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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 火狸第28部分阅读

      韶华舞流年 火狸 作者:rouwenwu

    之势,已在空中卷起了飓风一般的漩涡。

    一旁的涼烟从未见有人能与楼主对敌如此之久,此时也生出几分担忧,他自也听到林外有人轻唤,却是不敢侧首去瞧,眼神只紧紧注视着毫不相让的两人,不敢稍离。

    林外的祁溟月自唤回无爻,便开始细细打量正在林中相持不下的二人,梵皓自是不必多言,剑势凌厉,疾如雷电,但那灰衣人手中的刀,与之相比却也分毫不弱,招招迅猛,气势如虹,虽是大开大阖,却在每一招之间都让人生出无法可挡之感,出刀之猛烈,如同他的人一样,透着明显的铁血之气。

    收回打量的目光,祁溟月心中暗道,那人果真便是曾注视无爻的那名灰衣人,自然,也便是那追赶澜瑾之人,微微敛了眼,对此人的身份,他心中已是有了一番猜测。

    见林中二人久久僵持不下,祁诩天朝祁溟月问道:“打算如何?”无爻已归,那灰衣人却仍是身份未明,梵皓与他斗下去,至多也是两败俱伤之局。

    林内的梵皓显是听到外头所言,接住了对方的一刀,口中已朝外呼喊道:“可是暗皇来了?即便是你,也不可插手我与此人之局,今日,我定要与他分出个高下!”

    他口中说着,手中不由稍稍缓了半分,只这半分只差,那灰衣人却是抓住了此机,由空中而至的一刀,挟着开山裂石之势,已往梵皓劈去。

    正在此危急之时,一抹火红的衣袂如燃烧的烈焰般席卷而去,漫天的绿意间,那火红之色如此触目,其势之快,在梵皓举剑相抵之前已扑到了他的身上。

    “楼主!”口中急呼一声,涼烟已做了必死的打算,只等身后那刀落下,即便是立时被劈做两半,他也不愿见楼主在他眼前被伤到分毫。

    见他如此,梵皓怒喝一声,“笨蛋!”便要将他的身子推开,却见漫天飞舞的青绿静静落下,那来势极猛的一刀却未落到任何人的身上,灰衣人正自举刀站立,依旧是面无表情,望着两人,竟是将手中的刀缓缓收了起来。

    祁溟月见此,侧首对祁诩天微微一笑,“看来不必子尧如何,已有人了了此局了。”梵皓性傲,若不是涼烟此举,他定是不甘收手,如今这般,却也让人看出,那灰衣人即便是与安炀有关,他的为人也与先前夜使之类那些断不相同。

    “今日之局,不败不胜,他日再战。”注视着梵皓与涼烟,那灰衣人开了口,他的话音很缓,每一字都吐的分外清晰,却是不带半点起伏。

    祁溟月听他开口,不禁朝身后的无爻望了一眼,他的眼中本是一片虚无,脸上也总是不带丝毫情感,此时听那人所言,竟现出了一丝放松之色,似乎那人的话,也令他松了口气。

    看来他与此人之间定有牵扯,不然无爻不会听他不再与梵皓相争便松下了心神,若非关心于他,本是幽魂一般的无爻又如何会露出此种神情,心中已有了猜测,祁溟月不再探究无爻的表情,又往林内望去。

    只见梵皓将护在身前的涼烟拽到一旁,满脸怒意,手中的长剑也收回了腰间,对那灰衣人拱了拱手之后,便朝着涼烟一阵怒吼,“你这笨蛋!莫非是想找死不成?要你在旁不可插手,你呢?罔顾我的命令,做出如此蠢事!你死了,以为我能心安?”方才见涼烟扑来,他的心中便是一惊,险些连心跳都要停了,简直不敢想象若是他死在他的身前会是如何。

    “身为左侍,护着楼主本是涼烟的职责。”对梵皓所言,涼烟只是垂首,低低回了一句。

    “见鬼的左侍!你该死的……”梵皓对他的回答,只觉怒火直往上窜起,“既然如此,今日我便撤了你左侍之职!往后再不许你做出这样的蠢事!随我过来!”说着他已将涼烟扯到身旁,又朝那灰衣人说道:“在下火煞楼梵皓,今日承了你的情,谢你未伤了这笨蛋的性命,敢问阁下名讳。”

    “百里忘尘。”灰衣人静默半晌,才慢慢吐出了几个字。

    梵皓对他一拱手,便转身往林外行去。

    带着涼烟离去的身影在经过暗紫衣袂之时,扔下一句话,“既然有暗皇在,想必我火煞楼也无需多事,交给你了。”

    瞧着梵皓与涼烟离去,祁诩天拥着怀中之人行往林内,灰衣人仍站在其中站着,见步入林中的几人,沉沉的目光便顿时落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

    见他如此执着于无爻,祁溟月目光一闪,接着他先前所言,淡淡说道:“纵横百里,忘却前尘……果真是好名,”扫了一眼在身后垂首神色难辨的无爻,他又对那灰衣人继续说道:“……只是不知阁下欲纵横何处,想忘的,又是何种前尘?”

