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名门 完结第53部分阅读
世家名门 完结 作者:未知
上一分。
他缩回被子里,回头朝着痛哭着的清黛怒喝:“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黛吓得浑身一哆嗦,一只手用被子遮盖着身子,可是不小心露出胸口处的紫痕。
蒋若男看着那紫痕,轻轻地笑了笑,看上去是笑,又感觉像是在哭。
而靳绍康见到后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满脸的惊怒在一瞬间消失地干干净净。
“侯爷……你忘了吗?”清黛一边哭一边说:“昨晚你喝醉了酒……”
酒?靳绍康白着一张脸转过头去,看着桌上的酒壶,仔细回想着昨晚的情景,忽然觉得头痛欲裂,他抱着头,仔细地回想着
自从进到清黛的房间后,没多久,或许是太疲惫的关系,他便觉得有些头晕,后面的记忆晕晕乎乎,隐隐约约中确实记得清黛给他倒了酒,然后他喝了酒,可是她说了什么,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完全不记得……
可是现在这一切是那么鲜明,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与清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是怎么啦?
他看向蒋若男,见她正盯着自己,目光中没有恨,没有怒,没有怨,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他的心中逐渐逐渐升起一种恐慌,这种恐慌慢慢放大,转变为一种无边无际地绝望
“若兰,等一下,我什么都不记得……若兰,先不要生气……”他看着她,声音艰难,低不可闻
蒋若男笑了笑,慢慢地走到炕边,期间她一直盯着他,那目光很淡很淡,他觉得心如刀绞。
她忽然掀开他们的被子,连翘大叫一声,捂着脸转过头去,清黛红着脸捂着自己的胸部。
而靳绍康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绝望而无奈地目光
“若兰……若兰……”他低低地,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
蒋若男就像是没听见,目光慢慢地从他脸上转移,投在炕上,清黛害羞地缩了脚,床单上立刻显出一快血迹
蒋若男看着那快血迹,一颗心就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撕开来,血淋淋地疼。
她轻轻地开口,“你记不记得,已经不重要了……”声音有气无力
旁边连翘又要去打清黛,蒋若男拉住她的手,“算了……”她缓缓地看向清黛,眸子里无怨无恨:“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正在痛哭的清黛闻言不由地止住了哭声,怔怔地看着她。
蒋若男转过身去,“连翘,你说的对,我们是该走了……”
靳绍康立刻握住她的手,“若兰,若兰,……”他想挽留,可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蒋若男没有回头,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放手,我嫌它脏”
每一个字如钉子一般钉入他的心,他死握着她的手不放手。就像是握着最后的希望。
“若兰,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一时想不起来,你给我时间……我不会这么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的泪水怔怔地流下来。
蒋若男想抽挥手,可是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给你时间让你想起来你是怎么做的?你是怎么的不忍心?”她回头看着他,目光空洞,“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经不起……”
她又抽了抽手,仍然抽不会来,“你不要逼着我打你,我不想脏了我的手这样会让我觉得很恶心”
他脸色骤变,手一松。
蒋若男转过身,缓缓地走出去,就像是个游魂,连翘连忙在一边搀扶住她。
靳绍康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发了狂似地下了床,奔向桌边,查看酒杯酒壶。
清黛裹上衣服下了床,然后拿起他的衣服披在他身上,“侯爷,别着凉了”
靳绍康一把推开她,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砸,指着她怒喝,“你在酒里放了什么?我不会这么做我不可能这么做一定是你搞了什么鬼”
清黛脸色一白,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说:“侯爷,清黛虽是歌姬,可是也懂得洁身自爱,清黛绝不会做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侯爷如果不相信,尽管可以拿这些就去查明,如果是清黛搞的鬼,清黛立刻死在侯爷的面前”
这时早被响动吵醒的柳红冲了进来跪在靳绍康的面前,“侯爷,昨晚真的是你喝醉了啊,我们几个丫鬟都看到了的,常言道,酒醉三分醒,你怎么可能一点都想不起来?你不能这么冤枉我们姨娘啊”
清黛哭得肝肠寸断。
靳绍康身子一晃,连忙撑在桌子上,全身不停地颤抖。他使劲地回想,可是越想头越痛,越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他不停地摇头
