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同人陶华 作者:rouwenwu

    国之主，自然是少不了骄傲的，但是他同样有着雍容大度的气质，倒是不会让人生厌。

    此时的段智兴是南帝不是南僧，他是意气风发的青年皇帝！

    吩咐厨房做了饭菜招待客人，几人便聊了起来，更准确地说是三人，欧阳克从头到尾是沉默的，而带他来的黄药师也似乎已经忽略了他。

    靠在角落里，欧阳克寻思着即将发生的事情，可惜他终究不是冯蘅这般过目不忘的人，《射雕》虽然看了多遍也只记得一个大概。

    欧阳克和黄药师在这皇宫住了几天，却是一直没看到周伯通，而他自然也不是那种会去后宫跑上一圈的人，所以也没见到瑛姑——现在的刘贵妃。

    “我倒是奇怪你来大理到底是为了什么，”黄药师对着那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人开口，“这会儿进了皇宫，你却整天晒太阳。”

    “黄兄，你说，如果我早就知道一个人会犯错那我是在他犯错之前先阻止呢还是在他犯错之后再补救？”

    “既然他要犯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黄药师开口，别人的事情他向来就不愿多管。

    “确实……”周伯通不知情事却和瑛姑做了露水夫妻，然后是两人长久的追逐……其实，在这个事件里，称不上谁错了谁没错吧。

    段智兴要是没有因为习武而冷落了自己的妻子瑛姑就不会出轨，而接下来，更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就像周伯通，他不就选择了逃避然后心心念念么？

    瑛姑是一个勇敢的女人，她一直在追逐周伯通，甚至为了救人去学算术。

    而欧阳克觉得最可惜的或许只是那个在原著一笔带过的孩子，那个孩子是南帝出家，瑛姑疯狂的根源……

    只是，欧阳克忘了到底是什么时候裘千仞伤了那个孩子……

    又住了几天，那日夜晚，外面却传来马蚤动。

    作者有话要说：在射雕里，瑛姑暴戾急躁，阴鸷狠毒，为报仇而借刀杀人，绝不可爱，但与其说她可厌，毋宁说她可怜。

    我记得当时郭靖背了黄蓉逃到她的住处，看到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

    我记得一灯大师缓缓道来的那段历史，即使有黄蓉在插嘴，依旧让人觉得悲哀……

    是的，她做错了，那样的行为在古代看来罪不可赦，但是也想到，一灯大师那时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还要把她送给周伯通……最终，觉得她是可怜的……

    瑛姑

    黄药师一直都觉得欧阳克很奇怪，是的，奇怪，当初在白驼山，他就觉得这是个中规中矩的孩子，根骨尚可又能吃苦，再加上生在好人家，多半将来在江湖上也是能有些名堂的，但是，这样一个人却不见得很有一片自己的天地，对此，他对对方也就没有什么重视。

    然后在那天，看到欧阳克救人，倒是让他好奇起来了，愿意去救这样一对母女的人不少，但是救了之后还愿意安置对方的人就少了。

    于是那个夜晚他点了几个家将的|岤道，与之一会。

    箫声是含了内力的，这个两人都清楚，只是对于这个小辈，他自然也不会用全力，但是，即使如此，对方的实力也显然不能小视了。

    欧阳克，作为欧阳锋的侄子，欧阳锋最信任的人，又能对自己如此了解……黄药师有些失神，难道欧阳锋……

    他心念一动，为着这份灵感，或许也是为着那部无数人垂涎的秘籍，跟着自己的“欧阳贤侄”上路了。

    然后，对方的学识让他惊叹！而在更多的交谈中，对方倒不像是一个古板的孩子而更像是一个懂事的成|人。

    黄药师有些惊讶自己也会看走眼。

    到了大理，看到对方的困境，黄药师心血来潮地带他进了皇宫，而让人惊讶的是他到了皇宫之后竟然没有任何的动作。

    对方的样子，倒是真的像是来旅游的……

    “黄兄，出了什么事情？”欧阳克听到那个喧哗正是从不远处王重阳的住处传来的，忙走了出来，询问黄药师。

    “我不是神，又哪里会知道？”黄药师微微一笑，接着却是闲适地往那边走去：“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欧阳克也不推辞，跟着去了。

