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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婚第99部分阅读

      世婚 作者:未知

    想冷笑。haohanshuwu 浩瀚书屋手机版

    那复杂的神色落在宋氏眼里,自是别有一番爽快之处。

    似这般挑拨激怒的伎俩,宋氏做了不少,在林玉珍身上却是屡试不爽。此番又是故技重施,林玉珍本来对陆建新就有恨意,再被这样一奚落,一挑唆,可以想见,林玉珍会用什么态度来对刚回家的陆建新。可是硬碰硬,闹到后头吃亏的不还是林玉珍么?林谨容轻轻抚抚林玉珍的手,低低喊了一声:“姑母。”

    林玉珍回头看着她,嘴唇惨白。

    林谨容贴在林玉珍耳边低声道:“不要上当。她就巴不得您难过呢。”

    林玉珍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又转过头去。

    只听得一声哭喊:“祖父”陆纶、陆经两兄弟与陆缄并肩而来,陆缄扑倒在陆老太爷灵前,哭得声嘶力竭。

    林谨容在一旁看着陆缄,竟是比她走之前又瘦了许多,晓得他是真伤心,却也不能劝,只能看他在那里伏地痛哭。他一哭,陆建中等人便又跟着抹眼泪,这一折腾,便又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林玉珍不好劝陆缄起来,涂氏和陆建立也不好开口,宋氏与陆建中等人则是不肯开口。似乎陆缄便要在那里无休止地跪下去。

    林谨容正想不管不顾地去劝陆缄起来,陆纶已然发了怒,大声道:“二哥,你远途而来,该先洗洗,吃点东西,歇一歇又再来祖父知道你这样,也不会高兴的”不由分说,将陆缄硬生生拉了起来,推着往外头去。

    林谨容松了口气,同林玉珍说了一声,快步跟去安排陆缄的饭食。才出了灵堂,就有康氏身边的管事婆子上来道:“二奶奶,三奶奶让奴婢同您说,二爷的饭食已经备好了的,马上就能吃。”

    林谨容本来早就安排好的,想想还是接受康氏的好意:“替我多谢你们三奶奶。”

    那管事婆子眉开眼笑的:“二奶奶客气。”

    只这一瞬,陆缄等人便不见了影子。走得这样的快,也不知道等等她,林谨容匆匆忙忙地赶上去,走到转角处,就听陆纶道:“二嫂你急什么,二哥在这里等着你的。”

    陆缄果然站在那里候着她,虽是满脸的疲惫和风尘,眼睛也有些红肿,可看向她的眼神却满是温柔。林谨容的心口一跳,笑也不是,装出哀伤的样子更假,索性瞪着陆纶:“没大没小的”

    叔嫂二人自那日交谈过后就再没私底下接触过,陆纶还有意识地避开林谨容,一副生恐她又劝说他的样子。此刻见她板了脸这样说,陆纶也只当她还在生他的气。便笑了笑,拍拍陆缄的肩头:“二哥,我稍后又来寻你。”

    林谨容气得:“陆纶,你给我站住”

    陆纶无奈地道:“二嫂,你还是先安置我二哥吧,这个不急。”口里这样说,却满眼的哀求,求她不要告诉陆缄。

    林谨容垂下眼。她不知道陆缄对于这种事的看法是怎样的,当初陆纶出了事后,她只和他碰过几次面,他每次都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对周围的人和事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不见他有多忧伤,也不见他有多欢喜。她委实拿不定他的看法,可是陆纶明显不肯听她的,她不像陆缄求助,又该怎么办?

    陆纶见她不肯和自己对视,心中忧虑焦急,却也没什么办法可行。陆缄看得明白,道:“你们做什么?五郎你怎么得罪你二嫂了?”

    陆纶叹道:“没有什么,二嫂就是怪我当初悄悄跑出去,一直不肯原谅我呢。我先去了。”

    陆缄拍拍他的肩,道了一声:“好兄弟。”

    陆纶见林谨容没驳他的说法,勉强又将心放回一半,自慢吞吞地去了。

    待他走远,陆缄方柔声道:“阿容,你和毅郎还好么?”从收到陆老太爷的死讯到现在已经是足足一个多月,再多的悲哀也淡了许多,哭过最先那一回,此时平静下来,更多的是关心妻儿过得好不好。

    林谨容说起毅郎,脸上自然流露出浓浓的温柔甜蜜满足来:“很好,毅郎出牙啦,能坐稳,扶着也能站了,还学会了爬,须臾离不得人。”

    陆缄看着林谨容的表情心里就觉得很舒服,满身的疲惫与悲哀淡去一半,更是恨不得马上看到毅郎才好:“你们才一走,我就想他了。”当然他这话得延展一下,再加上林谨容才对。他以为林谨容懂得他的意思,可林谨容却只是皱了眉头:“你怎地瘦成这个样子?再伤心,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不当数”

