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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女尊)第7部分阅读

      如此(女尊) 作者:rouwenwu

    他不好意思地娇嗔瞪她一眼,微赧地转身离去,打算用冷水敷脸。

    她脸上的轻松褪去,眉头紧揽地望着门口方向,内心局促不安,蓝儿她一定没事吧。

    安子轩此时也在自己的房子坐立不安的。刚才江叔叔和柳姨的话他都听到了,心里为蓝儿感到担心不已。蓝儿心思细腻,人也体贴入微的,不会轻易做出此等令人担心的失踪之事,一定是有了让她挂心的事发生,才能令她粗心大意地没跟任何人说她的行踪。

    照柳姨的说法,蓝儿是见了莫庄主后才离开店铺的,再加上柳姨说莫庄主的神情很难过地在房里一直呆着,那就是说,蓝儿很可能跟莫庄主之间有了不快。

    他灵光一乍,突然想起蓝儿是因为莫庄主才去学武的,而那时期蓝儿所经历地的,他也心里大概了解了。他眼神一黯,蓝儿她,今日一定很伤心吧。

    他倏地大步迈出房间,向院子大门外走去,决定去某个地方碰碰运气……

    *……*……*……*……*……*……*……*……*……*……*……*……*……*……*……*……*……*……*

    “蓝儿!”

    她浑身一震,埋在双膝里的脸慢慢抬起来,红红的双眼愣愣地望着屈膝在她面前的男子。

    安子轩眼里饱含担忧不舍地凝视着她,双手,轻轻地抚上她苍白的小脸,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怜惜与难过,“蓝儿,为何你宁愿独自一人躲在这里伤心,也不愿跟我分担呢?”

    她垂下眼帘,声音低沉暗哑地轻轻开口,“我不想多一个人……跟我一样难受。”

    他的心猝然一扯,痛彻心扉的撕裂感遍布全身!

    “蓝儿……”他颤悠地低喊着,心传来一阵一阵地剧痛,“你一人躲起来……大家都很担心你……我的心里……只会更难过、更痛恨自己,没能为你分担……”

    她先是呆呆地看着他,倏地,猛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揽住他的腰,声音闷闷地传出,“子轩……子轩……我……我那么信任她!……为何她要这么对我?……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他紧紧地拥住她,脸深深地磨蹭着她的发际,喃喃地低语着,“蓝儿……你还有我……还有我呢……”

    许久后,她才在他怀里抬起脸,被泪洗过的双眸更加清澈明亮,她久久地凝视他垂首对上她的深情双眸,然后,慢慢地松开紧揽他腰部的双手,顺势滑上他的颈后交缠着,缓缓地靠上他的脸,他心神一荡,赧红着脸,轻敛双眼,头慢慢地低了下去。

    双唇相抵着,她先轻轻吻着他的双唇,辗转几下,才深深地吮着。

    他身子轻颤着,情不自禁地轻启双唇,她柔软的香舌滑了进去,紧紧地缠上他的……

    他双臂紧紧地揽住她的纤腰,任由她为所欲为,只觉自己不停地飘在云端……

    仿佛过了一世纪,她才慢慢地放开他的唇,此时两人都已气息不稳,眼神迷乱,脸色绯红,嘴唇红艳欲滴。

    他虽然羞涩不已,但双眸仍深情炽热地看着她。

    “子轩,”她深深地凝视着他,声音清晰地坚定地说,“事情了决后,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吧。一家人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好么?”

    “我说过,”他也深深地凝视着她,“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她闻言,脸上扬起令人炫目的笑颜,眼神是夺人心魄的流溢光彩。

    他心窒地看着她的笑颜嫣然,只觉得此时的她比世上的任何人都光彩夺目。

    第42章

    借着月光,两人共骑着红云,向家的方向奔去。

    静谧的夜,只听到红云有节奏的蹄踏声。

    “子轩,”她侧脸望着身后的他,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

    “子轩?”

    “……我……我只是猜测着,也许你会在这里。”身后的声音很小,要不是她的注意力集中,很轻易地被耳边呼啸的风声盖住。

    “为什么会猜到我在这里,毕竟我可能去的地方很多不是吗?”她眼神灼亮地盯着他追问。

    他的脸几乎埋入她的背后,只听到呐呐的声音说,“那是……那是因为……”已经没了声音了,揽着她的腰的双臂更加紧紧地,整张脸紧紧地贴在她背上。

    她朗笑大笑,促狭着他说,“哦~原来是因为那里是我们俩定情的地方啊。……子轩啊,你这么害羞的,以后到了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那你可怎么办啊?不会烧焦吧……哈哈哈……”

    “……”某人的整个身心都滚烫着了。

    伴着主人的笑声,红云稳稳地将二人带回到家了!

