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荣华富贵第24部分阅读

      荣华富贵 作者:rouwenwu

    在身后说道:“你回去吧。”

    温玉呆了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刘朝绪就高兴了:“好啦好啦,他放你回家了。”刘朝绪与刘宜光虽然都是皇室宗亲,但刘宜光是当今皇帝的直系血亲,刘朝绪家却已经是三代外的旁系了。加上瑞王府的这个情况,除了两家都姓刘之外,关系已经疏远得很了。

    温玉默默地转过身,看向刘宜光,猜疑不定地问道:“那舅舅那边……”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胡卢王已经成为一个她留在瑞王府的借口。

    刘宜光缓声说道:“我会解释的。”

    “……嗯。”既然已经这样了,温玉也只能点点头。

    “走了,走了,我们上课去”刘朝绪拉起温玉往教苑跑去。

    温玉来不及道别,心情低落得也没有想到道别,便被拉着走了。几次三番地想要回头去看站在门前的那个人,却都咬紧牙关忍住了。暗暗地想,不停地告诉自己,让一切都到此为止吧,这是最好结果。

    机械地向前迈着步子,下了回廊,进了拱门,却终还是没能忍住,回头透过镂空的花墙往外看去,依稀看到那道纤细颀长的绿色身影,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三卷 第一百四章 相思

    刘朝绪拉了温玉去茶楼吃点心,诉说了一番别来之情后,就送她回竹苑上课,并约好一起回家。丁浅如和潘凝云看到温玉都很惊奇,纷纷问她怎么不陪刘宜光了。

    温玉淡然笑着说道:“我们还没成亲呢,哪能一直住着?之前是因为世子病了才住过去的,他现在病好了,当然就回来了。而且,马上要年考了,我得复习考试了。”

    丁浅如二人想想也对,便不再问这事,转而说起了苏叶的事。潘凝云的兄长从郭家那听来了一个好笑的事情,说洞房花烛夜,苏叶趁着郭连熙喝得醉醺醺的时候,哄他签了一份承诺书,承诺同意她婚后继续上学。第二天郭连熙醒来当然不肯,想要反悔。女子成了亲,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哪还有再跟着夫君去上学的。苏叶有承诺书在手,痛斥他出尔反尔,非君子之道,坚决要去。一来二去的,就起了争执。据说新婚第三天,苏老爹和苏妈妈就不得不赶去郭家调停了。

    “苏姐姐……”温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苏叶真是太强大了,竟然在洞房花烛夜哄骗自己的夫君做那样的事情,汗。

    下了学,温玉先过去了游戏社。由于长期没有新游戏出来,游戏社已经远不如去年那般兴盛了。但温玉这会儿也没有心思打点,只略微作了一番整理,便说要去查考试资料,就往藏书楼去了。独自在高耸的书架间徘徊,取了几本书,坐去书间看。但心有所系,每每看两行,思绪便飘到别处去了。直到手中的书被人抽走,才真正地醒过神来。抬起头,看清倚在门口的那一个人,蓦然有些呆滞。

    宋懿行状似漫不经心地翻了翻从温玉手中夺走的那本书,慢条斯理地说道:“歧黄养心术。”宋懿行说着,抬眼看看温玉,好整以暇地说道。“怎么,想学医术,治刘宜光的病?”

    温玉原本没心情接他的话,转念一想,才蓦然大惊:“你怎么知道……”刘宜光患有心病的事,皇家似乎瞒得很严,连苏叶这样的朝堂万事通都是不知道的。

    “正巧知道而已。”宋懿行缓步进来,在温玉旁边的位置坐下。一边又取出一包糕点出来,放到温玉面前,热情地邀请道。“尝尝,这回换了一家。”

    温玉没有理会他,捞回自己的书看了两眼,忽而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我与世子来京学的消息,是不是你告诉绪哥哥的?”

    宋懿行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表示不是他。温玉却是不信:“如果你今天不来这里,我倒是还信你,问题是你来了。绝对是你”

    温玉说得肯定,宋懿行也不否认了,慢吞吞地吃着糕点,说道:“难道你不想回家?”

    “我想不想回家,与你无关。”温玉只是不高兴他干涉这件事情。

    “当然与我有关,再让你在瑞王府呆下去,我的二姨太太要没有了。”

    温玉瞪了他一眼,收了桌上的书起身要走。宋懿行跟了上来,递过一本青色绢面的册子,说道:“这个拿着。”温玉低眉看了一眼,估摸着是今年年考通今科目的资料。这确实是眼下她所急缺的,但是她不想再与宋懿行扯上关系,更不想受他的恩惠,正要说“不要”,宋懿行却说道:“就当是我把你从王府设计回来的赔礼吧。你这么久没在学里,很难进前三的。”

    “多谢宋二公子,我觉得我并不需要。我没报通今。”

    “你报了。”宋懿行肯定地说。

    温玉估摸着他应该是去学监处查看过她报的科目了,说道:“我准备去改了。”

    宋懿行哂然一笑:“移情别恋得这么彻底?”

