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女尊)第3部分阅读
如此(女尊) 作者:rouwenwu
哪位家庭有疑问的?”看到他们皆摇头,才大声宣布,“现在,由拿红色数字的家庭先向拿黑色数字的家庭提问,准备——开始!”
江天蓝看着对面的对手,再对比自己这边,心里还真是大大的不平衡呢。
一名高大的妻子、四名环肥燕瘦的男子,三个十岁左右的女儿和一个七岁左右的儿子。唉~江天蓝不禁又深深叹息,你看人家,大的比她爹爹大,小的又比她大,更不用说人数上的悬殊了,一看气势就比人家矮了一大截。而且啊,她再看看爹爹手中的黑色数字牌子,真是——死定了!
“请问,#%≈%#¥#≈……请回答。”那名妻子满脸讥笑地提问。
呃?江天蓝傻了眼,听到她叽哩呱啦地说了一大段,却什么也没听懂!?
我就知道,那家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特别是那个女人!江天蓝在心里忿忿不平地腹诽着,再期待地望向爹爹,但愿爹爹能回答。可是——看来爹爹比她还更蒙!
算了,还是赶紧想想呆会拿什么问题砸回去就行了。
不再理睬对手那边明显的挑衅,江天蓝低头苦思着。
一柱香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礼仪分别清点胜出的家庭报上。
“小奶娃,看你一脸刚断奶的样子,还敢站在台上?等下可别哭着鼻子让你爹爹抱了。”那女人一脸的嘲讽,轻蔑地俯视着江天蓝嘲笑道,她身边的那几个家人也都大笑附和着。
爹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只是紧抿着嘴绷着脸站在女儿的前身护着,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江天蓝气炸了!她双眼喷火地绕过爹爹,站在那女人面前;双手插腰,下巴一扬,轻哼一声冷笑着,“老太婆,我比你小怎么样?你再比我老、比我高大、那又怎么样?看到我还不是一样要低头!”
至理名言,女人永远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老!
“好你个……”那女人暴跳如雷,破口正欲大骂,却被闻讯赶来的礼仪制止住。
“现在——由持黑色数字牌子的家庭开始提问。准备——开始!”礼仪手一扬大声宣布。
江天蓝冷笑地看着那家人不屑的眼光,仿佛她会问什么幼稚的问题。是!她的问题是很幼稚。呵呵……
“请问,”江天蓝声音好甜,笑容好天真,“天上有几个太阳?”
“哈哈哈……”那女人一阵放声狂笑,许久,才轻蔑地说,“一个。”
“嗯,正确!”江天蓝满意地点头,笑容依然不减,声音依旧很甜,“那我再问下一个问题哦。请问——天上有几个月亮呀?”
那女人一付受不了的样子,“一个。——你怎么老是问这些白痴的问题啊?”
“我是根据看人来问的,什么样的人就要问她什么样的问题,对不对?”江天蓝甜蜜地反问她,随即,她的声音更甜美、笑容更灿烂地说,“我还要再问你一个问题哦,请问——天上有几颗星星?”
为了爹爹!
仙客楼里,一阵嚣张至极的狂笑声猝然从某间包房里传出,一名从那里经过的店小二吓得差点把端在手上的菜盘子甩开,稳了稳住,赶紧快步离开。
包房内,莫子暄好不容易止住了狂笑,边用衣袖擦拭着笑滚出来的泪水,边不住摇头惋惜着说,“唉~早知道我也去参加‘男人节’了。你不知道,当晚光听到你的那些事迹,我的肠子都悔青了!这么好玩的事我竟然错过了!?哎呀,越想越后悔啊!……”
闻言,江天蓝斜了她一眼,这人——还真是爱看戏来的。
她沉默地执起一块绿豆糕,慢条斯理地小口小口咬着。
“唉……”莫子暄凑近她,双眼饶富兴味地看着她,“我听说你和你爹那天比赛还没结束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天蓝顿住,面无表情地说,“我爹爹看到了刘家宝。”
“刘家宝?”莫子暄喃喃着,“是哪号人物啊?怎么你爹爹看到后就带着你逃开了?”
“……我原本应该叫她娘亲的人。”沉默了下,江天蓝才开口。
“……啊!”莫子暄张了张口,惊讶到了极点,“你还有娘?!”
“你说呢?”江天蓝受不了地白了她一眼,还不成她还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呃?哈哈……失言失言……呵呵……”收到她那像看白痴的眼神,莫子暄连连干笑,只有讪讪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稍后,又忍不住伸长耳朵凑近她,“然后呢?你们后来发生了什么?”
