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流武状元第136部分阅读
盛唐风流武状元 作者:未知
方都正在观望。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所以,就不难出现眼下的局面了。”
“唔……其实我感觉。越是这样安静,越让人感觉不安。”
秦霄说道:“我总有那么一点不妙地预感,可能会发生什么我们预想不到的事情。至从我领军从幽州出来到了榆关的那天起,直到今天,都有这种感觉。总觉得我们忽略了什么。可是细细一想,又实想不出什么破绽。眼下东北这块地方,大唐的军事防务可以说是铜墙铁壁滴水不漏。一方有事,四方都可以驰援,彼此互为犄角。你们说,我是不是混得越久,胆子越小了呢?”
“胆小一点,总比夜郎自大无所顾忌的要好。”
金梁凤说道:“居安思危嘛。不过眼下看起来。连契丹人都安静到了这份上。好像的确是有那么一些特别了。契丹首领李失活被擒到了长安,如何处理他。朝中的人也是争论不休。有主张杀了的,有主张软禁,还有些人说要把他放回去,一直拖着没有结果。契丹人内部,则是推举了李失活的亲弟弟李邵固为新的大首领,又是一个李为印的叔叔。这个人,我们不了解,李为印也不肯多说,只是说他之前并不太出头。”
秦霄微皱着眉头说道:“那一场辽大大捷以后。从大唐到突厥、奚族、契丹,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眼下的战局,真是挺复杂地。我们大唐尚且举棋不定。就更不用说是突厥和契丹了。我估计呀,他们内部地意见也不是很统一。所以才一直没有动作。而我们呢,则要警惕警惕又警惕,时刻防备着他们来突袭,着实有些被动。就像是一个人的神经,总是绷得紧紧地,没得片刻轻松。偏偏眼下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点风声也没有。一切看起来都是和平又安详……这恰恰是我最不安心的时候。”
金梁凤随口道:“是啊,索性要放开了大干一场,也比现在这样窝着舒坦。”
秦霄一转头看向他:“你说,我们要是主动出击,会有什么后果?”
金梁凤微微一愣:“出击哪里?契丹么?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攻击契丹,其他各方都会要有动作,平衡被打破,我们瞬间成为众矢之的。”
秦霄闷闷的哼了两声,不做声了。金梁凤说得对,眼下就是这样一个隐藏着危机和平衡状态。谁最先动手打破平衡,谁就可能成为其他各方攻击的焦点。强悍如大唐、如大唐的辽东军,也不能轻举妄动。而且眼下辽东军不比当初在幽州的时候了。当时全部集中在一起,如果一个攥起来了的拳头,想打哪儿就打哪儿,防守反击更不在话下。可是眼下十三万辽东军被分散到了各处,力量不太集中。打胜仗之后分管领土和疆域,这是在所难免地。守疆比开疆难,就是这样的道理,防不胜防,又不得不防。
三人骑着马缓缓而行,就快到了营州城。正在这时,远远就看到了一对骑兵留下一长溜烟尘,飞速朝营州城们奔了进去,速度极快。
秦霄微皱眉头不乐的说道:“这是谁的部下,居然无视军规,太嚣张猖狂了吧?我明文规定了,不管是谁的部队,进城时都要减速慢行,避免撞到百姓扰乱了秩序……”
说道这里,秦霄突然惊觉地一转头看相金梁凤,只见他也是满副的疑惑和惊讶,不由得同时惊道——“难道出事了?”
“驾!”
三人拍马快奔,朝营州而去。
刚到城门口,反而迎头遇到了营州都督府里的亲兵出来寻找秦霄,秦霄看他脸色,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秦霄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引起恐慌,让亲兵止住没有出生,快速朝营州都督府而去。
都督府里,聚集了十几个人,哥哥紧张兮兮局促不安。而且秦霄还看到,这些人的依家残破不堪满面灰沿途,还有些负了轻重不一的伤!
“怎么回事?”
秦霄沉声喝问,一挥手,让这些人跟着进了都督府议事厅里。
刚进到厅里,几个偏将、小校模样的人就惨叫、痛苦一般的扑到跪了下来:“大帅、大帅!大事不好,出大事了!”
秦霄惊吸了一口凉气。镇定着自己的心神,沉声说道:“别激动,慢慢说!”“是、是……”
领头地一个小校满面血污,颤抖着声音说道:“三天前的夜里,榆关、榆关!……”
“榆关?”