清黛哭着说,“侯爷,先不要说这些了,快去看看夫人吧,我看她那个样子很不好啊”
靳绍康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门口的方向,脸色惨白如纸,他喃喃道:“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她……”
可是下一秒,他又迅速冲了出去
第213章痛
蒋若男回到秋棠院,连翘扶着她坐到圆桌旁,又泡了杯热茶给她,“夫人你先喝杯茶……”
蒋若男端起茶喝了一口
连翘连忙说:“夫人,小心烫……”
可是已经晚了,灼热的茶水顺着她的食道一直烫到胃里,她难受得眼泪都流出来。她捂着胸口,弯下腰。
连翘急的团团转,又倒了杯温水给她,又忙着给她拍背。
蒋若男摇摇手,制止她:“我没事……”
这时,靳绍康冲了进来,连翘连忙退了出去。
连翘关好门,转过身,见到匆忙赶来的映雪,映雪握着她的手,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这么晚将我叫过来,小丫头又说不清楚。”
连翘将她拖到一边,还没说话,眼泪就流出来,“映雪,夫人好可怜……”说着将刚才在迎香院所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映雪听毕,叹了口气,低声说:“其实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是夫人一直想不明白……”
连翘闻言气得抬起头,本想指着映雪大骂一番,可真要开口时,却发现找不到任何的言语反驳,她低下头,用袖子一下一下地擦眼泪。
屋里,蒋若男听到声音转过头,却见靳绍康站在她身后,身上仅穿着一件外袍,赤着的双脚冻得通红。
蒋若男看了他一眼便回过头来,就好像没看到他一般。
靳绍康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他看着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很想去握住它,可是却又不敢。
“若兰……”他轻轻开口,声音沙哑而沉痛,“若兰,我真的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这不正常,就算我喝醉了,我也不可能什么都想不起来,若兰,你给我一点时间……”
这件事很可疑,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可以查清楚
蒋若男轻轻地冷笑,“侯爷想说什么,是想说自己被设计了吗?被下药了?可是……”她转过头看着他,眸子幽黑幽黑,却没有一点光亮,“就算是如此,也是你给了别人设计你的机会,侯爷是以怎样的心情和清黛畅饮呢?因为清黛的一片深情,因为清黛的哭诉。侯爷又不忍心了?又怜惜了吗?侯爷,我已经受够你的不忍心和怜惜了”
是什么样的气氛让他们如此畅饮,让他完全不顾喝醉的后果?
靳绍康脸色白如金纸,他在她的目光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会和清黛喝酒?那时他们说了什么,他是什么心情,他完全回想不起来,可是他又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确实和清黛喝了酒,而且喝了不少。
蒋若男看着他的脸,已经没有任何感觉,痛到极致就是麻木,她的心已经麻木了。
她转过头去,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我这次回来,不是因为我对之前的事情不在意,而是因为我很舍不得,我觉得我不应该就这么放弃,我虽然走了,可是却仍想着给你个机会,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可事实证明,我错了,从一开始就是我一厢情愿,有些事情是根深蒂固的,我以为我可以改变,我太高看自己。这一切都是我自找来的。怨不得别人……”她虽然是用着很平静的语调,可是这种平静却有种不容忽视的悲伤。
她忽然很怀念过去那个天真勇敢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虽然傻气,可是却很快乐,如果这就是成长,如果这些痛苦便是成长的代价,
那么,她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这种成长……她愿意傻里傻气的过一辈子……
蒋若男淡淡的语气让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般,就算是在沙漠里最艰难的时候,他也没有掉过一滴泪水,可是现在,泪水却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一滴接一滴地流下来。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所有的辩白,所有的歉疚在事实面前显得那么的苍白
“若兰……求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将事情弄清楚……”他握住她的手,哭得像一个小孩。
“绍康,为什么你还不明白……”蒋若男每说出一个字,就好像是有一把刀在割她的心。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根本就不重要了就在你决定和清黛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结束了就算让你想起一切,就算让你弄清楚所有的事情,你都不能否认这个事实……如果你不愿意,谁又能逼你?”