江天蓝低垂着眼,慢吞吞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小口,放下茶杯后,才抬眼望向快变成长颈鹿的莫子暄,“什么也没发生。”
“啊?不会吧?”莫子暄满脸的失望。
“只是,”江天蓝的双眼突然变得冷漠,“我不想坐以待毙。”
莫子暄暗暗吃惊,此时她的表情完全不属于稚女该有的,而是透出属于成|人的。早就知道此女不简单,虽然年幼,但她的心智、她的言语,无不表现出超乎想像的成熟智慧。她的身上,一定发生过不为人所知的奇遇。不然,就无法解释她的所作所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子暄神情变得严肃。
“这段时间,刘家宝一直派人四处打听我们的消息。更可恶的是,”江天蓝咬牙“她四处放话说爹爹抱跑她的女儿。”
为此爹爹整日流泪,连房门都不敢迈出一步,更害怕女儿在下一秒就不属于自己了。从男人节回来过后,短短的五天,爹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莫子暄的眼睛眯了起来,显然也动怒了,“这女人……”停顿下,看到她没反应,才继续道,“如此无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江天蓝轻嗤一声,“她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莫子暄正色看着她,“你今日找我过来,是已有了什么打算了吧,说吧。”
江天蓝甜甜一笑,“知我者——莫姐姐也。”略加停顿,“妹妹想请姐姐帮找一个人。”
“找一个人?”莫子暄挑眉,“找谁?做何用?”
江天蓝神秘一笑,朝她钩钩食指。
莫子暄立刻俯首帖耳,随着江天蓝不断地低声细说,她也不时地给予回应,“哦?……嗯嗯……好……好……呃?……啊!……耶?……嗯嗯嗯……好好好……明白明白……”到最后,她不断地猛点头,双眼明亮得出奇,脸上透着红晕,整个人陷入极度的兴奋和迫不及待之中……
远远地就看到爹爹瘦弱的身影在暮色中站立着。
“你准备怎么跟你爹爹说?”莫子暄低头问着倚靠在自己怀里的江天蓝。
江天蓝略一沉思,坚定地对她说,“就送到这吧。”
“也好。”莫子暄一扯缰绳勒住马,轻松地跃下马,再回身把江天蓝揽下来放在地上,蹲下身子和她平视着,“你做好准备后记得到仙客楼找我。”
江天蓝不语,只是以黑黑亮亮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愿意帮我?”
莫子暄深邃的凤眼也定定地锁住她,眉梢挑了下,反问道,“你又为什么会想到找我帮忙呢?”
两人都静默地不再说话,倏地,两人都豁然笑开,此时,一种相惜相识的感情深植两人的心底。
莫子暄以手帮她轻拂去脸上拈住的细发,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意,双眼饱含真诚地说,“江天蓝,我真的很喜欢你,非常的喜欢!”
江天蓝自信地回着她,“彼此彼此。不过,”她俏皮一笑,“绝对不是断袖之癖!”
“哈哈哈……”莫子暄放声大笑。
“好了,不说了,我爹爹还在等我呢。再会了。”江天蓝朝她摆摆手,也不等她回应,抬步就向一直站在不远处望着她们的爹爹跑去。
爹爹,一直都是站在那里等着她呢。想到这儿,她的脸上随即朝他绽放笑容。心,有如春雪遇到暖阳般的融化了!
斟酌半晌,看着正静静缝补衣服的爹爹,江天蓝试探地开口“爹爹……如果说,女儿想要离开这里……爹爹!你怎么样了?”她担心地跑向已是脸色苍白、呆滞地看着自己食指被针刺出血的爹爹。
飞快地找一块布条缠住食指后,她双手轻捧着爹爹的脸,已是略带哽咽地说,“爹爹,您是怎么啦?跟女儿说说好不好?”
半晌,爹爹涣散的眼神才对上她的,酸楚已渐渐盈满双眼,嘴唇抖擞了几下,几乎语不成声,“你……你娘她……”
“她今天来过?她又欺负你了是不是?”她着急地打断他,心里又气又痛。
爹爹轻轻地摇了摇头,满是苦涩地低声说,“女儿本是属于刘家的血脉,她要带回你,也是应该的。女儿跟着爹爹只会一直受苦的……”
“爹爹!”江天蓝略带高声地再次打断他的自卑自弃,心里从来都没这么无力过,这个社会的封建制度把男人都压制成什么样了,让他们的地位变得如此的卑微?
