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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妖精系列全集第62部分阅读

      十二妖精系列全集 作者:未知

    滚呻吟,可胎儿却始终不肯出来,他也有些关心则乱了。忽听手下报告说寒山已经到了,还跟着晋朝皇帝薛逸,这把关山给气的啊。将寒山迎进卧室,他把薛逸挡在外面,冷冷道:“我知道你这家伙就是来看热闹的,所以我也不招待你了

    ,产房重地闲人免进,你自个儿先去前厅喝茶吧。”他说完,就当着薛逸的面儿把们给关上了。

    “喂喂,你这家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我千里迢迢的来祝贺你和夏侯轩,你们就这样招待朋友?上次去冯夜白那里,抬出你两的名头,人家还好一顿热情招待呢,喂喂……”

    进入房间的关山压根儿不理会薛逸的鬼叫,他现在的全副心神都放在唐宫身上了。

    呻吟了半天的唐宫此时似乎是没力气,呜呜呜地哭道:“生宝宝好辛苦啊,呜呜呜,生了这一个就行了,我再也不要生第二个了,死关山,你如果找不出好的避免生孩子的方法,我就不再和你上床了。”

    严谨的寒山将这些话自动忽视,忽然他大叫道:“国师,夫人……要生了……”话音未落,就见产道然一点点拉开,已经有过一回经验的寒山熟练地伸出双手,去接婴儿出来,一边还在心里想着,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难产,如果头先出来,怎么都好说,但如果是脚先出来,哎,那就麻烦了……

    还不等想完,就见那产道中突然露出圆滑的一端,咋看过去如同鸡蛋壳一般,还是分红色的。寒山吓了一跳,此时那枚蛋壳又向外面挤出了几分,竟然真的是没有眼睛鼻子嘴巴等五官,完全就是一个红皮的鸡蛋。寒山只吓得大叫一声:“怪物啊……”便一步跳开,双手抱着头吓得颤抖不已。

    幸好关山就在旁边,他初时也是一愣,但本能的对儿子的爱却让他立刻上前,补了寒山的空缺,说是迟那时快,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唐宫一声惨叫,一颗粉红色的巨蛋忽地从他产道中滑出,落在关山手上,那表面上还带着产道内的滚烫温度。

    “这是怎么一回事?”关山喃喃念着,然后恍然大悟,回头笑着对寒山道:“你这呆子,我儿子险些就毁在你手里,什么妖怪,我的夫人是公鸡精,鸡是卵生的动物,当然不可能生出胎儿来了。”他一边说着,就小心翼翼的将那枚粉红色蛋放在唐宫身边,笑道:“夫人啊,还要辛苦你些日子,这蛋是要孵化的。”

    “我没有精神了,也没有力气了,呜呜呜……”唐宫委屈地哭着,他是真的脱了力,为了生这枚蛋,他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忽听蛋里传来一声声软软的柔柔的呼唤:“娘娘,娘娘,宝宝,我是宝宝……”

    一听见这呼唤,脱了力的唐宫立刻来了精神,使劲儿翻过身,将那颗蛋抱在怀中,他喜极而泣道:“关山,你看到了吗?宝宝在喊我们呢,他……他在蛋壳里就会说话了,啊啊啊,初为人母啊……好激动啊关山……”他趴在那个蛋上,觉得不太舒服,自己的重量会不会把蛋压碎啊,忽然想起还是公鸡时候母鸡孵蛋的样子,它们把一颗颗蛋垫在有着柔软绒毛的腹部,过二十一天后就会孵化了。

    唐宫想到这里,二话不说立刻变回原形,一只美丽的大公鸡,将那枚巨蛋小心翼翼地压在腹下,然后抬头对关山道:“这个床暂时就走我的鸡窝吧,你快去给我找些……”他看了看旁边的寒山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到底把那句“蚯蚓和蜈蚣”给咽了回去:“给我找些我喜欢吃的东西来吧……”哎,人家大夫已经饱受惊吓,再把人家给吓昏过去可就有些不地道了。

    唐宫从此后就为了他的蛋而努力,每一天,来看“公鸡孵蛋”奇景的仆人们不计其数,关山本来禁止的,但这些仆人们也很聪明,他们拿着一串串的铜钱,假借关心之名进屋,结果唐宫一看到铜钱就眉开眼笑,还要留人家喝一杯茶,浑然不顾这些混蛋的真正目的。

    三七二十一天过后,伟大的时刻终于降临了。被作为临时鸡窝的卧房中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顿时惊吓了府内所有人,大家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儿跑过去,还不等进门,就见两个奶妈笑得合不拢嘴,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进了另一个屋子,而准爸爸关山的嘴角,到现在还弯着,配上他眼神发直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傻笑,虽然傻笑这种痴呆表情和英明的国师大人实在很不符合。

    尾声

    夜色如水,从蛋壳里出生的小婴儿已经睡着了,和寻常的婴儿没什么两样,小家伙很喜欢睡觉,从出生起到现在,已经睡了三觉。唐宫和关山满足的盯着婴儿粉嫩嫩的小脸,两人的十指交握在一起,彼此诉说着无声的爱意。

    “他一定会是个健康、聪明、活泼的宝宝。”唐宫下着断言,他抬头看向关山:“你说呢,夫君大人?”

