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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之穿越成跟班的日子第42部分阅读

      射雕之穿越成跟班的日子 作者:rouwenwu

    —段智兴给琉璃看,也是示其待琉璃以诚的意思——信上不旦分析了当前的形势和高观音妙想要自立的心思,更重要的是,段智兴允许高贞明在鹤川自成一国,只要不公开称帝,甚至可以允许他死后谥以帝号,大理方面绝不干涉,唯一的要求,就是与他暗中结盟,以牵制高观音妙。

    这种以死后加谥帝号的事,在琉璃这种人看来毫无用处,但是对于这种古代的政治家野心家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需知死后谥以帝号的,只有在段正淳死后段誉还没有正式登基时暂摄朝政的高升泰有此殊荣,高升泰在高氏族中的威望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能与他相提并论,高贞明看了,不会不动心。

    所以,只要琉璃再稍微施加一点压力就行。

    不过这事在琉璃看来是易如翻掌的,根本不用黄药师随行。

    高贞明在府邸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他的明国公府,虽然占地面积不小,但是墙很矮,里面也没有多少卫兵,不要说皇宫,就是和高寿昌以及当年任得敬的楚王府相比,也是相去甚远,可见这得不得人心,从这方面也能看出一二来。

    不过这也算是便宜了琉璃,琉璃几个起落,便来到一处还亮着灯光的地方。

    琉璃轻轻揭起一片瓦来,借着里面的灯光,看到一个面色潮红,颔下三络长髯,年约五十的男子,正在秉烛夜读。

    琉璃听段智兴说过高贞明的长相,知道这就是明国公高贞明,他面色潮红,是因为烈火掌练到了第十重,如果他练到第十一重,脸色就会发白,等练到了第十二重,他的脸色就会如常人一般无二了。

    高寿昌的炼火掌,只炼到了第八重,当年的高升泰,也只练到了第九重,脸色都未变,这高贞明天赋异秉,居然练到了第十重,比当年的高升泰还要高上一层。

    这高贞明,武功练的高,可能与他的心态也有关系。据段智兴说,他对于政治上的野心其实并不大,为人也很好,对下人和平民都很照顾,所以当年的高观音隆才会请他出来当相国。他为了平息高段两氏的矛盾和高氏内部的纷争,才答应了高观音隆。但是他对于军事和政事毕竟不行,所以最后才会败给阿机。

    现在他在鹤庆自称明国公,也是为了安抚当地想为他出头的高氏子弟。

    所以段智兴对于自己的这一招还是很有信心的,而琉璃所要做的,就是从高贞明的身边拿走一样东西,再送上这封信。

    琉璃伏在屋上,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下面的高贞明——现在是亥末时分,也就是现代时快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这高贞明既是习武之人,只怕不会这么早睡,琉璃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稳一点,别到时坏了事,被黄药师笑。

    正在想着,忽觉身边微风一动,一个人来到了身后。

    此时夜风习习,琉璃早闻到身后那股只有黄药师才有的气味,便轻轻摆了摆右手,黄药师蹲下身来,凑近她的耳边,声如蚊蚁地道:“怎么样?找到他了?“

    琉璃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去在黄药师臂上拧了一下,然后瞪他一眼,意思是——不是让你不要来么?

    黄药师笑了笑,眼角似有春风,伸出手来将琉璃的手用力握了一下,意思是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来。

    琉璃笑着坐起来,倚在黄药师的怀里,又拧了他一下。

    黄药师只觉得一个香软的身子倚在怀中,也不禁心中一荡,便帖上琉璃的面颊——这一下粉面相帖,滑软无比,黄药师在琉璃耳边道:“不如我们两个一起下去,把他擒了。”

    琉璃轻推了他一下:“你胡闹,坏了段皇爷的事,岂不是又要在这边耽误不少日子。”

    黄药师顺便在她的颊上偷了一个香,然后道:“那可不行,等这事完了,就跟我回桃花岛去吧。”

    琉璃笑着推开他:“不行不行,我还要去跟王重阳一起去找夜长风呢。”

    黄药师道:“这《九阴真经》,真这么好?”

    琉璃道:“我可以不客气地说一句,不管我们谁练了这经上的武功,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

    黄药师有点不信:“不会吧,真有这么厉害的东西,怎么玄冥和尚自己不练?”

    琉璃摇了摇头:“这我可说不准,谁知道那边放出来的消息是真是假,有什么用意。”

    黄药师的好胜心倒也被挑了起来:“你说,若是我们去夺了这书,是不是就是天下第一了?”

