萧萧下的场景。这是君逸萧对她许诺过却来不及兑现的磐翠山,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来看。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自从他走后,少衣就搬出了荣睿王府。王妃和季芸的态度很明显,而王爷却有些暧昧不明,少衣又怎么会不知道,一个江湖女子,即使气质再好,人再聪慧,在官家眼里都有损门楣,少衣不愿计较,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廉价,现在她住在‘天人居’,皇家别院的消息很快,很多,也很详细,让她觉得好累好累……

    浮想间,少衣听见脚步声从后面传来,回头一看,却是那人。

    失踪

    “令妹忙着选夫婿,王子不去帮忙把关?”背对着古斯特,少衣轻轻吹着茶水,一点也没有突然见到对方的仓促感,倒象在家里宴客一般。很普通的茶叶,却有一种厚实的满足感,犹如这山中厚重的苍凉。

    古斯特走到少衣身边,“只是山中寂寞,特来陪伴。”恰到好处的殷勤,无法让人反感。

    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少衣没有说话,注意力还是放在远方的树木的落叶。

    古斯特话一出口便觉得错了,少衣这样坐在亭边,不但丝毫没有寂寞的感觉,甚至是与这山,这亭融为一体,似乎在这里呆了千年,早已无法分割。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脸上,那如蝴蝶的睫毛,紧贴茶碗的粉唇,美丽而独特,即使非绝色,但那种气质却经久不衰,让他有着一种不敢亵渎却又忍不住接近的冲动,这是他从未有过的。

    “传言磐翠山的春夏冬景是极美的,而秋景却无什么可观之处,少衣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古斯特再次开口。

    “静。”对上古斯特奇怪的眼神,少衣道,“这里很安静。”足够自己想很多事。

    “不过,”少衣放下碗,“现在不安静了。”准备离开,她没心情应付他。

    “等等。”古斯特对少衣离开的背影叫道:“你可知我为什么不留在翎颍身边。”

    少衣停下脚步。

    “她已经选好夫婿了,” 古斯特意味深长,“你可知那人是谁?”

    少衣向前迈了一步,“我要他自己告诉我。”

    看着少衣的翠衫不时闪现在下山的道路上,古斯特自嘲一笑:“从未被人这么忽略。”特别她还是个女子。不过,既然君逸萧已经做出选择,他更不会客气了。

    一张小纸条握在少衣手里,被少衣的手摩挲了半天了,她却没有打开来看,只是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搓着纸面。少衣站在王府门口的树上,等待着那个归人。

    门口站着王爷夫妇和那个爱慕他的季芸,她看到他昂扬傲气地骑马归来,她看到他从后面的车驾上扶下那个美丽的公主,她看到他迎向那些欣喜若狂的亲人……

    正午的阳光似乎太烈了,少衣有些喘不过气,有些头晕,四肢有些无力,手中的纸片已经变成了粉末,它已经没有被看得价值了。即使早有准备,她仍然有些无法接受,她只知道,他做了选择,选择。

    王妃亲切地牵过公主的手,季芸亲热地唤妹妹,翎颍对着君逸萧羞涩地笑……没有人看到她,他们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荒谬地,少衣突然想起一句话“热闹是他们的,而我什么也没有。”

    若有所觉,君逸萧看向少衣的方向,他看到少衣对他决绝地笑,飘然而去。一切的解释她都不在乎,她连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给他。

    失魂落魄地站着,君逸萧清楚地看到君寰宇对自己打了个放心的手势,派手下的人追少衣去了,可是君逸萧太清楚,也太了解,少衣不会原谅她,她连解释也不听,她连见自己一面也不愿,别说追不上,追上了又能怎么样?

