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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朝歌(NP) 作者:

    无痕淡淡笑着说:“大司徒自奉向来节俭,不遇年节,桌上绝不见荤……你一定吃不惯……让下人再给你做一桌吧。”

    “王爷!”无痕握着凤篁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都什么时候了?王爷还能关心这些小事?”

    “什么是大事?什么又是小事?”凤篁仍旧无力地笑,语声轻不可闻:“你在外面为我跑了一天……我只不过想让人给你准备一桌饭,不该吗?”

    “王爷……”

    “说吧,你都打听到些什么……为什么,大司空突然就上表请立我为储,为什么,太后又突然逼我成婚……”

    “是……”无痕道:“自从王爷回长安后,在朝中人望就越来越高,太后也在多方为王爷活动。后来,大司徒终于松了口,说比起纳惠王,王爷无论在哪方面都是立储的上上之选……惟有喜好男色,德行有亏,只怕难以继承大统。大司空却说,如果立王爷为嗣,自然有皇上和太后严加管教,就不会再胡闹了……”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凤篁无力地偏过头去:“太后为了能为我争储,绝不会吝惜你们几个……难怪皇上今天说,宁肯杀了青辰也不会还我……他知道,太后这次,是绝不会帮我了。”他喘口气:“无痕去做文华殿学士……虽说只是一个清职,但作晋身的资本却极好;绯怜留在太后处,也好,至少性命无忧了……”他想了想,向观雪问道:“府里现在可用的金银之物共有多少?”

    “不多……不过几千两金子,十来万白银罢。若加上古玉书画之类的,浮财总共应在三五百万上下。”观雪略略一算,如此答,又劝:“王爷歇歇吧!伤那么重,还问这些做什么?”

    “歇?”凤篁惨淡地笑:“我歇了,你们怎么办?今天太后已经明说了,说我身边有‘来路不明的野狐媚子’……你们听听,这话除了观雪,还能指谁?”又闷咳两口,道:“我要再歇,你们就只能任人宰割了!——观雪,听我说,把府中的金银分作四份。你取一份,现在就备好行李,若无事便罢,若一有风吹草动,立即远走高飞。你有一身武功,只要离了长安,便谁也奈何不了你……撷月,你身为将门虎子,在我这里却真是委屈了……你也取一份,明天,明天我去大司马处一次……他向来欣赏你,有他担保,你不但性命无忧,而且建功立业指日可待……余下的两份,无痕取一份,留一份给我……绯怜在太后处,不少这些黄白之物,无痕你从库房里取一些古玉书画给他,也算……也算……”

    “王爷!”撷月轻叹口气:“事情还未到那一步,王爷又何必如此自寻烦恼,自乱阵脚?”低下头,脸颊与凤篁的脸相贴:“我们都走了,王爷怎么办?身边一个可靠人都不留,若变生肘腋,只怕任人宰割的,就是王爷了!”

    “我不过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凤篁苦笑,“有了准备,便遇到再苦的境遇也不怕了。”

    无痕垂下眼,幽幽道:“王爷素来怜爱我们,满长安谁不知道?要是这会儿突然把四公子全打发走,也太反常,反倒惹人注目。照我的意思,先做好准备,人,却不忙着走。另外,虽说圣旨要我即日迁出王府,却并没赐我居所。要我即日迁出,却迁哪里?是住大街上,还是找个客栈,把招牌换了学士府?”逗得房中诸人一笑,又道:“不过先找一所房子收拾着,遮人耳目就是了。王爷不用太忧心,就是太后和大司徒也知道,四公子一半是王爷男宠,一半却是王爷的左膀右臂——我看此事还有转圜余地。且不论别的,单说皇上为什么偏让上阳侯住在长门馆?那是前头陈皇后废后幽居之所。皇上若真是对上阳侯有意,便绝不会让他住那里。”

    观雪的眼神闪了闪:“大哥的意思是……?”

    无痕却是云开雾散地一笑:“现在情况不明,我也不好胡乱猜测。我觉得目前最要紧的,是王府行事须处处小心,别让人抓着把柄。大司马那里,明天我去替四弟说,王爷好生休息调养身体,就算不为太后皇上和自己,也算为了我们。上阳侯那儿,如能设法见一面最好,不然,至少得遣人去探探情况——此事三弟想想办法。除此之外就都是些小事,我们几个能自己料理,不用王爷再操心了。”

    “嗯……”凤篁轻轻应了声,吁口气说:“也罢,这些事,都凭无痕处置……你们也提心吊胆一天了……让我睡下,你们自去休息便是。”

    撷月却道:“王爷前胸后背都是伤,稍碰一碰就会痛得不行,一个人怎么睡?非得我们这样抱着才行!我看今夜由我守着王爷。大哥倒真是累了一天,该好好歇歇,观雪立即去收拾一下,现在四公子中,数你情况最险,不可不防。王爷觉得如何?”

    观雪正要开口,却被无痕拦住:“你们谁都别跟我争罢?我是被圣旨撵出去的——趁我还在,让我多陪王爷几日得了。”见无痕如此说,观雪撷月只得点头应了。

    一时无痕梳洗更衣回来,从撷月怀里接过凤篁靠着板壁坐在榻上,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长长地叹口气。凤篁听着,心里沉沉一痛,却不知如何劝慰,只能唤声:“无痕?”

    “嗯?王爷怎么了?是伤口痛了么?”无痕忙问。

    凤篁却又无言,半晌才道:“王爷,王爷……记得我们俩刚好时,当着人,你王爷前王爷后的,叫得礼恭敬周道,半点也挑不出错来;可晚间背了人,床榻之上,你一口一声凤凰,唤得我脸红耳热,只能任你为所欲为……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只怕是我这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是啊……”无痕的心思,也被凤篁拉回过往:“那时,虽说是我主动引诱的你,但我万没想到,你对我竟是真情一片。太后赐我毒酒时,我以为必死无疑,谁知你却会闯了进来,以死相谏,逼太后不得不放了我……那一天,我就知道,这一生,我是再也放不开你了。”

    “后来,上将军送了绯怜来……那时,我俩正情浓。我嫌绯怜碍眼,也没好好待他……结果还是你劝我说,他虽是上将军送的,其实是太后点头许了的,若一昧伤他,太后知道了,只怕谁都不太平。一边劝我一边哄他,才慢慢好了。”

    无痕脸上忍不住淡淡带了笑意:“那时绯怜一听要他侍寝,就吓得脸都白了,又想哭,又不敢躲……我自问并没有教你什么折磨人的法子,实在不懂为什么他会这样,只好把他一起拖到床上,才知道你竟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胡来硬撞的,难怪他会怕成这样。”

    凤篁脸不禁红了红:“那时我小嘛……”又小声道:“你又没教我在上时该怎么做。”“哦?”无痕忍不住逗他:“那到我身上时,怎么又知道轻怜蜜爱,问疼问痛了?明明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