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穿越成跟班的日子第25部分阅读
射雕之穿越成跟班的日子 作者:rouwenwu
前大失颜面。
而且刚才余成栋对琉璃说了段智兴失踪的事,琉璃虽然故作惊讶,但是没有追问段智兴的下落,也没有追问段智兴是为什么失踪的。这个太不寻常,除非琉璃一早已经知道了这个原因,才会没有追问。
这样低级的失误,平时的琉璃应该是不会犯的,只是因为段智兴的身份实在太特殊,所以才会一时不慎,被余成栋看出了这么大的破绽。
琉璃想到这里,也只有苦笑着道:“好啦,这是我的失误,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是说……”
说着话,琉璃看向段智兴:“……你就索性回去好好地安分守己地当你的皇帝算了!”
段智兴哈哈一笑,道:“若是在大理境内,他们可能还会调集大军前来,逼我回宫,如今已经到了大宋境内,我施展起轻功,谁还能挡得住我?”
黄药师和欧阳锋听了,都笑了笑,没有出声。
段智兴见到他们面上神情,也知道他们的意思,便道:“我大理国中,像药兄和锋兄还有七兄这样的高手,可是没有的!”
洪七道:“我可不算什么高手,我师父才是高手。”
众人听了,忽地都一起陷入了沉默。
其实这五人,在当世年轻一代中,已经可以说是没有敌手了,但是对于老一辈的高手,却都没有交过手,心里也没有底。
比如说之前在五毒教里交过手的霍承光和赵子方,真要交起手来,可能赵子方与他们是在同一水平线的,而霍承光却要比他们略高一线,就更不必说明教的教主了。
而王重阳、林朝英更是他们所不能企及的,另外还有几大高僧,以及净明教掌教的方文,再加上宁书文、欧阳锐、铁掌帮的上官剑南,甚至上官明月,都要比他们强。
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来到了宋和大理边境的一个小镇。
这小镇是肃属于嘉定府的,只是因为宋与大理的关系一直秀好,所以对这五人五骑也没有什么过多的盘查,他们在这小镇里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琉璃原以为当晚余成栋他们就会追上来的,但是意外地并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第二天清晨,五人继续前行,目标直指铁掌山。
沿着岷江北行,五人一路上也渐渐熟捻起来,有时也会交流一些武学方面的心得,只是欧阳锋常不合群,并不把自己的心得拿出来与人共享。
另外四人也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强求,而段智兴因为年纪和身份的关系,也都常照顾大家,而且他的一阳指乃是天一第一的打|岤功夫,与黄药师的弹指神通正好互相映证,各自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长进。
而洪七却是与琉璃在一起研究在琅嬛□里所得的心得。因为这个东西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所以也不足与外人道也。黄药师知道她们两个有自己的小秘密,但是也无意于追究。
黄药师一直在扪心自问——他对于琉璃,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原本像这个世界的所有男人一样,觉得爱了就是爱了,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什么可多想的。但是通过与琉璃的接触,他忽然觉得,琉璃在不经意向他流露出的感情观,是他所从来没有接触到的。
比如当年琉璃直接问咸杰她与黄药师的姻缘命批,那种意思,黄药师又岂能不知。之后琉璃对黄药师的感情流露,说明琉璃对黄药师不是没有心动,只是她的感情观更为复杂,更为理性。
两个人在一起是不是会幸福,是不是会长久,并不仅仅看两个人在各方面的强弱对比,也不看两个人的性格是互补还是相似,其中更多是那种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的东西。
如果只是出于那命批,黄药师早就该向琉璃发动强烈的攻势,逼琉璃表态了。如果没有那命批,那他还会不会对琉璃动心,会不会一定要娶琉璃?不管有没有这命批,他娶了琉璃,就一定会婚姻美满,永远幸福下去么?
琉璃和他在一起,又会怎样呢?开心还是勉强?以他的性格,是不允许跟着自己的女人有一点点的勉强的——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同样的,他自己也不会勉强自己!
“……若不得其女,则半生孤寂。”
这是当年咸杰大师的话。但是得了琉璃又能怎么样呢?咸杰大师并没有说。
有人相伴一生,固然很好,但是若真的是“相敬如宾”,“相濡以沫”,又有什么乐趣。
夫妻之间,所需的,又岂仅仅是这些!
所以黄药师一路上也只是看着琉璃与其他人的互动,默默地思索着——对于琉璃,和对于别的女人,究竟有什么不同?
对于琉璃和不同的男人接触,他的心里又有什么变化?
