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四朝第16部分阅读
三夫四朝 作者:rouwenwu
的权贵,二来我对你没有兴趣,我们只能算是点头之交,你有这工夫不如回去做你的生意。”
卫律没当刘烨是平凡女子,只是没有料到她竟如此特别,回答地倒也坦然:“烨儿对我没有兴趣,我对你的兴趣却越来越浓,从这一刻开始,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你说,怎么办呢?”
“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刘烨抛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她刚来赤谷城,并不想跟谁扯上干系,不管卫律是什么来头,反正以后有事也用不着她出面。
“烨儿,我想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我相信我还有机会。”卫律也不纠缠她,自信满满地笑道。
常惠有些犹豫,卫律有能耐找到毒蝎子为刘烨解毒,师中去打探他的底细,没想到他就自己找上门了。但这事他也不方便说,还有由他们私下解决吧。
卫律捧着衣衫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进去,蔚蓝色的眼睛渐渐敛去笑意。
冯嫽进了房间关上门,从窗户往外看,卫律等人走了之后,她长长地叹口气:“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这家伙到底想干吗?我不相信他只是看上了公主,肯定另有企图!他该不会识破我们的身份了吧?不会吧?”
冯嫽看向刘烨,征询她的意见,刘烨不置可否,常惠幽幽地说:“恐怕早晚会识破的。”
“这是什么意思?常将军,你有话就直说,别瞒着我和公主啊!”
常惠看着她们,神情略为凝重:“公主中的毒只有匈奴的毒蝎子能解……”
刘烨点头:“我知道的,师大人说过,他还要去匈奴呢,其实我不想让他去,毕竟太不安全。”
常惠接着说:“要想找到毒蝎子,就必须先找到一个人,他就是,就是卫律……”
“什么?”刘烨和冯嫽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冯嫽急道,“常将军,你怎么不早说,刚把他撵走啊……”
“你先别急,你听我说,师大人正在打探他的底细,等他回来我们再商量也不迟!”
“我想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刘烨想起了卫律的这句话,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这是巧合还是注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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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阴谋诡计
乌孙草原
没有刘烨的草原,对翁归靡来说,就像失去翅膀的雄鹰再也无法展翅高飞,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草原终于恢复了原貌,刘烨仿佛从未出现过。
军须靡一步步削弱翁归靡的力量,正如当年猎骄靡对付老贤王那样,他们希望借助王侯的力量,又怕功高盖主,每隔几年就要重新挑选心腹,孤立那些既有头脑又有能力的王侯。
自从老贤王心脏病发,翁归靡就搬回来与父亲住在一起,他现在的公事很少,赤谷城的扩建完全不需要他负责,他只需要管好试验田就行了。
人人都羡慕清闲富足的生活,但对翁归靡来说却是一种折磨,他习惯了奔波操劳,突然让他放下一切,过那种悠闲自在的养老生活,无疑是对他过去一切的否定。如果真是能力有限也就算了,无端被军须靡排挤,他一时还很难想得开。
刘烨走的那天,他没有勇气去送她,只能躲在她的蒙古包外偷偷注视。刘烨对着锦盒里的连理枝说他是傻瓜,那一刻,不仅是刘烨泪光闪烁,他也红了眼眶。
他是傻,而且很傻很傻!他不确定刘烨对他的感情,却仍是深深地爱着她!他想问她跟师中是什么关系,却怎么都开不了口,他知道恋人之间应该解开误会敞开心扉,但就在他尝试着放开自己的时候,上天又一次捉弄了他。
扶玛以死相逼,军须靡和乌布吉帮腔作势,老贤王气极病发,而他,最终妥协了。他答应履行之前的承诺,迎娶他的未婚妻扶玛,这意味着他与刘烨不可能在一起了。他失去了爱她的资格,也就没有资格再去问她心里究竟爱着谁。
