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珍之幸村律第24部分阅读
如珍之幸村律 作者:rouwenwu
见踪迹。
而他消失后下一秒空中飘浮的“云潭”突然不受控制地震荡起来,一阵剧烈的荡动后渐渐又止息下来。一颗灰溜溜的“球”随着这场变动慢慢腾空而起,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突地毫无预兆碎裂开,一片片细小的晶屑浮在空中游荡着,不消一会儿又慢慢地凝聚成团逐渐恢复成原来的模型。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沉回“云潭”里,不注意搜寻的话很难再发现它的踪影。
若现在能有“人”仔细看一下这颗“球”的话,会给他产生一种错觉——那颗“球”居然黯淡无光,不再出现那似有生命流动着的莹莹光泽。
嗯……桃,始终赶不上吗?刚想收回四处瞻望的眼,就听到一把声音:“那个笨蛋!”
看过去,竟是海堂开口,他脸上浮现出少有的焦躁。
“现在该怎么办呢龙崎教练?第二双打快要开始了!”大石求助地望向龙崎,乱了方寸。
“天意吗?”喃喃低语一声,龙崎别有深意地望向我,“你问幸村吧。”
“幸村?”视线一瞬间全都集中在少年身上。
“啊……海堂,这次双打你的搭档是我,请多关照。”边说着边朝他伸出手。
“幸村?!”意外是当然的。
“这是我和龙崎教练商量好的,”拖她下水,“我会让自己尽量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的。”
“你的脚——”
“没事,有没有对你说过,我最会做的就是忍了。”笑,现在只能对他们笑,“我真的很希望……我们青学能够拿下第二双打!”
又觉得还不够,补充:“虽然我的脚受伤了,不过我有信心。”
赢的信心!
抗议在少年那抹坚定自信的笑容中自动消了声。
海堂愣了半晌也只有伸出手回握住他的,说了句:“别扯我后腿。”就屈服了。
纵然,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着不赞同的想法,但在少年面前,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他已经决定了的事。
他,最终走进了球场。
“说起来,幸村唯二的两场比赛都是带伤上阵。”海堂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让他身后的人得以跟上自己。
银华那一场,右眼受伤;而现在四天宝寺这一场,右脚受伤。幸村的“右边”,运气不是普通的差啊。
“呵呵……也许是我喜欢这样比赛吧,所以总是受伤出场。”我有些幽默地说。
“你这个人……”连海堂也不能不叹气。
“嗯?”
“蠢得无药可救!”
嗯?闻言轻笑:“这倒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蠢呢。”
或许吧,我真的很蠢。
大石有些头痛地看着那两人,说:“幸村,整一个罔顾他人意见的……”
“自私鬼!”菊丸也就算了,还有另外三把声音加入。
诶?大石惊奇地望望不二,望望手冢,又望望跡部。
“不听劝阻,总是喜欢忽视别人的意愿。”跡部冷冷地望着离去的那人的背影。
“看似温和,一旦自己决定了的事,不管谁阻止也没用,十匹牛都拉不回。”坐在椅子上休息的不二有些无奈地跟进。
“总喜欢单独行动,不给别人反驳的余地。”连手冢也……
“不是自私鬼还能是什么?!”菊丸总结。
……
唉!
众人皆在心里无奈地长长叹气。
“可是我们又不能阻止……”河村接着说。
“就只能看着。”龙马也回了一句。
乾看看四周情绪低落的他们,也说了一句:“不是你们太过纵容他了吗?”
蓦然气氛凝固数秒,随后换来无数杀人般的视线。
说起来青学里还真专门出产奇怪的固执的家伙啊。龙崎没胆把话坦白说出来,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若幸村又再倒下的话……”不知是谁提了关键的问题。
“强制出场!”这回所有人意见相同。
“哎?青学的第二双打好像有点出人意料啊,教练!”看着青学出场的人,谦也开口。
“是啊……他们的那个桃城武似乎赶不上来,就由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代替上场。”
“奇怪?那人不是受伤了吗?看他右脚还缠着绷带,为什么派他上场?”
“你没听说吗?青学里有个非常厉害的二年生怪物——名字叫幸村律,曾经以一己之力击败银华的双打,那时他右眼还受着伤呢!”说着说着带上几分赞叹与钦佩。
“哦?小律那么厉害吗?真想不到啊!他比龙马还厉害吗?”这把声音不用说是小金。
“不知道呢,直到目前为止他也就跟银华比过赛而已,而那所学校网球部的实力其实不怎样啊,所以说他很厉害可能有点言过其实,还有待我们证明。”有人分析。(怕你们不记得谁是谁,就不点出谈话中的人的姓名,只要知道是四天宝寺在对话就是了)
“不过听千岁说……”白石支着下巴回忆起他们之间的对话。
(回忆开始——
“在手冢的带领下还有一个跟不二一样恐怖的人……就我来说,我觉得他比不二更恐怖!”