这日夜晚,他们露宿于道边,欧阳锋忽地喜孜孜地拉着琉璃到道边的矮林丛中去。
“琉璃,你来,我给你看场好戏!”
欧阳锋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琉璃心想,你明明就是抱着要看我和黄药师、洪七三个人的好戏的,又有什么好戏要让我看了!于是没好气地道:“你还学会耍把戏了?”
欧阳锋呵呵一乐:“这把戏可不是等闲能见到的,你注意啊!”
欧阳锋丝毫不以琉璃话中的语气为忤,而是取出了那取自于五毒教中的毒虫——一只金蟾蜍和一只铁壳蜈蚣。
“你要干嘛?”
琉璃隐约猜出欧阳锋要做什么,但还是出言相询。
欧阳锋嘿嘿一笑,在地上洒了一圈暗红色的粉末,然后把两只毒虫放了进去。这两只毒虫被欧阳锋故意饿了许久,又闻了那周围欧阳锋特制的粉末,斗意昂扬,再加上欧阳锋深知毒虫的习性,用各种手法去撩拨,不一会儿两只毒虫就斗在了一处。
只见那蟾蜍仍是老样子,伏在地上一动不动,那蜈蚣却是绕着他转来转去,口中毒雾不断喷出,只是那蟾蜍腹中咕咕直叫,颔下两只气囊一鼓一鼓的,倒教那蜈蚣一时不敢上前。
琉璃倒退几步,怕吸入毒雾,欧阳锋却扔给她一块黑色的药饼,道:“放在鼻下,不用怕。”
琉璃毫不迟疑,把这毒饼放在鼻下嗅着,然后注视着那两只毒虫的搏斗。欧阳锋见琉璃一点也不怀疑自己的用意,心中也是一慰——这一路上,因为他所练的武功走的是阴毒的路子,所以段、黄、洪三人对他也是略有防范,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与他们交流武学的原因之一。
——任你们互相学习,我只独自修行,倒要看看是谁更强!
欧阳锋拉着琉璃来看这东西,也知道黄药师和洪七,甚至段智兴也会跟过来,他就是要让他们看看,琉璃对自己的态度,以及显示一下自己在用毒方面的造诣。
事实上,在原著的华山论剑中,洪七与欧阳锋都是没有尽全力的。洪七没有用打狗棒法,而欧阳锋也没有用毒术。不然他一身剧毒,若再一边打斗一边驱使毒物相助,便是王重阳也很难取胜。
他们谁都没有练成金刚不坏之身百毒不侵的。
这一点琉璃是早已想通了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欧阳锋不用毒术罢了。洪七不用打狗棒法,是因为这套棒法不是他自己本身的武功,那欧阳锋为什么也不用毒术呢?是怕犯了众怒?还是另四个人形成了共识,一上来四个人联手先败了欧阳锋,四个人一起抢攻的话,他是有可能来不及用毒术的。
但是,这四个人会做出这样没有身份的事来么?
琉璃对于这个谜团,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这时的两只毒虫,正一静一动,一鸣一静,各自眈眈而视。这两只毒虫一出,旁边的虫鸣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仿佛知道这里有两只谁也惹不得的巨毒之物。
此时草长莺飞,正是二月时分,岷江滚滚而流,本来虫鸣习习,把这江水轰鸣之声都有掩盖之势,如今却是万籁俱静,只有那江水依旧奔腾。
琉璃看着面前的江水,忽地就心生感慨——行走江湖,身怀绝艺,又有四绝相伴,这样的日子,在前世的自己脑海中,只怕想都没有想过。那过去的一幕一幕,都在琉璃的脑海中滑过,仿佛在追忆哪已经不存在的前世。
前世的琉璃,性格上是有缺陷的。只是因为她一直被身边的人所宠爱着,所以助长了她的很多坏毛病。比如说太自信太自大,至于注重于自己而忽略了他人。
其实前世的她,从小就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总自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父母给她的,也是所谓的精英教育,而她的父母,也是在商场上长年打滚的人,对她的教育,反而失之偏颇——因为她的父母,都是属于性格很强的人,总以自己的那一套是对的,于是不但他们夫妻间的感情渐渐变得不合,连对女儿的教育也有了偏差。
琉璃前世之所以会那样想要掌控一切,行事又往往操之过急,就是想要摆脱父母的阴影,自己创出一番事业来——不管是在家庭里还是在商场上,两个人都是争端多于合作,令得琉璃对于家庭和事业,都出现了有所偏差的认知。
而现在细细想来,本来她前世对于身边的人的成功掌控,让她一直为自己的能力所自得和骄傲,而那只是由于自己的父母在暗中相助的关系吧。
以自己那样的处事方式,其实会得罪很多人的吧,而能够那样混得风生水起,现在回过头来看看,实在是有很多可疑的地方。而这些地方所显示出来的,正是自己那一直很想摆脱的父母对自己的爱吧。
也只有爱着自己的人,才会这样任自己作为的吧!