秦霄大惊失色:“榆关怎么了?快说!”
“榆关失手了!”
小校大声号叫。带着哭腔说道:“我们的箭楼,岗哨都不在东、西、北三方,不料,从南面突然杀来两三万人马,迅雷不及掩耳的从我们的旁侧软肋杀了进来,攻打榆关,末将奉命值守东面的岗哨,还没有来得及发出狼烟示警,就被一队几千人的弓马手突袭冲杀,几百兄弟全部战死了!就剩我们这几个人。舍命冲杀夺了一条血路。来给大帅报信。”
秦霄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响,喃喃的自言自语道:“南面?南面?南面不是一片空白的草原。远远面对新罗国安东都护府么?怎么会有兵马袭来?”
“末、末将也不知道啊!”
小校哭号道:“这些人来得诡异,仿佛从天而降一边,我们根本无从防备。”
秦霄没有一凛,快步朝侧屋走去,来到了大沙盘前。金梁凤细看了几眼,经省到:“新罗!看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新罗的兵马了——大帅请看,弱国从安东都护府治下的建安城。走海路到东北,就是一片辽阔数百里没有人烟、兵马和岗哨开阔之地,他们大可以长驱直入。直插到榆关南侧腹地,谁也不惊道!”
秦霄愤怒地一拳砸到桌上:“高丽棒子。莫非要反了么?”
他心里,也顿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般地甘占——之前一直担心的自己忽略了的东西,原来就是新罗!那个数十年来一直看起来很乖、很听话、很没有脾气的大唐属臣高丽棒子!
家贼难防,如果真是新罗造反,那将是整个营州危急、幽州危急、东北危机!
正在这是,都督府外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大号——“报!”
秦霄心头一惊,快读走了出来,只见一个浑身带上形如私人的兵卒被都督府的亲兵餐扶着,踉踉跄踉的跑了进来:“报大帅,榆关丢了!榆关丢了!”
“慌什么!有话好好说!”
秦霄沉声喝道:“你们的大将军李偕洛呢?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大将军,他、他!”
“他什么?”
小卒泪流满面,哭号地叫道:“大叫军亲率着一只部队,护送小人杀了出来给大帅送信,报告军情。新罗安东都护府大军突袭榆关,榆关已失。大将军说他没脸回来见大帅,宁愿战死在榆关。大将军说过,关在人在,关亡人往……大将军此刻,肯定已经阵亡在榆关了!呜呜呜……大将军还说,他绝不当俘虏,也不敢奢望军法融情,更不敢求大帅宽恕。大将军只有一个请求,求大帅宽恕他的家小!”
秦霄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摆了摆手:“扶他下去疗伤!”
小卒被都督府地亲兵拖走了,边走还在边喊:“求大帅发兵为大将军报仇、饶过大将军的家小吧!”
场面顿时变得静悄悄地,谁也不再说话。
秦霄重拧着眉头反剪着双手走到了帅位上,沉声说道:“金梁凤,传令下去。营州戒严,随时做好备战准备。百姓迁入营州城,什么军屯牧场,都不要管了下令,让周以悌、李为印严加戒备营州东、北二侧。派人传令给邵宏,让他来见我!另外,让郭知运在白狼水附近的一万精骑向正西方向突进,如果遇到敌人,就给我力战、死战,也要切断榆关通往难方的道口!”
金梁凤惊道:“大帅!眼下应该将营州的兵力全部集中起来,攥城一个拳手准备对敌。郭知运手下的骑兵是左骁卫精锐,怎么还能放出去?”
“现在没时间解释了,你去传令就是!”
秦霄重重的一拍桌子:“擂鼓吹号,全州戒备!”
众人都去各自忙碌了,议事厅里,顿时只剩下秦霄和墨衣两个人。秦霄顿时一下萎顿的瘫坐到了桌椅上,长叹了一口气。
墨衣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已经是有些心急如焚方寸大乱,此时见到秦霄这个样子,也不由得大惊失色。这么多年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秦霄这样的失落、颓丧!
他这样的一个男人,居然也会有受伤和痛苦的时候?
