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流武状元第109部分阅读
盛唐风流武状元 作者:未知
下人还不要骂我李隆基,是个忘本弃恩之人?”
李隆基连连斥责道:“秦府是父皇赐的,楚仙山庄是圣后赐的,楚仙候和食邑则是先帝中宗赐的,我凭什么回收?这些东西,你都原原本本的给我收起来!”
“阿瞒……”
秦霄今天第一次直唤了这个名字,淡淡说道:“你还不能理解我的心情么?我真的只想从此做一个普通人,过踏实而又平静的生活。能当个富翁,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再想当什么风光的候爷,坐领好大一栋空荡到让人心里发虚的大房子!”
李隆基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叹道:“好吧,我明白了……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了。最后问一句,你会去哪里?”
秦霄微笑:“这还重要么?”
李隆基淡然一笑:“阿瞒兄弟想知道他大哥以后会去哪里,这也过分么?“秦霄摇头苦笑:“其实……我也不知道。”
李隆基静默无语的呆立了半晌,终于缓缓站起了身来:“很晚了,我要回东宫了,明天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我做……你,真的不想看一下我的登基大典了再走么?”
“不了。”
秦霄站起身来,微笑的看着李隆基:“我知道,你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有难度,我只能尽量。”
李隆基学着说了一句秦霄习惯说的话,笑了一笑,“那我们,就此别过?”
“保重,太子殿下。”
秦霄抱拳,弯腰,行了一礼。
李隆基抬脚朝外走,拉开了门,背对着秦霄,轻声,但十分清晰的说道:“保重,大哥!”
秦霄看着大厅里,灯烛之下李隆基的背影,心头突然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苍凉和失落,挑了挑嘴角,无奈的自己微笑起来:“就此别过了,阿瞒。我不知道,我们彼此还会不会再见面,但是,我已经再也见不到以前的那个阿瞒了。最多只能见到一国之君主宰天下的皇帝——李隆基!”
第五卷 飞龙在天 第357章 沧海笑
秦霄回到楼上,和两个老婆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感觉着彼此真实的存在。这两天来,一家人仿佛都走在生与死的分水岭上,如今大劫过去,不由得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所幸还有他(她)在身边!
浓浓的亲情与眷恋,缠绕在彼此身边。
入夜时分,墨衣和紫笛顶着风雪,抱着大头和妞妞也回家了。一家人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原来,不经历生死大劫,不会意识到平时那种平静与安宁的可贵。事到如今,一家人都是满心的满足与庆幸——我们还在一起,完好无损的在一起!
一夜无眠。
一家人掌着灯烛,开始收拾打点行装。一些简单的行礼、衣装。秦霄出门专门买来几辆百姓人家出行用的马车,雇了几个车夫,将一些金银细软装载上车,满满的几车子。
秦霄看着这些车子有些好笑,心中暗自道:我多像携款潜逃的贪官污吏呀!归隐是归隐,钱还是必须要花的,这些可都是我拼着性命换来的,呵呵!
李仙惠拿出一大箱子铜钱碎银,将府里的家丁仆役们都唤了出来,一一打赏了谴散费。有几个心软的小丫鬟,居然还呜呜的哭了起来。秦府这个地方,不管是老爷、夫人还是进出的客人,都待下人十分的和气。他们在这里生活得也是十分的满意。如今要离开了,居然也勾起了离肠愁绪,惹出了眼泪。
秦霄拿出了自己的印信、兵符、铠甲和兵器。细细地整理了一番,准备明天一清早就交到皇城御率司去。徒弟桓子丹一直默默的看着秦霄做这些。秦霄偶然一回头看到了他,微笑说道:“子丹,你就留在长安,和你师兄子仪一起混去吧。过完年,朝廷就会重新开设武举,你不妨和你师兄一起参加一轮试试。”
桓子丹面容戚戚:“师父,您已经帮我报了大仇,我也没什么遗憾了。只希望这一辈子都能跟在师父身边。帮您牵牵马,跑跑腿。”
“没出息,胡说什么!”
秦霄瞪了他一眼,拍上了他结实的肩膀:“太子殿下很早就常识你了。你就留下来吧。你不要忘记,你的父亲是大唐的忠烈良臣,你这一生,一定要活出精彩来。”
桓子丹郁闷的低下头:“连师父这样的人都辞官了,我还……”
“住口。别说了。”
秦霄打断他的话:“这些事情,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在,你就当师父懦弱地当了逃兵吧。你不要学我,要有出息一点,知道么?你若是混得好,有了出息。我的脸上也会有光彩。明白?”
