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穿越成跟班的日子第29部分阅读
射雕之穿越成跟班的日子 作者:rouwenwu
真火来,两人在互搏之间对于自己与对方的武功也是各有领悟和了解,便是一直在一旁观看的黄药师和琉璃,也往往是大受启发。
果然只有实战才是最好的提高方式,而因为有琉璃和黄药师在,洪七和欧阳锋再怎么打,也不至于打到不好收场的地步。
一路上就这样打打闹闹的,这日终于来到离宁海只有百十里路的地方,四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快要到目的地了,却又更加紧张——马上就要与明教总坛有所接触了,也不知是好说好话呢,还是大战一场。
也正因为离明教也越来越近了,所以四人也越来越小心。还好四人一路乔装,也无人再来打扰。
如今四人与明教只在咫尺,便找了一家离城里不远的路边酒肆,四人准备先填一下肚子,然后再等到天黑,去明教里摸摸情况。
琉璃一见那酒肆,便见到里面的一张桌上,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人道袍绾发,下巴上三缕长须,却是王重阳。
琉璃心中一动,再细看时,只见王重阳背后站着三个年轻的道士,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看那样子,好像就是王重阳这次在宁海新收的徒弟。
而坐在王重阳面前的两人却是一男一女,男的大约二十出头,女的也大约有十岁,却已是妇人打扮。
琉璃暗叹了一口气——果然古代女人嫁人都早么?!
第卅七章 明月之子
再看看那边的情形,琉璃想起王重阳早先说的有缘人在山东的话,又想到之前明教中人说王重阳在宁海这边广收弟子,看来这二人,莫不就是传说中的马钰和孙不二?
算算年龄,倒也差不多——王重阳比黄药师大上不少,他的七个弟子,都是与黄药师差不多年纪。
后面的黄药师等人虽然都跟着琉璃找了座位坐下,但是看琉璃一直看着那边一桌,眼神古怪,欧阳锋便问道:“怎么了?那几个道士有问题?”
琉璃摇了摇头,低声道:“是重阳真人。”
声音虽然,但是王重阳已经听到了——他与琉璃几乎朝夕相处了好几年,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声音,当下虽不向琉璃那边看去,但是已经抚髯微笑了。
那边东西北三人听是王重阳,也都是吃了一惊——这个从名满天下的大侠到提倡儒释道三教合一的重阳真人,他们也都是久闻其名了,如今见了真人,心中都升起既钦佩又不服的感情来。
尤其是黄药师,眯着双眼朝那边双目定定地看个不停。倒是欧阳锋一边嘿嘿冷笑,一边不动声色招呼小二上酒菜。
洪七却是看着黄药师,双眉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琉璃听着那边的谈话,却果然是王重阳在劝那二人随自己出家修道。
欧阳锋冷笑道:“收这样的弟子,固然要骨好又有什么用?都二十多岁了,再来练武,再怎样也只是二流。”
他这话声音稍大,王重阳身后的三个年轻道士听了,都怒目相视。
琉璃心中倒也微讶——如果王重阳刚刚收了这三个人做徒弟,那这三个人都能听到欧阳锋说话的声音,那说明内功已经颇有功底。
虽然欧阳锋这句话的声音略大,但也只是比适才琉璃的声音稍大了一点而已,一般武林中人,也是应该听不见的。需知王重阳在他出家的这五年多的时间里,只下山过一年多的时间,那距此也不过两三年,从时间上推算,就算是那时就收了他们做弟子,也不过三四年时间,居然能练到这样的地步,难道王重阳的武功,真的有什么独到之处?
王重阳对欧阳锋的话倒没什么见怪的,在他看来,修道修心,接济苍生,为国为民,比个人荣辱和个人的武学修为要重要得多。
他本来是一个以恢复为己任的大侠,出家后潜心向道,算虽一腔热血仍在,但是也认识到这种事凭他一腔热血是不行的,而是要一批人把他的这种志向贯彻继承下去。而修道是一种好办法,这样不至于纠合一批冲动的人,也不至于招来一群有野心的人。
这边欧阳锋也对这三个道士的功力有点意外,但是也看出其实这三人比之自己,还是要差上很多,所以也并不把这三人放在心上,仍然对琉璃道:“如果是我,我这一辈子都不会传给我儿子之外的任何一人。”
琉璃这时才想起,原著中欧阳锋曾言道,他这门功夫,只传一人,不传外人,原来出典在这儿!