“爹爹,您仔细听我说。”等他无助的眼神对上她的后,才以无比严肃、无比认真地语气说,“爹爹您一定要记住——任何人都不能从你身边把我夺走!我江天蓝,是江小莲(爹爹的闺名)亲生的女儿,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有血脉之情的只有江小莲。其他人都跟我没关系,我也只承认你是我的亲人,其他人我都不会承认的!这是我的心里话,爹爹——您听明白了吗?”
爹爹此时已是泪流满面,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地点头。
她静静地伸手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良久,爹爹才抑住情绪,略带不安地对着她说,“可是……你娘她……她要是来了……该怎么办?”
她安抚地朝他笑笑,语气轻松地说,“爹爹别担心,女儿已想好怎么对付她了。”
“可是,”爹爹仍是揪结着眉头,“你毕竟还小,再说,你娘她有权有势,人多势众的……爹爹只怕女儿到时会受到伤害的。”
“爹爹别担心!”她拍拍他的胸口,“女儿自有分寸的。再说,莫姐姐也答应了女儿到时会帮忙的。”
爹爹还是愁眉不展,“可是,这样杵逆你娘……爹爹不希望女儿变成不义不孝之人啊。”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只能忍耐地再次安抚他,“爹爹啊,您还不相信女儿吗?女儿铁定不会做那种事的,安心啦。”她只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爹爹被欺辱而不还手,忍辱负重不是她所奉行的信念。
“那……好吧,不过,不管女儿做什么,都要跟爹爹说说,行么?”爹爹无奈地叹气,只有提出最后一个要求。
“女儿会的。更何况,还要爹爹配合呢。”江天蓝放下心了,他答应就好。
为了爹爹!(二)
“庄主,刘记布铺的刘家宝求见。”莫家山庄的大管家何书瑾站在书房门口报告。
莫子暄看向一旁的江天蓝,挑了挑眉,“这已是她第六次来山庄找我了。怎么样?要见她吗?”
江天蓝沉思一下,才道,“也好,也该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想毕这两个月来也够她受的了。”
莫子暄颔首,朝何管家道,“让她进来吧。”
何管家领命离开。不一会儿,又复返,“庄主,刘老板来了。”
来人忙向莫子暄施礼,恭敬道,“在下刘家宝见过莫庄主。”
莫子暄语气平淡,眼神平静无波,“客气了,请坐。不知刘老板来此找莫某有何贵干?”
刘家宝脸皮抽了一下,语气带着隐忍,“在下此次前来是想请莫庄主高抬贵手,放过刘记布铺。”
莫子暄眯着眼似笑非笑,“不知刘老板何出此言?莫某可听不明白。”
“刘某既然来此,莫庄主就不必再装糊涂了。”刘家宝声音已是隐藏不住的愤怒,“刘某今天来此,也就想弄清楚刘某究竟哪里得罪了莫庄主,以至莫庄主处处跟刘某作对、欲将刘某置于死地?”
“刘老板言重了。”莫子暄神情自若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才泰然自若道,“刘老板得罪的不是莫某,而是莫某的一位好朋友;想要对付刘老板的也是她,莫某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尽尽朋友的义务罢了。”
“是谁?”
“是我——江天蓝!”江天蓝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而刘家宝,则瞬间跳了起来!
江天蓝沉静地看着这个让爹爹受苦的女人。四十出头的年纪,身高目测是一米七五左右,身着暗紫色的长衫;一对紧皱的浓眉下是一双眼袋略有浮肿的大眼;削挺的鼻梁,菱角分明的薄唇,据说此类嘴唇的人大多寡情;有着尖削下巴的脸略带苍白。就与长相来说,这算是一个具有魅力的中年人了。
而此时,刘家宝也正打量着眼前的小小人儿:稍显瘦弱的身子高不及她的臀部,身着一套红艳颜色的衣裤;一张红润白晰的小圆脸;宛如新月的眉下,黑白分明的双眼里闪动着灵黠光芒;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张红嘟嘟的樱桃小嘴。她的女儿还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呢。自上次男人节的惊鸿一瞥后,她就派人四处打听这个女儿的下落,可她们就像蒸发的一样,了无踪影,想不到在莫家山庄竟然看到她。
此时刘家宝满心的激动,伸手正欲抱住她,谁知小身子却一闪避开。
“女儿?”刘家宝惊愕地呆住。
“谁是你女儿?”江天蓝冷冷地看着她,“请刘老板不要乱叫!”
