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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婚(更新至424章)第79部分阅读

      世婚(更新至424章) 作者:未知

    道:“我知道。他不是一心想着考武举,或者就是去从军么?我是断然不许的。你莫要劝我。”本朝重文轻武尚在其次,时不时地总要与北漠那边动动武,家里又不是没饭吃,为何要让子孙去吃那个苦头?若是不小心送了命,怎么办?几个孙子中,除了陆缄,他最疼的就是陆纶。怎舍得?

    林谨容忙小声道:“孙媳妇可不是要劝您,相反的,孙媳妇的想法与您一样。家里富裕,原不需要他去苦争,此刻又是多事之秋,急需有人帮忙撑着,少不得要委屈他了。只是怕他年少冲动,辜负了祖父的期望。”

    她有直觉,陆纶一定会跑的,他可不是陆缄,会逆来顺受,尽量把自己打磨成别人想要的样子,到最后却不堪重负,忘了自己该是什么样子,也就不再成样子。陆纶粗野中带着细致,体贴中带着的是决然,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不会轻易屈服折中。虽然背后坏了陆纶的事实在抱歉,但为了他的今后,她只能如此。

    陆老太爷抬起头来,与林谨容双目相对,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一些东西,心领神会。陆老太爷这才呵呵笑起来:“我知道了,他这几日不是暴躁着,看什么都不顺眼么?索性把他拘到我身边,我来看着。”

    林谨容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微笑道:“老虎夜里也会打盹儿呢,兔儿一纵就是老远。”

    陆老太爷很受用,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她,笑道:“你这丫头,行,我会安排妥当就是了。”

    林谨容开开心心地替陆老太爷把菊楼修整好,又就生意上的事情请教了他许多,间或又问问他怎么把菊花打理得更好更茁壮,溜须拍马也是少不得的。一直到天色将晚,方才屈膝行礼,辞了回去。

    她前脚刚走,陆老太爷后脚就叫了管事进来,细细吩咐下去,不拘早晚,陆纶身边一定要有人守着,他要出门,必须得经过自己同意才能去。若是要支用银钱,更是要立即上报,总而言之一句话,严防死守。这样还不算完,留住了人,还得把心留住,陆老太爷立即去了荣景居,与陆老太太商量着,是不是该把陆纶的亲事给定了,早点娶个好媳妇进来,再生个娃,把人给拴着。

    陆纶惊恐地发现,他从与林谨容出了一趟门回来之后,就差不多被软禁了,跟着陆老太爷与范褒学管事的时候也就不提了,其余时候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就连睡觉打个酣,长安都要跑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要用点钱,房里的管事丫头都要过问许久,他如果一发脾气,那些人就痛哭流涕,求他体谅他们。

    他郁卒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某日故意试探着把长安使开,跑到涵月楼去躲了半日,站在涵月楼上看,就见家里的仆佣们炸了锅似的,到处撒开,到处喊,到处找。他才算是明白了陆老太爷的决心。

    这个时候,陆老太太请了官媒上门,决意要替他选个才貌双全的好女子来拴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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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田喜地》——无名指的束缚——欢喜种田,瓜田李下,青梅竹马,嫁是不嫁?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300章 寂寞

    第300章 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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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入深秋,一雨成冬。连着下了几天绵绵的小雨,呵气成雾,不要说是园子里,就是屋里也可说是阴冷潮湿。林谨容穿着夹衣犹自嫌冷,想要再加件衣服,桂嬷嬷劝道:“奶奶,都说是春捂秋冻,您是春天早早就脱了绵衣,秋天早早就要穿上绵衣。不利于养生,耐着点罢。”

    本是这个道理,林谨容也就听了她的安排,只是轻易不肯出门,把家事打理完毕就躲在房里,带着一群丫头帮荔枝绣嫁妆,给林谨音即将出世的孩子做小衣服,再不然就是让桂嬷嬷做点好吃的,人人有份。

    正在热闹,忽听张婆子在外面口喊五爷,林谨容从窗子里往外看去,只见陆纶一袭青衣,伞也不打,满脸烦躁地走了进来,慌忙叫人打起帘子,迎了出去:“五弟这是打哪里来?”

    陆纶进门就瞪了她一眼:“是不是你干的?”

    林谨容有些心虚,却是坚决不认的:“什么啊?大清早就来找我吵架,火气这么旺。伞也不打,是想要做什么?”

