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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赋第106部分阅读

      山河赋 作者:rouwenwu

    ’的好听话。”她也不答藜褚雁,只对着花子夜道:“请殿下准许。”  花子夜看了她许久,象是在捉摸这突然请行下的意思,过了好半天才道:“好,本王准你前往。不过你不熟此地地理……”略微一顿:“职方士流珩接令——卿与记室通往,务必尽快返回。”流珩本来缩在边上觉得万事不关己,猛然被点到名字跳了一下,看看花子夜看看洛西城,才行礼道:“末将领命。”  水影接了令箭并不退下,反而道:“殿下,水影还有一事相求。”  众将只当她最多提一些快马、向导之类的要求,哪里想到一开口就是:“属下前往鹤舞途中该能与援军相遇,属下请求殿下给我虎符,许属下根据军情调动该部。”  花子夜还没开口,丹夕然已脱口道:“王傅前往鹤舞玉珑关,要援军虎符何用?若是殿下再有急事要调动军队,该当如何是好?”  那人回答道:“军情一日千变,宛明期图玉珑关也只是推测,下官前往玉珑,或许能得知一些新的消息,可两地山高水远,再度请示难免延误军机。至于殿下调兵……殿下一道手谕岂不胜过虎符百倍,难道邯郸蓼会不奉手谕,反而理睬我这个区区四位文官?”  众人都觉得这段话漏洞百出,心想你去玉珑关,有机会和援军相遇也就是进入鹤舞郡前那么一点点路,算算主力的形成,恐怕你还没到玉珑,主力就抵达白鹤关了。到时候你在玉珑就算想到些什么也不可能调动援军,直接调玉珑守军还快一点。  大家只当花子夜会一口拒绝,可那人又是长时间犹豫,最后道:“好,本王给你虎符。”  一瞬间,所有人都有一种眩晕感,几乎怀疑花子夜是不是吃错了东西脑子糊涂掉了。  如今十余天过去了,玉珑关诱敌到底怎样大家是一点不知道,这不奇怪,奇怪的是算算行程怎么看都快要到的援军主力也迟迟不见踪影。那两人出发五天后大家就觉得不对,私下里一讨论,都想到水影临行前要的那块虎符,人人惊呼道:“难道那人私自调用了主力?”  可想想也不对,这位少王傅平素没有恶名,没理由在这时刻拿白鹤关还有这里几万军民开玩笑,更不要说此地还有一名正亲王。然而除了这点,又想不出其他可能,按照藜褚雁的想法,早就要冲到花子夜面前去说了。可几次都被洛西城和丹夕然拦下来,洛西城总说少王傅素来端正忠君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丹夕然则挑了个西城不在的时刻对那几个将军道:“我在京城时听到过一些传闻……正亲王殿下与少王傅之间怕是有一些什么古怪,我看还是再等几日,不要贸然开口为好。”  这一等又是六七天,终于到了决战时刻。  花子夜知道白鹤关城楼城门都已经千穿百孔,再也抵挡不了敌军的一轮猛攻,索性将生力军都派出城去,但求拒敌于城外。当下城下两军冲杀搏斗,城楼上也是一刻不敢疏忽,但见敌军的箭、石雨一样过来。起初城下军队还能抵挡,只有少数石块能落到城上,一个时辰后守军渐渐后退,一些敌方士兵已经冲到城下开始搭起云梯,更有急于立功的,不等后援就一手挥刀攀登上来。  城楼上疯狂的射箭、丢石块,城下也是箭雨纷飞。花子夜带来的亲兵见箭实在太多,劝他下去避一避,他心中也委实害怕,当下点点头。刚一移步,忽然觉得有些异样,好像什么熟悉的东西突然消失。略一定神,这才发现城楼上的士兵都望向鼓架所在之地,跟着看过去,见原本击鼓的士兵已经扑倒在地。旁边立刻两人扑上去,一人拖走倒地的士兵,另一人接过鼓槌奋力击打。可没敲上几下,又是一箭至,直中后脑。  花子夜大惊,抢到箭垛边望下去,但见一将乌甲乌马,立得极远,可正张弓对准大鼓。此时已经第三名士兵补上,其他的人也知道有人要破军心,扑上去防守。可那箭来势即快,力量又大,转眼又伤一人。城上弓箭手也纷纷向那人射箭,可距离委实太远,又是逆风,便连那人身前十丈都到不了。  旁边一人道:“殿下,那是辽朝元。”  “好,好——”  击鼓士兵一连伤了三个,一时间没人敢再补上,可军队哪里能没有战鼓助威,鼓声一停,城下阵脚就开始松动。  