榆关一失,整个营州马上陷入了极度的危急,就像是一个人,已经被牢牢的卡住了咽喉,危在旦夕,这是显而易见、谁都可以看到的情形与结果。
都督府里,鼓声大噪、号角鸣天。整个营州城也顿时陷入了一阵恐慌的紧张。在外劳作的百姓,仓皇不堪的朝城里撤退,好一阵混乱不堪。金梁凤排除了桓子丹率领虎骑师维持秩序,才勉强让情形有所好转。
秦霄一只手撑着额头呆坐在帅椅上,紧拧着眉头,眼睛一眨也不眨,陷入了深沉的宁静。
新罗反叛,榆关陷落,这其中责任最大的,当然是他这个大帅、都督。思虑不周啊!他远没有料到,新罗人居然敢在这时候拦腰捅个阴刀子,悍然反叛。而且自己,也有用人不当的责任和干系。李偕洛当初就有些掉以轻心的表现,自己却犹豫了,没有果断、及时的换人……
墨衣倒来了一杯水,轻轻的放在了秦霄面前,低语道:“老公,被想太多了,身子要紧。”
秦霄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有些微微发抖的拿起了杯子大喝了几口,喃喃的道:“我终于,也要迎来一场打败了么?……”
“不会的。”
墨衣坚定的说道:“老公永远不失败的,我相信你!眼下并非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我们还有翻盘反击的机会!”
秦霄摇头苦笑:“如果我预料的没错的话,这个时候,新罗的大军应该要大举入侵营州、强度白狼谁了;契丹人的大军,也是时候南下合击营州;搞得不好,东边的黑水部、甚至是渤海大军,也会要一起掩杀而来。难!难啊!没有想到,最后我要败在一个家贼的手里!”
墨衣满是担忧的看着一脸沉重的秦霄,芳心如绞。她不懂太多的军事,也不是很会说话,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样去劝说自己的老公。
第六卷 盛世霸图 第438章 博命一拼
秦霄就这样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轻的、有节奏的敲着桌子,打着眉头坐着一动不动,眼睛里一时寒光森森,一时愁云紧锁。
金梁凤快步的走进了议事厅,虽然还是那样的从容不迫,但也明显比平常要紧张了许多,连步子都加快了。秦霄也没动弹,抬眼看了他一眼:“怎么样?”
金梁凤拿起秦霄面前的杯子喝了两口水,轻吁了一口气说道:“情况还不算太快。民众的疏散回城做得不错,没有造成什么大混乱。营州已经四门戒严,安排了十二支骑兵小队警戒各街各市。用水、粮食也派了专人看管调配。战事期间,我们内部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嗯。”
秦霄应了一声,有些凝重的说道:“邵宏怎么还不来见我?有他的消息么?还有,城中的粮草,能支持多久?”
金梁凤在一旁的椅子上做了下来,轻捶着自己酸痛的老腿说道:“粮草,是个大问题。离上次送来补给已经快有半个月了。城中的粮草,现在最多只够支撑半个月。邵宏带着本部的人马一直在榆关与营州之间巡视警戒,估计肯定跟新罗人开战了,要救榆关。现在我们也只能盼着他安全回来,将榆关的情形详细的高速我们,这样也好谋画对敌。”
秦霄一拧眉头:“榆关是肯定要丢了的。眼下我们要想地不是夺回榆关。而是面对还没有现身的敌人。
“是啊……“金梁凤也皱起了没有,哦而长吟道:”
契丹人,也该来了……“墨衣拿着一个托盘,带来了一碗米饭两碟小菜,外加一壶酒。见到金梁凤在这里,说道:”
金先生也来了呀。要不,我给你们备一个小桌儿,你们坐下来喝两杯吧?““不喝酒,茶就好。“秦霄说道:”
你去弄一下吧,天色要晚了,都还没吃过午饭。金先生也别急着走了,一起吃点。““行。”
金梁凤点了点头,看了秦霄几眼。发现他今天的确跟平常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他心里嘀咕着,一直没受过什么大挫折和大失败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墨衣弄来了饭食,秦霄让她坐下来三人同桌吃饭。秦霄也不说话,敞开胃口连吃了三大碗,喝了两碗汤,都撑得打饱嗝了,这才说道:“饱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办事儿。”
左右一看原来金梁凤和墨衣都早早吃完了,有些呆滞的看着他。
秦霄疑惑道:“看什么?”
金梁凤笑道:“原来。你喜欢用暴饮暴食来排解压力和忧郁么?”
“呵,就算是吧。”
秦霄剔着牙,慢悠悠地朝议事厅门口走去,嘟嚷道:“这个邵宏,怎么还不来呢?城里也就只有他和桓子丹两个大将了,我这正想找人议事呢——算了,两家伙,我们先来商量着。”
说罢。就朝金梁凤招了招手,朝侧屋的大沙盘走去。
金梁凤闷头一笑朝侧屋走去,心里暗自道:强作镇定!
