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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自谣 作者:陆禾

    喝了不少酒,头脑晕乎,险些跌了,幸得柔珂随手一扶。

    到得宽敞舒适的车厢内,柔珂与棠辞分坐两榻。

    赶路的马夫是老手,一路平稳顺畅,倒显得气氛更加寂静尴尬。

    “郡主……可是手受伤了?”棠辞忍不住道。

    樵青一听,忙凑近几步将柔珂的手翻过来翻过去地看。

    柔珂神色莫名,奇怪道:“不曾受伤,为何有此疑问?”

    “嗯……我方才见你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手看……”

    柔珂掩嘴轻笑,随即抬眼看向棠辞,视线又顺落下滑到她的胳膊,正色道:“我只是扶你上车的时候失礼摸到了你的手臂,不曾想男子的手臂也如此纤细弱小,便有些入神。”

    撞上樵青好奇探究的目光,棠辞更坐立难安,几乎要将自己缩到角落,红着脸支吾道:“人……生来本就一样的。男子若是田间锄地插秧,肩挑重担,自当身体强壮健硕。我自幼长在家中,吃穿不愁,苦读书本,自是养得白嫩纤细。”

    第7章

    每逢棠辞赴碧云寺看望静慈,渔僮都会遵照嘱咐自行果腹,并早早地睡下不作无谓的等待。

    今日,亦是如此。

    马车体量过大,棠辞便在巷口下了车,屡次躬身言谢。

    背身听闻车轮辘辘远去,一路强行坚/挺的脊背终归颓丧垂落。

    棠辞知道,自己若要在帝京久留,势必有一日会与柔珂重逢。遥想三年前初来京师,听闻豫王妃仙逝,她于长亭驿站登高远眺,目送扶灵队伍一路出京,阻在眼前的是山河迢迢,堵在心里的又何止千重万重?她与柔珂,十数年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纵隔了这许多日夜年头再相见,竟也不曾觉得生疏。

    可……这又如何?

    柔珂还是那个柔珂,京城已不是那个京城了,自己也只是棠辞罢了。

    素昧平生,萍水相逢,人生过客?

    洗漱脱衣,合衾而睡。

    睁眼,是碧云寺海棠树下面如芙蓉眉如柳的高挑女人,漆黑夜幕山寺脚下,她说“岂不闻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耶?”。

    闭眼,是长廊内木板上黑发白衣赤足走来的娴静孩童,雨打芭蕉滴阶声中,她道“待你病愈,我带你出去放纸鸢可好?”。

    棠辞翻身侧躺,狠狠掐着自己今日被柔珂扶过的手臂,漠然呢喃:“白头如新,可不就是白头如新么?”

    岁月变迁,沧海桑田,什么都变了,人心尤甚。

    她怕些什么?左右柔珂认不出她,即便瞧出些许眉目生长变化的痕迹,只怕也不敢认。倒是自己瑟缩踟蹰的,反叫人生疑,非长久之策,不如坦然应对。

    棠辞轻轻叹了一声,手覆上额头,自语:“她说你待她好,我就信了,并会记在心上,不牵连于你。”

    刑部司狱司所在处门前栽有两棵古槐,年头已久,不知起自何时。

    因刑部尚书胡来彦好重典酷刑,每有犯事之人获罪入得司狱司,三五年内若无圣谕恩敕,大罗神仙也救不出来。纵是有那么一两个祖上积了阴德的,被家人诚惶诚恐感激涕零地接回去,或是手脚残疾或是疯狂癫痫,总归落得个自卑怯怯的心境,下半辈子便缩头缩脑地困在宅子里混过去了。

    又赶上近两年,那古槐树不知什么缘由竟不开花了。木无花则虚,虚则阴,槐字去木为鬼。京中民众便笑称司狱司乃鬼见愁,戾魂恶鬼徘徊门前都不敢进去,被内里彻夜达昼的哭嚎声给吓住了脚步。

    是日,胡来彦闲庭信步地从司狱司走出,身旁跟着个小官员在躬身说事。

    细细瞧来,那官员蹙眉垮脸,一副苦相,禀的应是棘手之事。然而胡来彦逗鸟看花,眉眼清明舒展,心境宽松平和。

    行至正门,官员禀完了事,束手站着,等待发话。

    胡来彦仰头眯眼望了望槐树错乱繁杂光秃秃的枝干,嘴角微微一挑:“温振道是个死人,又无子无后,你怕些个什么?那一家的老娘们大大小小的俱发去黔州开路铺砖了,无钱财无门路的,上京平反恐比登天还难罢。”

    “可……早前趁乱逃窜失踪的那位温家小姐……”官员眼皮一跳,忙改口,“那温姓女犯,至今仍无下落,恐夜长梦多啊。”

    困在金笼里的鹦哥尖声学舌:“夜长梦多,夜长梦多!”

    “多话,让你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