而现在,自己一直在江湖中这样游历着,也是因为身边有着爱自己的人么?
除了师傅林朝英,还有王重阳之外,黄药师、欧阳锋、洪七、段智兴,他们都对自己爱护有佳,难道这只是因为自己运气好,还是那什么万恶的主角定律?
唉,前世的自己,还总是哀叹老天不公,对自己太薄了,父母只关心自己的事业,不关心自己,好不容易找个能接受的男友,又遭到了背叛。而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太幸运了,而自己,几乎无法回报这份幸运。
这江水滔滔,是不是能带去自己那份悔恨,带着自己的那份想要对父母说一声对不起,说一声“我爱你们”,流向那八百年后,流到自己前世的父母耳中?
欧阳锋见琉璃忽然间目光定定地看向江水,还以为她觉得两只毒虫老是不动手,有点心急了,便撮唇轻唿了两声。只见那蜈蚣忽地将身一窜,便扑向了那蟾蜍。
那蟾蜍却是仍然一动也不动,眼见得那蜈蚣扑到了它的身上,它的身子却一下子暴胀起来,身上的癞点也一下子暴射出毒液来。
那蜈蚣在半空中被这毒液一喷,失了准头,但却将身一扭,把尾部的肉刺亮了出来,来扎这蟾蜍的眼睛。
而这时的金蟾蜍,却是一下子跃了起来,仿佛一下子从静止的待伏状态到了反击的状态,只见它高高跃起,跃得比那蜈蚣要高出许多,这样一来这蜈蚣的一刺自然就失了目标,而金蟾蜍又伸出舌头啪地一下打在这蜈蚣的头上,将对方打趴在地上,接着落下,一掌狠狠拍在它的尾部,紧紧地压着它的尾巴,令它的毒刺无用武之地。
这蜈蚣的嘴里又喷出一团毒雾来,但是只喷出一点点,这蟾蜍已经张开大口咬住了这蜈蚣的身子。
这蜈蚣的脚上都带有倒刺,不停挣扎着在这蟾蜍的嘴里乱划着。
但这蟾蜍的口中却似乎比它的表皮还要坚固,丝毫不怕这蜈蚣的利爪,只见它咬住这蜈蚣的身子用力一甩脖子,就把这蜈蚣扯成了两段——似乎这蜈蚣的铁壳也丝毫不及它的力量。
金蟾蜍扯断了铁壳蜈蚣后,几口便把对方吞入腹中,只见它的身形又暴胀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到最先前时只如同拳头大小的模样。
欧阳锋上前用一块黑布将这金蟾蜍包好,然后对琉璃笑着说:“怎么样,有意思吧?”
琉璃笑了笑,道:“不错啊,挺精彩的。”
欧阳锋却道:“我已经从这里面悟出了一门武功,只是现下还没空练,等这次明教之事了了,我就回白驼山,好好练一下这门功夫。”
琉璃听了心中一动,道:“什么功夫?难道是蛤蟆功?”
欧阳锋双手一拍:“啊呀,我原本想叫它蟾蜍功的,总觉得不好听,你说蛤蟆二字,倒也帖切,又上口,就叫它蛤蟆功好了!”
琉璃笑了笑——原来,自己真的是这历史的一部分么!自己真的会促成这射雕世界的一切么?那自己会不会也让黄药师和冯蘅有情人终成眷属?
琉璃摇了摇头,看着这面前奔腾着的江水,忽然感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大概就向这奔腾而去的江水一般,是永远不可挽回的吧。既然如此,何必又拘泥于过去和未来?把握好当下才是应该的吧!
欧阳锋见琉璃仍然托着腮看着这江水一动不动的,心中也是微讶,上前一步道:“你怎么了?怎么总是看着这岷江水?”
琉璃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在理着自己的思绪和感情。
这时,一阵箫声从旁边响起——这箫声悠扬有力,顿挫间极有感染力,正是黄药师在吹奏。
欧阳锋见这曲调隐隐中含有苍凉之意,也被激起胸中豪气,便从背后的包袱中拿出一支铁筝来——琉璃一直想问他背着一个长大的包袱是什么,却没想到里面不是兵器不是毒物,而是一只铁筝。
——难道是负重练功?
