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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妃之地:王爷,慎入第41部分阅读

      是妃之地:王爷,慎入 作者:未知

    了他。

    一直在前面疾跑的西陵绝骤然转过身,也就是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追杀他的人是无心,刚才隔得太远,而且她还戴着面纱,他没有认出。

    这个认知让他一怔,也让他眸色一寒,杀气腾起,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长剑回刺向她。

    一时,刀光剑影,两人痴缠打斗在了一起。

    显然,西陵绝的武功远在她之上,几个回合下来,吴昕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她一边劈着凌厉的剑法抵御,一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想要将他再带到东墨军的视线范围内。

    一人的力量不够,她只有借助东墨军的帮助。

    西陵绝见她节节败退,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眸子猩红,更是步步紧逼、招招狠戾,全然没有意识到她有什么别的目的,满脑子都是要杀了这个女子。

    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取得了陈君浩的信任,好不容易说服他攻打天洲,却坏在这个女人的手里,早知道今日会这样,在天牢的时候,他就应该结果了她的性命。

    打斗的间隙,吴昕的余光终于能远远地瞟见城楼和东墨军的身影,她微微弯唇,准备再将他引近一点,却是发现,西陵绝骤然脸色变得苍白,放弃了攻击,脚尖一点,飞身而起,越过她往城楼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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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坑深280米:让他去吧

    吴昕一怔,有些莫名他的举措。

    这个男人往那边去,不是自投罗网送死吗?

    她连忙也转过身朝城楼的方向,刚准备跟着追上去,却是骤然脚步一滞,被城楼前的一幕骇得震在原地、无法动弹。

    一个白衣女子,身上插满羽箭,箭尖深插处有殷红的血流出,在她纤白的衣衫上印染出一朵朵刺目的红色,满头的青丝飞舞,整个人如同折翼的蝴蝶凄然旋转、翩然而落。懒

    雪儿,那不是雪儿吗?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身上中了那么多的羽箭?

    刚刚发生了什么?

    “雪儿,雪儿……”西陵绝凄厉地大叫着,脚步如飞,疯了一般往城楼下奔去,也不管不顾一旁那么多的东墨将士。

    城楼上,西陵殇看到飞奔过来的男人,眸光一敛,有一丝惊讶,不过很快,黑眸里又恢复了一片深邃。

    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下面,眸色深深。

    众人也是一惊,李默以及其中的某些将士也认出他就是曾经东墨在逃的前皇帝,于是都摩拳擦掌看向城楼上的男子,等着他发号施令。

    可西陵殇只是沉静地站在那里,沉静地望着下面,抿着唇,一语不语。

    众人便也不敢轻举妄动。虫

    终于,西陵绝终于在女子翩然落下的时候,稳稳接住了女子,“雪儿,雪儿,你做什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声音从未有过的颤抖,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慌,从心底钻出来,一下子就夺走了他的呼吸。

    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他不是将她关在屋子里吗?不是有专人在守着吗?

    为何还是让她找到这里来?

    自从上次天牢被西陵殇刺激之后,她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偶,活死人一个,让她吃,她吃;让她喝,她喝;让她承欢,她就脱光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他怎样摧残,也不发出半点声音。

    他虽然痛心,虽然难过,可觉得比她整日想着怎样算计他,怎样离开他,怎样背叛他,怎样帮助西陵殇要好得多。

    毕竟,她和他在一起,她是他的。

    可是,她今日怎么就跑了出来?怎么就跑了出来呢?