花子夜心急如焚,只听得敌军阵上鼓声雷动,说不出的心烦,一时间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挣开左右就冲向鼓架,捡起鼓槌奋力击打。几名亲兵大惊失色,可又不敢拉,于是跟着冲上去,一左一右拿着武器当在花子夜身前,便用身体为他做盾牌。  城下士兵逐渐注意到擂鼓之人居然是正亲王,一个个勇气倍增,一场冲杀,居然又将敌军压了下去。  便在这个时候南平军后方一声炮响。城楼上的守将大惊,心道“难道南平又有援军”,可看南平军也是茫然之样,连辽朝元也回头探望。她觉得事情有些古怪,拿了瞟远镜冒着箭雨登上眺望台,但见远方烟尘滚滚,旗帜林立,居中最大的一面旗帜上绣的是“建业将军,邯郸”。  “援军——援军到了——”  欢呼之声从瞭望台传出,片刻之间城上城下叫成一片。  花子夜带来的主力部队神奇般的出现在南平军后方。  白鹤关解围。  好书尽在  旧版 第二十三章 宫闱 一  (起5y点5y中5y文5y网更新时间:2005122 10:00:00  本章字数:2471)  白鹤关生死决战的时候,京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云桥照样游人翩翩,潋滟池上依然轻歌曼舞,而朝廷中依旧日复一日上朝下朝,日复一日勾心斗角。至于京城街巷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是选后的种种秘闻,当然,这个时候又添上了第一位皇子即将降临的故事。  苏台偌娜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预产期就在苏台历两百二十六的新年中,到了这个时候皇室已经放弃皇帝在临盆前成婚的愿望,改而将选后的最后期限延到了两百二十六年二月,也就是皇长子满月之前。说起来苏台皇室倒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叫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毕竟先皇爱纹镜雅也是先得子后立后。  不过,选后选了几个月,热门人选多少也浮现出来,依旧集中在五大名门。一个是黎安家的黎安齐,一个是紫家紫遥菲,另一个则来自卫家,最后还有一名比较出认意料,是祖籍明州的秋官司救之子兰隽。另外一件出人意料的事就是琴林家虽然送上三个候选,可不管容貌、品德还是才艺均逊色于前面那四个人。黎安、紫、卫这几家自不用说,紫家几代春管世家,家中男子直到如今还恪守着文成王朝时的贞节规范。黎安本来多出夏、冬两官,可从爱纹镜雅皇帝起,有向春官改换的趋势,接连几个女儿进宫为女官,更出了迦兰正亲王府司殿。卫家男子本来最不适合做妃嫔,这家从来将儿子当女儿般教养,又行暖席礼,可这个备选是例外。他出于卫家大系,父亲是紫家的人,正因为如此从小便对儿子灌输了淑贤贞节的观念,而且说什么也不许他行暖席礼,这么阴差阳错到碰上选后,成了热门。兰隽和上面三人截然不同,他是所有人中纯粹靠才德中选的。其母在当地方官的时候,兰隽的美貌和才华就已经传到京城,说他精通诗词、擅长琴画,又做得一手好针线,乃是百里无一的才貌双全。兰隽的另一个优势就是,他是这四个人中唯一与皇帝同龄的,其余均长偌娜三五岁。  随着选后热门人物出现,西城玉台筑就越发消闲起来,他上了选后册,当然就不能继续当官,于是领着官俸在京城放长假。他本就率性潇洒,官位高低从来不放在心上,乐得终日游山玩水、走亲访友;别人家儿子被选皇后,就算平常再好玩,这时也回到绣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得当大家闺男,哪里像他,云桥、皎原、潋滟池处处见踪影。  这一日卫秋水清在晚饭前走访了西城家,与照容关起门说了半天话。待她走的时候就看到照容一脸铁青的命人“请二少爷过来”。玉台筑这一日没有出门,一直在陪洛远说话,下人来说照容叫二少爷去见,又悄悄说了句“少爷,夫人的脸色难看得很,您可要小心”。洛远听了担心起来,放下手上针线活道:“我陪你一起去。”