    陆纶头发上还滴着水,衣服也是半湿,鞋子就更不必说,不客气地把林谨容房里的蜀锦地衣踩了几个脚印,犹自不解气:“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去找过祖父之后我才再不得自由,家里才张罗着给我说亲。”

    林谨容赔着笑递过一杯热茶:“你真是错怪我了,我是去劝祖父让你去考武举或是从军的。只是他老人家不肯听。”

    陆纶白了她一眼:“你也当我是吃肉只长草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管,现在官媒上门,你去替我把这事儿弄好了,不然日后休想再使动我。”

    林谨容装糊涂:“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和祖母说,让她老人家给你挑个才貌双全的。必然要相看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尽力,要不然,五弟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你与我说,只要她身家清白,不曾许了人家,一定能给你娶回来。”

    陆纶烦躁起来:“我现在一事无成,成什么亲?”

    林谨容就知他是心不定,不肯被家室拖累,心想欲速则不达,不如徐徐图之,万一他定了亲又突然跑了,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便试探道:“只要你安安心心的,祖父也不是说不通的。”

    陆纶沉默下来,慢慢将手里的茶汤喝完了,并不回答林谨容是否要安心留下,只道:“你去替我和祖父说,我现在不想娶亲,若是非要逼我,看我怎么闹。打死也别想,我说到做到。”言罢将杯子一扔,径自去了。

    桂嬷嬷少不得嗔怪:“五爷真是无礼,老太爷要给他说亲,又干奶奶什么事?冒雨跑来发这一顿火,真是……”

    “别说了。”林谨容万般不是滋味。想必陆纶是有些怨她的,他年少气盛,一心只想建功立业,不甘心被家族拘在家里一辈子,被她和陆老太爷这样一压,心里必然非常难过。指不定在陆纶心里,她也成了自私自利的人。

    林谨容坐了片刻,终究是命人拿了伞,送她去聚贤阁见陆老太爷,言及此事,乃劝道:“祖父,五弟他的心性尚且不定,此事还不该操之过急,当徐徐图之。”

    陆老太爷强横惯了,哪里又肯听她的,淡淡地道:“你莫要管这事,我心里有数。他这个年纪本来也不小了,之前是还想着他大概能往功名上走走,缓缓大概能有更好的姻缘,现在既然不成,当然要早点成亲才是。成了亲,心自然就定了。”

    林谨容急道:“可是他的性子……”

    陆老太爷打断她:“别听他威胁你叫他来找我他的性子?这种事情可不是小辈说了算的。我说才算”他面前就有一个从前拼死不嫁,嫁过来以后还不是服服帖帖的现成例子,叫他又如何肯信林谨容的话?

    林谨容不死心:“可是……”

    陆老太爷不耐地朝她摆摆手:“去罢。我还有事要做。”

    若是陆缄在就好了,陆老太爷多少还能听进他几句话,但此刻陆缄远在赴京途中,远水解不了近渴。林谨容默然立了片刻,只能行礼告退。走出房门,但见陆纶面无表情地立在廊下,只好打起精神,迎上去试图宽慰他:“五弟,要不然你去同祖父好好说说……”

    陆纶轻轻摇了摇头,耷拉着肩膀转身走了。此时雨雾蒙蒙,聚贤阁外的花木都被雨水浸透,沉甸甸,湿润润的,衬着陆纶身上的青袍,怎么看都让人心生不忍。

    林谨容大急,又难过又酸楚,不顾还下着雨,飞快冲下如意垛,跑到陆纶跟前去拦他:“五弟,还没试过呢,你去试试?”

    细雨落在陆纶的发上、脸上,又顺着他的下巴滴下来,他也不说什么,只低声道:“没有用的,我清楚得很。”见林谨容站在那里,鼻头都红了,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便又挤出一个笑来:“先前是吓唬你的,并不是怪你。祖父的心意没有人能轻易撼动,我还想着,你大概能成,结果还是失算。”

    林谨容差点没对着他喊出来,可那话在她唇舌间打了个转,终究是又咽了回去。她占尽了重生的便宜,却也因为知道太多,从而越发沉重。她微微张着口看着陆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终究还是自私,不敢告诉他将来。

    陆纶点了点头:“我走了。你也别在雨里站着,若是病了,二哥不会轻易饶了我的。”言罢径自去了。

    范褒从一旁走过来,安慰道:“二奶奶您也不必自责后悔,这本就是五爷该走的路。就算是您不劝老太爷,也是一样。”

    她不后悔,才不后悔呢。林谨容抬头朝范褒一笑,步伐坚定地回了房。

    陆纶不再过问他的婚事,也不管家里怎么安排,只对陆老太太提了一个要求,他的妻子必然要才貌出众,知书达礼,温柔娴淑,更不能是小门小户。这样一来,难度增加,一时半会儿也就定不下来。此外,他是比从前老实了很多,不管陆老太爷吩咐他做什么事,总是尽心尽力地做好,老实得很。