    “雪儿……雪儿,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了?痛不痛?”他跪在地上,将女子抱在怀里,看着女子胸前竖起的根根箭翎,他只觉得心中似被无数只手狠狠地蹂躏着,又痛又绝望。

    他不敢动,怕牵扯到她身上的箭,只能这样拥着她的后背,脑子一片空白,第一次像个绝望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眼见着她身上被羽箭射中的地方,血越流越多,越流越急,很快就将一件白衫染红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接着,甚至还有殷红自她苍白的嘴角流出,刺痛着他的眼睛,他却无能为力。

    就这样怔怔望着在自己怀里浑身抽搐的女子,眸色一点一点绝望下去。

    雪儿始终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可视线却不在他的身上。

    任凭他怎样呼唤,她都没转过眼来看他,依旧是斜着眸子紧紧地、久久地睨着城楼上的男子,一瞬不瞬。

    倏尔,她苍白如纸的脸上浮出一抹浅笑,淡淡的、无力的浅笑,她缓缓伸出手,仍然是朝着城楼的方向,毫无血色的双唇蠕动了两下,轻轻的,几不可闻地吐出三个字,“西陵殇”。

    终于,她的头一歪,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眼睛也缓缓地阖上,有两滴透明的晶莹自眼角流出。

    “不——不要——”西陵绝骤然发出一声凄厉地嚎叫,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

    他一遍一遍喊着“雪儿”,摇晃着她的身子,似乎她只是睡着了,他非要叫醒她一般。

    城楼上,西陵殇垂下眸子,遮去眸中的痛意。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里,在一片密林里面,他紧紧抱着一个浑身是血、大着肚子的女人,也是这般的伤痛,也是这般的绝望。

    七弟啊,七弟,原来你也有爱啊!

    再抬眸,就发现,西陵绝已经将没了声息的雪儿抱着站起,脸色苍白、眸子赤红,像一个厉鬼。

    他一边踉跄着往远处走,一边呢喃着:“雪儿,我们一起回去,我们这就回去……”

    见西陵绝就这样离开,李默急了,他朝西陵殇投去征求意见的一暼,“皇上!”

    西陵殇低叹,“让他去吧!”抬手捏了捏有些隐痛的眉心,眸色疲惫。

    远处的吴昕怔怔地看着这让人震撼的一幕,只觉得难以置信。

    雪儿死了?雪儿竟然死了?

    直到看到西陵绝抱着雪儿的尸体,缓缓离开,她才猛地回过神来,稍稍一抬头,就看到了城楼上的那个男子。

    而那个男子似乎也正好朝她的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四目相对,虽然隔得很远,根本看不真切,可依旧让她心尖一抖,身子如同被一团火焰击中一般狂颤。

    他来了?

    她一惊,慌忙别过脸,咬唇想了两秒,就转身朝那片小树林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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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雪儿,各位亲淡定哈!

    她原本可以幸福的,但经历了那么多却还依旧执迷不悟,爱得如此偏执,或许对这样的她来说,死才是解脱,否则,她一辈子都生活在自己的桎梏里,走不出来。

    所以,无论是讨厌她、同情她、抑或是惋惜她的亲,撒个花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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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坑深281米:思念太甚

    他几时来的?她竟然没有注意到。

    应该没有认出她来吧?隔得那么远,何况她还戴着面纱。

    不能让他知道是她,不能,否则她圣女的身份不仅害了他,也会害了墨儿,她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懒

    城楼上,西陵殇看着西陵绝抱着雪儿渐渐远处的背影,只觉得一种无以名状的悲从心里透出来。

    世人都难逃一个情字啊!

    对于雪儿,他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她的心,他懂;但是,他不懂,她为何爱得如此偏执?

    还记得,在红画舫的时候,那时他刚被无心伤得心痛,他问她,雪儿,你说爱是个什么东西?

    清楚地记得,她说,爱就是不求回报的付出,就是明知道没有结果,也会去等待,爱还是一种成全,哪怕携手并肩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也心甘情愿。

    谁知道,到头来,他似乎懂了,而她自己却泥足深陷了进去,不仅害了身边无辜的人,也最终害了自己。

    长长地一声喟叹,他缓缓收回目光,刚准备转过身来,骤然,视线就被远处的一抹青色身影吸了过去。

    他呼吸一滞,那身影竟是如此熟悉。

    眨了一下眼,再凝眸望过去,还是觉得再是熟悉不过。

    无心!是无心!虫

    一袭青衫、头发高盘、手持银剑,站在那里,一身的冷冽,不是无心,又是谁?

    可是……怎么可能是她?

    他明明亲眼看到她在他的怀里死去。

    难道是自己思念太甚,产生了幻觉?

