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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流武状元第118部分阅读

      盛唐风流武状元 作者:未知

    方关山阻隔,秦霄依然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仿佛就在身边。hubaoer闭上眼睛。一张张笑脸清晰浮现,音容笑貌宛如近前。

    金梁凤微眯着眼晴,看着滔滔而下的黄河,悠然说道:“过了黄河,就是冀州了。大帅约定的地方。就是这里吧?”

    “嗯。”

    秦霄点了点头,拍拍淡金马的脖子:“长安出发,要比我们近得多。估计他们都已经在冀州城内等我们了。此处水流不急。看似应该有渡口。我们去寻船渡河。”

    石秋涧道:“大帅不肯惊扰到地方官员,但渡河这种事去叫他们张罗一下并不为过吧?黄河滩头历来渡河不易,有些紧张。若有官府安排的行船,会容易许多。”

    秦霄看了看这暮春时节地黄河之水,点点头道:“也好。你去一下郓州刺史府,说明我们的来意。叫他们也不必大肆迎接了,安排我们渡河的行船就可以。”

    “是!”

    石秋涧抱拳应诺,正准备拍马而走,秦霄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慢!”

    黄河水面之上,一艘大军船破浪而来。船头之上,数名身披甲胄之人长身而立。

    一面大旗迎风招展,猎猎飘飞!

    秦霄虽然看不太清楚来人和旗帜上地宇,但他本能的感觉,这面旗帜,是那样的熟悉!

    那一面金黄的大旗,不正是军中所用的黄龙负图旗么?

    秦霄不由得心中微颤,有些激动起来:“是他们么?”

    四人驻马凭高而望,来船渐近。很雄伟大气的一艘军船,前面地甲板上,站着十几个人。

    近了,这下看清楚了!

    秦霄不由得一阵热血沸腾起来:“真的是他们!桓子丹、李楷洛,还有那个掌着帅旗的罗羽枫,就站在最前沿!他们三人身后,齐齐的站着十五个汉子,那不是秦霄手下带出来的那些特种营地将士们么?

    罗羽枫远远看清了岸上的人,不由得一阵激动,面色凛然的挺身站直,双手举起大旗,大声道:“恭迎大元帅!”

    桓子丹等人则是齐齐地一甩袍,就是甲板前单膝拜倒,齐声道:“恭迎大元帅!”

    秦霄翻身跳下马来,站在岸边抱拳回礼:“众位好兄弟,久违了!不必多礼!”

    大船靠岸,秦霄方才看清了那旗上的字迹——‘钦命’大元帅,秦!

    赤红的一个秦宇,耀眼夺目!旗上绣的,也是一只飞腾舞爪的五爪金龙。与以往所用的军旗不同,一般来说普通将帅之旗上的金龙都只有三爪的,而钦命大元帅的旗帜,则是皇帝专用的五爪令龙!这也就标志着,秦霄被授了临机专断之权,掌生杀予夺的权利,所到之处,如皇帝亲临。

    众将军们搭上了船板,一齐下得船来,再次齐齐拜倒:“恭迎大元帅!”

    秦霄上前,将李楷洛与桓子丹扶了起来,对着他们舒畅的笑道:“好啊!想不到,时隔三年,我们又能够在一起了!这一次,我们要跃马边疆。为国建勋!”

    秦霄看下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十五个特种营兄弟,现在,他们都是堂堂的五品天兵将军。虽然各自升迁非比往日。但他们的脸上,仍然桂着一如当年般谦恭而又敬服的神色,正在对秦霄展颜欢笑。

    李楷洛激动道:“大元帅,卑职毕生最大的愿意,就是有朝一日能与大元帅共同上阵杀敌!如今夙愿得偿,此生无憾矣!”

    “楷洛兄,你真是太客气了!此次去幽州。还要多处仰仗你支持啊!”

    秦霄扬声大笑。李楷洛亦大笑道:“卑职生于东北,长于东北,对那一带的情形。还算熟悉。大元帅若有用得到卑职的她方,尽管开口。但有驱驰,万死不辞!”

    “唉,都是自家兄弟一般,别说得这么严重!”

    秦霄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桓子丹。

    这小子。身体已经结实得如同一块铁板,看似挑不出一丝赘肉。古铜色地脸上,处处透着刚毅与英武。几年前他还是一个初生牛犊般的愣头小子,现在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大将之材。身为天兵监地天兵丞,每日里带着那些人训练。自己的本事想来也是突飞猛进一般的进展了。除此之外,他身上也传承了秦霄特有的那种沉寂与内敛,这是身为一个特种兵所必须具备的素质。

    秦霄微笑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很好。”

    “大元帅。”

    桓子丹满是激动和希冀的看着秦霄,语调却是极其平稳:“卑职终于能有机会,追随在大元帅左古,上阵杀敌了!”