    温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毫不客气地否认:“我没喜欢过你”

    “我指的是我哥。”宋懿行眼底带了某一种笑意。

    “……”温玉沉默了。不再看宋懿行,也没有接他手中的书,转身快步走开了。

    回到家中,虽然在房里看书,耳朵却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虽然表面上很高兴回家,但其实心底还有一丝的寄望。刘宜光回到王府,胡卢王舅舅不见她,肯定会问。他喜欢跟她学刺绣,跟她说些家长里短的八卦,还有这一天来的琐碎事情……他还说了要她和刘宜光一起陪他出京去玩的……得悉她回家后,他会不高兴,会坚持派人来接她回去的吧?

    但是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王府有派人过来。倒是在晚饭时分,张妈妈坐了王府的车,载着温玉的衣物回来了。第二天,便听说瑞王府的马车出京了。刘宜光陪胡卢王,在御林军的护送下,到周旁的名胜景点观光旅游去了。

    温玉心中有一种被遗忘的落寞,但是却也无法做些什么。因为心里是明明白白地知道,二人就此疏远,是最好的选择。若是纠缠下去,不仅对谁都没有好处,她更怕的是,到时候会对刘宜光的病有负面的影响。那就按照他原定的计划进行下去吧。因为在她的心底,忽然有一种倘若不是他,嫁谁都没有区别的感觉。

    温玉收拾了下心情复习备考,当然在胡卢王离京的前一天傍晚,她也没忘让张妈妈将她准备的送给胡卢王的礼物送去王府。张妈妈回来后,说亲手交给锦书姑娘了。温玉应了声“噢”,本不想多问,却终还是忍不住问道:“锦书有没有说世子最近怎么样?”

    张妈妈说道:“锦书姑娘说,世子这几天陪舅老爷在外面走,累着了。我去的时候,世子睡着呢。”

    “嗯。”温玉应了声。胡卢王看着像是有功夫底子的,又是好动的人,刘宜光跟着他一起出去游玩,估计累得够呛。

    张妈妈见温玉面有忧色,知道她是在担心刘宜光,不由欣慰地笑着说道:“小姐别担心,只是登山受了累,休息两天就好了。明天妈妈炖个红枣党参牛肉汤送过去,世子肯定很快就恢复体力,比原先更强壮。”

    温玉微微红了红脸,说道:“王府里那么多丫环婆子,自然有人做给他吃,哪时用得着我们操这个心。”温玉嘴上是这么说的,但终还是不太放心。丫环婆子总不似嫡亲的骨肉,关键时刻能知痛痒,万一没想到怎么办?温玉想了想,说道:“妈妈,还是麻烦您做一下送过去。但是不要交给锦书,一定要交给尺素。”

    “小姐平日里不是与锦书姑娘走得近些么?”张妈妈感到有些奇怪。

    “世子的饮食是尺素管的,自是交给她比较好。”

    张妈妈也是在从大家族里出来的,知道大丫环们的分管事项。尺素掌管饮食的话,就算交给锦书,也是要过尺素这一道的。当下也不再说什么。

    温玉却是另有自己的想法的。她怕刘宜光受累,想送补汤,但又不想让他知道是她送的。交给锦书的话,锦书肯定会跟刘宜光说。尺素就不同了。经过这一个月,温玉觉得尺素对刘宜光似乎有些想法,所以温玉才想把补汤送到她手上,因为她把汤昧下的可能性很大。但就算是她把送的汤倒了,她应该也被“提醒”到该给刘宜光进补了,她回头一定会另外做。那么,温玉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温玉全身心地投入到复习备考之中。刘朝绪因为将她从刘宜光那“争”回来的光辉事迹,被陈夫人知晓了。陈夫人气恼他如此不懂事,就把他丢去给他爹刘传耀,让他爹带着他去生意场砺练砺练,学学人情世故。

    刘宜光毫无动静,像是回到了他病发之前,与温玉处于两个世界,互不相干。宋嘉言来看过温玉一次,给了她一些考试资料。倒是宋懿行阴魂不散,时不时地出现,用他那份所谓的“内部资料”y她。温玉尝过一次甜头,自然知道他的资料中的含金量有多高,但是她坚决地忍不住了。偶尔还用宋嘉言给的那份资料,故意气他。他倒是也不在意,只是经常触她霉头,说她一定考不进前三。

