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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 火狸第45部分阅读

      韶华舞流年 火狸 作者:rouwenwu

    太久,同太子一起在亭内的还有安炀王,不知他会怎么做,若是同连朔联起手来,对太子殿下不利,只要太子有半点差错,他们这些侍卫便不只是杖责那么简单,照陛下的行事,取了他们的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局面正僵持着,有人已去炫天殿通报此事,不一会儿,炫天殿外的宫人侍卫便都见了陛下匆匆而过的身影,知晓是御花园内出了事,又听闻是太子殿下有危险,所有人都忙不迭的让开了道,待那玄色身影带着满身阴戾与骇人的气势行过,才一个个望着那远去的身影,有些担心起来。

    若真是太子有个万一,怕是宫里有不少侍卫都要掉脑袋了。

    祁溟月站在亭内,也听见了周遭的动静,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是片刻之间,便已是眼下这般,周围那些神情紧张的侍卫让他有些无奈,只是些许小事,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连朔之能还不至于让人如此草木皆兵,若不是顾忌站在他与连朔之间的连慕希,此刻连朔早已没有命在了。

    估算着若是连慕希死在苍赫,会引来哪些麻烦,祁溟月微敛的眼眸缓缓抬起,解下了腰间的旎狐。

    连朔不知等着什么,始终没有大的动作,也像是在凝聚某种古怪的功力,见祁溟月之举,倏然动了动身形,幽鬼般的灰色人影掠过了连慕希,直直往祁溟月身上扑去。

    神色不变,扬起的唇边透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祁溟月推开了拦在身前的连慕希,如丝如帛的旎狐转折成了诡秘的弧度,迎着连朔袭来之势飞扬而起,阳光洒落,穿透了半空相迎的旎狐,折射出耀眼的光华。

    在众人眼前,一阵令人目眩的华彩,如同阳光的颜色,乍然显现,眼见太子殿下迎敌,所有人都把心提了起来,虽然听闻太子殿下武技也是不凡,却无人真正见过,但连朔那诡异的模样却是人人见了的,只是那恐怖的气息便让人不由担心起来。

    旎狐如帛,带着嘶嘶的锋鸣,身前,剑锋犀利来势奇诡,祁溟月却视若无睹一般,只是望着手中灵动的旎狐,唇边渐渐露出了一丝冰冷的弧度,面对已至面前的剑势,没有移动半步。

    正在这时,一旁的连慕希却忽然飞身而起,扑了过去!

    不曾听见兵刃相交的脆响,未有见到连朔倒下的身影,光华之间,一抹血色溅落在地,众人惊呼,待回过神来,还未看清亭内的情景,却见那身着玄色皇袍的身影站在了亭外。

    狭长的眼眸中厉色如冰,铺天盖地而来的深沉压迫与骇人的冰寒,让人心惊,只觉整个人都似掉在了冥狱一般。

    陛下!被帝王那令人心惊的气势所慑,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跪下身来。

    跪了一地的人群中,祁诩天注视着亭内的景象,如冰的眼眸中却似有烈火燃烧而起。

    ☆☆☆☆☆☆☆

    第一百四十七章授首

    亭内,连朔捂住了胸前的血洞,如厉鬼般的脸上早已不见一丝人色,只余青白。垂落在手的剑锋之下,滴滴殷红溅落,望着眼前受伤之人,带着些疑惑,“为什么……”

    背后,尺长的血口不断冒出猩红,连慕希却只是皱紧了眉,关切的望着祁溟月,“太子……没事吧?”轻弱的语声透着紧张,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担心而微微的轻颤。

    祁溟月摇了摇头,“没事。”他没料到,连慕希竟会替他挡了连朔的剑招,原本凭连朔的身手,在他的剑锋还未沾身之前,旎狐便会将连朔的胸前洞穿,自己根本连移步都是不必的。

    没想动连慕希却会如此紧张,见他不躲,便以身相挡,这么一来,阻住了连朔的剑势,却也让旎狐只差一点,便可取了连朔的性命。

    “没事……就好……”像是松了一口气,连慕希抱住祁溟月的手,松了一松,整个身子霎时软倒在了祁溟月的怀里。

    一身红色衣袍背后被鲜血浸透,逐渐成了暗红之色,深深浅浅的斑驳,淋漓的血色由连慕希身上沾染到了月白的衣袂之上,怀抱着连慕希,祁溟月神色淡淡,垂落的眼眸辨不清藏着何种思绪,但在周遭的众人眼里,眼前相拥的一双身影,却无由的令人觉得很是和村。