    转眼间进了冬季,马上就是冬至,陆家上上下下都在为过冬至而忙碌。他主动向陆老太爷提出,宋氏一个人在老宅冷冷清清的,想去把她接回来,一起过冬至。

    不过是过个节而已,也当不得什么。陆老太爷见他这一向表现良好,便决意要给他甜头吃:“孝道乃是为人之本,既然你有这个孝心,祖父岂有不成全之理?你明日就去罢。”

    陆纶喜不自胜,难得地拍了陆老太爷几句马屁。

    林谨容却觉着陆纶的欢喜有几分假,不由得上了心,频频朝着陆老太爷使眼色,陆老太爷收到,乃笑道:“我恰好的也有几件要事要交代宗亲,让范褒随你跑这一趟。”

    陆纶面色不变,规矩应过。

    谁也想不到陆纶会在老宅失踪。彼时宋氏已上了马车,马上就要出发,他突然说水喝得多了,天气寒凉,想上茅房,让宋氏且等他一等。谁也没料到,他这个从不耍阴谋诡计的人竟会借他亲娘做掩护,再把他亲娘扔在一旁径自逃了。

    范褒吓得魂飞魄散,宋氏更是哭得要死要活,一群人把老宅翻了个底朝天,就连茅房里都用粪舀子翻了半日,终究是不见他的影子。只在茅房墙上看到一行用石头划的字:“我从军去了,勿念。”

    消息传回陆府,陆老太爷当场就气得晕了过去,醒过来后,却也因为深知陆纶的性情,并不曾责怪范褒等人,把替陆纶打听好亲事的心也歇了,只到底是伤了心,添了个咳嗽的毛病,一咳起来就撕心裂肺,止都止不住,腰背也佝偻下来,生生老了好几岁。

    林谨容提心吊胆了一个冬天,到了这个时候,知其再不可违,反倒静了下来,只去寻了林世全,把一包金银交给林世全,求他到处找找看看,瞧是否能寻到陆纶,再把这东西给陆纶。她只盼他手里有钱财,不至于走了邪道,或者说,尽量晚地走上邪道。除此之外,她委实找不到其他可以为陆纶做的了,一切只待将来。

    然则,一直到除夕,林世全那包金银也没送出去,陆纶仿佛是在这世上消失了。

    除夕夜,家宴散后,林谨容独自一人守夜,坐到半夜时分方躺下,天明时分就准时醒来,沐五香汤,赏钱,拥着狐裘坐在窗前看双福和双全将挂了铜钱的竹竿捶打花圃求富,觉着是有些寂寞了。

    荔枝在腊月时出嫁,就跟着卯仲在铺子里管事,只待稍微熟悉一下,开了春就要前往江南替她管理那边的产业,再不能时时陪在她身边,芳竹到底与她隔了一层,除了正事之外也无他话,豆儿话少,樱桃年幼,桂嬷嬷与桂圆她不愿与她们多说,双福与双全更是说不上。林谨容赫然发现,她竟然再找不到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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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粉红2100+,终于300章了,撒花……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301章 喜报

    第301章 喜报

    第三更,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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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正月始,整个陆家都沉浸在紧张的气氛中。一边是担忧陆老太爷的病,一边又是挂着陆缄的考试成绩。陆老太太彻底断了腥荤,礼佛日勤,就连林玉珍也决定吃一段时间的素,又拿了许多钱财去施舍供奉,只求保佑。康氏很有眼色,虽不曾跟着吃素,却也跟在陆老太太面前伺候得十分殷勤,抄抄经书什么的,表现得很安静很懂事。

    林谨容是最平静的那一个,反正结局她是早就知道的,陆缄不可能考得差到哪里去,大约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她从前抄佛经念佛做善事就习惯了的,并不刻意去做,抄佛经念佛,捐点香油钱都是可以的,只是要她拿许多钱财去施舍供奉寺院里的和尚,她却是不肯,还不如买了常用的药材给她庄子里的佃户,或者是设个粥棚施粥来得更有意思。

    陶氏先前也是和林玉珍一伙儿的,总喜欢给佛祖、菩萨塑塑金身,捐些香油钱之类的,后来见她如此作为,潜移默化地也跟着她做,竟也让她们解了好些人的燃眉之急。虽不是需要旁人整日称呼她们为善人,但见着旁人的笑容,母女二人心中却又比平日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踏实感。