    琉璃笑着看了看他:“你还真自信哪。不过我可不想要,谁要了这书,就等于是把自己放到烤炉上,全天下的人都会来谋夺,我可不想永无宁日。”

    黄药师笑道:“那可太好,那除了桃花岛,你可再没有地方可以躲清静了!”

    琉璃道:“我可没信心胜过我师姐和重阳真人。”

    黄药师讶道:“怎么他们两个也会来跟你抢么?”

    琉璃一想也是——原著中没有自己,林朝英也去世了,王重阳自然把天下系于己任,但是现在有自己和林朝英在,王重阳应该不会动真格的才是。只是,那华山论剑,会不会从此就夭折了?

    再一想,三年后林朝英还要和摩罗在华山比武呢,一切到那时,就会水落石出了吧。

    正在想着,下面的高贞明起了身,然后一手端着烛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高贞明一手端着灯,在这晚风中,虽然摇曳不定,但就是不灭——这盏灯的精铁所制,灯火不灭,正是高贞明内功和烈水掌都达到了一定的程度的体现,等到他端着灯火,在风中行走时连这灯火一晃都不晃的时候,那他的烈火掌就练到顶了。

    琉璃和黄药师两人都是轻功了得之人,远远地跟着高贞明,高贞明居然都没有发现。

    高贞明回到房中,又打坐了一会儿,这才熄火入眠。

    琉璃与黄药师坐在他臣室的房顶上,听到他鼻息渐缓,节奏平和,知道他已经睡着了。

    琉璃轻轻掀开几片瓦,从上面跃下,黄药师张着衣襟在周围替她挡着风——以免一个不巧,来一阵风吹入屋中,惊起了高贞明。

    琉璃从怀中掏出一颗夜明珠——这是段智兴这次所赠的——四下一看,便看到了高贞明挂在一边的外衣上,有一块玉佩,于是便过去把那玉佩拿下,接着把段智兴的信塞了进去。

    这高贞明也是和平日子过了多了,并且琉璃轻功又高,身上又不带一丝杀气,所以高贞明居然睡得很熟,一点都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琉璃这边得了手,那边就拔身上房,黄药师配合得恰到好处,立即就把瓦片合上,几乎没有一丝风只须进房里。

    琉璃与黄药师很快就离了高贞明的府邸,然后回到客栈,把这玉佩交给了跟着来鹤庆的朱子柳。

    “小柳儿,等天亮了你拿着这玉佩去见高贞明,行不行呀?要不要我们几个替你保驾?”

    琉璃故意跟朱子柳打趣。

    朱子柳摆手笑道:“千万可别,别把我跟柳姑娘给弄混了。”

    琉璃笑道:“你是说我千万别把你跟我师妹给弄混了,还是让我千万别跟你一起去见高贞明?”

    朱子柳道:“都是都是。你们跟我一去,高贞明知道一定是你们下的手,那还不得斗气。”

    琉璃一想也是,便道:“那好,我们天一亮就走,你可小心着点,不然段皇爷那边,我可不好交待,你可是跟着我出来的。”

    朱子柳笑道:“您是郡主,我哪敢让您担待。”

    琉璃“呸”了一声道:“我算什么郡主!你别取笑我了!”

    朱子柳忙道:“岂敢岂敢。”

    原来段智兴本来想封琉璃做大理郡主,只是琉璃坚辞不受罢了。

    琉璃知道朱子柳饱读诗书,自诩文采盖世,现在自己和黄药师在一起,看来以后黄蓉也未必会出现了,便想跟他开个玩笑,压压他的气焰,便道:“我知道你是状元出身,屈尊当个侍卫,心里定然不服吧?”

    朱子柳忙正色道:“陛下有大恩于我,我自当效忠于陛下。如今朝堂之上为权臣所掌,我当陛下的侍卫,才正是为陛下效力。况且我也并非状元,加之我大理国中能人无数,我又算得什么。”

    原来朱子柳在大理国当年最后的殿试前,因为被段智兴看中,遂引为心腹,放弃了最后的殿试,所以他空有状元之材,却无状元之实,故此才有此言。

    琉璃知道他这话中其实透出的是对自己文采的自信,便道:“夜来无事,不如我出个上联,你慢慢对着,下次相见,你若对出来了,我便传你一套功夫。你可小心了,这上联可有点长啊,难对得很。”

    朱子柳虽然对琉璃很是尊敬,但是一听到对对子,就来了兴趣——他平生最爱吟诗作对,舞文弄墨。就算琉璃不说要教他武功,听到有个难对的对子,他也要心痒不已,忙道:“那就请郡主赐教。”

    琉璃也不再纠正他别唤自己作郡主,心想我若给你出八大王一般头面,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我也不来欺负你,便道:“生时是孙子,死时是老子,先有孙子?先有老子?老子文、孙子武,既做孙子,又当老子,可通文武!怎么样,是不是太长了点?”