    那边的青衫身影似乎也朝他这边看着,隔得远看不清脸,只依稀觉得应该是被轻纱掩面,看了他几秒,青衫身影骤然就转过头往树林跑去,似乎在害怕、在逃避着什么一般。

    西陵殇只觉得心中莫名一空,一种想追上去看清楚的冲动就席卷了上来。

    如果不是无心,她为何要跑?

    如果是无心,她又为何不愿见他?

    眸光一敛,他不做一丝犹豫,飞身而起,跃下城楼,直直朝那抹身影追了过去。

    对身后李默和众人的惊呼也不管不顾。

    吴昕不住地飞跑,泪就无声地流了出来,世间的情事为何这般的苦?爱也不能爱,见又不能见。

    泪水在脸上被冷风吹干,她哽咽着回头,就猛然发现,西陵殇竟然追了过来。

    心跳骤停了几拍,天啊,他不该是发现了吧?

    脚下的步子更加不停地飞捡,她直直冲进了树林里面。

    林子里种满了香樟树,粗大的枝干、浓密的树叶,一株挨着一株,几乎遮住了半个天。

    她环视了一下,就飞身上了一株很大的树上,将自己的身子隐在浓密的树叶里面。

    西陵殇踩着凌波微步很快也进了林子里面,却是发现哪有什么青衫人的身影?

    林子里空无一人、静谧一片,只有偶尔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在耳畔。

    心里有些失望,他停了下来,黑眸朝四周的小路搜寻了一遍,还是没有。

    他又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头上,只能看到粗大的枝杈和浓密连天的叶子,偶尔一阵风吹过,枝杈轻摇、树叶婆娑,便再也无其他动静。

    如果是无心,不会跑得就不见了人影,因为他的轻功远在她之上,她跑不了那么快。

    可刚刚那人给他的感觉,真的太像无心了,简直一模一样。

    难道真的是他的幻觉?

    摇了摇头,他自嘲地苦笑,是他太想那个女人了!

    静默了几秒,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他就拾步走了出去。

    隐在浓叶后面的吴昕大气不敢出,她紧紧咬着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一颗心似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难以抑制地澎湃。

    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

    看着他苦笑着摇头,她的心如千刀万剐一般,支离破碎。

    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差一点她就要跳了下去,落在他的身后,轻拍着他的肩膀,说:“嗨,西陵殇!”

    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她终究忍住了。

    西陵殇回到天洲军营的时候,李默和众将士都等在那里,焦急万分,见他终于平安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西陵殇有些混混沌沌,脑子里一直萦绕着那个青衣的身影,挥之不去,李默问了他两次,皇上,接下来是不是回朝,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猛然想起,自己此次天洲之行,不仅是要解天洲之困,还要会会那位破敌的高人。

    “李将军,那位帮我军破阵的吴公子呢?”

    “回皇上,陈君浩一撤兵,他就不见了。”李默鞠了鞠身,见西陵殇面露失望,他又接着说道:“兴许见天洲危机已除,或是不想让人感谢吧!”

    西陵殇抿了抿唇,眉心微蹙,“他生得哪般模样?”

    “眉清目秀、明眸皓齿,像极了女子,要不是亲眼所见,都不会相信,他竟有这般的本领,不过……”李默顿了顿,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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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坑深282米:是不是她

    “不过什么?快说!作何吞吞吐吐?”西陵殇冷觊了他一眼,有些不耐。

    “他应该跟陈君浩是故人,因为他见到陈君浩,就戴上了面纱,而且此次陈君浩退兵,也是在两人密谈以后……”

    像极了女子?陈君浩的故人?戴上面纱?密谈之后?懒

    西陵殇缓缓眯眸,根本没有听清李默后面说了什么,脑子里,一个人的身影再次清晰地跃了出来。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画像,这还是以前在红枫镇成衣店里,他在画册上撕下来的,一直珍藏着。

    抖开有些褶皱、有点发黄的纸张,他摊在桌案上,指着上面一个婀娜多姿、笑靥如花的女子,问道:“是她吗?”