    考试在即,温玉更是不分学里家中地背资料做习题。这一日晚饭后,温玉坐在窗前设计刺绣考试中要绣的花样和针法,紫菱进来说道:“小姐,瑞王府的锦书姑娘来了。”

    温玉心中隐隐一颤,当即放下手中的针线往外走去。原以为锦书会带刘宜光的消息过来,不想她却是奉命来送白狐的。

    “世子说,这白狐是宋大公子送给小姐的。如今小姐回家了,自然也得跟过来。”

    同时送过来的,还有一些白狐的食粮,和它的小窝。温玉还记得,那一天,是在胡卢王的倡议下,她和刘宜光一起动手,给雪貂和白狐各搭了一个小窝。白天一块玩耍,晚上比邻而居,就像他们一样。

    现在,他们分开了,连它们也没法在一起了么?

    温玉抱着白狐,坐在灯下黯黯地想,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它头和颈之间毛绒绒的软毛。忽然间,手底下隐约摸到一个异物。低头仔细端详了一番,拨开雪白的长毛,在它的颈间寻到了一条红线。温玉摸索了半晌,才找到结头,小心翼翼地将红线圈解了下来,发现红线的中间部分有突起,似乎里面裹着什么。琢磨着打开之后,才发现系绕在中间的,是一道符。

    温玉不认得是什么符,找了张妈妈过来看,才知道这是一道开过光、保佑考试大吉、金榜题名的符。温玉一时醍醐灌顶,想到了送符给她的那一个人,心中不由一软。一时间,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第三卷 第一百五章 诫弟

    宋懿行还真的是不想让温玉进联考,又将年考的科目报得与温玉一样 。但是今年温玉没有报音律,报了刺绣,宋懿行犹豫再三,终还是转而报博古去了。

    温玉见他就是故意要来挤掉她的名次,气得很,忿然说道:“有本事,你把刺绣也报了”

    宋懿行说道:“我是想报,但是我又想了想,即使我不报,你的刺绣也是进不了前三的,所以,就不用费事了。”

    被看轻的温玉恨恨地说道:“你等着,我偏进个前三给你看”

    温玉在刺绣上是个新手,只空闲在家时跟着张妈妈学过一阵子,自然比不得那些从小开始学女工的闺阁千金。但由于温玉在图样上做了些手脚,占了点新意,所以,虽然没进前三,但名次排得还是挺靠前的。

    悲剧的,通今也没进前三。温玉去年考的时候,还觉得挺简单的。今年没了宋懿行所谓的内部资料,才知道通今考的范围竟然有这么广。她已经每天都在努力地看书了,还是有很多内容点没有看到。

    但是绘画进了。温玉绘画科的年考成绩排在第三。

    放榜后,宋懿行便来问温玉画了什么,怎么考的。温玉当然不告诉他,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才不会给他将计就计想对策对付她的机会。但即便是如此,宋懿行还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看到了温玉年考时画的画:一幅奔马图。

    经过去年音律年考那回事,温玉深切地明白了京学年考前三名的取人方法。为了确保联考时的胜率,前三名风格类型必须不同。同一类型的考生,即使优秀者再多,也只取其一。温玉的严派画风不及宋懿行,他们同时参考,她也画严风的话,肯定进不了前三,最多排第四。碰不过,难道还躲不过么?于是,温玉就避开严派山水的风格,转而画了现代大画师徐悲鸿风格的奔马图。虽然不是很擅长,但是现代化的画风,也足够标新立意了。

    温玉画这幅图,本意只是对于京学年考取前三的排名规律对症下药,决定年考的时候画徐悲鸿的奔马。如果进联考的话,就画齐白石的虾趣。出奇致胜。但宋懿行看到时这奔马图时,却觉得温玉是在嘲讽他不敢骑马。当即抿嘴笑了笑,将画交回,便信步走了。

    又到联考的日子,温玉想着此番进宫应该能遇上刘宜光,心中隐约有些期待和激动。出门前,让张妈妈帮她精心打扮了一番。还挑选了自认为最漂亮的几套衣服,带到宫里换洗。背着小包袱,到京学集合,在等候马车到来的时候,阴魂不散的宋懿行过来了。他瞅着四周无人,欺到温玉耳侧,低声说道:“穿这么漂亮,想见刘宜光?”