    两人还没下马,就有几道身影移靠过来。

    “女儿!”

    “蓝儿……”

    “大小姐!”

    三人异口同声地喊着,都显得非常激动。

    “爹爹、姨娘、何大娘,”她一一叫着,心里既感动又愧疚的,“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回来了就好。”姨娘笑着说。

    “知道我们担心就不要再一声不吭地没了踪影呀。”爹爹红着双眼,埋怨地说。

    “爹爹,真的对不起,女儿以后不会了。”她上前轻拥住爹爹,帮他拭去泪湿的脸。爹爹抱着她,许久才无奈地说,“你啊,越大越会惹人担心了!”

    她羞愧地低下头,“女儿让爹爹失望了。”

    “爹爹不是这个意思!”看到女儿这样子,爹爹赶紧解释着,“爹爹只是心疼女儿。”

    她抬眼,眼中灿若星晨,声音如沐春风,“爹爹,女儿真的好爱好爱你!”

    爹爹轻啐着她,“又跟爹爹贫嘴了。”脸上却掩不住的笑开了。

    “好了,蓝儿和子轩还没吃晚饭吧?饭菜一直为你们留着呢,快进去吃吧。”姨娘在一旁微笑地对着两人说。

    “对啊,小的怕大小姐和安公子回来时饭菜凉了,所以一直都放在灶上温着呢。”何青这时也在一旁亲切地说。

    “你们肯定还没吃吧?来,进来,何管家,有劳了。”爹爹一手拉一人地朝大厅走去。

    何青快速地去厨房端饭菜。

    大厅里,她和子轩都静静地用餐着;爹爹和姨娘坐在一旁陪着他们,并顺手帮两人挟菜。何大娘已被爹爹遣去休息了。

    “蓝儿……”姨娘看着她欲言又止,稍后才说,“嗯……蓝儿,吃完饭就早点去休息吧。”

    她微微一笑,心里了然姨娘想问她什么,但有些事情,说出来了未必是好事。

    “姨娘,你和爹爹先去休息吧,明早姨娘还要去店铺呢。”她轻声地对姨娘说。

    “蓝儿……明天的寿宴,寿礼都已经备好了……是庄主准备的,她说明天会陪你去的。”姨娘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

    她动作稍顿了下,又若无其事地朝姨娘笑笑说,“好,我知道了,你们赶紧去休息吧。”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后,她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了,垂下眼沉默地放下碗筷,站起身子对安子轩说,“我吃饱了,你慢用。”

    “蓝儿!”安子轩也急忙站起身,眼神溢满心疼和担心,“蓝儿,我说过,不要再一个人难过了。”他站到她面前,伸手轻扶着她的双肩说。

    她垂着双眼仍沉默不语,然后,伸手轻轻环绕上他的腰,将头轻轻枕在他的胸口,吸取他的温暖。

    慢慢地,胸口又闷又堵的感觉消失了,心底一片宁静温馨。许久——

    大厅内静悄悄地,只听到火烛燃烧的嘻嘻声。

    “子轩。”她轻轻地低喊着。

    “嗯?”他好温柔地回应着。

    “我们成亲吧。”她仍轻轻地说着。

    “……好!”他哽咽着,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应着。

    她抬眼看着他,眼底柔情似水,嘴角弯起柔美的弧度,轻吐出声,“傻瓜。”

    他微窘着,将她的脑袋压回自己的胸口,嘴里轻柔地说,“我是。”

    她轻笑出声,不再言语。

    此时无声胜有声!

    寿宴

    “女儿,”爹爹走了进来,当看到安子轩也在里面时顿了下,但又很快接着说,“好了么?莫庄主来接你了。”

    安子轩看到江叔叔进来时,先是尴尬而羞涩地红着脸,但听到后面那句话后,脸上又浮上担忧,眼神不安地望着她。

    她神色平静地朝爹爹微笑地说,“好,女儿知道了。爹爹,你看女儿这样穿可以么?”她在爹爹面前轻盈转了个圈。

    两个眼神偕惊艳地望着她。

    今日她里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外罩一件轻薄透明的淡红色对襟衣袍,腰上围着一条白底绣花的腰带;她黑亮柔顺的长发全梳向脑后,只以一条白丝带系着上半部分的的头发,露出天庭饱满的前额。飞扬的细眉下,一双饱含盈盈笑意的大眼,俏挺的鼻梁,粉红的嘴唇,美白无瑕的瓜子脸。

