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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愿君心似我心 作者:易帜
得有些圆,嘴唇是极浅的粉色。身高只到法兰蒂斯的肩膀,身材苗条,看上去就像十五岁以下的少年。克洛德人没有银发的,发色最浅的皇族也只是火焰般的金黄色,但是不得不说人类是善于自我欺骗的种族:对于这样一个惹人喜爱的孩子,人们宁愿认为他是什么未知的民族,也不愿猜测他是一个妖怪——只要他不在人前变身或者显示出兽性。不得不说,尽管对待玉魄法兰蒂斯有些暴躁,但他也是一个很护短的主人。
一段时间不见,法兰蒂斯发现这个孩子改变许多。也许,从寿命上看——尽管法兰蒂斯没有问过他具体活了多久——他不应该被称为孩子。玉魄很安静,但不同于兽形趴在那无所事事,现在玉魄喜欢看书。他从卡斯的遗物中顺走了很多关于机械和物理化学的书——莉娜教给他的道德是“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还看依文带来的文学作品。他会提出一些问题,有的荒诞不经,有的还有点水平。他是一头聪明的狼,也有一个算不上博学但知道的还不少的主人。
这样的玉魄,内在也越来越像人类了。法兰蒂斯也越来越不能把它看做单纯的动物。
法兰蒂斯已经想不起一开始自己为什么想要驯服这头高傲的狼,是不忍心杀死这样美丽灵性的生物,还是因为年轻气盛想要证明自己?只是,他已经不是坐在花园中逗它玩儿的小孩子,它也不再是一只单纯别扭的狼。
何况,前些天他们还上了床。
法兰蒂斯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如,他在估量自己在军校的天真誓言是不是,还值得坚持。
第13章 12 朋友
天空灰蒙蒙的。在一个工业城市,浓厚得仿佛能挤出泥水的云朵是常见的景色。
工厂的玻璃炸碎了,还没有装上新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工人们在寒冷的早晨上工。他们有的穿着破旧的棉袄,有的穿着脏兮兮的夹克,有的互相吆喝着打招呼开玩笑,有的表情木然。看见这两个穿着崭新的帝国军服却没什么军人样子的男孩子,有的人驻足,小心地用余光观察,有的人只是扫一眼就走了。
“玉魄,我们到这里不到一个星期,工厂和商店什么的就又正常运转了。”
“依文,你是想表达我军治理的不错,还是想表达这里的居民都很淡定?”
“后者。”
“你觉得战争什么时候会结束?”玉魄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也许明年,也许下辈子。”依文反射性地回答。这个问题他在学校已经被人问过无数次了。
“所以,你看,帝国和军盟打了那么多年,从你爷爷的爷爷就一直在打仗,你就觉得习惯了;这里的人也不过就是习惯了。”
“我知道这里最近十几年就易手了好几次,只是没想到这里是这样的……我以为战场意味着哀鸿遍野。”
“屠杀战争确实是那样的,不过,现在他们只是为利益而打仗,就不会那么残忍。”玉魄想起自己主人兼老师的原话。“而且,我相信很多人,尤其是老百姓,都觉得,帝国和军盟都是克洛德人,谁打赢了都是一样的。”
“那这样看来,军盟想要独立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它的成立者是想推翻贵族制度,但是力量不够没有成功;后来他们就在自己占领的地区实施一套不同的社会制度,希望帝国承认其独立。不过现在已经有很多国家成人军盟为独立国家了,所以帝国承认不承认对他们其实没什么意义,之所以现在还在打,是因为两方都想多占领土和资源。此外,由于在战争中投入过多,哪一方都不肯做输家。”
“你说的很有道理。哎,现在轮到你来教我了,真难以想象几个月以前你连人话都不会说。”依文跑到前面,转过身,面对玉魄倒着走,于是看见对方红了耳朵。他不禁想象如果还是狼耳朵的话,充血就会被毛发遮住看不见了。
“这都是主人教的。”
“我早就想说了,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头狼,这样‘主人主人’的,还真让人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
依文被玉魄无辜的表情惊到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现在的仆人一般都称呼主人‘老爷’、‘先生’,很少有人像以前一样称呼。”
“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你说的不是那个意思。”玉魄敏锐地反击。
“好吧,我给你说了,你不要告诉你家主人哦。”依文鼓起腮帮子,“一开始我以为你是法兰蒂斯阁下的男宠来着,”然后他降低了嗓音,咕哝着,“虽然我觉得可能真的是。”
玉魄的脸也红起来,“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很多人都喜欢让男宠叫自己‘主人’。”
“哦。”玉魄不知道是该害羞还是该尴尬。
“我说,你们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玉魄犹豫了一下,说,“我回答的话,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依文忍俊不禁:“你这个态度不用回答我就知道答案了。不过我还是告诉你吧。我是被老爸押来的,他已经不能忍受我这个没用的儿子在他跟前碍眼了。”
玉魄眨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依文,传递出“别装了,我知道你在说谎”的信息。
“好吧,其实是因为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儿,父亲不同意,一定要我在军队呆两年才能娶她。”
“我怎么觉得我在看风月小说?”
“信不信由你。”
其实依文也没说假话,只是隐瞒了一部分而已。并不是父亲不同意婚事,而是女方不同意。他们是上了一次床,但是席尔卡女公爵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她说,你还是孩子呢。任凭依文说得舌粲莲花也不行。依文便跑去向陛下诉苦——虽然父亲一再告诫他不要随便接近陛下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但是依文觉得陛下除了喜欢打仗之外还是个不错的人。拥有紫水晶一样的眼睛的陛下说,也许索兰琪雅觉得只有上过战场的男人才算长大吧。依文仔细考虑了一下,的确,他讨厌战争,讨厌流血,可是坐在那里大喊大叫并不能解决问题,也许他应该为结束战争做点儿什么。
来S大队是依文自己要求的,来之前他除了S大队肯定有机会上前线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冲着和法兰蒂斯比较熟。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我的人生中总得有一次拼搏,要不结婚,要不死掉。
天色将晚,院子里已经亮起昏黄的灯。
晚饭时分,玉魄和依文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法兰蒂斯穿上棉大衣准备出去找,结果一开门,发现门口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陌生人。是个少尉,见了他却不行礼。
“哥,是我。”满脸雀斑的年轻人说。
这世界上这么叫法兰蒂斯的,也只有伊尔比德家的谢尔。从谢尔十四岁去军盟,他们中间有十一年没见过,上一次见面有个人还在挂吊瓶,所以,单凭声音就认出来人是不现实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