    那灰衣人尚未答话,无爻的气息却是一阵纷乱起伏,祁溟月略有所觉,侧身望着无爻,才要开口,已听父皇的语声带着些不经意的念着那人的名讳说道:“百里忘尘……本尊似乎记得,安炀朝中有一世家复姓百里。”

    第九十六章 无心之伤

    注视着无爻的眼神略略转移,百里忘尘瞥了一眼相拥而立的两人。他知这二人便是闻名江湖的暗皇与水月公子,却未料到那暗皇会在得知他的名讳之后便说出那番话。百里家族隐晦已久,从不张扬,即使身居要职,在安炀朝中也不甚引人注目,即便是安炀之人,也并非个个知晓,更不论是在苍赫。

    百里忘尘的眼眸中顿时多了些锐利之色,站在几人身后的炎瑱听几人所言,却现出几分疑惑,从那百里忘尘话中可知,暗皇未曾料错,他确是由安炀而来,但暗皇身处苍赫,又如何会对安炀之事知晓的这般清楚,难道连安炀,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若真是如此,暗皇便绝不是寻常江湖人物……

    一边思量着,不由想起了琰青,不知他是否知晓,又或他是否曾有怀疑,暗皇与程子尧究竟是何人?他们的身后,又有着何种背景?

    祁溟月对祁诩天先前所言,也颇感诧异,早知那人很可能是由安炀而来,却不知那人确实的身份,父皇既对百里家族有所印象,便是说明此人来历不简单,要知能被父皇记住的,绝非等闲之辈。此时见百里忘尘果然未曾言语,不承认,却也未曾否认,心中便已知答案为何,但相比他的身份而言,另一事才是他眼下想知的。

    早在街上初见百里忘尘之时,他便觉此人虽看来冷厉无情,实则却是不然,由他身上可觉出暴烈的杀伐之气,不似冰,倒更似烈火,对事对人,绝不会遮掩逃避,依着此人的性子,他决定还是直接询问,“不知阁下为何而来?与我手下无爻,又有何关系?”

    因他此言,那如出鞘利刃一般的人,神色顿时复杂了起来,既悲且喜,且伤且忧,只瞧上一眼,便可知无爻于他,是何等重要的存在。

    对祁溟月之问,场中之人反应不一,无人说话,都在等着百里忘尘的回答,百里忘尘却只是望着无爻,那专注而又灼然的眼神,令所有人都明了了他对无爻的感情,绝非寻常。

    正在这时,原本沉默不语的无爻,竟是突然开了口,“我与他,无关。”

    幽魂似的人,神色依旧平静,一片虚无的眼中,反射出阳光之色,却是全然斑驳的暗影,不论他面上如何,祁溟月仍能从他身上觉出从未有过的情绪起伏,头一回,他感觉到了无爻的悲伤,极力压抑,却仍是明晰的伤痛。

    听无爻开口,百里忘尘沉如深海的眼眸中暗涌流转,久久,才平静下来,对着无爻所立之处说道,“随我回去。”

    祁溟月早知无爻许是安炀之人,此时也并未觉得意外,见无爻不语,他便悠然开了口:“无爻是我手下之人,他的去留自然也需我应允,阁下不将缘由说明,便要他随你回去,恐怕不太合适。”

    百里忘尘目光一凝,“他是我安炀之人,即便如此,你也要将他留下?”既然身份已露,他也不再掩饰。

    “子尧以为安炀与苍赫处的不错,无爻是苍赫之人或是安炀之人,又有何关系?莫非阁下身处安炀高位,已知何种内情?难道安炀之人便不可留在身边?”安炀野心已昭然若揭,但安炀与苍赫之间,面上的平和假象仍是做足了的,此时他有意说了这番话,想看此人的反应。

    百里忘尘听出他的话中分明另有暗示之意,也不似寻常江湖中人能说得出的,隐隐间竟是已知安炀所动的心思,不得不又将他打量了一番。

    “他是我师弟,多年未归,自当随我回去,安炀与苍赫如何,不是我可言明之事,你既已有所觉,何必再来问我?”