    祁诩天望着亭内这的一幕,周身的冰冷与阴寒愈加浓重,溟儿遭袭已让他担心,尽管相信他的身手,但不亲眼见到他平安便无法放心,不料赶至御花园,所见的,却是如此的景象。

    如同让人坠入冰潭一般的寒意,仿佛烈火燃烧一般的暴戾,压抑着却愈发深沉,使人胆颤,不由自主的冒着冷汗,所有跪地之人都感受到了君王此时的震怒。

    胸前的血洞仍旧有鲜血渗出,连朔捂着那伤口,似乎已痛得麻木,也似同样被君王骇人的威仪所慑,仍是站在原处,垂首望着胸前的伤口,面无人色的脸上竟忽然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师父说的不错,想要我死,不是那么简单。”自语似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望着胸前逐渐停止了流血的伤口,连朔抬头,“我连朔会要你知道,当年之举是如何的错误,父皇。”

    到了苍赫之后头一回这么称呼,连朔口中的那句“父皇”却是充满了怨毒与嘲讽,祁诩天 始终注视着祁溟月,这时才略略移开了眼,“朕也会让你知道,想死,其实简单的很。”

    鹰一般的眼眸犀利如剑,淡淡扫去,那如同实质般冰寒的目光让连朔忽生警觉,青灰色的身形骤然往亭外纵去。

    “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似在嘲笑他的无用之举,抿紧的薄唇若有若无的勾起了一丝弧度,残忍的笑意挂在了嘴边,祁诩天缓缓抬手,那已跃出了亭外的青灰人影顿时止住了前进之势。

    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捆绑,连朔连连后退,被他挣扎之时胡乱挥出的掌风扫过,园内草木不住倾倒摇曳,纷乱之间,却仍是未阻住他再度往厅内而去之势,祁溟月在旁放开了怀里的连慕希,将他交给了侍卫。旎狐在手,望着连朔,他已决定,今日不会再让他轻易逸去。

    狭长的眼眸低垂,半开半阖之间,眸色冰冷,并未消减半点,祁诩天抬起的手掌渐收,望着已在眼前的连朔,嘴角的那丝弧度愈加明显,却是更为犀利冷酷,逐渐收拢的五指捏在了他的喉间。风x筝x转x转x手x打

    周遭,跪地的侍卫宫人,以及赶来的不少大臣,心惊的望着这一幕,连朔半人半鬼的模样使人胆寒,但那玄色的身影所散发的阴冷却像要噬人一般,无人不被那带着帝王威仪与森寒恐怖之气的威势所慑,后头赶来的此时也忍不住一时腿软,跪在了地上。

    逐渐收紧的手指陷入了连朔的颈部,那青白的面色上终于显出了一丝暗红,剩下的一只眼逐渐突出,喉间发出了古怪的声响,连朔挣扎着,却徒劳无用,耳边只听见深沉的话音想起。

    “像要伤溟儿,是你自寻死路,可别怪朕无情,朕的三皇儿啊……”似乎在回应他先前那声“父皇”,祁诩天这么说着,语声中只有嘲弄和冷酷,带着些遗憾的话音,在所有人耳中,却只觉出了明明白白的杀意。

    再度心头一跳,众人心中恍然记起,不错,连朔虽然已是安炀之人,但也有苍赫的血统,是陛下的亲子,不断为祸为乱,让人几乎忘了,他原本还是陛下曾宠过的皇子,可叹而今,竟似入魔了一般,竟意图扰乱苍赫社稷,加害太子。

    只是陛下……竟也不曾手软,为了太子殿下的安危,莫非真是要亲手将连朔杀了?

    紧紧注视着亭内,答案似乎已在眼前,只见身着玄色衣袍的君王,说着这句话,修长的手捏在了连朔的喉间,不止未有放松,更是倏然的愈加收紧,如同在享受着某种游戏一般,望着连朔的眼中只有残忍的笑意,笑中仍旧含怒,众人不禁对连朔有些同情起来,谁叫他 不去招惹别人,偏偏是冲着太子,落到今日这地步,也只能说是他自找的了。

    陛下性情难测,无情冷酷,不是第一次知道,但这一回,却让所有人再度有了体会,幸而太子无事,不然陛下会是如何,还真是让人不敢去想,这么庆幸着,众人望了一眼一旁的祁溟月,却见他举起了手中的利器,对那玄色身影喊了一句,“父皇。”

    旎狐扬起,由飘然弯曲的模样骤然紧绷,划过了空中,发出一声撕裂般的争鸣,望着祁溟月眼中的神色,祁诩天放开了掌下的连朔,众人才觉得意外,却见连朔被松开的身形竟似自觉的一般,投向了那抹耀眼的光华。

    阳光般闪耀的华彩,点缀出一股暗红,利器撕开肉帛的声响在悄无声息的御花园内异常的清晰,待习惯了眼前那一瞬的利芒,众人所见的,是连朔贯穿于利器之上的身影。

    同衣袍一样青灰的脸色此时已呈煞白,汨汨的鲜血由他被贯穿的伤口涌出,顺着那闪耀七彩光芒的利器之上滑落,连朔动作僵硬的慢慢往胸前看去,望着胸前露出的那一截利芒,喉间发出了古怪的声响,竟挣扎着往前迈了一步。