她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面色苍白如雪,“绍康,我们好歹有过开心的日子,你行行好,不要逼我说出难听的话,不要让我否定我曾经的快乐,不要逼我痛恨你,也痛恨自己”
一字一句,就像是她心头滴出的血。
靳绍康泪流不止,却一点一点地放开了手。
蒋若男站起身,慢慢地向门外走去。
门外,映雪脸色苍白,连翘和华英哭得像个泪人,而清黛则跪在一边。
见到蒋若男出来,清黛对着她连磕了几个头,哭着说:“夫人,是我求侯爷陪我喝酒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侯爷,我马上到庄子里去,以后再也不回来,夫人,你不要走,侯爷是真的在乎你啊”
蒋若男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轻地说:“我到现在都弄不懂,你到底是哪种人,是可怕的女人,还是真的这么善良好心。可是不管是哪种,我都佩服你”
清黛一把抱住她的腿,乞求道:“夫人,不要走”
蒋若男冷冷道,“再这样就过了,你不怕我真的留下来?”
清黛一怔,微微松开手,蒋若男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清黛看着她的背影,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这种事情她做得多,每一次,那些正室不是打就是骂,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当然也让她更加得到那些男人的怜惜,
可是还是头一次,有正室如此地尊重她……
还真是有意思的人啊
蒋若男走了出去,她的陪嫁丫鬟们自动自发地跟在后面,映雪跟连翘商量后,留下来收拾蒋若男的东西,她知道,这一次,夫人不可能那么快回来,得多收拾些东西。
刚出大门,便碰到在柳月的搀扶下,匆匆赶来的太夫人,太夫人在柳红的回报下得知一切事情,如今见蒋若男这个架势,以为她又故态复萌,以离家来要挟侯爷,当下便指着她怒道:“若兰,哪有出嫁的女人动不动就离家的你如此拿乔,是仗着我们最后不得不接回你吗?你如此不将侯爷的脸面当成一回事,不将我们靳家的脸面当成一回事,你凭什么要求侯爷我还没见过有哪家的媳妇,就为了丈夫去了一趟姨娘的房间就离家出走的我告诉你,有时候见好就要收,否则,到时候下不了台,就是太后也帮不了你”
儿子已经为她做到这一个地步了,她还不满足男人酒后乱性又怎么呢?她就知道,儿子如此纵着她早晚出事以后可不能再容她胡来,否则,传了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太夫人怒不可谒,“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从这里走出一步,你就别想着再体体面面地回来,我今天就进宫,向太后禀明一切,让太后也来评评理”
蒋若男轻轻一笑,“太夫人,不劳动你了,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们家的媳妇。你们靳家的脸面,靳绍康的脸面关我什么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太夫人一惊,气势立刻降了八度,她指着她,不置信的,“你……你说什么?话可不能乱说……”
蒋若男笑了笑,不再理她,走过她的身边,接着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太夫人说:“太夫人,你有没有想过,我之前除了是你的儿媳,是你儿子的妻子,是靳家的主母之外,也是一个人呢?”
太夫人一愣,显然没明白她的话
蒋若男一笑,“我明白了,你看不到你自己,自然也看不到我……”
蒋若男转过身,一步一步地离开她的眼界。
太夫人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这是什么话,她嫁进我们靳家,除了是靳家的儿媳外还有什么身份?难道她还以为还是将军府的小姐吗?威远将军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可随即又想到之前蒋若男说的话,冷汗立刻冒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太夫人问身边的人,“侯爷在哪里?”
“在院子里。”
太夫人连忙朝着秋棠院走去。
蒋若男走到门外,门外,连翘已经准备好马车。
“夫人,是去农庄吗?”