秦霄绕着大沙盘晃荡了两圈,支起一只手,用小手指头扣着下巴上的粗短胡渣儿。拧着眉头说道:“眼下只希望郭知运能够不辱使命,生拉硬撕的从新罗人的腰间捅进去,将于唔的新罗人弄得孤立无援断了根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让幽州和营州都减少压力,赢得一点胜算。”
“我现在明白你当初的用意了。”
金梁凤说道:“只是我没有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你还敢出这样的狠招、险招!你知不知道,郭知运的这只部队虽然是竟然的辽东骑兵,但是孤军深入的纵深切下去,容易腹背受敌,被敌全歼。就算是赢得了一时的胜利,也容易陷入重围,左右不得脱身。”
秦霄缓缓的摇头:“这的确是一出险招,不过,眼下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如果不将榆关与南面的新罗切换,新罗的大军就可以肆无忌惮通过榆关,直接冲击营州、幽州或是饶乐都护府。榆关是个心脏地带,如果不能将它探制在我自己地受伤,我也要将他冻结起来,让那里的新罗大军什么也干不了。另外,你认为幽州的张九龄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会什么也不做么?他跟我一样知道榆关的重要性。说不定这时候他也一样派了突击队去切榆关后路,甚至是直接攻打榆关。我们整只辽东军能不能存活下来,就看这一次我们的配合怎么样了。”
金梁凤有些犹豫的说道:“你对张九龄一个人,着的这么有信心?”
“有。”
秦霄点头:“一个筹划过当年那场龙抬头兵变、设计诱杀过太平公主党羽地人物,应该不难做到这一点。对于大局观的把握和战局的预料,他这个没有带过兵的文人,说不定比我们更加冷静和情形。有一句话就叫做旁观者清,不是么?
“希望如此吧。“金梁凤说道:”
不过,就算是榆关的新罗人好解决,营州这个西面受敌地地方,还是一样的凶险万分。南面的白狼水流域防线过长,本来就不容易防守,现在郭知运的人还冲杀出去了;东面的各部,态度一向暧昧,渤海国也才刚刚贵妇,可就是他们奋力猛扑来报仇的最佳时机了。说时候,我对李为印这个人,没什么信心。或许他的忠诚不容怀疑,但我也不相信他能仅凭亿万人,抵挡住契丹大军。所以,我认为我们眼下最要防备的,是北面的士护真河一带。”
秦霄盯着金梁凤看了一阵。缓缓地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最大的劲敌,还是来自于契丹。不过,这一次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是突厥人。”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金梁凤说道:“虽然突厥人一直没有现身,可我总有一种有人躲在背后操控一切的感觉。试想一下,从突厥、契丹联军战败后。北方安宁得太久、太久了。这段时间,足够他们筹谋策划许多地事情了。突厥汗国的威望跟以往相比,虽然已经是一落千丈,但是默缀一死,反而清除了许多草原部族对突厥汗国的敌视。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要再纠结到一起,也并不奇怪。现在我就只是奇怪,新罗人,怎么也会搅和了进来?要知道,他们作为大唐的属国、臣子。这样做可是冒了大不韪,就跟儿子反老爹一个意思。而且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很听话,这次怎么就突然跳出来出来闹事了?”
“谁会愿意久臣于人下呢?”
秦霄说道:“高丽人,就是那样一群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知好歹的家伙。几十年前,大唐数次出兵帮他们平叛了内乱、统一了三国内斗归于一个新罗王国。可是这几十年过去了。他们怕是早就忘了作为一个儿子、臣子,应该尽怎么样的本分。金先生,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什么?”