    除了对着无爻时所显露的情感,百里忘尘对着旁人却是一片冰冷之色,言辞间也毫不掩饰相对之意。祁诩天观察许久,发现他即便是面对着如溟儿这般不凡之姿,也并未显出丝毫动容,对着他,便如对着草木一般,若不是久经训练之人,断不会如此,又思及无爻与先前毙命的其他灰衣人,心中便已有了一番计较。

    手掌在身侧之人的背上轻抚了几下,祁诩天忽然垂首对着祁溟月问道:“既然已知他所为何来,便不需在他身上多费心思,你才受了伤,不如回去好好歇着,他要无爻,便随他去,即使失了无爻,我还有血影供你驱使。”

    听父皇话中已全然无视了眼前的百里忘尘,对无爻也并不在意一般,祁溟月微微一笑,如何还不知父皇此时的心思,百里忘尘应在安炀颇有地位,对安炀的图谋却不讳言,从言行已可知他性情,既然他对无爻如此执着,不如便以无爻牵制于他,只要他对无爻是真心,一是不必顾虑他做出有伤无爻之事,二也可对安炀内部有所了解,不论往后是否用得上此人,试探一下总是未错的。尤其,他还追踪过澜瑾,想必也是安炀之令,说不定还可由他口中探知此事一二。

    微微垂下了眼,祁溟月举起了手掌,状若苦恼的瞧着受伤之处,缓缓点了头,“倒是忘了先前中毒之事,眼下确也觉得累了。”

    听二人的对话,百里忘尘忍不住现出了怒容,他无法忍受无爻在他人口中成了随意可替代之物,“既然无爻可有可无,不如让我带他离去。”冷冷的语声,已可听出明显的怒气和不悦。

    对他的反应轻笑一声,祁溟月摇了摇头,“莫非你以为子尧不知吗,阁下来到云昊山庄,并非因无爻,恐怕是为澜瑾吧,又说什么带无爻离去,你要带走之人本是澜瑾,我可有说错?”一边说着,他已就着站立的姿势将身子靠到了祁诩天的身侧,那般悠然之态简直是旁若无人的模样。

    见溟儿如此,祁诩天唇边勾起了笑意,索性将他由身侧搂到了怀中,毫不在意眼前百里忘尘已明显沉下的脸色,薄唇扬起的弧度却是愈发明显了。

    百里忘尘对他所言,一时词穷,他确是为澜瑾而至的苍赫,但对着水月公子程子尧此时的态度,他仍很是不满,虽说无爻随在此人身侧,看来并未受苦,但他对无爻如此轻忽,又岂能让他放心将无爻留在此处。

    “当初对我下蛊之事,也是安炀所为,可是?”始终在旁不曾开口的炎瑱,忽然插言问道。

    百里忘尘瞥了一眼炎瑱,“云昊山庄少庄主,自然不是愚钝之人,你既早知真相,又来问此作甚,九号毙命于你手中,夜使已死,下蛊之事也确是安炀所为,你还想知晓何事?”

    对他如此干脆的承认此事,祁溟月再度肯定百里忘尘确有古怪之处,自他现身,言语之间便对安炀所行之事毫不讳言,也并未带有顾忌敬畏,他的语中对所在之国,竟没有分毫归属之感,似乎只是说着与他无关之事,若说其中不是另有缘故,那是绝不可能。

    “既然不想苍赫得了澜瑾,为何安炀不遣人来天下大会?”炎瑱见他答的如此干脆,有些诧异,便将心中所疑的另一事也提了出来。

    “你怎知没有安炀之人?”对他的疑问,百里忘尘冷笑一声,继续说道:“第一拨人手阻止天下大会举行,第二拨取澜瑾性命,若是以上皆未成事,便将澜瑾与他所选之人一同带回安炀……”说到此处,他的眼神又转到了与暗紫身影相偎之人的身上,“有人相信以澜瑾之能,他选出的人,定是非凡。”

    听百里忘尘一一道来,竟是将安炀的计划全盘托出,虽早知庄内定有安炀之人,却不知还有安炀还有其他图谋,如此看来,安炀对天下,已是志在必得了。

    “不知那人,可是擅蛊?”祁溟月在他答了炎瑱问话之后,不知为何想起了苏雅儿口中所称的师父。

    百里忘尘目光骤然一聚,注视着祁溟月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语声莫名的深沉起来,“他不止擅蛊……”

    他的话音才落,祁溟月猛然惊觉,在他与父皇身后不远处的无爻,气息竟然一阵暴乱,侧首看去,那如失去灵魂的傀儡之人,竟握紧了双拳,微微颤抖起来,本就飘渺虚无的气息,此时更是如同将要散去,素白的衣衫衬着毫无血色的脸庞,让从未见过无爻如此的祁溟月顿时心惊不已。

    站在几人身前的百里忘尘见无爻如此,身形一晃,已将那就要倾倒之人拥在了怀中,“无!”即使过去多年,他仍是听不得提起那人吗……紧紧皱起了眉,拥紧了怀中之人,百里忘尘只觉怀中之人身子无比单薄,如一具死去多日的尸体,冰冷而僵硬,在他怀中握紧了双拳,空洞的双眸之中印着天空之色,一片青灰惨淡,唇上已被咬出血来,却犹自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