    呵呵,他的宝贝公鸡精也会露出这种妩媚的表情和声调了,关山温柔的揽过唐宫深深一吻:“当然,不过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是我们俩的宝宝,是我们相爱的见证和结晶,所以无论他是什么样的宝宝,他都是我们最珍爱最珍爱的宝贝。”

    “夫君……”感动到无以复加的声音。

    “小宫。”缠绵的能滴出水的柔情。

    “不然,我们来……那个……那个那个吧,这一年多你似乎忍受的很辛苦……”害羞的低低的声音。

    “不是似乎,我真的忍得很辛苦。”带笑的声音:“小宫,其实你也忍得很辛苦吧?呵呵,却推到我头上。”

    “那……我们轻一些好不好?不要吵到宝宝了,对了,干脆到塌上去吧,这种事,怎么也不该在宝宝面前做嘛。”更加害羞的声音。

    “夫君,啊……啊啊,你……轻一些,人家刚刚……啊……关山,好……好舒服,再快一些,啊……唔……”

    隔绝外界的结界总,春色正浓。

    《完》

    番外 《爱钱的糖公鸡》

    自从唐宫堂而皇之的成为国师夫人,又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导致他本就至高无上的地位变得更加高大之后,国师府中开始空前的热闹起来。

    还是半上午的时间,本应该清净的帐房中就传出一阵杀猪般的大叫:“天啊,怎么又少了十串钱?我昨夜整夜没合眼啊,为什么还会丢钱,是夫人,一定是夫人偷的。”一个管帐房的小伙计欲哭无泪的盯着少了十串钱的抽屉。

    旁边的老帐房头也不抬的拨拉着算盘,慈祥的笑道:“所以我说你根本不用看嘛,夫人是公鸡精,你不过一个凡人而已,他要偷钱是你能看得住的吗?更何况只有十串而已,以夫人的个性,他不动这里的金银珠宝,每日里只偷十串钱,已经算是开恩了。”

    “我……我就是不服气嘛,再说天天少了十串钱,万一爷让我赔怎么办?”小伙计嘟囔着,他的话让老帐房呵呵呵的笑起来:“小牙子啊,你真实笨,爷会不清楚夫人的为人吗?要为难你早为难了,还等到现在,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你什么事的。夫人虽然贪财,但却十分善良,就算万一有一天爷要以这个理由赶你走,你就去夫人房里哭诉,说你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兄弟姐妹,都指望着你养活呢……”

    关山立灾外面,将老帐房对小伙计的教诲尽数听在耳内,然后他无奈的摇摇头,心道小宫啊小宫,你还真是个失败的妖精,竟然笨的让从未接触你的老帐房都知道你是什么性子了。不过算了,如今他已经习惯于府里处处开花的场面,相对比起来,这帐房还算平静,就不知道仓库那边又闹成什么样子了。

    “夫人啊,那……那是汉代的古砚啊,最起码也值一千两金子,你……你怎么就卖了十两银子?啊,赔大了你知不知道啊?”关山猜得不错,管仓库的秋管家此时就如同被拉长了脖子的公鸡正在干嚎着呢。

    唐宫撇嘴:“你这j商,不过是个砚台而已,别人家的书局才卖一百文钱,我卖了十两银子你还嫌少,不理你了。这抽成钱我拿走了,剩下的你记帐吧。”他说完,把桌上的五两元宝揣进怀里,兴奋的向厨房进发。

    秋管家苦着脸塌下肩膀,嘴里喃喃道:“算了算了,爷都不心疼了,我心疼个屁啊,不就是为了讨夫人开心吗?明天可不能再让他发现什么好东西了,对,我要把仓库里全都摆上十八般武器,那些东西不值钱,让夫人折腾去吧。”