    就这样,日子淡淡过去,冬去春来,又是桃红柳绿,春燕衔泥时。

    林谨容开春收到陆缄报平安的信,送走了荔枝夫妇,二月初安排桂嬷嬷前去清州给又生了儿子的林谨音送满月礼,中旬收到杨茉问候的信函并礼品,月末写了回信,备了一批土仪,请托吴家送给杨茉。

    三月上旬陪陆老太太去平济寺住了近半个月,下旬归来,先与林玉珍一道设宴招待平洲城各家士绅的女眷们,后又陪着林玉珍,带着康氏来往于各府之间,或是赏赏花,或是听听曲儿,看看戏,倒也悠然自得。

    转眼进了四月,天气日渐炎热,康氏饮食不调,请大夫看过,诊出身孕,林玉珍嫉恨万分,看林谨容就有几分不顺眼,又因陆云出嫁在即,心中不舍,动辄生气,砸东砸西,说话也没有好声,更没有好脸色。

    林谨容如今是在陆缄面前都暴露了真面目的,又何惧林玉珍?懒得应付林玉珍,不是有事绝不在林玉珍面前呆着。因林世全动身去了秀州华亭县,平洲这边的铺子虽有得力的管事看顾着,她却是个不放心的性子,总要时时过问,忙的时候不觉得,闲下来却也觉着实在有些无聊。

    这日午后,做完手里的事情,林谨容着实累了,也懒怠得动,便歪在窗前看双福和双全踢毽子玩。双福是个爱玩的,玩的锦缠头,一个五彩毽子被她踢得前后左右的绕身盘旋,煞是好看。

    林谨容看得开心,便招手叫樱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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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302章 思忖

    第302章 思忖

    “听说是秘书省校书郎,恭喜二嫂啦。”康氏陪着林谨容走到无人处,亲切地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二嫂,我来这家里的时日虽不长,却也知道你是个宽宏大量的,你待我好,我一直都记着,是真心实意地替你高兴。”说到此处,又笑了笑,“当然,我与你说这些,并不是因为二哥高中,才特意为之,话早就在心里藏着,今日机缘巧合,就正好与你说了。”

    林谨容自然不会拂了她的好意,笑道:“我的好,也是分人的。人品好,为人好,才当得起我对他好。”

    康氏听了这话,心里也是十分的舒服,少不得试探着说了句正话:“二嫂,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少不得要与你说句正话。你听了若是觉着好,记得是我的好意,若是觉着不好,丢了就是。”

    林谨容笑道:“你说就是。”

    康氏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子嗣要紧,二嫂你若是有法子,可千万要趁着二伯归家这个档口,说动长辈们,随了他去,不要犯糊涂,说什么留在家里伺候长辈,那些东西都是虚的。”

    林谨容轻轻出了口气。康氏还是和前生一样的可爱磊落。当初陆经毒死陆纶,夫妻本是一荣俱荣,一损皆损,康氏也敢表示鄙夷反对,并把实情告诉她,并不怕因此失了陆经的欢心。如今长房与二房利益之争到了这个地步,换个人只怕都会怀疑这话是别有用心,想借着她没有子嗣,趁机挑动她,让她跟了陆缄去,放了权柄,借机出头。

    可换个角度思考,康氏这话的确是替她考虑。若没有子嗣,对长辈再孝敬,握着再多的权钱又如何?对于女人来说的确都是虚的,人心易变,丈夫的情爱太过虚无缥缈,靠不上也靠不住,子嗣才是最要紧的。虽则林谨容现在并没有想得那么远,那么细,却不是不懂得这话里头含的真心,她前生若是没有失去宁儿,后来又怎会落到那个地步?

    康氏见林谨容不但不答她的话,神色还颇为复杂,不由有些讪讪:“二嫂怕是以为我……”

    林谨容止住康氏的话,柔声道:“三弟妹你不必多说,我刚才说了,我待你好,是因为相信你值得,如今你说这个话,我自然也相信你是好意。又怎会怀疑你是别有用心?”