    这条上联一共有三十六个字,巧用了孙子和老子两个古人,也的确难对,朱子柳一时沉吟起来。黄药师见琉璃与朱子柳顽笑,心中也是微乐。只是这对子也的确难对,一时也心中暗自细想起来。

    琉璃却也不来管朱子柳,留下他一个人在房中苦思,自己便与黄药师各自回房。

    第二天亮了,琉璃和黄药师把昨夜之事告诉了林朝英和洪荆,而朱子柳还在那里苦思下联,居然一夜未睡,琉璃笑道:“不急不急,你先忙你的正事去,下次相见,我们再来讨论这对子的事。”

    朱子柳一想也是——正事要紧,于是便别了众人,转身而去。

    林朝英倒对朱子柳的安全挺不放心的,琉璃倒是不怕——朱子柳还有得活呢,不用担心!

    倒是黄药师,想了一夜,居然也未想出工整的下联,便来问琉璃。琉璃笑了笑:“我也没有什么好的下联,只是听旁人说起过罢了。勉强作了一个,也不甚工整,我说了你可不许笑我。”

    黄药师只比琉璃高出半头,行走时略略弯腰低头,便与琉璃帖面而行,闻听此言,便凑过耳来:“你且先说与我听听,我绝不笑你就是。”

    琉璃知道黄药师生性最傲,如今居然在自己面前向自己讨教,那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最亲密的爱人了,便道:“今日为后生,明日为先生,今是后生?今是先生?先生教,后生学。先当后生,再成先生,便是教学。”

    黄药师听了,觉得虽然不甚工整,但也勉强对得上,便笑了笑,赞了琉璃几句,不再多说,只是心里仍在盘算。

    琉璃被黄药师赞了几句,心中也是高兴,更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这边琉璃与黄药师窃窃私语,那边林朝英与洪七也是耳鬓厮磨,几人离了鹤庆,一路东去,直奔滕王阁。

    这滕王阁与岳阳楼、黄鹤楼并称江南三大名楼,从初唐的王勃到后来的韩愈,各大家都在此赋诗作文,之后文人马蚤客来得也多,都把在这楼上写诗作文当成一种抬高身价的风雅之事。

    众人来到南昌,还有个十来天才到七夕,黄药师去了趟赣州,把曲林接了来——曲林这年才十八岁,却已经在去年结婚了,比黄药师这个师傅早多了。

    曲林果然就是曲灵风,他也被黄药师改了名,师兄弟之间差了十几岁,曲灵风对武眠风这个师弟也挺照顾。

    这天已经是七月初六,王重阳却仍然没有到。众人日日去那滕王阁上,一来观风景,二来也是等王重阳。琉璃本来还怕林朝英不愿意去,又怕她见到王重阳后尴尬,但是看林朝英虽然不苟言笑,但是神色间却很平静,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这日众人仍然登楼远眺,虽然天天来,但是每次对着江景都有着不同的感悟,真不愧为江南三大楼。

    正在看着,忽然身后来了几个道士,一边也向着栏杆边走来,一边互相私语。

    琉璃眼尖,看出一个正是当年在终南山上败给自己的吴安平。琉璃微微一笑,背过身去,低声对黄药师说了,黄药师也把眼去看了一眼,然后对琉璃道:“莫怕,就算方文亲来,也有我在。”

    琉璃“呸”了一声,道:“我怕什么?我就不信方文还能强过我师姐。”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琉璃也终于改了口,不再称林朝英作师傅——这样突然的转变,一时间还真有点适应不过来。

    黄药师微微一笑,心想方文作为道家符箓派的魁首,武功定然不下于王重阳,不过他执掌净明道已经数十年了,今年都快九十岁了,也的确没什么好怕的了。

    第廿九章 滕王阁上

    琉璃支起耳朵听那边的谈话,结果让琉璃吃了一惊——原来王重阳正式收郝璘为徒,并为其改了道号为大通,也就是改名叫了郝大通。此举惹怒了净明道,方文身为净明道的掌教,自然不能再默不作声,所以与王重阳相约论道,结果在衡山论道,两人不分胜负,于是又相约动武。