桓子丹深吸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徒儿明白了……”
正忙活着,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齐声大呼——“大都督”秦霄连忙跑到阳台上一看,楼下平台之上,黑压压的跪着一群人。黑暗之中。也看不清谁是谁。秦霄忙不迭的跑到楼下打开大门,入眼看到邢长风、石秋涧、李楷洛、范式德等一批皇城御率司的同僚,还有程伯献、万雷、田珍以及东宫六率的许多旧僚,连胖厨黄冲和军医刘迪也在列。他们都齐齐的单膝拜倒在平台的雪地之上,见了秦霄。再次齐呼一声——“大都督”一股回肠荡气的在秦霄心中冲突起来,秦霄差点就忍不住要流出了眼泪。他连忙快步走上去:“好兄弟们。都请起来!”
说罢走上前去,亲自扶着年岁最大的范式德起了身。
范式德的脸上,满是苍桑,深沉说道:“大都督,你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弃了我们这些兄弟,离开长安……我们大家,心中真的很失落。”
秦霄自责的微微笑了笑:“范先生,多余的话,也不必说了。秦霄远在庙堂之外,祝各位在长安荣华富贵,一生平安!”
邢长风上前一步,一摆前袍,双膝拜倒:“大都督,长风早年便说过了,不管大都督到哪里,长风都愿意跟随。大都督要辞官,好歹也要带上长风!”
他身后地三十名特种营将士也齐齐拜道:“愿意追随大都督!”
秦霄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忍着在眼眶边冲突的泪水,不由得感觉一阵刺疼,轻声说道:“长风兄弟,众位兄弟,都请起来说话吧……”
邢长风站起身来,铁杆般的身形,满是希冀的表情,怔怔的看着秦霄。
秦霄缓缓地来回踱着步子,认真说道:“长风兄弟,或许从一开始,我组建特种营是出于一种私心。但是到了今天,你们大家,已经不再只属于我秦霄一个人。你们是我的好兄弟,但同时也是大唐的军人,是大唐不可缺少的人才。太子殿下登基后,或许就会开始大力培养特种兵。所以,从很早开始,你们就已经属于整个大唐的军队,属于整个大唐地天下。你们要代替我,去做许许多多的事情。不管我会到哪里,都会永远记得你们地。好兄弟们!”
一席语毕,众人都不再言语。风雪中,几个铁打的汉子顿时呜咽流起泪来。
女人的眼泪可以融化男人;男人的眼泪,则可以感动苍穹。
秦霄的眼圈红了:“兄弟们,我会差人将你们在江南的家眷都送到长安的,记得到时候要好好待你们的家人。”
秦霄缓步一一走过那些特种营的兄弟们面前。
“猴子,你小子训练最喜欢偷懒,本事最差。”
秦霄走到猴子面前,掸了掸他肩头的雪花,轻声说道:“今后若是当了将军。当了教官可不能这样。知道么?若是带出的兵差了,会被其他兄弟笑话地……”
猴子“叭”的一声站得笔直,泪流满面,扬手,居然敬了一个21世纪中国军人的标准军礼——这是秦霄在特种营教出来的,但是一直并未当作正式礼仪来用。
秦霄点头,从他身边走过。
“铁三……”
奏霄走到一个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汉子面前,替他扶了扶背后的长刀。一拍他的肩头:“你是这三十个兄弟中,飞刀技术最好的。但是你脾气太坏,老是打老婆,这可是个坏习惯。知道么?虽然我这个当将军的不该管你地家事。但我们是兄弟,见了兄弟有毛病,我就要哆嗦两句。”
铁三的腮边早已滚落下泪来,也是一下站得笔直,大声说道:“从今天起。铁三只被老婆打,绝不打老婆!”
“白仁,你小子好赌!”
“再赌我就朵手指!”
“宋小七,你父亲的痨病好些了么?”
“不会再犯了,他老人家已经归天了!”
宋小七声音已在哽咽:“但我会烧香告诉他老人家,大都督临走之时。还惦着他!”
李仙惠等人站在阳台上,已是个个面如泪洗。
秦霄与在场的人一一道别,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任凭它在自己地脸上奔流下来。
“子仪……”
秦霄帮郭子仪正了正盔甲,拉了一把勒甲带。点头说道:“好好干,不仅要当武状元,还要当大唐最好的将军,最好的元帅!”
郭子仪大声道:“师父第一,我必当第二!”
“你必须当第一!”
秦霄一拍他的肩头:“有出息一点!”
“嗯!”
郭子仪重哼一声,含泪点头。
秦霄走到大门前,转身对着这些人抱拳长身一拜:“众位好兄弟们,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秦霄这一生,能有你们这些好兄弟,会一辈子感激!我们——就此别过吧!明日太子登基大典,诸位也不必来送了。秦霄只想安静的离开。”
所有人齐齐拜倒——“拜别大都督!”