    祁溟月未动,旎狐在手中仍旧绷的笔直,望着旎狐缓缓由连朔身上脱离开来,奇怪的是,地上的鲜血却并未见多,由连朔身上淌下的血色竟是一点点减少。

    他刺穿的分明时心口要害,无人能在这般的伤势之下仍旧存活,多半都会立刻死去,连朔却仍在挣扎前行,祁溟月眼神一凛,注视着连朔明显已失去神智,却仍一步步往前的身影,眼眸中全是深沉之色。

    众人惊呼,祁诩天却发出一声冷笑,朝着连朔往园内而去的背影挥出了一掌,只听风中霎时响起了破空之声,如有利刃飞过一般,随着刺耳的声响,花草摇曳颤动,被摧断了枝叶的洛彤花骤然抛洒出大片嫣红,在片片飞舞的花瓣之间,一颗首级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猩红的弧度。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御花园,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眼前,仍可见到那失去了头的身影,挥舞着手,继续往前扑去。洛彤花丛之中,满天落下的残花嫣红欲滴,随风而起的,却是弥漫开的血色猩锈。

    花瓣如血纷纷扬扬的洒下,青灰的衣袍似乎也染上了洛彤之色,连朔终于渐渐止住了动作,站立不动的背影印在所有人眼中,眼底不禁都染上了些恐惧。

    “朕说过,想死,简单的很。”祁诩天望着连朔诡异的死状,唇边轻蔑与冷酷的弧度未减,淡淡的一挥手,掌风轻扫,花丛间连朔骤然倒下,跌落在了满地的残花之间。

    再也未望那具尸体一眼,祁诩天侧首朝祁溟月望去,望着染上了血色的月白身影逐渐走进,忍不住眉间紧蹙,不等祁溟月吩咐将连慕希抬回疗伤,已揽着他往炫天殿行去。

    御花园中,所有人望着再也不动分毫的连朔,终于放了心,他如何会变成这样,不得而知,但如此诡异的死状却不禁叫人心生恐惧,幸而陛下与太子殿下未对他手软,不然,还不知往后会闹出多少事来。

    到了眼下,还有人跪在地上起不了身,先前所见,本也为连朔身上那点苍赫的血脉而觉得可惜,可现如今,再也无人同情。

    陛下手软狠辣是必然,也怨不得太子不顾念手足之情,那连朔,已不是常人,简直如同妖异,从安炀再度归来,便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不知其中有何古怪。

    安炀实在是不能让人大意,这么想着,又瞧着被人抬下去的红袍之人,先前对安炀王维护太子之举而生出的些许好感便全数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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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随着祁诩天回了炫天殿,祁溟月见红袖莹然在外迎接,也是一脸担心的模样,露出了几分笑意,摇了摇头,“吩咐下去,备水。”

    红袖和莹然见他身上的血色,连忙会意退了下去,准备沐浴所用。

    到了房里,祁诩天转身望着祁溟月,抿紧的薄唇仍旧含着些厉色,“脱了。”含着冰冷的两个字,冷淡至极,祁溟月却不以为意,仍旧含着笑,先解下了腰间玉带河旎狐,随即一颗一颗的解开了衣襟上的盘龙扣。

    衣襟敞开,由身上缓缓滑落在地,裸露在外的白皙之上,形状完美的肌理显出了充满力量的美感,颈边处处的吻印与殷红,还有胸前微微肿胀的两点突起,全是不久前情事残留的痕迹。

    祁溟月站在他身前,见祁诩天眸色深沉,轻笑着,抬手指了指腰间,“下面的也要脱吗?父皇?”

    搂着他半裸的身躯,祁诩天触着掌下的柔韧,在先前留下的吻印上又落下了一个深吻,语声仍是深沉,“父皇还在生气,溟儿却无事一般,还要同我玩笑?”抚着他身上点点的痕迹,祁诩天猛然把祁溟月紧紧拥在了怀里,吻上了他的唇,如掠夺般激烈的深吻,几乎让祁溟月无力招架。

    待祁诩天终于将他放开,祁溟月深深吸了几口气,“父皇为何动气?若是为了连慕希……”勾了勾唇,祁溟月将手环在了祁诩天的腰间,“即便他为我而死,溟月也不会如何。”他从来都是自私之人,或者可说,他的无情比起父皇,也并不见得好上多少。