    康氏见自己想说的话都被她说了,不由微笑起来:“二嫂果然是个值得相交的,这般坦荡,也不枉我因着与你交好的缘故,被人嫌怪。”

    这是康氏第一次在林谨容面前提及宋氏、吕氏,意味着二人的情意更近了一步。林谨容不由想起从前,当初康氏虽不曾跟着旁人糟蹋她,可也是瞧不起她性情的,私底下曾说她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活得忒窝囊。这会儿却夸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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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303章 忠心

    第303章 忠心

    见桂嬷嬷如此举动,桂圆惊得扔了手里的活计,猛地站了起来。她起得太急,裙子带动杌子,杌子无奈倒地,发出沉闷的一声响。这声响敲在屋里每个人的心上,让人心惊胆战,却又无可奈何。

    林谨容握着剪子的手紧了又松了,抱着听之任之,看命运如何前行的态度,并不去扶桂嬷嬷起来,只慢慢坐正了身子,淡淡一笑:“嬷嬷起来说话。好歹我也是你奶大的,十多年的辛苦我都记在心上。但凡是你开口相求,我若能做到,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桂嬷嬷听林谨容如此说,绷着的肩膀渐渐松下来,却并不起来,抬眼看着林谨容一字一句地道:“老奴只有桂圆一个女儿,此生只望她能平安渡日,不缺吃少穿。她父亲死得早,老奴也没甚出息,只有依靠着奶奶给她个好的出路。”

    林谨容的眼睛黑幽幽的,表情半点不变,笑道:“身为人母,有这种想法乃是人之常情,我当然是要成全你的。只不知,嬷嬷觉着怎样才最好呢?”

    桂圆一张俏脸雪白,双手紧紧攥着裙角,眼神从桂嬷嬷脸上扫过去,又落在林谨容的脸上,又紧张,又雀跃。

    桂嬷嬷仰着头道:“奶奶,荔枝比桂圆还大了几岁,之前她尚未配人,老奴也不敢多言。现下她已经出了门,老奴就大着胆子请芳妈妈打听了一下,听说胡婆子家有个侄儿不错,此时正跟在范大总管手下办差,也是极能干的。老奴斗胆,想仗着奶奶的势,促成这门好亲,将来讨个孩儿姓桂,替桂家延续香火,老奴也算能对得起她早死的爹了……”

    桂圆眼里瞬间含满了泪水,失声喊道:“娘……娘,我年纪还不大,荔枝姐姐都是二十一了才放出去的……”她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向前两步,奔到林谨容跟前跪下去:“奶奶,奴婢还不想嫁人,奴婢就想跟在您身前伺候您。”

    “你懂什么?难不成我还会害了你?”桂嬷嬷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桂圆,大声道:“奶奶,请您看在老奴奶大您,又尽心伺候您这些年的份上,还给老奴留一分情面。”言罢响亮地磕了一个头。

    桂圆张了张口,到底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捂着脸“嘤嘤”地哭。

    “你哭什么?”桂嬷嬷满脸焦急,恨不得去堵她的嘴,但又不敢做得太明显,急得满头满脸的汗,无奈之下,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林谨容,低声央求道:“奶奶?”

    林谨容沉默地看着这对母女。

    尽管她一直都不承认,一直都在告诉自己,桂嬷嬷对她是有情分的,她要记情。但她心底深处也明白,她一直都在怨恨着她们。怨恨桂圆辜负了她的信任疼宠,怪桂嬷嬷弃了她而去,怪她们母女以不同的方式共同背弃了她,所以才会有重生之后的百般疏远与防备,才会把桂圆带进陆家,才会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姨娘不是那么好做的,通房更不是好做的,既然桂圆这么想做,她当然要成全。

    前生如此,今生亦如此,她对桂圆早就没有了怜悯心与信任,桂圆的死活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可是桂嬷嬷现在却跪在她的面前求她给桂圆一条好路走,并把路都找好了。

    “起来说话。”半晌,林谨容伸手扶起桂嬷嬷:“我刚才说过,只要我能做的,总是要想法子成全的。但只是姻缘二字还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桂圆若是不肯,我却是为难了。”

    “谢奶奶成全请奶奶容老奴两日,老奴好教她道理。”桂嬷嬷明白林谨容的意思,这是要她自己和桂圆说好才算得。

    林谨容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桂圆绝望之极,被桂嬷嬷拖着一直往外走至门边,突然回身喊道:“奶奶,奴婢对您是真的忠心。天长日久您就知道了。”

    林谨容背对着桂圆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

    桂嬷嬷狠狠拧在桂圆的手臂上,一把将她拽了出去。

    真的忠心,的确很忠心,这是什么样的忠心林谨容突然很想笑。自己为这种人,这种事较个什么劲儿呢?之前果然是钻了牛角尖了。

    “奶奶,时辰不早,该安歇了。”豆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把一盏安神茶放到林谨容面前。

    林谨容轻声道:“你都听见了?”