刘烨带走了连理枝,也带走了他的心,翁归靡的心不在了,也就对得失更无所谓了。娶扶玛可以,退出朝政可以,做个没用的左贤王也可以,无论怎样都好,只要他爱的人过得好就可以。
翁归靡每天上山查看农业组和桑蚕组的进度,与赵胜谈天说地,他对大汉的兴趣越来越浓,了解大汉的风土人情,学习先进的文化工艺。渐渐地,他对刘烨生长的地方充满了向往,若有机会,他也想穿过万里荒漠,到那个神秘的国度去看一看。
赵胜带着赵子卿和少夫两个孩子,刘烨给他两名侍女帮忙照顾,翁归靡怕他忙不过来,一有时间就来看望两个孩子。赵子卿和少夫相处融洽,子卿很有兄长的风范,细心呵护这个瓷娃娃般的妹妹,少夫在刘烨的关爱下,变得活泼开朗,每天无忧无虑,再也不像之前那样郁郁寡欢。
翁归靡庆幸他在乎的人都能过得好,这样最好,他可以了无心事地成亲,做个尽忠尽孝的好儿子,过完他平凡的一生。
翁归靡没事就喜欢在家里织布,听着梭子在丝线上飞舞的声音,就好像刘烨在他眼前一样。他还记得刘烨手把手地教他织布,她不相信他能耐住性子做这种活,因为他根本没有这个时间。
但刘烨不知道的是,翁归靡尽管没有时间做这些,仍是会留心她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们在一起的场景他都记得,只要他细细回忆,织布对他来说也不是问题。
老贤王看着他有两个时辰,他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双手来回缠绕着丝线。这是多么枯燥的工作,他却津津有味乐在其中,脸上的表情很满足很快乐。
老贤王不知道他正在想什么,但翁归靡毕竟是他儿子,知子莫若父,他知道他从没忘记过那个女人。
“索朗……”老贤王看他都觉得累,思来想去还是开口叫了他,“别织了,你过来歇会儿吧!”
“我不累,父亲!”翁归靡头也不回继续织布,仿佛这就是天底下最有趣的事。
“唉……”老贤王垂头丧气地叹道,类似的谈话已发生过无数次了,他在山崖边留住了儿子的人,却还是没能留住他的心。
“我可不是愚忠痴傻的男人,怎么生出来这种不开窍的儿子!想我年轻的时候,仰慕我的女子不计其数,她们不求别的,只求跟我一夜温存,为我养育子女。呵,虽然我是百花丛中过,却也不是滥情的男人,我知道谁才是我要的女人,谁有资格为我生儿育女……”老贤王自顾自倒杯酒,回想往事还能依稀寻得片刻欢愉,“我真是想不通啊想不通,我的儿子继承了我的聪明才智,却一点儿都不像我那么洒脱……”
老贤王自信爆棚,草原上的人都知道,翁归靡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说:“父亲用不着纠结,答案很简单,因为我更像母亲。”
翁归靡这么说是老贤王一向忌讳的,若是以前,他又要暴跳如雷,掀桌子砸板凳骂他不孝子。但自从上次在鬼门关走一遭,他就把一切都看淡了,对儿子也越来越纵容,哪怕他当面戳中要害也能一笑置之。
“是啊,说白了,你就是像你那个没出息的娘。”老贤王仰头喝下一杯酒,半躺在榻上,倚着松软的枕头眯起眼睛,“香奴,香奴,你都看见了吧,你这个宝贝儿子现在压根没把他老子放在眼里啊,人家常说做老子的都是上辈子欠儿子的,所以这辈子得拼命还哪,看来这话一点儿都不假呀!”
“香奴,你这儿子生得好,不像我,我伤害了多少女人的心,自己都数不过来了。但他不会,他宁愿自个儿伤心,也舍不得伤害谁,男人做到这份儿上,我觉得太窝囊,但我又说不出他的不好。重情重义的男人那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跟他相比,我就是个混蛋。”
“我混蛋,没有好好珍惜你……”老贤王几杯酒下肚,说话也开始含糊不清,眼睛也有些花了,像是醉了又像是在流泪,他喜欢这种朦胧的感觉,就好像香奴在他身边从未离开过一样。
“你不该遇见我呀,你那么美,七色彩霞都没有你好看,可你为什么偏偏让我撞见,偏偏要跟我走呢!你明知道我见了漂亮姑娘就想下手,你明知道我管不住自己啊,你跟了我只会伤心流泪,而我又能给你什么呢!傻姑娘,你真傻,给我生了个傻儿子,结果还……”
老贤王言语哽咽,难过地说不下去了,翁归靡静静地听他说,想起母亲已是眼眶潮湿。他回过头看向父亲,看他老泪纵横的样子,忽然间,心里最后一丝怨恨也烟消云散了。
他爱过她,这就足够了,母亲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翁归靡走过去,坐在父亲身边,轻拍着他的背:“过去了,不要提了,还有我陪着你,虽说我是你的傻儿子,但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我们谁也别提过去,过好一天算一天吧!”