    “溟儿是如何的人,父皇知道,”他的溟儿若是这么容易心软,便不是他所瞧上的溟儿了,抚着怀里的祁溟月,祁诩天叹了口气,“父皇气的,是你危险之时,我未在你身边,却让那连慕希替你抵挡了,还触到了你的身子,你抱着他之时,父皇想怎么做,溟儿也该知道。”若是再那御花园里再多留一会儿,兴许他真忍不住将连慕希一同料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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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八章 探望

    “溟月只是抱着他而已,又未做别的,比起他来,父皇明明知道,在这世上,我想抱的只有父皇一人。”只不过这一种抱却不是那一种,带着几分笑意,祁溟月抬首望去,继续说道:“何况那时父皇即使在了,又如何,溟月不需他人为我抵挡。”待说完这句话,人唇边的笑意已多了些冷冷的傲然,他素来不喜别人插手属于他的猎物,连慕希今日之举,说的无情些,便是多余。

    也许冷酷,也许自私,但父皇与他,都是这般,不论面对的是什么,除了被自己认可之人,没有他人置喙的余地。

    “才同溟儿交欢,溟儿身上还留着父皇的印记,只一会儿间,却在御花园中抱着他人,你要父皇当时该如何,若不是有连朔,安炀便该再立新君了。”连朔欲对溟儿不利,恰好让他的怒气有了发泄之处。

    “如此看来,是连慕希的好运了。”低语着,祁溟月抬首覆上了眼前的薄唇,在齿间轻轻舔弄,就在更要深入之时,门外发出了轻轻的叩响。

    “太子殿下,热水已备好了。”

    听见莹然的语声,祁溟月不舍的又轻吻了一下祁诩天的唇,才要退开,却被祁诩天又扯了回去,“父皇同你一起去。”

    解下了外衫,将祁溟月半裸的身子遮掩了,这才让莹然进了房门,待放下了沐浴所用之物,莹然正要退下,只听深沉的语声说道:“把这拿去扔了。”

    望着地上落下的衣物,莹然岂会看不出那正是殿下先前所穿的,那上头的血迹她自然也见了。殿下偏好浅色的衣袍,若是脏了或是沾了别的什么事物,素来都是弃了的,然后换上新衣,即使陛下不交代,那件染血的袍子也不会再出现在殿下面前。

    应了声,拾起了地上的衣袍,莹然并未多言,陛下会特地这般交代,其中原因为何,不用猜也是知道的。

    祁溟月听了这话,却发出几声轻笑,搂住了身前之人,在他唇边落下一个亲吻,转身拉着他往隔间的浴池走去。

    不想,才走了几步,忽然 眼前一晃,双腿已离了地,环住祁诩天的脖颈,祁溟月侧首挑起了眉,“父皇?”

    将祁溟月横抱在怀里,祁诩天垂首触着他的唇,“溟儿不用动手,身上沾了不该沾的,父皇会好好替你将那些痕迹给洗了。”

    把祁溟月放到了水中,祁诩天立在一旁,开始脱下衣袍。坐在水中之人却并无动作,任由池水将身上所披的衣袍浸透,只是往后倚靠在池边,眼神注视着身前,望着缓缓显露的浅麦肤色,还有那诱人的肌理线条,眼中全是欣赏之色。

    “溟儿为何还不解衣?”见他只是坐在一旁,祁诩天下到水里,望着池水中披着他外衣的祁溟月,玄色的衣袍在水中愈加暗沉,那金色的绣纹却分外闪耀,衬着白皙的肤色,还有上面殷红点点,分外的惹眼,也分外的魅惑。

    祁溟月仍旧懒懒的靠在池边,眼神望祁诩天身上扫去,“父皇要我不必动手,溟月便等着父皇呢。”

    溟儿素来着的都是白衣,不想穿上这身玄衣,竟又添了些魅人之色,如此耀眼之人,将来登上帝位,还不知会引来多少人的觊觎。祁诩天抚着他颈边的痕迹,目光暗沉,垂首在那些情事的痕迹之上轻轻吻过,将他身上的衣袍缓缓褪了下来,连同身下的也一同解了,这才抚着祁溟月的湿润的发,将他拥在了怀里,“父皇会替你洗个干净,那连慕希的血连半点气味都不能留在溟儿身上。”

    “溟月身上,从来都只有父皇的味道。”似乎在打趣着祁诩天的霸道,祁溟月笑着垂首嗅了嗅身上,那淡淡的血腥味让他略微蹙起了眉,顿了一顿,渐渐敛起了唇边的笑意,垂下了眼眸,低语般的说道:“不错,半点都留不得。”

    拥着怀中之人,祁诩天听了这话,便瞧见了祁溟月含着些异样,抬眼朝他望来,两双相似的眼眸对视着,同时掠过一丝幽暗的神色。

    带着些兴味,祁诩天眼底渐渐浮出了笑意,“三国局势不稳,纷争前夕,有趣的事果然不少,安炀王舍身护着溟儿,溟儿打算如何回报?”