秦霄抡起手来左右扇了几下,有些戏虐的说道:“将新罗这个愚笨而又不孝地儿子领出来,狠狠的扇他几个耳光,然后一脚踢到大海里去喂鲨鱼。”
“得了,你就别自我陶醉了。”
金梁凤鄙夷的说道:“还是想一些实际点的办法,解决眼下地危机吧。我真想不通。越是到了这样危机的时候,你居然越吊儿郎当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我在放松,想么”不放松,人的大脑就容易变成一片空白,什么也思考不了。“秦霄笑道:”
行了。意滛完毕。说正事。现在营州城里,只剩下了二万中军虎骑师,邵宏的那一万人,还不知道能剩下几个回来。南部的白狼谁,我准备放弃防守,把希望全寄托到郭知运这支奇兵上了。只要他干成了,新罗人还达不到白狼水来。你别看新罗这次扑得猛,像是豁出去了的暴徒一样,其实是外墙中干,底气而不足的。你跟他死磕,他就会要怕了。真正的劲敌,如你所说,来自于北方的契丹。这样,两万虎骑师,打算分一半给桓子丹带着去东面,和周以悌一起守备靺竭人。如果到时候非要打起来,也不一定就会怕了他们的。孤军深入的主动攻击不好去打黑水白山之间的蛮奴,防守反击可是我们的强项。剩下地虎骑师,我全部带走。去北面,与李为印合并一出,对抗契丹蛮子。邵宏带回来的人马肯定有伤亡的,到时候留在营州整备,交给你。”
“不行,我反对。”
金梁凤说道:“这样一来,营州就太空虚了。最乐观的估计,也就只有邵宏部下的一万人马。这点人,能干什么?既要分派出来给东、北两面地大军运送粮草,安抚百姓,还要戒严、守城。这万一新罗人真的扑杀到了营州,那我们岂不是要完蛋?”
“不会的,我们不会完蛋的。”
秦霄说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不出险招、奇招,就无法扭转战局了。新罗人,我算死了他是指纸老虎。他们师出无名底气不足,只要郭知运跟他们死磕、张九龄派人来接应,新罗人就绝对不敢向东扑杀到营州来。除非他们疯了。”
“万一他们真的发疯了呢?”
金梁凤皱着眉头说道:“我们束手待毙?”
秦霄睁大了眼睛,精光暴露:“这营州城里不是还有二十万百姓么?”
城破人往的道理谁都懂,到时候你不会鼓动他们来一起守城?再说了,我亲率的虎骑师机动力是何等强悍,新罗人能从榆关扑到营州,我还不能从士护真河赶回营州?那些软蛋儿子兵跟老子的虎骑师在城下野战硬磕?他娘的,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对死一双!”
金梁凤无语的沉默,最后总算是镇定的答了一句:“行,你说了算。”
却忍不住挥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暗自寻思道:怪不得我早早就听说,这秦霄做起事来,奇思怪想百出,什么招数也敢用。皇帝之所以将我们二人搭档在一起,就是想让我的稳重和谨慎与他的狂放不羁互为补充。眼下看来,我考略到了,他也考虑到了。可是他这个横人,偏偏还是要这样的走险招……这可是不成功就成仁的大险招啊!谁遇到眼下这个情况,都必定想着紧守不失,力争不要大败就好。他却还想着争胜,豁出一切了求生,而不是固守!秦霄啊秦霄,你究竟是疯子,还是天才?
秦霄舔了一下有些枯燥的嘴唇,心里也隐隐的有些激动起来,他也为自己这样大胆的设想和布局感到兴奋、刺激。博命一睹,不是打败,就是大胜。要的就是这样淋漓尽致的感觉!缩回全部兵力困守营州等待幽州张九龄来援,这不是我秦霄的风格!奇兵!唯有出奇,方能致胜!打仗,要是一味的追求四平八稳,还那什么来创造与奇迹!
越是四面受敌困境重重,我越要主动出击,跟他们狠狠的大干一场。到时候,是骡子是马,咱们一起牵出来溜溜。新罗、契丹、靺竭,或许还有躲在背后的突厥,来吧,一起来过个硬招!
入夜,酉时。
都督府里通明,秦霄将虎骑师的几个将领、参军都叫了来,一起细细的商议战局部署。不出所料,大家对于秦霄的构思和安排都大惊失色,纷纷认为秦霄这样做实在太过冒险。眼下这种情况,是个人都会本能的想到将所有兵力集中到营州来,可他秦霄偏偏将部队分流,要跟敌人野战死啃。一万精锐的左骁卫骑兵,被他像放风筝一样的扔出去了,每个士兵只带刘六天的口粮,秦霄对他们说——“去,取粮于敌!”
然后紧剩的二万虎骑师,也一个不剩的带了回去。而安排守城的邵宏所部,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回来。
面对众多的猜疑,秦霄果断、专横的拍板:“想活命、想立功、不想当王八的爷们,就跟着我干!和这帮侵略反叛我大唐的畜生们,博命!”
众人齐齐一咬牙根:“是!跟这帮畜生们拼了!”