“儿子……”老贤王猛地抓住他的手,通红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问道,“你说实话,你有没有恨过爹?”
翁归靡迟疑片刻,点点头,遂又笑道:“我不是说了么,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你怎么又来了,真喝醉了啊,睡吧,睡吧,别说话了……”
老贤王顺从地躺下来,只是还在握他的手:“儿子,别怨爹,爹只想你顺顺当当地过日子,别像爹一样,争了一辈子,后悔一辈子,到现在还是一无所有。早知今日,我还不如跟你娘好好过呢,最起码现在身边还能有个伴。”
“我明白,你放心,我想通了,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我还是原来的我。”翁归靡微笑着安慰他,“你睡一会儿,我把那匹布织完,晚上给你做你爱吃的羊肉汤。”
老贤王闭上双眼,心里百感交集,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儿子,因为他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没对他说。譬如,军须靡扩建赤谷城的真正目的,乌布吉力荐刘烨做监管的阴险用心,大汉数千工匠未知的命运……
那天送走刘烨,老贤王去找乌布吉长老商量下个月的婚事,殊不知意外听到乌布吉与军须靡的对话。
“大王,现在朝中反对声很强烈,都说您不该让解忧公主做监管,更不该将那些大汉工匠全送过去。赤谷城汉人眼线众多,她们打探到腹地虚实定会密报给大汉皇帝,只怕后患无穷哪!您说,该不该把咱们的计划告诉他们?好让他们打消疑虑!”
“不妥,这些人干不了正事,只会唧唧歪歪抱怨个没完,告诉他们又能怎样!难道明明白白告诉他们,等赤谷城建好,就把那些大汉工匠全部杀死。还是,解忧公主只不过是诱骗匈奴上钩的饵,让匈奴与大汉兵刃相见,乌孙从中得利。乌布吉长老,这些话万万不能对外人道啊!你糊涂啦?这要是传到翁归靡耳朵里去,麻烦可就大了,这家伙固执起来不要命,为了救他的相好还不得跟咱们拼命哪!
“……”
老贤王犹豫该不该告诉翁归靡实情,他说过他欠刘烨一条命,若有机会一定偿还。可是,这件事实在牵连太广,他怕翁归靡知道以后,不顾一切地去阻止,万一翁归靡遭遇不测,他可真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第八章 从长计议
翁归靡与扶玛的婚期定在下个月初十,算算也就剩下十几天了,乌布吉张罗着喜事,忙得不亦乐乎。孙女的婚事虽不太顺遂,但总算是有惊无险,翁归靡这个孙女婿他是志在必得,他深信就算翁归靡被军须靡排挤,假以时日仍将大放异彩。
扶玛失去过翁归靡,如今好不容易复合,再也不敢有第二次。她收敛了大小姐脾气,对翁归靡温柔至极,生怕他不高兴或是怎么了,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只盼顺利等到成亲那天。
“右夫人”,“解忧公主”之类的字眼是乌布吉家禁忌的,没人敢在扶玛面前提起她,除非是活腻歪了自寻死路的。不仅是在乌布吉家,草原上凡是有人议论他们之间的三角关系,只要被扶玛听到风声,就别想有好日子过,挨几巴掌还是下手轻的,不知悔改的就等着被赶走吧!
关于乌布吉家的所作所为,翁归靡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扶玛找他,他也搭理,只是再也没有以前那种两情相悦的感觉。感情是勉强不来的,他勉强不了自己。
扶玛无视他的敷衍,哪怕只能拥有他的人她也心满意足,她不在乎翁归靡心里还有另一个人,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她只要他。
这种生活究竟幸不幸福,究竟是不是她想要的,扶玛从来都不去想。她经历过焚心蚀骨的痛苦,现在能与心上人在一起,她已经很庆幸了,人不可以太贪心,不是么!
傍晚,翁归靡照例去赵胜家,跟他聊些大汉的风土人情,陪孩子们玩一会儿。翁归靡的口福不错,刚走到门口就闻见了香喷喷的肉汤味。
“赵大人,做什么好吃的了?”翁归靡拎着一壶小酒掀起门帘走进去,桌上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脸盆大的陶罐里面白花花的,看一眼也看不清楚什么。
赵胜拿着汗巾给两个孩子擦手,回头看是翁归靡来了,笑道:“左贤王你来得正好,我们就要吃饭了,你也那双筷子一起吃吧!”