“刘老板?她竟然叫我刘老板?”刘家宝喃喃地,随即,她急切地看着江天蓝说,“女儿,我真是你的亲娘啊。难道你爹爹那小贱人没跟你说过?”
“住口!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江天蓝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喧嚣着想杀人!“任何人都不得侮蔑我的爹爹,特别是你——刘家宝!”
“放肆!谁允许你这样子对我说话的?难道江小莲没教你如何尊敬长辈吗?”
“哈!尊敬?就凭你?!”江天蓝怒极反笑,“我爹爹是教过我要尊敬每一个人,但你——算是人吗?”
“真是反了!”刘家宝此时已是怒不可遏,“江小莲那贱人呢?叫他出来!我要问问他是如何把你教成这样的!”
“你没资格见他!”江天蓝扬着下巴轻蔑地说,“还有,别再四处宣扬我们父女俩跟你有任何的关系。我们都姓江,不姓刘!请-你-记-住!”她一字一字咬着说。
“你是我们刘家的血脉,这是铁的事实,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刘家宝一脸的强硬态度,不容置喙。
江天蓝猛地闭上双眼,深吸口气,再睁开双眼,眼神带着不屑的冷笑,“刘老板应该没老到得了老人痴呆症吧?别忘了,我爹爹在怀我四个月时,你就以一张莫明其妙的休书把我爹爹当众赶出了刘家门,并声言以后爹爹是死是活一切都不关刘家的事。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四处编派流言蜚语,污蔑我爹爹拐了你女儿?刘老板,我江天蓝好心奉劝你一句,人造孽太多了会遭到报应的。”
“你个小孽种说的什么屁话?我……”刘家宝冲过去扬起手掌欲挥下。
“刘老板,别忘了这是莫某的贵客,请慎行!”莫子暄闪到江天蓝面前,轻松地拦住刘家宝的手。
刘家宝双眼饱含怒气地瞪着她,“怎么,莫庄主想管刘某的家务事?”
“刘老板言重了。莫某只是不能坐视莫家的小贵客受委屈罢了。”莫子暄双眼含威地看着她,“再者,别忘了刘老板来此的初衷。”
刘家宝忿忿地收回手,强展笑颜地对莫子暄说,“刘某逾越了,还望莫庄主见谅。只不过……”迟疑地望向江天蓝,“莫庄主所说的朋友……”
“正是她,江天蓝。”莫子暄神情莫测地回答,“对于刘记布铺所做的一切,也是出自她的安排布置。”
“这……怎么可能?……”刘家宝惊骇地瞪着江天蓝,无意识地连连后退了几步。
“可惜——一切皆有可能!”江天蓝凉凉地望着她,嘲讽地丢了句。
“你……你还那么小!怎么可能……我是你娘亲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刘家宝大受打击,摇摇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竟然你不相信,那我就大发慈悲地一一诉说给你听了。”江天蓝的脸上浮现出恶意报复性的笑容。
“还记得任慈伍吗?没错,她就是我让莫庄主找来的。当她听说我是为了报复你而找她帮忙时,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看着刘家宝绷着脸不说话,她脸上的冷意更深,“任慈伍本名叫柳日儿,因为家境贫寒,为了生计,她的娘亲无奈之下把年仅十岁的弟弟柳月儿卖入你们刘家当小厮,结果不过五年,柳月儿就冤死在你们刘家大小姐的手下了……”顿了顿,极力压下心口的悲愤,“就因为他不肯屈服做通房小厮,而你,自己女儿害死了一条人命,你却没做任何责罚,只是冷漠地拿出五两银子打发上门讨个说法的死者的双亲。”她哽咽得差点说不下去,“两年后,悲痛欲绝的柳氏夫妇相继抑郁而终。而家破人亡的柳日儿在走投无路之下,无奈卖身于莫家山庄当奴仆。”当她要莫子暄找一个与刘家有过节,并乐意协助她的人选时,何书瑾向莫子暄推荐了柳日儿。
“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特训柳日儿,并让她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份——邻国布商任慈伍。并故意让你在无意中得到一个消息:她准备高价购买大量的布料,而莫子暄为此大量购进布批,并以高薪聘请大量的织工,扩建布庄的规模。而利欲熏心的你为了能抢到这份油水,暗中和各个布商签订合同,以高于市场价一成的价钱买断她们手里的货源。”
江天蓝不说了,只是看着面如土色的刘家宝冷笑。
刘家宝全身失去力量地瘫在椅子上,嘴里喃喃着说,“而我却像白痴一样,奉着大把的银子去贿赂着任慈伍……任慈伍?无此人,哈哈哈……想不到我刘家宝聪明一世,却败在一个奶娃手里,而她,”她眼神恶狠狠地瞪着江天蓝,“还是我的女儿。”
江天蓝视若无睹地举起茶杯轻啜。
刘家宝又转向莫子暄,“莫庄主如此帮一个小奶娃胡闹,不怕世人笑话么?”
