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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王;彼王 作者:咪Mirror肉

    有镜子,让国王能够看见自己。

    一路走来,叶松看遍了国王精致非常的礼服、干净清爽的便服、雍容华贵的朝服、气场十足的常服,无数的烫金镶银、印花刺绣、花边褶领、绫罗绸缎从他面前经过,竟没有一件粗制滥造,也没有一件重复。

    叶松不禁感叹,这真是世上所有纵横时尚界的人的梦想。

    而祭礼的服制此刻正用套子装好了,挂在最后一区的最后一个拐角,在通往第九层的门前。国王利索地拿起套子,引叶松上了楼梯。

    第九层是国王的面具间。墨蓝色的墙面上,整齐地挂着一千多张面具,材质从木制到骨瓷,装饰从镶玉到嵌钻,风格从典雅到妖媚,色彩从单色到多色,花案从细绘到泼墨,应有尽有。房间看起来就如同漂浮着千张脸的夜空,叶松不免有些发怵。

    “面具好多啊……”叶松说。

    “那当然,”国王的自豪中带了些遗憾,“我可是天生的面具架子。”

    只见国王伸手取了一个半脸的纯白色骨瓷面具,面具的额上画了一朵类似花钿的图案,此外没有任何装饰。

    “这个面具遮不住嘴啊,阿谨。”叶松说。

    “你这不是废话吗,祭礼的时候我要唱歌啊。”国王翻了个白眼,拿着面具推开了房间尽头的门,“再往上就是我的房间和一些别的地方了,厅堂一类的都在楼下,你自己去参观吧,我要准备祭礼的打扮了。”

    “好,那我……下去了哦。”叶松看着国王说。

    “去吧。”国王点了点头。

    第50章 祭礼

    叶松逛了大概半个小时,从花园逛到偏楼再到大厅小厅,却还是没看完所有房间,国王的城堡的每一处都精雕细琢,有些地方能看出是国王亲手改换的图案。

    正感叹着国王换衣服的慢,灯泡出现了,递给叶松一套衣服。

    “这是?”

    “祭礼前国王要有武将护送,往常都是我做的,陛下说今年想让你来。”灯泡的话语里似乎带了笑意。

    “可是……我不知道要干什么啊。”叶松说。

    “就只是牵着陛下走而已啦,还有基本的行礼就行了,本来别国使臣是不能随便委任的,不过陛下想给你留个念想。”灯泡说,“换好了衣服就拉铃,我带你到陛下的房间去。”

    “啊……好。”

    国王正坐在妆台前,妆容已经万事俱备,只差一味唇色,国王拧开黑色的唇釉,犹豫片刻,又放下了。

    “给我换个红色的吧。”国王说。

    灯泡从一旁的水晶柜子里拉出一个夹层,里面是按照色系整齐排开的三百多支唇妆,红粉紫橘无所不有,甚至包含黑白蓝绿一类的色号。

    灯泡挑出惯用的端庄的酒红,递给国王。

    国王对镜端详了自己的脸片刻,稍一摆手道:“不用这支了,把叶松给我抢的那支拿出来吧。”

    灯泡会心一笑,道声是,将月季色拿了过去。

    正对镜抿唇,叶松上来了,国王漫不经心转头去,正想叮嘱他些什么,话语却被噎住,视线凝在叶松身上再也移不开。

    叶松挺拔的身材与适当的肌肉极配他一身的甲胄,英姿飒爽。精致的银胸甲在柔和的冬日光线中泛泛地亮,铠甲有意留出了不至于受寒的小缺口,叶松结实的腹肌若隐若现。他腰上一柄长剑,脚下一双马靴,深蓝色刺绣披风的饰毛衬托着他整齐的黑发,一双有神而刚毅的双眼正锁定自己,这是国王见过叶松最好看的一次了。

    叶松根本没注意到国王凝视着自己的视线,因为他才是那个被彻底震惊的人。

    眼前的人,身着一件极尽华美之能事的雪白衣物,仔细一看,竟是从灰至白里外七层绸与纱拼缀重叠再绣上隐有金线的十二星宫与日月山川图案而成,一道腰带稍稍修饰了身形,使国王看起来清瘦了一些。有些低的领口处露出国王常年不见日光而白净的锁骨,一条坠了大颗瓷珠的项链随着国王的呼吸轻轻颤动,流水般的青丝在脑后盘起,用冰蓝色的稀有钻石镶嵌的四支长簪固定,头顶带绒饰羽的银冠,手持祖传权杖,身后一道三米长的拖尾与绒饰披风使他增添了威严。服帖的妆容使他看起来白净了不少,一双凌厉而略带媚气的眼不需要浓重的眼妆就能勾人魂魄,面颊画上了银色的图腾,双唇温柔的色彩中和了冰霜一般的神色,不算美绝,却十分耐看。

    乍一看国王在冬日的阳光下犹如从冰川中走出的天人一般清冷无比,却又温润非常。

    叶松的心跳开始加速,这位端庄的国王要在自己的护送之下前往神殿,接受万民的盛赞与神明的祝福。

    国王翩然一笑:“怎么走神了?灯泡没教你要做什么吗?”

    叶松这才反应过来,弯腰行礼,对着国王伸出手:“陛下请。”

    感受到那只戴着蓝宝石的手的温度时,叶松不禁再抬头看一眼国王,却只看见了那副戴得严实的面具。

    国王起身,由叶松扶着穿过通道来到山脚下的台子,在那里已经聚集了观看的平民。

    国王平稳地伸出手去,对着眼前的一切宣告了祭礼的开始,话语中带了叶松不曾听到过的霸气。

    叶松低下头,牵起了国王的手。

    他感觉到国王震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悦,低声对他吼道:“喂!你不能抓我的手!要等着我扶你!太没规矩了,放开!”

    “有什么啦……反正也没人看得出来。”

    “不行!祭礼是庄重的,就算是夫妻也不能在会场调笑!再激动也要理性,不然出去别说是我的徒弟。”国王甩开他的手,再重新用合礼的姿势牵起,抬起头上了马车。

    在叶松的驱使下,车轮开始向前滚动,所经过的地方的看客纷纷安静下来,对国王交手行礼,如同朝圣的鸟儿一般。国王纹丝不动地坐在车上,如同一尊日光下空透的冰雕。

    叶松的心也莫名地崇敬起来,他发现祭礼根本没有想象中的欢呼与热闹,满场能听到的只有他身下的马蹄声交织在花鸟鱼虫的微响里,将远方古朴高大的石造神殿一点点拉近。

    就在马车停下,国王踏上神殿前的长梯的那一刹那,叶松看见身后整条街上的人们,不论平民贵族,官僚百姓,齐刷刷如同海浪退却一般跪倒匍匐在地。而国王也一样,回过身来跪拜他的人民。

    “阿谨,这是……?”

    国王站起身:“没有人民,就没有国王。”

    可是下面的人还在跪拜,明明国王已经起身了,叶松不敢乱说话,扶着国王开始登梯。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国王说,“刚才他们在跪我,现在开始,他们都将随我向着天地之神的荣光而跪。”

    国王亲手推开殿门,由叶松扶着进入正厅,奇怪的是,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