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流武状元第8部分阅读
盛唐风流武状元 作者:未知
望贾如海和段如阴魂有灵,感知大人的这番苦心。 秋读阁放下仇恨,多看一眼这世间美好的事物,善待他人,善待自己。”
“是啊,这世间,除了仇恨,更多的是美好的事物,他们为何就一叶障目全都看不见了呢?仇恨和报复,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会加深伤痛,带来更多的悲观和痛苦。”
李嗣业抓了抓脑袋:“大人哪,那个小姑娘怎么办?这两天来疯得越来越厉害了,连俺都不敢近身了。你看,俺身上都被她抓得这般稀烂了!”说罢抖出一条胳膊,上面果然血痕累累,一道道爪痕清晰可见。
秦霄和范式德不禁轻笑了起来。秦霄道:“李兄,这也为难你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要去看着一个疯了的姑娘。其实,我甚至有些狠心的想过,莫云儿疯了也好。现实对她来说太残酷了。整个事件中,她最无辜,受伤也最深。”
范式德道:“是啊。她一直把段如看作是自己的亲娘一般,极其信任处处维护。没想到,竟被段如残忍的出卖戕害,而这个段如,居然又是她真正的母亲!身为青楼女子,莫云儿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了。她爱郎如深却受人摆布,到最后,又成了一个乱囵的悲剧。这些事情,对她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李嗣业叫道:“大人,你别和这个酸腐文皱皱的说些没用的东西了。你倒是想个主意哇,这娃儿以后怎么办?难不成要俺老李照顾她一辈子!”
秦霄摇了摇头:“我现在也没想到好办法,你就先委屈一下吧。走,我们回驿馆,稍后去一下赵县令家,看他有什么安排没有。”
一声春雷惊滚,天地仿佛都有些发抖了。奔腾的长江越发的显得汹涌澎湃,豆大的雨水倾盆而下。
三人快步奔回驿馆,却仍然淋了个湿透。
一个驿卒慌张张的迎到秦霄,倒地便跪:“大人,小人该死,请大人责罚!”
秦霄皱了皱眉:“什么事情?”
驿卒惊慌的道:“李将军临出门时,要我好好看着那个疯丫头。小人一时犯困,竟自睡着了,醒来时寻她不见,便急得到处去找。后来在后园的一颗树下找到了她。她……她竟上吊了!”
“什么!”李嗣业一把将这个驿卒从地上提了起来,“你他娘的,看个小丫头都看不好,留着你只会浪费粮食,老子一刀砍了你!”
“住手!”秦霄厉喝了一声,李嗣业冷哼一声将驿卒扔到地上。秦霄道:“那她现在怎样?”
驿卒一脸苦色,颤抖地道:“李将军,您老人家也太心急了,小人还没说完哪!那姑娘上吊了,幸好小人发现得早,救了下来,只是晕了过去。目前正躺在驿馆别院厢房里歇着呢!”
李嗣业舔了舔嘴唇:“谁她娘的叫你不早点说清楚!”
秦霄挥了一下手臂:“走,看看去。”
莫云儿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呼吸均匀,除了额前的头发略有些零乱,其他再无异状。
两个在旁看护的老驿卒见秦霄等人进来,纷纷跪倒行礼。
秦霄看着难得一脸平静的莫云儿,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这几天来,也只有这时候,她她才安静了下来。她既然去上吊,想必应该是恢复神志了吧。”
老驿卒道:“是啊,大人。这姑娘怕是多半都清醒了。这两日她不眠不休,只知道大吵大闹,弄得整个驿馆不得安宁。到了下午时分,却突然跑去上吊了。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竟遇到……”
秦霄摆了下手示意他收声,因为莫云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似已经醒了。
秦霄走到床边,探过身子,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莫云儿缓缓的转过头来,轻轻的眨了两下眼睛看着秦霄,声音枯涩的说道:“谢大人关心,民女没事……”
秦霄长吁了一口气,看来莫云儿已经恢复了过来,而且也显得平静了许多。
莫云儿支起手肘,挣扎着坐起身来,幽幽的道:“刚才,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一些事情,也算是看开了。多谢各位大人垂怜我这个贱女人,我无以为报,就为各位磕几个响头吧。”说罢从床上爬起身来,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声声震响。