    战场无父子,这是秦霄一直教导他地。到了军中、阵上,只有将军和士兵,容不得许多私人的情感。彼此之间的称呼,也要注意。

    秦霄笑了一笑:“是你展露身手地时候了。努力!”

    说罢,一手拍上了他结实的肩头,用力捏了两下,果然够结实!

    “嗯!”

    桓子丹认真点头,信心百倍筹畴满志。

    秦霄环视了众人一眼,那些特种营的将士们,也看似有满腹的话要对秦霄说。

    秦霄道:“兄弟们,先上船,我们日后有的是时间叙旧。先入冀州再说!”

    “大元帅,请!”

    李楷洛与桓子丹拱手一抱拳,其他人则是去帮秦霄等人照管马匹,簇拥着他上了军船。

    东风鼓动风帆,大船乘着黄河浪涛,朝北岸前进。

    秦霄给桓子丹等人引荐了金梁凤,然后众人围坐在大船舱里,大声说笑,大口喝酒,一诉衷肠。

    秦霄连日来只在思念家人,此时和这班热血男儿们到了一起,终于找回了那种熟悉的感觉,自己地心也瞬时沉醉在这种男人的豪放性情当中。连墨衣也一改平日的沉默与矜持,有如男儿一般和这些熟悉的人们大声谈笑、大碗喝酒。

    大军船乘风破浪,直抵北岸。秦霄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到船头,帅旗飘扬。

    堤岸渡口边,列了一个几百人地方阵,皆穿墨衣衣甲,背负一柄长刀。看来便是新培训出的天兵监的“天兵”在方阵之前,还站立了数十名身着官袍与铠甲地官员将军,齐齐朝朝头拱手抱拳致意。

    李楷洛在旁边说道:“大元帅,这是河北道钦差宋庆礼宋大人,与河北道钱粮高力士高大人,在等候迎迎接大元帅!”

    秦霄微笑的点了点头:“没必要摆这种阵势么。”

    船渐渐造近了渡口,一行宫员们也整着队列,站作两排,由宋庆礼与高力士领头,左右并排站立。三百天兵齐齐翻身下马,站得标直。

    船板搭上,秦霄提步下船,罗羽枫紧随其后,其他人则是隔了一段儿距离,依次下船。

    秦霄脚面刚刚挨到地面,却听一声大喊:“恭迎大元帅,拜!”

    三百余人,齐齐拜倒在堤岸上。

    秦霄手擎圣旨,朗朗宣读起来:“联封秦霄为河北道行军大元帅,掌河北道一切军事,授临机专断先斩后奏之权、专折上奏之权;另拜幽州大都督府大都督,直嫡统领幽州大都督府辖下左威卫与左骁卫。钦此!”

    众人拜倒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走了一个过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秦霄高举圣旨朗朗道:“圣上躬安,诸位爱卿平身!”

    站在最前的,是一个四五十余岁的官仕,身着绯色官袍,看来是三品以上官员。秦霄看他体形富态笑容可掬,脸上满面红光,神态不卑不亢。几绺灰须,浓眉大眼,双翅帽戴得方方正正,一袭官袍整齐分明,十分的精神,一眼看去就是个办事稳妥干练沉稳之人。

    此人便是宋庆礼了。

    宋庆礼站直了腰身,抱拳凛然道:“太子詹事、御史中丞、河北道监察兼支度营田使宋庆礼,与河北道钱粮使高力士,同率冀州大小官员、将弁,恭迎大元帅!”

    其他人齐声道:“恭迎大元帅!”

    又是拜倒。前一次是拜的远在天边的皇帝,这一次可是拜的他大元帅秦霄了。

    秦霄将圣旨收起,连忙道:“众位同僚,快快免礼请起!”

    众人站了起来,秦霄走到宋庆礼面前,抱拳道:“久违了,宋大人!高大人!”

    宋庆礼身为河北道钦差,自然是河北百官之首,笑眯眯的说道:“卑职平生最仰慕之人,唯狄公怀英。此生恨不能与他共事,常以为憾事。如今能与狄公高徒共事一场,足慰平生、此生无憾矣!”

    秦霄拱手回道:“宋大人太过赞誉了,秦霄真是诚惶诚恐,唯怕玷污了先师的威名!”

    二人寒喧过,秦霄转过来看着高力士,不由得笑道:“好久不见了啊,高大人。”

    高力士谦恭的弯身拱了一揖:“大元帅就别快取笑了!您还是叫我一声‘力士’听得自在些”“呵呵!”