邢长风上前,解下腰间的纯钧长剑,恭敬递到秦霄面前:“大都督,长风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见到大都督。谨以此剑,赠与大都督,以作为我们之间的见证!”
秦霄缓缓伸出手来,一把接过剑来,拔剑出鞘——寒光闪,剑气腾,威凛风雪天!
‘咣榔’一声,飞剑入鞘。秦霄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邢长风,哽咽大哭拍着他的背——“好兄弟!”
二人紧紧拥抱,邢长风失声痛哭:“大都督永远是长风最好的兄弟!
夜色弥漫,风雪依旧。
众人退去,秦霄坐回到大厅里,呆呆的抚摸着手中的纯钧宝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的背后,就是那副‘威风八面’的猛虎图,旁边的兵器架上,插着自己的凤翅镏金铛。映着油灯的金光,褶褶生辉。
“子丹,你过来。”
秦霄唤了一声。桓子丹从隔壁耳房里走了出来。
秦霄起身,拔起凤翅镏金铛,递到他面前:“拿去!从此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
“师父,这、不可以!”
桓子丹慌忙拜倒下来:“凤翅镏金铛是师父最心爱的兵器,子丹如何能够据为己有?”
秦霄双臂一展,将凤翅镏金铛递到他头上:“拿着!这柄凤翅镏金铛,已是饮过无数人的鲜血。它不会甘于平静的跟我一起归隐田园的,它注定了只属于杀戮的战场。从今天起,你好好的用它去捍卫大唐江山,捍卫一个男人地尊严!”
桓子丹哆嗦着手,谨慎接过,顿时感觉身上一沉,凛然说道:“徒儿一定不辱没了它的名声!”
第二天,风雪居然停了,天地一片纯白,太阳的光辉十分刺眼。
一家人彻夜无眠的收拾了一整宿,清晨时分顶着一阵凛冽的寒气,上了马车出了门。
马车从后院偏门而出,一家人齐齐下了车儿,无限感慨的回头看了这座大庄院几眼。秦霄长吁了一口气。大声说道:“老婆儿女们,上车,走喽!”
一声大喊,仿佛让李仙惠等人都从梦幻中惊醒了过来,从这几日的噩梦中惊醒了过来,脸上都挂上了释然地微笑。
四女抱着儿子女儿上了车,秦霄依旧骑着那匹淡金马在旁护送,披着裹头裹脸的斗篷,连于辨认。
马车就近出了金光门。朝远方而去。秦霄走在车驾边,勒马停住,回首看着这个帝都长安。
巍峨长安,妖娆长安;辉煌长安、诡谪长安。三年的时间,我在这里留下了那么多的回忆和故事……一切,都恍然如梦!
正在这时,对面路上缓缓走来一骑,峨冠博带飘然如仙。一身雪白道袍,飞须长髯。秦霄不由得惊道——“金先生!”
来人,就是几年前引荐桓子丹,帮秦霄算卦、铸刀的奇人金梁凤。
金梁凤拍马走到秦霄面前,呵呵笑着单手一揖:“大都督聪明过人,亢龙亦无悔。金某实在佩服!”
秦霄呵呵的笑:“想不到今日在这里,也能遇到金先生。先生今日前来,可是再为秦霄卜卦算命的?”
金梁凤抚髯大笑,潇洒之极:“大都督的命理全在自己掌握,求人不如求己。又何必贫道再算?贫道今日前来,是特意毛遂自荐,要为秦家小公子当教书先生的。大都督,可否愿意收容贫道呀?”
秦霄不由得心中大喜:奇人就是奇人哪!他这个时候来找我,必定含有深意。我还有拒绝的理由么了?
秦霄大笑道:“每月两吊钱。包吃包住还有年终奖医疗保险,金先生对这个待遇可曾满意啊?”
金梁凤哈哈大笑起来。拍马和秦霄走到一起,微笑说道:“大都督果然不是一般人哪!说的话,贫道居然有一半听不懂。就冲这份好奇心,只有日有三餐不挨冻,贫道这把老骨头,就算是卖给大都督了!”
二人哈哈大笑,一起拍马朝前去追李仙惠她们的车驾了。
沿途雪景如画,江山瑰丽。秦霄长声一叹,放眼看着四方天下苍穹,顿时一阵苍海桑田般的感慨。此时不由得心中悸动,拍马到了李仙惠他们坐地车儿边,撩起车帘问道:“婉儿,昨天太子来,送了一面焦尾琴给你是么?”