    虽然不施粉黛,但面若桃花,气质清净,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而她刚才随意转圈的动作时,系发的白丝带与黑顺长发在空中飘逸着划了个弧度、身上衣袂飘飘。

    好半晌,两人才回过神来,爹爹双眼晶亮,脸带骄傲之色地颔首,“不错,看来我女儿今日定会吸引无数男子的芳心了。”

    安子轩闻言脸色一白,双唇紧抿,藏在宽袖里的双手不禁握拳。

    她淡然一笑,移步站到安子轩身边,右手拥住他的后肩对爹爹说,“我吸引子轩就够了,其它的我才不会在乎呢。”

    安子轩侧目看着她,眼中又羞又喜,俊脸赧红着,垂首不语。

    爹爹轻咳了下,骄嗔了她一眼,随即正色说,“好了,莫庄主还等着呢,别让人家等太久了。”

    她颔首,带着两人步出自己房间,向大厅走去。

    刚进大厅,莫子暄就站起身,眼中惊喜交集地看着她,低喊了声,“蓝儿。”

    江天蓝朝她点了下头,淡然地说了声,“久等了。”而后回身对着爹爹和安子轩说,“我走了,你们别送了,……不必担心,嗯?”

    两人都无言地点头,目送着她们走出院子,坐进了莫家山庄特有的豪华大马车。

    一坐进马车,江天蓝就双手环胸,身子向后倚靠着闭目养神,双唇也紧抿着。莫子暄本欲开口,但看到她那副拒人打扰的样子,终究黯然神伤地静坐一旁,不再言语。

    两人一路无语,终于到了目的地。

    江天蓝静默地跟在莫子暄后面,踏进气派的朱门豪宅。里面身着华丽衣衫的宾客如云,看到她们进来后,本来热闹的气氛有一刻竟然寂静了下,不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有几人热情地迎上了来,热络地跟莫子暄攀谈,眉间有意无意地瞄向她这边。

    莫子暄冷淡而客套地一一向她们虚应着,脚下不停地领着江天蓝向最里面走去。

    江天蓝神情淡然地跟着莫子暄,无视那些对她行注目礼的人们,越过一波又一波的人潮,来到了最热闹最喜庆的中心。

    “难得莫庄主拔冗前来,本宫可真是意想不到啊。”大皇女笑逐颜开地迎了上来,志得意满地说。但见她身穿大红色的华丽锦袍,高大的身子略显丰满,大圆脸上,浓眉大眼,鼻若刀俏,丰润红艳的双唇,气质尊贵不凡中带着亲切。

    “草民见过大皇女,”莫子暄不疾不徐地朝她行了个礼,从随从手上拿过一个锦盒,恭敬递送到大皇女跟前,说,“这是草民的一点心意,借此恭祝大皇女福寿双全,万事如意。”

    大皇女笑得合不拢嘴,叠声说,“莫庄主客气了。莫庄主能前来,就已是本宫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了。……这位是?”边示意着下人接去,边不解望着莫子暄背后的江天蓝问道。

    “回大皇女,此乃草民的朋友,同时也是‘百香聚’的幕后老板——江天蓝。”莫子暄正式地向大皇女介绍着江天蓝。

    “江天蓝见过大皇女,恭祝大皇女福寿无疆,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江天蓝上前,恭敬地递上手上的锦盒。

    “好好好……本宫早就久仰大名了,今日得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哪。哈哈……”大皇女轻拍着江天蓝的肩膀,赞赏不已。身边的下人机灵的从江天蓝手中接过礼物。

    江天蓝淡淡一笑,“大皇女过奖了。草民只是一名凡人,担当不起大皇女如此的盛赞。再说草民是一粗鄙之人,若今日有何失礼之处,还望大皇女多多包涵,草民在此感激不尽。”

    “都说‘百香聚’的创始人年轻有为、机智敏捷,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果然如此哇。”大皇女仍是笑颜不减,眼光紧锁着她不放,“本宫听说有位少傅向你说亲时被拒绝了,可真有此事?”