他笑着说不用,可洛远坚持道:“你娘生气起来一点情面不留,如今大哥不在家,你要真淘气了挨家法,我不去,到时候谁替你求情?”  玉台筑听了大笑,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还会淘气到要娘动用家法的地步。可一进书房,就听照容冷冷喝他跪下,然后劈头盖脸一顿痛骂,根本不给他一点辩解的机会。  玉台筑听完后瞪大了眼睛,过了许久才道:“娘——孩儿怎么会糊涂到这个地步。”  洛远看到照容气的发抖,又听明白原委,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忙过来推推玉台筑道:“你不想当皇后,夫人知道,不也整日里给你想法子了么,你怎么还这么糊涂?快给你娘磕头认错!”  他哭笑不得,跪在那里仰起头道:“娘,孩儿是这么不懂事的么?孩儿就是再不想进宫,也知道选后不是儿戏,里头有皇家的体面。孩儿怎么会明知道自己是备选,还和别的女子欢爱。”  照容看他眼神澄澈,不象说谎的样子,皱眉道:“可你的确有一日夜不归宿,而且,有人见你上了女子的画舫。”  玉台筑低头想了半天,一拍腿倒:“想起来了,可是孩儿去云桥檀溪的时候?”  “嗯,你做了什么?”  洛远听照容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赔笑道:“要不先让孩子起来再说,这跪着多累啊。”照容因为和卫方夫妻情深,对这侧室不免有些冷落,加上他又没有孩子,所以每次心中对他总有两三分愧疚,故而平日他开口要什么、说什么,她总是尽量应允。她这三个孩子,多半靠洛远照顾,知他素来疼爱万分,听他开口求情,也就点点头。  玉台筑坐下后叹了口气道:“娘,那天我是上了一个女子的画舫,也的确一夜未归。可我上的是人家的船,可没入人家的帏。孩儿怎么会拿西城家的安泰去胡闹。”  西城照容刚刚是气昏了,如今冷静下来想想,自己儿子的性情她最明白,玉台筑从来都不是放荡贪欢的。他在外面当地方官三年多,照容自然选了得力家人跟随,回来问三年行止,说少爷在外面行为端正,三年从没看他带女子回住处,在外宿夜也很少。于是脸色又好看几分,温言道:“人家都告到春官那里去了,说你罔顾皇家颜面,备选皇后期间居然与女子共度春宵。亏得有你秋水清表姐压下了,可这不是长久。你到告诉我,那女子姓什名谁,家住何方?”  他又是一阵苦笑:“我没问。那日孩儿在檀溪游船遇上的,那人博学多才,与孩儿谈得投机,一时忘了时间,就在她船上睡了一夜。那人没告诉我名姓,孩儿想萍水相逢也就是一日的缘分,就没多问。不过——看她衣装和言行的气派,应该是富贵人家的。”  照容冷哼两声,一边洛远忽然道:“夫人,你说,这人会不会是人家故意弄来害我们玉台筑的?”  “怎么说?”  “我想,这会儿哪家人家不想自家儿子当上皇后,什么花样弄不出来。这人留玉台筑过了一夜却连名字都不肯说,这般古怪一定有花样。再说,照筑儿说的,上船后两人都再没出过船,您说,就那么巧,偏偏商船那会叫人看到?就算看到,还看了一天一夜,知道他没下船?一定是那女子说出去的。”  照容还是摇了摇头,正要说“人人都知道西城家不要儿子选后,又何必弄这些花样”,可瞬间念头一转,暗道,难道正是为此才故意找了人来勾引筑儿?对啊,人人都知道我们不要筑儿选后,说出去也就容易被人信,到时候说起来可不会单说筑儿行为不谨,只会说西城家仗着位高权重,目中无人,现在连皇上的颜面都不放在眼里了。你皇上不是选后么,看看,西城家的儿子照样出去花天酒地!  想到这一层,就觉得宛然一盆冰水上来,从头冷到脚。  好书尽在  旧版 第二十三章 宫闱 二  (起0g点0g中0g文0g网更新时间:2005123 9:45:00  本章字数:1857)  苏台迦岚这些日子常常出神,时不时唇边带点笑,当然,出神的时间也不过就是一刹那,若非次数频繁了那么一点点,璇璐也不可能有所觉察。她自从潋滟池和檀溪两度遇到西城玉台筑后,便时不时地想起这个潇洒俊逸的青年,想到他牵马行柳下,且饮且行的清雅;想到他仰面小舟天云共度、诗歌年华的潇洒。  