“是呀……”
上官婉儿从身后拿出一个青布布包:“太子说,知道我喜欢琴艺,就将焦尾名琴送给了我,叫我今后教大头也学会弹琴。他说,大头是他干儿子,他这个当干爹的也算是尽一份心意……”
秦霄挑嘴一笑:“去了布套,拿来给我!”
上官婉儿依言照做递给了他:“你要来做甚?”
紫笛一撇嘴:“他又不会弹琴,最多是乱弹一阵呗!”
“那就乱弹琴吧!”
秦霄十足豪爽的哈哈大笑起来,将焦尾琴横抱在马上,把它当作琵琶一般的胡乱的弹起,鼓足了中气摇头晃脑地大声唱道:“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涛尽红尘俗世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第五卷终】
第六卷 盛世霸图 第358章 风雪长刀壁上吟
风未动,树未动,其实是我们的心在动。因为有一颗不安于平凡的心、一个不甘孤寂的灵魂,风流盛世里,武状元秦霄的故事就不会结束——卷记。
三年后,秋日碧天,长河如练。
每到秋季,湘江上的水流变会变缓,已经很难看到春夏时,那种湍流的江水形成的漩涡。
几艘渔船零星的散落在宽阔的江面上,撒着渔网。男人们时不时放声唱几句渔歌儿,女人们则在洗刷着白米,准备架起炉锅张罗晚饭。
一艘渔船上,身体结实的渔夫撒下了渔网,慢悠悠的收着网子。不远处一叶篇丹飘荡而过。船尾上一人正躺在船板上,一腿支起,另一腿搭了上来搁了个二朗腿。脚尖一晃一晃的,十分悠闲得意。他两腿之间,还夹了一根渔竿,垂下了丝线在水面上,却丝毫不像是在钓鱼的样子,全然不顾有没有鱼咬钩,胸前还抱着一面琴,躺在船板上随意的轻弹着。
渔夫咧嘴一笑,用手张在嘴边大声说道:“秦大善人,你这样可是钓不到鱼的啦!秋天来了,你的钩儿没有沉底难得钓到鱼哦,而且你这样躺着有鱼咬你也不知道啊!”
躺在船板上的那人哈哈大笑一阵,中气十足的说道:“四老哥,一会儿我要是钓不到鱼回家交差,你可要照例卖两条给我呀!”
四老哥放声粗犷的大笑:“两尾鱼罢了,何用买呢?大善人要是用得着,一会过来取就是。今天运气还不错,打到一尾七斤多重的大青鱼,应该可以吧?”
“青鱼啊,我喜欢!”
秦大善人依旧躺在船板上大声道:“给我留着!”
“好咧!”
四老哥呵呵的笑着应了一声,篇舟飘荡开去。他老婆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说道:“四哥,今日又遇到了秦大善人哦。你可记得不能再收他的钱。上次我们的船被风浪打翻了,可全靠他接济送了我们一条新船,这日子才过得下来。”
“你这妇人。出来充什么见识?”
四老哥粗气说道:“这等事情还用得着你叮嘱么?你只说饭熟了没有罢?”
“熟了,吃吧!”
四老哥遥遥的看着飘走的那叶小丹,喃喃地道:“只可惜咱渔家人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饭菜。不好意思请他吃饭呢……”
秋风送爽,碧空万里如洗。江水静静流淌,不急不徐,正是个泛舟的好日子。
秦霄晃着脚尖儿,一手枕在脑后,一手轻轻拨动着放在胸口地琴弦,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种惬意的时光。
来到潭州已经有三年了,一家三口在长沙县岳麓村建了栋庄院住了下来,成了这个村里远近有点小名气的大善人。反正钱多么。随便拿一点接济邻里四坊。就博得了一阵赞赏。秦霄一家人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从未与任何人家红过脸,左右四邻地关系好得不得了!就如可亲人一般。
“这里的民风还真是淳朴啊。我喜欢!”
秦霄闭着眼睛,轻拨着琴弦,嘴里哼着那首《沧海一声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以前也经常这样泛舟钓鱼哼歌的,偏偏今天特别有感觉。仿佛又回忆起了三年前离开长安时的情景。
想到此处,秦霄长叹一声翻身坐起。索性大声喝了起来:“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哎呀,老子的渔竿!”
那可是大头喜欢的渔竿呢,要是被这小子知道我给他弄丢了,准会玩命般的哭啊!秦霄正准备翻身入水将鱼竿取来,却听到身后一阵大叫:“秦老弟,还不上岛来?”
秦霄回头一看,金梁凤正飘飘如仙的站在一处小岛的山岸上,笑呵呵地冲自己打招呼。秦霄心里一阵嘀咕:一不小心居然飘到桔子洲头来了,看来我还真是躺了很久了啊!