    江天蓝心神一动,脸上仍不动声色地淡笑道,“大皇女说笑了。草民乃是因为觉得自己身份低微,怕委屈了对方公子。……今日是大皇女的大喜日子,草民能得大皇女的邀请,是草民的荣幸。”

    知道她不想谈这些,大皇女也不再追问了,只是亲切地朝她点点头说,“江小姐不必客气。”尔后对身边的下人严肃说,“好好帮本宫招待这两位贵客,如有闪失,唯你是问。”然后对着莫子暄和江天蓝微笑说,“两位请随意,本宫先失陪了。”

    第44章

    月光如水,晚风徐徐,隐约可闻的虫鸣蛙叫声,在这寂静的秋夜里,一切都是那么令人的心旷神怡……

    在一间不知名的瓦房顶上,江天蓝双手枕在脑后仰躺着,双眼瞬也不瞬地看着天空中的繁星点点,嘴里轻哼着“水调歌头”的曲子。

    安子轩双手双脚紧张地撑着地坐在她旁边,神经没有一刻放松的,唯恐自己一不留神就掉到下面去。

    她无意地往旁瞧了他一下,却不禁哑然失笑,悄然坐起身子,眼神晶亮地看着他,语带浓浓的笑意说,“怎么那么紧张啊你?放心啦,不会掉下去的。再说,即时你掉下去了,我一样也可以救你啊。”

    见他还是没有丝毫的放松,她干脆将他拉过来靠着自己,并把他放躺下去,随后自己也并肩躺在他身边,手轻轻地拥住他的腰,戏谑道,“这样就没事了吧?”

    他红着脸,眼神不好意思地看着了她一眼,又很快地移向天空,声音轻柔地说,“大皇女的寿宴结束了么?你今晚回来的好早。”

    她云淡风清地回答着,“还没结束,我只是用了尿循术溜了回来的。”

    他气息一窒,又窘又羞的,这人,说话还真毫无顾忌的。

    “没关系吗?要是大皇女怪罪下来……”他担忧地转脸看着她问道。

    她转脸对上他,脸上笑意淡淡的,“没关系,我已经让莫姐姐帮转告说我身子有点不舒服,所以提早回来了。别担心,嗯?”

    “嗯。”他低应着,又不禁好奇地问道,“寿宴怎么样?”

    她轻哼一声,语气慵懒地说,“还能怎么样?一大帮人在那不断的你吹我捧的,实在无聊至极,所以我才赶紧寻机溜了回来啰。”重要的一点是,有好多人都忙着向她推销自家的公子少爷的,她都差点忍不住气将她们一一拍飞了。

    转首看着他在月光下显得无比柔美的侧脸,眼神黯了下来,鬼使神差地撑起身,轻轻覆在他身子上方,眼神异常晶亮地俯视着他。

    他的气息渐渐不稳,心跳急骤加速,身子一阵阵的发烫着,对于她异常魅惑人心的面容,他已没有丝毫的抵疫能力,只能眼神迷乱,身子发软地喘息着。

    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影响,她嘴角勾起邪媚的笑,缓缓压上他的身子,嘴唇压上他的,轻啃咬下,感觉他的身子一颤,她不禁低笑出声,喜爱极了他的敏感与羞怯。

    她又撑起身子,黑发如瀑布般从她脸侧垂泄下来,清风拂来,将她的黑发吹拂在他脸上,令他不禁闭眼瑟缩一下,感觉脸上痒痒的,就如胸口里的那颗心一样,马蚤动异常。

    她又再次轻笑一声,对着他略带窘羞的眼,她复贴上他的唇,辗转轻吮着,待她的舌头滑入他嘴里时,他才轻叹着双手环上她的纤腰,紧紧地揽着。

    许久许久,两人才稍微分开着,气喘吁吁地,眼神紧紧地纠缠着彼此。看着他红艳异常的脸,娇艳欲滴的双唇,迷幻而炽热的眼神,她又忍不住贴了上去。

    又是一番令他意乱情迷的热吻,只觉得自己像溺水的人,只能紧紧地攀附着她,随着她一起浮沉……

    她蓦地离开他,坐起身子不断地喘着气,胸口急促地起伏着。

    他也慢慢地坐起身子,喘息未定地看着她,迷蒙的眼神渐渐清澈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转首看向他,神色严肃无比地对他说,“安子轩,看来我们必须早日成亲,不然我可不敢肯定下次能不能急刹车,到时我们奉子成亲也说不定。”

    他一听,简直羞得想找个地洞钻了进去。

    见此,她哈哈大笑,倏地将他拦腰一揽,快如闪电地飘了起来。

    “蓝儿!”他惊喊一声,双手忙乱地抓住她的身子,惊魂未定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呼呼的风声中传来她爽朗的笑声道,“回去让爹爹帮我们选最近的好日子,我可不想再抱着你而不能吃你了,成了亲,到时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对你了。嘿嘿……”

    “……”能不能让他钻到地洞里去?