    这么大的声响,想不听见都不行。豆儿轻轻“嗯”了一声。

    林谨容把那盏安神茶一饮而尽:“你怎么看?”在这初夏夜,她放下了长久以来一直挂着的一个包袱,觉着很轻松,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

    豆儿有些无措,犹豫片刻方道:“奴婢以为,桂嬷嬷大抵说的是真话。”她私底下以为,桂嬷嬷算是难得聪慧了一回。就凭着林谨容||乳|母的身份,只要留着这情分,只要林谨容日子好过一日,桂嬷嬷的日子就不会难过到哪里去。相反,若是真的让桂圆做了通房,无论得宠或是不得宠,这情意还能剩下几分?且,摆明了二爷眼里心里只有林谨容,桂圆那真是自讨下溅。凡是有点眼色,也该走这条路才是。

    “我也觉得她是真话。”不拘桂嬷嬷出于何种考虑,何故到了现在才来说这个话,林谨容都只当是她还看重这份十几年的情意。如此,她便成全她。

    豆儿见她神态安详,轻轻出了口气,笑道:“奶奶,但只是,您怕是要多动点心思了。多半过不得几日,老太太或者是大太太就要找您说话的。”抛开别的不说,桂圆果然是最合适的通房人选,现在林谨容答应桂嬷嬷放了桂圆,那便意味着,林谨容不得不听从陆老太太和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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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304章 端午

    第304章 端午

    五月初五端午节。

    钉艾人于门上,系长命缕,盖桃印,钉赤口,挂菖蒲,配道理袋,晒书,饮艾酒,食粽,家家欢聚。

    林谨容清早起身,便应节气由豆儿在臂上系了五彩长命缕,又在腰间挂了赤、白二色绸布制成,装了稻谷并李子的道理袋。因见丫头个个儿都打扮成这个样子,不由得笑道:“好了,个个儿挂着这两个袋子都要讲道理,免去口舌是非之灾。”

    豆儿笑指樱桃:“我是用不上,还看樱桃。”

    樱桃忙道:“我是最讲道理的了。这袋子也不过应景儿戴戴。”一边说,又指着双福和双全:“笑什么笑你们俩才要紧着些,奶奶说的就是你们”

    豆儿便掐了她一把:“看这丫头这张利嘴。”

    正笑着,帘外有人道:“奴婢彩虹给奶奶请安。”

    屋里众人的笑声顿时停了,豆儿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樱桃却是黑了脸,双福和双全两个小丫头贼兮兮地从眼角偷看林谨容。

    林谨容面上并无什么波澜,平平静静地道:“进来吧。”

    帘子被打起,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低垂着头走了进来,身上穿的一件豆青色的小袄,配着淡青色的裙子,梳了个双髻,只戴一枝素银簪并一朵小小的绢花,生得白白净净,圆脸笑眼,半点脂粉不施,胸大腰细臀肥,正是林玉珍精挑细选了来给陆缄做通房的彩虹。

    彩虹之前在林玉珍房里只是二等丫头,原名是叫菊香,无声无息的,并不出彩。但因为性子老实,长了一副讨喜样,看着又是个好生养的,便被林玉珍看上了,特特挑出送了过来。求林谨容赐名,当时外面初初雨歇,天边正挂着半轮彩虹,林谨容就随口道:“那就叫彩虹吧。”

    从那日之后,彩虹便在林谨容院子里的东厢房住了下来,初始也还主动与豆儿她们抢着做事,被豆儿几个不冷不热地晾了几回,林谨容也吩咐她不需做这些,做做针线就可以了。她这才没有往前头挤,而是每日早晚来执礼请安罢了。

    彩虹在这屋里,连头都不敢抬,端端正正地给林谨容行了礼,就照例立在一旁低声道:“不知奶奶可有什么要吩咐奴婢做的?”

    林谨容例行公事:“今日是端午,你虽初来乍到,却也不要太拘束。”

    彩虹谢了,屈膝行礼退出去。刚放下帘子,就觉着有一道炽热的目光死死盯在她背上,她回头看去,但见桂圆立在不远处的花圃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见她看过去,垂下眼眸转身快步进了屋。

    桂嬷嬷从另一间屋子走出来,朝她和气地笑了笑。

    彩虹忐忑地回了桂嬷嬷一个笑,转身躲进屋里,拿出针线活来坐在窗下做个不休。不多时,听见外面有动静,她忙站起身来,透过窗缝往外看,但见打扮得光光鲜鲜的樱桃、芳竹几个簇拥着盛装的林谨容,稳稳当当地下了台阶,朝着院门走去,便知林谨容这是打理家事并参加端午家宴去了。于是轻轻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继续拿起针来慢慢地戳。

    忽听豆儿在外面道:“都来帮忙晒书。”

    她便又将窗子开了一条缝,往外看出去。豆儿指挥着张婆子等几个粗使婆子,从陆缄的书房里抬出一箱又一箱的书来,带着双福、双全几个把这些书对着日光丰沛处全数铺陈开来。桂圆、桂嬷嬷等人全都在帮忙,可陆缄的书太多,仿佛总也弄不完似的。

    总不能关在这屋里一辈子,彩虹开了房门,站在门口同豆儿小心翼翼地打招呼:“豆儿,我闲着,我也来帮忙好么?”