    在听到耳畔所闻的称呼后,在百里忘尘怀中挣扎之人瞬间顿了一顿,带血的唇缓缓张开,“无爻,”冰冷的双手瞬间定了下来,使力推开了百里忘尘,冷硬的语声中已透出了一阵死气,“我,无爻。”

    一字一字从他口中吐出,明明唇边带着血,被人瞧来,却是毫无半点活人之气,无爻此时的状态让祁溟月忍不住蹙起了眉,“百里忘尘,不论你与无爻是何关系,依眼下情形来看,无爻还是随在我的身边更为合适,你在此,只会让他想起不愿回想之事,你欲忘却前尘,却不知他人也有想忘之事?你又何必再相逼于他。”

    无爻过往的记忆绝不会愉快,此时的祁溟月,倒是分外庆幸不曾探问无爻的过去。无爻这几日不见踪影,想必也是为了躲避百里忘尘,只是终究还是被他寻了来。

    百里忘尘注视无爻虚无浅淡的身影,在那一边惨白之上的血色如此刺目,让他心痛欲裂,却又对他的拒绝无可奈何,知他不欲听他提起过去之名,便也只得沉默,注视着他的目光却未移开分毫。

    祁诩天见无爻听那百里忘尘说起某人,便生出这般大的反应,知那人在安炀朝中定也非无名之辈,略略思索了一番,便示意无爻先行退下。

    待无爻的身形消失,他才对着百里忘尘问道:“你口中之人与你和无爻是何关系?”

    第九十七章 相契

    望着无爻方才所立之处,百里忘尘一字一句的回道:“我称他为师,无爻是我师弟,你说我们与他是何关系。”

    他虽是极力掩饰,祁溟月仍是由他身上觉出了不一般的情绪,那是极为隐秘的恨,旁人或许不觉,但他的感知中,即便如何遮掩,他也能嗅出几分冷冽之意,对他口中之人所怀的恨意藏得如此深沉隐晦,看来并非短短时日,那是经年累月而来,恐怕不止是因无爻,因是还有其他原因。

    兴许,这便是他对安炀图谋之事毫无顾忌,全然相告之因,“如此说来,那苏雅儿也是你的师妹了。”祁溟月想起当日苏雅儿所言,话中对她那位师父的恐惧,让他对那人很是在意。

    “她只是九号。”对他所问,百里忘尘只是这般回答,却已令祁溟月明白了话中之意,显然那被称为师父之人手下还有不少可供驱使的“弟子”,在安炀可如此行事,想必地位也是不低,却不知他究竟是何身份。

    答了几人的问话,百里忘尘忽然凝神站立,似是听到传话,骤然在原地失去了踪影。

    祁溟月见他离去,却也也并未觉得可惜,虽想知幕后之人是何身份,但他不会想当然的以为百里忘尘会知无不言,说了这么些,已是难得了,若非无爻,若非他本就似对安炀不满,今日怕是也不会由他口中知道这些。

    待百里忘尘离去,祁诩天便搂着祁溟月,打算回转所居之处,不料才行了几步,却感到怀中之人脚步一停。

    祁溟月侧首对着不远处随行的炎瑱注视了片刻,才淡淡说道,“心中既然存疑,为何不问,若你是打算去问琰青,我可告诉你,便是琰青,也不知子尧的身份。”早在父皇言明安炀的百里世家,还有他道出安炀对苍赫的图谋之时,他便感觉到了炎瑱落在他与父皇身上探究的眼神,只是炎瑱心思缜密,对事也极为谨慎,想必即便生了疑,也是绝不会出言相问的。

    知所虑之事被他看出,炎瑱顿时一惊,却见暗皇怀中的程子尧对他扬起了唇,微微挑了眉,露出了一抹与平日极为不同的笑意,似在谋算着什么,对他缓缓开了口,“明日午后,子尧在院中候着你们。”

    他的笑不再如镜花水月的优雅淡然,而是在平和中透着几分悠然随意的魅惑,虽是惑人,却隐隐使人觉得危险,对着如此的程子尧,炎瑱怔了怔,“我们?”

    “自然是你与琰青。”

    颇觉有趣的瞧着炎瑱难得的呆愣之色,祁溟月轻笑一声,迎上了祁诩天垂首注视的眼眸,知父皇是不喜见他如此对他人而笑,便敛了面上的神情,凑上前在他唇边啄吻了一下,“诩不觉越来越有趣了吗?”