    终于,经过爹爹和姨娘的彻夜“交流讨论”后,江天蓝和安子轩的亲事定在九月十八号,也是江天蓝满十五岁生日这天,离现在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时间还是有点紧的。

    为了省事,江天蓝让安子轩通知他的爹爹来都城参加她们的婚礼,因为按礼仪,安子轩必须从现在开始就只能住到宋家,而她则须派八人大轿到宋家去迎娶他回来。一想到光来回就要一个月的时间,而安子轩在那段时间里就只能呆在花轿里时,她心里就直打冷颤,心疼不已。

    虽然安子轩说他没关系,但她还是不顾大家的反对,坚决要将苏叔叔和宋大夫家的人接来都城暂住,不然就不成亲了。

    众人拗不过她,只好依了她,派人去白云郡通知苏叔叔和宋大夫她们。然后,众人又陷入手忙脚乱的准备中,其中最清闲的,当属准新娘江天蓝了,只有她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在书房里看看书,或者这边指点一下,那边瞅瞅瞧瞧的。而安子轩也忙着在屋里赶制嫁衣被褥,几乎看不到他的人。

    看着众人热火朝天的干劲,看着家里渐渐被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她的心里不禁感到恍如隔世,自己——真的要成亲了吗?

    那就好好过吧!

    他躺靠在一棵绿叶茂盛的树下,双眼无神地直视着前方,心里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五岁时,双亲在一次大火中活活被烧死;隔年,被狠心的远房亲戚卖到刘府当贱奴;十二岁时,被醉酒的刘家宝强夺清白,后被收入她的房间成为第二十七名的通房小侍;十七岁时,怀上身孕,在一次家宴中被莫名的东西绊倒,客人好心的扶助却成了被妻主休离的借口。

    不是不知道妻主厌烦他的无趣,不是不清楚其他人对他的鄙视讥笑,只是以为,只要有了身孕,自己无论如何起码也能有个安身的家,可是,妻主的一纸休书,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缓缓地抬起头,仰望着万里无云的晴天,脸上浮上无谓的笑意,这样也好,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没有痛苦、没有绝望、没有悲伤、没有讥笑、没有又饿又疲,说不定,死了就能和爹娘相聚了。瞧,多好啊,人为什么要活着?死了不是一切好的都有,一切坏的都没有了么。

    慢慢地闭上双眼,嘴角始终带着微笑,神情宁静而安详。

    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置身于温暖而柔软的天堂,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他脸上的笑意更浓、更幸福了!

    可是,当他正欲永远沉睡下去时,有人此时却急切地呼喊着他,对他又掐又拍的,还强行往他嘴里灌入又苦又涩的汁水,使他痛苦地咳呛起来。

    “醒了醒了!太好了,得救了……”一道惊喜交集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毫无焦距地望着,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这位夫郎,你身为孕夫,怎么不好好照顾好自己呢?要是有个万一,你的孩子岂不冤枉了?”那个声音又响了,却是轻轻地责备他的大意。

    他眨了眨眼,迷雾散去,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

    “你……”他张了张口,却感觉嗓子沙哑无比,声音支离破碎的。

    “你先等等……”那人说着,不一会,一个陶杯触及他干裂的唇边,他略一张嘴,甘甜温热的水进入他空荡荡的胃里,感觉全身都被滋润了,舒适得每个毛孔都张开着。

    这时,另一个人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温煦地对他笑笑道,“来,吃了这碗清粥,胃里就不难受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哑然无声,最后只能静静地淌着泪,悲从中来。

    这种被人细心呵护的幸福,他已不敢再奢望,只能在心底偷偷地渴望着,爹娘在世时对他的怜爱,也只能反复在深夜里咀嚼着慢慢回味。

    没想到,在今日,在他穷途末路之时,从陌生人身上却能再次感受到这种幸福,这让他,怎能不感动、不悲泣呢?

    看到他哭得无法抑制,屋里的人也是无限嘘唏,虽然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一个身怀七个月的男子孤零零地晕倒在人烟稀少的路旁,必定是经历了坎坷和曲折的,看他绝望的眼神、面黄肌瘦的脸、褴褛的衣衫,唉!

    好久好久,他才渐渐止住泪水,无比凄苦地对着她们说,“奴——江小莲,谢谢两位恩人的救命之恩,只是……奴命薄,恐怕要辜负两位恩人的苦心了……”说着,眼泪又抑制不住地滚掉下来,神情悲痛欲绝。

    刚进来的那人轻斥道,“不许胡说!人间哪有过不去的坎?你如今不是一人,别忘了再过两个月,你的孩子就要降临这个世上了,你不管自己可以,但也不能让无辜的孩子陪着你呀——她还没亲眼看看这个世界、亲身感受着这个世界……身为父亲,你于心可忍?”