蒋若男摇摇头,对她们说:“不去农庄,你们先去农庄等着我,等我办完事情我再去找你们。”
本来蒋若男是想让她们在侯府等着,可是又怕太夫人在震怒之下为难她们,所以才让她们先去农庄。
连翘点点头,带着其他丫鬟坐上另一辆马车,向着农庄的方向走去。
蒋若男上了先头的马车,车夫问她,“夫人,去哪里。”
“进宫”蒋若男冷静地吐出这两个字。
车夫催赶着马车。
蒋若男整理好衣服,头发。她停直背脊,抿紧嘴唇,之前消失的力气,又一点一点地回到她的体内。
她掀开车窗帘,看着慢慢接近的红色宫墙,目光变得坚毅无比
她虽然输了,可是他也别想成为赢家
第214章 我恨你
快到早朝时分,宫门已开。
如今她心中烧着一把火,再也等不了片刻,她手上有宫中的通行令牌,一路畅通来到乾清宫前。
蒋若男不知道景宣帝昨晚是在哪个宫里歇下,想来想去还是来到乾清宫。
到达乾清宫时,天还未亮,高高的宫墙,巍峨的宫殿都笼罩在夜幕中,神秘而肃穆。
蒋若男让自己的车夫递话给门前的太监,太监看了蒋若男所坐的马车一眼,进了宫。不一会,黄公公手握拂尘走出来,来到马车前,弯下腰,低声说,“夫人请跟我来。”
蒋若男下了车,跟着黄公公走进去,黄公公将她引到外殿便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穿戴整齐,一身龙袍的景宣帝从内殿走出。
蒋若男听到声音,转过头看着他。
景宣帝慢慢地踱到她的身边,双眼一直盯着她,目光中有一种掩不住的得意,
他一边走,一边用一种很悠闲的语气说:“若兰,这么早来找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公公已经在第一时间将结果回报,所以,他对于她的来到一点都不意外
他走到她的身前,低着头看着她,在看清她的神色后,不由地一怔。
不过几个月没见,她已经瘦了一圈,脸消瘦憔悴,面色苍白,目光虽然依然坚定,却掩不住一种伤痛。
景宣帝先是忍不住心疼,可是一想到她是因为靳绍康而变成这个样子,所有的心疼又化成一种嫉恨
有这么喜欢他,离开他有这么心痛?
妒火上冲,一向不懂得顾忌他人心情的他,更加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眉毛一挑,嘴角浮上一丝残忍的笑意,“若兰,看你这副样子怎么?让我猜猜看,是不是靳绍康终于忍不住,爬上那美丽多情的越女的床?”
他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蒋若男忽然抬起头,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照他左脸就是一巴掌
景宣帝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低着头,睁大了眼睛瞪着她,满脸的不置信,惊怒道:“放肆,蒋若男你竟敢……”
话音还没落,蒋若男刚落下去的手又扬起,“啪”的一声,将景宣帝的脸甩到一边去。
景宣帝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从小到大不知道打过别人多少耳光,可是到如今才知道,挨人耳光是这种滋味
身为王者的他,何时承受过这种屈辱,他的心中瞬间涌出一股怒火,在这一刻,他几乎有杀人的冲动
他缓缓地转过头怒视着蒋若男,
却见她的脸色惨白惨白,黑幽幽的眼睛大得不可思议,目光中的愤怒和憎恨以及无穷无尽的伤痛就像是熊熊的烈火,似乎能将一切燃烧殆尽,
那种神情,就像是一把利剑戳着他的心。他甚至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的痛苦
他怔怔地看着她,所有的怒气消失的干干净净,默默无言。
然后他看到她的手又扬起来,他可以阻挡,可以躲闪,甚至可以叫人进来,可是他什么都没做,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
“啪”耳边嗡嗡作响,景宣帝被她打得晃了晃身子,可见她这一巴掌使足了全力
景宣帝的左脸火烧火燎的疼。
蒋若男狠狠地瞪着他,目光就像是一把利刀,她脸上因为激动而泛出潮红,右手因为用力过猛而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指着他,咬牙切齿的,“如果我手里有一把刀,我会毫不犹豫地扎入你的心口”
景宣帝冷冷一笑,或许是他的动作牵扯到左脸的伤而产生了疼痛,他的眼中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蒋若兰,你如此生气,是因为输给了我,恼羞成怒吗?还是因为,我帮你看清了这个男人,你受不了这个结果,就朝我泄愤蒋若兰,为什么你对他那么宽容,对我却这么残忍?”