秦霄连将她拉起身来,只见她额头已是殷殷见血,马上拿出一条手巾,替她敷在额头。
莫云儿伸手接过手巾,紧紧的拽在手中,脸上泛起惨白的笑容,轻轻的道:“大人,我想好了,我愿遁入空门出家为尼,每日颂经礼佛,为亡去的父母兄长,超渡灵魂消抵罪厄,为大人祈褔祷告。大人的这条手巾,就送给民女做个纪念吧。”
秦霄看着一脸沉寂的莫云儿,微微点了点头,道:“空门清静,希望你今后能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
正在这时,门被猛然推开,赵县令一边大号一边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大人,大人……我……我那女儿,居然留书出走,不知到哪个山上当尼姑去了,呜呜……”
威猛黑蛋的破空长刀分割线
关于这个故事,看似大家意见颇多。但请尽情讨论吧。过阵子,整理一个关于本故事的书友书评,发到我的博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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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江南疑云 第29章 晴日刺客
两日后,天色放晴,春风拂面阳光和洵,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秦霄等三人走在武昌通往鄂州的官道上,各自一身轻松,心情愉快。
范式德掳了掳胡须,讪讪的道:“李将军啊,我劝你还是减肥吧。以你那身躯,的确难以找到合适的坐骑啊。你看,连累大人也要跟着一起步行受累。”
李嗣业硬着脖子吱唔了两声,顿时憋得满脸通红,却是说不出话来。
秦霄呵呵轻笑了一声,道:“等会走到码头,我们还是走水路去吧。这江南春季天气无常,不知什么时候又会要下雨。”
李嗣业解脱似的长吁了一口气,恨恨的瞪了范式德一眼,然后道:“大人,赵世材那个狗官,是不是太便宜他了?官降一品罚半年俸禄,退回非法收取的杂费,还是让他当这个县官儿,这不等于还是让他继续收刮百姓为所欲为么?”
范式德摇了摇头,笑道:“肯定不会。赵世材虽然为人稍显儒弱,贪财好敛,但经过大人这一次的教训,肯定不敢再胡性妄为了。假如这人能痛改前非一心为官,以他的在打理农田方面的才干,也不难成为一方好官。更何况,他女儿这次出家为尼,对他打击极大。大人不是教训了他么,连自己的女儿心性都没摸透,怎么去体察民心,女儿出家了便心疼,百姓有冤情疾苦又当如何说?我估计呀,大人的这句话,可是深深的刻在他骨子里了。”
秦霄笑了笑:“范先生说得对。与其罢了他的官,还不如给他的教训让他从头来过。说不定,朝庭从此多了个造福一方的好官呢。我已经令他自写承文表奏朝庭,自请降官一级罚半年薪俸。这样一来他便算是在吏部混了个脸熟,再有什么不良举动就容易被查了。”
范式德笑道:“大人高明。”
三人且聊且走,刚转过一个路口,猛见一大群人分列在道路两边,约有三四百人之多。
秦霄仔细一看,居然是赵世材,带着武昌县衙一众官吏和捕快衙差,整齐站在了路旁,身后还有许多武昌的百姓。
赵世材见到秦霄,一脸肃然的拱手行礼,双膝跪倒在地,口中呼道:“武昌县令赵世材,携同僚百姓,恭送钦差大人!”
身后众人也齐齐跪下——“恭送钦差大人!”
秦霄哪里见过这种架式,不由得有些惊吓住了,慌忙上前将赵世材扶了起来:“赵县令,还有乡亲们,大家快快起来,这是干什么,岂不是要折煞秦某?!”
赵世材不肯起身,抬起头,认真道:“大人,下官有罪,肯请大人恕罪。”
秦霄道:“你犯的事,本官不是已经做了处理,让你戴罪立功么?”
赵世材摇了摇头:“下官说的,不是这些。其实,大人刚到武昌的时候,下官狗眼看人低,见大人年幼,打成心底里瞧不起大人,诋毁大人。没想到……大人来武昌仅仅数日,短短的时间内,决断卑职累下的刑事冤狱,竟达一百八十余件之多,每件案子都判得入情入理,令人心服口服,百姓口耳相传拍手称快。后来,大人又破了借尸还魂的千古奇案,戳穿了鬼怪邪说,我们大家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让卑职领着百姓,跪道送大人离开武昌吧。卑职发誓,这次百姓们都是自发前来,并非卑职强令他们来的!”
秦霄幡然醒悟,暗暗道:赵世材能说出这种话来,倒也还是个心怀坦荡的人物!
赵世材一弯腰,又叩拜了下去:“下官生生世世铭记大人的当头棒喝,从今以后,一心为官造福百姓。今日,下官就当着众同僚和百姓的面,在大人面前发誓,今后一心执政为民,若再有不良举动,皇天不佑,天打雷劈!”