    少衣失踪了,这条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那些上位着的耳朵里,即使事先有准备,但她的失踪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各方势力,各种情报网络都运作起来,却连半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榘息有许多的小工房,专门为各家店铺提供木材原料,泰姬房就是其中之一,它提供的东西不多,但由于那里的人几乎一半是女子,连老板都是个徐娘半老的夫人,所以它的货物质量一直极受人们欢迎,加上老板娘泰姬很会做生意,所以已经有一家不小的院落了。

    而在这家院落的池塘边——其实让现代人去看,这哪里是清澈见底的池塘啊,分明是游泳池嘛。——站着一个稚嫩的女孩,手里抱着一大条毛巾,神色焦急地注视着水面。

    良久,一个身影渐渐浮现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颊,一滴滴冰冷的水滴顺着她的皮肤滚落。正是少衣。

    深吸一口气,少衣没有理会那个明显松口气的女孩又慢慢沉了下去。天空,白云,树木……一切都慢慢消失在眼际,世界似乎安静下来,什么都消失了,只有冰冰的水包围着她浸透了她的皮肤,渗入她的心,让疲惫的她有了一个可以真正休息的空间,一个可以不再伪装坚强的世界。缓缓闭起眼睛,她在水底沉睡。一直到失去一切氧气,她才回到水面呼吸一下,周而复始。

    等她的脚再次踏上地面时,已经日落西山了,只留下一片红光在天际渲染着云彩。一边的小女孩忙快手快脚地将毛巾给她裹上,劝说着:“少主先去洗个澡可好?”见少衣摇头,又道:“这么阴冷的天,少主会着凉的……”话还没说完,便看见一个中年美妇走了过来。

    那美妇不由分说,拽了少衣的手就将她拖进一旁的浴房,“这么久了,还不快给我去洗洗。”少衣任她拖着,脸上流过一丝苦笑。

    那美妇正是泰姬房的主人泰姬,算是少衣暗部里的一个下属,平日一直把少衣当自己女儿看,少衣也向来十分尊重她,泰姬此时见少衣这幅样子,早在心里把君逸萧往死里骂。少衣在他们眼里可是完美的更仙人一样,配君逸萧他们还觉得委屈了少衣呢,此时听闻了这件事更是不平得很。

    少衣知道但凡这些时候,她是一点权威也没有的,乖乖地任泰姬给她端饭布菜,洗脸铺床,一直到她躺在床上时,泰姬才道:“好好睡,明天一切都过去了。”

    听话得闭起眼,少衣真的觉得累了,嗅着熟悉的香味,少衣沉沉睡去。

    就在少衣睡觉的当口,全榘息都被翻过来了。c

    “什么?!还是找不到?还不再去找!” 宇文浥对着下属吼道。待下属出去,宇文浥狠狠瞪向同样坐立不安的君逸萧,“你好啊,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照顾得连人都没了!”

    “浥儿。”宇文膺淡淡地道,“冷静点。”

    宇文浥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到底在哪里呢?” 君寰宇自语,“几乎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过了。”

    “会不会出城了?” 君昙阜猜测道,“那丫头的轻功好得很。”

    “不会。”君逸萧终于说话,“她还没有和我谈清楚,是不会走的。”

    “的确,少衣不是逃避的人。”关于这点宇文浥也同意。“到底在哪里呢?”这是关键问题。

    “我本来就反对让逸萧当钓饵,” 君寰宇说出盘旋在心中很久的话,“少衣一定很伤心。”

    一阵压抑死人的沉默,谁都不想让君逸萧当钓饵,但结合各方面因素,只有君逸萧最适合,只是原本大家讨论下来都以为少衣能理解,不想她连解释也没听,当场走人,加上轻功好的吓人,连补救都来不及。的8c7bbbba

    “谁?!”宇文浥喝道,窗外人影一闪,一只飞镖打在柱子上。

    取下镖上扎的纸,君逸萧打开看了一眼。宇文浥将那人抓了进来。

    那人眼见走不了,干脆摘下蒙面的黑布,对在场五人大方地抱拳行礼。君寰宇等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君昙阜道:“少衣可是在你们那里。”

    “不错。”黑衣人大方应是,“少主在休息。”看向君逸萧,“多谢君世子,将少主还给我们。”

    君逸萧看着纸条不答话。宇文浥问道:“少衣现在怎么样。”

    “少主明天自然会对各位讲明,属下不便透露。”

    一来问不出什么,二来少衣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思来想去,他们还是将那人给放了。

