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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蓝登堡之舞 作者:忘却的悠

    级将领身上,因为他当时看起来多么地娴静,优美,不落凡尘。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大概那视线和一个色狼,或者贫民窟的流氓已经没什么两样。他的副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悻悻地转回去坐着。

    司机是一个不苟言笑的青年人,严肃认真,车开得极其平稳,简直就像在平地上一样。

    可是我却像浑身长了刺一样忸怩不安,一会儿揪揪湿漉漉的衣服,一会儿东张西望。

    我总是瞅着那面反光镜,可是每次总看到他的副官一脸轻蔑的嘲笑。

    我在镜子里冲他咧开嘴傻兮兮地笑了笑。

    第六章

    总算摇摇晃晃地下了车。

    一路上安静得让人受不了,没有人说话,哪怕是咳嗽声都没有。

    站直了身体一抬头,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威廉大街81号,是个真真正正的皇宫。

    一排辉煌的罗马柱撑开宽广的门面,那开阔的三段式长阶梯——我估算了一下,怎么也得有九十级。

    隔着外面的巨大藤花铁门缓缓拉开了,约德尔少将从后座下来,他的副官连忙给他披上了一件银灰色的皮草大衣,他将手里的书递给副官拿着,然后他的副官对司机挥了挥手让他把车开走。

    进了铁门,两侧各有一座白沙瓦尔的大理石喷泉水池,雕像分别是海神,飞马,四驾战车和弓箭手,饱满而富有张力,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

    庭院里很安静,听得见水声潺潺。

    联通各个水池的水道里飘着玫瑰的花瓣,红色和白色交织着,灯光下像一种无声的倾诉。

    台阶边是玫瑰苗圃,正是盛开的时候,晚风中有醉人的香气。

    香樟和柏树掩着外墙,书上结着玲珑的青色果子。

    少将径自走上了白色的台阶。

    我刚要跟着上去,他的副官就侧身站在了我的前面:“你先跟我来,打理打理你自己。”

    他看了看我,补充了一句道:“这是命令。”

    我跟着他直接去了浴室所在的建筑。大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开阔的罗马浴池,四处贴着描花瓷砖,灯光晦暗,水面上蒸腾着热气。

    我正发着愣,忽然冒上来一群人,有的端着盘子,有的提着水瓶,还有一个漂亮的姑娘直接就来解我的皮带。

    我连忙按住。

    这边慌了手脚,却只听副官站在门外冷冰冰地说:“这是给客人清洗的地方,让他们把你洗干净了,换套衣服出来。”

    然后有人走过去关上了门,我无奈地放开了手,紧张兮兮地被他们摆弄着。

    身上倒上各种各样的沐浴液,暖和的水一阵一阵浇过来,然后又拉下水池泡了泡,再涮了涮,一点也没享受到,只觉得是像即将下锅的食材。

    我果然是没见过市面的人么……

    洗完澡,换了一套样式普通的衣服,我的不安稍稍缓解了一点,摸着衣服的料子,又忍不住啧啧了两声,惹得那个副官又是一个白眼。忍无可忍地看着我一脸新奇的打量着四周华美的室内装潢,他几乎是拎着我往走廊深处去了。

    停在最里面一扇对开的金楠木大门前,高大的黑色门扉上有繁复的巴洛克时期的雕花,庄严肃穆。我抬头一路往上看去,觉得自己更矮了。

    副官在门前立正,不按门铃,而是伸出手去有节奏地敲了三下。

    “进来吧。”声音很轻,仅仅能听见而已。

    他的副官只是在我面前推开门,拉了我一把让我进去。然后对里面敬了个礼就退下了。

    我站在宽敞的办公室里不知所措,向来伶俐的头脑也有些不转了,喉咙干渴,脑子里也晕涨得更厉害起来。

    他轻轻地合上书。

    我何其有幸,竟然第二次看见他不穿军装的样子。他穿着微微泛着珍珠光泽的混纺白衬衫,18世纪德国宫廷的样式,经典复古,袖口处繁复的花边精致如同流云。

    那只裹在纯白手套里钢琴家的手向我微微招了招。

    我忐忑地靠近,一直走到他的面前,他精致的面容触手可及。

    他往后靠近椅子里,支着下巴。从手臂到额头,一路流畅如同泉水的线条让我心跳失速。

    他那魅惑的声音说道:“今天起,你便在这里工作。”

    “……”我愣了愣,然后站直了回答道:“是,将军。”

    他点了点头,可是紧接着的下一句话却让我彻底失去了思维能力。他说:

    “脱衣服。”

    在长久的静默之后,他良好的耐性似乎也受到了挑战。

    但他没有重复命令的习惯,于是他补充说:

    “全部。”

    我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站着,表面上像冰冻了的石块,心里面却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我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他……是要我脱衣服?

    脱脱……脱光?

    “我给你的第一个命令……你就要违抗么?”

    我亲身领教到了他那种柔软意味的话语所加诸于听者身上,无形的、恐怖的压迫力。

    我牙关打着颤说:“我不是……”

    我不是要违抗。可是脱光了站在这里?

    “看来你是需要我传几个人过来服侍你,可以。”他从容地移动了一下手臂,就要去按铃。

    还要几几……几个人……

    “不,将军!”我从僵硬中蹦起来,大声喊道,然后连忙改口:“是,遵命将军。”

    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手不发抖,一颗一颗地解开了上衣的扣子,他完全不着急,靠在椅子里,甚至还悠闲地喝了一口红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