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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氏杂记 作者:如鱼饮水

    。”沈晏周出门时吞下的药,药劲已过了。他此刻举步维艰,却决然不愿回头。

    第九章

    沈靖川和严问山收到暗行御史的密令,动身去了常州。金匮大水过后一旬,二人才匆匆赶回。他们甫一入城,福禄王府就收到了消息。

    “沈靖川以回老家省亲为借口,实则是小皇帝派来监视我的。如今他跑去常州,想来是要常州的都指挥使阮翎然对我加强戒备了。”福禄王一边逗鸟一边冷笑。

    “王爷英明。”他的属下恭敬道,“要不要属下派人……”他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愚蠢,你杀了他们岂不是打草惊蛇,倒不如利用他们给小皇帝传递假消息,”福禄王笑道,“我们不是有傅清寒么,通过他泄露点假情报,再好不过。”

    “可那傅清寒和沈靖川可是兄弟,他会不会倒戈啊?”

    “他一门心思为他爹平反。傅老将军是被我兄长一道圣旨赐死的,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能替他平反,难道他还能指望我那小皇帝侄儿么?”福禄王道,“当年傅清寒在沈家可是受尽欺负,你以为他们兄弟间的关系能有多好?何况,没有十足的把握,沈靖川也未必敢把自己在朝廷的身份透露给傅清寒。”

    “王爷说的是,”那属下连连称喏,又道,“王爷,傅清寒来拜见了。”

    “来得正好,我正要交给他一件重要的任务呢。”福禄王微笑道。

    傅清寒午后去了趟王府,晚上回来脸色阴沉。他坐在沿廊上,取出斩黄泉,轻轻擦拭起来。这把通体乌黑的刀,是当年战无不胜的傅将军的遗物。

    下午福禄王让傅清寒转达给沈晏周一句话,诛杀太湖连环水寨的总瓢把子殷九嗥。

    傅清寒没料到沈晏周那日去王府,竟然答应了福禄王的差遣。沈晏周心底应该很想杀了福禄王吧,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无论从何种角度,傅清寒都极其不愿这两人扯上关系。

    清凉如水的月色之中,傅清寒孑然孤影,唯有一刀相伴。

    “父亲,清寒绝不会辜负你。”他用刀柄抵住额头,透出了几分疲倦之态。

    清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在这夜风声中,他逐渐辨出了窸窣的脚步。抬起头望过去,沈晏周伫立在银白的月光中,身影修长,神态静谧。

    “还不睡?”傅清寒挺起了身子,又恢复了常态。

    “你在想什么?”沈晏周似是怕扰了这片寂静,脚下轻功卷起微尘,无声地走了过来。

    “只不过是太热,睡不着出来乘凉。傅清寒道。

    沈晏周也不拆穿他,只是微微笑着,坐到了他的身边。安静不语的沈晏周其实并不讨厌,傅清寒虽然怀着心事,却也没有被他骚扰到的不快感觉。

    安静的沈晏周,更像是一株植物。傅清寒一直觉得他有时给人的感觉很微妙,既有疯狂索求的贪欲丑态,却也兼并遗世独立的清高风骨。或许是因为他所贪恋的,并非这世间的金钱地位一类俗物。

    “你答应王爷,替他杀人?”反倒是傅清寒先打破了沉默。

    “不,”沈晏周盯着他,“我只替你杀人。”

    “所以你告诉王爷,非要我来转达这种命令不可?”傅清寒握紧斩黄泉,“你替我杀人,有什么好处?”

    沈晏周轻轻一笑,“不是说好了么,我每替你杀一个人,你就和我做一次。”

    傅清寒脸一僵,心底生起一团火气。眼前这个男人,果然不说话比较好,他只要一开口,就让他恨不得一刀砍掉他的脑袋。

    “你就……这么喜欢和我做这种事?”傅清寒牙齿咯咯作响。

    “喜欢啊,喜欢得天天都在想呢。想和你在气味清新的青草地上做,还想在飘在湖面的小船里做。想舔你那里,舔得硬硬的,然后狠狠坐进去……”沈晏周陶醉地说。他面色始终苍白,嘴唇却浮起一抹艳色。

    “沈晏周!”傅清寒实在听不下去了,霍然起身。

    沈晏周大笑,笑得咳嗽不止,斑斑血迹落在雪白的衣袖上。他攥着袖子毫不在意地抹净嘴角,幽幽问:“福禄王要我杀谁?”

    傅清寒看着他衣袖上的血迹,很想一脚踹上去,却又怕当真这样将他踹死,脸色都忍得铁青。

    “你不说便罢了,他让我杀连环水寨的殷九嗥。”沈晏周道。

    “你不许去!”傅清寒怒道。

    “为什么?听说洪水过后连环九寨趁机四处抢掠,无恶不作,附近的百姓都恨不得杀之后快呢。”沈晏周说。

    “那又与你有何干系?你沈晏周什么时候成了忧国忧民的侠士了!”傅清寒一拳打在阑干上,“沈晏周我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但是我和福禄王的事你休要插手!”

    “我说了,我不会干涉你的,三弟,”沈晏周支颐微笑,“你心爱的王爷的人头,不是还在他的脖子上吗?”

    太湖旷阔,横跨江浙。太湖连环水寨共有九寨,以抢掠过往商船为活计,更有甚者和台海倭寇勾结。九个寨子的总瓢把子名叫殷九嗥,在江湖上也是名头响亮的剑客。他半生未娶,却与一名男子厮混。那男子名声比他更盛,正是江湖毒医文子征。

    水天相接,月如碎银。红袍男子立于船头,目光深远地凝视湖面。湖面之上,一叶扁舟飘然而来。

    “沈晏周来了。”他身边的灰袍男子双手紧紧交握。

    正说着,那小舟无风无浪竟就倏然飘至,舟头的高挑男子青袍随风,襟带纷飞,嘴角衔笑,闲闲而立。

    他看似手无寸铁,殷九嗥却知道他藏在身上的倦雪刀已蠢蠢欲动。

    “沈公子,多年未见了。你我同住在这太湖两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想不到如今你倒做了朝廷的走狗,要与我兵戎相见。”殷九嗥说道。他的中气十足,气息平稳,只一开口,就足以给对手压迫感。

    “沈家毕竟是做生意的,只要有利可图,就没那多么讲究,”沈晏周笑道,“何况这些日子殷寨主做得也实在太过,金匮一带哪家没被贵寨洗劫过?”

    “你沈家的商船我可没动过,我是给足了沈公子面子的。”殷九嗥说道。

    “殷寨主给沈某面子没用,要杀你的是福禄王。”

    一旁的灰衣男子听不下去了,阴狠狠骂道:“沈晏周,谁不知道你和你弟弟的那些腌臜事!你休要在这里托大,你以为你这副半死不活身体骗得了我?不过是靠‘鸩羽’支撑罢了!”

    “竟然平白得了文神医的望诊,真是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