    “父皇该知道,溟月不会让人失望,回报……自然是会有的。”眼中带着深意这么说道,祁溟月拂过披落在身前的湿发,抬手抹去了颈边溅到的一点血色,“安炀,莲彤,两国交战之期不远,苍赫怕是也无法独善其身多久。”

    安炀对苍赫,乃至于天下的图谋,不是一两日,眼下与莲彤的兵争,只是开端而已。

    “明日,便该去探望舍身相护的安炀王了,如此大义,溟月可不能无视。”扬起了一边的唇角,祁溟月取过了一边的皂香,抹到了手上,不等他继续,祁诩天便接了过来,往他身上抹去,“那连慕希,溟儿可别再让他近了你的身。”

    淡淡嗯了一声,祁溟月未问缘由,父皇为何会有此言,他心里自然清楚。

    池面上弥漫着水汽,黑色的长发在水波中如墨散开,拿着布巾擦过祁溟月的背脊,祁诩天吻着眼前的白皙,忽然说道:“是时候了,溟儿可有觉得期待?”

    “结局早已知晓,溟月只想感受那过程罢了,父皇不也如此?”将人当作棋子一般摆弄的男人,这一回的目标语往日不同,但对父皇而言,结局早就被他注定,可以期许的,只是那过程而已。

    “确实如此。”

    袅绕着水雾的空气中响起了带着笑意的低语,沉沉的话语中,除了些许兴味,余下的,便是无尽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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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祁溟月来到了连慕希所居之处,虽说因连朔之事,连慕希在宫里并不被人喜欢,但依着他的身份,也无人敢真个怠慢了。

    自上回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御花园所发生的事已是宫内上上下下无人不知,连朔要对太子不利,还有安炀王舍身维护太子,那情景那细节,都在众人口耳之间流传开来,还有陛下的威慑,太子殿下的武技,即便有人未亲眼见着,若被人问起了,也能说得如同亲历一般。

    其中连朔的古怪和恐怖,更是被人描述的无比骇人。

    连朔是安炀而来,对安炀,只要是身在苍赫皇宫的,恐怕都不会有太多好感,这回安炀王为了维护太子而受伤,才让太医花了些心思来诊治。

    “太子前来探望,实在叫慕希高兴。”连慕希正趴伏在床上,见祁溟月进来,喜出望外的就要起身,可才动了一动,便皱起了脸,痛的额上全是冷汗。

    整理的一丝不乱的卧房内,连慕希因背后的伤势而在床上休息着,身边摆着的几本书册,显然是打发时间所用,微卷的发散落在了肩头,原本莹润的脸庞有些苍白,见了祁溟月到来,眼神却仍是晶亮的,透着明显的喜悦。

    祁溟月向里又走了几步,摆了摆手,举步在一边的椅上坐了下来,“安炀王伤势未愈,不必起身了。”

    连慕希只得继续伏在床上,好似觉得失礼,苍白的脸上多了些微红,侧首望着祁溟月沉静的眸色,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露出了笑脸,“太子不要见怪,太医说我失血过多,这几日不能随意起身,待伤口合了,才能动弹,我便只能这般待客了。”

    唤了侍女进来,斟了新茶,连慕希垂首似乎在犹豫,隔了好一会儿才抬起了头对祁溟月说道:“这一回来苍赫,我不知会惹出这许多事来,幸而连朔已死,不然慕希还得担心,不知他还会如何。”眼底全是歉意,连慕希望着身前之人,见到祁溟月脸上一片沉静,似乎并未介意,便更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低下了头,叹了口气,“连朔也是太子的手足,他的所为却让太子不得不取了他的性命,这些,全是慕希的错,若是我不带他来,便不会发生这些事。”

    “即使有错,安炀王舍身维护,溟月也该多谢才是。”靠在椅上,祁溟月淡淡的扬起一抹笑意,微微敛下的眼眸中,却是一片眸色深沉。

    连慕希仰着头,因受伤而有些苍白的面上,如星的眼眸闪动着,凝望不远处的祁溟月,“太子不必谢我,那是慕希心甘情愿,只是……只是见不得你有危险。”不知是解释,还是暗示着什么,连慕希说着这番话,注视着祁溟月的目光未曾移动分毫。

    仍旧眼眸低垂,祁溟月端着手上的茶茗,没有就口,连慕希的话音在房内响起,而后便再也没有别的声响,似乎未曾听见他的话,也像是不知该如何回答,祁溟月始终未言。

    房内一时间静默起来,连慕希见他没有反应,也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仿佛下了决心似的,竟由床上慢慢坐起身来,许是扯动了身后的伤处,本就不见血色的脸上已是一片煞白,额上沁出了汗水,咬着唇,他坐正了身,望着祁溟月,“太子可知道慕希话中之意?”