琉璃心念微动间,却见欧阳锋哈哈一笑,然后盘腿坐下,把铁筝置于膝上,五指轻挥,顷刻间发出一阵阵凄怆凌厉的曲调来……
第廿八章 再见上官
只听欧阳锋的筝筝之音与黄药师的箫声缠绕在一起,互相激缠,直入云宵,惊起江边小兽无数,俱皆悲鸣不已。
琉璃琉璃眉头微皱——这是要用音韵来相争斗内力么?
不过此时二人还只是各发出悲凉之音,并没有激荡起内力,群兽悲鸣,只是因为感受到这音乐中的悲怆罢了。
只是黄药师原先只是因为琉璃看着在江水不停地奔流而去,在月光下又衬托出琉璃那姣好的面容中的一丝忧思,不由自主地便想配合她,便吹奏起了一曲由这大江而去所引发的月下忧思。
本来这曲是以奔腾为主,忧思为辅,想要以这奔腾的江水,带走那淡淡的忧思,渐渐地把琉璃从那忧思中开导出来。
但是欧阳锋误会了黄药师的意思,反而用他的西域铁筝更奏起悲怆之声,两下激荡,让琉璃更是忧从中来。
正当琉璃愁思无限时,忽然一人弹剑作歌起来。放眼看去,却是洪七,只是他弹的不是剑,而是以指敲击自己的竹棒,居然发出铮铮金石之鸣。他的歌声中豪壮欢快,将箫筝间的忧愁一扫而空,也让琉璃胸中的哀愁不再允盈。
这时段智兴哈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声振山林,仿佛连这江水也被激荡得更加汹涌了。段智兴的这一声笑,让三种音律都暂时停歇了下来——他的笑声中,自有一种中和之气,将所有的悲伤哀愁和豪勇怆凉,都包容了进去。
琉璃对段智兴笑了笑:“段皇爷,可笑得好啊!”
这一路来,段智兴想让琉璃呼他为兄,但是琉璃想自己叫他大哥,那黄洪欧阳三人怎么办。而且,琉璃并不想与大理皇帝称兄道妹的,那样的话,日后万一一个不小心,加剧了几个高手间的矛盾,那就不好了。
大家都以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方式来交往,那是最好了。就算是好朋友,也不想有别的什么感情在里面,这种古代认干亲的方式,琉璃并不喜欢。
所以琉璃按照日后别人对段智兴的称呼,率先喊了他一声段皇爷。
段智兴自然是不快的——“没的叫老了我!而且也生份了!”
他仍然是这一句,但是洪七和欧阳锋,却是都先后叫起了他这个名字来,只有黄药师,还是称他段兄,时间一长,段智兴也就默认了这个称呼。
况且琉璃说这样称呼他,只有更显亲近,并不生份什么。
段智兴听琉璃这样打趣他,也笑道:“锋兄七兄和药兄,都深通音律,只有我这闲人,平日里只好研究些拳脚和佛理,不能也配合三位来上一段,真是煞了风景,只能当个看客听众,为三位叫叫好罢了。”
黄药师闻言笑了笑,对琉璃道:“你还记得当初你教我的曲子么?我又重新谱了一遍,要不要我吹奏出来让你听听?”
欧阳锋在一旁听了,拍手笑道:“原来琉璃你也是个中好手,那是什么曲子,一定好听极了,我洗耳恭听!”