啊呀,渔竿——彻底没了!
秦霄转身冲着金梁凤大骂:“你这老鼻子,都是你吓我,害得我将儿子地渔竿弄丢了,你得赔我!”
说罢秦霄就起了身,这一次十分小心的将焦尾琴放到了船舱里,这才操起了船桨朝岛上划来。
金梁凤站在岸边抚髯长笑,呵呵的道:“没有想到啊,威震天下的大将军,也会变得像孩童一般地耍泼皮,找贫道敲诈一根渔竿。这些事情若是传到以前那些人眼里,他们可就要犯迷糊喽!“秦霄到了岸边下了船,系好锚索,赤着脚就朝金梁凤这边走来,故作生气的说道:“老鼻子,你若再提这些事情,我可是要翻脸的!哈哈,今天来得可真是不巧啊,桔子洲头上的橘子熟了啊,一会让我捎点回去给老婆孩子们尝尝。”
金梁凤放声大笑,摊出三个手指:“三文钱一斤!别以为这桔子州头是你送我的,就可以有特权,贫道从来都是一视同仁地。”
金梁凤看着秦霄,眯着眼睛心里一阵好笑。看他一身青布粗衣,下身也是一条卷到膝盖的麻布裤子,腰间随意地束着一根绦带,赤着一双脚,跟那些打鱼的人装束没什么区别。不过,只要细下一看,他的衣服上没有补丁也没有泥污,脚上也没有厚茧和深层的皱褶,就能看出他不是普通的渔家人。他只是一有空闲就喜欢弄成这样子了来泛舟游江,还每隔三五天到这桔子洲头上来一次。
二人并肩走进了一片桔林,秦霄信手摘下了一个橙黄的桔子,剥了皮就吃,全然不顾形象。金粱凤呵呵的笑道:“秦老弟,你当真打算,在这长沙县岳麓村过一辈子?”
“对呀,有什么不好么?”
秦霄嘴唇下巴四周结了一圈细密的黑胡茬儿,脸上一阵坏笑:“老子再尝一个!味道不错啊,今年桔子洲头要丰收了。”
金梁凤呵呵的轻笑了一阵,知道秦霄又是在刻意岔开话题了,也就顺着他的意思说道:“是啊。比去年的收成要好许多。过些日子,得出岛请些民夫来帮着摘取运走。你这个大善人,是不是又准备施舍一些出去啊?”
“老规矩么。送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了,我若有需要会掏钱来买。
秦霄又吃完了一个祜子,不由得一股气冲了上来。打了一堆嗝,咂着嘴道:“味道好极了!”
金梁凤将他请到自己在桔子洲头修地一个小道观里,好歹给了他一双草鞋先趿拉在脚上。二人走到道观的后院里,那里正有一口铜鼎,腾腾的冒着青烟,两个小童正在往里面添柴扇扇子,照顾着火候。
秦霄撇了撇嘴说道:“又在鼓捣这些玩艺呀,也不知道有用没有。若真是能够炼出神丹,哪不是都能成仙了。”
“就算不能成仙。亦可健体么。”
金粱凤微笑着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秦霄:“拿去吧。整整一年时间,总算是将这个家伙折腾成了,你试下效果。”
“哎呀,果然是什么东西到了金先生手里。都能化腐朽为神奇呀!”
秦霄哈哈大笑地接过盒子,拿出了一个可以伸缩的铁杆物什,啧啧的赞叹道:“果然是好手艺!谁能想到一个臭牛鼻子老道士,还是个心灵手巧地匠人呢!”
金梁凤哭笑不得的抚髯摇头:“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秦霄将铁筒竿伸展开。放到一只眼睛前朝远处看去,不由得大声叫道:“哈哈。老子看到船老四在摸他婆娘的大屁股!终于成功啦,真是太精细了!”
“非视勿视、非视勿视,此间还有孩童,你竟也这般出言不逊!”
金粱凤连连将铁筒抢了过来,“哎,真是放荡不羁之人!”
秦霄哈哈大笑:“老鼻子,你没想到吧,你炼丹留出来的废弃边角料,居然能有这般的妙用。这个东西,就叫做‘望眼镜’,得要炼丹炉里弄出的那种‘玻璃’才能制出来。”
金梁凤也拿到眼前朝远处看了看,点头说道:“其实至有炼丹之日起,就时常可以见到这种物什。只不过,没有人知道它还有这般妙用,有的就扔掉了,有些漂亮的就拿去做了饰物。秦老弟,你的鬼点子还真是多啊!来,我们再试试这样东西。”
秦霄不由分说地将单筒望眼镜抢了过来别在腰间,跟着金梁凤走到了稍远一处干躁地石室里面。金梁凤从一个锁着的铁箱子里,拿出一个,黑糊糊的瓶子,小心翼翼的递到秦霄手上,着重叮嘱道:“可要小心,此物真是大凶之物呀!”