    含着希冀与试探的话音,有些轻弱,却很是清晰,也带着些坚决,祁溟月抬起眼,便迎上了连慕希灼热的目光,将茶盏搁在了桌上,他挑了挑眉,唇边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安炀王以为,溟儿该知道吗?你希望溟月如何?”

    深沉如水的眸色,辨不清其中真意,却偏偏如此引人,一眼望去似乎会被其吸入一般,能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其中,也包括了他,连慕希目光灼灼,注视着祁溟月的眼眸,还有他唇边的那抹浅笑,扶着床沿站起身来,“别再称呼我安炀王可好?”

    靠在床柱便勉强站立的身影有些颤抖,微卷的发丝披落了满身,透着病弱的苍白面色,此时的连慕希,问着这句话,语声轻柔,似是在要求,却带着一丝微不可觉的强硬,“……慕希……叫我慕希。”

    望着连慕希一步步走来,祁溟月坐在椅上的身影未动,直至他走到身前。“我喜欢溟月。”撑在了扶手的两侧,连慕希俯下身这么说道。

    祁溟月抬首,只见眼前垂落的发丝之下,是一双晶亮的眼眸,带着几分天真和执着,正牢牢注视着他,仿佛并不打算等他回答,连慕希只是专注的望着他的眼眸,“想要见你,才来了苍赫。”

    “溟月已在你眼前。”与连慕希对视着,祁溟月深沉的眼眸中未起丝毫的波澜,语声平和,却是淡淡的,有些疑惑,“一面之缘可令安炀王牵念至今,溟儿自觉还无如此的魅力。”

    听他还是这般相称,还有话里的怀疑,连慕希紧紧握住了两侧的扶手,咬着牙,微微颤抖起来,“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何事?”祁溟月将他由身前推开,站起来身来,“安炀王伤势未愈,还是多休息才好。”示意他在椅上坐下,又取出了身上的帕子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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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九章女尸

    连慕希接过,抹了额上的汗水,便将它捏在手中,望着手上的帕子,似乎平静了下来,叹息着说道:“这些年来,溟月在苍赫宫里的种种,慕希全都清楚,并非一面之缘,对溟月,我从未忘记。”

    全都清楚?温柔的眸色划过一道冷光,祁溟月漫不经心的取过案上的一个饰物,放在手中把玩着,随意的问道:“溟月在宫里如何?”

    “总是一人,从未与其他皇子有过交集,常在苍赫帝的炫天殿,虽然得宠,却很是寂寞?是不是?”连慕希望着那抹月白的背影,语声中全是疼惜。

    莫非这是连慕希身为皇子在安炀皇宫的感受,却拿来想要与他同命相怜?祁溟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过身去,“还有呢?”各国皇宫之内都有探子,表面所见,并不足以知晓太多内情,看来连慕希所知的,也只是面上的那些罢了。

    “我得到过不少你的画像,每一张都小心的收着,可到了苍赫,才知道,当年便相貌不凡的苍赫二皇子,而今已成了天下无双的太子,见了溟月第一眼起,我便知这些年来,所得的画像连你的半分都未能描绘出来。”

    带着些赞叹和懊恼,说了这些,连慕希望着祁溟月,透着毫不掩饰的倾慕,“由苍赫皇宫内得来的消息中,全是相关于你之事,你在宫里做了什么,经过了何处,替哪位大臣解决了麻烦,又关怀过哪位大臣家的千金,慕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来是有人在宫里监视着溟月的一举一动了。”发出一声冷哼,祁溟月看似不快,心底却并不如何惊讶,面上的这些,只要是在宫中之人,稍加打探,都可知道些许,以安炀对苍赫的图谋,若是没有遣人来苍赫宫内查探,才是奇怪之事。

    “若不是有这些,我如何会对溟月这般牵挂。”已不掩饰心中之意,连慕希捏着手里的那方帕子,望着祁溟月的眼神仍是瞬也不瞬的,全是思慕与情意,“当初见你,同我差不多的年纪,却已让人钦佩,而后得了苍赫的消息,又总是能见着关于你的事,时日久了,不知不觉间,慕希即便想要将你忘记,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了。”

    这么多年来,连慕希在身为皇子之时便可看阅苍赫而来的情报,如此说来,早在多年前,安炀皇位的人选,便已是暗中定下了,莫非那幕后之人便是安炀的老皇帝所安排的……

    从连慕希话中猜测着其中的究竟,祁溟月若无其事的说道:“看来安炀早已有人对溟月留意上了。”

    “自连朔因夺太子位不成而到了安炀,溟月的一切便更让人重视了。”提起连朔,连慕希便皱起了眉,见了他的神色,祁溟月忽然想起连朔身上的古怪,“当年的祁涟朔成了而今的连朔,除了姓氏名讳的变了,此番回了苍赫,同往日相比,变了不少。”