秦霄不禁有些感动,连连点头:“好好,你能有这些感悟,也算得上武昌百姓之福。今后你便带领着武昌百姓,多开良田种桑织布,活跃工商开源节流,让武昌成为江南好县。好,你起来吧!”
不料身后众人一齐大呼:“武昌百姓,恭送钦差大人!”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
秦霄无可奈何,同时深深的被感动了,于是拱手行礼,快步在跪道拜伏的百姓中走过,身后一直传来声声大呼:“恭送钦差大人!”
武昌码头边,李嗣业突然一下激动起来,还差点涌出了泪,竖起大拇指,冲秦霄道:“大人,你真是个好官儿!俺李嗣业长大这么大,还头次见到这种事情,当官的和百姓,跪道送别,这他娘的太感人了!”
秦霄和范式德相视大笑起来。秦霄道:“当官,就当为民做主谋福,不求虚名利禄。其实,我跟恩师比起来,那可就真的差之千里了。恩师才是真正的护国良相,百姓称道的好官儿。想当年,恩师在魏州为官,百姓感其恩德,还为他建了生祠。恩师去世的时候,天下百姓哀痛终日饮食不安,陛下更是下令全国斋戒三日。”
李嗣业不禁睁大的眼睛:“大人,你从未跟俺说起过大人师父的事。听你这么一说,难不成大人的师父是宰相狄国老?”
李嗣业道:“然也。想不到你跟了大人这么久,连狄公是大人的老师都不知道。”
李嗣业一拍脑门,大声惊呼道:“我的娘啊,原来大人是狄神仙的徒弟!狄神仙是俺平生唯一敬佩的人物!从今天起,大人就是俺李嗣业唯二敬佩的人了!”
秦霄和范式德又是一阵大笑:“哪有唯二这种说法!”
三人正淡笑间,忽见前方丛林里一个人影冲天而起,然后如燕鹕翩飞般的朝三人飞来。
秦霄不禁睁大了眼睛——这人好高妙的轻功!
李嗣业‘嚯’的一声抽出长刀跨步上前:“大人小心!”
来人几个起落,已经落在了三人跟前十余步的距离。
是个年约五十余岁的男人,头发花白一身灰布长衫,身体干瘦却丝毫不显羸弱,相反的是,他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极冷的寒意和杀气,整个人,就如同一杆枪一样立在那里。
李嗣业长刀一抖,厉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灰衫人面色沉如古井,对李嗣业的大吼置若罔闻。眼睛在三人身上飞快的打量了一番,然后冷冷的道:“谁是秦霄?”
李嗣业大怒:“大胆!大人的名讳岂容你随口乱叫!”说罢一声大吼,手中长刀泼风狂雨般的朝来人砍去!
“李将军且慢动手!”秦霄一声大呼,身形疾晃,转瞬挡到了李嗣业跟前,将他若大的身躯生生架住了。“你先退下。”
李嗣业瞪圆了眼睛生生收住了刀势,心中暗暗惊道——好快的身法!
灰衫人眯了眯眼睛嘴角略挑,依旧冰冷的说道:“果然有些底子。”
秦霄定住身形,拱手一揖:“在下便是秦霄。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来找秦某,有何指教?”
灰衫人鼻子里冷哼一声,如鬼哭一般的长吟道——“很简单,来取你性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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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有始有终的女作者,倾城妖妖!和他并不成功的作品!
第二卷 江南疑云 第30章 纵虎归山
灰衫人语音刚落,猛然睁大的眼睛里精光暴射,枯瘦的身影却猛虎出笼一般朝秦霄袭来,右手化爪划出一阵疾响,直取秦霄面门!
秦霄暗暗心惊:好快的身法!虎爪功!
秦霄动作也不慢,狼腰一扭,使了个散打步伐中的‘侧跨步’,飞快的闪到一边,生生避过了这一击。
灰衫人不等招式用老,左手化拳诡异的击出,直取秦霄腋下!
李嗣业大呼——“大人小心!”双手疾挥破空刀,朝灰衫人凌空斩下。李嗣业看得清楚,这灰衫人的动作飞快绝伦,招式霸道狠毒,这一拳要是得逞,秦霄断然身受重伤,甚至命丧当场!
秦霄也微微的惊了一惊:这种招式,还真是出人意料!随即一声清啸,收起腰腹,身体如一张弓一般,生生朝后凹去,同时右手一拳趁势击出,正好迎到灰衫人刚袭到身前的左拳!
一声爆响,秦霄身体朝后翩飞一圈稳稳落地,灰衫人则生生的朝后退了两步,左手松拳一阵发抖,关节处则是痛彻心扉!
