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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4

      默读 作者:priest

    她曾经在那里看着我么?”

    可是寂静的房门不会回答他,而费渡突然发现,除了彻底想不起来的部分,他那些模棱两可的记忆好像都和他妈妈有关。他继续往下走去,捡起自己丢下来的水晶小球,重新蒙上眼睛,摸索着去推那半开的密码门。

    冰冷的水晶球硌着掌心,费渡记得,自己那时对着这“禁地”站了好一会,到底没有忍住“蓝胡子的诱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这间地下室属于费承宇的时候,里面的陈设要更满、更考究,似乎也是到处飘着那股清洁剂味。地下室中间铺着厚厚的地毯,两侧是一圈沙发,现在费渡用来摆家庭影院屏幕的那面墙当时有一排书柜,角落里有一个镶嵌到墙里的密室型的保险柜,费承宇用一幅画挡着,据说能抵抗八级以上的地震。

    书柜前则是一张红木的大书桌,费渡循着记忆,走到那并不存在的“书桌”前,虚空中伸出双手——他当时是在这张桌子上看到了“画册计划”的细节。

    张春久,代理队长,“春来集团”大股东的弟弟;陆有良,张的副手,未婚妻在第九中学高中部当老师;潘云腾,父母住在某事业单位家属院;杨正锋,女儿上小学,班级是……

    被领带遮挡住视觉之后,思维仿佛更敏锐了,当年他曾经在这张桌子上看见过的信息事无巨细地在费渡大脑中回放着,他心里突然一动——对了,那份画册计划的参与人员名单,它是在是太齐全了,里面包含了所有人的身份、亲属信息,只有可能是当时身处市局的内鬼提供的……那么,按照常理来看,内鬼本人似乎应该是这份资料之外的人,否则他在和费承宇暗通曲款的时候,有必要画蛇添足地把自己的资料也混在其中吗?

    可是这份名单几乎涵盖了当年市局所有的一线刑警,如果是这份名单以外的人,还关系未免太远,能叫“内鬼”吗?

    好像又有些说不通。

    那么……

    费渡倏地抬起头——好像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害死顾钊的“内鬼”在这些人当中,但费承宇并不知道他是哪一个!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外面传来,蒙着眼睛的费渡还沉浸在那份“画册计划”的名单中,一时没回过神来,脚步声一下和他年幼时的记忆重合了——费渡狠狠地一激灵,他当时也是惊疑不定地翻看了一半,突然听见了费承宇回来的脚步声,像现在一样靠近着地下室。

    他一边走,一边还在打电话,语气冷静而残酷。

    时隔十三年,费渡的脉搏和血压对此作出了精准的反应,他整个人皮肤发冷,心里却被某种陌生古怪情绪笼罩,他的四肢仿佛被灌了冰,手心浸出细汗,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速。

    地下室只有一扇门,一个出口,这时候逃出去无疑会让费承宇堵个正着!

    费渡记得,他当时再要躲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迅速把桌上被自己翻乱的文件凭着自己的记忆归位,然后仗着人小个矮,钻进了大书柜下面的小橱里。

    脚步声越来越逼近,仿佛已经到了门口,被领带蒙着眼睛的费渡下意识地往他记忆里书柜的方向后退了几步,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书柜了,他结结实实地撞在那家庭影院屏幕旁边的小柜橱上,柜橱往一侧倒去,里面催吐、镇定的药物“稀里哗啦”地撒了一地,与此同时,有人一脚踹开了他没关上的密码门。

    一瞬间,费渡脑子里好像有一根弦,被人重重地勾起来拨动了一下,“呛啷”一声回响,惊天动地地在他太阳穴附近炸开,一块记忆的碎片子弹似的从他颅骨间穿过――小橱倒下的动静和记忆里的某种声音重合了。

    闯进来的骆闻舟一眼看见他脚下摔得满地滚的药瓶子,联想起费渡的不良前科,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骆闻舟冲过来,一把抱住费渡:“怎么了?怎么了?你又碰那些药了是不是?费渡?费渡,给我说句话!”

    骆闻舟闯进来强势打断了他的回忆,费渡一时还有些茫然,苍白的嘴唇略微颤抖,随即,他眼睛上的领带被人一把拉扯下来,骆闻舟好似怕他丢了似的,手臂箍得他有点疼。

    骆闻舟几乎是连拖再拽地把他拉出了地下室,按在太阳光最足的沙发上,费渡抬手遮了一下光,脸上的血色好像被那间妖异的地下室一口吸了,骆闻舟拽下他的手腕,钳着他的下巴掰过来面向着自己,一脸阴沉:“我说没说过,让你不要乱跑?”

    费渡盯着他愣了片刻,忽然一把扯过骆闻舟的领子,将他按在沙发上,低头吻了上去。

    骆闻舟不知道自己这份突如其来的好待遇从何而来,略微一愣,他连忙伸手搂住费渡,感觉到对方难以宣之于口的焦躁,几乎要把他嵌进沙发里。骆闻舟一手捏住费渡的后颈,轻轻地捋着,同时艰难地侧了一下头:“喘……喘不上气来了,宝贝儿。”

    费渡动作一缓,随后,他骆闻舟耳垂上轻轻亲了一下,骆闻舟当即抽了口气,感觉腰都酥了半边,一抬手把准备离开的费渡拽了回来:“啃完白啃?”

    费渡:“你要什么?”

    骆闻舟盯着他,舔了一下嘴角。

    “拿走,”费渡十分大方地摆摆手,“连身再心,买一送一,不用找零。”

    骆闻舟:“……”

    他无言以对片刻,仔细回味了一下这句话,耳根居然有些发热。

    别墅里的矿泉水都过期了,两个人只好找了个水壶自己烧开,费渡不知从哪翻出一块陈年的普洱茶饼,用锥子敲下几块泡来喝。

    “我刚才想起来了,第一次我无意中钻进费承宇的地下室,中间他正好回来,我钻进了书柜下面的小橱里,但他当时其实没有进来,因为他好像刚走到门口,楼上我妈就犯了病,狂躁地不知道打烂了什么,费承宇骂了一句,匆忙出去了。”费渡动作熟练地洗了茶,随即用泡了第一水,浓郁的茶汤很快散出味来,他兜起茶叶的过滤网,给自己和骆闻舟一人倒了一杯,“我趁机跑了。”

    骆闻舟:“你妈妈呢?”

    费渡沉默了一会,手指转着滚烫的茶杯:“不知道,我躲进房间了,没敢看——你不是去接陆局了么,怎么样?”

    一提起这事,骆闻舟就是一脑门的一言难尽,他仰头往后一靠,好一会才有气无力地把这颠覆三观的一天说了:“现在不清楚,有事陶然会给我发信,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朗诵者……”费渡若有所思地晃了晃茶杯,“这么说,方才来找我的,应该就是他们的人了。”

    骆闻舟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什么?”

    费渡琢磨自己的事,没注意到骆闻舟的脸色,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方才出门的时候遇到个出租车司机,应该是专门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