莫子暄好整以暇地回视她,语气云淡风轻地说,“刘老板说笑了。莫某是个生意人,从不做赔本生意的。”
“那莫庄主如此的大费周张却又为何?”
“莫某自有用处,怎么?莫某做何事难道还得经过刘老板的同意么?”
刘家宝讪讪地说了句“刘某不敢。”,随即又抬高声音,“但莫庄主不觉得,如此做来有失正当么?”
莫子暄眼神一黯,锐利的目光如利箭射向她,“有失正当?!嗯?”
刘家宝面色灰败,但仍不放弃地挣扎着,“难道不是?”
莫子暄下鄂绷了一下,随即脸色又松懈下来,“刘老板,您所说的有失正当是指哪点?是莫某让您去跟那些布商签订合同么?是莫某让人去跟您说有人要购买大量的布料么?还是,”她的神色更嘲讽了,“莫某让您去贿赂‘任慈伍’了?”
刘家宝的脸色顿时像调色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许久,她才蹭地甩袖,恨恨地瞪着江天蓝说,“今日所受的种种,我刘家宝定会讨回的!而江小莲那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江天蓝面色一凛,她眯着眼睛看着刘家宝,一句一字地说,“你最好打消那念头,要不然,刘家就不止像现在那样损失一半家产了。我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你们刘家失去一半家产,也可以同样让你们倾家荡产!”
莫子暄在一旁加注道,“我莫子暄,定不会任由任何人伤害她们父女俩的。跟江天蓝父女俩过不去——就是跟我莫子暄过不去!”
刘家宝神色彻底崩塌,莫子暄——代表着整个天凤国的莫家山庄!
望着刘家宝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竟有着迟暮老人的蹒跚,江天蓝心底有点感慨万端。轻喟口气,转向莫子暄,深深地行了个礼,诚挚地说,“莫姐姐,真的谢谢你为蓝儿所做的一切!”
莫子暄也是心领神会地说,“蓝儿,这样真的好吗?她毕竟是你的娘亲。”
江天蓝摇了摇头,稍顿才说,“也许以前我对她还有着一丝丝期望,但自从男人节后,听了关于她和刘家的所作所为,我已经没有了丝毫的亲情之情。这段时间我所做的,只是想帮爹爹出一口气。爹爹是我这个世界上重逾生命的人,决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
莫子暄不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眼前目光坚定的女孩。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莫子暄许久才问她。
“我跟爹爹说过了,可能会离开这里吧。毕竟,这里给他带来太多痛苦的回忆了。”她略加思索才回答。
“也好。”莫子暄点头,又好奇地问,“那你们准备去哪里?”
“不知道,还没想好。不过,肯定不会出国的。”她无谓的耸肩。
莫子暄听了,满脸黑线,这娃!
“莫姐姐不必担心,蓝儿到哪都会知晓莫姐姐的。”她笑嘻嘻地说。
“是离不开我的腰包吧。”莫子暄没好气地斜睨她一眼。
“嘻嘻……知我者莫姐姐也。再说,莫姐姐银子那么多,要花在正途之上嘛。不然留放在那里,到时会生锈的……”
偌大的莫家山庄里的一角,郁绿的树叶下,一间大书房里不时传出女孩和女人的嬉笑怒骂声,惹得庄里的奴仆们从那经过时不时地掩笑。
新的生活
他不时地引颈望向大厅门口,期待着小小身影能出现在那。
算起来,他们迁来这里居住已经快两年了,而日子也比在白云郡那过得还宽裕舒适。
两年前,刚过三周岁生辰的女儿突然跟他提议说想换个新的生活环境。而他在经过刘家宝的那些事后,也早已想离开这个让他有诸多伤心记忆的地方,所以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女儿的提议。女儿第二天就去找莫庄主,晚上回来后就跟他说决定迁到天凤国的首都——紫霞都,距白云郡有半个月的路程。
可当他略算下,去那边的衣食住用行的所有花费之后,心都凉了!这么大的一笔花费,凭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在那生存,都城可不比白云郡,那里的物价肯定要比这里更昂贵了。当他黯然地跟女儿说这些时,女儿却满不在乎地说不必担心。
其实,这一年来,她时常帮莫子暄出谋划策,把仙客楼和莫家布铺的营业额净赚利润番了几番,莫子暄早就把所赚的分一成算给她了。
“那有多少?”他当时惊诧地问女儿。
“也没多少,”女儿一脸的平静,耸耸肩说,“大概有三万两吧。”
他当场下巴脱臼,目瞪口呆,好半天都没反应,还是女儿对他又拍又喊地才把他的魂招回来。
有了钱一切都好办,再加上莫子暄的帮忙,迁移的过程一切都很顺利。
到了都城的次日,在莫子暄的牵线之下,父女俩在都城围外买了一所宅子,距都城步行不到两刻钟。
等一切都安置好后,他又想去都城找活干,却被女儿生气地阻止了。
“爹爹!”女儿气呼呼地瞪着他,小脸通红通红的,“现在不同从前。我们现在手上还有将近两万的银子,还怕开不成一家铺子么?”