“李兄住手!”秦霄一声大喝,抽身向前又挡在了灰衫人和李嗣业之间。
灰衫人喘着粗气,脸上一阵抽搐的瞪着秦霄,颌下的灰白灰须一阵颤抖。
秦霄沉如泰山,朝灰衫人走近两步:“前辈可是,人称拳爪双绝风影无踪的房州虎王,虎前辈?”对于这些绿林人物,秦霄当年曾听陶干、马荣说起过不少,这些年来,也常常听说一些。眼前的这个虎万求,倒是个出名已经很久了的人物。
灰衫人身子微微一震,愤怒的瞪着秦霄:“小子倒有些见识!不错,老夫正是虎万求。”
秦霄定了定神,暗暗想到:这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更提不上招惹了他,无缘无故的,干嘛来袭击我?
按照秦霄的习惯,击败一个对手,远没有比化解一断仇恨,弄清一个事实来得重要。于是对虎万求说道:“秦某还不清楚,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虎前辈,还请前辈言明。”
李嗣业在身后吹胡子瞪眼,低低的跟范式德嘀咕道:“大人干嘛跟这老臭虫说那么多废话。刚刚只交手了两回合,大人就将他打败了,现在要杀了他简直易如反掌。俺真是想不通。”
范式德掳了掳胡须,讪笑的看了李嗣业一眼,道:“你要是想得通,那你就是钦差大人了。大人这是在以胜谋和。胜而不骄,尊重对手,真乃名士大将风度。”
李嗣业恍然大悟,瞪圆了眼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有些气急败坏的冲范式德叫道:“他娘的,俺真不该和你这个酸腐说话!臭屁哄哄老爱教训人!你这是暗暗的在骂俺老李是吧!”
虎万求将左手暗暗放到身后,使劲的抓握了几把,发现整个左手的关节都生生的疼,怕是有些地方都已骨折,不禁大惊失色,心中暗道:“这姓秦的用的什么功夫,我纵横江湖数十年,虎拳之下不知死过多少豪杰,这左手已如钢筋铁骨一般,却被他一掌击碎!难道是……传说中的‘摩云掌’?!”
秦霄看着虎万求,脸上甚至还泛起一丝笑意,缓缓的朝他走近几步,淡淡的道:“前辈,秦某与你无怨无仇,你却要来来取我性命,其中必有误会,或是受了j人挑拨离间。我们不如好好谈谈怎么样?”
虎万求竟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步,脸上泛起一阵死灰!
明明是春风般的笑意,却让虎万求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气势,威压而来!
虎万求心中直抽凉气,勉强定了定心神,沉声道:“姓秦的,你别以为身负奇功就傲视一切。冤有头,债有主,今日老夫纵然败在你手上,他日也必定有人再来取你性命!你动手吧,别再假腥腥的垂怜于人。士可杀,不可辱!”
秦霄顿住脚步,居高临下的盯着虎万求,嘴角的一丝笑意变得更浓了,悠然的道:“虎前辈,可是认识一个叫沈仪儿的女人?”秦霄顿了一顿,“她还有一个名字,叫段如。”
虎万求肩膀明显的一抖,颤声惊道:“你……你怎知道!”
秦霄笑了笑:“秦某怎么知道的,这已经不重要了。我想,前辈定然是对秦某误会了。关于段如的事情……”
“你住口!”虎万求大怒,跳起来指着秦霄骂道,“狗官!你只知道维护权贵,低贱百姓。我可怜的徒儿,难道不是生生的折在你手里!你不用狡辩了!”
李嗣业再也按捺不住了,雷霆一吼大刀挥出:“他娘的老贼,竟敢污蔑大人!”
秦霄阻拦不及,破风大刀带着一阵彻骨的寒意,直朝虎万求脖颈间砍去。
刚要砍下的一瞬间,李嗣业却愣住了,大刀架到了虎万求的脖子上,再次生生的收住——“他娘的,你怎么不躲闪也不还招!你看不起老子?!”
虎万求闭着眼睛,语音沉沉,吐出几个毫无生气的字眼:“动手吧。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
李嗣业暴眼圆瞪盯着虎万求,却有些愣住了,回头看向秦霄:“大人,这……”
秦霄微叹了一口气:“算了,放他走吧。”
李嗣业闻言一震,缓缓的抽回了大刀,忿忿的说道:“大人宽鸿大量放你走,俺老李刀下,也从不杀不还手的汉子。”
虎万求惊骇的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盯着秦霄,脸上表情瞬间万变。他缓缓的朝后退去,沉沉的道:“你会后悔的。”
说罢,身形如风拔地而起,朝树林里遁去。
秦霄气沉丹田,放声道:“段如之女莫云儿,已在武昌出家为尼。”
虎万求身形已飘逝不见,却隐隐听到传来一声:“谢过!”