“哦?连千岁都觉得他恐怖吗?青学还有这样的人啊?那人是谁?”比不二还……白石对此人物有了好奇。
“那个人可以说与手冢势均力敌,而他的名字是……幸村律!”
回忆结束!)
“跟那个手冢势均力敌?是不是真的啊?有那么厉害?”不敢相信。
“我们手头上没有多少有关他的资料啊!”毕竟他出场赛数实在少得可怜。
“不过他现在右脚受了伤,真是给我们带来天大的好机会,你们好好把握啊!”他们的教练渡边修不加掩饰地说。
“嗯!希望这次比赛能够轻轻松松取胜。”
“好了,小春、一氏,该你们出场了!拿下第二双打吧!”
“为了我们失败而归的部长!”小金一溜嘴笑嘻嘻加了句。
“你想死啊,小金?”白石眼光一扫,边靠近他边解开左手的绷带。
“啊啊我知道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啊!!!”
我说我看见了什么?
不怎么想相信自己眼里看到的,我眨眨眼又眨眨眼。
蒙面侠与……爆炸头?
明明四天宝寺那个叫一氏的长得人模人样,他额前围上一条类似装饰的围巾也就算了,居然还多出一个只有在参加“假面舞会”才会戴的眼具,整一个看去不伦不类。
他这样还比较普通,而那个叫小春的……才真是夸张。原本他就很高了,再加上一个高高耸起的爆炸头……至少又长高了十五公分。
“……那个,你不觉得不方便吗?”跟他们握完手后,我不禁问道。
“嗯?”那个小春(爆炸头)装可爱地歪着首,哼出一声……极为“奇特”的声音。
……马蚤味十足的声音。我不巧瞥见身边的海堂正打出一个冷颤。
“你戴这个头发应该很重吧?”我瞥了眼他的发型,接着问,“不会影响比赛吗?”
“哦哦这你就放心,没问题的”他笑得极其……妩媚?好像还……向我抛出一个媚眼?(作:呕呕~~~居然敢用一张大叔级的脸对我的律……555,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死相,敢当着我的面去偷人,你不想活啦?”他身边那个叫一氏的居然用手勾起那个小春的下巴,眼露妒意……?
我……是不是眼花了?我眨眨眼又眨眨眼。
而一旁的海堂早已忍不住抖出一堆疙瘩。
“嗯哼,达令你不用介意嘛,你明知道人家心里只有你·一·个!”而他居然眼波含春地瞅回一氏。
“你……你们是……”不是吧……不是我想的……
“啊哈被你看出来啦?讨厌……我们是同志啦。”小春害羞地趁机朝我丢出一个媚眼。
同志?他们居然是……同志?!
我拿着球,愣愣发起呆。
“幸村,幸村……幸村!”
海堂的叫声终于唤醒我,被脑海里得到的信息风化一次的我不由露出苦笑,却集中回注意,发球!
“那个爆炸头真是相当碍眼,嘶~~~”
海堂一开始反应就非常大,看来他对对面那对“同志”没有好感可言。
……
呃……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换作是桃的话,他也会这么做的。难得有这么一个高空球,是人的话都会起跳扣杀,可是……我真的没想过要打中他的头。
一落下地,我就痛苦地看着那个“爆炸头”落地,居然露出一个武士头。
那个人……还真不嫌戴两个发型麻烦啊……
听到场外,尤其是四天宝寺那边发出的爆笑声,我知道……我这一球是娱乐到观众了,虽然我们得了分。
感觉上……会赢得相当不光彩啊……
一局下来我们被搞得筋疲力尽。
想笑又笑不出来……这种心情相当屈辱呢……
观众的心,完全站在他们那一边……
他们应该不会……打算……一直以这种方式打球吧?
我揉揉眼眉,有些伤脑筋地想。
有人会受不了的……绝对受不了……
而接下来的比赛就正如证实少年的猜想,次次爆笑登场。
同调,就算少年没有详细介绍,也该知道是很厉害的双打方式。可是在四天宝寺那对双打上,却成了制造笑料的武器。
“青学好像也有人会这招呢,那我们也来秀一下吧,小勇”
“e on ,小春”
我哑口无言地看着对面那两人在场上华丽丽地舞出“水上芭蕾”。客观说一句……动作相当到位,步调协调一致,可是……要跳“水上芭蕾”也不该在这种地方跳啊……
这样带来的结果只有一个——
当我有些疲惫地闭上眼,不出所料全场又爆出一阵轰烈的笑声。
肆意地不绝于耳地传进我耳里。
啊啊……海堂,你会怎样让他们闭嘴呢?