    李默躬身上前,凝神看向画像,心中一惊,愕然看向西陵殇,“吴公子是女人?”

    西陵殇蹙眉,冷声说道:“朕在问你,是不是她?”

    李默又仔细将画像端详了一番:“眉眼几乎是一模一样,嘴巴也一样,脸蛋似乎小一点、鼻子似乎高一点……”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西陵殇骤然将画像收起,站起身来,拂袖阔步往外走。

    “皇上,皇上,要去哪里?”

    “你们先在这里候着!”

    西陵殇没有回头,丢下一句话,径直离开。

    众将士无力抚额,这一会儿突然从天而降,又一会儿失踪的,让他们有些承受不了,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怎么办?虫

    可人家是皇上,不跟他们解释,不和他们废话,不需要有人跟着,他们也没有办法。

    炉子里的炭火正旺,炭火上一个小土罐正熬着米糊,岳篱不停地拿着汤勺子在里面搅着。

    明日就是墨儿的百日了,也不知道吴昕什么时候回来。

    她不在的这些日子,他可是又当爹又当娘的。

    墨儿太小,没有牙齿,只能吃这种流质的东西,他都用小米和玉米一起熬,熬的时候还不能用明火,明火容易烧焦,还不易熬烂,只能用炭火煨,一直熬到那种糊状才行,所以光给那小家伙熬吃的,每日都得花几个时辰。

    索性这些日子,他医馆也不去了,全职在家担起了照顾小墨儿的重任。

    “哇…哇哇……”房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他笑着摇头,小家伙这才睡多大一会儿,就醒了,将汤勺放下、土罐盖上盖子,他连忙出了厨房,疾步走进里面的房间。

    墨儿四肢扑腾着,哭得起劲,身上的薄被竟也被他踢开,掉在一边。

    “不哭,不哭哈,墨儿乖…”岳篱连忙上前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地左右晃着,突然感觉到手腕上湿哒哒一片。

    “哇,墨儿尿尿了!”岳篱又将他放回到床上,将他跨下的已经尿湿的棉布取了出来,重新拿了块新的干爽的换上,动作轻柔至极,生怕弄疼了他一般,一边将尿布的一角塞进小裤裆里面,一边不停地笑着和他说着话:“墨儿又尿身上了,好羞哦!墨儿是男子汗呢!男子汉尿床好羞的,等墨儿长大了,我一定取笑你……”

    说到这里,岳篱笑容微僵,长大了,他真的能一直陪在她们母子身边吗?他能一直看着墨儿长大吗?

    这次无心去天洲,她没说去做什么,可是他心知肚明,他在京师的药馆做事,京师发生了什么,东墨发生了什么,他比她清楚。

    她是为了那个男人,为了帮助那个男人。

    虽然他知道,去天洲危险重重,但是他依旧没有拦她,就如同以前的许多次一样,他尊重她的决定。

    可是,每日每夜,他都在担心她,怕她有危险,直到昨日听说,天洲之困已解,陈君浩已车撤兵离开,他的这颗心才总算慢慢安定下来。

    昨日得到的消息,那撤兵应该是几日之前,她应该回来了吧?

    墨儿换了块尿布之后,就停止了哭泣,将自己的小小的肥嘟嘟的指头塞在嘴里啃着,嘴角流出口水,一双黑亮黑亮的眸子看着岳篱滴溜溜地转。

    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岳篱又忍不住眉眼弯弯,弯腰将他抱在怀里,“墨儿有没有饿啊?走,我们去厨房看看米糊好了没有?”

    一个转身,岳篱骤然发现门边上站着一人,风尘仆仆、一脸倦容,却是泪流满面的模样。

    先是一喜,接着一忧,他快步上前,敛眉,急急地问道:“无心,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吴昕靠在门边上,吸吸鼻子,笑着摇头,“我没事,岳篱,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墨儿的照顾,真的,辛苦你了!”

