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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是重生的 作者:程十七
听一个老和尚说话。她好像对老和尚讲的内容不大感兴趣。虽然看着是在认真倾听,但他了解她,他知道她心不在焉。
宋愈忽的想起,上辈子他们刚成婚时,恩爱得紧。他有时对着她说上一大篇长篇累牍的话,她大约是不大感兴趣了,就看似很认真地看着他,微微含笑。
他对她的一些小习惯了如指掌。她现在这样,和当时并无明显不同。看到她又流露出他所熟悉的神色,他心中涌上一股热流。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变过。
宋愈很想立即走过去告诉她,他的内心想法。但是又瞥一眼一旁的杨氏,他又觉得不妥。想了想,他唤了一个小沙弥过来,如此这般地叮嘱了一番。
宋愈相貌不俗,气质颇佳,瞧着是个一身正气的读书人。那小沙弥不疑有他,答应下来。
果然,不多时,小沙弥引了老和尚和杨氏等人,去了别处,却留下了周暄。
周暄觉得纳闷,不知道是什么事,竟是她听不得的。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她对大师讲的那些也不是很感兴趣。
今日这大师讲的是因果是轮回。她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林樾蓉等人身上。
那天林樾蓉来找她,说的那些话,她一直记得。林樾蓉口口声声说的“你也重生”,又提了几句前世,让她觉得林樾蓉不是所谓的“重生”,就是发了臆症。
奇怪的是,林樾蓉所说的前世,跟宋愈札记里写的,已经不单单是有出入了,而是大不相同。
是有两个前世?还是他们俩人做了不同的梦?
周暄没问过别人,连父母和路征都没问过。她不想记住这些。即使这两人记的都是真的,那也是“前世”了。一世事,一世毕。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也不想要所谓的补偿弥补。在她看来,这俩人不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她就很开心了。
可是,今天大师说及前世今生、轮回宿命,让她又记起了这些。修来生,对周暄而言,太缥缈。还是这辈子靠谱些。
周暄慢悠悠地走到枫树下,等待母亲。已是初冬,些微有点凉意。周暄走着走着,不提防撞上了一个人。
“抱歉,我……”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拥入了怀抱。
——枫树下香客一般不算少,不过初冬时分,跟秋天比,已经少了一半有余。能跟人相撞,对周暄来说,就很奇怪了。后面发生的,她被人抱住,更是大出意料。
周暄呆愣住了,下意识挣扎。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遇上歹人了!
原来在红叶寺,也是有歹人的。她不知道要不要出声呼救,不知道旁人会不会帮她……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与此同时,她竟挣开了那个怀抱。
周暄心中一凛,身上仿似有寒流穿过。她退后两步,抬头看向宋愈。
这人怎么回事?他怎么老阴魂不散!
宋愈微张着手,懊恼、沮丧、后悔自他眼中一闪而过。他刚才冲动了,他不该一把抱住她的。大庭广众之下,他这么做,无疑会把她推的更远。
“我,对不起,我是没忍住……”宋愈轻声道,然而身体却暗暗挡住了周暄的去路。
他的确是没忍住,他好久没见过她了,她好像又高了些,青涩褪去,妩媚初显,更像记忆中的模样了。她漫不经心地走来,他眼睛随着她而动,就想把她抱进怀里。
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然而,她不高兴。
是了,皇帝给她和别人赐了婚,她又怎会愿意跟他人搂搂抱抱?
周暄羞愤不已,随便嗯了一声,欲夺路而走。——她几次遇见宋愈,都是如此。她不想和他共处,多待一刻都不行,她就想早点离开他,离他远远的。
——也许是怕了他,也许是厌恶他,也许是潜意识里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谁又知道呢?
宋愈拦着路,低声道:“别闹,非要让大家都看这边你才肯安安静静听我说几句话吗?”
“你……”周暄飞了他一眼,没有做声。她担心这宋愈真做出什么来,也不敢有异动。她只瞪大了眼睛,后退几步,与宋愈保持一定距离。
宋愈状似满意地笑了,尽管她的后退仍然让他不开心。他咳了咳,说道:“你别怕,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我不会做别的事情,也不会伤害你……”
周暄只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令仪,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真正告诉过你,我想娶你。从头到尾,我想娶的,想携手一生的人,只有你……”
宋愈面上淡定,可心里却忐忑不安。他看着周暄,不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厌烦。
她要是会惊喜,会开心,该多好。哪怕只有一点点呢。
周暄眼皮突突直跳,她没想到宋愈会跟她说这些,一时间手足无措:“我,我承蒙皇上赐婚,非常感激。请宋公子自重。”
“我知道皇上赐了婚,可是,我就是想娶你啊。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我要娶你。”
京城之前流传的,关于他们的流言,不要全是杜撰,有很多都是曾经在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
不说这话还好,周暄听了这话,气得心口闷疼。还全京城百姓?真当她不知道外面的流言么?往她一个姑娘身上泼脏水,这种事他也做得出来!真是读过圣贤书么?
霎时间,她仿佛觉得周围的眼光也刺目起来,似乎变成了实质性的人们的指指点点。她脸颊通红,真想掩面而逃。
宋愈看着红晕一点点爬上她白皙的脸颊,不禁有些痴了。过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说道:“还有些事情,我想你有知道的权利。”
周暄没有接话,她眼角余光看向别处,也不知母亲什么时候回来。——到此刻,她也猜到了。支开母亲的小沙弥可能是宋愈使来的。
这一招,他不是第一回用了。
宋愈观其神色,知道她神思不属,心下微微一刺。他缓缓地道:“令仪,你知道么……”
“我不叫令仪……”周暄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令仪。”
她还没有及笄,亦没有真正定字。看了那本札记后,她对令仪这个字,有莫名的抵触情绪。她也对爷爷委婉提过此事,她不想和那个令仪一样。
宋愈愕然,心说,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