    秦霄笑了笑,对那些冀州的官员将军们说道:“诸位同僚,秦霄也就不便一一打上招呼了。我们先行入城,再叙同僚之情吧!”

    “大元帅请!”

    众人异口同声请他上前一步先行。天兵监的将士们,则是齐齐跟到了秦霄左右开道,个个亢奋不巳——终于见到我们的‘老租宗了’!这么年轻的老租宗呢!

    秦霄上了马,带着身后众人,朝冀州而去。

    一路烟尘一路风,终于是到了河北。大元帅的生涯,就此开始。

    第六卷 盛世霸图 第384章 在我面前耍花枪?

    在冀州休整了三日,总算是摆脱了一身的旅途疲劳,秦霄便着手开始各项工作。

    这几天的时间内,秦霄基本上都是与宋庆礼与高力士混在一起,了解河北局势,尤其是后方军需供给的调配情况。所得知的结果,让秦霄很是有些担忧。

    在李隆基登基以前,李旦在位时,河北(尤其是靠近黄河中下游)一带频频爆发蝗灾,黄河也泛滥了两次。虽然后来李隆基强令下达,各州县扑灭了蝗灾、治理了黄河,但灾害带来的农田损失也是无法挽回了,甚至出现了许多农民背井离乡逃亡他处,成了流民。

    后来李隆基巡查到这里,才特意将宋庆礼留了下来,负责灾后救助、主持恢复生产。授他‘支度营田使’就是这么个意思。宋庆礼曾在河北多年,历任地方刺史,极善于经营农田、修缮水利设施。李隆基这一次,也算是用人得法。

    只不过,宋庆礼的一些话,着实让踌躇满志的秦霄,打从心里有些发凉。

    宋庆礼说道:“五年之内,河北、河东一带,接连爆发两次蝗灾,黄河两次泛滥。河北一带出现了三十余万灾民,流离失所。朝廷用于救灾、安抚灾民所花费的资金,已达数百万贯,但仍没有彻底解决问题。三十余万人,非但不能投入生产,还要治病、建房、吃饭、穿衣、生儿育女,所耗极其巨大。”

    原本满是兴奋的秦霄,此时已经开心不起来了,紧紧的锁着眉头说道:“宋大人,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说,幽州军的供给,会出现一些问题?”

    宋庆礼面色堪忧地摇了摇头:“的确会出现一些大麻烦。首先河北一带本就受了灾,粮产锐减。要从其他州县转运粮食,所耗人力物力极大,这还不是重点;要害就在于,过了黄河,转运粮食北上全凭车马人力,道路崎岖难行。春夏多风沙,秋冬遇严寒。若走海路,又多飓风暗礁、潮流汹涌。所以,极难保证粮草准时送达不出差错。”

    秦霄郁闷的吸了两口气,转头对高力士说道:“力士,你认为呢?你是河北道钱粮使,专司负责采办粮饷的。”

    高力士道:“回大元帅话,宋大人在河北多年,熟知此地情况,更胜过力士许多。力士在此只呆了半年不到,却也深知了幽州军供给的困难所在。”

    秦霄郁闷道:“那照你们的意思,是幽州军就没法吃饭了?没吃饭怎么打仗?幽州没了,整个河北都要完蛋。你们莫非不清楚么?”

    “大帅!大帅稍安勿躁!”

    宋庆礼连忙道:“我们何尝不知军国大事不容耽误?但困难也是摆在眼前,十分明显的。本来,幽州一带自有军屯良田。可是这一场蝗灾一闹,加上前番薛讷兵败,导致农田荒芜。幽州等地一带的军镇,对外地运送的军粮需求空前增多,所以才出现了一些这样的问题。我等向大帅说起这些,并不是在想办法推搪责任。而是让大帅更加明白眼下的局势,心里有个底。这样也好带领我们,齐心协力解决这些问题。”

    “好,宋大人说得对。”

    秦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心里暗自寻思道:蝗灾、黄河泛滥,再加上薛讷兵败,整个河北可以说是元气大伤。不仅仅是军事力量遭受了沉重地打击,生产和后勤也变得一蹋糊涂。而且大唐王朝从几年前的韦后之乱开始,从朝廷到地方离心离德,政治也开始腐败。如今落到李隆基手上的,无疑是一个千疮百孔的乱摊子。也难怪他要下如此狠心,要解决河北的这些问题。

    秦霄心中暗自苦笑:韦后等人造下的孽,要让李隆基补救。现在,这个甩手掌柜又将它交给了我和宋庆礼等人……救灾、抚民、恢复生产,整顿兵马、抵御外寇、收复失地,还想着扫清河北。

    天,有那么容易么?眼下吃饭的问题都不是那么好解决!