    而在此时的厨房中,最初那个被唐宫顺走了宰牛刀的小伙计正跌跌撞撞的奔进门来,大呼小叫到:“快快快,夫人就要过来了,赶紧把那些旧家伙拿出来,快点,崭新的半新的刀具都藏起来,还有那些新鲜的蔬菜和蘑菇干,也都藏起来,不然咱们的家伙又要遭殃了,上一次夫人把咱们用顺手的刀具都卖掉了那一幕人间惨剧,你们没忘记吧,快点儿快点儿……”

    小伙计俨然总指挥,而在他的催促下,所有人都忙碌起来,不到片刻工夫,刚刚还鲜香四溢,焕然一新的厨房便是一片狼籍,人人手里一把生锈的菜刀在那无声的切着。

    唐宫近来,溜了一圈也没找到可资利用的东西,最后只好悻悻的随手拿走一串洋葱,喃喃道:“恩,昨天集市上有人卖这个,大小也是钱嘛。”他一边说着,一边含笑和厨房里胆战心惊的大厨们打过招呼后,便施施然的去了。

    “呼,安全了安全了,大家都把家伙拿出来吧,这只公鸡精,哦,不是,是夫人也就一大早上能各处扑腾扑腾,只要咱们国师大人一下朝,就有牵制他的人了,来来来,赶紧做饭做菜……”那小伙计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厨房里所有人包括大厨在内拿出厨具继续工作。

    唐宫提着一串洋葱眉开眼笑的来到卧房,却发现亲爱的国师大人已经等在那里。他欢呼一声,飞扑过去下扎在他身上一阵扑腾,然后才笑问道:“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是不是发薪饷了?”话音未落,关山就弹了他的脑门一下:“你脑子里成天除了钱,就不会再想点其他的吗?这串洋葱是干什么的?你什么时候喜欢吃洋葱了?”

    “不是啊,是要卖的。”唐宫兴高采烈的说,关山无力的叹了口气:“我算是服了你,一串洋葱能卖几个钱?就连这点钱你也要贪?”他说完,唐宫就嘿嘿笑道:“一个钱也是钱啊,我们一天攒十个铜钱,等到十年后也算是家才万贯了。”

    “我们现在就是家才万贯啊,还用等十年后,我的不就是你的?真不知道你都是怎么想的。”关山将唐宫搂在怀中,微笑道:“你知道吗?府里的人都要求我们晚上做激烈一些,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的暗示我明白,他们都觉得你这只公鸡精的精力实在太旺盛了,如果晚上经过了激烈的xg爱,怎么可能一大早就在府内乱搞破坏呢?甚至大半夜的就出去偷拿帐房里的铜钱?”

    公鸡精红了脸:“可是……可是我都和你说过啊,我只是偷咱们自己家的钱,我没有偷过别人的钱,也没有要大家赔,为什么大家还要那么说,呜呜呜……”他委屈的哭起来,顿时让关山心疼的无以复加,抱着他道:“其实大家还是很喜欢你的,只不过有些不能理解你的行为而已,上一次不过是右相家的小姐来咱们府里找我占了一卦,结果一大堆人气势凶凶的围住我,要替你做主呢。”

    唐宫又破涕为笑,府里的下人们有多维护他他是知道的,看了看关山:“那……那你刚刚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晚上我们要加强一些运动了。你看啊,原本我是怕你太辛苦,可是你不但不辛苦,反而还精神奕奕的。这就不是我们两个之间恩爱体贴的问题了,而是涉及到我关山堂堂七尺男儿的面子。你想啊,府里的人哪会知道我是体贴老婆才不舍得让他受哭呢?他们还以为是我不顶用,不能满足夫人,以至于夫人根本没有累到,才能四处作乱呢……”

    “啊,哪有,你少找借口,明明就是你自己像个大色狼一样,怎么吃都吃不饱……”唐宫的话不等说完,声音就消失在突然袭来的深吻中。

    “爹爹,娘娘……”小公鸡精宝宝关越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一眼就看见这火暴的场面,他歪着小脑袋不解的看着慌然分开的父母,仔细的想了想,然后一副小大人的口气道:“爹爹,虽然娘也是公鸡,可他也是人啊,你真的那么馋大公鸡的话,不要把娘吃下去,我刚刚看到后山上有一直老虎咬死了一只野鸡,我去把老虎赶走了,把那只野鸡给抢回来了,还是好好的,我们让厨房炖蘑菇吃好不好?”遗传了母亲的法力父亲的修为,小关越从出生起,法力就已经不能小觑了。

    “小越……”唐宫呻吟一声:“不管是野鸡家鸡,都是你娘的同类啊,你这孩子……”