    闻言,他愣愣地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孩子,爹爹真的错了吗?剥夺了你的生命,阻止你的降临,孩子,这样的爹爹你还认么?要是真的死了,女儿,会不会恨着爹爹的狠心?

    此时,肚子里的小生命动了一下,仿佛听懂了他的心语。他浑身一震,惊喜交集,低声地说,“孩子,你也想来到这个世界——是么?”肚子又动了一下,他更是激动地眼神发亮,尔后,又渐渐黯淡下来,喃喃地低语着,“可是,爹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如何给你一个遮风挡雨的家呢?爹爹再也不是刘家的人了,孩子,你生下来,也只会被人耻笑……爹爹不想让你受到跟爹爹一样的苦难啊!孩子,爹爹该怎么办?……”说完,已是泣不成声了。

    “江公子不必担心,”他慢慢地抬眼看着,说话者是个衣着华丽尊贵的四十岁左右的女子,也是刚刚责斥他的人,“李某救人救到底,这些银两你拿着,……不要推辞,算是李某为家人积德做的好事。”她硬是把几锭银子塞进他的手里,语重心长地说,“江公子,李某常年走南闯北的,见过比你更苦、更悲惨的人了,可他们也没放弃活着的希望呀,他们曾对李某说过:‘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看着他渐渐染上希冀的眼神,“今日,李某也把这话送给你——活着,才有希望!”顿了下,再看了看他的肚子说,“宋大夫说,你这胎是女婴,虽然你吃了很多苦,但你的女儿却依然坚强地活着,有着如此顽强毅力的女儿,我可以跟你说,这是你的幸运,你女儿并没有放弃!我相信,她长大以后,一定会坚强地保护着你的。只要你坚持到你女儿长大,就能拥有到幸福了。那么多苦你都能挺过来了,为什么不为了你的女儿再多坚持一下呢?”

    他垂眼抚摸着肚子,再抬眼,眼中已是闪着坚定不移的光彩,“恩人说的对,我的女儿都能如此顽强地活下去,身为爹爹的我,更应该陪着她。”他突然撑起身子,朝她欲拜了下去,却被她眼明手快地拦住,只能叠声说,“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她又气又急地,“唉!好了好了……你身子不便,不必多礼了,你的心意我心领就是了。”转首望向一旁的宋大夫说,“宋大夫,李某因有急事不能再耽搁了,江公子就劳您多费心了。……这些银两,希望宋大夫能帮忙,帮江公子找个能安顿的地方。”

    宋大夫连忙推卸,朗声道,“银子就不必了!身为大夫,救助病人是应该的。李老板不必担心,老身定会帮江公子的。”

    几番推诿之后,李老板才叹气道,“也罢,李某见宋大夫也是爽快之人,李某若是再坚持给银子,就是玷污宋大夫了。以后的事,还请宋大夫多辛苦了。江公子,你放宽心好好地养身子吧,宋大夫是好人,有什么难处可以跟宋大夫商量的。”再看看外面,那里有几人着急地看着她,“李某真的必须走了,两位保重,告辞了。”

    “李老板珍重。”宋大夫也向她拱手行礼。

    “恩人慢走……”他只能泪眼盈盈地目送着恩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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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小小人儿,屏息盯着她稚嫩的睡脸,他的心里涌起无限的爱怜,这么小的身子,这么脆弱的生命,是他的女儿、他的希望啊!光是静静地看着她,就觉得一切的苦都是值得的了。所有的不安、彷徨、孤寂,都因为有了她而通通消失。这个世界上,自己不再是孤苦伶仃的了。他也有了亲人,有了相依为命的骨肉至亲。而且,她是如此的体贴乖巧,从一出生就不哭不闹,醒着时会睁着乌黑明亮的大眼望着他,眼神好奇而无邪,甚至,让他有种错觉,觉得她是在观察他,想要跟他说话似的。

    想到这,他不禁自嘲地笑着,刚出生几天的婴儿,怎么会看得到他,听得懂得他的自言自语呢?