他忽然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他低下头,看着她,恨恨地说:“我有哪一点比不上他,以前你说,他能给你我所不能给你的,他能对你一心一意,可是现在你看看,你还看不清楚吗?他根本就做不到,他根本就不值得你信任你要的,他给不了你,谁也给不了你”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忽然温柔下来,“若兰,到我身边来,我对你的心意不会比他少,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我会让你活得尊贵无比,我说到做到,绝不会像他那般说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蒋若男用尽全力推开他,她指着他冷笑,“皇帝难道都像你这么卑鄙无耻吗?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先是三巴掌,再又是如此赤o裸的羞辱景宣帝就算再怎么喜欢她也受不了他的脸色立刻沉下来
他低声喝道:“够了,你当真以为你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
蒋若男笑了几声,她现在还怕什么?她心中的痛苦足以将她燃烧,她之前全心全意期盼的,付出所有来珍惜的,现在都没有了,而造成她一切痛苦的根源,却得意洋洋地站在她面前
她还怕什么,在她进宫之前,她已经将一切都豁出去了
“皇上,我有说错吗?你看看你自己,你的嘴脸是多么的丑陋你除了运气好一点,投了好胎,坐上了这个高位,掌握了无上的权利,你还有什么可取之处你脱下这身龙袍,你就是个小人”
景宣帝暴喝一声,“住嘴”
蒋若男睁大了眼睛,不管不顾,一字一句地继续说,似乎在这一刻,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制止不了她
“不要再跟我说你喜欢我你口口声声的喜欢,不过是为你无耻行径的包装,不过是你自私,霸道,蛮横的一种伪装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你但凡了解一点,你就应该知道我为了之前所拥有的一切付出多大的努力,我是多么的珍惜可是你为了你自己,为了你那可笑的爱,毫不留情的摧毁它,你一边说爱我,一边拿着剑戳我的胸口,你看不到我很疼吗?你看不到我在流血吗?我求过你,我让你住手,可是你眼也不眨地将剑送入我的胸口,直到我流尽最后一滴血”
蒋若男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襟,“你看看我,看看我,我现在的样子就是你爱的结果,看到现在的我,你满意了?把我弄得遍体鳞伤你高兴了我要这种爱做什么?你拿回去,你统统都拿回去你有什么资格拿着你那恶心的爱来伤害我我恨你我恨你”
她使劲地捶着他的胸口,最后几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
景宣帝脸色煞白,心口剧痛,他握着蒋若男的双臂,瞪着她,双眼发红,如同一头频临疯狂的野兽
“蒋若男,背叛你的人是靳绍康就算我有做过什么,我却没有办法将他放到那越女的床上去你为什么将所有的责任推在我的身上”
“没错,靳绍康是背叛了我,可是那是我选择的,我认可是皇上,我有招惹过你吗?我有选择过你吗?你凭什么用你手中的权利对我做这么卑鄙的事情无耻,你真无耻”
“够了”景宣帝愤怒之下将蒋若男用力一推,将她推倒在地,他赤红着双眼,指着她喝道:“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他捂着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蒋若男毫无惧色,“运用手中的权利为所欲为本来就是你的强项我一点都不奇怪我真是好奇,如果哪一天你没有了手中的权利,你会是个什么德性”
景宣帝上前两步,可忽然停下脚步,张口吐出一口血,然后脚下一软,瘫倒在地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蒋若男闭上嘴,呆呆地看着他。
却见他捂着胸口,接二连三地吐出血,脸色白的像纸,额上全是冷汗。
蒋若男慢慢冷静下来,她见他捂着胸口,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是因为上次救我的伤?”
景宣帝擦了擦嘴角的血,回头看了她一眼,虚弱的说:“你不是恨不得我死,那你还问这么多干什么?”