琉璃笑着摇了摇头,看看洪七,洪七眼中尽是笑意,只是刚才那股悲凉微忧之意正沁在琉璃心脾,琉璃便道:“嗯,我还是唱首新的吧。”
说着轻轻地唱了起来:“假如流水能回头,请你带我走;假如流水能接受,不再烦忧。有人羡慕你,自由自在的流,我愿变做你,到处任意游呀游。假如流水换成我,也要泪儿流,假如我是清流水,我也不回头……”
反来复去地唱了几遍,身边诸人见她这歌不按平仄,完全是大白话,但是低声吟唱中,伴着那阵阵江涛,却又意境十足。
洪七走南闯北,加上他丐帮的莲花落本也就是大白话,自然接受起来最快,当即随着哼起调子来,而且伸出两根手指击着竹棒,这中空的竹棒,也发出阵阵空响,仿佛在拍子上另起了一道妙音,在辅着琉璃的歌声,让她的歌声如同驾着他这敲击声为坐骑一般腾云而上。
黄药师见了,也竖起玉箫在唇边在一旁琉璃吹奏,轻轻的曲调却是悠扬而及远,欧阳锋也随之单手抚起筝来,在原本的肃杀之气中发出阵阵苍凉忧郁,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那边段智兴却是低声随着和声吟唱起来,居然与琉璃的歌声相辅相承,按着五音节律,虽然各个不同,却又和衬着恰到好处。
此时月光如洗,五个人三个围成半圈在琉璃身后伴奏,一个站在她身边唱和,月光斜斜地洒下来,如同被这江水洗得更亮丽了一般,把整片江水以及岸边都笼罩在这片月光里。连这江边的一些小兽,都被吸引了过来,静静地听着。
琉璃心中一动,随手放了小四和小七出来,两只貂儿也早被这歌声和乐声吸引,呆呆在伏在琉璃的手边,任她抚摸。
也不知唱了多久,忽地段智兴罢了歌声,身形一展,向远处的一棵树后闪去。琉璃一怔,这才发现,在那个方向,有几个不甚明显的呼吸声。
——看来,该来的终归要来的。
果然,在那边的,正是段智兴的三个护卫——余成栋、古鹤、褚青山。
琉璃等人也停了歌声,只是仍坐在那里,各自打坐运气调息,不去管段智兴的事。
如果段智兴就此被三他护卫追了回去,也算是好事一桩——毕竟以他皇帝之尊,涉险于江湖,还是颇为不妥。
琉璃这夜心有所悟,又因为刚才一阵歌唱,把心头原先的郁结解散,不知不觉中心境开阔,好像境界大有提升一般。她先运行了一遍林朝英所授的武功心法,又运了一遍易筋经,再运行一遍洗髓经,只觉得全身如同被一团暖洋洋的事物裹住了一般,三种心□番运行,待得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巳时了。
琉璃见不远处段智兴与洪七、黄药师、欧阳锋正在说话,他的三个护卫却不更远一点的地方站立,似是随侍在身边一般。
琉璃心中略为讶异,但是一试功力,却是又精进了一层——这洗髓经和易经筋经,极为难练,琉璃练了许久,也只有难得的一丝进步。昨夜不知为何却进益了一大步,看来他日倒要与师傅林朝英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不过现在的琉璃,内功已经达到了第二层的最高阶段了,隐隐然已经要突破到第三层了。如果琉璃突破了第三层,只怕就要凌驾于东南西北这四人之上了!
不过,看琉璃的样子,要突破只怕还得要一阵子,而东南西北四人,这一路上互相印证武功,只怕也将有不少的提高,到时也不知会怎么样了。
琉璃收功站起,走过去问段智兴:“怎么,你的护卫找来了,你也不跟他们回去么?”
段智兴道:“我是皇帝,我下了命令,他们自然要遵从。”
琉璃知道他这话不老实,便看向洪七,洪七哈哈一笑,道:“段皇爷对他们说,除非他们死谏,不然他是不会回去的。可如果他们八个护卫死了,对他重掌大理大权,又是个沉重的打击。所以他们互相斗了半天嘴,最后大家妥协,他们三个护着他去明教一行,但是此后一定要回大理,不能再与我们同行了。”
琉璃想想,觉得这样也好,免得大家心里都不爽,也算是一个平衡的结果。
黄药师却是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琉璃,发觉琉璃容光焕发,姿容逼人,自然是知道她的内功又上了一个层次。
这四人中,黄药师与段智兴的内功最强,而且走的是不同的两个路子。黄药师的内功阴柔绵和,段智兴的却是完全的阳罡之气。而洪七主要是修习外功,原著上他曾自嘲说一生只修外功,虽然是夸大之词,但是也说明了他另僻徯径,内外而内的练功方法。至于欧阳锋,他倒是内外兼修,不过内功不及段黄,外功不及洪七,只是两者相辅,倒也与这三人半斤八两。
所以洪七一时看不出琉璃的内功进展,欧阳锋是略有所悟却不甚明了,段智兴还在细思与他的三个护卫的纠缠,只有黄药师看出了琉璃的内功进境,心中惊喜之余,也暗下决心要尽快自我提高——他可不愿意屈居于琉璃之下的。
黄药师对琉璃招了招手:“琉璃,一夜之间,内功进益良多,恭喜恭喜啊!”