    “确是有趣的很。有你在侧,哪里还有无聊之时。”祁诩天将他搂在怀中,抬起他的脸来,已覆上了唇去。

    两人的唇虽只是稍触即分,未有太过之举,却已令一旁的炎瑱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瞥见两人的亲昵,无由的也令他想起琰青在自己唇边落下的那一吻,顿时一阵心跳,脸上已微微烫热起来。

    垂下了眼,炎瑱朝两人说道:“两位自便,庄内还有要事。炎瑱先行离去了。”说完脚下已急急往外行去,不一会儿便去的远了。

    望着炎瑱如落荒而逃一般离去的身影,祁溟月此时方觉,他与父皇似乎是旁若无人了些,只是他本非对此顾忌之人,前生所经历的种种对他的影响甚剧,对拥抱亲吻之类,他素来并不觉有何需要避讳之处,父皇也本是张狂惯了,才会在他人面前毫不顾忌,兴许他还很乐意在他人面前再亲密一些,才好昭告天下他已是属于他。

    一番心念流转,祁溟月抬首,对祁诩天说道:“炎瑱像是被吓到了,看来琰青还需调教一番,才可遂了心愿。”

    “世上又有几人能如溟儿,可不顾他人目光,不将世人放在眼中。”祁诩天说着在怀中之人的唇上又落下一吻了,本就对溟儿之外的人毫无兴趣,他自然也不会去管琰青兄弟二人之间如何。

    “父皇岂非便是其中之一?”对祁诩天所言,祁溟月含笑反问,若非如此,他与父皇也不会有今日。

    祁诩天闻言发出几声沉沉低笑,此时无人,他骤然将怀中之人抱了起来,在他耳边轻语道:“溟儿上上下下的伤都还未愈,便让父皇抱你回去可好?”

    什么上上下下,祁溟月刚想反驳,虽是一夜纵情但他并未受伤,有睘珠之效他此时已不觉如何了,不料不等他回答,怀抱他之人已腾身而起,往所居院落行了去。

    两人回了房,身子便被放到了床沿上坐下,祁溟月才要起身,便被一双手掌阻住了站立之势,他不禁有些无奈的抬首对身前之人说道:“父皇是否太大惊小怪了些?”不让他起身,他也只得坐于床边,身下被褥床垫已被打扫房间的下人收拾的干干净净,此时被父皇扯了开垫于身下,坐着确也舒适,只是无由的,他忽然想起被换去的那一床,似乎那上头存着不少情事痕迹……

    “溟儿说的什么话,父皇可是担心溟儿的身子,一夜未好好歇息,早膳还未来得及用,便替人受伤中毒,又为无爻之事而伤神,叫父皇怎能不担心,”祁诩天握起祁溟月受伤的手,见伤口愈合的还不错,才放了心,“幸好父皇当年让你服下睘珠,溟儿的伤也好得快些,只是还得用些白芙,才可消了痕迹,不然便会留下疤痕。”

    听他这么说,祁溟月的目光才由床上转了开,“有点疤痕如何,溟月又非女子,身上留不得痕迹,区区小伤,有些许疤痕也是无碍。”伤口虽然已有愈合之象,但被毒液沾染过之处,怕是仍会与寻常肤色有异,但对此他倒也并不在意。

    “还是得用,”对他的话,祁诩天只是摇了摇头,已取出了白芙,在那凝结的伤口之上细细抹了,口中问道:“方才溟儿在想何事,如此出神?”之前便已觉得溟儿瞧着身下被褥之时,神情有些古怪。

    祁溟月发出一声轻笑,跳了挑眉,目光又移到被打理的十分整齐干净的床上,“无事,只是赞叹云昊山庄的仆从都很是勤快,平日里若非召唤绝不见踪影,待屋里无人了,倒是自觉,打理的如此齐整,”眼神转到身前,他对祁诩天继续笑言道:“我与父皇留下的那些……想必已被人瞧了去,对此,父皇有何感想?”

    “莫非那些事物被人见了,溟儿觉得不好意思?父皇可是一点都不介意。”手中抹药的动作稍顿,祁诩天的指尖在伤口边的肌肤上缓缓划过,双眸与祁溟月对视,“父皇可巴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溟儿是我的,在宫里说不得,在外自然无需避讳,难道溟儿在意?”

    伤口周围的皮肤尤其的敏感,祁溟月只觉手心中一阵轻痒,似传到心底一般,又见了父皇那般深邃幽暗眼神,忍不住与他对视着缓缓贴近,吻上了那双薄唇,直到唇分,才扬起了嘴角,“溟月岂会在意那些,只不过是让那些仆从在茶余饭后多添了一项谈资罢了,”舔了舔唇,他倚着身侧之人继续说道:“何况暗皇与水月的情事本就不惧人知,张扬些,才好叫那些存了他意之人知晓,我俩之间究竟是如何。”记起父皇当年曾有过多名宠侍,虽已是过往,也不知有哪些,但他并不介意让那些人知晓,如今的暗皇已是他水月之人。

    因他的话而发出了愉悦的笑声,祁诩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祁溟月的指尖放到了唇边轻吻一下,“难得溟儿也会说出这番话来,父皇还以为溟儿对何事都会不在意呢,听你话中之意,指的莫非是澜瑾?还是阮天琪和阮紫怜?那些可都是溟儿招惹来的……”祁诩天说到此,忽见祁溟月轻撇着嘴角微微摇首,眼神中犹带揶揄嘲弄之色,不禁笑着开口问道:“溟儿指的不会是父皇过往的那些吧?”