他胸口气血翻腾,头晕目眩,全身无力,他爬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
蒋若男虽然恨他恨入骨髓,虽然口口声声地说想要杀了他,可是并不是真的能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何况还是因为救自己时受的伤。
她面无表情地说:“我去叫太医”
“等一下,先将黄贵叫进来。”
蒋若男照做,过了一会,黄贵走进来,见到里面的情形,大惊之下冲了过去,将他扶到龙椅上。
景宣帝吩咐他,“去叫刘院士来,不要惊动旁人,今天免朝,什么都不要说。”
“是”黄贵看着景宣帝红肿的左颊惊疑不定,景宣帝朝着冷声道:“不要乱说话。”
“是”黄贵转身去请太医,临走时看了蒋若男一眼。
景宣帝靠在龙椅上,看着不远处的蒋若男。
“若兰,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想将你留在身边……你留在我身边,我以后会好好待你,你过去受的痛苦我都会补偿你……”
第215章 请求
景宣帝躺在内殿的龙床上,刘太医在床边帮他把脉,黄贵候在另一边,而蒋若男则站在不远处。
因为景宣帝的吩咐,黄贵没有惊动任何人,可是皇帝没上早朝的事情已经惊动后宫,皇后和众妃嫔们都担心是不是皇帝的身体出了状况,相继来到乾清宫探望,但都被黄贵用皇帝口谕一一拦了回去。黄贵自然明白皇帝的心思,身上的伤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可脸上的掌印又如何能让别人瞧见?
这掌印一看就知道是侯夫人所为,侯夫人打了皇上,不但没让皇上生气,还能让皇上费尽心思地替她隐瞒,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可真是无法估量啊
刘院使目不斜视地给皇上把脉,既看不到一边的蒋若男,也看不到皇上脸上的掌印。过了一会,他轻轻地对皇上说:“皇上心脉受损,一定要保持心平气和,一切情绪的波动都不利于皇上的伤势。还请皇上为了江山社稷多多保重龙体”
景宣帝淡淡笑道:“院使大人这喜欢夸张病情的毛病总是不能改”
刘院使连忙低下头,“臣惶恐。”
景宣帝笑道:“好了,你也别惶恐了,下去开药吧。”
“是。”
刘院使磕头告退,黄贵跟在后面,蒋若男想了想,也跟了出去,悄悄叫住了黄公公。
“黄公公,皇上这伤是不是在围场受的?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好。”
黄贵知道蒋若男在皇帝心中的重要性,不敢瞒她,将皇帝落下病根的经过说了出来。
“八月十二的晚上喝酒?八月十二?”蒋若男目光一闪,八月十二不就是她和靳绍康圆房的日子?
黄贵叹口气,“是啊,皇上喝了酒,好像情绪也不好,当晚吐了血,晕了过去,后来虽然好了却留下病根,每逢刮风下雨,胸口都会疼得厉害,几次痛得要院使大人金针止痛”
黄贵说完,摇摇头,跟着刘院使身后出到外殿守着,蒋若男站在内殿外怔了一会,然后回到内殿。
看着龙床上景宣帝那张苍白的脸,蒋若男很想骂他活该,自作自受,可是内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一辈子这么长,每年因为这伤不知要受多少痛苦,而这伤是因为救她而受的……
“你在想,这是我的报应是吗?”
景宣帝轻闭着眼睛,忽然开口。
蒋若男没有出声。
景宣帝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只不过是这么轻微的动作,就让他有些轻喘。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将他的脸映得苍白无比。他的嘴唇有些发乌,眼底有淡淡的青晕,要到此时蒋若男才发现,他那俊朗的面孔已经失去往日的神采……
他静静地看着她,眸光幽暗,“若兰,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就算要我年年岁岁受这种痛苦,我也不怕”
蒋若男坚决地摇头,“不,皇上,我还是那句话,留在你身边的,只会是我的尸体”
景宣帝脸色一白,怒道:“你……”话还没说完,胸口一阵剧痛,脸色转青。
“你不要激动……”蒋若男上前一步,冲口而出。
景宣帝惊喜交加地抬起头,“若兰,其实你也关心我。”
“因为我还有人性。”蒋若男看着他,面色平静,眼中无恨无怨,“皇上,你因我受伤,我因你受苦,我们扯平了,以后我们互不相欠,我不会再怨你恨你,你也不要再逼我欺我否则……皇上,我现在已经别无牵挂,我随时随地都可以闹得鱼死网破”