    两人终究是慢了一步，周伯通已经夺门而出，而王重阳正在向段智兴告辞。

    一个女子坐在角落里，呆呆的，满脸的泪水，想来就是瑛姑。

    瑛姑是一个坚强的女子，但是她毕竟从未经历过这些，能入宫就说明她的家世是不错的，一个千金小姐，在最后，却能为了自己的爱情做出那么多……或许在古人看来出墙已经罪不可赦，但是后宫诸多佳丽，她和段智兴之间，真的，能算夫妻吗？所有人眼里，她只是一个女人，没有人会在乎她的感受……

    “药兄，让你看笑话了。”段智兴的脸色很差，看着瑛姑的时候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愤怒，现在的段皇爷不是那个看开一切的一灯大师，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原本顺风顺水但是现在受到巨大挫折的男人。

    黄药师倒是没有在意，事实上具体的事情他也不清楚：“段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乃家丑，”段智兴的脸色极不好看，“我也不想多说，现在天色已晚，两位还是早些去休息吧。”他的话倒是有些不客气了，但是可以理解，有哪个人在这种时候还客气地起来？

    欧阳克对于段智兴倒是没有太多的反感，至少，他还能容下瑛姑就算不错了，而对那个孩子的见死不救……他却是内疚了一辈子吧。

    但是欧阳克不能把瑛姑留在这里，他不知道裘千仞什么时候回来，但是无论如何，瑛姑只要留在这里就可能有危险。

    “段前辈，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欧阳克站了出来，他按的是武林的礼节，他不是大理人，还是用江湖上的更好，“段前辈，我希望能带走这个女子。”段智兴现在也不见得有心情理会他……欧阳克直言不讳。

    “怎么，陶兄小小年纪就记着想要妻子了？”黄药师的脸上是满满的笑容，但是眼睛里却是幽深一片。

    “你这是什么意思？！”段智兴身边的侍卫大吼出声。

    欧阳克看了一眼瑛姑，她望着他的目光也是防备的：“我没有其他想法……”

    “再怎么说，刘贵妃也是我的妃子，阁下这是什么意思？”段智兴带着满满的怒气开口，终究是南帝，人上人的气势还有绝顶的武功，普通人对上他的怒火怕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欧阳克却依然站的笔直：“段前辈，我只是觉得这个女子的心既然已经不在这里了，那么留着她还不如放她离开。”

    “你是何人，又为何这么说？”段智兴抿着嘴，拳头握的死紧。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以前和这位姐姐也素未谋面，只是个人感觉而已……段前辈不相信我还不相信黄兄吗？”一个叫了前辈，一个却是称兄弟，想来黄药师也不会介意这个——欧阳克就是有这样的感觉：“我只是希望前辈能让这位姐姐离开，她以后要去哪里，我也不会管。”

    “药兄……”段智兴也是有些意动的，毕竟瑛姑继续留在皇宫里并不是好事，即使大理不像大宋那样对女子有着种种严厉的惩罚，但是毕竟……瑛姑作为贵妃确实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皇上，我对不住你，你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离开吧！”一直沉默的瑛姑突然开口，她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黄药师看了一眼瑛姑，才道：“我会看着的，段兄倒是可以放心。”

    “欧阳克，你来大理到底是为了什么？”向段智兴告了辞，黄药师和欧阳克便回去收拾行李，一到无人处，黄药师便问道。

    “无所事事……”欧阳克苦笑，事实上这一路而来，黄药师虽然和他相谈甚欢但也一直对他的目的好奇不已，甚至……认为他有什么大阴谋……也难怪，欧阳克的另一重身份是西毒的侄子，先不说欧阳锋的人品如何，单单他说的“桃花岛”就已经能让对方警觉了……

    “你不会是想用瑛姑来要挟老顽童吧？王重阳去世之后……”

    “你应该清楚王重阳去世之后绝不会把全真教交给周伯通。”欧阳克开口，对于对方的话他没有在意，想来黄药师只是要试试他……

    “你倒是清楚，”黄药师没有反驳，“为什么要带着一个麻烦的女人？”

    “我是想要帮帮别人……”欧阳克叹气，他倒是有做圣人的潜质了么？

    “你完全可以让她独自离开。”欧阳克显然是想带着那个刘贵妃的，黄药师微微皱眉。

    “一个女子，要独自生活不容易。”欧阳克只能苦笑，他总不能说，瑛姑有孩子了吧。

    “你倒是一个难得的善人。”黄药师依旧觉得欧阳克很奇怪，他很难理解对方的思维……

    “我不是善良，或许……”欧阳克心念一转：“她愿意的话我可以收她为徒。”