    祁溟月点头,“正是。”虽不知父皇当年在江湖中究竟有过多少宠侍,那些宠侍又各有着何种身份,但而今暗皇重现江湖的消息一传开,往后自然会有不少因暗皇之威而心生钦慕之人出现,即便有他在侧,以父皇当年行事来看,不知内情的旁人恐怕仍是会将他视为暗皇的宠侍更多一些,思及此,他冷冷一笑,“事先说予父皇知晓,若有人不知我俩关系,为了争风而招惹溟月,不论那人是何身份,我也绝不会轻饶,到时父皇可莫要心疼才是。”

    祁诩天听他口中带着嘲讽之意,哪里还会不知溟儿对他以往的宠侍仍是介意的很,不禁发出了一阵大笑,语声中亦透出了明显的欣然,“何来心疼,溟儿为父皇吃味,父皇高兴还来不及,若真有那般不知死活敢招惹溟儿之人,溟儿只管处置了便是,你该知道,在这世间父皇在意的也只你一人,他人死活与我全不想干,溟儿要如何父皇都不会介意。”

    他自然知道父皇绝不会心疼他人,方才所言也只是带着玩笑,略带了些嘲弄之意罢了,此时因着父皇的话,唇边不由溢出了几抹笑意,他敛下了眼,注视着手上的伤,“还有伤处未曾抹上白芙,父皇可否快些?”

    “溟儿眼下倒是介意留疤了吗?父皇还以为你不愿如此麻烦。”手上继续动作着,将未曾抹到白芙之处也上了药,祁诩天才收起了白芙。他的溟儿生就是俊美不凡的相貌,与那性子一合便尤其的让人为他心动,既已属于他,为他所爱,他自是不愿见他身上留下半点瑕疵,何况……

    “溟月本不介意,只是,那终究是为他人而留的痕迹,”垂下的眼微微抬起,祁溟月迎上了那双因他的话而目光闪动的狭长双眸,“有人对此很是介意,为了那人,溟月便也不得不介意了,此时看来,也觉得若是留了疤,定会碍眼的很。”先前略略转念,他便已知父皇如此在意那道伤口的原因,若是父皇为了旁人在身上留下伤痕,恐怕他亦会觉得不满,无论如何,也是不愿见相属之人的身上留下与他人相关的印记的。

    因着祁溟月的话而一阵动容,祁诩天眸中的愉悦与温柔之色愈发明显,他的溟儿如此知他心意,使他又是欣喜又是赞叹,“溟儿果真知晓父皇所思,可见溟儿对父皇亦然,实在叫父皇欢喜的很,需得好好奖赏才是……”说着,他已将祁溟月搂紧到了怀里,先是在他唇上轻吻一番,才启了他的唇,勾缠起那柔软,与自己的唇舌交缠。

    感受着祁诩天的吻,祁溟月只觉父皇在他口中的舌缠绕着他的,温柔却又霸道的索取着他一切的回应,搁在他腰间与颈后的手渐渐施力收紧,随着逐渐加深的吻,两人气息渐促,那吻又顺着他的唇落到了耳边,辗转往下而去。衣襟早已因两人的吻松了些许,湿热的吻印不断往下落于那仍留着情事痕迹的白皙之上,在那点点交叠的红印上又添新痕。

    第九十八章 照拂

    到了此时,两人都有些情动,祁诩天却忽然将埋入祁溟月颈边的头抬了起来,移开了唇,注视着怀中仍在喘息的溟儿,微哑着嗓音说道:“都是溟儿的不是,惹得父皇险些又控制不住,昨夜已经太过了,今日再不可如此,溟儿需多歇息几日才好,”按下心中欲念,他将桌上的已凉的茶水一饮而尽,才转身瞧着那犹在喘息却是面带笑意之人,“若想取笑父皇控制不住欲念,那溟儿与我相比也好不了多少,又在高兴些什么?”