    陆缄什么也不说,就只柔柔地看着她。

    林谨容被他看得没法,只好道:“先吃饭,热水也给你备下了的。弄好再去看祖母和毅郎罢。”

    陆缄道:“不,我要先见他们。”

    林谨容别不过,只得使了樱桃将热饭提到荣景居去。

    二人一路行去,将彼此别后情形一一说来,陆缄越听越气,听到析产那一段已是怒不可遏,由不得斥道:“荒唐可笑”

    林谨容叹道:“现在范管事还关押着呢。我隔两天便使人去看一看他,伤口已经尽数好了,就是精神不好,担忧得很。”

    陆缄气了半晌,终究也只是长叹一声:“祖父用心良苦。”听说陆建新带了三个美妾回家,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待到了荣景居,见了陆老太太,又是一番感伤不提。陆老太太爱孙心切,一定要让人把饭菜拿到她那里,好叫她看着陆缄吃饭,林玉珍与涂氏等人随后赶到,又问长问短,耽搁了许久,沙嬷嬷反复提醒,才算是放了陆缄去洗浴休息。

    夫妻二人一同去看毅郎,老远就听见毅郎在屋里笑。陆缄由不得的心里软成一汪水,拉住林谨容,蹑手蹑脚地立在帘下偷看。但见毅郎稳稳当当地坐在榻上,握着个拨浪鼓摇得叮咚响,得意地看着豆儿和潘氏笑,小嘴张开,露出里头白米似的小半颗牙,好不可爱。

    陆缄由不得的露出一丝微笑来,赞许地回头去看林谨容,却见林谨容立在帘下“啊”了一声,又喊了声“毅郎”。毅郎听见声响,立时停了摇拨浪鼓,探头侧耳到处找林谨容。

    林谨容见他找得辛苦,忍不住掀开帘子:“我在这里”

    毅郎见她突然出现,先是一惊,随即大笑起来。林谨容上前去将他抱起,亲了一口,把他递到陆缄面前:“是爹爹,毅郎还记得么?”

    毅郎仰着头,好奇地看着陆缄,忽而躲入林谨容怀里露出一个微笑来。

    陆缄看着这母子俩心里满满都是感动,及时控制住了情绪,回头对着给他请安的豆儿等人喊起,道声辛苦,又叮嘱潘氏:“崔三和你孩子此番随了我们,他们与其他人后几日到,你可准备一下。”

    潘氏满脸惊喜,喜不自禁地给陆缄和林谨容磕了个头,随了豆儿等人退下。陆缄见屋里终于没了人,伸手将林谨容母子一起搂入怀中,低声道:“辛苦你们了,我们一家又团聚了。”

    第387章 妖娆

    熟悉的淡香萦绕在鼻端,体温透过衣衫传到彼此的身上,林谨容忍不住一手圈了陆缄的腰,将脸贴上他的前胸。陆缄只觉一股暖意从她和毅郎贴着他的地方潮水般地侵袭至全身,透到心底,忍不住加大力气,牢牢将林谨容母子抱在怀里,在林谨容的发顶落下一吻,又在毅郎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一家三口依偎片刻,陆缄抱了毅郎,拥着林谨容往榻边走:“我们去那边坐坐,说说话。”

    居丧期间,规矩良多。陆缄并不敢拥抱林谨容太久,只把毅郎放在榻上,任由他自己抓了玩具玩耍,夫妻二人坐在榻边就范褒的事情低声交流,偶尔目光相碰,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温柔和关切。

    眼看着天色不早,陆缄起身道:“今夜我要给祖父守夜,我必须去洗浴了。”

    林谨容本想劝他休息一日再去,却晓得他与陆老太爷感情非同一般,根本劝不住,更知道二房盯着的,若是他不去守,指不定明日就要传出什么难听话来。当下也不劝他,只将自己替他做的护膝递过去:“等下记得戴上,若是要跪拜也好,夜里熬夜坐着也好,有这个护着,总不至于太受罪。”

    陆缄接过护膝,犹豫片刻,道:“我暂时不想用。”他觉得他跪拜陆老太爷是尽孝,用了这个护膝便似是心不诚了一般的。

    难怪得陆纶会说他不见得会用。也罢,各有各的想法,林谨容淡淡一笑,收回护膝:“天气冷,家里人都在用……所以我才给你做了,你什么时候想用了,让人过来拿。”

    陆缄本来觉得自己坚持不用护膝是对的,也是应该的,可见林谨容丝毫不勉强,反倒觉得有些辜负了她的好意似的,颇有些过意不去:“我不是说不好,你做得很辛苦,想得很周到,只是觉得……”