    黄药师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欧阳克以后的“女弟子军团”要开始形成了，囧

    才女

    收拾了包袱——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欧阳克和黄药师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双眼通红的瑛姑，她手里同样紧握着一个不大的包袱，身上没有一点首饰，但是却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走吧。”欧阳克开口，毫无疑问段智兴是大度的，虽然后来他没有救那个孩子，但是能让瑛姑在宫里生下孩子就不错了，他，毕竟是皇帝。

    “恩。”瑛姑应了，黄药师也没有再说话。三人很快就出了皇宫，到了阿大住着的客栈里。

    “刘……”现在称呼对方贵妃似乎已经不合适了，欧阳克想着该如何称呼对方……直接叫瑛姑的话，他可不想再犯类似“桃花岛”的错误。

    “陶先生叫我瑛姑吧。”瑛姑脸上没有太多的凄楚，这个刚刚失去了尊贵的身份的女人确实是不简单的。

    “陶先生……”黄药师却是笑起来，欧阳克不过是一个孩子，这般称呼，确实好笑。

    “瑛姑，”欧阳克没有在意黄药师的笑声，“现在已经出了皇宫，我想你不会无处可去，如果不想跟着我们的话，我们……”欧阳克自然也不准备为难别人。

    “陶先生，” 瑛姑露出一个有些嘲讽的笑容，“我还能去哪里？回我原来的家？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会打死我，原本我是他们的骄傲，他们可以炫耀的东西，现在我却是他们的耻辱了……而周伯通……我要等他后悔，等他来找我！”

    瑛姑到底是有自尊的，就像，原著她的孩子出生以后她依然不愿意去找周伯通……直到孩子的去世让她的世界只剩下周伯通，她，或许就是把仇恨和爱情作为支持自己活下去的动力了……

    “你可以跟着我们，这样的话我也不想隐瞒自己的身份，我是西毒欧阳锋的侄子，欧阳克。”让别人知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谁都不会知道，那本天下人争夺的《九阴真经》他的怀里就有，事实上黄药师见过这本经书，欧阳克只是淡淡地开口：“出于思念，将家叔的来信装订起来。”原本他们和白驼山就没有断了联系，欧阳锋的手下不缺人。

    原本就是抄在纸上用绳子自己缝的册子，黄药师也没有什么怀疑，他是喜欢忠孝的人的，对欧阳克又看高了一层，倒是欧阳克有些内疚了。

    对于黄药师他是欣赏的，但是黄药师不是欧阳锋，对于欧阳锋，欧阳克给予了全部的信任，因为欧阳锋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但是黄药师呢？他们的交情不过一个月，他不敢轻言信任。

    瑛姑自然不会不知道欧阳锋，即使她原本不知道，这些日子想来从周伯通那里知道了不少了，周伯通是一个喜欢讲话的人，而从周伯通那里听到的，自然不会是好话。

    “我愿意跟着你。”瑛姑说的很郑重，刚刚她的脸色只是一开始稍稍变了一下。

    欧阳克笑起来：“很好……”

    “请欧阳公子收我为徒！”瑛姑突然坚定地望着欧阳克。

    “瑛姑……”欧阳克苦笑，这么看来，是正合了两人心意还是无奈？他不过十二岁，却要收个二十来岁的女弟子？

    “请欧阳公子成全！”没有什么下跪强逼之类的，只是这样陈述，但是，那样坚定的语气让人不能拒绝……

    “好。”欧阳克点头，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瑛姑见过师父。”周伯通教了她点|岤，却没教江湖上的礼节，原本周伯通就不是一个在意礼节的人，所以，瑛姑行的是当初在宫里给皇上请安的礼节。

    好在，黄药师无视，欧阳克不在意，最后只是阿大略略皱了皱眉头。

    加入了一个瑛姑，回去的路程变得更慢，欧阳克惦记着瑛姑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他是外科医生，但是很多妇科的常识还是懂得的，怀孕的头三个月其实很重要，这时候，孩子是非常脆弱的，所以他甚至卖了自己的驴子买了一辆马车两匹马。