    温玉瞥了他一眼,不理会他,把他当作一团空气。

    “那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他没进联考。”

    温玉呆了一呆,回眸看了宋懿行一眼。刘宜光去年绘画、通今、音律都是进的。因为他联考参加的三科,正好与她年考时报的三科一样,所以温玉记得特别清楚。

    宋懿行无谓地笑笑:“他根本就没参加考试,一门都没参加……据说是,病了。”

    “病了?”难道是陪胡卢王出去玩了一圈的后遗症?还是心疾又犯了?

    “应该是假的。”宋懿行说道。

    “为什么?”

    宋懿行笑笑说道:“我猜的。”

    “你……”

    宋嘉言抵达京学,从正门口进来,便看到温玉与宋懿行站在一处,而且脸色不太好看。以为宋懿行还是纠缠着温玉不放,蹙了蹙眉,出声唤道:“懿行。”

    宋懿行闻言,回头见宋嘉言来,应了声“大哥”,与温玉告了个别,便启步往宋嘉言处走去。宋嘉言将他唤到一旁,语重心长地告诫道:“二弟,虽说同学之间,正常往来,无可厚非。但始终男女有别,温小姐又已经与瑞王世子订了亲,该避嫌的地方,就多避着点。若被有心人拿捏着瞎传,岂不是徒生了不快?”

    “嗯,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多谢大哥提醒。”宋懿行顺眉顺目地应下。

    宋嘉言看着这个自小说乖巧懂事、聪明优秀的弟弟,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在得知宋懿行也想娶温玉的事之后,他开始留心他们之间的事情。在西山猎场那一回,宋嘉言也是在的。所以,虽然宋懿行从不曾提起,但他也是知道他曾经救过温玉一命的。而且他也从苏叶那询问得知,去年年考准备期间,宋懿行每天都陪温玉在书楼看书,帮助她备考。温玉的通今能进联考,全赖有他的提点。就算是温玉与刘宜光订婚之后,他也一如既往,对温玉格外照顾。

    在宋嘉言看来,他这个弟弟是极好的,如果温玉也有意,他也是愿意退让,放手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但是,温玉态度坚决,不肯嫁宋懿行,那他也不能太偏袒弟弟。只能尽量提醒告诫,让他得放手时且放手,但愿他能早日想通。

    宋嘉言今年表现“正常”,年考时报的三科:作诗、论文、剑术,都进了联考。本来他想报博古,但由于宋懿行报了,他便主动给弟弟让行,改报了作诗。温玉得悉时,便不由地暗暗叹息:正因为有这样习惯忍让的兄长,才会出宋懿行这种一“利”当先,咄咄逼人的弟弟吧。

    刘朝绪被父亲带去学做生意了,没参加今年的考试。刘四小姐本是进了作诗的前三,但今天却没来。丹宁伯府派人来说,四小姐前两天感了风寒,这几天咳得厉害,来不了。所以,温玉进了宫,身边也没个相熟的人。她今年的联考,仅绘画一门,需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多,在考期上就非常宽松。大多时候还是呆在自己屋里写写画画,呆得闷了,便出去走走,看看别人的考试情况。

    这天午后,温玉正斜在榻上小憩,被窗外一个女子的呼唤声吵醒了过来。听说话,是京学的一个女考生,在唤另一个女考生一块去校场看剑术的比试,还隐约提到“宋大公子”怎么怎么的。温玉想到宋嘉言是要参加剑术联考,反正自己也正闲得发慌,不如去看看吧。一直都难以想像,宋嘉言那么温温吞吞的一个人,竟然会长于剑术。

    温玉赶紧下床,对着镜子稍微打点了一下仪容,出门正巧碰到那两个女学生出门,便打了声招呼,加入她们的队伍同去。来到校场的时候,剑术考试刚刚开始。考场上刀光剑影,两人缠斗得正酣。

    考场设在校兵台之下,裁判们在台上坐着,居高临下地看考生们过招。考场大约有现代的一个篮球场大小,以红毡铺地,看客必须站在红毡之外。

    看的人很少,或许是因为同时有好几门开考的原因。而且国学的人要来看的话,肯定是在看台上看了。所以看的人,除了温玉她们几个,也便只有零星的几个男生,看模样,似乎也是京学的。

    温玉跟着那两个女生,找了个位置站好,抬头便看到了右前方的宋嘉言,才知道她们应该是刻意找了这个离宋嘉言近的地方。

    “宋大公子”其中一人略带兴奋地唤了声。

    宋嘉言一直注意看着台上二人的过招。今年采取的是循环淘汰制,这两人中的一个,必定会成为他的对手,所以先看清他们的剑路,到时候对起招来,才能得心应手。这会儿听到唤声,回过头,朝二人轻颔首打招呼。继而看到温玉,略微一怔,随即付之微微一笑。