    说着,她伸出手,作势就要将他怀里的墨儿接过来,墨儿看到是她也是两只眼睛晶晶亮,扑腾着双手,咯咯地笑着,开心极了。

    可是岳篱却是往边上一转,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你呀,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赶快先去睡一觉吧,我怕你将墨儿抱摔了。”

    说着,就抱着墨儿往外走,“走,墨儿,我们不要娘抱哈,让娘休息一会儿,我们去吃好吃的东西……”

    第二更!还有更新!

    结局就在这几天,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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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坑深283米:等一个人

    军营的大帐内,一豆烛火。

    西陵殇坐在案前,心潮起伏。

    他几乎可以肯定,无心还活着,一定是还活着的,那次劫狱密林事件以后,他回去找过,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而且能让陈君浩退兵的也只有她这个唯一的妹妹。懒

    况且,他都亲眼所见,差点都追上她了,又怎么会错?

    后来,他又多次去了那片香樟林寻找,都没有找到,其实,他也知道,如果她想躲着他,岂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

    李默微鞠着身子站在对面,不时挑眼偷瞧西陵殇,他一直在等他回话,要不要明日回朝。

    可西陵殇就当他是透明人一般,自顾自地思忖着什么,脸色沉静、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黑眸迷离飘渺,真不知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他不是第一天追随西陵殇,以前他是皇帝的时候,他就是他的将军,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像现在这样。

    按理说天洲危机已除,应该立即班师回朝,而且一个天子久不在朝中,本就是大忌,可他却让大家先等等,也不知道在等什么,毕竟他是皇上,他是天,下面的人也只有遵旨的命。

    “咳咳”他清了清喉咙,想提醒思绪游远的西陵殇一下,自己的存在,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多时辰,不做决定也就罢了,总得让他退下吧,总不至于要站到明日早上。虫

    西陵殇回过神来,瞟了他一眼,“李将军几时来的?有何事情吗?”

    李默满头黑线,什么他几时来的,都来了很久了,还问过他,明日要不要回朝,他说容他好好想想,怎么现在……

    到底是何事何人让他们一向理智冷静的皇上,变得这般魂不在身上?

    “回皇上的话,臣来了有一会儿了,是想问问皇上,几时班师回朝?毕竟,朝中大事众多,皇上不在朝中又……”

    “好了,好了,”西陵殇蹙眉,不悦地冷觊了他一眼,“每日都只会说这一句,听得朕耳朵都起茧子了,朕在等一个人,再等三日,三日后回京!”

    其实,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在等,而是在找一个人。

    “是!臣先告退!”

    在等一个人?

    竟然一个堂堂的九五之尊,带着十万大军在这里就为了等一个人。

    李默心中微微抗议了下,就退了出去,退到帐门口,骤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西陵殇,“皇上是在等那个帮我军破阵的吴公子吗?”

    西陵殇一怔,没想到竟被他看穿,毕竟一个皇上做这种事情,多少有点…,他清清喉咙,绷直了声线:“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是,就不要等了,因为吴公子又不在天洲,他家住在我们东墨的京师附近啊!”

    “什么?”西陵殇骤然蹭的一声站起来,吓了李默一跳,他紧紧地盯着他,目光灼灼,急不可耐,“你又是如何得知?”

    李默汗哒哒,竟然真的是在等那个人啊!

    “吴公子自己说的,那日,臣问他是不是天洲人,他说不是,然后,我说那是不是现在住在天洲,他说,也不是,他住在京师的附近,然后,臣就问他,为何会想到从那边赶过来帮我们破阵,他说,不为什么,这样想,便这样做了。”

    西陵殇心中一颤,为那句“这样想,便这样做了”。

    这样想,便这样做了!

    多么熟悉的话,那是他曾经说过的话。

    果然是她。

    他一掌重重地拍在案桌上,发出一声巨响,吓得李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解释道:“皇上,臣说的句句实言,吴公子怎么说的,我就怎么说,未曾胡言乱语一句。”

    西陵殇抬起眼,目光冷冷地盯着他,咬牙,一字一顿:“你为何不早说?”