服礼之后她作为鹤舞领主建正亲王旌旗,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鹤舞名门贵族个个都像把年轻貌美的儿子送到她身边;至于府中,司殿等女官变着法子为她寻找漂亮青年,只求博她一笑。所以,美人她见的多了,情爱纠葛多少也有那么几次,可要说心心念念的想一个人,倒是第二回。有时候看到那些贵族少年对她情意绵绵的样子,又或者身边那些个受过她一时热情的青年那种缠绵留恋的神情,她自己却一点提不起回报感觉,便会感慨——果然自古皇家多薄情。  而上一次,上一次心心念念一个人应该是三、四年前的旧事了吧。那个风姿俊朗、气宇轩昂的青年;那个策马指点江山、谈笑连珠落雁的英勇青年;那个完全不同于苏台男子的异国青年……  他初见她时,纵然流落他乡身在异地,依旧倨傲冷傲,不象来求助,倒像是亲王巡视领地。他看她的神情,双眉紧锁,目光阴冷,仿佛在说:“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在亲信百般示意下终于向她低头的时候,眼中闪烁着千万种不甘,那种神情让她有莫名的激动,想要彻底折服他的冲动。  他最终成了她裙下的绕指柔,而她心中也盈满了他的英姿俊朗、气宇轩昂。她与他并肩作战,策马关山同行,明月笛吹梅花;弯弓如满月,立斩楼兰归。  那一日明月满宫墙,他拥她在丁香花下,他说:“迦岚,让我陪伴在你身边吧?”  她眸光如星,缓缓道:“我在父皇面前发过毒誓,不奉皇命,生生世世不出鹤舞。我是鹤舞的亲王,你要陪伴在我身边,就要做我的王妃。”  他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道:“我愿意做你的王妃,冠你的家名,与你生儿育女。”  那一日,无限旖旎。  这是她二十年来第一个真心喜欢的男子,在他怀中的时候,她只想与他天长地久。然而,她是清醒的,所以终有那么一天,为他整理好行装,以盛大的礼节送他归国。  他有一些受伤,怔怔望着她说:“你对我一点情意都没有?”  她笑得云淡风清:“你不属于苏台,回去吧,回去当四海国的亲王,那才是你一展才华的地方。”  看他身影慢慢消失在明州郊外烟云横翠的平野尽头时,她流下一行泪水,虽然只是一行,却没有逃过司殿的眼睛。那个人说:“殿下那么喜欢四海的王子殿下,为什么不留下来娶做王妃呢?”  她轻轻摇头:“他不是苏台的人,做不了一个好王妃的。只有苏台的男子,才能做苏台亲王的丈夫,与世无争、恬淡静雅的陪伴我一生,与我生儿育女,为我主持王府。”  她又轻轻笑了下,再度想到那日画舫上与她诗酒相谈的西城玉台筑——这,是一个真正的苏台男子。  正想着,黎安璇璐出现在她身边,一脸有话要说的表情,她示意了一下,那人还是犹犹豫豫的模样。迦岚淡淡一笑,索性不理她转身做自己的事情,过了一会,那人终于忍不住低声道:“殿下前些日子去赏秋,可是在檀溪画舫上住了一宿?”  “不错,怎么了?”  这话一出,璇璐呼了口气,神色也灵活起来,笑道:“我的主子啊,您可要害死我那表弟了。”  “这话怎么说?本王倒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她苦笑起来:“殿下啊,我那表弟是进了选后册子的人,还是春官大司礼亲自点的。您留他船上一夜,叫人看到告到春官那里,说我表弟故意轻慢礼法,对皇上大不敬。”  “你表弟……西城玉台筑?”  “便是了。大司徒这两日都急昏了,生怕哪一日玉台筑叫人抓了去问罪。殿下,您能不能和春官那里打声招呼?”  “说什么?”声音里都带了笑意。可璇璐显然觉得这一点都不好笑,正色道:“说玉台筑那一日是奉了殿下的召见。”  “是不是还要说本王与你那表弟只是诗酒清谈,不曾入幕缠绵?”  璇璐点点头,又道:“殿下,自古而来,后宫争斗便是你死我活,不亚于战场厮杀。有多少名门贵族、功勋重臣,就是因为家中子女在后宫争宠中失败,而一落千丈。其间杀了多少人,这哪里是能够玩笑的。就拿玉台柱这事来说,若非西城家位高权重,说不定早就被抓了问一个大不敬之罪,杀了都有可能。再狠一点,人人都知道西城家不想让儿子选后,可以说是西城照容放纵儿子刻意违反礼法,不顾皇家脸面。这样一来,轻则降官,重则抄家!”  苏台迦岚怔了半晌,缓缓道:“是本王考虑不周。”  