    小管越撇撇嘴:“公鸡很好吃啊,上次吃过一回,我就念念不忘了,娘娘,我已经很照顾你的感受了,都没有把咱们家的公鸡宰了炖蘑菇,如今吃只被老虎咬死的野鸡,你就不要干涉了。”他说完拉着关山就走:“爹爹走,我们去吃鸡。”

    “老婆大人,这可不管我的事,你看到了,是儿子邀请我吃哦。”关山笑眯眯的,任由小关越的小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父子俩风一般的消失了。

    “小越……”唐宫无声的呻吟:“不管是野鸡还是家鸡,也算是你的半个同类啊,你……你怎么可以……”他刷一下抬起头来:“不对,小越刚刚说公鸡好吃,他怎么会知道公鸡的滋味,还知道野鸡应该炖蘑菇,府里不是从来都不许吃鸡吗?他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炖鸡的滋味的?”

    “关山,你这个混蛋给我滚过来……”国师府的上空,猛然传来一声暴怒的大吼,悠悠白云颤了几颤,接着就被一阵风吹向远方。

    番外完

    《十二妖精系列外传之唯君》梨花烟雨

    番外《有哥自远方来》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沈香亭北倚栏杆。

    夏侯展第一次看到康远的时候,就是在御花园的沈香亭。

    素色的白衣,宽大袍袖随风轻轻飘荡,披散下来的乌发流泻出动人的风情,铺满了淡薄瘦削的肩背。

    头上挽着一根极为朴素的白玉簪,身形对於男子来说,显得有些纤细,他背对夏侯展,倚着栏杆正在和当朝的皇帝夏侯轩说话。

    夏侯展慢慢停了脚步。他今年已经十三岁了,民间男子这个年纪已有论及婚嫁的,他是皇子,不可能如此早婚,何况皇兄夏侯轩也不会同意。但是鉴於自己十三岁的时候已经有了某些经验,所以夏侯轩也给弟弟安排了侍寝的宫婢,这种事情在富贵之家,实在是再平常不过了。

    夏侯轩很宠爱这个弟弟,安排给夏侯展的侍寝婢子,无论是从容貌还是风华上来说,都可说是最上乘的,上乘到了什麽地步呢?就是如果这四个女子的家世如果稍微好一点的话,她们个个都有资格做贵妃。

    不过夏侯展虽然只是个孩子,性格却远非其它孩童那样天真烂漫好奇心重。他在倍受宠爱的环境中长大,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他看惯了宫廷里那些女人的勾心斗角,所以内心也有十分黑暗的一面,当太後避居佛宫不理世事之後,他就变得更加孤僻,更加的喜怒无常。

    夏侯轩国事繁忙,只知道把好东西往弟弟这里送,根本不知道他心目中最可爱的弟弟,已经慢慢变成了豺狼和狐狸再加一只猎豹的综合体。

    就像此刻,明明夏侯展看见康远的时候,不知为什麽就是心中一动,但他却慢慢的停了步子,将身形隐在树後,只以一双有些阴鸷的眼盯着对方的背影看。

    和康远说话的便是当今皇帝夏侯轩了,康远和他同年,才情出众,素有京城第一才子之称,他为人温润如玉,从不张扬,更不以才学炫耀压制他人,这一点和他那动不动就爱在朝堂上咄咄逼人的老子很不一样,所以夏侯轩蛮喜欢这位相国公子的。

    最重要的是,早年夏侯轩还是太子的时候,曾经出外远游,结识了几位生死与共志趣相投的知己,康远的表弟康健就是其中一个,因为这几层原因,所以夏侯轩有空就会召康远过来下下棋谈谈天,或者赏花观鱼弹琴作画。

    远处匆匆有小太监赶过来,夏侯轩看了一眼,呵呵笑道:“得,朕这里又要忙了,行,你就回去吧,改天朕再召你来喝酒,对了,你上次说想见识一下金线牡丹,正好前儿开花了,朕已经看过,的确是国色天香,反正这御花园里你熟,就自己过去看吧。”

    康远连忙躬身道:“臣不敢,此乃後宫重地,臣擅入已是不该,何况自便……”

    一语未完,夏侯轩已经笑着挥挥手道:“好了,你是什麽样的人,朕心里最清楚,放眼天下,你这样的君子也找不到几个了,去吧去吧,那花开的时候短,三天功夫也就没了,你今天错过了,再想看得等到明年。”

    夏侯轩一边说着,知道康远十分守礼,就给他指派了一个太监陪着,康远直到恭送夏侯轩离开了沈香亭,这才转过身,慢慢下了台阶。

    夏侯展就那麽远远的看着他。这个男人看背影有一种令人心动的魔力,然而转过身来,却非倾国之貌,只不过白皙面孔更显端庄秀雅,倒也算是一个美男子,然而比起他的侍寝宫婢,却要差的远了。