琉璃笑笑——这事她也没打算掖着藏着,便道:“也是多亏了你们啊,让我在心境更进了一步。”
说到这里,琉璃忽地想到——这莫非是因为《易筋经》和《洗髓经》都是佛教典籍的缘故?《天龙八部》中的扫地老僧曾言,越是高明的少林武功,就要有越是慈悲的佛法所加持才能练成而不走火入魔。这两部经书,乃是少林寺的最上乘的内功心法,莫不也是要由佛理相加持的?
这时段智兴结束了自己的思绪,抬头见到琉璃的容光,也是一怔,随即笑道:“琉璃你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段智兴深通佛理,也以为琉璃是禅理深通,故此在琉璃面前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打幌子,以示自己坦荡之心。
琉璃却是心中一动——何不趁此机会,与他再讨教一番佛理,说不定还能让自己更上一层?
于是在接下来的路程中,琉璃特意与段智兴请教了很多佛学,但是佛与禅本就是两个概念的。琉璃在前世所读的那些关于禅理,不过是些速成的快餐式的小品文,怎么能与此相提并论。她本身也不是一个佛教徒,哪里能体会那些佛理,一路走去,一身功力却再没有一星半点的长进。
余成栋想来先是派褚平原回去通知其他护卫去了,一路上他还放过几只鸽子回去报信,众人也不去管他,只顾北行。这日到了铁掌山,众人皆上了拜帖,由段智兴打头,大理皇帝的名号,只怕上官剑南也不得不正视的吧。
果然上了拜帖不多时,上官剑南便亲自下山来迎接了。
琉璃眯着眼睛看了一下上官剑南——五年前可没好好看过他,这一次当然要仔细看看了。
只见上官剑南身体不高,脸上丘壑纵横,一部虬髯在颔下根根挺立,也不知他怎么生得出上官明月这样的美女来的!
不过这次他下山,却没有上官明月在他身旁,只有裘氏三兄妹随侍在侧。
黄药师看了一眼这三个人,从他们的眼神里便知,他们的武功,连内敛精气都做不到,比之自己是差远了,不由垂下双眼,不再多看他们一眼。
裘千仞近年来苦练武功,已成铁掌帮里武功排第三的人,见对方五人都只是扫了一眼自己,便都只注意师傅上官剑南,心中也是略有不平。
上官剑南对自己的这个徒弟的脾气秉性,自然是熟知的,当下略为上前一步,挡在裘千仞之前,对段智兴拱了拱手道:“不知大理皇帝驾临我这荒山,有何见教?”
段智兴笑道:“我听闻我的一个故人,在你这山上养病,所以想要来拜访一番。”
上官剑南略怔了怔:“却不知是哪位故人?”
段智兴道:“,乃是婺州陈亮,不知他可在贵帮之中?”
上官剑南笑道:“,原来是他啊,他本来是中了一种怪毒,但是上个月他的毒性已经解了,现在已经回婺州了。”
琉璃吃了一惊,问道:“重阳真人尚且解不得的毒,什么人能解?”
上官剑南看了一眼琉璃,道:“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说着话,眼中却是看向段智兴——上官剑南自然一眼就看过琉璃内功造诣不凡,但是段智兴乃是大理皇帝,人又年轻潇洒,能网罗到她这样的美女高手,应该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他仍然向询,却不直接询问琉璃。
琉璃也不与他相争,只是笑了一下,段智兴道:“,这位是女侠林朝英的弟子宋琉璃,正好与我同行,是在下的朋友。之前她曾前来贵帮找过重阳真人,但是听说重阳真人离开了,所以便去大理去寻找,结果与在下相遇,便一起前来了。”
上官剑南皱了皱眉,对琉璃看了看,脸上现出一股难以捉摸的表情来,道:“宋姑娘何时前来的,老朽怎么不知道?”
这时裘千尺插话道:“师父,她是去年来的。当时弟子正巧巡山遇见她,告诉她王重阳已经走了,她就没有上山。弟子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有回禀。”
上官剑南点了点头,对琉璃道:“原来你是林朝英的徒弟,她现在和王重阳比邻而居,过得还不错吧?”
琉璃听上官剑南这话中之意不善,略为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因为女儿被林朝英击败戏耍的事而感到恼火。可能王重阳这次这么快离开铁掌帮,连陈亮的毒都没有解就走了,也是因为上官剑南为了这事而不给他好脸的缘故吧!
现在看这架势,说不定上官明月还是痴心不死,这次又跟着王重阳闯荡江湖去了,所以才没有出现在这里吧!
琉璃心思电转,随即笑道:“重阳真人与家师均乃是当世绝顶的高手,比邻而居,这几年间自然互有切磋。旁人嘛,就是住在一起,也没这个资格呀!”