好书尽在  旧版 第二十三章 宫闱 三  (起8k点8k中8k文8k网更新时间:2005124 9:44:00  本章字数:2228)  卫秋水请这一日一大早就带了一名十来岁的少女在后宫中行走,一一指点。这女孩儿也是他们卫家的旁枝亲戚,叫她表姐的那种,这一年十二岁,家里人想方设法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求了多少人,终于将她送进宫当了下位女官。  苏台的考试进阶制度起始于清渺王朝中后期,成型于苏台王朝。据说最初的雏形来自于清渺开国功臣千月江漪。众所周知,江漪不是安靖国人,她出生在远离安靖的一个国家,为了避乱远走他乡,没想到又遇到了安靖文成王朝末期的动荡乱离。深感失望的江漪本想继续远行,然而,在云桥与莲锋的相遇改变了她的人生历程。  安靖国文成王朝的官制一直采用世袭,到了清渺王朝开国,千月江漪作为开国文官第一功臣,出任大宰。她为新生的清渺王朝带来了完善的推荐进阶制度,也就是如今广泛应用的见习进阶;此外,还为清渺王朝带来了后代考试进阶的雏形,也就是推荐与考核的结合。到了苏台王朝,考试进阶已经非常普遍,可朝廷上下仍然将见习进阶看作更大的荣耀,尤其是名门贵族。因为见习进阶仅提供具有家名的女子使用,故而被视作身份地位的象征,不少才华横溢的贵族女子,明明考试进阶易如反掌,依然走入见习进阶。她们说“我们何必与那些贫贱之人争夺那么几个可怜巴巴的位阶,贵族子弟就该见习进阶”。  秋水请自己也是见习进阶的受益者,可要提到见习进阶的利弊,她倒是倾向于昭彤影那一边。苏台历史两百二十年,殿下书记昭彤影向爱纹镜雅皇帝上万言书,历数见习进阶的种种弊端:例如,以门阀显赫分高下,不以才学德识择人才。自苏台立国,太祖皇帝求贤若渴,大开择士之门,使天下寒门学子得一展所学,上报效朝廷,下辅助万民。然两百余年以下,见习名额日渐增多,而科场所出日渐其少。至陛下登基,凡十余年间,三位以上几无寒门……  当时,秋水请还是后宫司仪女官,消息传来,几乎翻了整个后宫。要知道女官多士族,如今昭彤影要朝廷改革见习制度,增加考试进阶的比例,那不是存心要绝他们腾达之路。她看了反而连声叫好,说文字好,内涵更好,如今只要钱够多,什么人都能来见习,甚至什么都不做,就在这混上三五年,有点良心的,拿到位阶就回家抱孩子,倒也算了;偏还有那么些,本来就是借了钱来见习的,当上了官,变本加厉要拿回去,这种见习,不要也罢。说的时候身边就有女官是“借了钱来见习的”,当时脸色铁青,可又不敢得罪这么身份显赫的人。  如今她手上牵着这个十二岁的女孩儿,见她脸色怯怯,想到自己十二岁已经在宫内当了两年差,更觉得这人上不了台面。心想这么个孩子,又不聪明又不能干,若不是有个家名,沾上了卫家一点边,大概考一辈子连府考都过不了。  宫内劳作的宫女、宫侍等见了秋水请纷纷让道行礼,照例留心多看她牵着的人几言,心道:要把这人眉目记清楚,能让秋水请亲自带着的下位女官,往后可不能得罪。  秋水清按照下位女官进宫的惯例,带着她从前殿,后殿、花园、皇后正殿、妃嫔住所、皇子住所、女官住处,一路解释下来。新来的女孩儿,一脸好奇,东望西望,但觉得这皇宫果然是世间最富贵的地方,每一个地方都繁华至极,无物不神奇,就连下位女官的地方好像也比自家的正厅还要气派。但听秋水清淡淡道:“皇宫内做事,记住四个字:少说多做。不该看的就不要看,不该听的就不要听,不该说的就更加不要说……”  女孩儿仰头道:“要是……要是我不小心听了,看了怎么办?”  她暗骂一声“笨”,口中道:“只要你不说,谁知道你看了没、听了没?”  这会儿她们刚刚走过清心殿,这是皇帝的书房,从清心殿往西看,不远处有凤凰竹的翠绿随风摇曳,掩映之下就是女官长的仪凤殿。苏台皇族以凤凰为象征,本来雄为凤雌为凰,可是那么多年下来也没多少人去区分了,凤凰凤凰混合起来用。但详细来分,后宫以凰为首尊,皇帝的寝殿就叫栖凰殿;而皇后叫倚凤殿。女官住处以凤为名,可见身份的显贵。  女孩儿遥遥一指,怯生生道:“那是表姐的住处?”  “嗯。”随即一皱眉:“往后你要叫我女官,在后宫没什么表姐表妹的。”  停了停,语气稍和:“那是仪凤殿,女官长的住处。