    秦霄现在终于感觉,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眼下幽州大都督府有十万大军要吃饭,自己还没有上任,就被当头倒了一盆冷水——粮草要出问题!

    秦霄双手撑在一张大方桌上,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一幅大地图,想得入了神,口中喃喃的道:“中宗朝时,曾作过户口统计。我记得当时,全国共有八百万户,约五千万人。除此之外,再加上隐匿之民,我估计应该有六千余万,甚至七千万。而军队则是八十万左右。五六千万人,养八十万人,问题还是不大的。你们知道秦朝强盛征战六国时的情况么?当时最夸张的时候,秦国国内二个男丁,就要养一个在外征战的士兵。而且当时的生产水平是如此的低下。时至今日,我就不信,我如此强盛富裕的大唐王朝,居然会让镇守幽州的大军挨饿!”

    “话是没错,莫说是幽州军只有十万人,就是有百万人,我大唐也养得起。”

    宋庆礼说道:“可眼下地问题也十分的明显。那就是粮食转运困难,远水不及近火。去年薛讷率兵出征,七万余人所带的一年之用的辎重粮草几乎遗失殆尽,全部被契丹人收了去。这笔帐,大元帅也不得不算一下啊!而且营州一带的平原本是河北重要的粮产和畜牧之地。如今失陷已有几年,对于河北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到如今,整个河北的军民,几乎要全靠外地接济一半以上的口粮才能度日。”

    秦霄了解了这些情况,心里顿时变得瓦凉的。自己当初是怎么对李隆基保证的?——‘幽州只有要我秦霄一日,保证不让北狄有一兵一卒入寇中原’。可如今,这些当兵的可能连饭都吃不上了,那还有什么保证?别说是解决士气问题,照这样下去,那就是不攻自溃。

    秦霄眼神凌厉地看着高力士,扬起眉毛说道:“力士,你是河北道钱粮使,皇帝肯定给了你权力四处征调民夫、筹措粮草。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在不侵犯到百姓利益的前提之下。幽州军那边,不能有一人挨饿受冻、一天断了粮草。否则,事关军国大事。你我都耽待不起!”

    高力士浑身一哆嗦,连忙道:“大元帅别激动,虽然困难是不小,可是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力士已经征调了五万民夫,专职在河南、河东,甚至是淮南一带采办粮食。第一批粮草已经有了,去年秋收后的收成。各路采粮使没敢有一点怠慢都在积极送过来。而且皇命在此,谁也不敢造次。虽然转运十分的艰难……但力士保证,就算是每人扛一袋粮食步行千余里,也要将它送到幽州!”

    “这不就结了,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秦霄心中有些气愤。这些当官的,都喜欢在上司面前倒苦水、说困难。到时候完成了任务,自然是‘劳苦功高’、‘殊属不易’;若是没能完成,也是情有可原。他们,只是在为自己早早铺下一条后路而已。可实际的情况就是,这样可能导致军队供给没有保证。

    秦霄心里清楚得紧,哪里会给他们什么打折扣的借口,面冷如霜斩钉截铁的说道:“宋大人,高大人。大唐边患,以河北为重;河北之地,以幽州为重。幽州就是大唐的门户与咽喉。咽喉若失,整个河北都要完蛋,到时候可就不是几十万灾民、几起蝗灾那么简单了。就是百万人流血被屠也是可能的!我希望你们能从心里认识到轻重,不惜任何代价,保证幽州军的后勤供给。”

    二人见秦霄肃然动容,不禁有些骇然,纷纷拱手道:“大元帅所言极是!”

    秦霄紧锁着眉头,敲着桌子上的地图,指着幽州说道:“你们看看,幽州之地所在,何等特殊、何等重要!当年圣后朝时,契丹李尽忠叛乱攻陷幽州,直下魏、冀,造成了何等巨大地破坏。时至今日,我们可不能再当罪人。非但皇帝不会饶了我们,要砍我们的脑袋。就是后世子孙的口诛笔伐,也要将我们锉骨扬灰!”

    说到此处,秦霄猛然一下提高了声音:“你们清楚么?”

    二人齐齐一震,惊栗道:“是,是!”