    “强将手下无弱兵。”君寰宇看着那人离开,不由得叹息。少衣手下的‘舞榭歌台’‘星辰楼’‘天人居’在风翼两国不知创下了多少奇迹,那些下属更是衷心耿耿,手段高绝,让许多人羡慕不已。

    南城口的茶楼上,少衣为自己酌了杯酒,闻着芬芳的味道,少衣懒懒地看着远处的浮云。

    三天,她睡了三天,终于将骨子里的倦意睡走,也终于来面对眼前之人。“来了?”抬手为对方也斟了杯酒,少衣让君逸萧坐下。

    “你还好吗?”再次见到少衣,君逸萧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愧疚?担心?他无法言语。

    “不错。”少衣嘴角微扬,“你说不出口,那还是我来说吧。”

    “我们分开吧。”少衣说得直接。

    “你——”听我解释。

    摇头,少衣有些悲伤的微笑,“我们不适合,即使现在在一起,以后也会分开的。”自嘲地想,没想到来到这里还要用到这些外交辞令。

    “我们哪里不合适了?”君逸萧急道。

    “你有你的秘密,你不能告诉我——”

    “你不是也有不能说得事吗?” 君逸萧反问,“为什么不能也体谅我呢!”

    猛地放下酒杯,“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出口?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坚持,我们不可能为对方妥协,你永远放不下你作为一个世子,一个臣子的责任,就如你接下玉如意的那一刻,同样我也有我一生也放不下的坚持,你我都有不能触碰的底线,而对方的触碰是一定的,那么,我们还有什么好多说的吗?”

    听到责任两字,君逸萧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的确,那份责任是他一生的束缚,在少衣没有说时,他可以无视可以装傻,而现在他却了解,一切都结束了。一直,他都以为少衣不懂政治,不懂官场,而现在他却知道,少衣一直都懂,甚至比他还看得透彻,看得明白。

    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少衣心中还是一痛,一直以为自己对他的感觉是亲切,信任,不想却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他在身边,所以那天才会这么闷,这么压抑。“保重吧,我先走了。”言已尽,何必再等天黑呢。

    “保重。”沙哑的声音传来,让少衣鼻头一酸,半点也不敢停留,快步下楼。

    牵马出来,少衣看着眼前的安静的人群,浓长的睫毛遮住了明了的眼神,少衣缓缓抬头。

    争吵

    “你会让我觉得我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少衣向领头人微笑,“四皇子。”

    “父皇有请。” 宇文沂道,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个年轻时光已经过去,而自己,除了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师叔’外,什么都没有来得及留下。

    “我是不是该说谢主隆恩?”少衣眉梢一挑反诘道。

    宇文沂沉默,只是固执地拦在少衣面前。

    皱眉,少衣大致也猜到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叹口气,少衣暗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去看看再说。刚要转身却见一只鸽子扑楞扑楞地从头顶飞过,居然是只红色的鸽子。少衣脸色一变,飞身抓住了它。

    宇文沂见少衣转身,正松了口气,却见她飞身而起,不由得手一紧,见她只是抓了只鸽子便回了地面,忙道:“时姑娘请快些。”

    少衣却没理他,她从鸽子身上取下纸条,平静了一下心绪,展开细看。这红色的鸽子是‘星辰楼’的紧急联络信鸽,几乎没有出过几次。看完纸条,少衣闭了下眼睛,细眉却皱了起来。“真是抱歉,”少衣看着宇文沂,“我有急事,必须马上就走。”那件事不简单,必须马上处理。

    “可是……”宇文沂被少衣的变化弄得糊涂了。

    “我真的有急事,改天有空一定拜访。”少衣上了马。“抱歉。”

    那马极通人性,载着少衣,转眼间已过了两道人墙,那些士卒搞不清宇文沂的意思,也不敢拦。眼看少衣就要出城门,突然又出来了一道人墙。刀光剑影,来者兵刃居然已经出鞘,少衣抬手拉住缰绳,道:“古斯特,你故意找我麻烦不是?”