秦霄咧嘴一笑:“还用你叮嘱,咱可是玩这东西地专家,只是一直没时间仔细研究,也没找到合适的材料。你这个炼丹的牛鼻子这里,东西还真是齐啊,什么都有。不说了,试一下威力!”
说罢就找来了一根长长的引线插到了瓶子里,走出了石室远远的到了河边。拿火熠子点燃,秦霄撒腿就朝后面岛上跑去——还飞快地卧倒在一处山石之后。
‘轰隆’一声巨响,震天彻地。一股巨大的黑烟气浪在火光之后腾空跃起。秦霄哈哈大笑:“终亍成功了,就是这个比例,很好!威力最大!”
金梁凤在他身后一阵胡子发抖,喃喃地道:“这就是黑火药的真实威力么?若是用来攻城拔寨……”
秦霄爬起身来,没好气的说道:“攻什么城,拔什么寨,我用来炸鱼的!”
金梁凤呵呵的抚髯而笑,不再跟他绊嘴。
秦霄自顾拔脚又朝那个石室走出,从里面推出了一面‘火弩床’。这是他这几年来最得意的作品了。一块铁板支挡在前面,可以保护躲在后面的士兵。铁板上有三十六个孔洞,分作三排排列,每个孔洞都可以射出一个火药包头的箭矢,与铁臂弩的原理十分相近,全是连体同簧的。既可以只发三排,也可以同时发三排,每排十二支与婴儿手臂差不多粗细的爆裂火矢,只要撞上人马或是城墙,立马剧烈爆炸。
秦霄呵呵的傻笑:“这个东西,找个什么地方试验一下的好呢?做好以后就没有实验过啊,我这心里真是憋得痒了。”
金梁凤鄙夷的笑着向着秦霄:“这个东西,莫非也是老弟研究了用来射鸟的么?““是啊,是啊!”
秦霄继续呵呵的傻笑:“只要一轰上,直接就熟了能吃了。”
金梁凤鼻子里冷哼一声,郁闷的说道:“外人都道我这个老道士在桔子州头是何等到的潇洒快活,谁又知道我这在里天天当木匠、铁匠,替你鼓捣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秦霄嘿嘿的笑,将火弩床推回了石室里好生摆好,看着墙上挂着的那柄风雪长刀,心里就不由得微微一阵悸荡。
每次来到这岛上,看到这把刀,秦霄心里都免不了要有这样的感觉。以前挎着这把刀走过的日子,总是不由自主的回现在眼前。
邢长风送的纯钧剑是宝物,是信物,秦霄将他一直锁在家里,有时间就拿出来擦拭观瞻一番。只是这把风雪刀,时常让他感慨万千,不得不将它锁在了桔子洲头的石室里。
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夜夜壁上吟呢?秦霄微微一笑,走出了石室。金粱凤饶有深意的看着他:“若是舍不得,就取回去吧。免得我还要费心替你照看。”
“娶什么,你莫非还有女儿?”
秦霄讪笑了一阵,朝前走去,往背后扔了一句话:“老鼻子,后天我找几个民夫来帮你下桔子,记得多安顿一些斋饭茶水。今天你就不用留我吃那些青菜豆腐了,我要赶紧去拿那条大青鱼,家里等着下锅呢!”
金梁凤远远看着秦霄离去,上了船划走,不由得摇头微笑起来:“三年的时间,你终是熬不住了吧?你这样的人若是能够安于平凡,除非三清道尊同时显灵,将你那颗心换掉了!”
金梁凤缓步朝道观走去,进了一间房里。一个男子正盘腿坐在那里,满怀希冀的急问道:“如何?”
金梁凤抚髯微笑:“‘如何’是如何?你莫非没有看见今日的情形?”