    同在安炀皇宫,连慕希不会对连朔之事一无所知,连朔如何会成为那样,又落到那般凄惨的境地,连慕希该是知道些内情的。

    祁溟月的 言外之意,连慕希不是不知,像是在犹豫着该不该说,他迟疑了一下,终于开了口,“若是经历了生死,任谁都会改变,由祁涟朔成为连朔,并不只是改了姓名而已,当初若不是……”

    见他说道这里便不再言,神色间有几分古怪,祁溟月眸色一闪,未再追问,投在他身上的眼神仍是淡淡的平和,隔了一会儿,连慕希才透出些同情之色,“若不是他的师父相救,兴许他活不到回苍赫这一日,”这么说着,他又似有些后悔,“早知他会想要杀你,当初便该让他死了才好。”

    “他的师父是何人?”那个幕后控制着安炀的人,对他,祁溟月不得不多留意几分。

    “曳幽。”说起此人,连慕希皱着眉,放轻了语声说道:“他叫曳幽。”

    没想到连慕希会连告知那人的名讳,祁溟月走近了身去,觉出连慕希说起那人之时,也带着几分忌讳的小心。

    “如此说来,安炀与莲彤即将开战,也是此人之意了。”祁溟月有意这么说了一句,连慕希苦笑着摇了摇头,“身在苍赫,安炀与莲彤会如何,慕希实在不知,”扶着座椅站起身来,攥紧了手里的帕子,他站到了祁溟月身前,“为了溟月,慕希抛下安炀来到苍赫,溟月对我,又是如何?”

    “多谢安炀王美意,可惜,溟月早已有了相属之人,除他之外,不会再对旁人动心了。”神情并未如何掩饰,祁溟月这么说着,眼中已流露出了淡淡的情意,唇边的笑意也多了几分柔和。

    连慕希叹了口气,眼前,如水的眼眸中似荡起了涟漪,那若有若无的浅笑全是温柔之色,在他面前原本带着些亲切,却也隔着淡淡疏离之人,显露出了从未在画像上见过的柔情,全是因为另一人,所有的温柔就在眼前,似乎触手可及,他却知道,再不能多亲近半分。

    望着说完了那句话便朝门外行去的身影,连慕希垂下了头,捏着手中的帕子,眼里全是失望与遗憾。

    “曳幽说的没错,他真的,不会喜欢慕希啊。”叹息着,呢喃似的语声飘散在房里,有风从窗边拂过,带起了微卷的发丝飞扬,独自站立在房中的人仍旧垂着首,微敛的眼只是望着手中的帕子,竟似瞧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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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日,因先前连朔之事解决,安炀王又受伤,几乎少有出现的时候,宫里的人才觉得有些安稳了,忙碌的宫人侍卫终于放下了心,不再提心吊胆的防着又要出什么事,却不料又传来了战事的消息。

    交战的两国,正是不久前便时常有些摩擦的安炀与莲彤,安炀王正在苍赫,安炀却与莲彤开战来,无人知道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觉这安炀王太过无用了些,安炀也太过荒唐,竟在国君不在之时与他国闹出了纷争,最后还演变成了一场大战。

    这一回,可不是小小摩擦,受伤人数也不是十数人,而是数百人丧命的交战,规模也不再是边境村落,却是已至莲彤境内。

    莲彤女帝向来不是轻易服软之人,这一回自然也不会示弱,于是两国你来我往,连番交战,由小战而引发了大战,眼下对战的局势,已不再以三言两语可说清楚的,至此,可说除了苍赫之外,安炀与莲彤再不可用国泰民安几个字,两国百姓人心惶惶,都对即将爆发的大战而忧心不已。

    苍赫虽未参与两国纷争,但三国鼎立之势一旦溃崩,苍赫便不得不卷入大战之中,尤其莲彤还与苍赫有了联姻这一层关系,而今莲彤女帝还未来书求援,但依照两国战况,愈演愈烈之下,为保持国力,求援那也是早晚的事。

    为了此事,大臣们在朝上争论不休,宫内四处也都在议论纷纷,战火虽未引至苍赫,但苍赫皇宫之中,早已人心浮动。

    “殿下,苍赫当真会加入安炀与莲彤之争?无可避免吗?”梳齿缓缓滑过,黑色的发丝由肩后垂落,红袖梳着手中的发,对坐在身前之人开口这么问道。

    窗棂边,祁溟月由镜中瞧了眼身后的红袖,“红儿可是在担心?”