    “臣……臣……”李默颔首,心下委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自己又不说,他怎么知道他在等那个人,可这些话只能在肚子里,又不能说出来。

    “好了,念你忠心耿耿、赤忱一片,朕不跟你计较了,速速通知下去,即刻班师回朝!”看着他窘迫的样子,西陵殇薄薄的唇角倏尔绽放出一记绝艳无边的笑。

    他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即刻……即刻班师回朝?”李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都什么时辰了,都等了几日了,还在乎这一夜?

    “是!即刻!”西陵殇衣袖一拂,负手而立,口气坚定。

    她竟然就住在京师的附近,她竟然一直离他那么近,西陵殇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来天洲以后,让人惊喜、悸动的事情一波又一波。

    好久没这种感觉了,他觉得自己那颗死寂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

    只是,无心为何不见他?

    如果是不想见他,为何又会千里迢迢来帮他?

    眸光一敛,他骤然想到什么,圣女,对,肯定是因为她的圣女身份,她不想伤害他,才会这样。

    经历了那么多,她对他的心,他早已明了,绝对不会像以前一样误会怀疑。

    唯一的原因就是这个,而且上次在重山之巅,她就想过要逃离,只是,她将山茄花下到了茶里,没走成。

    想到这里,他心中痛得一抽。

    无心啊无心,你到底一人背负了多少?

    无论如何,朕一定要找到你,然后我们一起去找破解圣女咒语的方法,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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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坑深284米:墨儿百日

    吴昕再次醒来是在第二日的夜里。

    在从天洲回来的路上,她不眠不休,不仅因为想着家里的墨儿,答应了岳篱在墨儿百日回来,还有原因就是她想让自己一直处在那种在路上的状态,就不会去想那些心痛的事情。

    懒

    外面传来岳篱逗哄着墨儿的声音,墨儿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她弯弯唇角,撑起身子起床,桌案上岳篱已经为她掌了一盏烛火,他总是这样细心。

    摇曳的烛火将屋内打出一片昏黄的光,原本是温暖的颜色,不知为何,她却是感觉到悲凉。

    披起中衣,她走了出去。

    大厅中一片灯火通明,她站在门楣边,有些愕然。

    百余盏烛台被尽数点亮,将原本就不大的前厅照得亮如白昼,烛火摇曳的中间,岳篱抱着墨儿坐在案前,手摇着一个拨浪鼓,逗得墨儿咯咯一阵直笑。

    烛光下,可以看到岳篱绝美的侧脸,白璧的肌肤、刀刻般的轮廓,他轻勾着唇角,温润浅笑地看着怀中的墨儿,美如谪仙。

    吴昕垂眸笑了笑,这个翩翩公子,带起孩子来真的像模像样,对墨儿的耐心和宠溺,有时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自愧不如。

    岳篱一抬头,就看到她怔怔地站在门边看着他们两人,眼神中有许多看不清的情绪。虫

    他淡淡一笑:“无心,醒了?”

    “嗯”吴昕笑笑,轻应了一声,就走了过去,“你在哪里弄来那么多的烛台啊?一下子点那么多,好浪费!”

    “哪有浪费?今日是墨儿的百日,你不是说你们的家乡,像诞辰什么的都是吃蛋糕、点蜡烛的吗?所以我就去买了一百个烛台,但是蛋糕……我自己做的,不知道能不能吃?”岳篱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案桌上一块鸡蛋和面粉蒸成的蛋饼。

    吴昕垂眸而笑,关于二十一世纪的一些东西,她不过那么一说,谁知道这个男人竟这般的记在心里。

    上次,送鲜花庆祝她容颜恢复,这次,点烛、蒸蛋糕为墨儿庆百日。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这个男人总是能激起她心中最柔软的东西,她是感激他的。

    和他在一起,日子安静祥和,如涓涓细流一般,可是,就是这般静好的岁月,她却总是觉得少点什么?

    是少了那种共同经历大风大浪以后,安然到达浅滩后的那种相濡以沫吗?

    她不知道。

    或许,是她太贪心,太不懂知足吧?

    她走过去,径直坐在了他对面,双手交叠揆在案桌上,望着桌上的一大盘蛋糕饼,深嗅,“很香啊,看着像味道不错的样子。”

    岳篱一边轻轻晃着怀里的墨儿,一边拿眼觊她,“你是睡了一天一夜,饿得饥不择食了。”

    她睡了一天一夜?