三人各怀心事静静的立了半晌,范式德走到秦霄身边,轻声道:“大人,就这么纵虎归山,只怕后患无穷啊!”
秦霄微笑的摇了摇头:“不会的。虎万求虽然出身绿林,但也是个明是非、识大义的血性男人,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段如来找我报仇。”
“那大人刚才何不跟他解释清楚段如的事情,也免得他仍然记仇于大人?下官多嘴,大人见谅。下官也是担心大人安危。”
李嗣业闻言不禁大笑起来,指着范式德道:“老酸腐,俺还以为你有多聪明,没想到比俺老李还蠢。刚才大人不是告诉他莫云儿在哪里了么?他去找到莫云儿,这些事情还不都清楚了!”
范式德大窘,吱唔道:“大人说是说了,可是……隔了这么远,他听得到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大人功力深厚,这声音可直达数里之外!算了,不跟你这不懂武功的酸腐说了。你没听他后面说了句‘谢过’吗?”
范式德茫然的摇了摇头。
李嗣业得意的大笑起来:“他娘的,你这耳朵长在脸上就是用来打蚊子的!”
秦霄闻言不禁婉尔:“李兄莫要取笑范先生。范先生没有练过武艺,这听力自然比我们要差上一些。就好比,李兄想要吟出一首好诗,却也是极难的吧。”
李嗣业缩了缩脖子,讪讪的道:“我……‘法克’咧,还‘滛’诗,诗滛我还差多!”
第二卷 江南疑云 第31章 水葬男尸
李嗣业四仰八叉的躺在船舱里,心情好不郁闷。用他的话说,就是‘这艘贼娘小的船,俺坐偏一点都不行,连睡得歪了,船也跟着倾斜。’
船后划桨的汉子看着好笑,忍不住哈哈的乐出声来。秦霄和范式德立在船头观看沿途风景,也不禁跟着一阵乐呵。
李嗣业气闷的翻起身来,跑到船尾对那船夫叫道:“俺来划桨,你去舱里躺着。这般闷下去,俺迟早变成一颗芍药蛋。”
船夫大笑:“这位大哥,这划船可不是有力气就能干的活,我这小船,一不小心能划翻喽。你还是回舱里歇着吧,一觉醒来就到了鄂州了。”
李嗣业竖起胡子,两手向前抓住船夫的肩膀,愣生生的把他提了起来放进船舱里:“你就给俺呆着去吧。别以为俺是关西来的就不会划船。别说是划着走,就是连人带船扛去鄂州,俺也不在话下。”
说完,李嗣业‘啐啐’的在手心吐了两口唾沫,大跨两步朝船尾走去,却冷不防的惊叫起来:“娘啊,这船怎么下沉了!”
秦霄在船头也感觉一阵异样,回声问道:“怎么回事?停住不前了?”随即朝船后走来。船夫连忙将他们挡住:“别过来,再往船后走,这船就要翘起来了!这位黑脸的大哥,身子也忒沉了!”
李嗣业咬了咬牙,双手操起船桨:“公子爷,您就安心呆着,没啥事。”
说罢,双手奋力一抡,一对船桨搅起好大一阵巨浪,船身就朝一边歪了去。
秦霄大喊:“李兄快住手!”这李嗣业哪里会划桨,使的力气偏了,船就往一边走了。
李嗣业咧了咧牙:“这他娘的邪门了!老子居然划不动一条船!”说罢双臂又是奋力一抡,整艘船猛的一昂首,差点没将范式德扔下水去。这下船夫也急了:“大哥,你还是停了吧,这样弄下去,我们都得下水了!”
李嗣业这下也感觉有点不妙了,因为脚下一阵发凉,低头一看,整个船尾都受力下陷,双脚已经站在了水里。他这个关西来的大汉,根本就不会游泳,这下不由得有点慌张起来,船身倾斜的时候身子也跟着歪了起来,用力奋力去抓船桨,不料那桨是松的,李嗣业双手一阵飞舞“啊啊”的怪叫起来,随即大叫道——“啊——啊呀!”
“扑通”一声巨响,李嗣业翻身落水!
李嗣业只觉耳边一阵“骨咚咚”的水响,双水双脚一阵扑腾,使劲了力气去划水,整个身子仍是不停往下落去!