    “只是作为客人,为主人办点事罢了。” 古斯特独特的音调从人群中出现,他缓步走到少衣面前。

    “真好心。”少衣嗤之以鼻,轻斥道,“让开。”

    此时宇文沂也反应过来了,拉马来到少衣面前,顿时又把她包围住了。

    “时姑娘,圣命不可违,还是随我去一次吧。” 宇文沂劝道。

    “好言相告你们不听,我只能不客气了。”少衣话音未落,已经劈手夺过一杆长枪,指着宇文沂冲来。

    宇文沂没想到少衣说的好好的居然突然动手,惊讶之余只得拔剑迎战。

    宇文沂作为寒玉庄弟子,武功之好自然不用多说,少衣的功夫也是有目共睹。她只想速战速决,当下也不客气,一杆枪居然被她使得风生水起,几招后就靠气势与巧劲将宇文沂压得腾不出手,宇文沂显然感到了少衣的坚决,也不再和她硬拼。

    宇文沂带来的人都是会察言观色的,自然知道两位帝王对这位小姐偏爱得很,若真的弄伤了她,不知自己要吃什么苦头,当下也只是应付着,没敢动真格的。这么一来,唯一是在拦人的变是古斯特的手下了。少衣几招抛开了宇文沂后便和他们交上了手。

    刀枪相交,少衣脸色一正,那些下属显然都是好手,个人武功倒不怎么样但这群斗却远胜常人,少衣也不客气,长枪一抖,使出了六合枪。这路枪法本是上阵杀敌之用,其实并不适合力气弱小的女子,但少衣这一使巧劲儿,倒也真把这枪法的气势给打了出来。

    那些人明明是五六个在围攻少衣一个,可是宇文沂等人看在眼里,却似是少衣一人围住了他们,这几个人根本闯不出少衣的枪影。

    急斗正酣,却听一人道:“住手。”正是宇文膺的声音。想来有人见这里动手特地报给宇文膺的,不过他亲自来便可见少衣的重要性了。

    少衣略一思索便收了枪,回头看他,道“我真的有事,没空逗留。”

    宇文膺却不答话,反问:“你居然会使枪?”

    少衣看看手里的长枪,淡淡一笑,把枪丢回给原主,向宇文膺一抱拳,提起缰绳要走。

    “时姑娘,”一个柔美的女子唤道。

    “公主也来了。”少衣向她微笑,“少衣真是荣幸。”

    “时姑娘何必极着离开?这榘息风景秀丽,翎颍还想与时姑娘交个朋友共同游览呢。”

    “是吗?”少衣看向她,看到她眼里明显的得意非凡,“如此好意少衣回绝似乎太失礼了呢?”少衣一脸沉思的表情。

    “不如这样,”少衣突然对她笑道:“送公主几句话吧。”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君可知人生最是留不住,红颜辞镜花辞树。”

    扬鞭而去,少衣留下一地寂静。恨心不回头看那个一直站在楼上的身影,既然已经告别又何苦再藕断丝连。

    辉州,原本是一个不怎么擅长生产粮食的困土,但却交通方便,连接着不少大城镇。然这几年却被彻底改头换面了。它在几个商人的手里,被改造成一个商业城。‘商业城’这个词原本是由‘张记’的老板张靖所提出的,当时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现在若有人还不知道‘商业城’的意思的话就不用再做生意了。因为现在有百分之九十的生意是由辉州所联系的,要经过辉州的道路。

    辉州的男女老少都在做生意,任何你见过的想要的物品,你都可以在辉州找到它的身影,只要你有钱。当然,这么好的地方自然有人眼红,但辉州的规定很清楚,做生意可以,但要遵守十条规则,否则会被赶出辉州,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人来和你谈生意了。

    当然,这个几乎是满地黄金的地方,也引得不少人迁居而来,但辉州堪称寸土寸金,一般的人只能搬到那些偏远的小城郊,真正好的房子都握在主要的创始人张靖和一些富豪手里。

    张靖等富豪除了做生意厉害点,其他方面却是极好的,造桥,铺路,办学堂,他的钱想来出得极爽快,也不要什么回报,只说一定要做到最好。有什么麻烦肯借点钱,若是真的困难会连还钱也省了。于是,不少小户人家都供着这些人的长生排位。