第六卷 盛世霸图 第439章 一个小兵
夜深了。秦霄掌着一盏油灯,在议事厅侧厅里仔细研究这地图和沙盘,时时动笔记者一些东西。墨衣拿来了一领御寒的斗篷替他披上,然后结果他手上的油灯,静静的站在一旁。
秦霄看着露出一丝疲态的墨衣,温柔笑道:“去睡吧,不用等我了。”
“不困。”
墨衣微笑:“你才要主要多歇着才好。眼下又要大战了,你可别累垮了身子。”
秦霄呵呵的轻笑一声,继续去看地图了。墨衣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不由得心中百感交杂。本来,他可以过这世上最安逸最平安的日子,老婆孩子,有田有钱,什么也不忧;偏偏他却跑到边疆来,当起了大唐的镇边大将,托起一片天。他从来不说什么抱负、理想之类的豪言壮语,相反,他一直把自己当作是个小百姓、普通人;他的感性,比谁都要丰富。时而烈如钢火,时而温柔似水。自己作为与他相处了数年的妻子,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明白,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复杂。似乎谁也没有完全看清一个完整的他。在皇帝面前,他是好兄弟、好看臣子、好将军;在妻儿面前,还是好丈夫、好老公;在将士们面前,他是一个严厉而又恤下的元帅;在同僚们看来,这就是一个最值得嫉妒、忌惮、尊敬和惧怕的人。同时。在敌人们地眼中,这个男人绝对是恐怖的象征。谁也不能料到,他在战场上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但有些时候,他又有些坏点子,甚至可以说是邪恶,并不是那种道貌岸然的君子、仕人……
秦霄感觉身边的墨衣一直许许的盯着自己看,不由得转过头来,有些疑惑道:“看什么呢,老婆?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看过自己的老公么?”
“不是。”
墨衣微笑着,温柔如杨春三月地清风:“我只是突然觉得,你很有趣。我刚刚试着想把你的性格和特性概括一下,结果我发现,我都不清楚你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哦?这倒是个新鲜事。”
秦霄笑道:“虽然我一向不太在乎别人的评价。但自己老婆的想法还是值得一听的。说来听听,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
墨衣咯咯的笑:“一个滑头的老公、狡猾地男人。”
秦霄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眼睛都笑得眯了。他知道。墨衣不喜欢说多花,也不善辞令。她给出的倒是很中肯、很实在的评价。
狡猾——这个词在不同的人口里说出来,褒贬不同,意义不同,但确实最适合的评语了。
秦霄接过墨衣手中的油灯,轻拢着她的肩膀:“回去了。睡觉。明天的事情明天再办,人总归是要休息的。”
这一年来一直跟在秦霄身边寸步不离地墨衣,突然感觉自己又变成了当年的那个小姑娘,心中微微悸荡,轻踮了一下脚尖,微启红唇,在秦霄的脸上亲了一口。
秦霄一愣:“干嘛呢?”
墨衣掩着嘴吃吃的笑:“不干嘛。我愿意,行了吧?”
“呵呵!”
秦霄笑了起来。心里暖成了一片。他知道,墨衣是一个感情深沉的人,不喜欢说一下甜蜜的话。一个浅吻,在这样一个危机的关头,无疑是向他表达某个信念和决心——不离不弃!
秦霄用了用力。将墨衣搂得紧了,二人朝议事厅门外走去。可就在这时,都督府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然后听到几人在喊——“邵将军回来了!”
秦霄顿时来了精神:“邵宏回来了——来人!请他进来!”
一队兵丁举着火把跑进了都督府,咯咯满身地灰土、疲惫,还有几个人身上挂了才,透出殷殷血迹。邵宏身着装甲,踉踉跄跄的跑进了都督府,在两个小兵的搀扶下到了议事厅前。
秦霄看到,这个三四十岁的刚烈男人,眼睛居然红得像兔子,身后的斗篷也碎成了片褛,身上地铠甲上,可以看到明显的刀枪砍杀过的痕迹,还残留着一些箭镞。浑身上下,尽是干涸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邵宏跑到秦霄面前,双手推开推开两个搀他的小卒,顿时萎顿的跪了在地,双手撑着地面大声喊:“末将邵宏,拜见大帅!末将听了大帅的召唤却来得迟了,违了军令,请大帅惩罚!”
秦霄拧着眉头走来走去,亲手将他拉了起来,凝重的看着他:“行了。事情,我大半都清楚。你先进议事厅来坐着歇会儿,有什么话慢慢说——来人,传军医来,给这几个受伤的将士们疗伤,安排饭食。”
邵宏却是奋力一把甩掉秦霄的手,大声道:“大帅,你还是惩罚我吧!末将无能,末将是个孬种啊!”