上官剑南见琉璃也是话中带刺,心中不免有些恼怒,但对方是个小辈,他也不能与她一般见识,只好道:“好,他日我倒也要去拜访一下你师傅,看看这些年来她武功精进了多少!”
原来上官剑南也一直挂念着那年王重阳和林朝英夜探他铁掌帮,与他动手的事。当时虽然他上官剑南略胜一招,但是王重阳和林朝英也都没有尽全力。
以王重阳和林朝英的身份,联手对敌已经是大份的事,即便对手是上官剑南这样的前辈,他们也不会联手的才是。所以当时王重阳和林朝英都是虚晃一招便走,上官剑南自然也是知道的。
之后上官明月在林朝英手底下吃了亏,她自己没说,陈亮倒是把这事给捅了出来,所以上官剑南对林朝英和王重阳都是心有不满。但是架不住自己女儿一片痴心,即使见王重阳出了家,还是跟着他去了。
这时却听黄药师哼了一声,琉璃扫了他一眼,见他神情虽然不变,但是却有不服之意,再看欧阳锋,也有类似的表情,只有段智兴和洪七仍然面含笑容,神色中全不在意。
琉璃知道这是黄药师对自己说王重阳和林朝英当世再无敌手,所以两人都有不平之意,只是黄药师哼的那一声,倒不是他沉不住气,而是因为自己先前一直不肯对他说自己和师傅隐居的地方,现在上官剑南说了出来,所以他有点不高兴了。
第廿九章 阴谋阳谋
上官剑南听到黄药师哼了一声,也是颇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扫过欧阳锋与洪七,心想这大理皇帝倒是好手段,居然网罗了这许多高手,便是我铁掌帮,也没有这样的阵容!
再看段智兴身边的几人,琉璃自不必说,那股逼人的光华,自是魅力四射,不愧是林朝英的弟子!
而黄药师、欧阳锋、洪七三人,各有各的特异之处。黄药师自是一派山林之气,欧阳锋更是熊踞虎视,非同一般,便是洪七身着百衲衣,也是在一副市井之气中透出一股豪侠之气。这样形态各异的三个人,应该谁都是不甘居于人下的才是,却居然都被这个大理皇帝罗致,看来这个大理皇帝果然是一世之雄呢!
不过当着这许多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再看看有什么机会,好与这大理皇帝结交——大理与南宋两国关系甚好,再加上这段智兴看起来又是人中之龙,若能结交到这样的大理皇帝,自然是好处多多。
所以上官剑南对段智兴笑了笑,道:“原巴州通江尉黄裳本与我有一面之缘,这次他被提升为国子博士,途经此处便上山来与看望我。他深通医理,便出手解了陈同甫所中之毒。不过陈同甫在我山上住了多日,心中思念家人,便回婺州去了。”
琉璃却是大吃一惊——黄裳?是写《九阴真经》的那个黄裳么?这家伙不是已经死了很久才对么!
心中疑惑,不由再度奇道:“陈亮不是为了川中军饷一事来的么,怎么就这样回乡了?”
上官剑南皱了皱眉,道:“怎么你不知道?上个月虞允文去世了,他本不是有官之身,只是与虞允文交厚,所以再来插手这件事的。如今虞允文不在了,川中大局不知谁来主持,他就是查明了这事,又向谁说去!再说虞允文一殁,北向出兵之事,朝廷再也休提!陈同甫意气难抒,自然回乡去了!”
琉璃听了,心中一阵怅然——虞允文一代名臣,居然就这样去世了么!
于是又问道:“那黄裳,是何时离去的?我倒想向他请教一下这解毒之法呢。”
上官剑南道:“你要学这个做什么?”
段智兴呵呵笑道:“之前琉璃姑娘因为追查这川中军饷一事,一直追到我大理境内,与大理的五毒教产生了一些冲突。听说同甫兄中的是五毒教的毒,所以想请教一下该怎么对付这五毒教。”
上官剑南见段智兴这么急着为琉璃解释,还以为他和琉璃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倒也不愿再针对琉璃了,便道:“那方子是人家开的,我不能擅自将它外传。不过他现在去临安啦,你们可以去找他亲自请教。”
琉璃一想也是,这个黄裳到底是不是《九阴真经》的作者,总是要亲自确认才行的,在这里多说也是无益,便也住了嘴。
上官剑南见琉璃后退了半步,便又向段智兴发出邀请,邀他上山一叙。段智兴见琉璃脸上表情萌生去意,便婉言谢绝了。与琉璃等人一起转身下山。
还不到山脚下,洪七便道:“这下可糟糕了,王重阳也不知是否知晓虞允文死的事,他如果还到明教去,那可就不好了。”
段智兴也道:“重阳真人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不会是在明教有了什么意外吧?”