    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再轻手轻脚地躺在她身边,手轻轻地抚着她淡黄细嫩的眉毛,满足地轻吁口气,收回手,也闭上双眼,伴着女儿细微的呼吸声,渐渐沉睡过去。

    两个月后,正静静地为女儿缝制着衣服,却听到床上的女儿正嘤咛着,正欲上前探去,眼前发生的事却将他定在原地——床上,本来睡午觉的女儿,此时正睁着那双纯洁的大眼盯着床顶,先是皱眉,然后,抬起两只胖乎乎的小手递到眼前,十指张了又紧,紧了又张,如此几次后,才叹息地放下,然后自己拉起滑落的薄毯盖好,嘴里嘟哝着,像是不满地抱怨着什么。

    “女儿?”他试探地轻喊一声。

    她的脸迅速地转向他,朝他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小手伸向他。

    他微颤着轻握住她的小手,对刚才的所见所闻感到惊异不已。轻轻地将她抱起,眼睛对上她的,再次试探地问道,“女儿,你……听得懂么?……爹爹说的话——女儿听得懂么?”

    她眨眼,再眨眼,尔后,竟然、竟然伸手轻拍两下他的脸,看到他震惊的表情,她恶作剧似的轻吐了吐小舌头,然后,开心地笑了。

    老天!他真的震惊了,慌忙将她放在床上,身子退后几步,双眼惊世骇俗地瞪着她。

    她像是被他的反应伤害了,垮着小脸,紧抿着小嘴,双眼无辜地看着他,然后,像是被遗弃的小狗,眼中带着深深悲哀和失望。

    看到她那样,他如遭棒击,心底涌上深深的自责。他在做什么?那是他十月怀胎的女儿呀,他怎么能如此对待她?即使她现在能听得懂他说的话,这也证明老天爷是厚爱他呀。怕他孤单寂寞,把如此聪明懂事的女儿送给他,他怎能就因为这样而害怕呢。

    怀着满满地不舍和歉意,他复又抱起女儿,她此时却不再看他,满脸的委屈。

    看到女儿这样,他眼睛又湿了,埋首进女儿的怀里,哽咽道,“女儿,对不起,爹爹不该怕你,不该把你抛下,原谅爹爹吧。以后不会了,爹爹再也不会了。女儿,别不理爹爹好么?爹爹只有女儿……只有女儿了。要是女儿不理爹爹了,那爹爹怎么办呀?女儿……原谅爹爹吧?”他哭泣着,低诉着,一想到女儿不再理他,就悲痛欲绝。

    怀里的女儿嘤咛着,竟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他惊喜交加地抬脸看着女儿,她轻轻举小手帮他拭去脸上的泪水,轻轻笑开了。

    “女儿,原谅爹爹了么?”他不确定地问道,双眼紧张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手轻轻抚过他的脸。

    “谢谢!谢谢女儿……”他又哭又笑不停地说着,只觉自己真的已无所求了。

    快乐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间,女儿就满周岁了。

    他坐在窗前帮女儿栽制衣服,边看着在屋外自个玩耍女儿,心里充溢着满满的幸福。

    怎能不幸福呢,女儿七个多月就能开口说话,从一开始的吐字不清到现在的能说会道;六个月就可以开始坐,七个月学爬行,八个月学会歪歪扭扭地走路,到现在的能跑能跳,谁家的小孩能像自己的女儿这样,而且,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去学的,根本就不用他教。虽然觉得诡异,但也欣慰,如此特殊的人儿,是自己的亲骨肉呢。

    对于女儿经常出现的惊人之举,他由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不管女儿表现如此,她都是自己的女儿,女儿就是他的根、他的命。

    自从生下女儿后,他的生命就处处是惊喜、处处是希望,只要女儿陪在他身边,一切他都不在乎了。

    世间有一个至亲,有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儿,他的人生,不再是悲观,而是快乐的。

    第46章

    一大清早,姨娘就拿着一大叠艳红的锦缎礼服敲江天蓝的房门,“蓝儿,醒了没?”

    里面没有动静,一片安静的。

    姨娘微皱双眉,再加大声音喊着,“蓝儿?……姨娘进来了哦?”等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试推着门,结果门一下子就开了。

    姨娘心里疑惑不已,抬步进去,眼光直扫向床铺,哪里还有人,床上已经收拾得整齐有序的了。

    “蓝儿?!”姨娘四处寻找,始终不见想找的人。

    “娘子,怎么啦?”江小莲此时也踏了进来,疑问道。

    “蓝儿不见了!”姨娘着急地回答着,“还有半个月就得成亲了,我想拿礼服让蓝儿试穿一下,可这一大清早的就不在房里,那她去哪了?蓝儿可有跟你说?”