    林谨容替他理了理衣服,打断他的话:“我都明白,你想做就去做,但不要强撑,祖父若是泉下有知,知道你损毁自己的身体,一定会心疼。”

    陆缄反握了林谨容的手,低声道:“阿容,谢谢。”不单是为了她事事替他考虑,还因为她先带着毅郎回了家,让陆老太爷完成心愿,见了毅郎一面。

    “谢什么?一家人,不说这个话。”林谨容送他出去:“赶早去罢,多躺一会儿也是好的。”

    待得陆缄去了,芳竹进来,瞧见林谨容手边那副护膝,不由叹道:“二爷就是这么个性子。只要是想定的事情,一半都难得说通,即便是迫不得已答应了,暗里也不会顺从。当初大太太不许他藏书修补书画,他明面上应了,实际上背里还是在学。但自与您成亲后,却是好多啦,他能听进您的话去。”

    林谨容笑笑,陆缄自来最擅长的便是以沉默为反抗。

    芳竹见她心情好,便又壮着胆子道:“大太太刚才去了秋华院。看了房间布置,很不高兴,问是谁让这样安排的,她明明只让您准备三个房间,怎地收拾了六间出来?奴婢就道,天冷墙壁干不了,但若是不收拾,只恐有人说闲话,不如让姨娘们选。她想了片刻,倒也没说房子的事了,就说您安排的家具陈设也太奢华了些,现在乃是大丧期间,不过是几个小小的姬妾,这般娇纵是要给人看笑话,命奴婢把挂着的帐幔、摆设的花瓶杂物尽数撤去。只留一床帐子。此刻那屋里就如雪洞似的,看着实在是有些不好看。”

    林谨容思忖片刻,道:“你马上着人恢复原状。”然后抱了毅郎:“我们去看祖母。”她自发现毅郎不太亲近林玉珍后,便有意识地多让毅郎和林玉珍接触,此刻这事,有小孩子在中间缓和气氛是最好的。

    到得林玉珍院子里,方嬷嬷迎上来小声道:“在屋里躺着呢,说是身上不舒服。让请大夫来瞧。”

    林谨容皱眉道:“什么地方不舒服?”早前林玉珍称病,却是为了给二房机会,好叫二房少些忌惮多多伸手才好捉手砍手,并不是真的病了,当此陆建新立即便要回家之时她却来上这么一出,多半还是想借故给陆建新脸色看。

    现在林玉珍能依靠,能信任的不过是林谨容一人而已,方嬷嬷指指心窝子,小声道:“这里不舒服,奶奶还当劝劝,秋华园那边实在是……若是大老爷回来见着这情形,再被人挑唆两句,那真是要命了。”

    林谨容道:“我知道了,烦劳嬷嬷进去替我通传一声,就说毅郎过来给他祖母请安。”

    方嬷嬷见她肯管,高兴得很,立刻就进去通传,须臾,林玉珍在里屋有气无力地道:“让她进来。”

    林谨容挥退潘氏等人,自抱了毅郎进去,笑道:“毅郎来看祖母了。祖母,您好些了么?”

    林玉珍病怏怏地靠在迎枕上,正是无限厌烦,可她能发林谨容的脾气,却不能发毅郎的脾气,只好勉强一笑:“毅郎乖,过来祖母抱抱。”

    林谨容果真就把毅郎放到林玉珍怀里,毅郎握住林玉珍的手指,在她怀里歪来蹭去,滴了她一手的口水。

    林玉珍倒也没嫌脏,自掏手帕擦了,又替毅郎擦了擦嘴,淡淡地问林谨容:“什么事?若是要劝我,就不必开口了。”

    林谨容道:“我当然不是来劝姑母的,姑母要怎么做,心里自是有数的,长辈的事情也轮不到我这个小辈来管。”

    林玉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强硬地道:“我当然有数。”

    林谨容继续道:“二郎今夜要给祖父守夜,我给他护膝,他不肯用。”

    林玉珍哼了一声,想说陆缄傻,话到口边,却变成了:“他倒是孝敬老太爷得很。”

    “谁说不是呢?可老太爷对他也真正是好。他是知恩图报的。”林谨容见林玉珍脸色变了,忙道:“我在想,将来我们毅郎应该也学着他父亲这样的纯善孝道,好生孝顺他祖父母才好。”

    林玉珍脸色稍缓,抚摸着毅郎的头顶沉声道:“那要看你怎么教导了。你素来也有才名,但这德行才真是最紧要的。”陆缄与她的关系僵到什么程度,她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不指望林谨容与毅郎,又能指望谁去?林谨容这话正是投其所好。

    林谨容正色道:“姑母说得极是,我是想问您的意思,要不要抱了毅郎一道去迎接他祖父?”