    然,在众人都以为辉州在稳步向前的时候,却有着一股不为人知的漩涡将辉州的主导人物不知不觉地卷了进去。

    张靖走向那个最终会议室,他显然在思考着很重要的问题,每一步都走得极慢,走得极稳。他进了大门,入了坐,与先到的几个人也不交谈,只是安静的等着其他人。

    从道理上来说,张靖与四使虽然都在做生意,但并不怎么交流,只有在商场上遇到时才互相让条路。像今天连慧兰姐妹都叫来的更是史无前例。可见这件事情之大。

    都已到场,张靖他们正要开口,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开门后居然是孙灵儿。

    孙灵儿自己找了个椅子道:“我纯粹来旁听,你们自己好好讨论,把话说开,不用在意我。”的确,对于接下来的事,孙灵儿只是旁观者。的

    “那我也不客气了。”抢先开口的是范瑜——四使之一。“我还是认为应该把货给孙老板,他出价高。卖给他很自然啊。”

    “不对,”张靖反驳,“孙老板虽然开价高,但他和外族通商极多,关系密切得很,只怕给他就是给外族了。还是李员外好,他开价也不低,而且是去资助南方,没有理由不给他。”

    两边僵持不下,周易火了:“姓张的你什么意思,老是我们给东你就给西,是不是和我们过不去?”

    “我没有。”张靖冷静的说。

    “没有!我看你都快骑到我们头上来了,难道在少主身边时间长就了不起吗!”这话一出口,不但张靖恼了,连孙灵儿她们也有点不高兴了。

    “我看是你们仗着自己做了不少事而夜郎自大吧。” 张靖冷笑。

    “别。”刘淇忙打圆场,“二哥,就事论事麻,说别的有什么意思。”

    “四弟你别拦我,我早不爽了,平时他就一幅高人一等的样子,现在还固执己见。今天一定要把话讲清楚。” 周易道。

    “哦。”张靖扬眉,“说阿。大家一起说,看谁高人一等了。”

    慧兰秀兰无措地对望,她们只知道有事要商量,却没料到这一幕,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孙灵儿却老神在在地听着,他们的矛盾也不是刚有的,一开始还互相忍忍,现在完全激发出来,只怕不是一下子平得了的了。

    一件又一件的事被提了出来,开始还有几分道理,到后来完全是鸡毛蒜皮了,四使那里是刘淇和莫希中立,只有范瑜周易在说,而张靖却是孤军奋战,以一敌二战况不佳。

    气到后来,张靖愤然道:“难怪老是和我作对,果然如李员外所言,分明是看我不爽已久了。想赶走我独吞是吧!我哪能让你们得逞!”

    范瑜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分明是你想借少主来压迫我们兄弟几个,连孙老板都看出来了,我们早该防你一手!不然哪会被你这般欺压!”

    “你——”张靖刚要反击,却听一人在屋角拍手。

    什么人居然能进会议重地,惊慌之余也无心争吵,忙点了灯,看向角落。一个紫衣少女似笑非笑地靠在柱上,看着他们,双手合十,抵住下巴。一双凤眸敛尽光华,深不可测。

    “参见少主。”众人顿时魂飞魄散,忙单膝跪地行礼。

    少衣也不急着让他们起来,慢慢直起身体,缓步走向主座。“不错啊,”少衣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话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少衣伸手扶起三个女子,微笑的安抚了一下。

    “刘淇?”

    刘淇忙道:“属下没有话要说。”少衣有扶起他,“辛苦了。”

    “莫希?’”

    “没有。”肯定的语气。“累了吧。”摇头。

    “周易?”

    如老鼠见了猫,周易快把头摇掉了。

    一一点名,那三个都没敢用嘴,只知道摇头。脑袋埋得死低。

    “其实啊,我看你们三个才是最辛苦的。”坐在位子上,少衣叹道。“起来吧。”

    那三个哪里敢抬头,死死地跪在那里。

    “起来了!”少衣喝道,三人还是不听。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少衣道:“难道非要我这个病人扶你们起来不成?”