“可是,”他的眼睑垂着,声音低低地说,“爹爹什么都不会,又能做什么呢。”
“谁说的?”女儿的声音抬高,满脸的不赞同,“爹爹是女儿见过的最最了不起的男人!再说,没有谁天生就会做任何事啊,只要我们肯学,没有什么做不了的。爹爹这么聪明能干,女儿可是对爹爹很有信心呢。”
“那……爹爹能做什么?”他被女儿说得有点心动了。
“女儿问过莫姐姐了,她说这都城里别的行业大多是女人从事的,只有卖胭脂水粉的一般都是男贩子,而且买的也大部分是男的,所以——我们就开胭脂铺吧。”
他心里一热,没想到女儿会这么顾虑到他的感受,连开铺也选择他比较能接受的行业。
“还有,”没有注意到他表情的女儿继续说道,“我们还得再多雇几个人,这样爹爹就不会太辛苦了……爹爹?”女儿惊讶地看着他。
他紧紧地揽住女儿小小软软的身子,心里深深地感动着。这么小小的人儿,为了他却尽心尽力地去安排一切,就为了让他不再感到委屈。拥有如此贴心的女儿,让他再一次感谢上苍对他的厚爱!
选铺、布置、雇人、进货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在莫子暄的帮忙下,父女俩有条不紊地进行准备着。
一个月后,位于都城东边的一家名为‘百香聚’的新铺开张了!
最让人新奇的是,这是一家完全与众不同的店。据说这家店里卖的胭脂水粉都是质量最好,价格最昂贵的。而且,它还同时限量销售‘百香聚’特制的贵宾卡二十张,每张一千两白银,凭此卡在‘百香聚’消费除了可以打折扣,还可以在一年内,每隔五日可在‘百香聚’的美容中心免费做一次美容。当然,没有贵宾卡的也可以每次花十两银子预订。
开张首日,‘百香聚’请现场的五名观众免费做了一次美容,当他们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惊叹不已,但见那原本黯淡无光的脸,如今变得红润细致,富有光泽,整个人焕然一新,神采奕奕,比涂了胭脂水粉还好看。
片刻间,二十张贵宾卡抢购而空,那些没买到的只能兴叹不已。
从开张首日的一鸣惊人后,‘百香聚’的生意也蒸蒸日上,营业额节节攀升。不到两个月,心动不已的莫子暄天天缠着江天蓝在耳边念,要合伙再开一家,江天蓝受不了她的碎碎念,只好依她,又在都城的南边再开一家规模更大的分店。
而开张那天,挤满了慕名而来的人群,同样的贵宾卡在一瞬间被抢购完。乐得莫子暄整天都笑不阖嘴。
如今,他已过上富裕舒适的生活了。初时,他还去‘百香聚’管管事,帮帮忙;现在,有忠心的伙计在,店里的一切都不用他操心了。这种清闲的日子,他还真的过不习惯呢。
今日一大早,女儿吃过早饭就出门了,说下午再回来。现在都快卯时了,女儿还没回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猪之歌
当他正渐感到有点着急时,远远地听到熟悉的呼叫声。
他赶紧跑到门外,定睛一看,顿时失笑。
只见女儿手里攒着一根草绳用力东拉西拉的,另一头拴着一头四处乱窜的小猪,一人一猪在那僵持着向家这边走来。
边艰难地向前迈步,小人儿边咬牙切齿地念叨不停,“可恶……你给我回来!……哎呀!你这头猪!再乱跑相不相信我把你烤成||乳|猪……走啊!……叫什么叫?走啊……”
小猪一边不满地哼声尖叫,一边喘着粗气卯起劲来挣扎着。
江天蓝气喘吁吁地,抬眼看到爹爹只顾站在那大笑,她不由地朝他报怨,“爹~爹,怎么只顾站那看呢……快来帮女儿呀。”
他边笑边将绳子接过来,硬是将那头不肯合作的小东西拉进院里。
“这……要关哪?”他站在院子中央四处张望着,寻找可以关小猪的地方。
江天蓝坐在石椅上喘息未定,只是无力地指着一处跟爹爹说,“把它拴在那里就成了。”
爹爹张嘴失笑地摇摇头,“它又不是小狗。”
“没关系,把它当成狗就行了。”她无所谓地边抖甩着双手边说,呼!真是累死她的!