    林玉珍沉了脸道:“你爱怎样便怎样,终归是小孩子,睡熟了,怕吹冷风什么的,也没人说得起就是了。”

    林谨容道:“虽如此,到底是该有的礼节,不怕人说闲话,就怕公爹说我不懂规矩,怪罪我的父母没有教好我,转而拖累了毅郎。”见林玉珍板着脸一言不发,便接了毅郎起身告辞:“我先把他送回去,问问大夫怎地还没来。”

    林玉珍道:“你说那贱人早前是什么意思?”

    既然她主动提起宋氏来,便说明她松动了,林谨容赶紧道:“她当然是不安好心的,就是想给姑母心里添堵,若是您与姑父生气生分,便是她最喜欢的了。”

    林玉珍冷笑了一声:“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搅得家里乌七八糟的,我愿她将来不得好死。”

    林谨容听人说谁不得好死之类的话,总是有些膈应,便垂了眸子道:“我还记得当初姑母曾和阿云说过,什么姬妾都不过是鸡狗一般的存在,为了这种事生气伤了自个儿,真是得不偿失。您出身书香门第,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太太,外命妇,与公爹多年夫妻,有儿有女有孙子,在家伺候公婆,又替公爹守孝,谁能比得上?您本是病着,但也要小心人乱嚼舌头说您容不下人。”

    这话林玉珍爱听,却不肯承认她是为了这事装病,若无其事地坐起来,抚了抚鬓角,道:“你也太小看我了,这样的贱人算什么?也配落到我眼里?给我提鞋都不配”转而命方嬷嬷:“进来伺候我梳洗,命他们给大老爷备下热汤饭食候着。”

    林谨容便知她不会再管秋华院那边的事情了,却也不去别处,就在这里陪着她说些闲话。

    傍晚时分,芳龄快步奔进来:“太太,大老爷快到了二爷已经往大门处赶去啦。”

    林谨容忙把毅郎交给潘氏抱着,自扶了林玉珍往外赶去。到了二门处,但见陆建中等人已然全都等在那里了,宋氏见她婆媳二人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们一眼。

    二辆马车停在二门外,陆缄迎上前去打开第一张车的车门,低声道:“儿子给父亲请安,父亲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穿着粗麻孝服,大腹便便,留着三绺长须的陆建新笨拙地从车里钻出来,扶着陆缄的手下了车,眼睛一溜,就把面前的人全都看了个清楚明白,张着手对着陆建中和陆建立,乍然一声:“二弟,三弟……”不等那二人答应,他便一声哭了出来,也不管其他人,直接往里冲,便跑便大声嚎哭:“父亲儿子不孝啊”

    一群人忙跟着他追的追,劝的劝。林谨容走在后头,回眸看去,但见后头那张骡车上束手束脚地下来两个身姿曼妙的素服妙龄美貌女子,低眉垂眼的站在车边,胆怯地朝这边张望。见林谨容看向她们,便讨好地朝林谨容笑了笑,道了个万福,行止间如同弱柳扶风一般的妖娆。

    第388章 晕倒

    林谨容朝那二人微微颔首,吩咐芳竹:“去安置了她们,不要怠慢,热汤热饭送上,但也休要让她们出来乱走。”

    芳竹应了,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问那两个女人带了多少人,行李在哪里,又利索地指挥粗使婆子帮她们搬东西,领她们去秋华园不提。

    林谨容打发潘氏带走毅郎,快步跟上大队伍,在陆建新的奔号声中再次去了灵堂。陆建新到得灵堂,自是扶棺痛哭,捶胸顿足,做足了姿态,表达尽了哀思。陆建中等人又陪着哭了一场。

    下人们和周围帮忙的亲戚好友看着,都觉着他真是孝顺啊,两世为人的林谨容却有不一样的感受,陆建新就像是一只风筝,先前自由自在的在外头飞,此番丁忧,不得不被线给拽了回来,着实是件让他很沮丧的事。

    固然他表面上一直做得不错,四时八节都按时送节礼归家,从不曾迟过短过一回,每个月一次家书询问老父老母的身体病情,不定时送些名贵药材;纵然他对陆缄与陆云,也是经常过问学业,关心终身大事,陆缄考中之后,他也曾写信告知陆缄京中什么人是他的熟人,应当交往拜访,什么人惹不得,毅郎出生也曾使人带了礼,表示欣慰和关注;带回家中的财物中,也有单独给林玉珍的一份礼。

    可是他不关心,少了一份对家人的牵挂和想念,他不似陆缄,虽然厌恨这个家,希望能早日独立出去,却从没有真正抛弃过或是忘记过。这是林谨容的直觉,再加上来源于上一世的那些往事,她就更不可能对陆建新产生什么好感。因此林谨容只是远远地跪在人群里,安静而沉默。