    场上两人打完,裁判宣布胜负,又点了一组人上去。那两位小姐见还不到宋嘉言,便上前去问他是怎么个考试规则。温玉并没有走近去,因为站在这个位置也能听到他们说话,而且她在校兵台上的观众席上看到了瑞堇公主。

    瑞堇公主赐婚给了去年联考时惊艳金銮殿的蓝冠宜,婚期定在明年开春。但是,温玉在台上和候考区都没有看到蓝冠宜的存在,于是有些吃不准瑞堇公主来看剑术考试的初衷,难道是来看宋嘉言的?她与宋嘉言之间,仍然藕断丝连、余情未了么?

    温玉正暗自琢磨着,忽然场上起了哗声,刚想回眸过去看出了什么事情,听得耳旁宋嘉言一声疾呼“玉儿小心”。随即便贴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一条有力的手臂揽上她的腰,带着她侧旋开一步。刚自站定,温玉就看到一柄明晃晃的剑从侧旁“嗖”地一下呼啸而过,跌落在几丈开外。

    温玉刚定了定神,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场上过招的两名少年快步跑了过来,关切地询问道:“这位小姐,没事吧?”

    从他们道歉的话中,温玉才知道刚才是他们在过招的过程中,其中一人的剑被另一个打飞,正巧往她这边飞来。若不是宋嘉言就在旁边,及时带开了她,不然即使那剑是未开锋的,以当时的去势,她非受重伤不可。

    第三卷 第一百六章 寻衅

    宋嘉言见温玉发呆没说话,以为她受了惊吓尚未回神,担忧地蹙了蹙眉,轻责那两人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若伤到人了可如何是好?”

    那两人连忙道歉。

    宋嘉言虽然心中有些怨责他们差点伤了温玉,却也知道这事不能全怪他们,毕竟只是个意外,他们也不是有意的。“你们先继续考试吧,我陪她到旁边坐一会,你们下回注意点。剑术考试不是以胜负作定论,不要太执着。”

    那两人连声应“是”,转身回去找监考官问怎么算,是不是要重新打过。

    温玉回过神,轻声道谢:“我没事,多谢宋公子相救。”其实这次与上回遇狼袭一样,她都没有正面看到,所以并不是特别害怕,最多只是事后想想,有些后怕而已。“我自己到旁边坐会就行,宋公子考试重要。”

    宋嘉言点点头,注视着她去到旁边休息区的座上坐定之后,才转身回了原位。那两名被方才那一幕吓到的小姐也醒过神来,过来陪温玉说话,宽慰她。温玉只说自己没事,心中却在想,考场这么大,这该是要多倒霉,那被打飞的剑就偏要往她站的地方飞。

    那两名少年考完试之后,又来温玉面前嘘寒问暖了一番。温玉忙说“没事”,为了让他们安心,还特意留到了剑术考试全部考完。那两人又与宋嘉言一起,送温玉她们回宫。

    第二天就是此次联考的最后一天,也是温玉的绘画科开考之日。温玉提前一刻钟到了考场,检查了一下笔墨纸砚,还有洗笔的水盆。有考场的随侍宫女过来问道:“请问小姐需要哪些颜料?”

    温玉想了想,虽然她是准备画水墨画的,但是难保到后来忽然想用颜色。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不如先要几种备着。于是便与宫女说了几种常用的颜色,正说着,发现有人走过来了。回眸一看,却是盛装的瑞堇公主。温玉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瑞堇公主打量了温玉一番,由于她的身量比温玉高小半个头,所以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她的唇角微微一抿,说道:“你就是温玉……瑞王府将来的世子妃?”

    温玉听她口气有些不善,心想难道是因为昨日宋嘉言救了自己的原因。于是,小心地回答说道:“是的,皇恩浩荡,民女承蒙圣恩,才得配良缘。”

    瑞堇公主笑了一声,倒也没多少怒意,反而是轻视嘲笑之意居多:“既是良缘,那就好好珍惜吧。”说罢,便在温玉旁边的座上坐下了。照例有宫女上前来问她,要准备的颜色。

    时辰差不多了,先生下来检查了一遍画纸,以防有人夹私,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便吩咐开画了。时间是两个时辰,画得快的,可以提前交。

    温玉就是属于画得比较快的,半个多时辰就画好了,拿起来端详了一会,感觉还是挺满意的。准备盖个印章,等墨渍风干之后,就交上去。忽而感觉旁边有人走过,紧接着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一团墨汁泼了过来。温玉一惊,下意识地抬手去挡,想护住画。

    “扑”的一声,墨水撞击在手背上,飞溅起朵朵墨色的花,在温玉的身上和画上都落下了痕迹。当然,由于温玉下意识地挥手一挡,大部分的墨汁还是被挡了回去,飞溅到了旁边那人的衣襟之上。

    “你怎么回事?”瑞堇公主的声音不满地响起。

    侍立在旁的宫女便厉声喝斥道:“好端端的,竟敢泼公主殿下一身墨,还不快跪下认错领罚?”