真的,她现在好想回去,这个时代让她窒息。
景宣帝死死地盯着她,而她也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目光冰冷而坚定
景宣帝嘴唇一动,刚想说什么,这时黄贵却急急忙忙地走进来,“皇上,太后来了,奴才拦不住。”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太后严厉地声音,“死奴才,鬼鬼祟祟的,搞什么鬼皇上要是有什么事,哀家唯你是问”
太后在叶姑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一进来便见到蒋若男,太后面上立显惊诧之色:“若兰,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
蒋若男向太后请安,回答道:“若兰是有些事请求皇上,太后来了,正好为若兰做个见证”
太后狐疑地看着她,接着又看向景宣帝,景宣帝连忙转过头,想瞒住脸上的伤,可是他脸上的红肿是那么明显,太后也不是老眼昏花,又岂是能瞒得了的
太后心中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伸出手转过他的脸,惊怒之下,心中立刻了然,她”嚯“地转过头,怒视着蒋若男,“若兰,你太过分”
蒋若男连忙跪下,这段时间,再痛苦的时候,她都忍着没有留下一滴泪水,可是太后的一句责备却让她情不自禁红了眼眶。
“太后,若兰不知道皇上的伤这么严重”如果知道,她不会打他,也不会说那么重的话
同时,景宣帝也出声说:“母后,都是儿臣的错,不能怪若兰”
太后看着同时出声的两人,看着脸色发青的儿子,和憔悴瘦弱的蒋若兰,心中的怒气渐渐消失,一种无奈感袭上心头。
“你们……冤孽……”太后心中发酸。
叶姑姑扶着太后在椅子上坐下。
太后坐好后,看向蒋若男,“先前你说的是什么事?”
蒋若男向着两人磕了头,“上次若兰医好了长乐公主,皇上不是问我要什么赏赐吗?若兰已经想好了,若兰什么赏赐都不要,请皇上赐我和离圣旨”
“和离?”太后提高了声音。
叶姑姑在一旁听到连忙问“若兰小姐,好好的怎么要和离?你和安远侯的亲事是皇上御赐,和离不是一件小事”
蒋若男回头看了叶姑姑一眼,低声说:“叶姑姑,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叶姑姑没再追问,因为她感觉到她话里行间的辛酸。
太后心中已经猜到了一半,她回过头看着儿子一眼,却见他的目光痴痴地落在蒋若男的身上。
太后心中有些难受,这个傻孩子,辛辛苦苦地走到这一步,可是他难道不明白,若男不是他可以随意摆弄的人吗?
国家大事他处理的井井有条,可是为什么感情上却这么糊涂?
太后轻叹一声,看向蒋若男,“若兰,和离书不是皇上赐下的,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皇上可以对你们和离睁眼闭眼不计较,可是哪有圣旨赐离的事情这件事,你和安远侯商量,不过一旦闹开,那些御史言官可不会放过你到时哀家和皇上碍于礼教,就算想帮你,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你可能要吃些苦头,你想清楚”
安远侯得到皇上的默许便可以休妻,因为蒋若男错犯七出——善妒。可是蒋若男身为女子提出和离,又拿不出和离的理由,自然会遭到御史言官们的抨击,藐视皇权,大不敬有些言官就喜欢揪人小辫子,特别是在这个时代,女人有理提出和离还很难成事,何况无理,简直就是对他们男性尊严的侮辱他们自然不会容忍
太后的担心不无道理。
虽然靳绍康休妻较为简单,可是太夫人怎么会让儿子承担这个责任?将儿子推到风口浪尖上只有她提出和离
虽然会有些困难,可是蒋若男一旦下定决心,又岂是会被一些困难就吓退的?
该努力的时候她会尽力,该放弃的时候,她也不会犹豫
“若兰已经下定决心,若兰不怕吃苦。”
景宣帝的双眼微微发亮。
很快,她就不是臣妻了,他总有办法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蒋若男回到侯府,府里的下人或许都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情,看着她的目光中有些异样。
蒋若男现在已经不关心这些,她回到秋棠院,唤来映雪,映雪还以为她去了农庄,见她回来很是意外,还没来得及问,便听到蒋若男问她,“映雪,你会写和离书吗?”