    但夏侯展还是死死的盯着康远看,这男人,一身的云淡风轻冰心玉骨。闲庭信步似的一步步走来,都让人打心眼里觉得舒服。他嘴角边挂着淡淡的柔和的笑,那样平静的面容,让人恨不得能用一颗小石子打破,如同打破平静湖面那般,看看荡漾涟漪的样子。

    康远很快便走了过去,夏侯展和伺候的人都躲在树後,他并没有发现。

    “你们都回去吧,不许跟着我。”夏侯展吩咐身边的人,见太监们战战兢兢的不动步子,他眉毛一拧,冷冷道:“再不离了这里,回去就命人打断你们的腿。”一语未完,太监宫女们皆做鸟兽状散去,这个主子的乖戾,那是宫里出了名的啊。

    “等等。小万子,你给我留下来。”夏侯展忽然叫住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比他大两岁,身量和他差不多,於是不由分说把人家外面穿的太监服给扒了下来换上,将自己脱下的衣服往对方手中一塞,摆了摆手:“行了,你走吧。”

    小万子捧着一摞华服欲哭无泪,心想:小王爷,前世你一定是个土匪,一定是的,所以到了这一世里,还不改这种土匪的习气,呜呜呜……穿着中衣的小太监边走边在心里偷偷抱怨。

    夏侯展也说不出自己为什麽会这样做,不过他向来是行动派,只凭自己的心意行事。略略一沈吟,便往开着金线牡丹的牡丹园走去。

    果然,走不多时,便看见了牡丹园,因为正值晌午,所以四周无人,只有康远一个人在那里细细的鉴赏,之前陪他的小太监靠在牡丹亭中打盹儿。

    夏侯展就静静的站在康远身後,对方以赞叹的眼神看花,他就以迷惑的眼神看人,之所以迷惑,是因为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像个傻小子一样站在这里,晒着大太阳,只为了看一个男人。

    不过迷惑归迷惑,夏侯小王爷仍是站的纹丝儿不动。过了半晌,大概康远是欣赏完了,想要转身离开吧,於是,一身小太监服的夏侯展便猛然跳进了他的视线中。

    轻呼一声,康远退了一步,他没想到身後竟然站着人,而且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侍卫们常说的那种草原上的幼狼,虽然他没有见过幼狼是什麽样子,但这个孩子,确实在一瞬间就让他联想到了这种只是听说过的动物。

    定了定神,看上去还是个少年,唉,小小年纪背井离乡的,被卖到了这个地方,也怪可怜的。康远想到这里,同情心立刻泛滥,走上前给夏侯展整了整折在里面的衣襟,又帮他抻了抻衣角,温言道:“太阳怪大的,你年纪又小,站在这里当心中了暑。”

    他一边说着,见夏侯展还是倔强的不肯动,就又温和的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很精致的荷包,递给对方道:“呶,这里有几颗糖果,给你吃吧,快回去,你孤身一人在这里,爹娘都在外面,若是中了暑,他们也会担心的啊。”

    “他们不会担心的。”夏侯展忽然开口,也是,先皇早已驾崩,太後又常年礼佛,大家都只知道宠着他惯着他,谁会担心他出事儿啊。

    康远叹了口气,摸摸小夏侯展的额头,水润的明眸中是几缕怜悯的柔情。

    然後他站起身,牵起夏侯展的小手,来到树荫下,微笑道:“爹娘送你来这里,也是无奈的,哪有做父母的不爱自己的孩子,愿意把孩子送到这不得见面的宫中来,他们肯定是有难处,你别怨恨他们了,送你来这里,他们是比你还痛苦的啊。”

    夏侯展人小,眼睛却好使,眼看那边亭中的小太监坐起身来揉眼睛,他也不知为什麽,就有些慌,唯恐被小太监认出身份来,这个好看的男人会因为自己撒谎而不喜欢,於是将荷包紧紧攥在手心里,转身就跑了。

    “哎……”康远也没想到这孩子突然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愣了一下,不禁摇头笑了笑,刚要转身,就见那少年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自己一字一字道:“我会记住你的。”说完就又跑了,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直到消失。

    小太监走过来,看了看康远望着的方向,揉着眼睛道:“康公子你看什麽啊?金线牡丹在这边园子里呢。”

    “不是,刚刚看见一个小公公,冒冒失失的跑了,我怕他摔着。”康远微笑着转回身来:“行了,金线牡丹我也看了,有劳公公带路,咱们这就离开吧。”