    众人脸色大变,纷纷抢上前来,张靖他们更是跳了起来。

    “没事。”少衣挡住孙灵儿要伸过来的手道,“一点低烧罢了,给我倒杯水就好了。”

    “不行。”孙灵儿不答应,“少主你必须去休息。”其他人跟着点头。

    “好了,”少衣知道生病的自己是最没发言权的,当下爽快地说,“你们这会留到明天再开,还有”少衣指着张靖,周易,范瑜“你们三个都回去给我写份纸条,把前面讲的事都给我按时间罗列清楚,每条后面都给我写上在意的原因。”看着有些不乐意的三人,补充道,“必须,还有只准多不准少,前面我可听着呢。”说完便随孙灵儿去休息了。

    生意

    第二日下午,少衣的烧已经退了,但慧兰她们说什么还要让她再躺上一天。少衣拗不过她们,只得让所有人到她房里开会。

    大家昨晚都被孙灵儿教训过了,也多少记起了关于少衣的事(要知道少衣在那里的表现已经得到多方关注了),一个个懊悔得要死,对对方的种种倒也不怎么在意了。

    少衣看了三人罗列的事,也不说话,交换了一下再还给他们,“自己读,自己解释。”

    有老虎坐镇,哪个猴子敢撒野?连最暴躁的周易都乖乖地一条条仔细地耐着性子看过来,忍着一肚子不忿一一解释过来,何况其他人。事情牵涉得及广,连慧兰她们都被连累到了,这倒出乎少衣所料。

    随着话题的撤开,大家也似乎明白了少衣的用意,先前满腔的敌意也渐渐消失。少衣听着听着似乎有了睡意,又合上了眼睛。众人看着少衣疲惫的眉眼,都说不出话来,毕竟少衣的疲惫一半是由于他们。

    恍惚醒来,少衣看着他们坐在桌边谨小慎微的样子,不由得浅浅一笑,“都知道了。”

    孙灵儿笑着应道,“是啊,都没东西憋心里了。”

    “嗯。”少衣点头,却收回了嘴角的笑意。都是跟在少衣身边很久的人,当下,都夹紧尾巴听训。

    “吵架好不好玩?记得我说过商人要记性好,你们都做得不错啊……”

    同样温和的声音,却让张靖他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暗暗叫道:“果然要算帐了。”

    “商人……如果你们一直这么计较细节,死扣旧事不放的话——”顿了顿,少衣叹气,“还是不要再做生意了吧,这样的你们已经失去了本心了……”

    “不——”张靖,范瑜等异口同声,怎么可以答应呢。

    “那好,”少衣正色道,“我问你们,这把会议室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还不点灯,是谁的主意?”

    “我。”怯怯地应了一声,孙灵儿回答。后面肯定没好事。

    “你这丫头,”少衣抬手刮了她一下鼻子,“怎么想出这么馊的主意。”

    “有吗?”孙灵儿捂着鼻子觉得很委屈。

    “黑暗不适合谈话交流。”少衣懒得详细解释,“以后给我开着窗开会,还有把桌椅全换了,”示意他们取来纸笔“去订做一个这样的大桌子。”

    少衣画的时一个圆桌,亚瑟王的圆桌,那个象征永远平等没有任何高低之分的桌子。

    “还有,或许以前我没有对你们讲清楚,这是我的错。”少衣歉意的说,“其实,我不在乎谁比谁更重要,谁比谁更能干。让你们做生意,开店铺只是觉得你们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喜好,而不是被束缚在某个地方。介绍你们彼此认识也只是觉得会给你们开拓一条新的路而已。而昨天的事却让我发现了我的疏忽。”

    止住他们的插嘴,“先听我说,所谓朋友,所谓搭档,原本就是把自己身家性命交到对方手里的事,如果没有足够的信任和忠实,我想你们的合作大概也只剩下拖对方的后腿而已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们能放下伪装,真实相处,从内心了解接受对方,如果做不到,至少不要欺骗,否则——还是分道扬镳吧。”有些悲伤地说出口。没有真正的信任一切都脆弱的如同琉璃。

    “不,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范瑜急了,这可以说是少衣给出的最重的话了,“我们一定可以的。”