欧阳锋这时又笑道:“不过他既然出家做了道士,哪里还会有儿子。”
这话已经几近下流的调笑,这下不仅连那三个道士,连黄药师听了也不禁微微变色,低声道:“锋兄!”
欧阳锋也自知失言,正好这时小二把酒菜端了上来,欧阳锋自斟了三杯酒,道:“兄弟失言,自罚三杯!”
那边王重阳仍然恍若不觉,只在点化那夫妇二人,但是那男子只是看向娇妻,而他的妻子只说两个儿子尚幼,自己又有孕在身,不能舍家抛业,需得等两个儿子长大成|人了再考虑出家修道的事。
那男子听妻子这么说,也只是说放不下孩子和妻子:“我儿尚幼,我妻也非持家的能手,这份家业,总要安稳地交给我的儿子才好啊!”
这时王重阳身后一个道士道:“大师兄,你既然不肯出家,那年师父救了你,你又何必答应?且又得了师父真传!”
原来王重阳曾救过他,而且虽未出家,王重阳却已经传了他武功,故此那道士反倒要喊他一声“大师兄”。而且这一声大师兄,不吝是告诉琉璃,这夫妇二人,正是马钰和孙不二。
又听了一会儿,翻来覆去总是这些老调,洪七不禁皱眉道:“怎么招收徒弟,还有强命人出家的么?”
其实琉璃对这一点也是心有抵触,只是因为全真七子乃是剧情里的人物,所以也就乐观其变了——甚至还想助王重阳一臂之力,但现在洪七说了这话,却又犹豫起来。
这时黄药师轻笑了一声,道:“七兄这话差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洪七笑笑,伸筷子挟了一块鱼肉入口:“我不要做鱼,我要吃鱼!”
琉璃听了黄药师的话,心想不错,出家有出家的好处,自己何必拘泥,于是便双手各执着一根筷子,在自己面前的酒杯上轻敲着,摇头晃脑地唱道:“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琉璃这边在唱歌,她同桌的三个男人都傻愣愣地看着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能唱出如此荒诞的调子出来。
那边的马钰和孙不二听了,却都是脸色大变。
二人脸色胀得通红,终于马钰一下站起身来,对着王重阳便拜下磕头,口中道:“从义从今日起,便出家跟师父清修!决心舍弃这尘世万物!”
孙不二也万福着道:“富春待得生下孩儿,便将这家财交于家中老奴,请族长代管,我也随师父出家!”
原来从义和富春,乃是马钰与孙不二俗家之名。王重阳听了,对着马钰附掌大笑,道:“你已悟我道,自然可与我同去。”
然后对孙富春道:“你回去看我之前留下的盒子,也当可渐渐悟道,悟了时,便来终南山找我!”
接着再回过头抚着马从义的头顶道:“既随我身,当赐汝名!金玉为钰,便做马钰!”
马从义又再磕了头,口中道:“谢师父赐名。”
王重阳搀起马钰,道:“你与富春暂且回去,将家中打理交待一下,便可来终南山。”然后又对身后三个道士道,“你们三个随你们大师兄同去,待得他交待完了家中事,便与他一起回我的重阳观。你们的周师叔会在观中等你们的。”
那三个道士皆揖首为礼,然后与马钰夫妇一同离去。
待得这五人离去,王重阳哈哈一笑,向琉璃这边走来,对琉璃道:“你这小鬼头儿,倒唱得好曲儿!谁教你的?”
琉璃笑道:“我幼时常听人唱的,不过也忘了空间是谁了。”
王重阳也笑道:“你总是拿这话来搪塞我!”
原来琉璃与王重阳相处,总有不小心露些与她身份阅历不相称的话或行为举止来,这时琉璃就用类惟的话来搪塞。
琉璃听王重阳这般说,也只是笑。
这时洪七见王重阳走近,忙站起身来让座,王重阳也不客气,对他施了一礼,便在他位子上坐下。
本来一张桌子四条方长凳,四个人一人一条正好,黄药师与欧阳锋哪肯起身让座,洪七却是另有计较,站起身来让了座,便站到琉璃身边。琉璃见了,边往旁挪了挪,洪七便坐在琉璃身边,与她共坐一凳。
黄药师看了洪七一眼,并不作声,欧阳锋却道:“小叫化你好机灵!”