    怪不得,她还想呢,不是明日才是墨儿的百日吗,怎么今日就开始办了起来?

    原来她竟睡了一天一夜。

    她还以为自己睡不着呢,看来身心俱疲的时候,还是可以的。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挑起秀眉,“请问我们伟大的蛋糕师,几时可以吃蛋糕啊?”

    “随时,马上、立刻都可以!”

    “那我就不客气了哈!”空空的腹中正闹得慌,吴昕眯眼一笑,拿起边上的小刀,准备将蛋糕饼切开,却是被岳篱一声“等等!”,生生让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你们的家乡是不是这样的?”

    吴昕心里面顿时泪流满面,家乡的规矩,家乡的规矩还要吹蜡烛呢!他是不是也要一盏一盏去灭掉?抬头,她呵呵一笑,“其实,我们家乡那些破规矩,你就瞎听听好了,不要当真!”

    岳篱唇边的笑容微僵,静默了几秒,接着又垂下眸子,暗哑的声音透着一丝落寞,“当真不好吗?”

    吴昕一怔,知道自己的话触到了他的某些地方,一时有些窘迫,她舔了舔嘴唇,“那个,岳篱,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好了,好了,吃蛋糕!刚才谁喊想吃来着?我都热了几遍,再不吃呆会儿要凉了。”岳篱急急地打断了她的话。

    “嗯,好!”吴昕笑着,总觉得两人这样相处感觉怪怪的,切开一片蛋糕放进嘴里,她点头,有些夸张地叫着:“唔,唔,好吃,很好吃!”

    “真的吗?”岳篱低低笑了起来,温润月华一般,“好吃,你就多吃点!希望以后你和墨儿的生辰,我都能为你们蛋糕。”

    吴昕咀嚼着嘴里的蛋饼,垂下眸子,掩去眸中的万千情绪,未语。

    西陵殇和李默的大军日夜兼程回到京师,是六日之后的事情。

    因为此次他去天洲,也是偷偷前往,对外是说他抱恙在身,所以回来,他也只是低调地乘了一顶寻常的马车。

    本打算趁众人不注意,快速回到宫内,可刚到宫门口,却是被门口的情形震得差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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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坑深285米:他喊她娘

    【3000+字,记得翻页哈】

    西陵殇轻轻挑起一角窗幔,望着宫门口乌泱乌泱一片身着正装的文武百官,蹙眉,“李默!”

    “臣在”李默骑着高头大马,一路上一直都在西陵殇的马车旁边,保护着他的安全。懒

    “是不是你将朕外出天洲的事告诉了朝中百官?”

    “回皇上,不是臣,没有得到皇上的允许,臣不敢瞎做决定。”

    “最好是这样”西陵殇瞪了他一眼,“倘若让朕查出是你自作主张,朕绝不轻饶你!”

    宫中知道他不在的只有华安,但他知道华安是绝对不会说出去。

    那又是谁呢?

    现在唱这样一曲百官迎接,是什么意思?

    这分明是逼他现身,逼他承认自己抱恙是假嘛!

    一帮可恶的臣子!怎么就那么不得圣心呢?

    正思量着,就听到众人山呼“恭迎皇上回宫,皇上万岁,万万岁”的声音。

    他抬眼一看,就看见在他们的前面,那些朝中百官已跪倒一片。

    哎,逼驾啊,逼驾!

    他正了正衣冠,打开车幔走了下去,阳光下,负手立在马车的前面,倨傲地睨着乌泱跪着的众人,绝艳的样子如同神邸一般。

    “平身吧!”他面色沉静,口气微凉,让人听得心里惶恐,不知道他是喜是怒。虫

    “谢皇上!”众人山呼过后起身,纷纷勾头退至两旁,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正在他准备拾步的时候,却见一辆精致的凤辇缓缓走了出来,一直顺着众人让出的那条道,到了他面前才停了下来。

    看着这一切,他更加愕然,他可是记得自己六宫无女人,咋还冒出个凤辇出来?