    豆儿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的忐忑讨好期待,想着林谨容吩咐过不要刻意为难她,便笑道:“来吧,只是手脚要小心些,这些书都是二爷的宝贝。”

    彩虹得了这句允许,如奉纶音,欢天喜地的走出去,加入到晒书的行列中。桂圆捧着几本蝴蝶装的书,立在院子的另一端,抬眼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

    …………

    这个端午节,只怕是近年以来陆家过得最开心的节日,陆老太爷心血来潮,吩咐人在荷花池水榭上设席,请了伶人来说唱崖词,表演幻术,又演杂剧,邀了一群族人来坐着看戏吃酒。弄得人来人往,热闹翻天的,他却乐在其中:“这样的热闹,还是当年老大考中的时候了,这都多少年了呢,这一辈子只怕也就是再风光快活这一次了。”

    陆三老爷觉着这话不祥,忙出言阻拦:“父亲说哪里话,日后快活的事情还多着呢。”

    “要服老。”陆老太爷并不以为意,转过头去又与其他族老开怀畅饮。

    陆老太太陪着族里的女眷们坐到一半,只觉着耳朵被吵得嗡嗡作响,实在忍受不住,扶了额头起身告罪:“身子撑不住了,得回去躺躺。阿容你扶我回去。”

    林谨容忙起身应了。

    陆老太太一路前行,一路与林谨容细细说话,却是有些想就彩虹那事儿安抚的意思:“二郎说是这几日回来,本以为他能赶回来过节,谁知还是不成。不过若是他赶回来,还不知你祖父要怎么折腾呢。你祖父年轻时节也不似这般,临老反倒稳不住了。”

    林谨容含笑道:“其实亲戚们也难得聚在一起,祖父也是欢喜才如此。他老人家若是什么都不感兴趣,只怕您又要担忧了。”

    陆老太太叹了口气:“说得是,去岁冬天他病那一场,可把我吓坏了。相较而言,我倒是宁愿他有精神闹腾。”话锋一转,就转到了彩虹的头上:“你也别怪你姑母,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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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305章 见礼

    第305章 见礼

    林谨容不再是从前那个一心等着良人归家,见了良人就忘了其他的小女子。虽则陆老太太把话说得很清楚,她却晓得这人多的口是心非,永远都不会觉着子孙孝道不应当,便笑道:“不就是让人备热水么?孙媳妇随便使个丫头回去传话也就是了,必须要把祖母送回去的,这么热的天儿,您又不舒服,怎么放得下心?”

    陆缄闻言,看了林谨容好几眼,口里却道:“阿容说得是,孙儿先送祖母回去再折回来吧。”

    陆老太太果然十分受用,呵呵笑着起了身:“哪里要你送我是见过你了,到那你祖父母亲他们却是一直盼着你的,赶紧去,让阿容送我就好。”

    林谨容便扶着她往前走,吩咐樱桃:“你回房去,让她们收拾了准备着。”想了想,又吩咐:“让桂嬷嬷先给二爷下碗面垫垫。”话音才落,就见陆缄唇边堆了一个柔柔的笑,眼睛黑黑的看着她,由不得的就抿紧了唇。

    陆缄立在那里一直看林谨容和陆老太太走远,方才转身去了水榭那边。

    林谨容送陆老太太回了荣景居,伺候她躺下,并不立即就回房,先在外头坐着喝了一盏茶,等全身的热气和躁意消散得差不多了方才起身回房。才行至半途,就见陆缄从小道另一端慢吞吞地走过来,朝她笑道:“真巧。算来我从水榭到这边,你从荣景居到这边,竟然是差不多远近。”

    芳竹一声笑了出来:“可不是,二爷一步是二奶奶两步远。”

    陆缄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却也只是笑而不语。

    芳竹便很有眼色地屈膝行礼:“还有好几桩差事紧着要办,奴婢先告辞了。”林谨容叫住她,一本正经地吩咐了好几件事,方才放了她走。

    待芳竹去了,陆缄走上来与林谨容并肩而行,低声道:“你真忙,这个时候也不忘操劳家事。”