    马车不大，但是单单坐着，还是能做下四个人的，只是往往，阿大要在外面驾车。赶车原本是可以轮的，但是黄药师宁愿骑马，而欧阳克，阿大是决不允许自己的少爷赶车的，至于瑛姑，先不说她根本不会，就算会，欧阳克也不愿意让她赶，这么一来，行程更慢了。

    既然已经慢了，也就不急着了，欧阳克也不介意，每天在车里和黄药师聊聊天，然后教瑛姑一些运气法门——招式被他以路上不方便为由推掉了，瑛姑现在不能练。

    黄药师对于奇门八卦的兴趣很大，欧阳克在算数上面挺有一套这个却是一点不会了，黄药师却是很高兴地讲解着，最后极为悲哀的是，瑛姑学的比欧阳克还好。

    “欧阳贤侄，你就这般不知上进吗？”黄药师摇醒了昏昏欲睡的欧阳克，开口。

    欧阳克最近都是抽了晚上的时间钻研《九阴真经》，所以白天听他们研究“天书”的时候自然也就困了，这时被吵醒只能无奈：“黄前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我原本就不是这块料，你逼着也没用，倒是瑛姑更合阁下的心意吧？”

    原著里瑛姑能独自钻研研究出那么多东西……若是真是历史，可比国外无数响当当的历史上的数学家厉害多了。

    “哼，这便是狡辩了吧？”黄药师开口，却没有什么恶意，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倒是挺喜欢欧阳克的，和欧阳克在一起会觉得自在，这个孩子总是很尊重别人，他更能理解自己……黄药师感到可惜的是对方是白驼山的人。

    “不是狡辩，人的精力有限，如果什么都学，只会什么也学不好，反之，如果认准了一样学，再愚钝的人也能学出个名堂来。”欧阳克说的是实话，当然，这些不能套用在黄药师身上，黄药师……欧阳克看着这个英俊的男子，对方看来不过二十多岁，实际上却已经三十了……上苍对这个人是厚爱的吧。

    “你说的倒也没错，那么，你要认准了什么学？”

    “我不知道。”欧阳克苦笑，他真的不知道，一度，他连自己为什么要活着也不知道，只是那么混混沌沌地活着……

    “克儿乖，克儿乖，小克儿最聪明了，叫爹，叫一声爹。”那时，自己的母亲身体不好，刚过一岁的他不曾开过口，那个在所有人眼里忙的见不到人影的人总是在半夜里过来，只是，想在那个孩子还不会有记忆之前得到一声对于父亲的呼唤……

    “爹……”那时他开始想要活着。

    但是再长大些，那个人却只许他叫他“叔叔”了……

    “你不知道？你到底是精明还是糊涂？”黄药师把玩着那只箫，此时他的萧只是普通的竹箫，却泛着年代久远的色泽，却是因为他整天握着，欧阳克想起此时最古老的做假古董的方法——雇人连续用手蹭着，蹭久了，看起来自然就像是用久了的东西了……思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欧阳克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

    “贤侄，不想去看看那位闻名江南的才女吗？”欧阳克正要睡着，却是被黄药师再次摇醒了。

    “什么才女？”欧阳克皱起了眉头，连鼻子也皱起来。

    “冯蘅！”

    作者有话要说：恩，本人非常非常不满意2005年改版中黄药师娶冯蘅的原因，所以这个是原创，反正以前的版本里也没写过他们怎么相遇的是不是？

    射雕里对冯蘅的描写少的可怜，我自己揣测一些再编一些吧，各位莫怪~~~

    面店

    欧阳克当然不会不知道冯蘅，就算不知道冯蘅这个名字，原著里黄药师整天念叨的阿蘅他还是有印象的。

    “这里是哪里？”欧阳克的睡意瞬间消失，对于传说中那个过目不忘的冯蘅，他确实是万分好奇的。

    “冯家镇。”黄药师揭开了马车一边的帘子，欧阳克往外看去，这是一条石板路，路边就是相隔的人家，典型的江南小镇，也算是水乡了吧？偶尔几个弄堂望过去，就是沿着小河的石阶，几个穿着蓝印花布的少女正在洗衣……