欧阳锋笑了笑道:“你们都是杞人忧天,当初你们也担心王重阳在五毒教遇险的,可人家什么事都没有,甚至连出现都没有出现。现在又说他可能在明教遇了险,我看啊,他八成又在别的什么地方做别的事去了!”
琉璃道:“欧阳说的也有道理,虞允文去世这么大的事,很快就会传开来的。如果王重阳听到的话,应该也会……”
话音未落,忽听后面脚步声急急传来,回头看去,却是裘千尺。
裘千尺一袭桃红色的长裙,施展轻功向这边追来,见众人停下脚步看向自己,便一边跑一边道:“你们要去找黄裳么?我师父让我陪你们去,不然他不一定见你们的,他闲来只爱读书,不见外客的。”
琉璃怔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说说,接着段智兴也是随口替自己圆了个场,结果人家却派了个向导过来。
若要说自己改变了主意,不去临安找黄裳了,看裘千尺这小丫头的样子,又是个脾气火爆的主儿,别又惹了什么事端出来。再说,去找黄裳也不错,看看他到底与《九阴真经》是个什么关系!
如果能提前弄到这部书,那大家也不用结怨了,更不必为了这书打打杀杀了,一切都给我吧,我一把火烧了这东西,那就天下太平了!
琉璃一直觉得,就因为欧阳锋一直对九阴真经念念不忘,以及黄药师和周伯通对于九阴真经的争夺,再加上陈玄风和梅超风两人偷了九阴真经在江湖中掀波浪,才会出现种种的波折。如果王重阳临死前把九阴真经毁了,哪还会有这么多破事呀!
琉璃一点也不觉得九阴真经被毁会是个令她有多么痛心或舍不得的事——反正迟早要失传的武功,最多不过是早失传一百多年罢了,何必耿耿于怀!没有了它,整个世界该有多清静啊!
此时东南西北四人都看向琉璃,等着她拿主意——到底是去哪里,到底要对裘千尺怎么说,都看她了!
裘千尺见几个大男人都把眼来看琉璃,不禁也对琉璃另眼相看,细打量之下,却觉得她和上次来时差不多,仍然只是个生得十分好看的女人而已。
这就是两个人的差距了——能明白对方的可怕,也是你自己有多强的一个标尺。
裘千尺这个时候,根本看不出琉璃的厉害,而段智洪和黄药师、洪七三个,她也不知到底有多强,只是因为欧阳锋那毫不收敛的气势,才让她感到这个欧阳锋,是个厉害的家伙。
在她看来,黄洪段宋四人,都比不上这个欧阳锋,至于段智兴身后更远处的三个护卫,她倒是能看出,都是比她要差一点的。
裘千尺跟随上官剑南多年,武功方面虽然天份不错,但终因际遇等种种原因,修不到琉璃这样的境界,也算是一种遗憾了。
琉璃见裘千尺的眼神在自己这群人身上流来转去,特别是看自己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屑,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定是把自己当成了以色事人的女人了——但也不想与她多计较,便对她道:“本来我们是想去山东一行的,但现在既然裘姑娘特地来为我们带路,倒是盛情难却了。反正也是顺路,便走一遭临安好了。”
东南西北四人听她这么说,也是互看了一眼,虽然心有疑虑,但也没有过问,而点头不语。
裘千尺见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便道:“如此便好,我们一起乘船东下便了。”
铁掌帮在川中水路如今已是几乎一统天下之势,用他们的船东下,自然是一路上毫无阻挡,顺风顺水。
而且上官剑南诚意结交段智兴,一路上饭食款待,每一处的名菜名膳都是随到随上,根本不考虑钱的事。
结果别的没什么,倒是便宜了洪七,每日里吃得不亦乐乎。其余众人见了,也只好摇头苦笑。
这日到了婺州附近,琉璃说要去拜访陈亮,便弃舟登岸,其余众人自然也跟在她身边,裘千尺不愿下船,仍在船上相候。
众人早想问琉璃到底是什么想法,只是苦于在船上时裘千尺一直在边上,不好直接相询——便是要点裘千尺的睡|岤,也怕这船上其他铁掌帮的人起疑。如今得了这个空,自是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