洪七笑笑,并不着恼。
王重阳却对三人道:“请问三位高姓大名,贫道重阳子这厢有礼了。”
说着打了一揖首。
琉璃怕他们三个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其实主要是东邪和西毒这两个出牌往往不按牌理的人比较让她担心,洪七倒是好说话的——忙分别介绍了他们。
琉璃介绍完三人,便用手沾了些酒水,混着些解药,洗去了易容之物。黄药师等三人见了,便也洗了易容之物,与王重阳以真面目相见。
王重阳坐在琉璃对面,一眼便看出黄洪欧阳三人身手不凡,便对琉璃道:“你这鬼丫头,一下山就交了这么多年青才俊。”
说着对三人点了点头道:“三位皆是人中龙凤,琉璃性子跳脱,怕是一路上给你们惹了不少麻烦吧。”
这句话明显是以琉璃的长辈自居,黄药师与欧阳锋皆怫然不悦,洪七倒只是笑了笑,道:“家师何不醉时常在我面前提起重阳真人未出家时的侠行,在下也是钦佩的。”
这话是说王重阳你还要叫我师父何不醉一声前辈的!
王重阳自然明白洪七的意思,何不醉在江湖上德高望重,又年逾七旬,尊他一声前辈也是正礼,却没料到现在却要与洪七这年轻人平辈论交了。
王重阳天资聪颖,不论是文采武功,都出类拔萃,便是出了家,见解也与常人不同。自古以来,还没有人像他这样提出儒释道三教合一的理念的,而他本身对于“道”的钻研,更是与众不同,短短几间,便在寻常百姓中有了“神仙”的称号。
所以他对这辈份之类的,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便对洪七道:“原来小哥是何老前辈的弟子,我与他也是很久没见了,最近他身体还好吧?”
洪七道:“家师身体还算强健,就是丐帮事务太过烦忙,精力不比往年了。”
王重阳道:“有洪小哥这样的人物相助,何长老一定如虎添翼的。”
一旁的黄药师见洪七与王重阳说得热络,也不插嘴,欧阳锋却道:“重阳真人名满天下,如今一见,果然风采逼人,小弟且敬您一杯水酒。”
王重阳见欧阳锋以弟自居,手中端了一杯酒却缓缓向自己伸过来,便心知其意,便也端起一杯酒迎了上来,口中连称“不敢,不敢”。
欧阳锋双手捧杯来敬王重阳,去势虽缓,但劲道甚重,妙就妙在杯中的酒回旋激荡,若是王重阳同样以力拒之,这杯中之酒便要激射而出,飞撞王重阳胸前各处|岤道。
王重阳却是单手拿着杯子迎上去,无名指和尾指微微扬起,扫向欧阳锋的掌缘——欧阳锋若是为了避开这一招,便必须撤招回手。但是欧阳锋哪里肯示弱,他原本左手挡在右手之前,便是防着王重阳的反击,于是便左手略略向外一推,口中道:“重阳真人何必这么客气。”
王重阳微微一笑,原先的二指收回,中指戳出,正中欧阳锋左手中指与无名指之间的凹陷处,欧阳锋只觉左臂一震,一阵酸麻袭来,右手也受到影响,杯中酒提前便洒了出去,激射王重阳。
王重阳撮唇一吸,这片酒花居然都被他一滴不剩地吸入口中。王重阳口中吸气,手上不停,酒杯在欧阳锋杯子上一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然后再将自己手中这杯酒给喝了。
欧阳锋脸上红一阵,青一阵——两杯酒都教人家喝了,自己一点也没捞着,而且人家还处处制着自己。
琉璃笑笑——你欧阳锋太沉不住气了,王重阳的武功不是你现在就能比肩的!
这时王重阳忽地脸色一变,然后面上赤红一片,接着伸出左手来,拇指指甲在自己食指上一划,随之一滴暗红的血液滴入空着的酒杯。
“原来欧阳小哥是白驼山庄的人。”
王重阳酒一入腹,便察觉有毒,而且是一种很厉害的毒,便随即用功力将这毒逼了出来。本来这毒极为隐秘,一般人完全察觉不出来的,待得发作,却要在三杯酒入肚后才可。
不料王重阳才饮了第二杯,就发觉有异,随即把这毒给逼了出来。
欧阳锋见自己不论武功用毒,都在王重阳面前讨不了好,不由得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居然再不回头。
王重阳见了,倒也颇感意外——他没料到欧阳锋说走便走,一点也不犹豫。琉璃也是大感意外,刚想张口叫住他,洪七却已经追了出去,而黄药师却在这时对她摇了摇头。
琉璃一想也是——欧阳锋傲气不比黄药师低,当着三人的面丢了这么个脸,一定不会再留下来了。
王重阳也是颇感过意不去,便对琉璃道:“多年没有动武,没想到一出手没了轻重,倒是让欧阳小哥失了面子了。”
琉璃摆了摆手:“没事,他就是那个性子,总是阴阳怪气的,去了就去了吧!”