    很纯净的空气，很不错的环境。

    “冯蘅在哪里？还有，有吃的么？”欧阳克开口，这会儿回过神，他倒是觉得饿了。

    “冯蘅自然在冯家，具体我倒是不知，只是曾经我去拜访一位翰林院的编修，他告诉我他好友之女冯蘅聪明绝顶……至于吃饭，”黄药师瞥了一眼欧阳克，“车上有肉干和饭团，但是我们要去吃羊肉面。”

    “羊肉面？”陶华倒是感兴趣起来了，羊肉或许很多人不喜欢，但是他却是极为喜欢的，事实上他不挑食，但是喜欢吃肉。

    “到了冯家镇，自然要去吃羊肉面！”黄药师一脸坚定。

    “你来过？这里的面很好吃？”欧阳克对于对方的表情有些纳闷。

    “我没有来过，但是上回被一个叫花子刺激到了，”黄药师只是笑笑，“他说这里的羊肉面举世无双，我自然要来尝一尝，顺便也去看看那位才女。”黄药师的眼睛里满是不服输。

    那家被称为举世无双的羊肉面店并不大，开店的只是一对夫妻，丈夫煮面，妻子端面兼收钱，里里外外忙活，确实，这个镇子才多少人？两个人做这活足够了。

    屋子里的色调是暗的，但是却弥漫着浓浓的香味，现下正是中午，里头坐了不少人。

    “老板娘，来四碗羊肉面，要大碗的。”黄药师也不在意屋子里的脏乱，坐下来就喊。

    “好嘞！”那个胖胖的老板娘声音却是非常好听，典型的江南人软软的调子，在各个桌子间穿梭。

    没多久面就端上来了，分量很足，上面是大块的羊肉，面汤就是煮羊肉的汤，红烧的面说不出的香……

    这边江南的家养的羊被称为胡羊，却是更为美味鲜嫩，欧阳克吃了一口，便满意地点起了头。

    老板娘却是又端来一碗羊杂汤和一碟子切碎了的大蒜叶子——很多人喜欢把蒜叶和羊肉放在一起吃。

    但是羊杂汤……“老板娘，我们没有要羊杂汤。”

    “这是送的。”那个老板娘笑着开口，然后离开了去收拾旁边的桌子，桌上剩下了半碗面汤，里面还有不少面条——她给的分量确实是足的，吃不完也正常：“阿木，面汤要不？”那个老板娘突然喊，然后一个小叫花就从街对面跑了过来。

    “要，当然要！老板娘的面汤最香了！”他点头哈腰地端过了面，又由着老板娘往里加了一勺子羊杂，就蹲到角落里吃起来，香甜的很，虽然是剩面，但是十足的羊肉汤，确实比冷饭好多了，而看这叫花子熟门熟路的样子，也不会是第一次。

    “所以是最美味的羊肉面。”欧阳克陈述事实，这里的面虽然美味但是还没到天下第一的地步，倒是这里的氛围很好。

    “依我看，多半是洪七公那家伙死皮赖脸和人家要吃的，才……然后却是免费给人宣传了。”黄药师皱起了眉头。

    “黄前辈，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克一愣，笑问，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黄药师的样子倒像是另有隐情。

    “华山论剑的时候，在山上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所有人到最后连盐都没了，虽然有猎物，烤的却是难吃，结果一直有人在旁边说个不停……当时段智兴因为这个还和他打起来。”

    ……简单点说就是跟一堆难民说红烧肉有多好吃……当然在当时洪七公也是难民之一。

    “华山论剑人很少？”

    “到后来也就我们几个，高手过招，也不能有什么惦念。”黄药师开口，这也是为了公平，他们虽然饿不死，但是这些没有亏待过自己的人确实是对于连盐都没有的烤肉兴趣缺缺。

    “呕——呕——”瑛姑突然捂着嘴干呕起来。

    “你没事吧？”欧阳克拍拍她的肩膀，是……瑛姑孕吐了吧？是不是要找个大夫让瑛姑也知道这事？现在，只有他一人知道……

    “嘭！”的声音传来，众人一转眼却是看到邻桌的十五六岁的一个少女将碗重重地“砸”在了桌上，狠狠地瞪着四人。

    “这位姑娘，有什么事情吗？”黄药师向对方抱拳。

    “哼！你们不想吃就不吃，在这里影响别人的食欲做什么？这里的面好吃的很，但是你们这些纨绔子弟没资格吃！”那个少女看起来颇为弱小，但是却似乎不畏强权……但是……

    欧阳克看了一眼周围，瑛姑是对着那个乞丐的角落吐的，而几人的衣服确实和这里格格不入……他也明白过来，是以为他们看不起别人吗？

    “姑娘，你弄错了……”