秦霄沉声道:“怎么了?不就是丢了榆关么,这我知道,不怨你。”
“可、可是!”
邵宏满是痛苦和凄惶的叫道:“可是末将居然没能将李偕洛大将军带回来,末将该死!”
秦霄听得心头一震,环眼看了他身后的士卒们一眼,个个都低耷着头,既愤恨又惭愧的样子。秦霄吸了一口气,沉沉道:“他……阵亡了是么?”
邵宏有些表情呆滞的摇头。
“被俘了?”
邵宏还是摇头。秦霄也不说话了,直直的逼视着他,用眼神代替了文化——那是怎么回事?!邵宏又趴的一声跪了下来。低沉说道:“末将带着兄弟们杀到榆关地时候,正好遇到李将军护送几个信哨兵突围。当时的情况,万分危急,榆关已经被新罗人攻破了,李将军已经没了退路。当时末将当当接到大帅的军令让我返回,可是……可是末将眼睁睁的看着大将军在和敌人浴血厮杀——抱着必死之心的浴血拼杀。末将就违抗了军令,带着当时身边的三千铁骑杀了进去!”
邵宏抬眼看了秦霄一眼,见他没有任何特殊地表情,只是脸色铁青,于是壮着胆子继续说道:“新罗的杂碎们,只是人多,不堪一击,挡不住我们辽东铁骑的冲杀。当时末将带着这三千死士。杀进了重围就出了李将军,而且顺利突围了出来!”
秦霄心中一喜,语气平平的说道:“那他人呢?”
邵宏有些颤巍巍的摸到衣甲里,掏出一块血迹斑斑的白布。举过了头顶,凄然痛苦的玩道:“李大将军说,他没脸回来见大帅,也没脸回来面对几十万营州的辽东军民。他还说,当年是大帅亲手将他从御史台地监牢里救出来的。可是眼下。他却负了大帅,他、他羞于为人!于是就!……拔剑自刎了!”
说道这里,邵宏身后的十余兵兵卒,齐齐跪倒。默不作声跪倒在地。
秦霄缓缓的伸出手,接过了那块血迹斑斑地白布,展开了来看,是李偕洛的血书:“‘罪将李偕洛,惭愧拜上辽阳王秦大元帅麾下:罪将无能。失了榆关,万死难赎一罪。本待战死榆关殉职,不料邵宏将军亲冒矢石将罪将救出。虽然如此,末将也无颜以回,只能用这一腔残血以赎罪孽!若有来生。罪将愿意再到大帅手下当兵。当大唐的兵,大帅的兵!
罪将李偕洛再拜“秦霄的手,有些微微的发抖起来。
大将军李偕洛,居然……以死赎罪了!我的好战友、血性汉子啊,你莫非以为,我真地会怎么样处罚你么?榆关之失,责任最大的是我秦某人——你这是在用自己的死,为我顶黑锅啊!
趴跪在地上的邵宏,已经呜呜的哽咽起来,恨恨的锤着地厮吼道:“末将无能、无能啊!本来我们离营州城都只有三十里了,大将军说要歇一下,末将也就没有怀疑,就停住了人马歇息。才过了不久,就见到李偕洛将军突然拔剑自刎,身边,就只留下了这一份血书!……”
他身后的兵卒们,也纷纷的痛哭起来。个个哭得像是孩子一样。
正在这是,都督府门口,四个兵卒担着一副担架,缓缓地走了进来。担架上,盖着一袭残破和满是血污的战袍。秦霄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上前去,担架停住了。
四周都静悄悄的,没有人出声说话。只偶尔听到衣甲的动响,和火把燃烧地扑扑声。
秦霄伸出手,缓缓的揭起战袍一角,李偕洛那张满是血污的脸,露了出来。
他的头盔、衣甲上,全市斑斑的血迹,浑身上下不少于二十道伤口,以之后,还仅仅握着那柄横刀。
那柄,用来自刎的横刀……
他的喉间,一条粗长的血痕已经结了茄,全身硬冷。这样一个男人,已经魂游天外,永远也不会醒过来,永远也不能和秦霄并肩作战了。
秦霄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颤抖着手握到了李偕洛僵硬的手上,用力的想把剑从他手中拔出来,却是怎么也拔不动。
将军难免阵上亡,戎马一生的李偕洛,就连死了,也仅仅握着刀,不肯一丝放松。
周围已有许多兵卒的低低的抽泣、流泪。这些人,都是跟随着李偕洛多年的左骁卫将士。邵宏仍然跪在地上,大声的道:“大帅,发兵吧!为大将军报仇,杀光那新罗人!”