    林玉珍也拿了帕子捂着脸在一旁大哭不止,除了这个机会可以让她肆无忌惮地大哭而不被人关注根究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机会可以让她如此尽情地表达她的伤心。

    陆建中一边哭,一边偷看陆建新,陆建立一边哭,一边苦劝陆建新,宋氏有些焦虑,时不时地看看林玉珍与林谨容,又看看陆缄的表情。涂氏却是有些哭不动了,将帕子盖着眼睛,偶尔抽泣一声,陆绍这辈的几兄弟,除了陆缄与陆纶是真的伤心在哭,其他几个都是跪伏在地上,好像是在哭,其实就不知道了。

    约过了大半个时辰,陆建新还在哭,众人却都有些撑不住了。特别是陆建中,他有腿疾,真是撑不住,便上前去劝陆建新,陆建立也跟了去劝,陆建新只是不听,哭道:“我对不起父亲,我不孝,请让我在他灵前尽尽孝。二弟三弟有事只管自去,不必管我。”又是一声长嚎,哭得越发伤心。他是长兄,如此作态,其他人哪里敢轻举妄动?还是要舍命陪着。

    陆建中疼得满头大汗,宋氏早没了关注林玉珍的那些心思,她也实在是撑不住了,便回头低声道:“二郎媳妇,你公爹一路辛苦,这样的伤心,怕是身体撑不住,你同二郎说,让他去劝劝,也许你公爹肯听他的也不一定。”今日长房父子先后归家,让众人比平日多跪了两遭,次次时间都不短,他们倒是第一次跪,可其他人却是跪伤了的。差不多就好了,也好叫别人轻松一下么。

    林谨容道:“二婶娘,我公爹他太伤心了,他没能赶上见老太爷最后一面,现下这样也是情理之中的,就是二郎去劝他,他也不会理睬的。”既然先前陆缄跪的时候一家子都在看笑话,恶意要让陆缄久跪长跪,故意地折腾他,现在她也乐意奉陪。她年轻,她陪得起。

    宋氏又气又恨,却无可奈何,只能心疼地看着陆建中,朝陆绍使眼色。陆绍便起了身,上前去劝陆建新:“大伯父,您一路舟车劳顿,年纪又大了,是不是先用茶饭……”

    陆建新眼睛一瞪:“我是回来吃饭喝茶休息的么……你们要去自去,不要管我我的爹爹啊……”

    陆绍一张脸气成猪肝色,还不能反驳,只能讷讷地退下。

    陆建中疼得咬牙切齿,发狠地给宋氏等人使眼色,好呀,要死磕到底是不是?那好,奉陪吧,他们好歹还戴着护膝呢,陆建新一路赶来,身子又肥胖,看谁熬得过谁。

    可是他们都打错了算盘,陆建新又哭号了一阵后,长喊一声:“父亲孩儿不孝……”眼睛一翻,晕倒在了陆老太爷的灵前。林谨容差点没笑出来,飞快地将帕子捂住了脸,化作了一声惊叫。

    众人摇摇晃晃地挣扎着上前去,掐人中的掐人中,请大夫的请大夫,抬人的抬人。忙碌了好一歇,才算是把陆建新给安置妥当了,大冷的天儿,个个都乱出了一身臭汗,忙的时候还不觉得,一闲下来给冷风一吹,个个都青嘴白脸,牙齿打架,还要跟着亲戚朋友们盛赞陆建新真是太孝顺了

    姜汤热水地弄下去,高床软枕地睡着,睡了一个多时辰,天都黑尽了,陆建新方慢悠悠地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流着泪焦虑地道:“你们没告诉母亲吧?千万不能让她老人家知道,不然可不是我不孝?”

    陆建中恨得咬牙切齿,还得假意安慰道:“没有,没有,大哥放心,不敢刺激老太太。”

    “那就好。”陆建新歇了口气,又要从床上挣起来,“我去给母亲请安,再去给父亲守灵。”

    林谨容已经把饭食给他端到床前了,见他还要折腾,忙道:“公爹,先用了晚饭再去罢。”

    陆建新摇头叹道:“我吃不下。”又是泪流满面。

    林玉珍少不得在一旁苦劝,其他人为了表示团结友爱,也在一旁劝,陆缄道:“父亲不必担忧祖父那边,今夜孩儿去守,您都成这样子,就歇歇罢。”

    陆建新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不行,我一定要去,这是为人子女该有的孝道,我当初迫于无奈不能在父亲面前尽孝,现在还不能给他老人家守守灵吗?”