李嗣业睁大眼睛,张开嘴准备大叫,不料一股股冷咧的河水直往嗓子里灌去,口腹中的空气却化成水泡直往上冒去。
正在这时,李嗣业突然看到眼前一个东西漂来,黑黝黝的如同细碎水草。水流翻转中,一张灰白的死人面庞,直直的对向了他!
居然是一个头胪!
李嗣业惊骇之下全然忘了张口会被呛水,正准备放声大叫,不料手臂被人抓住,身子也猛然朝上飞去!
秦霄将李嗣业扔进船舱,又好气又好笑的道:“李兄,这早春江水,味道还不错吧!”
李嗣业眼睛骨碌碌转过了几下,一张嘴,吐出一大口河水来,然后憋住一口气,大声道:“河……河底,有尸体!”随即放声大呕,直把肝黄胆水都吐了出来。
秦霄眉头一皱,再次翻身入水,动作如河鹰一般轻盈。
范式德拿扇子拍了拍李嗣业的肩膀:“唉呀呀,黑蛋将军,你还真是兢业啊,翻身落水也能发现尸体。咦,你不是事先洞查到了河底有恙,故意翻船落水的吧?”
李嗣业大怒,指着范式德骂道:“我日……我法克你个穷酸腐,居然挖苦俺!……哇、哇哇!”刚骂完又吐了一阵苦水,范式德故做一脸兴灾乐祸的j笑。
这时,水面“嘭”的一声被冲破,秦霄手中拽着一具蔑席包裹的尸体立上了床头。
船夫大惊失色,忙忙跑到床头,大叫道:“晦气,晦气!这位公子,你没来由的将这尸体弄到船上来做甚!”
李嗣业仍在呕吐不止,范式德狠狠的瞪了船夫一眼,递给他一块碎银:“休得多言,这船就当是我们买下了。”
秦霄蹲下身子,将缠裹在尸体身上麻绳解开,蔑席随即散到两边,一具被白布包裹的男尸赫然在目。
秦霄慢慢掀开白布,仔细观察起来。看那男尸的体格相貌,约摸三十岁,正当壮年。五尺六寸身长,全身都有些浮肿,脸上泛起一层如同发霉般的黄绿色。双手握在胸前,手中握着两根白色蜡烛,指甲也如同脸上一样,有些发绿。
范式德皱着眉头看了看,道:“死于中毒。”
秦霄点了点头:“不错。而且是慢性中毒,毒入骨髓。”随即弓下身去,双手在死者颌间一捏,口便张开了。果然,口中的牙龈和舌苔上也有一层绿色,而且有一股腥臭的金属味冒了出来。
“铜中毒。”秦霄眉头紧锁,将尸体再用白布包好,围上蔑席,系上了麻绳。
李嗣业吐了一阵,摇摇晃晃的走到船头,赫然看到一脸发绿的尸体,想到刚刚喝下去的河水,又猛然扑到船舷边吐了起来。
船夫一脸苦色,惊慌的道:“几位公子、大哥,这尸体好端端的沉在江底,没来由的捞上来做甚!”
秦霄凝神想了一阵,对船夫问道:“这位大哥,这附近,有没有傣族人的村落?”
船夫一拍大腿,忙不迭的叫道:“嗨!我说这位公子,你明明知道这是人家傣族人的尸体,还将他捞起来干嘛?这人明明是死于暴毙中毒,被人扔到江里做了水葬。”
秦霄一醒神:“这么说,这附近当真有傣族人生活了?”
船夫道:“可不是。从这往西北上游划上二十余里的汉阳县夫兴村,就有一个傣族人的寨子。”
秦霄一击掌:“走,去那里看看。付你双倍的工钱。”
船夫二话不说,回到船尾操起了桨,吱呀吱呀的划了起来。
范式德道:“大人怎么知道,这附近便有傣族人的村子?”
秦霄笑了笑,蹲下身子拍了拍还在呕吐的李嗣业的后背,说道:“这是先师留给我的《怀英手扎》里说的。傣族崇尚小乘佛教,等级制度很严。人死了,连叫法和葬法都不一样,佛爷(一级僧侣)死了叫“涅磐”;土司死了叫“暖且”;头人死了叫“信佐”;一般僧人死了叫“桑奔”;普通百姓死了叫“歹”、“桑佐”或“信西”。土司、头人和佛爷等有地位的人死了,实行火葬,祝福早日升天;一般的百姓死了,则实行土葬。只有暴毙的人,才实行水葬,他们相信,水是永恒和圣洁的,能冲走暴毙者身上的邪气和所受的诅咒。他们不是还有一个泼水节么。”
范式德不由得一阵惊诧:“那大人,怎么知道这人就是傣族的?他身上也没穿傣族的衣物。”
秦霄道:“傣族尸体入殓,先用温水洗身,然后身上缠上白布,双手置于胸前握两根白蜡,我便是由此推断,这人必定是傣族人。”
李嗣业狂呕了一阵,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两眼有些发直的看着秦霄和范式德,哆嗦的说道:“公子爷,快把那具尸体扔下去吧,俺一看到他,就想吐!现在俺一看这船舷边流过的水,也想吐了!”