我不住在想。
“节奏完全控制在对方手里,这场双打幸村跟海堂会过得相当痛苦吧?”乾分析状况。
“幸村一定有办法挽回局势的。”不知何时出现在不二身边的裕太对少年很有信心地说。
“是啊,他那人总会让别人不知不觉就走入他的节奏中呢。”不二笑着附和,“不过……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得住。”他有些担忧。
……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众人不约而同地投向比赛场上,那个明显不复以往敏捷的身影。
“嘶~~~”
海堂终于出手了,他张开右臂成弓形。
新的招式蝮蛇龙卷风吗?
我看着球过去,自然没有漏掉那张突然变得冷酷无情的脸庞。
“忍不住了啦,要用的是螺旋回转吗?这种回球其实是将……”那个小春精确地说出一串我们听得心头一惊的数据,然后顺手将球精确无比地击了回去!
得分!
“阿(e)哈哈,也不过如此”他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
眼里的轻视,分外扎眼。
(接下来的有点恶搞,可以选择不看)
感觉上自己一直被操纵在对方手中,被玩弄得很彻底!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看他们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不知为何,我心里无名火起。
这两个人真的是同性恋吗?
腔调确实很怪异,嗲得让人不禁做呕,时不时勾肩搭背,携手并进……我不是忍受不了他们的亲密无间,而是——
金色小春,这个人怎么看怎么都无法给人留下好的印象,因为他不是帅哥不是普通人,而是看起来像个滛贱无耻的大叔!
这样一对同性恋根本够不上赏心悦目一说,难听的讲……有伤风化,有碍视容,有点欠扁!
曾经一度沦陷为某一族的我自然容忍不了这种组合存在,而且凭我前世修来的经验,绝对可以肯定眼前的两人是假冒伪劣产品!同性恋的冒牌货!
所以……
为了某一项非常伟大光荣的工程事业,我要代替耽美一族,消灭你们!
(恶搞结束)
一方面难得少年好像又要动怒,另一方面海堂他……
“哼,iq200?”他听到队友们的分析,表情对此十分质疑。
似乎听到有人对他的智商高度怀疑,那个小春突然转过头来,不怀好意地盯着海堂看了片刻后开口:“海堂熏君,青春学院中学部2年7组5月11日生,金牛座……兴趣是收集头巾和马拉松,对动物很有爱心……”
他居然将海堂的生平一字不漏地背诵出来!
若不是海堂忍无可忍揪起他的衣领,估计海堂这一生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而他竟借机又戏弄了海堂一把。
我赶紧在他又制造出笑料前拉走海堂,免得再出状况。
我们……真的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比赛几乎一面倒。
海堂的表情太过容易被人看穿,而我不仅对此无能为力,而且……
“胜负已分,这场比赛没有什么看头可言呢!”白石淡定地笑了。
“真令人失望,青学就只有这种水平啊。”
“好不容易上场比赛却打得如此差劲,果然啊,受伤了就该乖乖坐在看席台上看赛啊!想博取同情心也就不必牺牲得如此难看。”说话人撇撇嘴,对少年的逞强嗤之以鼻。
“……”
见某人闷声不吭,白石关心地问了句:“不开心吗,小金?”
“当然……没想到小律是这样看待比赛的……我真是看错他了。”小金的话相当残酷。
“现在的结果显而易见……幸村他们,没可能赢得这场比赛。”乾看着场上的形势,非常冷静。
“气氛不仅掌握在对方手中,而且……我们也许一开始不该让幸村上去的。”似有不忍,大石忍不住闭上了眼。
“不如弃权吧?”不二提出了一个惊人的意见。
却没有任何人反对。
“他肯吗?”河村问。
“就算不肯,他也应该很清楚……在这场比赛上自己已经成为他人的负担。”跡部冷眼望着那痛苦地拧紧眉的少年,“他的样子也相当痛苦……”
而奇怪的是,眼里却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困惑与惘然。
他在困惑什么?又在惘然什么?
“果然太勉强了,右脚都已经伤成这样……他还真当自己的身体是铁做的呢!”大石试着比较轻松地说了句。
“他有时候就是太天真了,对比赛的想法太过单纯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成为同伴的累赘这一点在双打中是非常致命的。
“龙崎老师……”
“弃权吧?”
右脚很痛,若不动还好,一动它就会更痛!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了。去追球,却总是慢半拍;要起跳,也总是有锥心的痛拖延;整个人想要移动一步,更是难上加难。刚开始还好,到后来……面对对面的人时不时制造的笑料我已没有笑的力气去应付。明知他们在那种时机中隐藏着汹涌的夹击,尽管看破,也再无力去应对,我果然太勉强了……
倏尔一道人影晃过眼前,接住了我赶不上的球。
随后又消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我愣愣地看着满场跑动的海堂,说不出话。
为什么……
要这么拼命?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结果痛苦地发现,自己居然妨碍到海堂了。
若不是我,他现在不会一个人来回奔跑;若不是我,他现在不会一个人面对两个对手;若不是我,他现在也就不会赶到我身边!