男子略有些尴尬的笑:“他实在太过精细,我没敢露面,一直躲在房里没敢出去呢……”
第六卷 盛世霸图 第359章 活得很滋润
秦霄划着船离了橘子洲头,船老四早早将那条大青鱼用网兜装好了,死活不肯要秦霄的钱,将鱼扔到了他船上。秦霄呵呵的笑了一阵,心里暗道:一会儿叫光远大哥捎些粮食送到他家里去好了……
三年前离开长安后,秦霄将全家人安顿到了这个地方,然后去了一趟楚仙山庄,将那里的一些人做了一番安排。狄光远和杨玉环自然是自己接到了长沙来,特种营的那些小妾们,则是齐齐送去了长安。
秦霄上了岸,背着琴拎着鱼就往家里走去。江岸边是一个渔村,进出的渔民们都亲热的跟他打着招呼,叫他“秦大善人”还纷纷请他进屋喝酒吃饭。秦霄笑呵呵的一一婉言拒绝,沿着砾石小道朝岳麓村走去。
穿越镇甸时,秦霄四下观望,心下寻思着,今天把大头的鱼竿弄丢了啊,若是不弄点东西回去给他补偿,非闹得没完不可。
镇甸的集市不大,也就是一条街,几家客栈、米行和布庄。秦霄一眼瞟到了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儿,不由得心中一喜,就走过去买了一大把糖葫芦。
大头和妞妞的最爱,呵呵!有了这东西,他才不会记得我今天拿了他的鱼竿呢,明天有时间再做一根就行了。
正准备走的时候,听到旁边酒肆里传出叫唤声——“喝就喝,老子还怕你啊!”
“来,给四娘满上!”
“老子先喝了,你们可都要跟着干!”
秦霄郁闷的苦起了脸,知道自家的那个麻烦夫人又出来发疯了。这不是紫笛那个疯丫头么?来到长沙三年了,跟四下的邻里居民都混得烂熟,名气比秦霄还大。除了一身侠气的经常打抱不平、慷慨仗义,还是个出了名的大酒桶。几个男人也拼不过她。这不,得了一个‘疯四娘’的外号,不过一般人都只叫敢叫她作‘四娘’。
秦霄走进了酒肆,正看到紫笛穿着一身花布胡服,一脚踏在凳子上,仰着脖子抡起一个大海碗在往嘴里灌酒。酒喝得完了,紫笛肆声大笑一拍桌子:“喝呀!你们这几个爷们,不会怕了我这个女的吧?”
和她一起拼酒的几个汉子已经看到了进来的秦霄。纷纷抱拳笑道:“大善人来啦,今日四娘可是比往日还要厉害呀,都喝了六大碗了!”
紫笛顿时头皮一紧:啊呀,这家伙怎么来了?
眼睛一转,紫笛轻绵绵的就坐倒下去。趴到了桌子上,嘴里嘟嚷着:“哎呀呀,老子醉了……”
秦霄苦笑的摇头,跟这几个酒客寒喧了几句,扔了一些铜板给店小二,就将紫笛一肩膀扛了起来,走出了酒肆。
紫笛闷着头嘿嘿的笑,尽管肚子被顶得有些难受,也好过挨骂,于是索性心安理得的趴在他背上装睡。
秦霄扛着紫笛走出了镇甸。拿着糖葫芦的枝柄就去扎她的屁股,恨恨地骂道:“还在装睡,还不给我起来,还想让本老爷背你回家么?”
紫笛嘿嘿一笑,从他背上溜了下来,摸着鼻子怯怯的笑道:“好久没有出来玩过了,今天就一次,一次嘛!”
“你呀,也是当娘的人了。也不知道羞也不羞,居然又和几个大男人拼酒。”
秦霄将大青鱼递给她:“拎着,今天的晚餐全靠它了。”
紫笛欢喜的接过来,嘻嘻地笑道:“四头有姐姐照看着,怕什么嘛!”