“叔父……”少夫看到他,苹果般的小脸乐开了花,张开胖乎乎的小手抱住翁归靡,仰起头看他,甜甜地唤道,“叔父,你跟少夫玩嘛,我们玩捉迷藏好不好……”
赵胜让赵子卿坐好,转过身来抱少夫:“翁主乖啊,该吃饭了,吃完饭再找你叔父玩,要不然叔父就不喜欢你了……”
少夫老神在在地点点头:“不乖的小孩大家都不喜欢,我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这样才能早日见到姨娘。叔父,我先去吃饭,你等我一会儿哦!”
少夫嘴里的“姨娘”就是刘烨,翁归靡神色一黯,勉强地笑道:“好,等你吃完饭,我们玩捉迷藏。”
赵胜看他神色不太对劲儿,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却也不好意思明说,连忙拿了双筷子递给他:“来呀,一起吃,尝尝我做的手擀面条,我们汉人都喜欢吃这个,里面加了好多料,小翁主现在也很喜欢吃呢!”
“呵呵,你们吃吧,我刚吃过呢!”翁归靡搬了张凳子坐在一旁,随手拿起少夫的玩具小风车,吹口气,风车缓缓转动起来,梅兰竹菊的画面在他眼前交替呈现,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执笔伏案作画的温婉女子,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那好,改天做面条我提前跟你说一声,你过来吃啊!”赵胜笑吟吟地说了声,夹了几根面条放在少夫碗里,亲手喂她吃下去才放心。虽说有两名侍女照顾少夫的起居,但他还是喜欢亲力亲为,似乎只有这样才不算辜负刘烨的托付。
赵胜会看人脸色说话,但赵子卿不会,虽说他是个相当聪明的孩子,但说到底还只是个孩子,他不懂“姨娘”这个话题为什么不方便说,为什么翁归靡的神色瞬间黯淡。
“小翁主喜欢吃面条,公主大人也喜欢吃的,她们都喜欢吃我爹做的面条。”赵子卿满足地吸了口面条,吸得哧溜溜响,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夸他爹的手艺好。
赵胜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行了,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吃你的面条吧。”
“哼,吃就吃!”赵子卿不服气地扮了个鬼脸,往少夫碗里夹块肉,“少夫,吃肉,等你长大了,我带你去找你姨娘。”
“好啊,好啊,少夫要去找姨娘喽,太好啦……”少夫埋头猛吃,吃得小嘴油光光的。
翁归靡低下头,暗自想着心事,赵胜不好意思地赔笑道:“小孩子就喜欢乱说话,吃饭也不老实。”
“小孩子也很诚实,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像我们这么多顾虑,其实,我很羡慕他们。”翁归靡的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赵胜想了想,不打算接话了,安慰人这种事他并不擅长,翁归靡与刘烨到底是何关系他也不是非常清楚,还是少说为妙。
这时,老贤王的一位侍从匆忙来报,说是乌布吉长老和扶玛等他回去商量婚事。翁归靡应了声,将侍从打发走,坐在原位迟迟没有动身的意思。
侍从那番话赵胜听得一清二楚,看翁归靡好半天没动静,不由有些纳闷,忍不住问了声:“左贤王,你不回去看看么?”
翁归靡静默几秒钟,放下手里的风车,没来由地冒出来一句:“人为什么一定要成家?一个人过一生又有什么不好?”
赵胜咳了两声,干笑道:“这个嘛,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你看大家都是这样过的啊,谁能不成家呢,年龄到了自然就该成家,就像花开花落一个道理。”
“那么,你感觉自己快乐吗?”
“嗯,子卿就是我的一切,孩子他娘走得早,我们父子俩现在只能相依为命,但我认为自己还是应该知足,毕竟我还有子卿。如果没有他,我会失去很多快乐。”
翁归靡看着赵子卿和少夫,他们正在比赛吃饭,看谁吃的又快又多,孩子们天真可爱的样子让他不知不觉轻笑出声:“跟心爱的女人生个孩子,这也曾是我的梦想。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了,既然不爱,那么找谁都一样的,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我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孩子吗?”
赵胜没太听明白,说:“世上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爹娘啊,你现在是没有孩子,等你有了自己的骨肉自然会很疼爱的。”
翁归靡苦笑了下没有应声,起身走向少夫,揉揉她的头:“少夫听话,叔父有事先回去了,明天再来跟你玩,好吗?”