王重阳也曾听琉璃说过五年前她被欧阳锋叔嫂二人挟持的事,知道她与欧阳锋也不会是什么好友,便道:“总是我的不是,下次见了面,再想法向他赔个礼便是了。”
然后话锋一转:“琉璃你怎么来了这里?”
琉璃也不隐瞒,便把自己先去了西夏,然后丧了岳纲,之后又南下大理找他等等都告诉了他。不过说到上官剑南之死时,琉璃便有一点支吾,是洪七替她说的。
王重阳听了也是长叹:“我本来也知是上官剑南嫌疑最大,奈何明月姑娘的情面在那里,不好戳穿他,结果反而害得你去大理冒险!真是……唉!”
琉璃听他提起上官明月,忙问她的下落。
王重阳道:“铁掌帮覆灭这么大的事,江湖上早已传遍,她已经回四川了。”
琉璃奇道:“她还回去做什么?是去拜祭父亲么?还是要去刺杀辛弃疾替父报仇?”
王重阳道:“辛弃疾是大宋良臣,她有志于家国天下,也知道铁掌帮与官府迟早会有冲突,所以也不会去做针对某一个人的复仇。她这次回去,乃是要重建铁掌帮。”
琉璃眼珠转了转,笑道:“那不用说,她重建铁掌帮的资金,乃是你义助的了?”
王重阳道:“我与她乃是知交好友,她有了难处,我自然是要帮上一把的。”
王重阳看了一眼黄药师,寻思听琉璃当年对他的说法,他应该是个孤傲的人,应该不会传人是非,便道:“她最大的难处,在于那个孩子!”
琉璃听了一惊:“孩子?什么孩子?”
王重阳压低声音道:“是陈亮的。”
琉璃大吃一惊——陈亮一副豪爽的样子,却没想到会做出这种事来!
王重阳继续道:“那年他被你师父所伤,明月照顾他大约有一月之久,两个人一时冲动,做出事来。明月这后生下孩儿,却因自己是江湖女子,难以嫁入陈家。”
琉璃心想——什么江湖儿女,明明就是山大王的女儿!
王重阳看琉璃神色,也知道她懂得自己的弦外之音,便又道:“她的孩子后来托词为陈亮的侄儿,由陈亮的哥哥抚养……”
第卅八章 气走重阳
说到这里,王重阳顿了顿,才叹道:“她未婚有子,也不能对外宣扬,更不能带回铁掌帮里。这事,也有一半是因我而起啊!罪过罪过!”
王重阳说是这一半事端由己而起,却让琉璃脸上一红——这明明是林朝英把陈亮打伤,才间接促成了这事,王重阳却揽在自己身上。
琉璃赶紧道:“我好像听说上官剑南的二弟子裘千仞对她有意,她怎么不趁着身子不明显的时候嫁给裘千仞?”
王重阳摇头叹道:“情这一字,自古害了多少人!她既已于陈亮,如何还能再嫁别人!岂非害人害己!”
琉璃一想也是,便道:“那她岂不是永远不能与儿子相认?”
王重阳道:“若是上官剑南受了招安,再立个战功封个爵之类的,她还有可能与儿子相认。但是上官剑南却……唉,此事不提也罢!总之,是我对她有所亏欠。她本来想把这孩子托我照顾,但我却出家做了道士,修道一途,殊理预料吉凶,我怎可轻易收她的孩子为徒。”
琉璃心想这话倒不错,人家本来能娶妻生子好好生活的,你去一搅局,让人家出家了,这算什么事!
王重阳又道:“可惜你师父门下,不收男弟子,不然托你师父照料,倒也可以。”
琉璃看了看王重阳,真不知他是什么脑子,难不成就因为这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林朝英就不恨上官明月了?