    秦霄长吁了一口气,缓了缓语调说道:“二位大人勿要怪罪秦霄无礼。秦霄也是忧心国事,多有得罪了。”

    二人也缓了缓脸色,连忙道:“大元帅言重!我等皆是元帅麾下属僚,理应与大元帅同进退、共荣辱。”

    秦霄脸上挂起了一丝笑,用手指画着地图说道:“二位大人,你们看。我们现在所在的冀州,临近黄河,又是泛滥,又是蝗灾,这是闹得最凶的地方。可是黄河以南的淮南道许多地方,我前些日子经过的时候,却是安然无恙很富庶的。这些州县的仓禀中,恐怕都要有粮食在发霉了。你们大可以将手伸得远一些,伸得狠一些,就找这些地方的官府要钱要粮。不愿意给的,给得不干脆的,都给我法办了!”

    高力士不禁有些骇然:“大元帅,这样妥当么?力士也只敢派出民夫、借助商人,在这些地方收买粮食,花的是实打实的开元通宝。伸手找这些地方州县要钱要粮,恐怕不妥吧?按律来说,地方州县的赋税钱粮,都要先造册上交户部,经户部审核入案后全国统一调配,再行发放下来。”

    秦霄挑了挑嘴角,冷笑道:“是不大合规矩。可是非常时期,总要有非常的办法。这些地方的钱粮转交一下户部,再由户部分拨派人送下来,中间浪费的时间,何以月计?你可知道军中断粮一日会有什么后果么?那谁也不能保证没饭吃的军队,会变成什么样子!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只管去要,天大的事情,我给顶着。皇帝那边,我负责去说。不过……”

    秦霄沉了沉脸,严肃说道:“我只是叫你采办军粮、军饷,没说滥收滥缴。像这些赈灾抚民的款项和粮食,我是不管的,我只要幽州军的军需。而且,若是有人仗着这个名头,贪污了哪怕是一个铜板,本帅一定亲手挥刀剁了他!”

    秦霄眼睛里寒光一闪,吓得高力士一阵脖子发凉,连忙干笑道:“大元帅所言极是!力士一定亲自去办这些事情,严格管束手下之人。若有一人胆敢贪污一个铜板,力士也不饶他,好歹不让他有好果子吃!”

    宋庆礼听了秦霄的这些话,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连忙道:“大元帅果然不是寻常之人,懂得变通活用,一来就解决了困扰我们数日的大问题!只是户部那边,大元帅是不是还得要去征询一下意见的好?如今的户部尚书乃是姚崇兼任。姚阁老若是了解到这个中情由,也断然会表示支持,也不会对大元帅的这些举动表示异议了。”

    秦霄寻思了一阵,然后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时间。如果先请得户部同意再去办事,那就要贻误战机了。这样吧,力士。你现在就马上着手去办这些事情。你已经征调到手了的这批粮饷,我亲自带去幽州。余下的后续供给,你要马上送过来,万不可拖延半日!其他的事情,皇帝和朝廷那边,我自有办法。”

    “是!”

    事关重大,高力士也不敢罗唣了:“有大元帅主持,力士办事也放心大胆许多!大元帅放心,幽州军的后续供给,力士一定不打折扣的准时送到!”

    秦霄又对宋庆礼说道:“宋大人,转运粮饷,其实也只是为今之计的下下之策,扬汤不止沸啊!最关键的,还是要早点落实好河北道的赈灾抚民之事。这些政事民生,我是不会过问了,也无权过问。只是希望河北道能够早早恢复生产、安顿流民,如果能够自给自足,才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宋庆礼连连拱手拜道:“大元帅放心,事关军国大事、百万民生,庆礼敢不殚精竭虑、尽忠报效?”

    秦霄微眯着眼睛看了看他们,微微点头沉声道:“很好……”

    心中暗自道:最好不要养成,在我面前耍花枪的坏习惯!

    第六卷 盛世霸图 第385章 黑锅是你的,好处是我的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现在秦宵最关心的,莫过于吃饭问题。着实的唬了一顿宋庆礼和高力士之后,秦宵料定这二人也不敢再有怠慢了,好歹让他们打消了一些侥幸心理。尽管如此,秦宵心中也免不得还是有些担忧。因为粮草问题始终是个破绽软肋所在,稍有差错,就可能来了不可预期的极坏影响。

    宋庆礼和高力士与秦宵相处几日,心中也各自有了一些想法。宋庆礼和高力士私下说道:“这个秦大帅如此年轻,心思手段却这般老辣。怪不得啊,皇帝要亲自去江南请他出山。高大人,以后我二人若敢稍有怠慢,可就是有苦果子吃了。”

    高力士苦着脸摇头道:“宋大人,你是不了解这个秦大帅。我早些年就与他结识了,可是深知他的手段为人。你想想,当年他入仕仅三年,却参与了极多的大事!诸如平定江南逆党、扳倒二张、光复李唐;于朔方大败突厥,挥兵回朝靖难,铲除韦庶人和武三思一党,将太上皇推上了皇庭;后来又亲自谋划了弹劾太平公主……我的天,这无论是谁,随便参与一件就可以说是惊天动地了,可是他一件没落下!经过这么多大事洗礼的人,还能不老辣吗?而且大人细听了,力士私下跟大人透个底——这个秦大人,可是当今皇上最信任、最倚重之人。皇帝陛下登基以前,曾与之义结金兰兄弟相称,不分彼此!”