少夫扭头看他,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好呀,叔父,你能不能叫姨娘一起来呢,少夫想姨娘了,好想好想……”
翁归靡含笑点头:“叔父会和姨娘一起来看你的,会有那么一天……”
等翁归靡回去,乌布吉和老贤王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苦侯多时的扶玛见到他,立即喜笑颜开,迎上前去抱住他:“索朗,你去哪儿了呀,我等了你好久呢!”
“别这样,长辈们都在。”翁归靡推开她,淡淡地说道。
扶玛盯着他的背影,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用这种借口拒绝过她多少次了,现在两人就快结为夫妻了,他还是这幅冷漠的样子。那天在悬崖上,她又没有逼他,是他自己要娶她的,不过几天时间,难道他要反悔吗?那个女人已经走了,难道他还在想着她?
“索朗,我们谈谈。”扶玛压制着怒气,佯作平静地说。
翁归靡看也没有看她一眼:“我累了,要休息了,改天再谈吧!”
“索朗……”扶玛的声音提高了几度,引起了乌布吉和老贤王的注意,扶玛视而不见,紧盯着翁归靡的背影,不问清楚誓不罢休,“你要冷落我到什么时候,你不想娶我就直接说出来,别成天这幅自我牺牲的样子!你觉得委屈吗?跟我在一起你很委屈是不是?索朗,如果你觉得自己委屈,那我就比你委屈一千倍,一万倍……”
“够了!”乌布吉低声喝道,“扶玛,你又怎么了,你不要这样神经兮兮的行吗!索朗累了就让他去休息,你这样是胡搅蛮缠!记住,你成亲后就是他的妻子,你要有做好妻子的觉悟,多体谅多关心你的丈夫……”
“那我呢?谁来关心我体谅我呢?”扶玛难过地扁扁嘴,泪水溢出眼眶,“我就快受不了了,我时刻小心讨好着他,他却没把我放在心上。我好怕啊,我怕成亲后还是这样,如果他一辈子不肯原谅我,我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呜呜……”
“扶玛!”乌布吉紧皱着眉头,这个孙女实在太不省心,眼看就要成亲了,居然当着老贤王的面又哭又闹。
翁归靡叹了声,轻轻拍着扶玛的背,安慰道:“对不起,让你想太多,我这段时间的确是太累了,我不该冷落你,都是我的错。好吧,我们出去谈谈。”
扶玛抬眼看他,忙不迭地扑进他怀里:“别离开我,索朗,是我的错,都是我错,是我胡搅蛮缠……我太在乎你了,我不能没有你啊……”
翁归靡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满怀歉意地看了眼乌布吉和老贤王:“不好意思,我想扶玛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们先出去了。”
乌布吉暗自庆幸孙女婿还是很懂事的,感叹道:“我果然没看走眼,索朗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扶玛跟了他会很幸福。”
“是啊!”老贤王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不太想说话。
乌布吉看他似有心事,以为他在忧心翁归靡被逐出朝政的事,东张西望看了看,轻声说:“你放心吧,索朗的才能不会被埋没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必拘泥于一时。有我在,我会帮你们父子讨回一切。”
乌布吉意味深长的笑容,令老贤王头皮发麻,他举杯笑了笑,貌似自然地转移话题。看来,有些事情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应该从长计议才是啊!