    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神弃却是坚定：“什么弄错？你们不就是看不起人吗？连礼貌都没学好怎么就敢外出？”

    “姑娘，你真的弄错了……”欧阳克苦笑，然后看向站在旁边一脸尴尬的老板娘：“瑛姑只是孕吐，是我没注意，孕妇吃这个太过油腻。”

    瑛姑的呕吐声停了下来，但是她没有别的动作，确实，毕竟是女人，肚子里有个孩子她不可能当真一无所知……倒是那个少女羞红了脸：“对不起。”

    “没什么，还有，这里的面真的很好吃。”欧阳克微微一笑。

    “你这么小，却像是个大人！”那个少女伸手摸向欧阳克的头，却在半路被黄药师的竹箫挡住了。

    “姑娘，这不是一个好习惯。”黄药师淡淡地开口。

    “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和我爹一样！他不过是一个小孩子……”那个少女念叨个不停，然后付账离开了。

    欧阳克有些怔愣，然后苦笑，男女授受不亲？黄药师应该是最不会说这话的了……

    吃晚饭结账的时候，黄药师终究还记挂着那个才女，便向那个老板娘询问：“听说这里有一个有名的才女……”

    “你是说阿蘅吧？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你们刚才也见过了，她啊，从小学什么都快，活泼可爱……”

    “刚才见过？”从黄药师的脸上看不出什么。

    “她误会了几位，倒是很不好意思……”

    “黄前辈，这位冯蘅姑娘如何？倒是一个挺正义的人……”出了面店，欧阳克试探着问，黄药师对冯蘅也好感吗？冯蘅在这个年代确实是一个出彩的女子了，很有个性。

    “一个黄毛丫头！”黄药师却皱起了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在文案就说了，黄药师不会和冯蘅在一起的，远目……

    回家

    欧阳克带着瑛姑去大夫那里的时候，还想着黄药师的事情，似乎，黄药师对冯蘅的印象很不好……

    他是有些疑惑的，但是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黄药师的事情是黄药师的事情，或许，他和冯蘅就是要波折一番才能终成眷属，至于冯蘅，今天看来也是一个如黄蓉一般的女子吧，聪明伶俐但是毕竟还是天真的少女……

    突然想到黄药师骗取周伯通的经书的那一段……或许这还是冯蘅的主意。

    那个老大夫给瑛姑开了安胎的方子，欧阳克出了钱让这里的小童帮忙煎药，便和瑛姑等人一起坐到了旁边。

    “现在，那个冯才女的事情怎么办？”见瑛姑低了头不想说话，欧阳克便转过了头问黄药师。

    “与我何干？”黄药师却是一脸的不在乎。

    “是你要来看看她的，”欧阳克愣了愣，“不是吗？”

    “现在已经见过了，那个女子或许聪明，但是毫无疑问身体极弱，不能习武，何况作为女子，她注定不能有什么作为了。”黄药师微微一笑道。

    “她不能习武……你是如何得知的？”冯蘅的身体是弱，但是黄药师是如何得知的？至于黄药师说的后半句，欧阳克倒是能理解，这个社会，对女子原本就是不公的。

    “我刚刚用箫架住了她的手腕，自然能知道她的脉搏。”黄药师用竹箫敲打椅背，开口。

    “不愧为东邪……你懂医术？”欧阳克突然想起这件事，但是，现在他们是在药铺里，是吧？

    “对于女子的这些我懂得不多，”黄药师大大方方地承认，“你要是受了什么重伤之类倒是我能治好。”

    “算了……倒是希望你能弄一些对什么都有疗效的药物出来防身。”那个知名的九花玉露丸，这时还没有踪迹。

    “这可不容易，毕竟相生相克的东西太多。”黄药师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欧阳克也不介意，这些天和黄药师的交谈里，他确实是说了很多东西……这样算不算作弊？欧阳克想到黄药师竟然还和自己商量桃花岛的布防，他不怕自己将来把他的桃花岛一窝端吗？