    今日都是怎么了?莫名的事情一出又一出?

    凤辇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精雕细琢,外部结构更是做成了凤凰展翼的样子,且在翼尾上,镶嵌了大量璀璨的各色宝石,阳光下流光溢彩、雍容华贵。

    凤辇稳稳地停了下来,边上的几个宫女就连忙上前,掀开轻垂在前面的彩色帷幔,一个盛装盛容的妇人端坐在里面。

    西陵殇呼吸一滞,被眼前的人儿惊得眼睛差点了掉了下来。

    “母…母妃”他惊呼出声。

    妇人看着他,雍容一笑,搭着宫女的手缓缓走下凤辇,她轻唤着他的名字:“殇儿!”

    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陵殇险些以为自己在梦中,他的母妃疯傻多年,怎么会突然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殇儿看到哀家似乎不高兴啊?对哀家给你安排的这般迎接方式不满意吗?”妇人落落而笑,华贵万芳,她走到他一步远的面前站定,深深地看着他,一瞬不瞬,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殇儿,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几年。”

    西陵殇一怔,看着她原本呆滞空洞的眼睛,此刻却是炯炯有神、睿智犀利,只觉得不可思议。

    “母妃……你的病……”

    “装的!”妇人说得云淡风轻,似乎在说一件跟自己根本没有关系的事情一样。

    “装的?”西陵殇难以置信,那可不是装一日两日,而是装了十几年。

    她怎么可能是装的?

    在他们刚从西隅做人质回来,那时他还是一个孩子,他被人家耻笑、欺辱的时候,她是装的吗?

    在他一个人承受不住压力,几欲崩溃,趴在她怀里无声落泪,希望有个母亲疼他、给他安慰的时候,她是装的吗?

    在她的每个生辰,他都会在冷苑饮着苦涩、喝得伶仃大醉的时候,她是装的吗?

    在……

    在很多很多,他需要她的时候,她都是装的吗?

    她怎么这么能装?

    她怎么忍心去装?

    西陵殇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宫的?

    回宫后,就一个人呆在龙吟宫离不出来,连午膳都没吃,谁也不见。

    梅妃来到龙吟宫的时候,已经是夜里。

    几个守在门口的侍卫宫女连忙下跪,她朝众人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就轻轻推开殿门走了进去,也没让任何人进去通报。

    殿里面很黑,当她摸索着将案桌上的宫灯掌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坐在案桌后面,双手掩面的男子。

    “殇儿”她眸色一痛,声音有些嘶哑,“你在怪我吗?”

    许久以后,西陵殇才缓缓移开撑在脸上的双手,脸色苍白地看向她,看向这个他一直相依为命的母亲,没有回答。

    梅妃垂下眸子,一声低叹,有些失落地呢喃,“你终究是在怪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肯定会有这样一天……”

    西陵殇看着她半响,才开口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就为了自己的安危吗?”

    在众人的面前装,他可以理解,在他的面前还装,他就无法接受了。

    还记得他看到她疯癫的那一刻,难过得几乎自己都要发疯了,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那种阴霾里走不出来,她竟然也没告诉他,自己是装的,她怎么忍心?

    “是,我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因为我要活着,必须活着。我要活着帮你成就大业,我要活着帮你关注朝中的动向,我要活着在你犯糊涂的时候,不时给你敲敲警钟,我要活着,在你需要的时候,偷偷出来拉你一把,总之,我要活着看到你扫除一切障碍,一统江山,而深宫里太过复杂,只有连你一起骗,我才可以骗得了众人。”

    好一个长远周全的计划。

    西陵殇淡淡一笑,双手撑在桌案上,站了起来:“可是,母妃,你知道吗?比起江山万里,我更想要的是一个娘”语罢,他又将目光投向梅妃,眸光之中是无限的悲凉。

    梅妃被他的目光深深刺痛了眼睛,一颗心狠狠揪在了一起,痛得无以复加,她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脚尖,半响,才抬起头来,“殇儿,娘永远是你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但是江山却不等人!我不后悔自己当初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