    小太监答应一声,领着康远穿花绕树来到前殿,然後目送他出了宫门,这才回来到夏侯轩那里复命,不提。

    这件事康远很快就忘了,他是相国公子,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看书,会友,应酬,时不时还要去宫中伴驾,只是一个荷包几颗糖果而已,哪可能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什麽痕迹。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根本不以为意的东西,却被夏侯展一直珍藏着。

    幼狼的习性便是如此,当它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有个人伸手拉他一把,他会一辈子对这个人忠诚。

    而夏侯展需要的,并不是什麽金银玩器。他长於皇宫,最需要最渴望的就是亲情,偏偏这恰恰是他的父兄都不能够给他的,虽然有一个母後,却深居佛堂,往往半年里也不能去见一面,和没有一样。恰恰在此时,让他遇到了康远。

    当然,康远这个关爱的举动其实也平常之极,若是由夏侯轩或者太後做起来,不一定就会让夏侯展心怀感激,也许回宫後就能将糖果荷包扔到院子里。然而这偏偏是一个陌生人给他的关爱,对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对於夏侯展来说,可就是弥足珍贵了。

    夏侯展一直记着这个人,记着他那双温润的眸子,记着他浅浅的笑容,周身淡定温和的气质。

    很多个夜里,他就捧着这个荷包放在胸前,就好像康远用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一样。那荷包里的糖果,他一直都没有舍得吃过一颗。

    要麽说孩子的早期教育不容忽视。夏侯轩也算是英明的人了,然而在教育这方面却实在是失败的。早在没有察觉的时候,他这个心爱的弟弟心中,就已经被一个男人给深深占据了。

    夏侯展这时候还不懂得爱和独占欲,他只知道,终有一天,等自己的翅膀硬了,就要将那个温润的大哥哥护在自己的翅膀下,再也不让他离开自己。

    就是在这样的心思和情绪下,夏侯展努力的成长着,他上课不再捣乱了,而是认真的听课,因为他记得,康远是可以和皇兄一起下棋论画,吟诗作赋的人。

    虽然皇兄在这方面的水平不怎麽样,但是能够和他在一起弄这些东西的人,在这方面却一定是出色的。(夏侯轩:= =,小白眼狼,朕算是白养你这麽多年了。)

    不但如此,宫里人渐渐的都发现,他们的小王爷似乎忽然间就变了一个性子,现在他不再动不动就胡闹,因为一点小事就乱发脾气。以前在他宫里伺候的太监宫女,不到半个月就要换上一批,为什麽?再不换大概就要被打死了。

    但是自从夏侯展那天穿着小太监的衣服回来後,他不但不再罚人,有一次宫女一失手,将一碗烫茶碰洒了,茶水将夏侯展的小手烫红了一大片。

    这宫女当时都吓得木了,以为这一次肯定是要被活活打死,然而当太监们来呼喝拉她的时候,夏侯展竟然轻描淡写的道:“那麽凶做什麽?当心吓着她,本王没事儿,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行了行了,下去吧,换一碗茶上来就可以。”

    宫女太监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家小王爷能有从一个典型的恶霸王爷蜕变为青天大老爷的一天,这个感激涕零就别提了。很快的,负责往小王爷这里输送太监宫女的大太监戴德芳也发现,已经有大半年了,小王爷那边的人再没用换过。

    夏侯展的转变让那个当初和他换了衣服的小万子很是沾沾自喜自作多情了一番,认为都是自己的衣服上沾了自己的善良气息,才会将小王爷改变过来。就是有点儿奇怪,小王爷天天捧着的那个荷包到底是谁的啊?那个可和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夏侯展就这样隐忍着对康远的思念,他并不知道康远是谁,甚至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却从来没有问过夏侯轩,生怕皇兄识破自己的心思,就会大惊小怪。

    别的都不怕,万一他一纸婚书赐下来,到时候即便自己到了母後面前哭闹,说不娶妻恐怕也是不行的。

    夏侯展早就决定了,他不要让康远受一点儿委屈……就要对方以王妃的身份进门,从此後一生就只对着康远一个人,哪怕是有名无实的妻子,他也绝对不要。

    这个时候的芮小王爷,已经懵懂的知道情爱为何物,也明白身为王爷的自己,想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是会被皇兄反对的,但是他就这个性子,认准了的道儿,就要走到黑,哪怕撞上南墙头破血流。

    两年後,夏侯展终於满十五岁了,夏侯轩赐下旨意,封他为芮亲王,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占了一整条街替这个心爱的弟弟修建王府。

    让夏侯轩没有想到并且深感沮丧的是:这王府还没有修建好呢,没良心的弟弟就急着搬出去了,成天跑来问自己:“皇兄,我什麽时候可以搬出去啊?”

