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9
归自谣 作者:陆禾
,浑然不觉腹部刀伤疼痛,侧过身来,单手支着脑袋,嘴角蕴着抹笑容:“本来不甚踏实,枕头给你哭湿了,沉甸甸的,反倒踏实许多。”
陆禾也顾不得羞顾不得恼了,今晨她过来,池良俊便与她说好好看顾着这小祖宗,才几日,伤口绽开了两三次,是想留疤么?
“你就不能好好躺着?会压着伤口的。”
宜阳看着陆禾用裹着厚厚纱布的十只肥硕手指头意图将她小心翼翼地按回去躺着,已经过了四五日,她如今才有种上天垂怜的实感。
幸好,幸好。
“先生。”
宜阳担心她弄疼手指,自己躺了回去,突然轻声唤她。
“复仇之事已了。”
除夕之夜的承诺犹在耳畔,陆禾怎会遗忘。
“殿下……臣有意辞官还乡,陪伴家人。”
“我与你同去。”
陆禾垂下眼眸,狠下心道:“殿下的家人在京城在信都在禁宫。”
“可我的心上人只一个,”宜阳勾起她的小指,轻轻摇了摇,微微一笑,“就在眼前,一线姻缘。”
“殿下……”陆禾踟蹰了半晌,才续道,“殿下可有想过,您与我不能霜雪白头。”
“为何不能?”
“世道不容。”
“世道与我何干?”宜阳坐直身子,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我唐家不缺我这么一个搅*理纲常的子孙,世道不容?我只问你,你容不容?”
陆禾沉默,不语。
宜阳蓦地一笑,落寞又孤寂:“许是有缘无分,人常道生死患难见真情,鬼门关里携手闯了一遭,你仍是不肯接纳我,我果真自作多情了。”松开手指,在枕边摸索一番,翻出一个瓷瓶,倒了一粒褐红色的药丸在掌心,作势要往嘴里送。
陆禾双手不灵便,索性一掌打翻,药丸滚落在地还不放心,连瓷瓶也一道抓了过来摔得远远的,喘着粗气向宜阳喝道:“你要寻死?!你死了你以为我还能苟活么?!”
声音回荡在静谧的房内,来来去去,只剩一缕轻风吹拂。
宜阳盯着她看,看着看着,眼睛里温柔满溢,陆禾心里空落落的,不由瞥了滚在桌边的瓷瓶一眼,瓶身甚为熟悉,在她后知后觉自己似乎上了套时,却倏然被宜阳抱紧了腰身,又一个反转,被她压在身下。
“太医院为我秘制的糖丸,喝药时吃的,先生将它摔了。”
陆禾又羞又恼,宜阳与自己越贴越近,她避无可避,拼命缩肩,嗫嚅道:“我以为那是……”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宜阳嘴角勾笑,轻而易举地解开她中衣衣带,似有所悟地道:“摔了也好,先生应当比糖还甜上几分,可解我一辈子的苦痛。”
不知是不是宜阳仍在低烧的缘故,肌肤紧贴时她的身体微烫,陆禾只依稀察觉腰腹处没了衣物遮蔽,一只细若无骨的手游曳其间,浑身酥软,半分反抗的气力也无。
“容与不容——”
紧紧夹着的双腿被宜阳用双膝轻轻磨开,陆禾头脑一阵晕眩,腹部有暖流淌过,那只手轻轻摩挲着那处,酥麻难耐。
“还得试上一试才能知晓。”
第73章
漏刻的声音密密匝匝地落在耳边,一声又一声,愈渐清晰明朗。
软榻上衣衫凌乱,两具高挑纤细的*紧紧地相互依偎,衾被踢蹬掉了大半,屋内地龙炭火将周遭烘得暖融融的,浑然不知寒冷。
陆禾平日卯正时分就得上值,日子久了,即便休沐也早早地醒来。
她的右臂上枕着宜阳,脑袋轻轻地向下垂,正好赖在酥软的胸前一动不动,双目紧闭睡得甚是踏实,长睫如薄扇在酣梦中微微颤动,屋内仍有残灯,烛影透过清透的床幔斜斜射入,如墨眉眼下的阴影被丝丝缕缕散落的发丝遮去大半,将面容半遮半掩地衬得蕴藉含蓄。
悄无声息,沉香袅袅升起,氛围安逸而恬淡。
胡来彦已除,冤案平反,母亲与妹妹皆全身而退,再不用在黔州无休无止地操劳苦役。
而眼下,除了家人与先生以外,对自己舍命相待不离不弃的人就躺在枕边。
陆禾盯着宜阳看了许久,唇角一直勾着笑,淡淡的,很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