古文咬文嚼字得太厉害,蒋若男看还能勉强看懂,写就真的写不出了可是映雪识字,念过点书,应该能写
映雪吓了一跳,“夫人,你要和离?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不要一时冲动啊,侯爷对你很好的”和离了,又能嫁给谁?就算有太后撑腰,可是还能嫁给像侯爷这样的人吗?就算有,或许人品还不如侯爷了
蒋若男轻轻道:“映雪,你什么都不要管,只管照我的吩咐做”
映雪心急如焚,可是见她神色平静,心中又忍不住想,或许夫人是想吓唬一下侯爷,逼侯爷就范?应该是,夫人对侯爷那么好,怎么舍得离开?
想到这,心情稍稍平复下来,按照蒋若男的吩咐,写下和离书。
写完后,蒋若男拿起看了看,她花了无数心思经营的婚姻,只不过短短的几句话就要结束了……
“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的目光落在最后的十个字上。
不知不觉中,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落在纸上,将“婚”字悄悄地晕开来。
第216章 结束
太夫人听到下人的回报说蒋若男回来了。
她松了一口气,
她今早去到秋棠院,竟然见到儿子满脸的泪痕,再加上之前蒋若男说的话,让她提心吊胆了一整天。
其实,她不是不满意蒋若男,她虽然对清黛很喜欢,但是在她的心中,清黛是不能与蒋若男相比的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了清黛再好,也只是妾室,蒋若男才是她的媳妇
她只是不喜欢蒋若男将侯爷管得太死,而一向威风凛凛的儿子竟然对她言听计从这简直不可思议男人如果只懂得听女人言,那还有什么出息她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大将军,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蒋若男把他变成一个对女人言听计从的老婆奴
如果蒋若男不是这么将儿子看得死死的,她或许还会叫儿子多多顾忌正室,早日生下嫡长子会很高兴看到儿子儿媳琴瑟和鸣。
可是蒋若男除了这一点外,其他都很好,身份显赫,地位高贵,家里料理的井井有条,对她也十分孝顺尊重她并不想失去这个媳妇。早上她有些被蒋若男的话吓到,如今听到她回来了才放下心。
她回头对张妈妈笑着说:“所以啊,对媳妇不能太宠着纵着,一味的纵容,她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偶尔给她的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我们靳家并不会因为她身后有太后撑腰就会怕了她让她知道做事的有分寸,这不……”太夫人很是得意,“她自己不乖乖地回来了?”
张妈妈见她高兴便奉承道:“还是太夫人看得透彻,阖府上下,谁不是对太夫人服服帖帖,心悦诚服?”
这话让太夫人很高兴,接着又道:“之前就不该让侯爷天天去到农庄接她,才将她惯成这个样子以后啊,我也的记着,也不能专给她好脸子瞧对不同的人得有不同的手段,有些人啊就是不能对她太好了”
张妈妈笑道:“太夫人说的是”
心情一放松,太夫人便想起早上因为没胃口而没有吃的早饭,“你去将早上那燕窝粥端来,我饿了”
张妈妈叫人端上燕窝粥,瞧着太夫人吃的开心,心中却忍不住嘀咕,既然夫人回来,怎么没来松香院请安?
另一边,靳绍康自蒋若男走后,虽然绝望伤心,可是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他怎么都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他是去和清黛说将她送去别庄的事,刚说了几句,清黛就开始流泪,自己那时确实有些歉疚,可是并没有心软,后来的事情就很模糊了,更奇怪的是,自己对于怎么开始和她喝酒,怎么会躺到清黛的床上去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所有的疑点都落在清黛的身上。如果他是被阴了,手法一定非常的高明,因为普通的迷香和既对他不起作用,也瞒不了他。
他去到清黛的房间,将迎香院所有的丫鬟都审问一遍,结果这些丫鬟的答案都一样,亲眼见到自己喝醉酒,而且清黛还未他唱了曲。靳绍康的脸色阵红阵白,这些丫鬟有的是蒋若男送过来的,有的是太夫人送过来的,都是府里的家生子,不可能被被清黛同时收买。那么她们所说的都是实话
他仍然不死心,将昨晚喝过的酒,以及屋子里的香炉,还有很多他看上去有可疑的东西都带走。他昨天离开时已经吩咐宁安看住迎香院,不准人动里面任何的东西。
他将这些东西带给一个见多识广的朋友查看。这人名叫沈青,于医毒方面都有些研究,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应该能帮到他
靳绍康将昨晚自己一些可疑的症状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