    王重阳挂念琉璃,所以定在滕王阁相见。

    王重阳虽然武功盖世,也知道自己与方文若是动武,没有了几千招分不出胜负。而且他们两个又不能生死相搏,说不定打一天歇半天的,拖上个半个月也有可能,所以索性定在滕王阁再相见了——反正王重阳也不觉得自己会输给方文,更不会拖累琉璃就是了。

    结果没想到方文手下徒子徒孙众多,王重阳一路上扰不胜扰烦不胜烦,又不好开杀戒,甚至连重手都不敢出,结果很近的一段路,反而走了好几天,却让方文赶在了头里,先到了这滕王阁。

    这先上来的众人是来打前站的,看看王重阳有没有到,一见王重阳没到,早有人下去通知后面的大部队了,结果一下子涌上来数十个道士,年纪大小不一,但武功都颇有造诣,其中就有那个穆大师。

    而被众星拱月般围在当中的一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须发皆白,却面若童颜,正是净明道的掌教真人方文。

    方文其实也是个得道之人,只是年纪大了,心态也有所变了,不在是年轻时那个虚怀若谷的道人,而变成了一个心胸狭窄的人。

    这些人拥着方文,自然都是说些歌功颂德的话,其间自然也少不了贬低和嘲笑王重阳的。那吴安平当年在琉璃手下受辱,此时更是说王重阳蓄养宠妾,品性不端。

    黄药师听得他口中所描叙之人,正是琉璃,不禁心头大怒,冷哼了一声,故意对琉璃道:“琉璃,我们约了重阳真人七夕相会,却不料多了这些蠢物来,真是大煞风景,我替你赶他们滚蛋可好?”

    黄药师说这话时故意放开了声音,那边虽然人声噪杂,但都是些武功不低的人,自然都听到了他的话,一时间众人都静了下来,向琉璃这边看来。

    琉璃自然知道黄药师是给自己出气,她自然也是不怕这些人——就算架不住对方人多,就算方文武功高出自己,打不过还能逃嘛。

    不过,关键在于林朝英。

    琉璃刚才就在转心思,要不要帮王重阳,或者说要不要去戏弄一下这些道士。本来从情理上说,王重阳和她关系密切,帮忙是应该的。只是林朝英会怎么想?

    林朝英要是还恨着王重阳,自己去帮忙,岂不是让她不高兴?可如果林朝英还放不下王重阳,和自己一起出手了,万一引起洪七吃醋怎么办?

    林朝英和洪七走到现在也不容易,而林朝英年纪也不小了,可再也经不起什么折腾了啊!

    那边的道人们终于有反应过来的,有个人马上拔出剑来,指着黄药师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在此出言不逊!”

    黄药师把手一背:“你没资格跟我说话,让方文过来。”

    这道人乃是方文的亲传弟子,平时在铁柱宫中也是颐指气使惯了的,见黄药师如此嚣张,心中大怒,一剑便刺了过去。

    方文虽然早看出黄药师身怀上乘武功,但一则是对自己的这个弟子武功的信任,二来也是想看看黄药师的武功家数,故此没有出言阻拦。

    结果黄药师身子一转,一招旋风扫叶腿,将他便踹了出去。

    方文吃了一惊——这个弟子虽然武功在他的弟子中不算好的,但就算是这个弟子轻敌了,能一招就击败他的,江湖上也并不多。

    那边所有的道士也都惊呆了,一时都不作声。而楼上其余的一些文人墨客,见势不好,也都纷纷下楼,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还坐在一边,神情不变地看着这里。

    琉璃看了半天,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因为这个老者,虽然很有精神,但却能看出来是个不懂武功的人。

    不会武功的人,琉璃很少有印象才对,但是这个人,是在哪里有过交集呢?

    琉璃正在想着,忽然吴安平用手一指她,怒喝道:“原来是你这妖女!居然在此放肆!师父,这个妖女就是那年在终南山上戏弄大师兄的人。”

    原来吴安平认出了琉璃,这时他有师父在身侧,自然胆气粗壮,而且他也颇有心计,知道傅大师是师父心爱的弟子,所以故意说琉璃戏弄了傅大师,好激怒师父和傅大师。

    这几年来傅大师也是苦练了武功,见到琉璃,也是双眼圆睁,心情起伏不定。

    方文此时眯起了眼睛,把这边的几人都打量了一番,觉得这些人的武功都很不俗,不禁心中暗惊——难道是王重阳邀了厉害帮手在此,想要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方文正在这边动心思,那边黄药师身形一闪,“啪啪啪啪”正反打了吴安平四个耳光,再回到原处,道:“你再出言不逊,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吴安平被这四记耳光打得头晕脑胀,两颊高高肿起,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是吴安平武功在方文的弟子中实在是算低的,所以像傅大师这样的顶尖弟子,虽然吃惊,但还不至于被吓倒。

    这时方文也不能再不出声了,自己的弟子被这样欺负,他再不出声,只怕也没法在江湖上混下去了。

    方文伸手将众人一分,上前道:“这位兄台,请问高姓大名,为何一语不合,便出手伤人?”