    江小莲闻言,顿时紧张起来,急得双眼都红了。“女儿没有跟我说呀。女儿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别瞎想。”姨娘这时却镇定下来,“我先去问一下门房,也许蓝儿有跟她说了。”

    两人急匆匆地出了房间。

    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甚至连她的爱骑——红云也不见踪影了。

    这下可炸开了锅了,每个人都着急起来,正欲全体出动去找人时,却有一个人带了一封江天蓝给家人写的信,信上只简单说她有急事出门,大概过段时间就回来了,叫家人不必担心。

    江小莲拿着信纸,又气又急的,“女儿怎能如此粗心大意?为何不亲自跟我们说,非要等我们急了才送信回来?”

    姨娘轻吁口气,轻拍他的肩说,“也许蓝儿不是故意的,可能真的是有急事才让她匆匆忙忙地,连交待都忘记了。幸好她有送信回来,没事了。大家都去忙自己的吧。”她高声对着聚在周围的仆人们说,她们立刻解散,都忙自己的去了。

    江小莲轻叹口气,略带伤感地说,“女儿以前从不这样的,她有任何事都会跟我说的,可现在……”他垂着眼帘,神情无比的黯然。

    姨娘安慰着他,柔声说,“夫君,你也别想太多了。蓝儿已经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们做爹娘的,也只能给予理解与支持了。”

    他还是愁眉不展,稍后才闷闷地说,“看来,女儿成亲后,爹爹就不再重要了。”说完,已是泫然欲泣了。

    姨娘看着他,简直啼笑皆非,最后,只有同情地轻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了。”同时暗自庆幸安子轩不在这了。三日前,宋家的人来到都城后,安子轩就搬回他继娘购置的住宅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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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天蓝牵着红云,悠闲自在地走在街上,随意地看了一个又一个小摊上摆的东西。

    这里是距都城不远的一个小镇——逍遥镇,无意听到这个名字时,她就想到这里瞧瞧了。这段时间她的内心很烦燥,感觉心里有股莫名的恐惧感困扰着她,每天在家里看到红色的就有股窒息感,结婚的日子越接近,她越焦虑不安,又不能跟任何人讲,更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特别是子轩,不想让他看到了胡思乱想的,也不想让爹爹他们为她担心。

    在子轩搬出去后,她终于忍受不了了,在昨夜里就心血来潮地牵出红云,想出去散散心。结果无意中听到路人提到逍遥镇时,她就改变主意了,立马请人帮她给家人捎去一封信,打算去这个小镇看看,看能不能让她的心情恢复平静回来。

    看来这次的决定没有错,起码,她的心情又恢复了宁静,也有购物的兴致了。

    停在一个卖玉佩的摊位前,拿起一块通体翠绿的玉佩,仔细端详着。

    “姑娘好眼力,这可是小的刚拿到的上等货,姑娘如喜欢,不妨买下吧。”小贩看她穿着举止皆不凡,赶紧热情地向她推销着。

    江天蓝但笑不语,只是又拿起另外一块玉佩看着,半晌,才看向眼巴巴地望着她的小贩,淡淡问道,“只有这些么?”

    小贩一听,有点急了,“姑娘,这些可都是最好的了。”

    “那我再看看吧。”她放下玉佩,转身就走。

    “哎~姑娘,您再看看呀,这里还有很多的。”小贩在后面着急地喊着。

    江天蓝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说,“要我买可以,只要价钱合适。”

    “可以可以。”小贩头点得像鸡啄食。

    江天蓝忍不住笑开,转回身子步回去,拿起那块翠绿的玉佩,问道,“多少钱?”

    小贩略加思索,才说,“小的看姑娘是爽快之人,这样吧,一口价:五百文钱。”

    江天蓝二话不说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小贩赶紧接过来,笑容可掬地将找好的钱递给她,“这是五百文钱,姑娘您收好嘞。”

    江天蓝颔首,牵着红云,转身,刚走几步,就听到左边有人惊慌呼喊着,“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抓我……救命啊!”

    “唉!马家的大小姐又开始抓人了。”“是啊,那明家的孩子也怪可怜的。”周围的人都交头接耳着。

    江天蓝眼神淡然地朝出事的那边瞧去,一个遍体鳞伤的小女孩拼命挣扎着,抓她的是一位身材臃肿、满脸横肉、嘴里咒骂不已的女子。

    “想跑?”那女子又挥一巴掌过去。

    女孩的脸偏向一边,脸颊上立刻多了一个红手印,嘴角也流出血来,她又惊又痛又恨地瞪着女子,硬是倔强地不肯屈服地继续挣扎着,嘴里叫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女子冷笑着,“放开你?想得美!你姨娘把你卖给我马家,你以为你还是明家的千金小姐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