爹爹再一次环顾一下,才无奈地将小猪拴在石桌脚上。
“这小猪哪来的?”爹爹坐在她身旁问道,顺便帮她拭汗理发。
她精神一振,坐直身子,眉飞色舞地说着,“爹爹我跟您说哦。今日是张小宝的奶奶过六十大寿,张小宝让我帮她想个点子给她奶奶祝寿,说要是她奶奶高兴的话就答应我一件事。嘿嘿……刚好我看到她们家的猪刚生下一窝小猪仔,……所以我就答应她了。后来……她就送我一头小猪了。呵呵……”
爹爹含笑地望着她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禁轻点她的鼻子,宠溺道,“你啊……脑子里总有一些精灵古怪的想法。”
她嘿嘿傻笑地双手抱住爹爹的右臂腻在他身上,撒娇说,“人家哪有啊……对了爹爹,你今天做了什么呢?”
“也没做什么。”爹爹微笑着回复。
“啊?那爹爹不是很无聊?早知道就带爹爹去玩了。”她不禁有点内疚地看着爹爹。
“没有的事,女儿不必内疚。”爹爹温柔地揉她有点凌乱的发丝,随即起身拉她的手向里走,边温柔地问,“女儿饿了吧?先去洗浴一下,爹爹去准备饭菜等你,好么?”
她乖乖地点头,在外面疯了一天也很难受了,早就想泡个热水澡了。
饭桌上,爹爹边帮她挟菜边问,“女儿要如何养那头猪?”
“唔……”她的嘴里塞满了饭菜,两腮鼓鼓的,快速咀嚼几下,使劲咽下嘴里的东西后才又开口,“就那样养吧,等它大了再卖或宰来吃也行。”
“女儿要自己养么?要不爹爹帮你吧。”
“不用不用。”她头摇得像拨浪鼓,“女儿自己来就可以了,爹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呢。”
爹爹嘴咧得大大的,双眼弯成新月,“女儿到时可别哭鼻子呀。”
她恼羞红着脸瞪爹爹一眼,随即嗤之以鼻大声道,“可以可能?女儿才不会为一头猪哭呢。”
爹爹仍是含笑望着她,不发一语,眼神闪着戏谑。
她讪讪地收回眼神,整颗头都快埋进饭碗里了,边努力扒着饭,边在心里连连哀叹自己的一世英名不保。
*************************************
江天蓝的大半时间都花在那头猪上身上了!
每天一起床,洗漱完吃早饭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喂猪,然后是要么帮它洗澡,要么去不远处的菜地捡拾一些菜农不要的烂菜叶什么的回家煮给猪吃。中午吃过饭后基本都是跟小猪度过整个下午。
这天,莫子暄又来到江家,刚进门,就看到江天蓝正搔一头肥圆肥圆、皮毛黝黑光亮的猪腋窝,但见那头猪侧卧着闭上双眼,鼻子里直哼哼,看来挺享受的。
莫子暄不禁直翻白眼,真受不了,好像每次来江家都是看到这一幕,真不知她到底是养猪还是养宠物。
看着那头不下两百斤的黑猪,莫子暄不禁再翻白眼问她,“蓝儿,这头猪你还要养多久?都养了超一年了,也该卖了吧。”
江天蓝若有所思地停了一下,眼光上下打量一番,才似恍然大悟地说,“真的呀,都养了这么久了呢。”转头望向莫子暄,“莫姐姐,你要买吗?优惠卖给你好了。”
莫子暄突然朝她意味深长地一笑,语气缓慢,“真的要卖?”
“不卖难道养着看啊?”江天蓝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不要是吗?那我去卖给别人好了。反正这头猪看来卖相挺好,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的。”
莫子暄啼笑皆非,这妞!“我买我买,我又没说不买。如何卖?”