王重阳嗟叹了一回,这时洪七也回来了,但是却没追回欧阳锋。
洪七对琉璃摇了摇头:“他走得快,我追不上他。”
洪七以外功见长,内功不及欧阳锋,所以一旦欧阳锋先动,拉开了距离,便追不上了,只能保持距离而已,若真要分个高下,便是跑上个把月,也未必能有结果。琉璃之前能被洪七追上,是因为内功火候不足的关系,如今琉璃的内功也进步很大,不管是内功还是轻功,均不逊于洪七或黄药师了。
王重阳道:“你们要去明教,这也方便,我与钟达如今也算有些交情,我带你们前去便是。”
琉璃看了一眼黄药师,故意问道:“可要我们扮作你的随从或弟子?”
果然黄药师闻言极快地皱了一下眉,还好王重阳随即道:“哪里用这么麻烦,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王重阳又道:“本来就是他强抢了黄小哥家中的东西,完璧归赵才是正途。”
黄药师这时却道:“我的事,不需要外人帮忙。”
王重阳一愣,随即笑道:“我与琉璃情同师徒,我们怎么能算是外人。”
黄药师却冷笑道:“你与琉璃情同师徒?这倒也是,你与林朝英倒是关系不错,勉强也能扯上这层关系。”
王重阳脸上微微变色,黄药师又道:“重阳真人挥慧剑斩情丝,让人好不佩服!只可怜了林朝英,不到三十岁就独居于古墓之中。这样的铁石心肠,还说什么情同师徒,你是想以此报答林朝英一二么?”
这话说得太重,连琉璃也不禁微微变色——她怎么也没想到黄药师口舌之间也如此厉害,她本以为黄药师是个看不起逞口舌之利的人,绝不会做这种有份的人,却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琉璃其实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却很难向王重阳启齿,甚至林朝英偶尔莫明地在琉璃从重阳宫回到古墓时向她发脾气,大概也都是因为这个原因——以林朝英的性子,怎么受得了王重阳这样向她示好。
洪七在一旁见势不妙,忙道:“重阳真人乃是有大智慧之人,非我等俗人所能窥也!”
黄药师哼了一声,却待要再说,却见琉璃怒视着自己,便改口道:“如此大智慧,却不也败在林朝英手中。”
原来琉璃告诉过黄药师林朝英击败了王重阳而入住古墓的事,只是如何取胜的,却为尊者讳而没有细说。
王重阳听了,也是喟然不语,良久才道:“朝英指上功夫,端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黄药师常自喟家传弹指神通盖世无双,听到王重阳赞叹林朝英的指上功夫,自然也是一愣,忙连声追问林朝英指上功夫到底如何。
琉璃正暗叫不妙,王重阳却已经把林朝英在石碑上写字的事说了出来。这一下不但黄药师默然不语,洪七更是瞪目结舌。
黄药师道:“他日有机会,倒有见识一下这门绝技!”
王重阳见黄药师也对林朝英的绝技表示拜服,心中也好过了点,便又道:“既然黄小哥儿用不着我帮忙,那我也不便打搅,我就住在城中马府上。”
琉璃道:“那个马钰,家里这么有钱,居然也会跟您出家么。”
王重阳笑了笑:“他患有疾病,不修我的内功,活不过五十岁。学得越早,活得就越久一些。”
琉璃吐了吐舌头:“原来是为了活命!”
王重阳点了点头,然后起身道:“若有麻烦,便来马府寻我。”
说着便转身离去,远远传来他口中吟唱:“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
洪七这时才道:“追出不少路,老毒物看到有明教教众往西而去,大约有百十来人,其中不乏高手,他便跟了上去。”
琉璃道:“他一个人?我们快跟上去。”
洪七摆了摆手:“不必了,欧阳这家伙说了,那领头的家伙一看就是个用毒的高手,他要上去和他较量一下,所以特地关照了我们不要去帮他。”
琉璃奇道:“难道是那个什么万毒蛇王?”
洪七道:“不错,他一定要用很歹毒的手段,所以不要我们跟上去。听那天的那个人说,这万毒蛇王养着两条西域的异种怪蛇,一直想尽办法让它们杂交产卵,但是却没有成功。我看老毒物当时听了就很动心,一定是现在看到这万毒蛇王心痒难耐了。”
琉璃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家伙不是这么容易就死的人,我们不要去管他,直接去明教好了。”
其实琉璃想的是——西毒哪有这么容易死!他是一定会参加华山论剑的!而且他现在丢了脸,不想见自己也是正常的!