第九章 鱼水之欢
赤谷城
距离集市不远的地方有座驿站,专门提供给往来商旅使用,驿站是当地规模最大的商旅聚集地,吃穿住行都很方便。各色小吃应有尽有,大小客房有百八十间,骆驼和马也有上百匹。
驿站设施齐全不说,还得天独厚地拥有一座温泉,足以容纳几十人同时沐浴,只是这座温泉没有对外开放,普通客人能打几桶温水洗澡就不错了。当然,只要你付得起钱,舒舒服服地泡一晚上也没人问。
要是遇见那种钱多花不完的客人,住着大客房,夜夜泡温泉,寂寞无聊的时候,驿站还体贴地准备了环肥燕瘦的姑娘们任君挑选,保准让你欲仙欲死乐不思蜀。姑娘们是有钱人享有的专利,驿站毕竟不是青楼,这里的姑娘不会凭栏揽客投怀送抱,也不会半夜上门讨价还价,更不会黏着腻着跟你欢好,必须是你先把钱掏出来,人家才肯乖乖地让你挑选。
总而言之,在这家驿站,有钱就能买到一切,做大爷可以,做土皇帝也可以,纵情挥洒金钱就能满足你的虚荣心。客人们可以短期住几天,也可以长期定居,虽说吃住费用并不低,但生意还是好得不得了,每天爆满不说,还有好多人慕名而来等着见识温泉美女。
如此牛叉的驿站,老板注定也不是普通人,黑白两道通吃,各国边界通杀,能罩得住这么大的场子,没有几招过人的本领哪能站稳脚跟。没错,这牛叉的家伙正是举止轻浮的卫律,也只有他能撑起这场面。
卫律第一次见面就敢追求刘烨,他这种狂妄的自信不是没来由的,他家世代经商富甲一方,不仅是在匈奴,在赤谷城照样吃得开。由于赤谷城特殊的历史背景,使得这个商贸地带更像是三不管的地儿,当初的财主就是如今的官爷,势力可谓相当庞大。
按理说像卫律这种人绝对不缺女人,长着一副妖孽的样子,腰包里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在赤谷城也称得上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只要他愿意,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保证年轻貌美而且每天都不重复,就算是翁归靡那风流爹也得甘拜下风。
但他偏偏喜欢与众不同,喜欢那种带有挑战性的女人,要说他对刘烨是否真心,估计没人相信。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还有真心这码事。
浓重的夜色掩饰了某些角落的龌龊行径,唤醒了某些人隐藏已久的邪恶内心,烟雾缭绕的驿站成了这些人的天堂,他们用白天赚来的钱买来一具具丰满性感的身体,肆意地占有取乐,甚至当着其他人的面炫耀表演,更有甚者包下了整座温泉,找来十几个姑娘共浴,享受着皇帝的待遇。
窗外莺声燕语娇笑连连,那间昏暗的土窑房里弥漫着媚人的异香,朦胧的紫色账幔遮不住床榻上的旖旎春光。
身上仅仅裹着一条红色薄纱的女子,面容娇美妩媚动人,蒙上层层情,欲的杏眼像是一汪深潭,不知不觉之间将人融化。她微微张开樱红的小嘴,灵巧的舌尖极具诱惑地舔着唇,向身边的男人发出盛情的邀请。
然而,男人自顾自想着心事,无视她的媚态,女子不甘心地扭动着饱满的身体,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胸部的柔软来回磨蹭着他的手背,纤纤玉手急不可耐地探入他的胸口,极有技巧地逗弄着他的敏感神经。
卫律轻哼了声,低下头来看她竭尽全力讨好自己,嘴角扬起一抹邪笑。女子就喜欢看他这种坏坏的样子,那双碧蓝色的眼睛真是美极了,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心潮澎湃。她的身子扭动地更欢,像是极度缺水的鱼儿,再没有水的滋润,就要干涸至死。
“卫爷,来嘛,来嘛……”女子饥渴难耐地咬着下唇,雪白的双臂交缠在他脖颈,红色薄纱下若隐若现的玲珑身段很是迷人,她有自信能再次俘获他。
卫律依然无动于衷,只是一脸坏笑,就像在看一场有趣的猴戏,而他就是耍猴的那个人。女子有些气馁,通常她只要稍微挑拨,眼前这个男人就会死死地将她压在身下,为什么今晚却迟迟没有反应呢?难道他已经厌倦了自己?还是他又有了别的女人?
女子不敢再往下想,她是大月氏的商家后代,家族没落之后,被人卖到这家驿站做娼。她天生丽质清白之身,不堪受辱本想咬舌自尽,不料被卫律阻止,看到那双波澜不惊的蓝眼睛,她知道自己不想死了。
卫律将她收为已用,稍加调教就成了上好的货色,等他玩腻了扔到温泉自然能卖个好价钱。而女子却以为卫律迷恋她的身子,也就是迷恋她的人,天真地将他视作自己的爱人,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让他臣服。
她这么想,无疑是异想天开,纵使她再美丽再迷人,她也休想虏获他的心。只因他是卫律,他没有心。
女子喉间发出魅惑的呻吟,她的手沿着他健硕的胸膛往下游移,径直伸到亵裤里去。这是她最后的杀手锏,如果还是不能唤起他的热情,她就要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了。抓挠拉扯一番,感觉到手里的炽热开始变化,妖媚的眸子里露出得意的笑容。
忽然,卫律扯住她脑后如云般的秀发,用力按在身下,吸吮着她柔软的双唇。女子兴奋地拱起身子渴求更多,忙不迭地褪下身上的薄纱,手忙脚乱地撕开卫律的衣服。
卫律终于闭上了双眼,他粗暴地在她身上驰骋,全然没有半点怜惜,女子忍着痛迎合他,生怕他有一丝一毫的嫌弃。女子委曲求全只是换来他更蛮横的蹂躏,像是要把她撕毁,撕成碎片……
为什么?为什么他闭上眼还是忘不了她?刘烨甜美的笑容在他脑海来回闪烁,一颦一笑都是如此令人心动,哪怕是生气的样子都那么可爱!