“大帅,发兵吧!”
众人一起大喊了起来。
秦霄猛一扬手,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将李偕洛大将军,厚葬于营州城西南,面对长安的方向。邵宏,你即可整顿本部人马,准备守备营州城。记住,一切听从行军长史金梁凤的调遣。”
秦霄枯涩的声音响起,沉重如石:“李偕洛……的家眷,接到都督府里来,暂时由我亲自照顾。等他日后解围之后,我再上表朝廷说明此事,朝廷自有公论。”
“大帅,人都死了,还要这些有什么用?”
邵宏激动的大叫起来:“大帅,发兵、发兵啊!发兵为大将军报仇!杀光新罗人,血洗新罗!”
“执行军令!”
秦霄沉声一喝:“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如果不想再发生今天的事情,就按我说的做!”
说罢,秦霄咬牙切齿的怒声咆哮起来:“新罗人,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说罢,秦霄提起大步,朝后院走去。
墨衣快步跟了上来。刚刚走进卧房,秦霄就反手一下关上门,顿时泪流满面,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墨衣心疼的抱着他,跟着一起掉眼泪。她清楚的指导,秦霄是大唐的战神,是辽东军的统帅和精神支柱,他是不能在将士面前流泪的。可她更清楚,秦霄心中的悲痛和悔恨,远胜于任何人。此情此景,谁都可以痛哭失声,唯独他秦霄,不可以!
第二天,天刚抚晓。
一夜未眠的秦霄,隐隐听到外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嗬——嗬嗬!”
他疑惑的睁开了眼睛下了床,挑起窗户一角朝外看。只见园子中,一个几岁的小男孩,拿着一柄刀鞘,正在练习劈刺。看他那架势,虽然力道速度还差劲得很,却也很有几分大唐军人的风采,举手投足,虎虎生威,正一个人练得不亦乐乎。
秦霄看了一下天色,还有些阴暗,早得很。心中疑惑,于是披了件斗篷,走到了园子外。
那个孩子仍然在一声一喝的练着刀,全然不知道秦霄已经到了他身后。秦霄这下看得更清楚来,这正是唐军操练时的刀法套路,只是这孩子耍起来,有些错误。于是忍不住出口说了起来:“这下使错了。”
小男孩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了秦霄,单膝一拜:“拜见辽阳王、大元帅!”
秦霄疑惑的上前,蹲下身去:“你认识我?谁教你行的这种军礼?”
“我认识你。你是大唐的战神,我父亲最崇拜的将军。”
小男孩声音稚嫩,却是说得一板一眼:“父亲跟我说,长大了以后,就要当大元帅这种男人。”
“你父亲?”
秦霄拉了他一下,让他站起来:“你父亲是谁?”
小男孩站直了身体,挺起胸膛,十分自豪的大声道:“大唐左骁卫大将军,李偕洛!”
秦霄顿时一愣:“你是……李偕洛的儿子?”
心中这才想起来,昨天自己下令,将李偕洛的家眷接到自己府里来的。“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像个军人一样平视前方,站得笔直,一字一顿大声道:“李光弼!”
第六卷 盛世霸图 第440章 提兵北上
李光弼,三个字,让秦霄吃了一惊……
李楷洛的儿子,居然是李光弼,之前怎么一直不知道呢?
秦霄看着这个还只有六七岁却十足像个大人一样的孩子,不由得大感兴趣。李光弼,历史上的大唐名将,现在这时候遇到了我,难道就是天意?
“李光弼,我问你。”
秦霄说道:“你知道你父亲牺牲了么?”
“知道。”
李光弼一动不动,站得笔直。
“那你……不伤心么?”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秦霄还是问了出来。
“我……”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说到这里,显然露出了一些伤感的神色,低垂下头,点了点头:“伤心。”
秦霄记得,李楷洛说过,希望自己能放过他的家人。
放过?他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词呢?难道在他心里,我真的是这样一个严苛而无情的人么?就算他李楷洛失职违了军令,也不至于让家人蒙尘。更何况,在最后的时刻,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是大唐的军人,以必死的信念在战?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