    说到这里,高力士一阵感叹道:“河北有了他,无异于重铸了一鼎擎天柱石,从此应该无忧矣!我们这些人,若是拖他的后腿办不好差事。啧,啧啧,宋大人,你自个儿寻思吧!”

    宋庆礼也不由得心里一阵发酥起来。其实他何尝不是久闻秦宵大名。只是秦宵归隐三年了,免不得有些印象模糊。而且他自以为是皇帝器重的老臣,打心眼里有些小瞧这个有些裙带关系的白面将军。而且他知道,高力士也是皇帝十分信任重用的宦官。此次派出来专司节运粮草,已经有些大材小用的味道。可如今,连高力士都对这个秦宵心悦诚服甚至有些惶恐害怕,宋庆礼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暗自打起鼓来:还真是后生可畏啊!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人,居然就有了如此的名头和威望,太可怕了!老夫这一次,可不能落在年轻人后面被人当作笑柄了。河北赈灾抚民一事,得加紧开动,朝廷那边,我也不妨涎着这张老脸,多要点钱粮拨下来才好办事……

    秦宵一通旁敲侧击、明嘲暗讽加威吓。让宋庆礼和高力士这两个河北最重要的大臣,打从心底里揪紧了,再也不敢有什么懈怠侥幸的心理。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头一把火,秦宵就把火把扔向了这两个人,直接针对大军后勤供给问题。

    军务紧张。秦宵感觉身上的担子越来越沉重,于是他也不想在冀州这里多作停留了,准备马上北上。

    高力士也像上足了发条一般,马上动手准备过了黄河,去淮南道“抢钱抢粮”虽然秦宵不轻不重地将他吓唬了一顿。但他打心眼里还是很感激秦宵的,因为眼下为幽州军提供军需的确是一个大麻烦。有他在上面顶着发了话,淮南道那些富庶的州县,可都成了粮仓钱库。这样一来,军需的来源就不用愁了。好歹强过在河北各地像挤牙膏一样的四处磨蹭,还假借一些商人之手四下买粮。当时那样的办法少不得多花费许多钱粮,办事效率也不高。

    二人都准备动身之前,高力士将秦宵请到冀州城的粮库。这里正是高力士前不久苦苦从河北各地征调来的八万石粮食。军饷倒是不缺,皇帝带着高力士一起来的时候,特意下旨从国库里调了一百万贯,不日前正好运送到秦宵看着这些装载成车的粮食和钱箱,让高力士陪在自己身边,缓缓踱着步子,思索着说道:“力士,让我们来算一下帐。八万石粮食,也就是八百万斤。当兵的人肚子里没什么油水也很能吃,一天少不得要吃一两斤(注:此时的一斤,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14斤。没有特别考证,有资料如此提示,大家权且信之任之)好吧,我们只按每人一天吃一斤来算,十万人,一天就要十万斤,那就是一千石没了。八万石,最多能支持八十天。一路过去押运粮草的民夫和我们这些人也要吃,再算些折扣,顶多能支撑两个月。”

    秦宵的脸色变得有些严峻起来:“时间紧迫,你可以抓紧了,军饷看是差不多够了,一百万贯军饷,幽州那边暂时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工事要建造,好歹能用半年,但是有钱就好办事,你这一趟去,给我弄个两三百万贯来,有问题吗?”

    高力士轻轻地揩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连连点头:“这个……两三百万贯哪!不是两三百万钱,数目的确是有些大了。不知道大帅什么时候要?”

    秦宵看着他的窘态,不由得笑了起来;“当然是越快越好。能够这一次与粮草一起运上去,那是最好的。你可别忘了,现在正值春暖夏来,还免了运送马匹所需要的草料。若是拖到秋冬之末,那时候就更忙乱了。这些钱,今后要用到采办石材木料、抚慰当地百姓、建造城池工事、奖励将士军兵。我这个人,不喜欢当没钱的家,也不想亏待手下的将士。内地的那些官员百姓,能够如此安享太平过着富庶安宁的生活,拿一点钱出来慰劳一下戍边的将士,也是十分应该的么!”