    黄药师道:“你的弟子,你既然管教不严,那我就来替你管教一下。”

    方文在江南一带的道教中乃是魁首,几十年都没有人了对他如此不敬,闻言不禁大怒,但为了保持风度,还是拱了拱手道:“小兄弟此言差矣,需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的弟子纵有不是之处,也该由我亲自教训,何劳小兄弟你来出手。”

    黄药师头一昂:“怎么,我已经出手了,你想要给你徒弟出气么?”

    方文见黄药师完全不肯低头,也是气往上撞,便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却盛气凌人,行走江湖,此乃大忌。”

    黄药师哼了一声道:“倚老卖老,也一样是大忌。”

    琉璃本来在他身后轻轻地拉他的衣袖,让他收敛一点,结果黄药师越说越来劲,直接把方文也得罪了。

    方文实在是忍无可忍,便道:“小兄弟所言极是,我看适才你的身手也是极佳,不如我们两个切磋一下吧。”

    黄药师正要答话,那边林朝英却忽地一剑刺了过来:“啰里啰嗦地说些个甚么,要打便打!”

    方文见这一招招术精奇,也是吃了一惊,忙后撤了一步,拔出剑了,一招“还阳式”,将林朝英这一剑架住,口中道:“尊驾是何人?”

    林朝英哼了一声道:“林朝英!”

    方文久居江南,又只专心于教务和武功,一年中不是闭关就是处理教务,并不知林朝英与王重阳曾是一对“情侣”,心中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姓林的武家高人来,只是手上却觉得林朝英的剑势越来越凌厉,压力也越来越大。

    琉璃本来还在想着林朝英该怎么办,却没想到她已经出手了,当真是极自我的性子,根本不管别人怎么想!然后偷眼去望洪七,却见洪七只是凝目看着二人动手,却没有什么不愉之色,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洪七是个大度的人,而林朝英的出手,也不会是因为情意。

    这边琉璃在心思乱转,那边二人剑上剑气纵横,功力稍差一点的,都不得不退到楼下去,这边韩小莹、武眠风、曲灵风和柳儿四人都躲在琉璃等人身后,虽然主中想看,但是连头也不敢冒一下,曲灵风胆子大,略从洪七身后探出头来,却被剑气当场削掉一络头发,若不是黄药师抬手挡了一下,只怕连头皮也削去了。

    琉璃看那位老者还不知死活地在那里,饶有兴趣地看着,不由得走过去,把他挡在了身后——这时候打也已经开打了,不可能再让这二位让条道出来,抱着这老头从窗口跳下无能为力吧,也没这个必要。而且,不管想不想得起来,起码是有一面之缘的人,所以还是替他挡一下好了。

    还好正在交手的两个人的武功已臻化境,不然只怕连这楼上的木制栏杆和柱子家什什么的,都要保不住了。饶是如此,方文那边却也留了三五个人下来,只是除了那穆大师,其余的人都手拿武器,要不时将划过来的剑气挡开。

    二人从早上辰时过半开始打,一直打到晚上太阳落山,这管理滕王阁的官员也不敢上来,只得叫了大批的兵丁在外面候着,以壮声势,说要捉拿在此搅扰的不法之徒。

    林朝英与方文都是遇上了生平少见的劲敌,两个人能顾到这楼上的众人的墙上的那些名人诗句古迹不要被弄坏就很不容易了,哪里还去管楼下的事。

    二人的招式层出不穷,滚滚而来,大半天的时间,已经斗了上千招。过了中午,底下的官兵来得更多了,甚至带来了盾牌,准备以它来抵挡剑气,冲上来硬闯。

    不过这滕王阁的大门被铁柱宫的道士挡住了,有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官兵们结不成阵势,又不能毁了这千古名楼的大门,更不敢放箭放火,一时间居然与这群道士僵持了起来。