这后宫里来来往往的女官们做梦都想成为仪凤殿的主人,你若有那么一天,就算给你家光宗耀祖了。”女孩儿听着,眼中满是羡慕,望向秋水清的时候更多了几分崇拜。她看在眼里淡淡道:“不过,这个位置今儿也没多大稀罕了……最高的荣誉已经被另一人抢走……”  那孩子哪里知道这个表姐在说什么,也不敢问。其实,秋水清入宫起就有一个野心,想要成为苏台王朝最年轻的女官长。然而,那个十七岁入主仪凤殿的人彻底打碎了她的梦想。  行过仪凤殿,秋水清想要带这孩子进去喝杯茶,然后就叫人送她回下位女官的住处,结束这“入宫介绍”。刚到门口,却见一人走过来,扬声道:“千怎么来了?正亲王殿下有事?”  紫千也不和她说笑,拉到一边劈头就道:“你的前任当年是哪个人行的暖席礼?”  秋水清脸色顿变,喝道:“混账,亏你在后宫当了那么多年司礼,居然问出这种话来!”  紫千一脸无辜:“不是我要问的,是听到有人在问。”  “什么人——”看到紫千的脸色,知道她就算知道也不肯说,沉下脸道:“这倒是奇怪了,就算布衣人家,暖席之人也是秘密,更不要说前任女官长当今的王傅。什么人敢来犯这个忌讳,不想活了是不是?”  “什么人不想活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人好像位高权重,却连暖席礼都没行过,不知道有没有?”  好书尽在  旧版 第二十三章 宫闱 四  (起7t点7t中7t文7t网更新时间:2005125 11:30:00  本章字数:2161)  正亲王花子夜的王妃出于琴林家族,母亲倒是当代族长的妹妹,且也是正出。只不过她自己是庶出,而且父亲还不是出于有名望的人家。所以花子夜选中了她做自己的王妃,着实惊到了整个琴林家,而且还被皇室宗亲责备。当时花子夜刚开始摄政,样样好说话,就只有娶妻这件事,铁了心,非她不要。害的当时不少宗亲和重臣都猜测这两个人是不是早就暗通款曲,就是碍着女方身份不够高贵才没公开。  纵然有千般疑惑和不甘,琴林叶芝依旧为自己女儿当上正亲王妃而骄傲,根据苏台礼制,正亲王妃仅次于皇太后、皇太妃和皇后,在后妃中可以排到第四位。就连四妃都要向正亲王妃行礼,更不要说花子夜摄政,在皇后诞生之前,她这个正亲王妃就象皇后一般尊贵,参加各种典礼,为天下人的典范。  这日琴林叶芝吃过早饭就往正亲王府看女儿,纵然母女,此时相见做母亲的也要行大礼。走了过场后王妃拉着叶芝到自己的书房说话,做母亲的先问了女儿近期的饮食起居,然后话锋一转,低声道:“儿啊,你怎么还没再度传出喜讯呢?”  王妃脸上一红:“殿下出兵了……娘这是说什么话啊?”  叶芝淡淡一笑:“儿啊,殿下就是不出兵,怕也不怎么到你房中吧?”  正亲王妃怔了许久笑道:“母亲怎么突然说这些事情,什么人在母亲面前胡乱嚼舌头?殿下对我很好,不过偶然拿几个宫女散心,算不了什么。毕竟是正亲王,若非是男子,堂堂正亲王哪个不是七八个侧妃环绕。我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这点小事都在乎,说出去人家要说我们琴林家不懂规矩,我是当人家王妃,可不是娶夫,你说是不是?”  叶芝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恐怕殿下抱得不光是宫女,还有别人的司殿和王傅吧?”  王妃脸色一寒:“胡说!这些话也是能胡说的!”  “王妃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这几年若没有正亲王护着,那人能有这么安生的日子过?别的不说,她当年在宫中处置了多少人,哪个背后没有几名四位以上官员撑着;还有,她在先皇面前说话有分量,多少人求过他救人,她应过几桩?而且,又有多少人是在她一句话下送了命?她以为那些话都是清心殿、栖凰殿夜半无人时候说的没人知道?哼,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多少人要她的命,又有多少人上过奏折弹劾她,结果呢,一份份都在你那夫婿的书案上扣下了,不但扣下,还转到她眼前。你的四姐怎么丢的殿下书记职,王妃知道么?”  “不是说那年河堤有人贪污,四姐奉命去看过,却没有弹劾,故而左迁。”  “亏你还是正亲王的枕边人,这些骗外人的话你也相信?你四姐弹劾少王傅当年身为女官长却与皇子和宗室亲王有染,是秽乱宫闱。那时候先皇驾崩不过半年多一点,正亲王刚刚坐稳了摄政的地位,多少人家想该到了收拾那人的时候。结果,你那夫婿将四姑娘唤到皇宫金蕊堂,进去一看,那遭弹劾的坐在上座。那人似笑非笑说‘殿下书记弹劾下官秽乱宫闱,既然是和后宫有关的事,就放到后宫金蕊堂来说个明白。关系皇家名誉,放到秋官大堂、春官大堂都太难看了一点。若说秽乱后宫,宗室亲王就不在列,女官与亲王有染,虽不怎么像样,到底不违反礼法。剩下就只有皇子们,年岁算得上也就这么几位,皇三子远在鹤舞,皇六子尚未服礼,剩下的……还有哪位皇子?’”  听到这里正亲王妃苦笑道:“四姐太糊涂了。”  “哼,四姑娘是糊涂,可是有人不糊涂,有人狠毒的厉害。她还说‘殿下书记既然不是弹劾正亲王失德,心中想的自然又不是皇次子,这么说来……’说到这里,突然跪倒在正亲王面前哭道‘先皇驾崩未满一年,就有人如此污蔑先皇的清誉。水影的荣辱算什么,可是一想到先皇为安靖呕心沥血,如今到被做臣子的污蔑……’。哼哼,照她这个说法,我们琴林家都该抄家灭族才担的起这‘诬蔑先皇’的罪状!”  “此事的确是四姐的错,皇家的事情怎可以拿来胡说?”  叶芝冷笑一下,靠近王妃低声道:“儿啊,娘知道你顾忌正亲王的名誉。可这些年那人与亲王常常同车同行,台面上没人说,可私地下哪个不知道其中有花样?昨日皇太后召见你姑母,也说‘那女人也不知什么狐媚手段,当年把先皇迷惑的什么似的,如今又将花子夜也迷惑住了’。”  话说到这份上,着实说到了正亲王妃的痛处,再也支撑不下刚才那份淡然高雅的模样,这件事从来都是她心头一块莫大的石头。尤其是眼看着花子夜见她时候早不是前两年那种可有可无的神情,目光时不时就缠绕上去,更是越想越害怕,此刻自己的母亲当面提起,又把话说得那么明白。而且这话的意思,明白说那两人之间暗通款曲的事情早在三年前就发生了,比她知道的还早了那么一年。当下眼泪就落了下来,哭了一会儿,觉得不象话,又擦干净,抬头望着叶芝:“知道了又怎样?难道要我告到皇上哪儿去,告什么?说正亲王与王傅暗通款曲,一个是亲王一个是王傅,这么做不象话?皇上会说什么,难道将亲王殿下降爵罚俸?皇上恐怕是会把殿下请去责骂,是啊,王傅岂能如此轻慢无礼,既然喜欢,就该请大媒求亲才对。”  叶芝摇了摇头:“这个为娘怎会没考虑到。这笔风流账,告是没处告的。可也不能放任下去……儿啊,明年二月就是你二十五岁寿诞,咱们这一次好好办一个寿筵,将王公大臣、显赫名门都请来。那时候正亲王也该回来了,咱们把那人也请来,然后……”她比了个杀头的动作,“一切推给不明不白的刺客,怎么样?”  好书尽在  旧版 第二十三章 宫闱 五  (起1f点1f中1f文1f网更新时间:2005126 10:01:00  本章字数:3719)  她吓得脸色都变了,用力摇头道:“要杀人也不该弄到王府来杀,这成什么样子?”  “哎,你真是糊涂了。要是在别的什么地方遇刺,人家自然会想那肯定是与她有仇的人做的,万一查到我们头上就不好了。可在你的寿筵上,只要安排的漂亮,人人都会认为是刺杀正亲王失手误杀,要查也往这个地方查。咱们家是正亲王的母系,又是亲家,怎么都算不到我们头上不是?”  叶芝说完后看着王妃,见她神色里颇多犹豫,皱眉道:“你还怕什么?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有人做,家里定能安排得妥妥当当。你再犹豫,哼——这会儿连出征都一时一刻不肯离开,要知道多少人劝过,就连大司马都劝他点精通军务的昭彤影,结果呢。别人只以为他和迦岚亲王不睦,不喜欢昭彤影。为娘的可知道他心里想得到底是什么,他是在为那个女人铺荣华富贵的路。她昔日里是不可一世的女官长,可先皇驾崩后没了撑腰的,这些年什么耀眼的事情都没做过。可是,这次出征要是立了功,那就又能开始飞黄腾达。苏台花子夜明摆着是要把莫大功勋送到她手上,让她显赫。”  “娘既然这么说,那不就不用担心了。若是要娶进亲王府,要功勋十卷、赏赐千强做什么。可见亲王没这个心思。