    虽然刚才那一幕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但温玉也是看到有人站到她旁边,冷不防地往她画上泼墨的。而那个人,就是瑞堇公主。

    “不是我。”监考先生闻声赶了过来之后,温玉解释说道。“我的墨好好地在这里,怎么可能是我泼的?”

    那宫女扬声说道:“谁说只能用自己的墨泼人了?”

    瑞堇公主不给温玉分辨的机会,也不给那监考先生调解的机会,厉声说道:“泼本公主一身墨,居然还不肯认错。不过是个六品小官的女儿,你以为赐了婚,攀上了瑞王府,本公主就得高看你一等吗?来人,去把瑞王世子刘宜光给我找来”

    温玉本以为是昨天宋嘉言救了她,瑞堇公主心有不满,就借机寻她的事,找她的麻烦,不想竟将矛头转向了刘宜光。连忙说道:“我们尚未成婚,我的行事与世子无关,公主何必迁怒于人?”

    “怎么无关了?你们订了婚,还是父皇下旨赐的婚,你有失德败纪之处,损的就是瑞王府的颜面好了,本公主现在一身墨,没心思与你多说。”说着,瑞堇公主回眸对候在一旁的宫人说道。“将她带上,回宫”

    “你……”温玉略作迟疑,终还是没有挣脱上前来拉她的嬷嬷,选择跟她们一道去瑞堇公主的寝宫一趟。她怎么说,也是皇帝御赐的世子妃,瑞堇公主再怎么娇纵,也不能因为这样这件说也说不清的事情而对她怎么样。离开的时候,她看到了同场参考的宋懿行,他微微蹙起了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瑞堇公主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回眸看了宋懿行一眼。宋懿行见状,恭敬行了个拱手礼,瑞堇公主轻抿唇角,似笑非笑地说了声:“算你识相。”

    回了寝宫,瑞堇公主便把温玉晾在殿上,自己沐浴更衣去了。温玉越来越觉得瑞堇公主此番没事找茬,似乎是冲着刘宜光去的。这样,她就有些想不通了。瑞王府这样的情况,刘宜光又是淡泊的性子,与世无争,没道理会与瑞堇公主有矛盾。

    很快,便有嬷嬷从外面进来禀报,说刘宜光已经到了。瑞堇公主的贴身丫环出来说道:“公主吩咐,让世子稍等片刻。”

    这一等就是一刻多钟,瑞堇公主终于换了新衣珊然而出,等宫女奉上茶后,才吩咐姑姑可以带刘宜光进来了。闻言,温玉便转眸紧盯着门口。果然不出片刻,便看到刘宜光快步走了进来。他一身银白色暗纹的天青色缎衫,衬得一张过于白皙的脸,显得愈发得消瘦憔悴。

    他进来后,第一时间寻到温玉的所在,见她只是身上沾了些墨渍,并不见受罚的痕迹,隐约松了口气。转眸望向瑞堇公主,轻声问道:“公主派人寻我来,是什么事情?”

    瑞堇公主抿了抿嘴,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温玉,说道:“她,是你的未婚妻吧?”

    刘宜光看了温玉一眼,冷淡地说道:“是。”

    “她泼了本公主一身墨,你说,该如何处置啊?”瑞堇公主徐徐地说着,侍立在旁的宫女便捧着那件墨染的衣服,去到刘宜光面前,让他过目。

    刘宜光面不改色,漠然说道:“公主按制处理即可。”

    “冲撞公主,罪名可大可小。念在她是你的未婚妻,将来就是我们刘家的媳妇份上,就从轻发落,拖下去,打四十杖好了。”

    普通人打个四十杖不死也去半条命,温玉这个身体还是个小女孩,都不需四十杖,估计打个几杖就没命了。

    刘宜光当然也听出来了,瑞堇公主就是要针对他,沉声说道:“你要怎样,才能放了她?”

    瑞堇公主品了口茶,好整以暇地说道:“要我放她,不罚她也行,你替她陪罪。”说完之后,她又慢悠悠地加上一句。“要跪下来,磕头认错”

    刘宜光脸色一变,温玉忍不住说道:“公主,一人做事一人当,犯错的是我,何必为难世子?”

