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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又想解剖我[末世] 作者:翻车鱼头

    物。造物中他们最类人。”

    沈略对他的这些话做出什么回应,她只是问:“请问你有名字吗?”

    那个声音显出意思困惑来,他似乎思索了好久,才从他错综复杂的记忆阁楼里翻出了什么东西。

    “我是有那么一件东西,不过如果你想听的话,那很不巧,那是一种你们无法听懂的语言。”

    沈略点了点头:“那么再见。”

    “还有……替我向波赛顿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  众神的造物中我最易朽,带着不可抗拒的死亡的速度——海子

    大概还有更新_(:з」∠)_

    第75章 结局

    “冯先生。”沈略找到冯先生的时候, 他还在悠哉无比地喝一杯茶, 丝毫没有一点点慌张, 他的目光穿过漫长的距离落在钢化玻璃外的那些生命上, 生命似乎连同这段时光一道流逝得愈发缓慢。

    “冯先生, 我们该走了。”沈略缓缓说道。

    冯先生看了她一眼,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回答道:“我想我不会离开的。”

    沈略显然没有准备好听到这种回答, 是以愣了一下, 然后有些茫然地看向冯先生:“您是在开玩笑吧?”

    冯先生微笑着摇摇头,用最浅显易懂的词句解释道:“我也老了。”

    沈略一下子就听懂了, 冯先生这个年纪,当然不算是老得掉牙了, 还是能走能跳的,然而他孤身一人,没有妻儿, 这便显得有些萧瑟孤独了。他也老了的意思, 不过是他不用走了, 走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在意的也从来不是什么儿女双全、子孙满堂, 他在意的不过是钢化玻璃外对着他们虎视眈眈的“神”。

    冯先生解释道:“我一直很想看看,那些‘不应当存在的’,究竟是些什么。”

    沈略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不值得!”

    冯先生笑了笑:“这当然值得, 朝闻道夕可死,不然你以为那古往今来的人们,何以飞蛾扑火?”

    沈略还有一千句一百句话可以反驳他的所有观点,告诉他所有的朝闻道夕可死都是笑话, 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是冯先生的一句话“朝闻道夕可死”,叫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略长久地沉默了,冯先生拉开了椅子让她坐下,慢慢消化这个过于突兀的消息。

    沈略坐在那里,眼神不知望向了何处,思考着什么。她突然问:“你是为了老师?”

    她的这个突如其来的疑问让冯先生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冯先生脸上的神色空白了一秒,终于恢复了一种波澜不惊的状态:“不仅仅是他,我也想看看,刘青所说的永生之物,究竟是什么。”

    他是想知道那些神怪的背后究竟藏匿着什么,可又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想知道的。

    他欲求一步埋进死亡,只为了窥测一眼神迹,窥测一眼永生的奥义。人们苟活时他愿意慷慨赴死,他的自私承载着旁人的一份,于是愈发的理直气壮了。

    沈略抹了一把脸,她最近总是做梦,梦里没有什么蓝天白云,广袤的土地,有的不过是海平面对面的晨昏交割与可望不可即的灯塔。

    她有些艰难地问道:“如果老师在的话,恐怕还能劝劝你。”

    冯先生终于露出了一个这么多天来最真诚的笑容来,他看着沈略,正正经经地回答:“若他还在,恐怕还要比我积极。”

    他说的是实话,然而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这种可能性了。冯先生是个从来不爱和旁人探讨不可能假设的人,因为这显然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但如今提及刘青,却也因此露出了笑容。

    窃火者刘青,你未弄懂前因,我将替你去寻后果。人生在世总有遗憾,但是我能减少许多。

    几艘船上的人们都被聚集到了乘风破浪号上,此时船上多余的东西都被卸载下来,再加上这些天小岛上骤减的人数,一艘船竟然能够正好装满。

    最后承载着人类生命的,竟然不是什么诺亚方舟号,而是一艘平平无奇的航船。这个时候的乘风破浪号已经加固了许多,它变得更加难以攻破,像是古时候的城墙一样坚牢。

    它停泊在海滩边上,无声地等待着来人,用它身上凝固的时间来蔑视生老病死,即便所有人都死去了,它也可以凭借钢铁之躯,沉在海底等待新的探寻者的探访。

    人们用尽量热情而又勇敢的态度登上乘风破浪号,章敦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岛上的最后两个活人。

    冯先生冷峻地站在那里,站成了一座古板的雕塑,他神色肃穆地同章敦挥了挥手,像是告别战友一般。

    约翰·科汀站在他的身旁,面带微笑,丝毫没有等待死亡的恐惧,反而带着些释然。

    “我渴望死亡,那对我而言,必然是上天的馈赠。”约翰·科汀如是对身旁的年长科学家说道。

    冯先生看了他一眼,眼中似乎有困惑不解:“有些人企望永生,而你渴望速死,人与人终究不同。”

    约翰·科汀笑了笑:“因为我犯了一个错,我的永生不过是这个过失所带来的惩罚。”

    冯先生没有说话。

    约翰科汀只是把掌心的东西更贴近了心口,那是一小块鱼鳞,来自恩诺斯尾巴的尖端。他不否认自己的爱,亦不否认自己的错。

    “再见了。”他们像是在同一群登上漫长旅途的友人告别,唯一的不同是他们将一去不回。

    沈略的心思一往无前,她知道只要冲破海面,他们就能看见许久未见的阳光,那必然将灿烂地照亮每个人的脸孔。

    小岛上的钢化玻璃瞬间破碎,深色的海水瞬间淹没了那些临时建立的棚屋,土壤与植物都杳然无存。

    钢化玻璃分崩离析如同一些朝阳下的泡沫,然而下一秒,那些破碎的泡沫顿时变得坚牢无比,它们沿着那棵巨大的树,盘旋而上,如果细听风吟,你也许会听到少女的啜泣声,波涛裹挟着整艘船只前进——不是前进,是上升。

    他们从深海出发,向着光亮前进。

    那些深海的生命们从未见过这样航行的船只,他们从来是把船只扯进水中,却没有见过什么船只从

    中向上浮。

    最年长的海怪向着钢化玻璃伸出他的一只触手,很不幸,他软体动物的触手一下子被钢化玻璃截断了,幸而他的触手再生能力很强。

    他有些遗憾地缩回了手,吟咏似的说道:“多么奇怪的造物呵!”

    他们像是注视着曾经的钢化玻璃内的小岛似的注视着他们,注视着漫长通道中的他们。

    沈略已经勒令过他们不要再往窗外乱看,怕的就是引起这种恐慌。

    只有她一个人站船头,冷静地同深渊,同怪物对视。

    只要船只升到了海面上,那么困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