江天蓝嫣然一笑,声音甜甜地说,“这好说,反正莫姐姐不是外人,蓝儿就意思意思卖行了,”在莫子暄眼下伸出五指。
“五百两银子?——也行吧。”莫子暄无谓地点头,“那我明早让人过来抓了。”
次日午时,莫子暄就带了两个健壮的女子来江家报到。
江天蓝接过莫子暄递给她的银子后,朝院里指了指说,“猪在那里,你们自己去抓。”
莫子暄朝那两个女人颔首,两人领命出去抓猪。
院子里不一会就传来猪的挣扎尖叫声,其间也夹杂那两个女人的大呼小叫声。
等了半天,喧闹声还没停歇下来,引人厅内的两人忍不住步出去看个究竟。
但见那两个正衣衫不整,气急败坏地围攻那头猪,两个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而那头喘着粗气,横冲直撞四处逃命的黑猪也不相忍让,力抗到底。
整个现场都是猪的惨叫尖叫哼哼叫声,以及那两个女人的咒骂声和被猪撞到的惨叫声,好不热闹。
看了一会,江天蓝实在受不了双方的僵持不下,挺身而出叫道,“都让开,让我来!”
已经累得半死的两个依言退到一边。江天蓝朝黑猪伸手,轻声叫道,“小黑乖乖,别怕,过来主人给你搔痒。”
黑猪警惕地睁着豆丁小眼,看清是自己的小主人后,才温驯地迈步走到主人身边,她伸手到它的腋下挠了几下,黑猪顿时砰地卧下,闭上双眼伸展四肢鼻子哼哼地享受着。她以眼神暗示着两人行动。
两个轻手轻脚地把绳子套捆住它的四肢,不一会,就捆绑得结结实实的。两个轻而易举地合力把猪抬了起来。
此时,黑猪才后知后觉地再次挣扎惨叫,眼神绝望地看向小主人。
江天蓝匆匆地丢下一句“你们可以走了。”就头也不回地跑进厅内。
“你们先回去吧,把它送到‘仙客楼’宰杀了。”莫子暄朝两人吩咐后,才转身跟进内厅。
一眼就看到江天蓝正坐在椅子上,对着桌上的五百锭银子发呆。
“蓝儿,怎么了?”莫子暄了然地看着她,心里不禁轻叹。
江天蓝沉默地摇摇头,双唇失色地紧抿着,眼里盈着水雾。
对此,莫子暄无语,只能静静地坐另一旁。
良久,江天蓝才出声,声音沙哑低沉地不像一个小孩的声音,“我很狠心是吧?对于相信自己的小黑,我却不仅把它卖了,还帮助别人抓它,它是那么相信我……”声音已哽咽得说不话来,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连续滚落。
莫子暄深深看着她,尔后,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轻拍她的背,轻声说,“要不,我把它还给你?”
“不是它的原因,我难过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变得好冷酷、好无情。”她微摇头哑声说。
“别这么说自己。”莫子暄忍不住反驳她,诚挚地看着她泪水朦胧的双眼说,“相反的,蓝儿是我见到过最敏感、最重感情的好孩子。别难过了,其实小黑被你养这么久,应该是它最幸福的事了。如果是给其他的人养,不一定会像你一样尽心尽力疼爱它。猪的结局无非是被送上餐桌,这是必然的。所以你没有做错什么。”
江天蓝抽咽着,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抽出身子,以衣袖抹了下脸,才带着鼻音低声说,“我以后再也不养动物了。”
莫子暄闻言轻笑出声,“也是,老是让你这么掉眼泪下去,肯定会把家里给淹没掉了。”
江天蓝不满地瞪着她,那双眼睛经泪水洗过后更加清澈明亮,“不许你取笑我!还有,不准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莫子暄看着她不自在的别扭样,不禁放声大笑……
出手相助
江天蓝嘴里哼着小曲,悠闲自在地朝‘仙客楼’步去。自从她们父女俩搬到紫霞都后,莫子暄也时不时地来这边的分店居住,以便能时常跟她叙叙。
这种经常不在家的妻主,也不知道她的那些夫郎孩子们怎么受得住,会不会有人因此给她来个后院起火呢?
脑子里正邪恶地想一些幸灾乐祸的镜头,突然一阵喧哗声传入她耳内。
她脸上带着好奇,朝围观成一团的人群挤过去。仗着优势,她灵活地在人脚下往里钻溜,不一会就占据了最前面。
只见一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