秦霄不由得笑了起来。眼睛都笑得眯了。这三年来,每个老婆都生了一个,李仙惠生了个女儿,取名叫作秦璇卿。婉儿和墨衣紫笛,则是扬眉吐气的每人生了一个儿子。分别取名作凯歌、凯旋、凯撒……对于这三个名字,秦霄都觉得比较好记,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彪悍。只不过‘凯撒’就让外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秦霄只是闷着头笑。照例给儿子女儿们取了小名,也是极方便的‘二头’、‘三头’、‘四头’和‘二妞’人家不清楚的,还以为在家里清点小猪崽子。
紫笛的杰作,就是‘四头’秦凯撒了,最小的一个小家伙,还不到周岁没断奶。秦霄才不敢让凯撒吃这个嗜酒疯四娘的奶,只好在外面请了几个奶妈。
现在不用计划生育么,秦霄又是极喜欢孩子,自然是生得越多越好。一想到这些孩子,秦霄就忍不住心里暖暖的,感觉生活实在是美妙极了。
二人沿着一条大道儿,朝岳麓山走去。秦家大院建在岳麓山脚下,背山面水,自然是大神棍金梁风看过风水的好地方。院子不大,二层木屋主宅,简单的围墙院落,后面一个天井杂院,种了些简单的花草。仆役丫鬟也不多,除了几个奶妈,就只有狄光远这个管家,五六个烧水做饭打扫园子的仆人。怎么看也就是一个有点钱的小乡绅。按照现在的做法和习惯,秦霄也在这里买下了几块地租给别人去种,也算是有了营生,是个小地主。只不过年年收租的时候,他根本就不要人家什么租赋,象征性的交几担大米够一家人吃就行了。与此同时,不管是谁家有困难,秦霄一家人总是热心帮助从不让人失望。
于是乎,好善乐施的秦大善人一家子,在这个民风淳朴的小乡村里,算得上是极受欢迎左右逢源。同时也没有人知道他这一家子成员的过去。要是知道了他们曾经不是大都督就是公主,再不就是诰命夫人和将军,估计日子也不会过得如此安宁。县衙还要请秦霄当保甲或是里正,秦霄当然是拒绝了。大都督都不当了,还当个保甲或里正么?只不过县衙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秦霄也还是从来不打退堂鼓。再加上李隆基上台后推行新政,首先就是整饬了吏治,裁汰了许多买官之人和俗吏昏官,现在当亲民官儿的,大部分还都是一些有良心有能力的好官。倒也还想着办些为民谋福的好事情。
管中窥豹一叶知秋,秦霄看着整个大唐从地方上开始发生着喜人地变化,一步步走向振兴,心里也是一阵欢喜和释然。
李隆基,毕竟还是在努力做个好皇帝。这让秦霄心里感到十分的欣慰,每天都将笑脸挂在脸上,小日子也过得十分的滋润。
离了大马路拐过一条道,就可以看到自家的院子了。院旁有一条小溪。常年清水漫流。院门口,大头和妞妞正在玩着跳格子的小游戏,旁边围着一圈儿邻家的孩子。
大头虽然才四岁多,但俨然已经成了这群孩子中的孩子王,有什么好玩的都是他最先鼓捣出来,然后教给其他的孩子。而且家里有秦霄这个满肚子怪点子的老爹和爱子如命的娘亲仙儿,还有上官婉儿那样博学多才的启蒙老师,金梁凤这样智深如海的正牌先生,墨衣这样的侠客师父,紫笛这样的疯四娘小妈……大头自小被熏陶,性子十分的活泼好动,而且聪明过人,大异于一般的孩童。
秦霄一看到大头,仿佛就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总忍不住一阵欢喜。
孩子们也远远的看到了秦霄和紫笛回来。妞妞就最先撒腿摇摇晃晃的跑了过来,嗲声的叫着“阿爹”、“四娘”大头正专心的玩着踢格子的游戏,听到妹妹一喊也回过了神来,忙不迭的跟着跑了过来。
秦霄看着两个小宝贝儿跑了过来,心头一阵欢喜,呵呵的笑了起来,跑上前去最先将妞妞抱了起来,在她胖嘟嘟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口。妞妞咯咯地笑着抹着小脸蛋儿:“阿爹的胡子好扎人哟!”
大头也扑了过来。秦霄将妞妞放到地上,将一大把糖葫芦给了他们两个,摸着他们的头说道:“去给那些和你们玩的小朋友们也每人分一支儿,别小器哟!”
大头连连点着头:“阿爹放心吧,我是大将军。不能克扣将士们的粮饷——我这就去分了哦!”
紫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惹得秦霄也是一阵好笑。
妞妞和大头乐颠颠的跑到了那群小朋友一起,在他们无限敬仰的眼光中,将一把糖葫芦分了下去。最后分得完了还剩下五六支,大头和妹妹每人只拿了一支。多余的都乖乖又交回了秦霄手上。大头十分认真的说道:“阿爹你说过地,大将军也不能搞特殊哦。要和将士们同甘共苦,我们也只吃一个,多些的阿爹拿去吧。”
秦霄笑眯眯的摸着他的头:“好儿子,玩去吧。”
紫笛笑嘻嘻的说道:“都回家当农民了,还想着将儿子调教成大将军,你羞也不羞?”
“你懂个屁!”
秦霄瞪了她一眼,轻声骂道:“难不成从小教儿子当个合格的农民?总得有出息一点嘛!以后四头长大了,你也用心着点教。要是变成个纨绔子弟,我最先拿你这个当娘的问罪!”
“嘿,嘿嘿!”
紫笛屁颠颠的朝屋里跑去。秦霄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一阵好笑根本自己就还是个孩子么!幸好她还有个母性极佳的好姐姐。
秦霄走进了院门,大头在后面挥臂一呼:“兄弟们,散帐啦!咱们明天再玩呵!”
说罢就和妹妹一起过来,抓住秦霄的手一起朝院里走去。那帮孩童也真如同当兵的将士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