    欧阳克问过黄药师。

    “我好歹也是东邪，要是什么都怕那还了得？设置机关，也不过是为了验证一下我学的东西。”

    或许，设置那么多的机关，仅仅是因为他很无聊……欧阳克想到那个完全没有防御措施的白驼山……没有防御，但是山上没有一个简单的人……没有防御的地方有时候或许更恐怖。

    黄药师不想再去见那个冯蘅了，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冯家镇，欧阳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冯蘅年纪还小，将来的时间长着。

    欧阳克有想过郭靖杨康两家人，但是他确实不知道具体方位，何况，他也不能守着他们……至于提前告知，怕是只会被他们当成神经病吧。

    “我要回白驼山。”欧阳克开口，他须要时间好好练一下《九阴真经》，现在继续在外面乱晃已经没有效果了，而且欧阳锋看到《九阴真经》会很高兴吧？

    欧阳锋，或许在别人看来对他是忽视的，但是从小拥有记忆的他记得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关心……

    “回白驼山？”黄药师表示疑问，随后却释然：“大概我也要回一趟桃花岛，毕竟，有好几个徒弟须要我去教教。”

    “那我们在此别过吧，还有瑛姑，你有什么打算？”欧阳克看向瑛姑。

    “我跟着你回白驼山，”最近总是很沉默的瑛姑现在的神情是坚毅的，“这是早就决定了的，不是吗？”

    “我只是不希望你后悔。”

    “我自己做的决定，就不会后悔。”瑛姑说的斩钉截铁。

    “很有勇气。那么，告辞了。”黄药师前一句是对瑛姑说，后一句却是对欧阳克说，才说完，他就施展了轻功离开，瞬间消失不见。

    欧阳克回到白驼山的时候欧阳锋正在山道上练功，看到他们之后停了下来：“回来了？”

    “回来了。”欧阳克心里一暖，有人，在等他回来……

    那天晚上欧阳克就去找了欧阳锋。

    “克儿，有什么事情吗？”欧阳锋的房间里没有什么温情的东西，这里的一切都给人一种有力的感觉。

    “叔叔，我拿到了《九阴真经》。”像《九阴真经》这样的东西，可以让无数人血肉相残，但是欧阳克相信自己的……父亲。

    之后整整一个月，欧阳锋和欧阳克都在研究《九阴真经》，上下两卷的经书，虽然看不懂梵文，也够了，而值得庆幸的是欧阳锋对道家不是一无所知。

    欧阳克练习的效果是在欧阳锋之上的，不是说他能练的比欧阳锋好，而是他的进步幅度更大，毕竟，十二岁的他正是练功的最佳年龄，经脉等等在这时最好拓宽。

    和黄药师一样，欧阳锋觉得王云的那个女儿刘兰是一个可造之材，刘兰看起来比欧阳克小上几岁，实际上却是和欧阳克一般大的，欧阳锋想让欧阳克收做侍女——其中的含义不必多说，好好养了些日子的刘兰确实长的极为漂亮。

    欧阳克拒绝了，只是收了刘兰为徒，欧阳锋也没有反对。

    瑛姑的肚子逐渐变大，欧阳锋并不怎么理睬她。

    在白驼山上，时间过的很快。

    满天飞雪，后山上，裹了貂裘的欧阳克一动不动地坐着，他的不远处是刚刚收功的欧阳锋。

    “我会成为天下第一！”欧阳锋坚定地再次重复自己的目标。

    “没想到一年不见，你的变化这么大。”欧阳克正在房间里吃早饭，便听到了黄药师的声音。

    黄药师坐在窗外的树上，一袭青衣，潇洒不羁。

    “你起的很早。”欧阳克想到多年前，黄药师也是这般坐在树上，现在又是春天，白驼山的桃花已经开了。

    一年多了，《九阴真经》虽然不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学完的，但是毫无疑问，他的实力增强了太多。