    听祁诩天这么说,祁溟月轻笑着舔了舔唇,对着那已行至门前的身影说道:“溟月是在高兴,未曾选错了人,照这些天的情形看来,父皇身体好的很,又加珠之效,即便再过几十年,溟月也不必担心在床上累着父皇。”话中之意自是表示他往后定有翻身之日,但此言本是笑语,他原是在笑父皇自己挑起了念却又不得不压下,虽是因体谅自己,但父皇脸上写的郁闷之色却让人忍不住觉得如此的父皇甚为可爱。当然,这话是万万说不得的,免得惹来一番惩罚,以父皇那般的性子,到时会如何还真是难说的很。

    不料他的话却让暗紫色的背影转过身来,“溟儿无需担心,到时不必劳烦溟儿,父皇自会将溟儿伺候的妥帖……”话末的几个字在祁诩天口中说的轻缓至极,透着说不尽的暧昧。

    说完了这番话,祁诩天又笑着回转了身,伸手抹去了祁溟月唇边残留的银丝,红艳的唇瓣引得他又落下一吻,才仔细打量了一番靠于床沿上的身影,见他衣襟略松露出点点吻痕,几缕微乱的发丝覆到了面上,乌发之下晶亮的眼眸如星月璀璨,犹带魅惑挑衅的笑意,不禁一边往外踏步,一边在口中说道:“我去吩咐备膳,一会儿便回,溟儿且收了那勾人的模样,莫要给人瞧见了,又添麻烦。”

    耳边听着这番话,已见他去换人了,叹笑着摇了摇头,祁溟月起身整理了衣装,此时已是午后,他也觉得有些饿了。今日一早先是梵皓上门告知澜瑾现身,接着便是大厅之内的风波,而后无爻归返,还闲扯出一个百里除尘,到了现在回房,竟忘了早膳午膳皆未用过,怪不得会觉腹中饥饿。看来即便是身怀武功,若是运动一夜之后又几处往返,米粒未进,也是会饿的。

    许是这具身体已惯了情事,又或是因珠之力和白芙之效,此时他身下已没有了早时的不适之感。将身子倚坐于床上,他还是决定先歇息片刻,也免得父皇又要为他担心。

    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听足音应是女子,祁溟月侧首往外望去,便见有数名女婢托着食盒缓步走入,几人容貌端丽,脚步轻缓,动作也很是小心,行至房内便对他一礼之后才到桌旁停了步,取出了食盒中的膳食摆在其上,却不知为何在准备退下之时略略抬了眼,见了他,便是一阵眼红,神色间还透着几分古怪。

    祁溟月不由微感诧异,他早先已理了衣衫,此时并未有丝毫不整之处,即便有女子见了他脸红,也断不会透出那般的神色,不觉疑惑的朝随后而来的祁诩天望去。

    几名婢女摆完膳食又行了礼正往外退去,祁诩天扫了她们一眼,唇边扬着笑,行至祁溟月身旁答了他的疑惑:“她们都是收拾此处院落的,里里外外都由她们打理。”

    听他这么说,那几名婢女不禁脚下微停,小心的抬了头偷偷觑了一眼,只见江湖中人闻之色变的暗皇正倚在床柱边,垂首朝着那床上之人说话。望着床边的两人,不知想起何事,几名婢女脸上本是浅浅的红晕,此时都倏地染成了绯红之色。

    祁溟月听他所言,又见几人如此神情,哪里还会不知其中缘由,不由觉得有趣,瞧着几人面上的绯色,勾起了唇,恍然大悟似的,放缓了语声对几人说道:“原来如此,子尧多谢了。再有,劳烦几位给院内另一处也送一份膳食过去。”

    几名婢女听他道谢,自然也知所谢为何,总之绝不是为了那另外送膳之事,想到之前收拾房间见过的那些,又对应着身前之人,便不由得又是一阵脸红心跳,脚步也乱了几分,正自生出几缕旖旎遐思,耳边却听见一句不冷不淡的语声。

    “还不退下。”

    生硬低沉的话音已带着不悦,不见怒意却分外使人胆寒,让几人霎时心中一凛,想起江湖对暗皇的种种传言,立时惊的脸色煞白,再不敢迟疑,垂首应了,生怕房内之人改了主意似的,已匆匆步出房门。

    祁诩天见几人退去,才缓了神色,抬起了祁溟月的脸,轻吻了一下,“溟儿可是饿了?快来用膳。”顾着溟儿手上的伤,他已命人备了清淡的膳食,此时行至桌边,扫了一眼桌上所放之物,若几名婢女不是那般瞧着溟儿,他对云昊山庄的下人便还算满意。

    祁溟月起身到桌旁坐下,看着满桌的膳食,先取了汤勺来,盛了小半碗鱼羹放于祁诩天的面前,“已是午后了,父皇用膳之前先用了这碗汤羹。”父皇对他的照拂已非一日,出门在外,若有他可为之事,他便也想为身旁之人多做一些,而今父皇同他一样早膳午膳都未用过,进食之前自然还是先垫着些才好。