    高力士有些害怕地说:“大帅说得有理。只是怕……这样强行向地方州县衙门征调钱粮,有些违了规矩,到时候会有御史奏本弹劾啊!力士只是个内官,断然不怕丢了官职,大元帅若是因此受累,那就不好了。”

    秦宵锁着眉头,那小手指轻轻扣着颔下的短须,寻思了一阵说道:“这样,你收了多少钱,收了多少粮,都给我登记在册,就当我找淮南的州县借的。打上借条,让地方的官员都盖印签字。这些借条到时候一式两份。一份留给那些地方的州县,让他们拿去和朝廷户部交差报章;另一份,拿来给我,我核对了你送来的钱粮数目以后,签上字,寄去给皇帝。这些帐,我让皇帝帮我还。”

    “啊?啊!”

    高力士骇然道:“这、这不好吧!”

    秦宵嘿嘿笑道:“这有什么?皇帝让我来打仗,我没钱没粮的还不能自己动手么?这既不抢又不偷也不贪赃枉法的。只是借嘛!而且借来只是用到军队里,用作国事,不是正当皇帝和朝廷去还账吗?说穿了,就是将我大唐的钱,从左口袋拎出来,放进右口袋里。只不过,这中间越过了许多的衙门和大臣,省去了许多的手续罢了。你放心,这事我心里有数,不会有问题的。到时候你的条子可要打得清楚了。先以你的名义去借,钱、粮的数目要登记得清楚了。到了幽州,我亲自点过数勘察无误,然后才会签字,知道吗?”

    高力士又揩起了冷汗来,只得连连点头。心里寻思道:“这个家伙,真是什么事情也敢干!打着皇帝的幌子去下面‘借粮’。这哪里是借,分明就是抢么。还有人敢不给么?地方州县本来就因该上交钱粮赋税的,到时候却只上交一张白条,上面写着我河北道钱粮使高力士的大名。好郁闷啊,好似这些事,都是我干的了?到时候皇帝、朝廷、户部、和御史们一查起来,最先找我问话。我只好将事情原委解释清楚,你这个幕后指挥的人非但不会受责难,反而会因懂得灵活变通而受誉。皇帝本就是那么器重欣赏你的么,自然你干什么都是对的!……秦宵,你可有够阴哪!借完钱粮拿去花的是你,顶锅背的却是我。然后让我没有一点空隙。那按条子记载的数量在册,让你点过算了才算是入了你幽州大都督府的帐,不然你还不认账了……眼看着全天下最肥美的差事,变成了最苦最穷的差事!真是命苦,居然摊上这么个铁公鸡大元帅的跟班差事!”

    秦宵心里也是一阵好笑:“士,这次就委屈你了。既要扮黑脸,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没办法,若是不严格管理一下,四下里都是一些贪官作祟,你扣一点,我贪一点,落到将士们里的,就微乎其微了。我既要最有效最快速的方法征得粮饷,也不能因为这些举动破坏了某些规矩,落下个贪赃枉法的骂名。想傍着我秦宵发国难财?还是不要做这个设想的好。至于扮黑脸‘抢匪’么……我现在可是一方之帅的‘民族英雄’,只好委屈你一下了。我的形象若是不够光辉了,在将士们心目中的地位就会打折,这可是会影响到我的威信的。为了大局着想,那就牺牲一点点吧,嘿嘿!”

    秦宵看着高力士脸上尽是苦色,不由得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力士,别愁眉不展的。河北军国大事,是皇帝最在乎的一件大事了。这件事情我们若是办的好了,将来必受重赏重用。眼下么,吃的苦,受点累甚至是背些冤枉也就忍下来。成大事者,集毁誉于一身由泰然处之么!那些地方官吏虽然会有些恨你,但你到时候给他们吃点甜头,在皇帝面前说两句好话,他们就不会有什么不满了。毕竟抢得不是他们自己腰包里的银子,搬的不是自家粮仓里的粮食。”

    高力士苦笑地点头:“大帅怎么吩咐,力士就怎么办吧。力士只是个宫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能够将大元帅交代的事情办好,力士就要高呼万幸了。日后的奖赏,那是想也不敢想。”

    “别灰心,小子!”

    秦宵擂着他有些瘦弱的肩膀,“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也没见你这般苦恼过啊?皇帝这么信任你,让你负责河北的后勤供给,那是多大的器重与殊荣。你可要打起精神,别让人看扁了。这样皇帝可就没面子了,知道吗?”

    高力士浑身一激灵,让皇帝没面子的事,岂是他这个太监敢干的?于是连忙道:“力士知道事情轻重,大元帅放心吧。后勤供给一事,就交给力士。若是借不到钱粮,力士索性黑脸扮到底,就是明抢也要抢来!”

