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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自谣 作者:陆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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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禾垂下了头,眼神里满是黯然:“不愿。”
宜阳劈头便问:“为何?”
“待得心愿了却那日,殿下已嫁作人妇。床笫之欢*高唐之下,兴许还会为人母,我为何会应允与你同心永结?”
宜阳笑了,她眼有醉意,迷离却又迷人,浑然不似往日。
“床笫之欢?*高唐?”她单手支在桌案之上,欺身靠近陆禾,笑得娇媚而轻挑,“你若应了我,我自为你守身如玉,床笫之欢*高唐皆可只承欢于你身下。”
陆禾闻言一震,脸上烧出滚红,略略向后挪了些许,也不敢看她,只低声道:“殿下,你怕是醉了。”
“我怎能不醉?一天天地数着日子熬,从鸡鸣熬到日落,听见你零星半点的消息便高兴得难以自持。每日里都暗自寻思着该遣人请你来府上作客了罢,只坐着说几句话都是好的——不,只静静看着你都是好的。可思及你那日对我所为,我又自个儿将这些没出息的心思一一推翻,你都恨不得将我杀之而后快了,我竟还对你甘之若饴?”
“殿下,我……”
“闭嘴。”宜阳轻斥了一声,眉眼却极为柔和,向不住往后退稍显得战战兢兢的陆禾渐渐靠近,在她即将与坚硬的云母屏风相撞前将她揽抱在怀。
又矮下头,想在她轻薄的唇瓣落下一吻。
陆禾忙以手制止,声音因克制与压抑而显得极为低沉:“殿下……你醉得狠了。”
“我是醉了,却清醒得很。”宜阳轻轻一笑,信手握住她的手腕,索性在她被手炉暖得绯红的掌心吻了一记,“温清荷,你都不知,我想你想得快疯了。时至今日,我已生长了十八个年头,遇见了你才算知晓我的脊梁骨原是如此之软,都无须风吹雨打,轻而易举便在你面前向你低头了。”
掌心里蓦地一瞬□□,宜阳这番掏心窝的肺腑之言着实猝不及防地融至陆禾心底,一时忘了羞恼,更忘了抽出手来,只任由她紧紧握着。
二人之间距离如此之近,陆禾只一抬眼,便可清楚瞧见宜阳颈间尚未消褪的红痕——先生离世那日,自己情绪失控,宜阳也不加反抗,险些被掐死在她手里。
鬼使神差般,陆禾用另一只手神向前去,轻轻碰了碰——在察觉到宜阳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轻轻一颤后心底里的难过又翻腾涌上。
“还疼得很么?”陆禾抬眼看向宜阳,看着眼前这双迷离醉眼,遥想上药时宜阳又该疼哭了罢,可那日,她却为何能隐忍不泪?
宜阳低头看了看,蹙眉道:“会见宾客后我自回房了,厢房里热得很,我便换了衣裳。怎地方才修整仪容时却忘了……”她忽觉说漏了嘴,轻咳一声绕开话头,“不该让你瞧见的。”
是不该让陆禾瞧见她的伤痕还是不该让陆禾瞧见她为悦己者容的心思,或是二者兼有?
陆禾沉默不语,宜阳心慌意乱下忙脱口而出:“你……你莫要忧心——”
忧心?陆禾会为自己忧心?
宜阳顿了顿,才道:“你莫要内疚,我打小肌肤轻轻用力一触便是红印,现下也不疼了。再者说,虽然我无意伤害鞠先生,可鞠先生的确因我而死,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
陆禾也是心细之人,分辨出两句话间的微妙变化,心里更添了几分心疼,摇头道:“殿下错了,我的忧心多过内疚。”
“当、当真?”只一个词,令宜阳欢欣雀跃,浑然忘我,趁热打铁的追问,“你……你可算是应了?”
“应了?”陆禾霎时没反应过来,细品了下忙挣出手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襟,一本正经道,“此二事并无关联。”
虚握成空拳的手停滞在虚空,宜阳盯了半晌,悟出少许,向陆禾笑道:“我吻你,你却不躲不挡,你至少是不厌恶我的,岁月悠长可期,我会等。”
“我不躲不挡,仅是为了不犯上僭越。”
陆禾垂着脑袋,心虚极了。宜阳又是一笑,用食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微偏着脑袋:“是么?那先生此刻褪衣与我鸳鸯被里翻红浪可好?”
“……殿下!”陆禾使劲别过头去,却因着这别扭的姿势而彻底羞红到脖子根,愠怒道,“殿下贵为我朝公主,金枝玉叶之体,总该言行谨慎得体些!”
宜阳扑哧一笑:“是,先生,我知错了。”
话毕,欺近几分,视线逡巡于她微抿着的唇瓣少顷,终是将轻轻一吻落在她的左颊,蜻蜓点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