    不过这边楼上的战斗还在继续,根本无电顾及下边的事,从这一方面来说,铁柱宫的道士也算是帮了个忙。

    楼上黄药师看着二人的招术,只觉得大是受益,有很多精妙的地方,是他之前所没想过的。林朝英这次在大理就曾对琉璃说过,说黄药师的武功,太过注重于剑走偏锋,又偏偏要附庸风雅弄个好看的姿势,所以很多精妙的武学黄药师根本就想像不到。

    琉璃当时就说师姐你也一样注重姿势的美妙啊,结果林朝英说:“逍遥派的武功,本就是那样的,这是经过了几代人钻研出来的,光是这种积累,黄药师就比不上。”

    琉璃一想也是,黄药师再厉害,只怕也比不上无涯子,更不要说是无涯子他们的师父或者这几代人的积累了。之前黄药师败给王重阳后,王重阳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他顾及到琉璃的面子,说得没有这么明显罢了。

    所以黄药师如今看到林朝英的很多招式,觉得自己先前真是井底之蛙了,只当这种走偏门的招式天下只有自己最强,并不料林朝英要比自己更胜一筹。

    而林朝英的武功,就像孙子兵法上所说的,奇正相合,攻势如流水一般。

    而洪七在一边,也对二人的各种招式感到受益非常,只是他心中更多的是一股担心罢了。毕竟方文成名数十载,并不是浪得虚名的。

    琉璃此时的武功已经略高于黄药师和洪七,看到下午未申之交,也就是快三点的时候,就知道林朝英是败不了的了。

    而且林朝英对付这方文,居然还没出剑意剑法——这才是让琉璃感到佩服的地方。如果出了剑意剑法,也许这方文已经撑不住了。而也正因为此,林朝英才更加手下不容情——我都让你三分了,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方文没料到林朝英看上去年纪轻轻,武功居然精妙若斯,心中也是又惊又佩。而他也毕竟年老了,年血已衰,渐渐感到有些乏力,但是林朝英剑招将他缠住,想要找个空子跳出圈外也找不到,只得不顾面皮,一边打一边道:“天色已晚,你我各自罢手,回去歇息了,明日再切磋如何。”

    此时旁边站的众人也是看着如痴如醉,浑然不觉已经过了大半天了,午饭不吃,也丝毫不感到饿。这边琉璃她们身后的几个孩子,却都带着一路上买的小点心,好歹充充饥,只是苦了曲灵风,他已经十八岁了,身子长大,也只得缩成一团,躲在洪七的身后。

    林朝英却没什么尊老敬幼的心思,手上丝毫不放松,一边打一边道:“那你认输吧。”

    方文一听,心中也是恼怒起来,心想你当我老了,就当真敌不过你?!

    于是招式一变,催动真气,剑招势头更猛,剑气暴长,只听哗啦啦一阵响,这楼上的桌椅全被扫垮了。

    林朝英喝了一声“好”,却是剑势一变,以攻对攻,以快打快,丝毫不见下风,反而精神倍长,将方文反而逼得后退连连。

    那边方文的弟子,只剩下三个人还站在楼上了,其余的人,都抵挡不住这剑气而下楼了。

    林朝英见自己处处压着方文打,但就是差一口气,也知道方文不是无能之辈,牙一咬,手中剑法再变,只听当当几声脆响,方文的长剑脱手而去。

    别人都只是吃了一惊,或是惊怒,或是惊喜,但是只有洪七“噫”了一声——因为他看出来,这一招竟然与他的打狗棒法中的“獒口夺杖”极为相似。

    林朝英使的这一招,却也正是从这“獒口夺杖”中所化来,她剑招突变,方文又从没有见过这打狗棒法,被她剑上巧力一引,手中剑不由自主地就脱手飞去。林朝英再一转,剑尖便刺向他的侧颈。

    方文是一代武学宗师,又是一教的掌教,虽然他还可以以肉掌与林朝英周旋,但是他的身份决定了他是不可能作如此赖皮的事的,所以他站着不动,口中道:“姑娘好功夫,在下心服口服。”

    林朝英的剑招收发由心,方文既已认输,剑势遂停,剑尖就在方文的咽喉处一点,然后便收剑回鞘。

    方文面如死灰,对林朝英拱了拱手,转身下楼而去。

    方文也是知道林朝英不会下杀手,也更相信像她这样的高手,对于剑招一定能收发由心,所以才敢在林朝英剑势如虹的时候停招不发,而林朝英也果然住了手。

    这一下方文虽然是自己认输的,实际上仍然承了林朝英半个人情,穆大师和他剩下的几个高徒也自然心知肚明,一个个都沮丧不已,摇头丧气地走了。

    林朝英没有动真格的就击败了方文,心中也甚是高兴,随手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来,交给曲灵风,让他去给楼下掌柜的。

    再回过头来看看,黄药师和琉璃都是一脸的敬意,琉璃忙走过来,拿出早准备好的手巾,替林朝英擦汗。

    斗了一整天,内力再好,也是浑身汗湿了。

    林朝英笑着对琉璃道:“怎么样?”