    “溟儿真是体贴。”祁诩天赞了一句,也为他的碗里添上了。随着溟儿长大,他可为他所做之事已越来越少,溟儿却已逐渐显露了成年男子的气魄,开始想要照顾他了,对此,他倒是十分乐见,溟儿往后究竟会长成何种模样,想必与他相较绝不会有分毫逊色,可立于他的身侧与他一起傲视天下,那般模样的溟儿,实在叫他无比期待。

    两人对坐桌边,用着迟了许久的午膳,心中却是各有不同的心思,在外时日虽不太久,但皇宫里毕竟少不得君王,此时祁溟月有些担心宫中之事,虽有刘总管在,可不见帝王临朝,不知他是如何对文武百官交代的,“父皇滞留宫外许久,不碍事吗?苍赫国事无人处理,若出了事,岂非溟月之过。”

    “等溟儿回宫便知,宫中一切安好,不会有事,溟儿不必担心,”他早在出宫之前便做了安排,此时恐怕也还无人知晓他已出了宫,对此他早已找了合适的理由要刘易告诉群臣,对那个理由,恐怕还无人敢去探究质疑,“何况此处事情一了我们便会回宫,看眼下情形,不会再耽搁多少时日,澜瑾已奉你为主,不论他本是作何想,到我们回转之时他也只得需随你而去,怎么说,他都该随着主子才是。”

    “父皇愿意带他回宫?”祁溟月咽下口中之物,手上的汤匙微微一顿,他以为父皇不愿他接近澜瑾,只因澜瑾生的酷似j,还有害他受伤之事,便已让父皇对此人绝了好感,更何况是带他一同回宫,“不知父皇有何打算?溟月可不会以为父皇能瞧得上他被人称颂的才学和身怀之宝,所谓得此人者得天下,只是无稽之谈罢了,如父皇这般,是绝不会相信此种传言的。”若真带了澜瑾回宫,恐怕澜瑾的结局也只是投入地宫从此见不得天日了吧。

    “溟儿说的不错,父皇却是不信澜瑾有此能耐,天下谁人不可得,有没有他,根本无关紧要,那传言怕也只是为了挑起纷争罢了,不论是何人被澜瑾选上,都将成为众矢之的,可他不选旁人偏选了溟儿,其中说不准还有些因由,父皇自会命人去查明。所谓怀璧其罪,即便不信澜瑾之能,对他身怀巨宝又有多少人可当作未曾听闻,何况还有安炀密使在旁窥伺,依那百里忘尘所言,显然是要将你与澜瑾一同带回安炀的,此后几日,定有麻烦上身,到时溟儿需小心才是。”

    “溟月知道,这几日我便要去探探那澜瑾,不论他有何打算,也不会让他在苍赫掀起风浪,若他真怀有异心,溟月自会让他知晓,奉我为主是何等错误之事。”放下手中筷箸,他取过一边备着的巾帕,就到唇边擦拭,动作十分轻缓优雅,半垂的眼眸内却透出了几抹冷光。

    祁诩天抛下手中的巾子,并不意外祁溟月此时的神情,溟儿不喜他人在他身上施以谋算,也从来不是甘当棋子之人,若有人想利用他,其结果恐怕不会如那人所愿,溟儿定然会十分乐意给那人一些“惊喜”。

    “既然如此,溟儿便只管去探个明白,那澜瑾的来历恐怕不简单,若有对你无礼之处,只管将他除了便是,少了他,安炀那边也会安生些,再不用费心于此。”上回收到蒋瑶所报,便言澜瑾来历有异,虽然还未确定,但他心中已有了猜测,只等曜夜再查明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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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依凭

    云昊山庄的大厅之内,自暗皇与水月公子离去,便是一阵哗然,澜瑾却是状如无事一般,自爱云景昊的介绍之下与众人见了礼,在一旁坐了下来。

    有人对他好奇,自然也有人对他阿谀,还有不少人露出几分看好戏的表情,即使再如何想要从他口中探出关于财宝之事,口中却也不会直接相问,只是个个都表面功夫,一一寒暄过去。

    待大略见过之后,已是用膳之时了,云景昊早就吩咐备下了酒菜,招呼众人道偏厅取用,此时的偏厅内已多了十数桌佳肴摆放其中,荤素俱有,酒水也早已斟上,看来十分诱人。

    澜瑾与云景昊坐于主位,众人也都一一落了座,席间自是互相吹捧不断,也少不得有宿敌争锋相对的,一番酒足饭饱之后,才各个怀着几分揣测又回了前厅坐下,端着手中的茶茗,开始探究其澜瑾来。

    澜瑾初现,便起了一场暗袭风波,又只在那一会儿之间便见那澜瑾选了水月公子程子尧为主,为此特地赶来山庄之人虽有些失望,却也对他如此快速做了决定感到诧异。

    可以说,为了澜瑾择主而办的天下大会,才开始,便有了结局,可众人仍觉不必急于离开?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