范式德掳着胡须,不由得一阵兴灾乐祸的大笑:“这下好,堂堂的千牛卫将军,现在晕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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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润天下》,我佩服有始有终不言放弃的作者!
第二卷 江南疑云 第32章 集体葬礼
乌篷小船伊伊呀呀的划了个把时辰后,船夫叫道:“公子爷,前面上岸便是汉阳县了。往东走三十里,便是傣族村子。”
三人走出船舱立上船头,朝前眺去,入眼即见一片深大的树林。河岸边有十来个人,几个铁三角架子上放着火盆,正燃出一阵阵火光和黑烟。两个光头的僧侣站立在火架后面,闭着眼睛手里捏弄着佛珠,嘴唇翕动,仿佛在念颂着经文。他们身后齐齐的低头跪立着一帮人,身前放着一堆东西,居然也是几具用蔑竹包裹的尸体,跟秦霄在江里打捞起来的一样!
僧侣念了一段经文,几个人起身拖起一具尸体走向江边,“扑通”一声便将它扔进了水里。僧侣熄灭了火架,马上又再点燃,再度念起了经文。
秦霄凛了凛神:“看来,我们算是来对了!居然有这么多人同时死于暴毙,其中必有缘故。”
船夫将乌篷船离葬礼之地远远的靠了岸,三人下了船,朝那班人走去。
还没走近,这班人中间便有一个起了身朝三人走过来,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秦霄看他脸色腊黄,隐隐透出一股青绿之色,可能也已经中了毒。
汉子走到三人身前,单手支于胸前,低首行了一揖,道:“三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吧?我们正在举行葬礼,还请不要靠近的好,以免被邪气浸身,不吉利。”
秦霄上前一步还了个礼:“前辈,我们本来无意打扰。只是我听说这里正有许多人中毒身亡,于是便来看看。哦,晚生略通医术,想略尽一点绵力,帮助大家。除此之外,再无他意。”
汉子微微的惊了一惊而且面露喜色,但马上黯然了下来,摇了摇头,倒:“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我们寨子里太穷,请不起郎中,公子还是请回吧……”
秦霄笑了笑:“无妨,无妨。悬壶行医,就该本着济世救人之心。只要有三餐下肚,这医金倒是可以不要。”
汉子大喜,忙道:“公子真是好人!我先代满寨的父老,谢谢公子好意了。我岩财札是这个傣村的土司,也就是族长。稍时葬礼完毕后,就请三位到我们村子里去。”
秦霄微微笑了笑:“族长客气了。我倒是想先看看尸体,不知道行不行?”
岩财札面露难色,犹豫不决:“这……”
秦霄道:“医者,望闻问切。先看一下中毒而死的人,有利于治病下方。”
岩财札一咬牙:“好吧!不过,我要请这两位佛爷,先替三位用圣水洗涤一下,以免染上邪气。”
三人跟在岩财札身后,朝那群人走去。岩财札快步上前,对着二个僧人叽叽咕咕说了一通,其中一个点了点头,手中拿着一个金色的盆子朝三人走来。
僧人走到三人身前,行了一礼叨了一声佛号,一只手便伸进盆子里沾了些水,嘴里叽叽咕咕念着一段什么经文,手指挥弹,在三人身上每人洒了一些水,然后低头行了一礼,默默无声的转身走了。
李嗣业撇了撇嘴:“神棍!”
范式德差点跳起来捂住他的嘴:“你这黑蛋,休得胡言!这是傣族的宗教仪式,他们最神圣的礼节。”
秦霄走到跪在地上的那群人身前,发现这些人里面,有许多都是正当壮年,可是每人都面色不佳,看来都或深或浅的中了一些铜毒。
秦霄屈下身子,看了看一具尸体,发现果然和江里捞起来的一样,面色青绿,身体浮肿,嘴里透出一股金属味道。
秦霄皱了皱眉,心中暗道:看来是大面积集体中毒,估计整个傣族村的人都或多或少沾上了。这几个中毒极久极深的,便早已是肝肾坏死,一命鸣乎了。现在又不像21世纪化工企业多污染严重,怎么会这样?难道有人刻意投毒??