    其他人都纷纷保证,连周易都说“我以后不和他们吵架了。”

    哑然失笑,少衣道:“我是让你们多吵架,把心里话讲出来,你和我瞎闹什么呀。”

    顿时笑声四起,一片热闹。

    “再来就是,”少衣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这是孙老板和李员外的资料。这事你们就自己处理吧。”挥手让他们离开,少衣相信他们的能力。

    辉州以商贾居多,最赚钱的行业自然是提供商人们谈生意的酒楼了。关于这一点,‘天人居’显然做得很好,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分楼,‘天人居’在辉州开了一座姐妹楼,左边是专供平民百姓日常用餐的大堂和些小包房,右边却是由极好的隔音材料分开的专供谈生意的包房,据说是连把某间房间砸了,旁边包间的人也不会有半点知觉的那种。

    而现在,天人居的特等包厢里,坐着两个人。

    “这——张老板,你这价要的也太高了一点吧。”李员外面有难色,“我这样很难答应啊。”

    “我也知道你有难处,可我也不好办啊。” 张靖很是犹豫,“我可是为了这笔生意和他们搞了大半天啊,这价我已经压倒最低了……”沉思了一下,“要不就算了吧。”

    “别,”李员外忙叫停,“要不容我再考虑一下。” 突然寂静起来。

    张靖端起茶喝了一口,杯盖遮住了他锐利的眼神,他心道:“事情已经清楚了,还轮到你们这两只居心不良的东西再混吗。不扒下你们一层皮怎么对得起少主。”

    “那个——张老板还为了这事和他们吵了一架?”李员外小心翼翼地问,很关心张靖的样子。看着他真诚的样子,张靖心一颤。

    谨慎的藏起心思,张靖一幅愤然地样子:“是啊,他们半点也没把我放眼里,若不是我……”自觉失言,张靖咳了一声,轻描淡写道:“反正谈妥了。”

    李员外在一边小心陪笑,却从眼角流露出一丝得意。

    张靖似乎还未察觉,又道:“了不起以后分开来做生意就是,还怕他们不成。……”似乎突然转回神,“你到底要不要啊!”

    李员外忙道:“要要,张老板的人情,我一定记得。”

    生意就这样被谈妥了。

    一边的包房里,范瑜却满口保证:“放心,这批货真不怎么好,我查过了,下个月又有新货,待他们到了一定给孙老板你……”

    一个月后,那批传言中的极佳粮草在李员外的仓库里发了霉,十万两银子毁于一旦,至于孙老板手里的五万担粮食入了肚子的倒还不错,至于入了外族的土地的却连半颗苗也没发出来。

    跪在王子面前,两人知道自己活到头了。

    古斯特听了他们的回报,只是用手轻叩桌面,一语不发。两颗棋子,一明一暗就这样被人给拔了,还带进了一大笔银子,却连真正的对方是谁也不知道。这算什么,连理论也没个地方,人家可是严格按规定操作的,半点纰漏也没有。

    “去吧。”古斯特说出了几乎从没有说过的话,“那是正主回来了,你们斗不过他也罢了。” 张靖他们背后一直有个人,这古斯特早知道,他的雄才大略,老谋深算十分为古斯特所赞叹。但这个人是谁却一直是个谜,几乎没有关于这人一星半点的消息,即使有也只是市井间的猜测,毫无价值。连‘星辰楼’也将其列为神秘人物之一,可以说这人已经是翼国最莫测的人物之一了。

    另一边,周易朗声大笑,“张靖,你也真够心狠的,把他们玩个半死,连棺材盖都没留。”

    “哪里,是大家配合地好。” 张靖笑的谦虚,显然也极是高兴。

    “敢骗到我们头上,若真轻易放过就不是我们了,让他们长长教训也好,知道我们不是好利用的。” 范瑜冷冷道。居心叵测,挑拨离间,一石三鸟,实在太恶毒了。

    “只是以后要小心一点了。”莫希心有余悸,若不是少主及时赶回,只怕这事就真如对方所料,别说粮草了,连自己人都要打起来了。

    “知道就好,”少衣靠在门口,“生意比的是消息的灵通,以后自己多长个心眼,看事不要傻愣愣的。”