    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红袖点了点头,莹然在旁也放下了手中正在整理的衣衫,“我们担心的是殿下,身为苍赫太子,若是……”眼中带着忧思,莹然走到了红袖身旁,“若是苍赫也加入纷争,以陛下的过往来看,定会亲赴战场,到时殿下若是随行,我们又怎能不担心。”

    红袖在旁也觉无奈,莹然之言,正是关键,“殿下却定是不会带上我们的,奴婢们只得在宫里替两位主子的安危日日牵挂了。”

    “为何溟月要同去?”望着窗外,祁溟月平静的眸色中带着些笑意,“先不言眼下苍赫还未加入两国之争,即便加入了,父皇去了战场,溟月也不是非得随行的。”

    “难道殿下能放心?”红袖有些惊讶,两位主子之间,平日只要闲着,定是形影不离的,并不是刻意,似乎已是习惯,两人相处之时,即使未有什么亲密之举,那气氛也总叫她们瞧着便觉得心暖。

    这样的两人,又如何会眼见一人去了战场,丝毫不觉担心?

    望着窗外的眼神似乎见了什么,祁溟月唇边已显出了明显的弧度,“论起用兵,我还无法与父皇相比,军中有国君坐镇,已是足够了,若是再加一个太子,也未必是什么好事。”若真有那么一日,他同去了,恐怕也会分了父皇的神,还让父皇为他的安危而忧心。

    注视着玄色的身影同刘易说着什么,正远远走来,皇袍金冠,步履悠然,未见半分忧色,唇边勾着些冷然,狭长的双眼中全是深幽之色,让人辨不清那几许神情为何而来,祁溟月却知,父皇定是已有了何种部署,或者,便是猎物有了什么动作,让眼前这场被他视作游戏的战争变得更为有趣了吧。

    似乎觉出了落在身上的目光,那双狭长的眼眸望了过来,双目交汇,含着邪魅的深幽之中浮现出了缕缕的温柔,对着他露出了笑意。

    “何况……以父皇之能,根本不需溟月在侧。”祁溟月笑着,收回了眼,侧首对红袖与莹然说道:“即便溟月担心,也是无用,我只需相信,父皇不会让我担心太久。”以父皇的手段,只要到了出手之时,战乱定不会在 他手中持续太久。

    “溟儿说的不错。”

    突然而至的语声让房内几人往门前望去,祁诩天踏步而来,走到了祁溟月身边,抬起他的脸便在唇上落下了一个吻,“如此相信父皇,该奖励溟儿什么才好?真是叫人为难。”

    “父皇可先欠着,往后一同还了便是。”挑着眉,祁溟月扬起了唇,在祁诩天耳边轻语了一句。

    知道他话中之意,祁诩天大笑起来,红袖和莹然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眼,却无人会傻到开口去问。

    房内正笑语,外头却忽然传来了哭声,虽然是隐隐约约,却是绝不会错认的女子哭泣之声,带着惊恐和几声尖叫,炫天殿中所选的侍女宫人俱是灵巧乖觉,懂得宫中礼数的,平日里连大声说话的都是少有,更不言是在当值之时发出这般的哭声,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不等祁溟月叫人去查问,刘易已站到了门前,“陛下,太子殿下,御花园中发现一具女尸,真是宫里的女婢。”

    “那哭声又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那女子发现了女尸,只因死者死状古怪,许是吓得不轻。”

    听说有古怪,祁溟月有些好奇,“刘总管说死状古怪,不知是如何的古怪?”在皇宫里,死了个侍女并不是稀罕之事,尽管近些年来以为父皇偏宠皇后蒋瑶,使得争宠之事已不太发生,但明争暗斗,也未有少过。

    “死者被斩下了首级,陈尸之处正是连朔当日倒卧的地方。”刘易想起那具尸体,也觉颇为古怪,但更为古怪的却是……

    “陛下,还有一事,前几日,连朔的尸体在掩埋之前,不翼而飞,只剩下了一颗头颅。”

    刘易的语声仍是不带起伏的平静,平板的话语落在房里,听着他说的话,却让红袖和莹然不自觉的有些毛骨悚然,对望了一眼,都想起了前几日听到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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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章 猜测

    “殿下……”红袖欲言又止的,不知是否该将那些毫无依据的传言说给两位主子听,可刘总管的话,又似与那传言有所关联。

    见了红袖和莹然的神情,祁溟月便觉出些异样来,“你们可是知道些什么?”

    “女婢与红袖前几日听了宫里的传言,说是有人在夜里见了御花园中有人影,却辨不清模样,看来像是……像是无头之人。”莹然的性子素来安静沉稳,但这会儿说起此事,也不禁有些发怵,脸上带着猜疑和些许恐惧。

    自连朔死后,便有古怪的传言,御花园内,每到夜深之时,会有瞧不清身形的黑影出现,那位置,恰是在连朔死去的洛彤花丛之前。黑影徘徊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