而且,欧阳锋也不一定马上下手,说不定一路要跟到西域去,路上不断地下手马蚤扰对方,那自己哪经得住这般耗时间!
不过这样一来,不管怎么说,明教的实力又去了一块,五行旗只剩两旗在宁海了,再加上教主的直属教众,也不一定有主力的一半。
琉璃的心里倒也轻松了一块,但是无端端地去了欧阳锋,又把王重阳给气跑了,自己这边也是实力削减,琉璃也仍然不敢大意。
转过天来,三人正走在路上,忽地看见前方有十数个人斗作一团。
略走近些,却看清是十几个男人正围攻一个女子。
再看看,只见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近十来具尸首。
黄药师略皱了皱眉,道:“这女子功夫不错。”
琉璃这时也看了出来,只见这女子手执一把单刀,刀法很是凌厉,但是却也简单,东一划西一削的,偏偏就砍在围攻她的这些人的要害处。
而且她这一把单刀也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但是往往捱了好怀刀的人,都是鲜血狂喷。琉璃眼尖,看出她的刀上有类似于现代的刺刀上的放血凹槽的构造——真没想到,古代就有这种发明了。
洪七低声道:“围攻她的这些人,好像都是明教的。”
琉璃一惊,仔细看去,果然这些人的衣角上,都绣着一个小火团,正是明教的标志。
不过,这些明教的人,武功都颇不弱,也都算是武林中的一个角色了。只是这女子武功实在太高,连死掉的二三十人围攻她一个,反而被她撂倒了一半多。
不过剩下的这些人武功更强,这女子却是单刀飘飘,依然在众人的包围中游刃有余的样子。
洪七道:“这些人武功虽然低微,太是人数不少。若是我下场,未必能如此轻松。”
黄药师听了,也是一脸凝重,看来也是认同洪七的话。
洪七又道:“这人既然与明教为敌,我们要不要出手帮忙,也算是结交一个朋友?”
琉璃点了点头:“也好……”
话音未落,忽然另一边又冲过来一大堆明教的人,大概也有二十来人,为首一人,居然是霍承光。
那霍承光本来的目标,可能也是这个女子,如今忽地看到琉璃等三人,也不知他是怎么认出来琉璃的,忽地就一指琉璃这边,大叫道:“好小辈,今日定不放过你。”
说着指挥众人围攻上来。
这一批来的人武功居然比先前的人武功都强,琉璃等人甫一动上手,便觉得压力巨大。幸好这二十来人里,还有几个去围攻那女子。
其实主要的压力还是来自霍承光,他带着两个手下专盯着琉璃猛攻,黄药师和洪七一人对付五六个明教教众,虽然还不至落于下风,但是却无法抽身来相助琉璃了。
琉璃手拿长剑,严守门户左手不时发出几枚玉蜂针,勉强在霍承光手下支撑着不败。
这霍承光似是对琉璃最恨,双刀直上直下,招招不离琉璃的要害,幸得琉璃前段晨间内功又大进,不然早被霍承光这么一连串的快刀连击给砍倒了。
那边黄药师和洪七一边打,一边注意着琉璃那边,也是又心急又无奈——当然同时也对琉璃的武功精进感到心惊。这一连串的急攻,若是换了他们,能不能接下来还真是很难说。
本来他们比琉璃的功夫是要高一点的,虽然也知道琉璃之前内功有所突破,但是这一路上来他们之间又印证切磋武功,也自认为有所提高,所以总认为自己至少不会比琉璃差。结果看到琉璃现在的武功进展到这样的境界,都有点接受不了。
特别是黄药师,看到琉璃武功超过了自己,脸上还真挂不住。
其实琉璃的武功,特别是她的这套剑意剑法,攻守随意,没有固定招术,比林朝英原先只崇尚进攻的剑意更加实用。
琉璃的灵魂因为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又学过现代的空手道等搏击术,所以对于招术的实用性有着独到的见解。再加上她知道日后的太极剑的主旨是以柔克刚以慢打快,所以在采取守势时,就会有不自觉地运用这几种战术。
中国的武术套路,实用击技不够,越是高手,就越是能将招数中的实用性发挥出来,琉璃的招式,往往能发挥出超越本身实力的效果。这也是当年的她能够压着广兴大师打那么久的原因,也是林朝英把自己的剑给琉璃的原因——琉璃用这把剑,更能超实力地发挥出她的武功,这一点林朝英在琉璃提出自己剑法的精要时就看出来了。
所以实际上琉璃现在的武功,并没有超过黄药师和洪七,只是她的这套剑法配合着这把利剑,使她在招数上占了极大的便宜。如果没有这把剑,她只怕立时就要伤在霍承光的刀下。
黄药师忽地叫道:“琉璃,你走吧,这里交给我们!”