    陆缄带了五分无奈,五分不得已,紧紧将他按住,陆纶不明就里,不用人招呼就跟上前去按住陆建新了:“大伯父,您不能这样,祖父泉下有知,只会心疼您的,不会怪罪您。”

    “是么?”陆建新和蔼地看着陆纶:“是五郎吧?我当初听说你走丢了,担心死我了,看到你好好儿的,我也放心了。可怜你祖父啊,没见到你一面……”

    陆建中讨厌极了陆建新,打断他道:“大哥,母亲使人过来问,你什么时候到?要让人去路上接你呢。你看是不是?”要演戏也稍后慢慢演吧,一家子人都给他折腾惨了。

    陆建新这才把注意力从陆纶身上收回来,到底也不曾吃东西,把陆缄打发去灵堂,自己由陆纶、陆绍扶着去了荣景居。

    母子抱头大哭自是不必细说的,陆建立把他刚才哭昏在灵堂上的事情说给陆老太太听了,陆老太太心疼他,也舍不得留他说话了,逼着他当着她的面吃了东西,又交代林玉珍一定要把他给照顾好。陆建新还说他要去给陆老太爷守灵,陆老太太就严命:“歇歇又去,你若是和二郎一样的年轻体壮,我也不管你了,但你这样了,还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是想要我的命吗?”然后大哭。

    这回,陆建新才算是答应下来,乖乖地跟着林玉珍去歇。陆建中一家子的脸色都颇有些难看,长房实在是没一个好东西,却挑不出半点错处。

    林谨容安置妥当陆老太太,又去了秋华院。

    秋华院里静悄悄的,并没有因为添了人而变得喧闹,唯一不同的是,四处都亮起了灯火,有了几分热气。芳竹还在指挥人搬东西,见林谨容过来,忙上前道:“奶奶来啦?”贴近了林谨容小声道:“人这会儿看着也还算规矩,没提什么要求,也没说什么怪话。两个选的都是右厢房,倒是等左厢房的墙干了再搬。”忍了忍,小声笑:“还以为会争着选最好的那间,结果两个都没要,说是留给后头的姨娘。”

    林谨容道:“既是这样,你明白了?”

    芳竹道:“明白了。”自是后头来的姨娘才是她们的头,她们不敢招惹。

    一个小丫头束手束脚地站在廊下,往这边张望片刻,飞快地往屋里去了。须臾,陆建新的那两个美妾疾步走了出来,齐齐对着林谨容道万福,林谨容笑道:“两位姨娘不必多礼。吃过饭了么?下人们若是有不周到的,只管和我说。”

    她称那二人做姨娘,实是抬举。那两人虽得陆建新喜欢,却是没什么正经名分,但明显那两个美妾很受用。二人对视一眼,眼睛都亮晶晶的,年长些的那个,林谨容依稀记得是叫阿柔的,热情地上前来引林谨容:“吃过饭啦,大家都很好。二奶奶若是不嫌弃,屋里坐坐?”

    林谨容也不推辞,笑着跟了她二人入内,四处一打量,但见屋里四处摆放着还没收拾出来的箱笼,一只箱笼斜斜开着,露出里面的锦缎丝绸来,看来陆建新在外头,小日子过得蛮丰裕的。

    年轻那个叫小星的,笑吟吟地捧上两角茶来:“东西还未收拾出来,不敢怠慢二奶奶,这是我们姐妹从江南带回来的茶,给二奶奶吃着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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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红450+,顺便在这里说一句题外话,我真心很高兴有这么多的书友支持我,我很骄傲很自豪也很珍惜我要真诚的说一句,谢谢你们,你们是我坚强的后盾和有力的支持你们给了我信心和力量明天三更。

    第389章 一致

    林谨容示意樱桃替她收了,笑道:“现在是特殊时期,家里人多事多,早前也没收到信,所以有些匆忙。”

    话未说完,阿柔已然明了她是在解释这房子的事情,便含笑道:“二奶奶是抬举我们呢,这样就挺好了。真的,这地方又清净,又宽敞,住着很好。只是我们想去给太太磕头,可又不知道家里的规矩,不敢乱走。”

    林玉珍怕是难得肯见她二人了,何况这是什么时候?虽则陆建新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把她们给处理了,而是带着回家来,说明她们的确得宠,可也不能主动出去晃悠,招了人眼吧?林谨容正色道:“现下与平日不同,来帮忙的亲戚好友很多,有时候也会有人不识路走错了冲撞了女眷的。二位姨娘远道而来,最好是多留在房里做做针线,收拾收拾屋子。太太闲了,自会使人过来喊你们。”

    阿柔有些黯然,却也没说什么,笑着给林谨容行了个礼:“多谢二奶奶提点。”那小星见状,也赶紧跟着行礼:“给二奶奶添麻烦了。”