    琉璃替她擦去脸上和脖子上的汗,道:“何苦累成这样,早点用那套剑法解决了不好么!”

    第三十章 再会重阳

    原来这套剑意剑法,林朝英一直没有命名,琉璃也只是自己心里称它做“剑意剑法”便了,两人谈到这套剑法时,都称它为“那套剑法”。

    林朝英却笑了笑道:“杀鸡焉用牛刀。”

    身后的黄药师和洪七这才知道,原来林朝英还有更厉害的招术没有使出来,心头都是又惊又佩。

    不过洪七看向林朝英的眼神更加古怪一点罢了。

    林朝英一看洪七的神色,就知道洪七的意思,便对他道:“你跟我来。”

    然后便要下楼去。

    这时楼下的官兵被一群道士冲出来后正弄得不可开交,铁柱宫的人一肚子怨气全撒在楼下的官兵身上了。

    这群官兵人数并不多,只有百十来人,被这群道士冲得七零八落,这时才又纠集起来,冲上了楼来。

    这群官兵冲上来,为首的居然是辛弃疾。

    辛弃疾看见洪七、黄药师和琉璃,也是一愣,这时又看到琉璃身后的那老者,忙上前对那老者道:“陆大人,刚才没有伤着你吧?”

    那老摇了摇头,指着琉璃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人了。辛老弟,我可是多亏这位姑娘刚才挡在我的身前,替我挡了不少剑风啊。”

    这老者不知这是剑气,还当是动手的两个人用剑带动的风。

    琉璃也不说穿,只是对他笑了笑,然后对辛弃疾拱了拱手道:“辛大人,好久不见,官运亨通啊!”

    辛弃疾上次与琉璃见面时,还只是个江西提刑,现在已经是江西安抚使了。

    辛弃疾叹了口气:“我马上就要离开江西啦。”

    琉璃知道辛弃疾一生命运多舛,总是不得志,也就不想问他又调去了哪儿,便对着那老者道:“这位是……”

    辛弃疾忙用手掌指向这位老者,对琉璃道:“这位是四川宣抚使王炎之的幕僚,前隆兴府通判,陆放翁陆大人。”

    琉璃吃了一惊——原来这个人居然是鼎鼎大名的诗人陆游。这下知了他姓名,上下仔细打量,只见他身材瘦长,面上沟壑纵横,下巴上稀稀地一络胡须,已经泛出花白,一头头发更是白得多了,只是精神倒还矍铄。

    这时洪七在一旁走了过来,对陆游拱了拱手道:“原来是陆大人,当年沅江上一面之缘,大人可还记得否?”

    陆游哈哈一笑:“我只说姑娘眼熟,却原来真是二位。多年未见,二位风采依旧,我却老喽!”

    琉璃一愣,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想起来。陆游却对她笑道:“天地一笼统,井上一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姑娘所吟的这首诗好诙谐,我可是终生难忘啊!”

    琉璃这才想起,原来这老者是当年自己和洪七一起去铁掌帮的时候同船的一个旅客,当时自己吟子这诗,陆游还多看了自己几眼,只是当时只想着要去铁掌帮,哪里会把这个人放在心上。

    这时琉璃道:“原来是老先生你啊,瞧我这记忆,还不如先生您了。”

    黄药师也略知陆游的诗名,也过来相见了,只是林朝英急着向洪七解释这剑法的事——她倒不是怕洪七说她偷招,而是想告诉他自己研究出了与他的武功相配套的招术的事来——过来拉着洪七的袖子就走。

    不料刚走了没两步,底下一阵喧哗,然后楼梯上一阵响,王重阳走了上来,见到林朝英,似是一怔,随即开口道:“朝英,你也来了?”