    或是:“皇兄,你别让他们弄得太奢华了,简简单单就行,抓紧时间是最重要的。”

    夏侯轩这个郁闷啊,愤恨之下下令:“给我好好的建,不管什麽都要最好的,务必要尽善尽美,哪怕花上个一年半载的时间呢。”

    可怜的芮小王爷聪明反被聪明误,眼看出宫遥遥无期,而他对康远的思念已经如春潮泛滥,再也控制不住了。

    痛定思痛後,他到皇兄面前慷慨陈词一番,大意就是:身为皇子,理应为百官表率,怎可建造奢华王府,之所以要简单建造,完全是为皇兄的名声和国库的银两考虑,并非自己急着搬出皇宫。若皇兄不收回成命,臣弟愿搬到未建完的王府中就近监督,以表决心。

    这番话让夏侯轩喜笑颜开,终於免了那道修建一年半载的命令。夏侯展心急如焚的等啊等等啊等,终於在这一年的初秋,他的王府建好了,然後钦天监选了个吉日,於是芮小王爷便带着数不清的金银财宝离开皇宫,风光搬进自己的王府。

    夏侯轩站在城楼上,满脸黑线的看着源源不绝拉出城去的装财宝的大车,咬牙切齿的自语道:“这个小兔崽子,说什麽百官表率,为了朕的名声和国库银两着想,妈的全都是假的,他把这些东西都拉到府上了,朕的国库也就空了一半的地方。哼哼,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想早点出宫自由自在花天酒地。”

    一边骂,一边又叹息道:“行啊,朕这辈子是得在这皇城里关一辈子了,弟弟能出去,总也是件高兴的事儿。以後一旦有时间,也许朕还能过去那里和他喝喝酒聊聊天呢。想到这里,复又高兴起来,暗暗打定了主意,这才下了城楼。

    夏侯展搬出宫的第一天,就让下人带着他在京城里有名的文人集会的酒楼茶肆转了一圈儿,只想和康远来个巧遇。然而天不遂人愿,一直溜到天都黑了,也没看见康远。

    出宫时高涨的热情一下子就被浇熄了一大半,芮小王爷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般没精打采的往回走。旁边经过一些秦楼楚馆,那些女人穿着暴露的衣服竞相邀约,他却是看也不看一眼。

    跟随他的下人叫初四,并不是宫里的太监,只是王府里买的奴才,因为手脚麻利为人机灵,所以很快便做了王府的总管,此时他见这小王爷对那些歌女不闻不问,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心道小王爷初出皇宫,还能如此的正人君子,着实难得。

    忽见迎面一顶轿子向着这边过来了,街上的行人纷纷退避。他早已认出这轿子是抬着何人的,便对夏侯展笑道:”小王爷,您今天逛遍了京城文人集会的酒楼茶肆,见了许多才子,然而时运不佳,却没见到京城第一才子,不过王爷就是王爷,百神护佑紫气冲天,这不是,那位康公子就来了,小王爷要不要见一见?要见的话,奴才就跟着他,打听他去了什麽地方,便来通知您,当然,论理他是该下轿拜见小王爷的,康公子也并不是那些眼高於顶的酸腐文人……“

    初四不等说完,夏侯展就不耐烦的挥挥手道:”不见不见,见什麽?见了一天了,你不累我还累呢,回府。“

    初四连忙退下,心想也难怪小王爷,溜达了一天,我这腿都细了,何况他一个孩子。

    刚想到这里,就听见身後一个爽朗的声音笑道:”咦?竟是康兄的轿子,哈哈哈,离风袖楼不过几步路程,康兄你就下来和我安步当车吧。“只从口气来听,就能断定此人定是那位康公子极为相熟的朋友。

    ”停轿。“轿子里传来一个温润中带着惊喜的声音,接着轿子帘一掀,素衣乌发的年轻公子步了出来,笑道:”果然是楼兄,怎麽?不是说去江浙一带了吗?这麽快便回来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夏侯展本来已经走到了轿子後,他心里急着进宫,想要侧面向夏侯轩打听一下康远的基本情况,最起码要把名字给弄到手。然而世事便是这样巧,他找了一天也没找到的人,竟然就会在这不经意的情况下重逢了。

    妖精系列外传之唯君──2

    夏侯展僵直了身体,正当初四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见主子不敢置信的猛然转过身去,嘴唇翕动了两下,最终却是什麽也没有说出来。