    林谨容指指芳竹:“她是我身边的芳妈妈,你们若是有事,短缺了什么,都可以使人去寻她,她会和我说。”

    阿柔与小星真是抹得下脸,立即就齐齐地给芳竹行了个礼:“日后要给妈妈添麻烦了。”

    芳竹哪里敢受她们的礼,侧着身子躲过了,连声道:“不敢,不敢,无非是办好主子们交代的差事罢了。”

    双福在门口探了下头,林谨容起身道:“二位姨娘远道而来,想必也是累极了的,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二奶奶留步。”阿柔给小星使了个眼色,小星忙跑里头去捧出个包裹来,双手递给林谨容,哀求道:“二奶奶,这是我们姐妹孝敬太太的两双鞋,还请您帮忙递一下。”

    芳竹就给林谨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收,更不要管这事儿。林谨容笑笑,命樱桃收了,直言道:“我可以替你们递,但这两日太太忙,精神也不是太好,得等她闲了才好说。”

    这二人早就打听过的,林谨容是林玉珍的亲侄女儿,她肯递东西已经是天大的人情,当然不敢说什么,没口子的谢了又谢,恭恭敬敬地送林谨容出去。

    “奴婢给二奶奶请安。”芳龄迎上前来与林谨容行礼,淡淡地打量了那两个小妾一眼,瞥过脸,扶着林谨容的胳膊,随她一同走出去,低声道:“大老爷要见您。”

    陆建新借着早前装晕昏睡养足了精神,这会儿要开始清理家事了,还真是雷厉风行。林谨容吸了口气,快步朝着林玉珍的院子走去,边走边问芳龄:“太太那边如何?”

    芳龄聪明,立刻就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含笑道:“奶奶放心,早前奴婢来的时候,太太正给老爷拿了药酒揉膝盖呢。”林玉珍是给陆建新揉膝盖,虽然揉着揉着就哭了,却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看来她早前劝的话还是起作用的。现在这情形算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林谨容松了口气。想当年,林玉珍第二天就和陆建新大吵了一架,二人好长一段日子见面都不说话,只当彼此不存在。她和陆缄也是见面不相识,陆缄则与陆建新、林玉珍没有半句多话,那时候,长房就是一盘彼此充满了怨恨的散沙。她就算是不为别的,只为了毅郎的将来考虑,她也不能放任那种四分五裂的情况再发生。

    待到了林玉珍的院子里,果见室内灯光融融,安静温暖。陆建新腰间拴着根麻绳,梳得油光水滑的发髻上系着麻线,威严地坐在精美的螺钿椅子上,手里捧着个华丽典雅的前代青瓷六瓣莲花茶盏,姿势优雅地慢慢品茶,林玉珍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脸上虽然没露出笑容,但看着也没早前的怨恨不甘之态。

    林谨容上前请安,陆建新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和蔼地道:“起来罢。”

    林谨容站起身来,束手而立:“公爹的身子好些了么?可有想吃的,儿媳去做。”

    “不必。”陆建新和蔼地指指下首的凳子:“坐吧。”

    林谨容若是第一次与他见面,也就真的当他随和了,可她不是,晓得他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真坐了他便要说她没规矩了。于是笑道:“谢公爹体恤,儿媳不敢。长辈面前,哪里有小辈坐的道理?”

    陆建新闻言,果然很高兴,回头对着林玉珍道:“太太,二郎媳妇不愧出身书香门第,这规矩和教养可不是其他人能比得上的。”

    林玉珍瞥了林谨容一眼,你在我面前可不是这样,不让你起来你自己就起来了,不喊你坐,你自己就找地方坐了。这会儿怎地这样乖巧懂规矩?可又想到林谨容先前同自己说的那话,若是因着她的缘故,让陆建新嫌弃毅郎,那才是得不偿失。便也跟着一笑:“阿容素有才名,当初老太爷就是瞧得起她有才有貌,行止端庄。”

    陆建新点点头,道:“我刚才听你婆婆说了些事情,有些不尽不明之处,要找你问一下。”话音未落,屋里的丫头婆子便齐刷刷地退了个干干净净。

    林谨容敛容道:“公爹请讲。”

    陆建新慢悠悠地道:“我问你,范褒那事是怎么说?析产的事情又是怎么说?”

    大家利益一致,林谨容对着陆建新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连着她那日去了茶肆,见了那范褒引荐的那六个人的事都一一说来,唯独瞒去了梅宝清要募股买船的事。她口齿清楚,主次清晰,条理分明,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经过都说得清清楚楚的,陆建新面上虽未做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来,却是一直都安安静静地听着她说话,从未打断。

    以林谨容对他的了解,晓得他这就是满意了。两世为人,她第一次从陆建新脸上看到这样的赞同,却也不曾因此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完要紧之处便住了口,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等陆建新吩咐。

    陆建新正听得津津有味呢,林谨容那里就已经住了口,束着手,神情恬淡,端庄娴雅地站在那里听他吩咐,并无半分卖弄得意之色。

    目前看来,这个儿媳妇还不错,但不知其他方面如何。陆建新不动声色地道:“二郎媳妇,依你看来,范褒该怎么处理才好?”