    她要在此待下去,当然要以物换物,不操劳怎么行?林谨容攥紧了手里的扇子,垂着眼低声道:“我一直都很忙,你不是不知道。今日过节,客人又多……”

    陆缄侧眸看着她,但见她低垂着眼,睫毛轻轻颤动,丰润嫣红的唇仿似半透明一般的,绯红的抹胸衬着雪白的肌肤,相比他走之前又多了几分莹润动人。由不得的心头一热,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林谨容藏在袖子里的左手,低声道:“阿容……”

    林谨容热得全身满是细汗,拿扇子使劲搧了几下:“啊?”不等他开口,便又道:“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一路行来可还顺利?”

    陆缄默默看了她一瞬,收回目光,平心静气地道:“还好,只是一路迎来送往的太多,我想早点回家,故而避开了他们。但终是惯例,躲不过的,怕是清净不得两日。”

    “衣锦还乡,荣归故里。这本就是你该得的,日后也要习惯才是。”前面走来两个小丫头,林谨容趁机把手抽了回来,将右手里握着的扇子换到了左手。

    陆缄同那两个上前行礼问安的小丫头点了点头,轻声道:“除了想早点回家,还是为了避开吴襄的缘故。”

    林谨容吃了一惊:“如何?”她后来得知,吴襄当时是授了正九品大理评事,出任何职却是不好打听得太仔细,只知道还和当初一样的派了江南。现下陆缄说要避开吴襄,那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莫不是这二人又生龃龉了?

    陆缄垂眼走了一截路方沉声道:“大家心里都不舒服。他是出任秀州华亭县丞,我虽排名在他前头,却不是高了多少,侥幸留了京……听说是因着我的字写得比他好……一路行来,无论做什么,众人总是要先紧着我这里,他自来风光惯了,面上虽然不露,照旧的风光霁月,但我知他此番不比上一次,心里是极其难受的。所以特意避开,先过了这段时日再说。”

    林谨容叹了口气,暗里很为吴襄惋惜,也很能理解陆缄的难受。上一次,吴襄即便是没有考成,铩羽而归,但情由落到旁人口里,也不过是才子不惧权贵,被陷害了而已,多要颂扬他的风骨;此番却是真的输了,他年少成名,一直心高气傲,万众瞩目,突然如此自然受不了,乃是人之常情。而陆缄呢,心心念念就想胜过吴襄,也不知盼这一日盼了多少年,想了多少天,下了多少苦功夫。一朝得意,却要被盖上这样一个说法,仿佛胜之不武一般的,他当然觉得窝囊憋气,却又无可辩明。

    当下便安慰陆缄道:“我看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虽则这种事情是有个人好恶在里面,但也不会因为某人的字写得好就破格让其排在前面,最多就是旗鼓相当的时候,占点小便宜罢了。说来,字也是读书人的门面,否则打小儿先生也不会拿了戒尺打得那么凶。也是你自己用功该得的,你从小苦练,手上的茧子可不是白来的。吴二哥就算是心里不好过,也绝不会是因为你,无非自伤而已,过些日子也就好了。”

    陆缄听她如此说,目光又柔软了几分,抿着唇轻轻一笑:“阿容,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好过多了。”

    林谨容道:“道理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只要无愧于心,又何必自己为难自己?”

    陆缄走着走着,状似不经意地将肩膀蹭了蹭她的肩头,又迅速退开半步,一本正经地道:“你十九岁的生辰,我不在家,不曾为你庆贺。”

    林谨容只当他走急了,并不放在心上:“去年冬至时你的生日,可不也是在京中独自过的?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陆缄笑笑,从怀里摸出一只锦盒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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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306章 眼色

    第306章 眼色

    彩虹站起来,却因太过紧张而踩到了自己的裙子,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在当场。豆儿看得分明,忙伸手扶了她一把才没有出丑,不等林谨容开口,她便已经掉了泪。

    陆缄见了更是不喜,他才出远门归家,正当节下,本有喜事当头,却有无数繁复的心情万般纠结在心里,无法纾解。彩虹这一哭算是彻底激怒了他,将茶碗一扔,霍然起身进了里屋。

    “呃……”彩虹吓得直打嗝。

    林谨容叹了口气,吩咐她道:“先下去罢。”

    彩虹却不肯走,抽抽搭搭地要给她行礼:“奶奶,奴婢……”

    豆儿看到陆缄这副样子,心里是十万分的欢喜,一把扯住彩虹的胳膊,沉声道:“你也忒没眼色了。有什么不能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