洪七也叫道:“你轻功好,你先走!”
琉璃心想——这是什么话?我轻功好的话,应该断后才对的吧!洪七你开始也胡言乱语了么!
不过洪七的话倒是提醒了琉璃——为什么要在这里硬顶?为什么不且战且走?只要退到了城镇或乡镇上,光天化日的,他们总不能这么嚣张地砍杀吧?
想起刚才路过的小镇,离这里也不过一二十里路,琉璃便开始向着那个方向开始且战且走。
——也许,这才是洪七的意思吧!如果直说的话,怕引起霍承光的怀疑,被他改变战术,布置人手围困三人,那就更难脱身了。
霍承光一走,他所带来的这几个人也不由自主地想要跟过去,黄药师和洪七也趁机随着琉璃开始退却。
这其实只是一个极微妙的心理变化,看到主将走了,就算主将占着上风,是一路追杀过去的,但是在心里却仍然要为他担心的。这时看到自己的对手也往那边退却,心里多少是有点求之不得的,自然而然的,三个战团都开始了移动。
但是人的愿望往往与现实的发展相左。
同样的是因为心理状态的微妙变动,琉璃的剑招不再那样门户严守,偶尔的反击也不见了,多的只是虚幌一招,然后抽身离去的想法的招术。
这样一来,心理状态引起的招式变化,不知不觉地改变了双方在气势上的对比,本来就处于劣的琉璃,一下子被打得几乎崩溃。
总算黄药师和洪七在移动中比较容易施展身法,飞身过来替她挡了几招,彼此在瞬间又交换了对手,变成了琉璃和黄药师背靠背地对付近十个明教教众,而洪七凭逍遥游的身法,也勉强在霍承光的攻击下如在风浪中的一叶小舟般风雨飘摇,岌岌可危——幸好打狗棒法精妙绝伦,虽然洪七并未学全,在这样的情形下,也发挥不了几分威力,但仍然能勉力支撑一阵子。
霍承光本来以为琉璃是个女的,武功最弱,不料一时之间竟然拿不下她,现在虽然在眼看要打倒她的时候换了对手,但见到洪七也一样就要伤在自己手下,心中也是一喜。
琉璃却是心中大急——洪七怎么能为了自己而伤在这里。
刚才那三人交错的一瞬间,黄药师拉走了琉璃,而洪七却是顶上去挡住了霍承光。这等于是洪七为了救琉璃而身处险境,这怎能不教琉璃心急如焚!
——欧阳锋你这混蛋!黄药师你这混蛋!
——要不是欧阳锋跑了,要不是黄药师气走了王重阳,至于落到这步田地么!
琉璃这时忽然在脑海中浮起了这样的念头,恨不得把黄药师和欧阳锋狠狠地骂一顿才解气!
只可惜琉璃这时,也只能与黄药师背靠着背抵挡这些敌人的进攻而已。黄药师也知道若是洪七倒下了,自己和琉璃也一定跑不了,但是如今也是爱莫能助了!
“别怕,我送你出这个圈子,我一个人挡住他们,凭你的轻功,一定能脱身的。”
黄药师也知道现在的情形太不利,只好做了最坏的打算——当洪七被击倒的时候,霍承光不会立即攻过来,估计会有一瞬间的疏神。趁那个时机,黄药师就可以将琉璃扔出这圈子去——琉璃和自己身上的软猬甲,能保证她的逃脱和自己的断后成功。
“闭嘴!”琉璃没好气地斥道!
——洪七!你不要死啊!你不会死的!你是北丐!你要参加华山论剑的!
第卅九章 风光二使
就在琉璃在内心深处呐喊的时候,忽地一道人影闪了过来,只听两声惨叫,霍承光身边的二人已经倒下。
这人却正是刚才被围攻的那女子!