卫律越想越气,恨不能将怀里抱着的女人变成她,狠狠占有,他一定要征服她,让她在他身下饥渴求欢,像所有的女人一样!
当他的愤怒到达巅峰之时,女子已是被折磨地不成|人形,察觉到卫律没有完全释放,又情不自禁再次渴望,哪怕明天下不了床,也舍不得离开他!
女子挪动着身体,浑身上下酸痛难忍,但她依然在笑,笑得妩媚至极。她紧紧拥住他坚实的腰,想要再一次的痛并快乐着。
卫律睁开眼,冷冷地看着她,不耐烦地将她推开:“滚开,贱货!”
女子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以为自己表现的不够好,连忙抱住他的腿,双手来回揉,搓着他:“卫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服侍您的,您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您还喜欢什么样的,我给您做,都给您做……”
卫律懒得理她,拇指和食指拎起她的红纱扔在地上:“滚,别让我说第三次!”
女子惶恐地跪在他脚边,看他满脸不悦的样子,知道自己惹他不高兴了,爬下床捡起薄纱披在身上,踉踉跄跄地走出几步,心里实在舍不得,又回过头来看他:“卫爷,明天晚上我再来,好吗?”
卫律不说话,女子开始哽咽:“爷,您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我的人是您的,心也是您的……您不要嫌弃我,千万不要,我哪里做的不好,我会改的,改到您满意为止。我不求能做您的妻子,但求做个妾永远陪着您就好……爷,我对您是真心的,真心的啊,无论您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做?”卫律嘲讽地讥笑道。
“当然,当然……”女子连连点头,眼里满怀希冀。
“那好……”卫律抬手指向窗外的温泉,“向我证明,你是这里最有本事的女人,只要是上门来的男人你都能收服。”
女子怔怔地看着他:“可是,可是,我是您的女人哪,您当真要我去找别的男人?不,我只要爷,只有爷才是我的男人……”
“怎么?现在就不听我的话了?”卫律眼神冰冷令人生寒。
女子六神无主泪流满面,眼看卫律迟迟没有改口,狠狠心下定主意:“好,好,我去,您叫我去我就去……”
女子颤巍巍地打开门走出去,像是被人施了魔法,强颜欢笑施展自己的魅力,站在温泉池边褪去薄纱,在男人们的欢呼声中缓缓躺下……
天快亮时,好不容易睡着的卫律被耳边阵阵啜泣声吵醒,他烦躁地睁开双眼,见着那个浑身青紫不停颤抖的女子,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女子看他醒了,急道:“卫爷,您要我做的事我做到了,那些男人为我神魂颠倒,他们都喜欢我,真的。爷,让我回到您身边吧,我心里只有您……”
卫律揉着酸胀的太阳|岤,坐起来斜睨她,好笑地说:“你这么贱,居然还有脸回来,我从来不要别人搞过的女人,明白的话就快滚!”
“可是,您明明说……”女子痴痴呆呆地问。
卫律一巴掌打得她嘴角流血,露出狰狞的真面目:“想活命就乖乖听话,做好你该做的事,温泉才是你该去的地方,明白吗?”
女子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瘫坐在地上泪水决堤。
第十章 误中圈套
师中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与药葫芦的孙女清灵在集市上会合。临走之前,刘烨反复问他要去哪儿,为了并让她担心,师中只说去找中尉府的联系人。
药葫芦不仅会制毒,易容的本事也很了得,若不是清灵主动表明身份,师中说什么都不相信眼前这个满脸络腮胡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就是清纯可人的清灵。
清灵将师中拉到僻静的巷子里,先拿易容膏把他白净的脸抹成蜡黄|色,又在他嘴上贴了两撇八字胡,左看看又看看,确定这个师中没人能认出来,才放心带他去找卫律。
师中原本也是有备而来,但看清灵易容的手法如此娴熟,也就不班门弄斧了。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找他呢?”师中看遍整个集市,没有发现卫律的影踪,惟恐去晚一步就找不到他了,不由有些焦急。
“别急,我让你现在来,就有把握带你找到他。”清灵年龄不大,倒也冰雪聪明,不用师中多说,她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走,我们去‘卫氏驿站’,那儿是他的老巢,只要他还在赤谷城,去驿站就一定能见到他。”
“‘卫氏驿站’?这有什么来头?”师中边走边问,知己知彼方能有胜算,他从来不会低估了对手的能力。
清灵将“卫氏驿站”在赤谷城的影响力大致说了遍,师中越发感觉卫律不简单,也开始怀疑军须靡的真实用意。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驿站,驿站的门头跟赤谷城大多数商铺一样,两尺见方的门头分别用汉语和西域语分别写上名称,没有多余的修饰,看起来简单明了。
从门外看这间驿站很普通,清灵推开两扇粗糙的木门,和师中一起走进院子。院子相当宽敞,左右两边的马厩高大坚固,扑鼻而来的是干草和马粪的气味,有几个穿着邋遢的男人正在弯腰打扫马厩,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抬起头往外看了眼。
清灵忙道:“我有事请卫爷帮忙,麻烦你通报一声吧!”