    “我从桃花岛离开的时候，那里的桃花已经开始开了，然后到了这里，它们依然绽放。”黄药师看着院子里的几株桃树开口，虽是这么说，他的口气却像是面对一个天天见面的老友。

    “真的就叫桃花岛？”欧阳克倒是有些惊讶，黄药师能来看他他很高兴。

    “确实，说不定在过几年，我可以让岛上的桃花四季常开！”黄药师自信地开口。

    “你来白驼山做什么？”欧阳克出了门，抬头仰望。

    黄药师看着这个仰望自己的少年，身高的问题，对方一直都是这样的，但是，对方从来没有什么不安或者害怕，更没有那些落在下位的人想要超越的想法。

    欧阳克几乎是与众不同的。

    “我来看看朋友。”黄药师笑起来，确实，欧阳克的谈吐心性比欧阳锋还要对他的胃口。

    夺经

    黄药师并不愿意将他来白驼山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欧阳克也就没有告诉欧阳锋，毕竟他可以确定黄药师没有恶意。

    “欧阳克，你很奇怪。”黄药师突然对那个正在喝着红茶的少年开口。

    欧阳克一向不怎么喝绿茶，却喜欢红茶，也不挑好坏，只是喜欢那样的浓厚而又香醇的苦味，而且相对而言可以泡上一大壶慢慢喝还能续水的红茶更适合他，他原本就不是一个高雅的人，也不必装高雅。

    “为什么？”欧阳克的话照旧不多，很多时候他知道很多东西，但是他选择沉默……

    “知识丰富才思敏捷并且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却不是一般的少年那样……神采飞扬？”黄药师刚刚提议和对方过招，但是对方拒绝了，很多时候，他会觉得那具身体里的灵魂是苍老的。

    “我愿意成为一个强者而不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像面对老虎，我不会怕，但是我不是初生牛犊。”欧阳克在这一刻是自信的，黄药师有些可惜地看着对方又变得仿佛不在乎这一切。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黄药师开口，这些天他就住在欧阳克的院子里，好在他功力深厚，欧阳克又不喜别人来自己的地方，他才能平安地呆着，只是众人都挺惊讶最近欧阳克的好胃口的。

    “回桃花岛？你这次出来到底是做什么？”欧阳克突然想起什么，黄药师跑来，自然不会仅仅是要来看看他，虽然两人聊的不错，算得上是很好的知己了。

    “我要找几个仆人，”黄药师笑着开口，“事实上我的弟子已经押着他们回去了。”他提到自己的徒弟的时候是带着自豪的，看来，他和几个徒弟的感情不错，也是因为这个，即使后来他挑断了那些弟子的脚筋，他们依然对他忠心耿耿吧？在欧阳克看来，作为一个师父，黄药师还是挺成功的。

    只是欧阳克并没有接话，又聋又哑的仆人吗？虽然是些恶人，但是……

    “这些日子洪七公倒是闯出偌大的名头，我忙着管教徒弟，你叔叔……忙着培养你？王重阳年纪大了，段智兴要负责一个国家……倒是让他家喻户晓了。”黄药师继续开口。

    “你也可以，不是吗？”欧阳克问对方。

    “当然，但是现在我觉得，弄出一个完全合乎我的想法的桃花岛是一个完美的主意，我还要让所有的人对它敬而远之，欧阳贤侄，或许我们可以接着讨论一下昨天没说完的概率问题。”

    欧阳克突然有些头痛，有一个太聪明的学生，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黄药师应该去的地方是麻省理工，而不是在白驼山和他一个学医的探讨深奥的数学……

    欧阳克的生活一直是没有什么变化的，他也不喜欢太过剧烈的变化，他不是那些有着一颗年轻的心的想要绚烂的生活的年轻人，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很老了，在经历了太多的波折之后。

    欧阳锋一直努力地练着《九阴真经》，只是他没有太过重视后面梵文的总纲，而为了安全起见，欧阳克也不敢找人前来翻译，何况这样的秘籍，几乎必须是由了解武功又精通梵文的人才能翻译的，不然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可能让人走火入魔。

    江湖上，洪七公带着他的丐帮弟子锄强扶弱，常常便有他又在哪里因为吃东西而闹出笑话的事情传来，黄药师偶尔才现身一次，但常常做些符合东邪身份的莫名其妙的事情，亦正亦邪，段智兴在大理，他是一个武学高手却不是治国能手，欧阳克想到之后会灭亡的大理……他终究不能抵挡千军万马。

    然后，那位天下第一的王重阳的身体确实一日不如一日了。

    “王重阳就要死了，我却是不甘心！”欧阳锋这些日子一直很生气，王重阳死了，将来，即使他成了天下第一，依然会有很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