    秦宵哈哈的大笑:“这才对嘛!好好干,朝廷和皇帝那边,我会专折上奏将这件事说清楚,替你先洗脱罪名的。在河北道灾情缓解、恢复生产之前,要钱要粮,就照这法子去弄。若是老按一些规矩去办,按斯文人的搞法,幽州的士兵们就极有可能挨饿了。”

    高力士连连苦笑:“看来这劫匪,还要扮上不止一次两次了!这样一来,力士在地方上可就真的臭名昭著了。不过为了大局,糗了力士一人,也算得偿所失,力士心甘情愿!”

    秦宵点头笑道:“很好,有觉悟,要前途!——对了,送粮的民夫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八万石粮食,一百万贯钱,全部装载好了。万余民夫、万余骡马也都到了位。高力士说道:“而且前一阵子,冀、魏两州新募的士兵两万人,也于今天在冀州城外的军屯里集结完毕,由左晓卫将军周以悌率领,正等着大元帅一起动身前去幽州。”

    秦宵脑瓜子一转,马上说道:“要那么多民夫干嘛?只要个一两千人到时候能赶着骡马带空车儿回来就可以了。一路上带去还要管吃管住的,多费我的粮食。周以悌带的这两万人,给我叫进城来,运粮食。请他们来当兵的,又不是当老爷的。现在看来又多了两万人,这八万石越发不够吃了。你得加紧,知道吗?”

    高力士感觉身上像压了千斤巨石一般,只得郁闷的苦笑:“大帅放心,力士就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会把军需及时送到幽州。”

    秦宵挑嘴一笑:“好极了!那祝我们合作愉快,将来一起升官发财!”

    第六卷 盛世霸图 第386章 大元帅驾到

    高力士唯唯诺诺的拜别了秦霄,带着手下一票儿钱粮使军兵和几万名民夫,浩浩荡荡的渡黄河去了。河北闹蝗灾,眼看着淮南也要闹‘蝗灾’了。高力士等人对于淮南道那些州县的府库来说,还真是比蝗虫还要凶猛了。

    秦霄暗自有些好笑,让金梁凤和桓子丹带着天兵监的人将冀州仓的粮食清点了一下,登记入册。然后李楷洛就带着周以悌进了冀州,拜见秦霄。

    周以悌当初就是与李楷洛一起在幽州率领左骁卫的。孙俭大败,二人押送至长安,秦霄在御史台的监牢里认识了他们。周以悌与李楷洛誓为生死兄弟,同样也就对秦霄仰慕不已。此次故人相见,免不得一阵寒暄,十分的亲切。

    两万名新兵蛋子,还穿着崭新的铠甲与军服,手中的刀枪也都没有丝毫的缺口,就马上当起了民夫,先做一回苦力再说。

    八万石粮食一百万贯军饷,装载了数千辆车儿,浩浩荡荡的开出了冀州城。官道之上,帅旗所指,众皆回避。

    秦霄骑着马儿走在前面,心里寻思道:如果和粮草队一起走,免不得耽误许多时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摸清楚幽州的具体形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战机。越早进入幽州,就越早一手掌控局面。

    于是秦霄决定,先带天兵监等人倍道加鞭而走,由周以悌负责在后面押运粮草。

    周以悌自然一力担了下来:“大元帅放心,卑职一定尽快将粮饷安全送到幽州。幽州的兄弟们现在肚皮里都只剩一些清汤寡水了,大都督府的库房里也快要空了去,正盼着这一批粮饷呢。”

    秦霄点了点头:“路上一切小心,这些人都是新兵。不是太好带,要时时注意约束。还有,沿途切不可扰民,驻扎安歇之地,必须按律离城十里。传下军令,擅取百姓一针一线者、践踏农田者、欺辱百姓者,斩!”

    “是!”

    周以悌凛然应诺。心下暗自道:这下来了个治军极严的大元帅了!

    秦霄对金梁凤等人说道:“金先生,我们每人带上十日的口粮,日夜兼程加紧赶路,争取十日之日到达幽州!”

    “大帅所言极是。”

    金梁凤道:“军情如火,时间紧急,的确是要赶紧。如今幽州缺帅,大事无人调度。若是北狄来犯,事情就麻烦了。”

    “嗯!”

    秦霄点了点头,大声道:“天兵监的兄弟,随我倍道而行,赶往幽州!”

    “是!”

    三百余人齐声应诺,威武不凡。那些新兵们则是像开了眼界一般,好奇的看着这一群身着墨甲、身披墨袍的奇怪将士,窃窃私语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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