    瑞堇公主一眼瞥过来,冷冷地说道:“因为……你不配”

    “是,我是小官的女儿,人微言轻,死不足惜。堂堂公主当庭杖毙联考考生,我就不信公主能够全身而退。就算侥幸无事,也管不住煌煌众口。公主自恃身份,不愿与民女说事,却要因为民女而为人诟病一生,岂不好笑?”

    瑞堇公主听得柳眉一拧,说道:“多谢提醒将这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拖下去打别打死,给她留一口气。”

    “你……”温玉不知道瑞堇公主到底为的是什么,竟然这么不理智。她此番是代表京学府进宫参加联考的,她父亲是今科的探花,就算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私下乱用刑,也必遭弹劾。更何况,刘宜光颇得皇帝的溺爱,真打了人,皇帝也不一定全站在她那边。

    在宫女嬷嬷们过来抓温玉的时候,温玉忽瞧见刘宜光的脸色苍白中透出几许铁青来,额头隐约有冷汗冒出。温玉心知不妙,恐怕他的病又发了,连忙左右躲闪掉宫女们的“魔爪”,急唤一声“世子”,快速奔了过去。在刘宜光捂着胸口倾身倒下的时候抱住了他,顺着去势抱着他跪倒在地,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一边匆匆忙忙地从怀里摸出药瓶,倒了一颗药丸,喂他服下,然后紧紧地抱着他,等他缓过气来。

    温玉只觉得一颗心突突地猛跳,手心不停地沁着冷汗,一边不停地庆幸还好,真是还好幸好那天他们在京学府匆匆分别,温玉带着出门的药并没有还给他,一直随身带着,不然今天……今天都不知道能不能及时救治瑞堇公主见状,冷哼了一声:“少用苦肉计……”话音未落,便有嬷嬷快步进来禀报:“公主,太子殿下来了”

    第三卷 第一百七章 告白

    “太子?”

    瑞堇公主抓了温玉回来找刘宜光的麻烦,事先预料到过宋懿行会来、皇帝会来,或者皇后会来,独独没有想到太子会来。“请太子殿下进来。”

    太子快步进来,目光在殿上匆忙地环视了一圈,见温玉抱着刘宜光跪坐在地上,脸色紧了紧,急声问道:“没出什么事吧,皇姐?”

    瑞堇公主看到了跟在太子身后进来的宋嘉言,一扬眉,不悦地说道:“怎么,你们是来救人的?”

    太子没有立刻回答瑞堇公主的话,反而来到温玉面前,忧心忡忡地询问刘宜光的情况:“怎么样?”

    温玉回答说刚服过药,气息正在逐渐地恢复平缓,太子的脸色这才有了好转。一直等到刘宜光幽幽地醒转过来之后,他才启步去往瑞堇公主面前,说道:“皇姐息怒,你有所不知。”说罢,他便倾过身,拊手到瑞堇公主耳侧轻语了两句。

    瑞堇公主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惊异之色,随即看向刘宜光和温玉的表情就多了些幸灾乐祸。略作思虑,佯作大度地摆摆手,说道:“既然太子殿下帮你们求情,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下次行事把眼睛睁大些,别不识身份,不知人的高下之分,给点恩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自然是没有人应她的话。

    “走吧。”宋嘉言蹲下身,帮着温玉一道扶刘宜光起来,却发现刘宜光沉着身子,似乎不愿意起来。心知有异,也没有坚持扶起他。不出片刻,殿外典仪官的一声高唱:“皇上驾到”一袭明黄|色的衣袍快步走了进来。皇帝进来后,不顾跪地的太子和公主,径自问道:“宜光怎么样了?”

    得知瑞堇公主竟因为温玉“不小心”将墨泼到她身上的事情,而迁怒到刘宜光身上,还要他跪地认错,从而致使他心疾复发。不由勃然大怒,罚公主禁足一个月,面壁思过,抄写经书十卷。随即赶来皇后也痛斥瑞堇公主任性妄为,又给她加了一个月的禁足期。瑞堇公主也不敢多有怨言。

    刘宜光在宫里,是有自己的住处的,就在东宫附近,与其他皇子们一道。那里,温玉是去过的,就是选妃当日,刘宜光带她找到宋嘉言的地方。

    皇帝召了御医,给刘宜光看过病,确定服药及时,并无大碍之后松了口气。朝中还有事,皇帝再三叮咛御医尽心医治,方才离开。宋嘉言在卧室里陪着刘宜光,温玉跟着御医去抓药。抓了药回来,在药房看着宫女煎药的时候,宋嘉言过来说道:“温小姐,宜光有话要与你说。你进去吧,这里有我。”

