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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小有嫌猜 作者:梦中带刀

    “这件事,校方自然会给你记过。但我打你,跟什么惩罚报复都没关系,是你惹了我不高兴,所以要打的。你要署我的名,随便发什么,发黄段子黄图都行,骂校长都可以。但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弄出来让当事人难堪了,被打,就该受着。五班那群弱智虽然知道维护兄弟,但自持风度,不会对低年级的动手,不会对女生动手。我和他们不一样,在我这里,没有年龄性别之分,谁惹了我,我就会让谁不好过。你记着,这是我个人的道理。”

    陈自立哭起来,咬着牙,瑟瑟发抖地说:“我姐姐没说错,你就是、你就是同性恋!你喜欢我姐姐的男朋友!”

    江奕晖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陈自立等他走远了,捂着脸跑出去,在走道上大喊起来:“江奕晖打人了!”

    第11章

    在医务室输了葡萄糖和盐水,常青很快就醒了。听见房间有响动,就说:“我饿了,想吃栗子蛋糕。”随后嘤嘤的哭声传来,这才扭头看过去。

    在角落的圆凳上蜷缩着的,不是江奕晖,是陈白杨。埋着头,发丝弯弯曲曲贴在脸上,满脸都是泪,吸吸呼呼地抽泣着。她面前有个纸篓,揉乱的纸巾高高摞起一堆,沾满了眼泪鼻涕。

    看他醒了,陈白杨抹了眼泪靠过来,低低地说:“张老师说你没事,醒了就好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跟她说。”凑近了看,才发现她眼睛肿得像灯泡,已经有些红亮了。哭了太久,很难看,原本那么爱笑的人,让人看了揪心。

    常青语气不由得放软了。“我没事了,就是身上好酸……”

    “哪里能买到栗子蛋糕?”

    “不用了。”常青坐起来,捶捶膀子,背也酸,就朝后背捶。陈白杨忙过去帮忙。软软的手,没什么力道。可常青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你专门在这里等我的?”

    “你在我们班那晕倒了,我和你们班的几个一起把你抬到医务室的,好像有一个是叫秦什么的。”跟常青说着话,她的啜泣也就渐渐停了。

    陈白杨是顶着那些能把人生吞活剥的眼光和谣言守在这的,旁的人都走了,就她留下来,也就因为一点并不迫切的担心。常青能感受到,不论她的观念和自己差异有多大,她是真喜欢自己的。这个寒假过去,常青倒没发现,陈白杨瘦了很多,五官明丽地凸显出来,大概是因为分手,有点憔悴,更显得楚楚可怜。

    “你没事吧?等我把那个缺德货揪出来,非把他往死里揍不可!”

    陈白杨停了下,半天才说:“是我妹妹……”话一出口,又哭起来。

    “陈自立?为什么?”常青这才想起,会刊主办上的确有陈自立的名字。先前他还奇怪,学校怎么会让那种东西印出来,想来是偷偷塞进去的,根本没人知道。“诶,你别哭啊。”他忙伸手去擦她眼泪,一只手全湿了。过往亲密的记忆又涌上来。

    “学校已经把她带去教导室了。江奕晖打了她……她死都不承认。但我知道,的确就是她。”

    常青心里咯噔一下。“江奕晖打人……他有被惩罚吗?”瞬间的失神一闪而逝,却让陈白杨捕捉住了。

    “没有,听说只是被说了几句,老师们偏袒着他,他不会有事的。但是……”陈白杨转到他面前,踟蹰着说,“我妹妹说,江奕晖他,他是同性恋,说他跟她说,他喜欢你,还扬言说学校谁敢惹你,他就要弄谁。”那个“弄”字显得既下流又蛮横。

    “胡说八道!”

    陈白杨赶忙摆手:“我也不信。对不起,常青,这次的事,是我妈让我妹妹干的,她还小,不懂这些……”

    陈白杨哭得更加厉害起来。常青顾不得回味江奕晖的事,随手抓了把床单就递给她抹眼泪。“别哭了,别哭了,你哭得我怪难受的。”

    “我以为你不觉得有什么了。在你心里,我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一个站得住的位置。”

    “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都高二下了,你们尖子生学习任务重,别想那些了。”

    久了不见,净记得对方的好处,轻轻一挠,心底那点怜悯就勾了起来。只觉得往常多么意气风发活泼可爱的女孩,让这事一闹,整个就有气无力的,像要死了一样。

    这件事常青自问也有责任。上学期末分手并没有说得清楚。当时一气之下走了,马上就启程去了北京。对方电话短信都打爆了,他看也没看,统统删除,只觉得一股子恶心。后来冷静了,想着自己做得不地道,回头怎么都要面对面好好说一次。回来遇见过白杨几次,对方还是快快乐乐跟他打招呼,可他遇上江奕晖那茬,正烦着,稍微有点感情牵扯的,全被他冷着一张脸挡开了。也难怪有人会信这种东西。他常青就是差生代表,干出什么坏事都不足为奇。

    可陈白杨本身还是很好的一个人,怪只怪她家人太恶心了。连同那个妹妹都这么恶毒。

    “要不……你住到我家来吧?我家安静,适宜学习。反正到高考结束也就一年多,到了大学也在宿舍了。你别误会,我没其他意思!我是真觉得,你的家人不太好。别怪我说你家的不是,我不信你一点都没感受到你家的恶意,他们根本就不爱你。上次……算了不说那个,总之,你家的环境太恶劣了,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的。白杨,我觉得你是特别好的一个人,就不要跟他们一块儿了。”

    陈白杨当然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和之前的男女朋友之情完完全全没有一点关联,就是作为朋友的贴心关照和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歉意而已。但她还是开口笑了。

    “看吧,笑了吧。你还是笑着好。”

    常青也是一时冲动。回去就在想怎么跟父亲交代。正愁着,江奕晖来了短信——电话的话,他都直接挂断的:

    【我在你家家属院门口,有话一定要跟你说,你请这位武警开下门。】

    常青吓了一跳,开窗看去。就在狭小的门柱边,站得高高的武警旁,江奕晖站得笔直,一手插裤兜里,一手握着手机,屏幕也没闪动,他就这么呆愣愣地看着。

    常青把窗一关,拉上窗帘,眼不见为净。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吴妈过来,掩了门,压低声说:“常少爷,那姑娘……不太讲规矩,跟我抢活儿干,我也不是想说她不好,到厨房怎么能让客人进呢?这不是让老爷抓我的不是吗?再说了,您平时吃惯的东西,她又不懂,葱放那么……”

    “吴妈,我们还没吃过饭?”

    “常少爷,这阵子没见小江来,您可犯糊涂啦?”

    这两句话本来没什么逻辑,可常青就听出来了。他把脸凑到窗帘上,偷偷拉开一条缝,果然人还在那里,连姿势都没变,雕像一样,旁边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