    他正奇怪,忽然袖子被人拽住,接着夏侯展的声音响起:”快,你……你看看我……我这形容有没有不好看的地方?脸上衣裳上有没有灰尘?“声音颤抖,似是激动不能自已。

    初四笑着点头道:”小王爷生的好,又是王爷之尊,站在这里如同临风玉树浊世公子,并没有一点儿不妥的地方。“他一边赞美就一边向四面八方望,心想也没看见什麽漂亮的姑娘啊,前面就是康公子和楼公子并肩往街道的另一头走。

    夏侯展想也不想,就紧走几步追了上去,到近前的时候,却不上前打招呼,只慢慢的在後面缀着。待看到康远和那姓搂的青年进了一家叫做”风袖院“的妓馆,不由得眉头一皱,面上就带了几分煞气。

    ”带钱了吗?“他冷着面孔问身後的初四,听见肯定的回答後,微微点了点头,一沈吟,也跟了进去。

    夏侯展初次出宫,外面哪有人认识他。只不过他虽然年少,却有一股王爷的气势在那里,加上周身穿戴配饰殊为不俗,因此老鸨一看便知是贵客到了。刚要扭上来奉承一番,冷不丁就看见他身後的初四,不由得一愣。

    初四在夏侯展还未搬进王府的时候就是管家了,在京城也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以前他也来过风袖院,因此老鸨龟奴们都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神仙,见他竟然跟在这年轻的小公子身後亦步亦趋,那这小公子到底是什麽身份?真说出来只怕能吓死人吧。

    初四朝老鸨招了招手,老鸨连忙过来,陪笑道:”四爷,这次怎麽带着人过来了?那小公子是谁啊?四爷还那麽客气……“

    一语未完,初四就冷笑道:”说出来吓死你,他便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刚封了芮亲王的小王爷,给我仔细点儿伺候着,你这里是官妓,不然打死我也不敢让他来这里。“

    老鸨吓得脸都白了,连忙不停的点头。这里康远等人来到三楼,风袖院里是没有雅间的,想要房间都是直接去姑娘们的房里,如今三楼诺大的地方,只有四五张桌子,是专门为了招待那些王公贵族的。康远是相国公子,老鸨自然不敢怠慢。

    夏侯展也来到楼上坐下,一双眼睛只是痴迷的盯着康远,此时华灯初上,客人大多还没有来,因此三楼上只有他们这两桌人。初四告诉老鸨今晚把三楼包下,谁也不让进来後,便也来到夏侯展的身後站着。

    康远是才子,平日里少不了和文人们聚会,而文人通常都是和秦楼楚馆挂钩的。何况这风袖院里色艺双绝的才女也着实不少,那些女子又不是烟视媚行之辈,因此康远虽和朋友们来这里,大家不过是听琴下棋,谈诗论赋,并没有苟且龌龊之事。

    夏侯展却哪里知道。一双眼睛里全是狠厉之色,心想若是哪个不长眼的女人敢去沾惹他,我立刻便命人将她杀了。刚想到这里,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轻笑,接着几名花容月貌的女子鱼贯走了进来。

    桌上摆满了酒菜,这几名女子和他们也都熟稔之极,自动自发的便在各人身边坐了,给他们添酒夹菜,对於妓馆女子来说,能摊上伺候这样守君子之礼的客人,还都是赫赫有名的才子,就是不小的福气了。

    ”初四,你去,把康公子身边的女人给叫到这桌来。“夏侯展抿了一口酒,酒冷,他吐出的话语却更是冰冷。

    ”啊?哎,小的……这就去办。“初四心想我的妈呀,小王爷这什麽毛病呢?难道看上了那个女人?也罢,康公子宽宏大量,肯定不会计较的。

    於是叫老鸨上来,和她把这话一说,老鸨又到了康远身边陪笑一番,那个女子便起身向他们这边走来了。

    ”小公子……“妓女只听见妈妈让她好好伺候这位小公子,却不料一张口,刚说出三个字,就被夏侯展挥手阻止,然後听他冷硬的道:”坐下,吃你的吧。“

    那女子心想怎麽着?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吃这些东西?又不敢不遵命,只好一边小心看着夏侯展的脸色一边往嘴里送饭。

    老鸨把康远身边的女子借走了,自然要还一个。谁知这个女人来了之後,又被夏侯展给借了来,如此一来,不到半个时辰,夏侯展这一桌已经坐了六七个女人在那里大吃大喝,康远也自然就是孤零零一人。

    妖精系列外传之唯君3

    初四到现在要是还没琢磨出门道,他就不是初四了。闹到最後,合着小王爷就是不想让康公子身边有女人陪着啊。

    这是种什麽心态且先别提,重要的是他要赶紧告诉妈妈一声,别再往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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