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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先生与

      “喝点什么?”郁先生的声音很好听,动作也彬彬有礼,全然不是徐知南道听途说的大魔王形象。

    我坐在他对面有点像被班主任盯上的小学生,手机都不敢摸一下,默默看着指示灯乱闪。

    平心而论,郁先生决不属于凶恶那一挂的,但处处散发成功人士的威压。举手投足之间气度不凡。

    嗯,可能这就是社会人士和在校学生的差距,令人徒增紧张。

    最后我得出结论:回去之后必须锤爆徐知南的狗头才能一解心头大恨。

    我闷着头胡思乱想,忽然发现周围安静得出奇。一抬眼,在座的三位正齐刷刷盯着我看。

    卧槽。

    我手忙脚乱,挺直了腰板,问:“是在问我吗?”

    郁先生点了点他金贵的脑袋。

    我沉浸在自己一蹭饭的还能获此殊荣的惊恐中,脱口而出:“芬达橙子。”

    空气突然凝固。

    不开玩笑,我有些坐立难安,冒了一脑门的汗,口干舌燥,是真的想喝碳酸饮料。

    问题在于这家餐厅古色古香,装潢设计别出心裁,怎么看也不像有芬达的样子。

    于是我欲盖弥彰:“开玩笑的。你们点了什么?我一样就好。”

    冷气开得很足,可鼻尖又开始出汗了。

    郁先生看起来很冷静,偏头对侍者说了什么。就见对方连连应下,麻利转身离开。

    在座的各位陷入一言不发的僵局。

    我心说你们这哪像见家长啊,普通饭局都不见得这么沉默。

    我和徐知南是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说。郁澄和徐知南眼神交流频繁,显然也拿自己寡言的哥没辙。

    好歹得问问自己亲弟的爱情历程吧?再不济查查徐知南户口也成啊。

    点好的菜都陆陆续续端上来了。还是没人开这个头。

    我尴尬癌都犯了。

    郁先生是长辈,等他动筷子了,我才跟着出手。

    桌子不小,远的够不着,也不好意思够。我就巴巴盯着面前的几碟夹。

    虾仁爽脆鲜美。蔬菜新鲜爽口。

    我大快朵颐,不亦乐乎,吃得头都不想抬。尴不尴尬都与我无关。

    没过多久,刚才离开的那位唐装小哥当真用托盘托着一瓶橙味汽水回来,笑不露齿:“您的芬达。”

    可能是郁先生叫人家临时出去买回来的,瓶身还渗着一层水珠。

    “谢……谢谢。”我窘迫地接过来,小声道,“麻烦了。”

    又单独对郁先生毕恭毕敬道谢:“谢谢您。”

    他们一家人在一起聊聊,我也不好意思听。只好把汽水倒在杯子里小口喝,消磨一下时间。

    气泡敲打着舌头牙齿,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滚下喉管,刺喇喇的,满嘴橙子香精味。

    我上高中以前都不爱喝碳酸饮料,嫌那玩意呛人又甜腻。

    徐知南桌子上总摆着一瓶芬达,我以为他很喜欢,就舍弃了我的橙汁,跟风买一样的。

    结果后来发现那是暗恋他的小姑娘每天早上按时送过来的,拒绝多次,人家偏送。他一思索,扔了不好,收了也不好,就白天搁桌上摆着,晚上再带回去偷偷扔掉。

    “老叶你喜欢喝芬达啊,太好了,我屯了好几瓶,你帮我解决呗。”

    他都这么说了,我只得乖乖被贴上爱喝芬达的标签,替他干掉一瓶又一瓶汽水。

    橙味汽水喝着喝着都能喝出感情来,但我和他不能。

    徐知南凭着自己是个运动系帅哥,也交过几个漂亮女朋友,收过不少情书。他真的一点都没察觉我喜欢他这回事。

    我甚至在高三毕业告诉他我喜欢男人,他听了目瞪口呆,而后信誓旦旦说他不歧视同性恋,我们还是好兄弟。

    徐知南知道我喜欢男人,但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他。

    他在中二期口口声声起着誓言,说不会背叛我伤害我,说我们一辈子好兄弟。却做着一件又一件令我难过的事情。

    “叶桐。”

    “啊?”我以为是徐知南,心不在焉应了一声,戳着碗里的虾。

    “叶桐。”对方又叫了一声。

    “你对虾过敏?”

    我去年夏天一人大战三斤小龙虾的壮举还历历在目,不知道他从何得出的结论。

    徐知南嘶了一下,扭头看我:“不能吧?老叶去年油焖大虾配啤酒,吃到后半夜还是我给抬……”

    他还没说完就陡然卡了壳 :“你胳膊上都是红疙瘩,没问题吧?”

    等等。

    徐知南在我右边,那刚才叫我的是谁。

    我还在发愣,对面伸过来一只手,有条不紊取下了我握着的筷子。

    “吃饱了吗?”郁先生看看自己的弟弟,目光落在徐知南身上。

    徐知南站起来道:“我陪他去医院吧。”

    “哥,要不你开车送他去医院看看?红斑看着怪吓人的,变严重就不好了。”郁澄凑过来一看,也被我的症状惊到了,赶紧提议。

    郁黎已经扣上银色的袖扣,取下了椅背上熨帖的西服:“好。”

    “我们一起去?”徐知南问。

    看来他还算有良心,没忘记我是被他硬拖过来的。

    “去添乱吗?”郁黎眉峰一挑,“车里放了东西,坐不下,你们先回学校。”

    我在心里呐喊:你们俩不要走啊!抛下队友是人干的事吗!我不要独自面对狂风暴雨摧残!

    我完全不想跟郁先生独处,毕竟我俩算起来毫无关系,直接对话都没有一句。

    郁澄好像思索了一会儿,斟酌着对我道:“也可以。要不你今晚住在我家算了。学校太远,赶得累。”

    “不用不用。”我急得都快嘴瓢了,“小问题哪需要送啊。叫徐知南跑跑腿得了。”

    郁澄还要再劝:“别客气了。没事的。”

    我没有,我不是。

    我拒绝着拒绝着,突然想起徐知南已经是郁澄的男朋友了。

    我总拉着人家男朋友干嘛啊。

    我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不再推脱:“那就麻烦郁先生了。”

    走出餐厅的时候天黑了一半,太阳秧不拉几的露出小半张脸,毫无下午的毒辣魄力。

    四肢像是有蚂蚁在爬,酥**痒还发烫,一直痒到心里去。

    祸不单行。

    我挠着胳膊钻进车里的时候,竟然‘哐当’撞上了顶。

    瞬间老眼昏花,天旋地转。

    上一回撞车顶还是初中的事情了。我一挑食大王居然猛地窜到了一米八,连爸妈都匪夷所思。那段时间不习惯突然抽长的身材,动不动就撞到头。

    我莫名生出一丝返老还童的错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