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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福宁殿 作者:初可
一与钱月默绝对清白,并问道:“你与小十一常吵架的,一时气恼他,也是理所当然,淑妃,你也不信?”
赵宗宁不语。
“朕可听说了,中秋那晚,你与她闹矛盾啦?”
赵宗宁不好意思道:“我能与她有何矛盾?”
“既没矛盾,你去雪琉阁找她说说话。”赵琮觉着钱月默在宫里也不容易,赵宗宁性子太急,与钱月默交好是好事。
赵宗宁还有些不大乐意。
赵琮索性道:“朕早上可派人去她那处说了,说你要去的。”
赵宗宁痛苦地“啊”了一声,她不是不想去,是她那日训斥了钱月默,她不好意思去。她也觉着有些对不住钱月默,但她拉不下脸面来。但哥哥有命,她到底还是去了。
赵琮觉得好笑极了,她走了,赵琮还在笑。
再说秋闱时作弊的那四人,这会儿榜已放,到了处理的时候。
在大宋,但凡参加科考的学生,向来是十人结为一保,若有一人作弊,是要连坐的。赵琮亲政后,将这个规定改了。
赵琮觉着这有些不太公平。
本来,科考为的就是公平,好叫寒门子弟还有些指望,也叫天底下的人都知道读书的好处。作弊一事,有了这个心,旁人如何阻拦?作弊的心也是自己生的,不是他人撺掇。有作弊之心的人,还管他人的死活?
十年寒窗苦,不该为他人的错而葬送自己的前途。
但是改了这个规定,不代表要宽容对待作弊的人。实际上,赵琮对于作弊的人都是严惩不待的。
只是前头两次科考,录用的人数少,参考的人数也有限,并无人作弊。
这一回,正到了严厉惩罚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
赵琮下令四名作弊考生的家中,三代以内,五服之中,任何人都不得参与科考,四人杖刑五十,其中一位作弊最严重的,还被流放到了福建盐场去做役夫。这些都是书生,打了五十杖,人就已经不行了,更别提那位去福建的。
赵琮判得快,这事儿办得更快,就在开封府衙门里头打的,人人都能去看。
大家看得心“噗通噗通”直跳,都是些细皮嫩肉的书生,打完全部血淋淋。
围看的百姓中,有人说官家心狠的。
也有人不屑啐道:“人家老实坐在里头坐六天,绞尽脑汁地写,就他们想些歪门邪道,还不能打?这可是天子脚下,是开封府,他们也敢!叫我说,官家英明着呢!”
“就是!”有人附和,“先帝跟太祖那会儿,还连坐呢,惨不惨?这样的官家,你们还说!”
又有人反对,说到后头,差点没吵起来。
直到衙门里头的人看不下去了,派人出来,才制止了这些。
但经过这事儿,人人都知道,宫中官家果然是极厌恶作弊一事的。除此之外,无疑也给其余的考生敲了很响的一钟。
易渔这些日子倒是春风满面,他得吏部朱大人赏识,这两日都是跟在朱大人身后。
离陛下的生辰也就没几天了,朱大人带他去见各地的进奏官。
朱大人说道:“瑞庆节将到,各处地方上免不了要献上祥瑞,我带你去瞧瞧这些进奏官。”
易渔自然应下,心中更是觉得自己升官妥得很。
与各地进奏官说话时,有人向朱大人打听秋闱作弊一事。进奏官是各地置在京中的官员,这位进奏官是海州所置,恰巧他们海州也有人作弊,他就探探陛下的意思,好叫海州知州心中也有点数。
朱大人便将京中事好一通说,格外强调道:“陛下极其厌恶这些不平之事,你是知道的。”
“是是是,下官常在京中待,自是知道。”进奏官说罢,想给朱大人塞些礼。
朱大人正色:“陛下除了厌恶作弊之事,还厌恶什么,你难道不知?”
进奏官讪讪收手。
陛下厌恶贪污受贿啊。
易渔跟在他们身后,不敢多话,脑中却转得很快。
第190章 “十一郎君不想让我活,我就干脆死在他家门前!”
四名作弊的学生刚打过一轮, 开封府衙门前看热闹的百姓们还没都散尽呢, 城中又闹出一件大事来。
且这事发生在赵世碂的家,也就是如今的赵府门前。
打完作弊学生的次日, 破晓之时, 小摊贩担着扁担、赶着牛车来来回回, 整个街市初醒,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 衣衫褴褛地被位年轻小厮扶着, 跪在赵府门口,以一声嚎啕大哭正式开启了这一日。
赵府临近御街, 临近皇宫, 位子再好不过, 本就是个人多的地方。
赵世碂是陛下的侄儿,是下一任皇帝,是无数人想要攀附的存在。就在他的家门口,这么一哭, 立马吸引足了人来观看。
几乎同时, 赵府的门房与下人便闻声而出, 欲将人赶走。
老者却扒着地上石板,额头猛地叩地,留下一块血迹,他也不起身,只是哭着叠声求道“十一郎君放我一条活路”。
门房气急,但是已有越来越多的人围来, 他害怕碍着他们郎君的面子,不敢动粗,尽量平静,叱道:“你这老头造的什么谣?!这可是大清早,过几日便是瑞庆节,东京城中哪里容得到你犯浑?!”
这句话点醒了一旁围观众人,正是了,陛下的瑞庆节近在眼前,这可是陛下的侄子,能有什么热闹可瞧?别瞧出事来,惹怒了陛下,他们都没好果子吃。
眼看着人群就要散,老者又是几顿猛磕头,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
门房气得叫人上去拖人,其他人见老头磕头磕成这样,命都不要了似的,觉着可怜,同情他,不禁又慢下脚步,还帮着质问门房,门房更气。正待此时,门内响起一道利索声音:“是谁敢在赵府门前撒野?!”
门房回头一看,大松一口气:“洇墨姑娘!”
洇墨走出门外,瞧见外头境况,眉头一挑,本就飞扬的眼角更是灵动,她似笑非笑地直接道:“赵府可是陛下亲自赏下的宅子,咱们郎君是魏郡王府的郎君,是陛下的侄儿。不管是什么事儿,只要与赵府相关,与咱们郎君相关,那便不是寻常事儿!大事有宗正寺,小事有魏郡王府,十分重要的事还有陛下!不知眼前这位老者,是看的哪处的面子,要来问我们郎君给个交代?更不知道,这位老者到底是何身份,竟有事与我们郎君相关?我们郎君可是常住宫中福宁殿的!”
洇墨这话说得再好懂不过,围观百姓一听,低头不敢再多话。
“既无事,就散了吧!”洇墨见如此,很满意,开口就想遣散众人。
门房心中佩服得很,心想,洇墨姑娘到底是洇墨姑娘。
洇墨并未将这些人当作一回事,若不是他们在门前太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