    全体傻笑,哪里敢有半句多嘴。偶尔能被少主嬉笑怒骂一下还是不错的,何况是刚纠正错误的现在。

    晃然间,半年多过去了。在这半年里,无论是风翼的百姓还是外族的民众,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如果说那时是为跟随外族公主而来的和平生活而快活的话,现在谁也不抱任何关于此类的幻想了。原本触手可及的无忧岁月早已远去,转瞬间烽烟再起,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而疯狂。好在风翼两国早已严阵以待,总算没有什么大的吃亏,但不断地战报传回都城,都未曾有过什么可喜的进展,甚至在风国内部,大将的人选隐隐有了后继无人的错觉,于是,在这个时刻,那个一直在风头浪尖的荣睿世子踏上了征途。

    至于那位公主,自然被一个美好的名义软禁了起来。那个在湖中独舞,艳绝天下的女子就这样失去了她的价值,同时也失去了她的幸福,即使拥有再美丽的容貌,再聪慧的头脑,然对这紧闭的房门,又有什么用?过去的一切都如镜花水月般虚幻,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亦或发生得太快所以没有什么可以再继续的了。

    而在以前曾被人们与前两人同时提到的女子,正在天涯的另一端,毫无音讯,过着自己的生活。

    天际乌云压近,风雨再起,精彩的舞台永远有主角,真正的英雄永远有故事。

    征战

    从古至今,战争一直是烧钱的东西。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正最先知道翼国准备开展的局外之人就是辉州的商贾了。毕竟,每年辉州交的税收是翼国的金库的中流砥柱之一,当然这也是辉州可以得到不少特权的原因之一。

    战争,从粮草马匹到兵器营帐,每一样都是巨大的盈利——在某些商家眼里。所以,从两个月前的正式开展起,辉州可以说是一片喜庆,夜夜笙歌,灯红酒绿不在话下。商人重利轻义天下皆知,对他们而言,天降横财,怎么能不好好庆祝一下?管他这仗怎么打。

    正因为如此,沈易枫不得不亲自来到这声名远播的‘财城’。‘碎风阁’其实有着另一重作用,它是风国在江湖中安插的耳目,作用如同‘无名教’不过‘无名教’的规模实力比‘碎风阁’大上几分,这也是不可否认的。

    作为风国重要成员之一,沈易枫自然比外人多知道许多内幕。包括阵前的严峻形势,包括后勤的巨大缺额,这次他来就是为了从辉州这个满地黄金的地方,从那些出了名的j商嘴里挖出那些深藏的货物。只是经过这几天的探看,他深知这任务比他所预料的要难得多。

    傍晚,夕阳懒懒地挂在天边,盛夏的风并不显得特别火热,只是暖暖地抚过游人的皮肤,让人熏熏欲醉。然此刻坐在游船里的沈易枫半点醉的感觉也没有,只想咬死眼前那个j商,当然只是想,表面上还是摆出一幅忒陶醉的样子,不时赞美道,“果然是舞衣翻飞,姿态撩人。舞衣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而他面前的人正是淮河上的名妓之一舞衣。淮河将辉州分为南北两边,随着辉州的兴起,原本只有渡船的淮河也有了如榘息一般的画舫,成为了一道风景线。

    当然对于现在的沈易枫而言,风采如此地只是一片无聊,他不是来看舞的,而是来谈生意的,阵前那些十余万将士都在等他的消息,他哪里有这分闲情逸致。只是眼前的莫大老板完全是一幅沉浸在歌舞中的样子,哪里有半点谈生意的样子。

    沈易枫当然很有把这人暴打一顿再找其他人的冲动,但根据‘碎风阁’的消息,辉州里有资格谈大批军方买卖的人只有五个,其中三个现在不再辉州,另一个正有要事,唯一空闲的只有眼前之人了。

    莫希听歌看舞,不时喝几口丫环酌的酒,他不急,一点也不急,这人一急价钱就难谈了,这是他所深知的。眼前的沈易枫已经是很有耐心的人了,莫希一连凉了他三天,在带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