霍承光吃了一惊,忙退后两步——原来过得这些时候,这女子已经把围攻她的人都解决了。
霍承光不是不知道这女子的厉害,但是他错误估计了琉璃等人的实力,还以为她们是在五毒教时的武功层次,以为能够在短时间里击败三人,所以把最强的几个人都调来围攻琉璃她们了。
本来霍承光想的是尽快解决了琉璃她们,然后再回头一起解决这个女子,却没想到琉璃她们三个能拖这么久。
现在霍承光一见这女子来了便知糟糕——果然这女子一上来撂倒两个,然后便回头冲到围攻琉璃和黄药师的那十来个人组成的圈子里,而洪七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双掌一掌掌地平平推出,将霍承光缠住。
那边的明教教众见这女子冲了过来,虽仍临危不乱,但也知道此番是没有指望了,便反过来攒成一团,各自退去,而霍承光见此,也知道无法再占得便宜,便一边跑一边叫道:“夜长风,你帮助外人残杀教中兄弟,是叛教的大罪!你不得好死!”
这女子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接口。
琉璃等三人倒是吃了一惊——原来她就是与霍承光齐名的光明左使夜长风,看她刚才的身手,比霍承光只高不低。
看到琉璃等三人盯着自己上下看着,夜长风抿嘴一笑:“我猜,你们就是在大理把霍承光害得不浅的人吧?”
琉璃这时想起,这夜长风在明教内似乎被很多人嫉恨的样子,便道:“你,你不是光明左使么?怎地自相残杀起来了?”
夜长风道:“本来这是我的个人秘密,但是现在情况变了,我们合作吧?要是合作,我就告诉你们。”
黄药师傲然道:“我的事,不需要外人来插手。”
夜长风嘻嘻一笑:“看不出这位小哥人不大,脾气倒不小。”
这夜长风年纪约莫三十出头,长像中自有一股飒爽英姿,容貌却也不俗,比之上官明月,更多了一份柔媚,有一种清新脱俗的魅力,猛地一看,与林朝英的气质却有几分相似。
夜长风道:“你们来山东,肯定是来找我们明教啦!只是你们之前在大理得罪了霍承光,现在又坏了他的好事,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不过你们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要不是你们,刚才我也很很难脱身的。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能帮就帮,也算是还你们一个人情。”
琉璃想了想,似乎这夜长风与霍承光有怨,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就说有一样东西被明教抢了,特来要还。
夜长风何等聪明,马便道:“啊,你是说黄家庄上得来的地图?这个不太好办,这两张图都由教主亲自收着,我可不敢打他的主意。”
黄药师道:“我早就说过,不需要你来插手我的事。”
夜长风嘻嘻笑道:“你不要火气这么大嘛。教主这几天还在闭关,教中又走了三大护教法王,只剩一个独臂剑王,我们见机行事,也未必一定就没有办法。”
琉璃心想,你前面还说不敢惹,现在又说要见机行事,难不成你真的和教主钟达有什么暧昧关系?
洪七皱着眉道:“刚才是怎么回事?霍承光为什么要杀你?”
夜长风耸了耸肩:“好啦好啦,我告诉你们便是。钟教主要去西域,我可不想去。路上那么远,也不知昆仑山那边是怎么样的,能否立足也难说的很,所以我就把我的钱财秘密运往江南,准备找个小地方,做个土财主,也能安稳过一世啦。不过霍承光一直想找机会干掉我,好独揽教中大权,所以就硬说我私匿教主财产。我不想与他为敌,就想单身离开,却没想到我身边出了叛徒,把我的行踪告诉了霍承光,结果就在这边打了起来。不过我也不明白,怎么霍承光一开始没有亲自来,不然我也很难脱身的,难道是教中出了什么事?”
琉璃也不理她最后的自言自语,心想且不管这夜长风是中饱了私馕,反正霍承光和她为敌是肯定的了。
洪七这时道:“那你现在不正好去江南么?为什么还要冒险陪我们回明教?”
夜长风叹了口气:“你刚才也看到啦,霍承光已经把我列为明教叛徒了,我若不回去把他干掉,他不停地派人来追杀我,我可要烦死啦!”
洪七奇道:“怎么你们教主不管事的么?好像发号施令的都是霍承光和你。”
夜长风道:“教主最近练功练得很勤快,大概是要有所突破了吧。所以教中之事都交给了我和霍承光。不过我不想去西域,教中的琐事也就大都交由霍承光去办,却没想到他居然想要害我,以前这小子见到我,哪回不是点头哈腰的!”
琉璃心想——若是这夜长风说的是真的,那她现在去江南也没用的,因为她身边的叛已经把她在江南的据点告诉了霍承光,所以她必须杀死霍承光,干掉那个叛徒,才能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