仪式约摸进行了一两个时辰,七八具尸体先后被扔进了江中。僧侣最后一次熄灭了三角火架,对岩财札行了一礼告辞而去。
岩财札领着秦霄三人朝树林里走去,一群人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偶尔传出一两声议论,秦霄听得不是太清楚,也没有去问。但是从他们的眼神里,秦霄隐隐的感觉到,这群汉子对秦霄的到来不仅充满了希望和期待,更多是疑惑和怀疑。
树林十分茂密,尽管是早春时节草木不盛,路途却也有些难行。秦霄对岩财札问道:“族长大人,你为何领着族人生活在这山林里面?道路崎岖出行不便,其中又有很多毒虫猛兽。”
岩财札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一支族人,本来不是这里的原居民,是从南方故乡迁来的。当时是为了躲避族中仇人的追杀。一百余过后了,我们渐渐的习惯了在这山林之中生活,打猎捕鱼,种稻养瓜,但也乐得清平。只不过从几个月前开始,便有族人开始生病中毒,已经死了十几人了。”
秦霄道:“村中出了这种事情,里正怎么不上报县衙,请官府来管一管这件事情?”
岩财札面露苦色:“公子,这县衙岂是好请的?他们不来作贱我们这些外族人,便已经要烧香拜佛了。这附近的里正、保甲,还有这县衙里的人,平常都一直欺负我们哪!”
李嗣业正拿着大刀在前砍枝伐树的开道,听到此言胸中怒气腾腾,一把刀舞得呼拉拉响,残藤陌草一阵乱飞。
在丛林之中缓缓的行了一个多时辰,众人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子。听岩财札介绍说,这村名叫夫兴村,总共有五百多户人家,大多是汉民,傣族的寨子坐落在离汉民几里之外的东南角上,寨后便是一片群峰峻岭,是傣族人打猎的地方。
秦霄跟着岩财札走进傣族寨子,不禁一阵阵皱眉——这个寨子,还不是一般的寒酸贫穷,总共约有百来户人家,家家都住着破烂的竹屋,有几家甚至连屋顶都只剩了一半,破落不堪。衣着褴褛的老人和孩子坐在屋前,一脸惊慌的看着秦霄等三人,有的直接闪身进了屋,慌张的将门关上。
秦霄跟着岩财札在寨子里仔细转了一圈,随便抽捡了一些人出来检查一番,不由得心头蒙上了一层重重的阴影——整个寨子中,几乎所有人都已中了毒!
秦霄对岩财札道:“族长大人,你们平日里,都在哪里取水?我刚刚从汉人村中经过时,发现他们怎的都没中毒,偏偏就你们寨中的人中了毒?”
岩财札道:“公子,这帮汉人历来不喜欢我们傣族人,他们都是在村前的翠溪河取水来用,却不让我们用。我们只好到山中取泉水用。从这寨后进山几里,就有几眼泉水,一直是我们族人的水源。”
第二卷 江南疑云 第33章 傣族村寨
秦霄心里略略明了,这举寨中毒,估计就应该是这泉水出了问题。秦霄凝神想了一想,说道:“族长,你马上召集寨子里的壮丁,在寨子里开始打井,以备今后取水来用,这山中的泉水,就不要再用了。另外,你选派几个熟悉山路的年轻人给我,我要进山采药。”
岩财札面露喜色,转身离去,瞬间便召集了一大批人在身边。
“范先生。”
“公子请吩咐。”
秦霄将范式德叫到一边,从怀里拿出钦差金印递给他:“你拿着我的印信,去汉阳县衙,叫县令亲自领人,带点粮食和医药药材过来。记得多带白糖、解毒药剂和利尿补肾养肝的东西。速度要快,不能迟误。”
范式德恭身接过印信,快步离去。
秦霄心里忍不住有些愤懑:“汉阳县,夫兴村,居然是这个鬼样子!等我处理完这里的病情,再去找那个垃圾县官问罪!”
李嗣业胸中忿忿之气也是难消:“这些个狗官,处处作孽,却总是要公子爷替他们擦屁股。我看这傣寨里的人,活得跟阿猫阿狗的,糟贱死了!”
这时,岩财札带着五六个年轻人来到秦霄面前:“公子,这便是我们寨子里最好的几个猎手,常年在山中摸爬。我就派他们跟随公子进山采药了。打井的人也已选好了,只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