    温玉点点头,将手中的扇子交给宋嘉言,净了手,便进到卧室,来到刘宜光的床前。刘宜光已经将屋里的侍女都遣出去了,只两人面面相对。他靠坐在床上,气色比想像中的要好些。他抬眸看看走近的温玉,微微红了脸,羞愧地说道:“发病是假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温玉一怔,眼圈倏的一红,眼泪便情不自禁地扑朔着掉落下来。

    “别……别哭。”刘宜光慌乱地坐起身,拉着温玉在床前坐下,怜爱而慌张地轻拥她的双肩,将她揽到自己怀中,就像发病时温玉拥着他那样。随即又警醒到什么,急急忙忙地松开,退开一段距离,愧颜说道。“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他是知道自己的突然发病,将温玉吓得不轻的。当时她挣脱宫女嬷嬷的钳制,冲过来抱她的时候,脸色发青,环在他身上的手不住地发颤。他无力与公主相争,只能装病拖延时间等到皇帝赶来。却因为自己的思虑不周,害她受了惊吓,思至此,他心中便无限羞愧。取出帕子,想为她拭泪。却又想到在外院煎药的宋嘉言,手在半空中悬了一会,转而将帕子塞到了温玉手中,让她自己来。

    温玉接过帕子,侧过身去,用帕子拭眼角的泪水,一边愧疚地说道:“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世子。”

    刘宜光轻轻摇摇头:“她是因为我才找你麻烦的……她见不得皇伯伯对我的疼爱越了太子去。”

    “……是因为太子选妃那天的事情么?”

    “不是。”刘宜光低声说道。“她之前就与我不对付了。我在宫中有住处,除了住的地方不叫东宫之外,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比照着太子来的。明里暗里,自然会有些风言风语。皇后与太子知道我的病情,自是不会计较。瑞堇公主不知道,怕我越了太子的位置,便经常找我麻烦,只是……”

    刘宜光没有说下去,温玉却是知道。往常瑞堇公主找他麻烦,他肯定是置之不理。毕竟皇帝护着他,瑞堇公主也不敢直接把他怎么样。如今有了温玉就不同了,她抓着温玉对付,就有无数的方法让刘宜光不痛快了。

    “等她禁完足出来,就该大婚了。”刘宜光轻声说道。

    温玉明白他是在宽慰她。他装犯病倒地,刻意等到皇帝来了才肯起来,就是要这个效果。瑞堇公主是皇后所出,太子的胞姐,皇帝宠爱她,自不会罚得太重,最多不过禁足思过之类。两个月后,就是年后了。瑞堇公主在三月出嫁,过了年就得开始筹备婚礼。这样一来,她自然没时间来寻刘宜光的麻烦了。

    “药好了。”宋嘉言在外面唤了声,亲自端了药进来。

    温玉起身将床前的位置让给宋嘉言,宋嘉言却将药碗递给温玉说道:“你看着宜光服药吧,瑞堇刚才差了人过来找我,我过去一趟。”

    刘宜光闻言惊异地问道:“嘉言,你与瑞堇不是断了往来了么?”

    宋嘉言苦笑一声:“有些事、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温玉抬眸看向宋嘉言,他却匆匆转开目光,说道:“我先过去了,去得晚了,她估计又要生气了。”说完,他便转身出去了。温玉却也有些明白了,宋嘉言约莫也是感觉出她与刘宜光之间的异样情愫了,然后,他选择了主动退让。

    温玉端着碗在原地站立了片刻,回身坐回到床前,徐徐搅拌汤匙,低眉轻轻吹散氤氲其上的热气。这一刻,只有汤匙偶尔撞击到瓷碗壁上发出的一声声断断续续的脆响。刘宜光看着温玉的眉际,忽而有些脸红,轻声说道:“我自己来吧。”

    当他伸出手,想去接过药碗的时候,温玉的手却往后撤了撤,避开了他。“温小姐……”刘宜光有些不解地喃喃低语。

    温玉低眉沉吟片刻,似乎是作了一个决定,再次抬头看向刘宜光,认真地说道:“世子,请让我照顾你。”

    刘宜光当然不会认为温玉只是在说让她服侍他喝药,洞悉她话中的意思,不由心潮翻滚,一时间失了言语,不知道该作如何反应。不自禁地回想起那一段两人晨昏相伴,寝食与共的日子,那是他生命中最欢乐的一段时间。以致于在温玉离开之后,他一直郁郁寡欢,小病不断,精神也日渐弥差。分明只是回到了以往的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