    林谨容一怔,陆建新可不是陆缄,能听得进她的话去,陆建新最喜欢的是前呼后拥,万众吹捧,说一不二,哪里会把她这个小媳妇的意见听入耳中,放在心上?不过又是试探而已。便镇定自若地道:“儿媳见识浅薄,不敢在公爹面前乱说。只不过,当初范管事对老太爷很忠心,对二郎也不错,此番这事他也算是立了大功的。”

    陆建新点点头,也没表态说要把范褒怎样,只挥了挥手:“下去罢,明日早上带毅郎过来给我看看。今日人多事急,我不曾与他亲近过。”

    “是。儿媳告退。”林谨容行礼退下,暗里给了林玉珍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林玉珍抿抿唇,看似有些不耐烦,其实却是松动了。

    林谨容到得外间,轻轻出了口气,叫方嬷嬷过来,把秋华院那边的情形说给她听了,又把那个包袱交给她:“等太太心情好的时候,再给她。嬷嬷注意了,我会让人盯着,你也着人看着些,莫叫她们出来乱晃,也莫要让居心不良之人进去乱说话。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让太太与老爷生气。”

    方嬷嬷正色道:“老奴记着了。”

    待回了荣景居,陆老太太早就歇了,毅郎也由潘氏带着睡下,樱桃跟着林谨容转了这一大圈,已然有些累了,猜着林谨容劳心劳力的只怕更累,便问林谨容:“奶奶趁早歇了罢?”

    “不忙。”林谨容却是记挂着陆缄的,先让豆儿去陆老太太的小厨房里去做热面汤,她自己带了些精致的糕点干果去找沙嬷嬷,抱歉道:“说是我伺候老太太,其实却总是嬷嬷在忙,我平时出去做事尽孝,还要嬷嬷帮着看毅郎。”

    沙嬷嬷笑道:“二奶奶这可不是生分了?老太太对您满意着呢,说你又周到又安静,不多事。毅郎么,说句夸口的话,老奴亲眼看着生的孩子,可心疼着呢。”她与林谨容、陆缄在京中生活这两年来,这小夫妻二人待她一向十分尊敬体贴照顾,当此紧要之时,该向着谁,她心里明白得很。

    林谨容要的就是她这一句话,笑吟吟地郑重谢过她:“有嬷嬷这句话,我这心里真是踏实了。”正因为有了沙嬷嬷,她把毅郎放在这里才更放心。

    豆儿进来道:“奶奶,热面汤做好了。”

    林谨容别过沙嬷嬷,命樱桃提了食盒,双福打灯笼,主仆三人才出了荣景居,芳竹就急匆匆地赶来,贴着她的耳边低声道:“奶奶,大老爷刚才悄悄去了关押范管事的院子。”

    林谨容并不惊奇,陆建新本就是这样的性子,今夜见了范褒,明日就该见那几个族老宗亲了。

    第390章 守礼

    灵堂到处通风,又不能架着火盆烤,真正是冷到了极致。一阵冷风吹过,吹得陆缄打了个寒颤,他推推陪坐在一旁,上眼皮正和下眼皮打架的陆纶:“五弟,快去睡。”

    陆纶之前已经守了两夜,虽然白日可以休息,但到底是颠倒了日夜,整个人困乏不堪。被陆缄这一推,冷风一吹,倒清醒过来,使劲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不碍事,我再坐坐。”却又捂着肚子道:“饿了,我去寻点东西来吃,二哥想吃什么?”

    陆缄道:“半夜三更的,下人们也累了一天,什么方便就来什么罢。”

    “是。”陆纶招手叫个小厮过来,才要吩咐那小厮去厨房,就见林谨容主仆三人打着灯笼,提着食盒来了,由不得眉毛跳动,喜滋滋地迎了上去:“二嫂,你做什么好吃的了?”一边说,手就放到了樱桃手里的食盒上。

    林谨容不客气地拍了他一巴掌,道:“我可没准备你的。”

    陆纶牢牢抱着食盒不松手,嬉皮笑脸,眼神哀恳地道:“二嫂,把我二哥吃剩的分我点吧……”

    早知道这时候担忧,干嘛还非得往死路上走?且是半点没有悔改。林谨容看到陆纶那哀恳的样子,越发来气,板着脸还没开口呢,陆缄已然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