或者……”她脸色一正,缓缓道:“或者母亲大人担心的不是我这个女儿能不能坐稳在正亲王妃的地位上,而是……另有所图?”  “王妃说笑了,我这做母亲的不疼女儿,还图什么?”  “迦岚亲王东山再起,也不知道有多少一度被琴林家踩得不能翻身的人家,又有了出头之日;一个昭彤影当上殿上书记,已经处处辖制琴林家;倘若再多一个水影……母亲和姑姑担心的其实是这个吧,何必打着为我争宠的名号?”看到叶芝明显变了脸色,王妃冷笑一下道:“再说了,这件事母亲和姑姑也实在想的不周到。不错,在我的寿筵上杀人,别人或许会认为是刺杀殿下失手,可要是这样还查到母亲大人身上,又查出了什么,您说什么结果?暗杀朝廷命官,最多是主犯处斩、家长降级罚俸,可暗杀朝廷正亲王……母亲大人想让兰台家的悲剧在我们琴林家重演么?”说到这里挥挥手:“我倦了,母亲大人先回吧。”等叶芝一身冷汗的退到门边时,突然道:“母亲——哪个人给母亲出的这个主意,该杀。”不等叶芝答话,又挥挥手,随即扬声道:“有请司殿。”  正亲王府司殿紫千这一年十二月里满二十六岁,是个容貌清丽、风姿绰约的贵族女子,出生于数代春官世家,母亲是族长、大司礼兼拜伯爵;父亲也出于身份显赫的贵族人家,伯爵家的小儿子。尽管幼年丧母后倍受姑母紫名彦的排挤,这个生来就应该成为紫家家主的女孩仍然顺利进宫、见习、进阶。  苏台宫制后宫高阶女官指的是六位以上的女官,也就是司礼、司仪、文书,再往上就是三位女官长;而后宫六位以下称做职司女官,比如司剂、司服、司舆、司教等等。此外,正亲王府、和亲王府女官配置除了没有文书女官外,其余等同于皇宫,只不过位阶相应降低;王府则在位阶、人数上都逐级减少。郡王府只有司殿、司仪,当然,位阶都在八位以下。  就象后宫女官长事实上担负着为皇帝起草诏书、出谋划策的责任,王府、郡王府的所有对内对外公文、文书的审核,尤其是重要文件,几乎都出自司殿之手。苏台礼治,女官长在后宫只对皇帝、皇后、皇太后行大礼,其余即便尊贵如四妃、太子也只需要敛衽为礼,可同席用餐、同车进出。司殿在自己任职的王府中当然也是同样的地位。  紫千听到召见赶过来时在回廊上遇到匆匆往外走的琴林叶芝,低着头,一手提裙摆脚步匆匆。她叫了一声“少司寇大人”,对方连头都不抬一下,而且眼看着往她身上撞过来。直到从她身边擦过,才回了神,抬起头来哈哈一番,也不知说些什么又走了。紫千回望叶芝的背影,喃喃道:“这是丢了魂了?”  一入王妃的书房,正亲王妃靠在一边休息用的塌上,见了她招招手:“司殿过来坐。”  紫千笑了笑,开口便道:“刚才遇到少司寇大人,只可惜大人心事正重,没空搭理我这个司殿。”  正亲王妃微笑道:“少司寇与我说了些家里的事,琐碎纷乱,或许正捉摸着呢。让我代少司寇给司殿赔个礼。”说完拿了桔子过来一瓣瓣拨,就等紫千开口,她能找个机会将话题带到叶芝身上。哪里想到她不开口,紫千也不开口,就那么坐着,神色端庄。这么静了好一会,到底是有心事的人撑不住,突然将水果往盘子里一丢,沉下脸道:“紫千,你昨日对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人微微一笑:“什么话?”目光微微一转:“可是说……哦,紫千想起来了。昨日千不过是给王妃说了个故事罢了,没有什么意思。前些日子有人对紫千说了些事,叫我忍不住想到兰台家的旧事。兰台家在苏台王朝鼎盛一百二十余年,连续五代出任六官官长,出过三名女官长,两位皇后、四位正亲王妃、三位和亲王妃;更有三位皇帝父系兰台。多少人将兰台比作本朝的千月家族,只因为一时失足,落到灭门毁族,永贬边关。外头的人只知道十年前的宫变是立储之争,其实说到底哪里有那么复杂。废淑妃生的是皇子,上头有三位公主,不管怎么争都争不到凤林公子手中。兰台家争得或许是储君之位,淑妃争得最终只是先皇的心啊。”  “够了。司殿这个故事说的可笑,哪个不知道先皇专宠淑妃,与皇后并不和睦。”  “曾经有人对千说‘皇上对已故恒楚皇后是有情义的’,这人深受先皇信任,又精明能干,她说的话,紫千绝对相信。紫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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