那人扬起下巴往里面那进院子抬了下,示意清灵和师中往里走,然后又低头忙活起来了。
“卫氏客栈”对清灵来说并不陌生,但她也是头一次来这儿,不懂这里的规矩。不过卫律人在就行了,麻烦些就麻烦吧。
“我们进去看看。”清灵轻声对师中说,“待会儿见到他,记得要叫他卫爷,这里的人都这样称呼,还有,昨天跟你说的那事儿,你都准备好了么?”
师中拍了下腰包,笑道:“准备好了。”
“嗯,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卫律只认钱不认人,只要有足够的钱,他才懒得管我们是什么人。”清灵警惕地张望四周,第一进院子除了马厩没有人居住的地方,听说客栈有百八十间土窑房,真不知道里面还有几进院子。
推开第二道院门,院子更宽敞了,一排排的土窑房横在眼前,每排有十几间房子,每间房子前后距离很近,正中央有条三尺宽的小道,应该是通往下个院子的。
清灵看到妇人们围着角落里的水井洗衣服洗菜,还有几个晚起的商人揉着眼睛打着呵欠往里走,就跟着他们往里面走了。
渐渐地,他们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师中琢磨着照这样走下去,要想见到卫律估计还得进几道院门。
留意到身后的清灵和师中,那几个商人自来熟地跟他们打招呼:“嗨,你们打哪儿来?做什么生意的?”
师中从容道:“我们是大月氏人,有事请卫爷帮忙。”
“卫爷?哦,你们见过他吗?第一次来?”
“是,第一次来。”
商人们高深莫测地点点头,其中一个三角眼很促狭地笑起来,“呵呵,是来卖姑娘的吧,算你们有门道,这儿姑娘的价格是最高的,卫爷不会亏待你们。”
另一个长方脸挤眉弄眼地打量着他们:“姑娘在哪儿呢?长得好看不?昨晚我们哥几个玩得可尽兴了,看来今晚上又有的玩了,嘿嘿……”
师中没工夫跟他解释,岔开话题道:“你们这会儿才吃饭哪,对了,谁知道卫爷人在哪儿?”
“算你问对人了,跟咱们走就能见到他。”三角眼瞥了眼忙里忙外的妇人们,很不屑地说,“这些佣人一个个都是傻的,问她们什么话,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
长方脸插话道:“你问她们,她们也不知道啊,又不是里面的那些妞儿,想见卫爷还不够资格呢!”
“说的也是啊,哈哈……”三角眼带着他们绕过几间佣人住的低矮土窑房,直接走进右边的院子,“走,带你们先去见卫爷,饭晚会儿吃没事儿,反正随时都有。”
还没刚走两步,就感觉到温热的湿气,三角眼和长方脸诡秘地笑了笑,回头对他们说:“这儿可是驿站里最好的地方了,只要有钱,谁都能当大爷。看见前面的温泉了么,别看现在不起眼,到了晚上可是男人们的乐园啊,大把大把的小妞任你挑,挑中几个都成,不过,就怕你应付不过来呀……”
师中面无表情地听他们说,但清灵说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这些污言秽语听得她面红耳赤,差点儿就要露馅了。
“呦,这位老兄咋还脸红啦,难不成你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三角眼眼小聚光,稍有异样都能瞧得出来。
清灵咳了几声,模仿男人的语气,粗着嗓子说:“谁他娘的没上过女人,同时来几个都没问题,有种的今儿晚上比试比试,看谁玩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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