    林朝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仍然拉着洪七从他身侧走了。王重阳见林朝英居然不对自己表示恨意,也不向自己表达情意,心中也是一怔,看着两个人相携而去,更是感到奇怪——原来他一路急赶,刚刚到了滕王阁附近,本来还想先找个客栈先住一晚,却不想看到方文一伙人气急坏败地离开。

    王重阳心中疑惑,上前一问,结果这些人都怒目相视。方文好歹还有些气度,对他说自己在滕王阁上败于与他相约见面的女子林朝英之手。王重阳听了,只当是林朝英跟着琉璃到了滕王阁,听说方文要找自己麻烦,所以替自己出手了,心中倒对方文有些不好意思。

    方文却也不愿多说,对王重阳打了个揖首就走了,倒是他的弟子们都瞪着王重阳——如果王重阳武功差点儿,估计他们就要冲上来群殴了。

    王重阳也知道他们心中憋气,便也不管他们,只想着快去滕王阁,看看琉璃和林朝英还在不在。

    走近滕王阁,见到一群士兵围在周围,心中也是一惊,生怕以林朝英的性子,不要又惹出什么事来,于是便匆匆赶了过去。结果那些士兵一见他是道人打扮,便要上来盘问阻拦。王重阳懒得多说,便施展轻功从他们头顶跃过,进入店中,拾级而上。

    刚到了三楼,便看到林朝英与洪七走到了楼梯口。

    王重阳与林朝英数年不见,再次相见之下,心情也不免有点激动,却不料林朝英却像没有反应一样,只是对他点了点头,就拉着洪七走了。

    王重阳愣了一下——在他的心中,林朝英应该是对自己情深意重的才对,这么久没见,不管是爱是恨,总应该有点反应才是,怎么会就这样走了。

    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却见林朝英的一只纤纤玉手,正拉着洪七的衣袖。王重阳更是疑惑——他知道林朝英素来爱洁,不要说洪七衣衫邋遢,就是个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林朝英也会让他沾到自己的身子,更不用说自己主动去拉对方了。

    正疑惑间,琉璃走过来道:“大叔,你怎么到处惹事,这回可把我们连累苦了!”

    王重阳回过头来,见是琉璃,便笑道:“鬼丫头,有你师傅替你挡着,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王重阳虽然不知林朝英武功大进,但是也知道方文年老气衰,应该不是林朝英的对手。这时那边的辛弃疾见了王重阳,也过来打招呼——王重阳早年曾在军中相助宋军,与辛弃疾也有过数面之缘,二人相见之下,也是一番唏嘘。

    一个已经是道冠道袍,一个也已经在江南蹉跎了十六年的岁月,相见之下也是感慨无限。

    陆游在那边却与琉璃又说了几句话,琉璃这才知道,原来陆游去年幼子陆子约出生,在王炎之处却又待得不太称心,便想回山阴家中。他家人怕他年老,便来信约定与他在辛弃疾处相见。不料辛弃疾接到诏命,被召为大理寺卿,要去杭州赴任,于是便护送他至南昌等待他的次子来接他。

    琉璃与陆游谈了几句,心中与大诗人相见的兴奋也渐渐淡了,又见王重阳似有心事便辞了陆游,走到王重阳的身边道:“大叔,你也赶了一天路了吧,我们一起去找客栈歇了吧。”

    辛弃疾道:“何必找客栈,便在驿馆住下好了,我一定让他们给你们找最好的房间。”

    琉璃一想也是,辛弃疾虽然报国之心无法得酬,但是这一次调进杭州,却是当京官,也算是小小的升迁吧。这边的驿馆,怎么也得给他几分面子,于是便谢了辛弃疾,与黄药师一起,带着一大帮孩子跟着辛弃疾走了。

    陆游也是住在驿馆中,王重阳文武双全,途中也陆游也讨论了一下诗文,大有惺惺相惜之意。

    到了驿站,王重阳终于还是忍不住,到了琉璃的房中,问琉璃道:“你师父和洪七有什么事?怎么去了那么久?”

    黄药师本来也正在琉璃房中,也琉璃商量何时回桃花岛的事,见王重阳过来问到林朝英,便笑道:“林朝英现在要开宗立派啦,不过琉璃被她认了师妹了,说是代师传艺,那个柳儿,才是她的大弟子。”

    琉璃也笑道:“便宜了韩小莹啦,她本来是第三代弟子,却也升做了第二代弟子了!”

    王重阳对林朝英要开宗立派的事倒没多少意外:“嗯,朝英武功学识,均是一流,开宗立派,再是合理不过。只是忽地把你认作师妹,这事做得可够邪的。”

    说着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黄药师一眼,意思是说不定是被你这邪气的作风给感染了。黄药师却道:“你可不要看我,她作这事可主要是为了洪七,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琉璃。”

    琉璃正为了以后要怎么向王重阳开口说林朝英和洪七的这事伤脑筋呢,还想着这?br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