敌人的战略有了改变——他们不仅打算“ok牧场”,为了夺取胜利还要“攻击”我的右脚!所以飞来的球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向我能接住的范围。
而海堂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只能赶过来!
卟嗵一声,接球倒地。
我看着他狼狈地从地上撑起身来,眼瞅着前方却对我说:“幸村,你留在后场防守,我来进攻!”
海堂……
他听到我微弱的呼唤,眼珠一转溜到我身上,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动了动嘴唇,最终却只扯出一抹弧度:“……加油!”
他丢回一个“不用你废话我也知道”的眼神。
我愣愣笑着,却第一次感到这么痛苦。
海堂……
你明知道我已经在扯你后腿,为什么你不骂我?不赶我下场?为什么你要护我?
海堂……
你明明还一脸不服输,为什么却有了“就这样放弃吧”的眼神?是我,造成的吗?
海堂……
明明你已经有要放弃的决心,为什么还要如此拼命!
“小哥哥……”
“美由纪,现实就是这样!”千岁安慰地拍拍她的头,“你的小哥哥不理解比赛的本质,太看轻全国大赛了。”以为代替赶不过来的队友就是为整个队伍好吗?以为凭这样一副受伤的躯壳就可以站稳脚步吗?他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全国大赛,就是即使自己整个躯体都健康无损,也未必能在比赛上实现梦想的机制。”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保护好,实力再好,又如何能发挥自己的优势?!全国大赛可是个高手云集的地方。
“局势挽回不了了啊……”
“幸村如今最错的是,他不该以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来看待全国大赛。”平光镜一闪,忍足看着常上那动作格外迟缓的少年,冷冷地低语。
我始终是少了什么。
记得刚才我明明说过希望这场比赛打赢的,可是转眼却又冷静地看着比分一分一分丢失,竟然还无半点紧张……
我啊,果然还是不执着于胜负。
可是……我不执着,并不代表别人不执着。
少年呆呆地望着汗流满面的海堂,他眼里决不服输的神采使少年陷入前所未有的迷惘中。
海堂总是这样,对每场比赛都打起百分百认真严肃的态度去看待,无论面对怎样的对手,他心里总是追逐着胜利的念头,从不肯轻言放弃。为什么?
为什么他想要胜利?因为他不想输?
为什么不想输?因为他不想让别人凌驾于他之上?
为什么不想他人凌驾于他之上?因为……他想赢?!
可又为什么想赢?赢了的话他会得到什么?不赢的话他又会怎样?为什么他非赢不可!
我始终不懂……
也正因为不懂,所以无法在乎输赢的问题。
而如今海堂他这么拼命,是他不服输,他想赢,所以才这么拼命。但为何明知我成了他的绊脚石却没有指责我?没有怪我鲁莽?就只是这样默默地、默默地给我……支持。
球又朝我飞来,我依旧反应慢了半拍追不上去。眼见球影从我身边刮过,一支球拍却横空伸到我面前将它挡了下来。
我又再次被海堂救了。
而他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又冲向另一个方向,去接不到两秒后又飞回来的球。
没有任何迟疑,几乎没有多少时间去考虑,他的身体就为他作出忠实的反应。
海堂他喜欢网球喜欢到“直到最后一秒也决不放弃”的地步。而自己呢?自己到底有多喜欢网球?而我是不是真的喜欢网球……?
从一出生开始我就拿着球拍,即使这个身体原本是如此脆弱也没有放弃网球。我是如此喜欢网球吧?可是为何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用网球去赢任何人?我似乎……真的少了某些东西。就连听到自己会在下一刻死去时也没有太大反应,我是不是……少了相当重要的东西?作为人应该有的……好胜、恐惧……我好象都没有。
想着想着,突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我是喜欢网球的吧?是吧?
……
不……我没喜欢过它!
我被自己这个冷静清晰的想法冻住了。
我前世根本都没有碰过网球,我之所以打网球是从我看过《网球王子》后才突然想到——若我打网球,有可能接近他们吧?所以从一出生开始,我就抱着网球拍。只是因为这样单纯的念头,我才学网球的。我,就是这样的人。
渐露疲态却仍四处奔波的海堂清晰地印入我的眼眶,我有些迷惘地眨眨眼。
我果然怪怪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才突然想到这个?为什么我还能冷静地想着一些跟现在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是不是真的……哪里不对劲?最近每晚那个相同的梦是真的吗?那个梦是不是告诉了我,我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我………………
我根本不是“人”。
我是“夜”……?
正自顾出神地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把肉麻兮兮的声音:“嘻嘻,海堂君你好色噢?,人家不依哪!”
而海堂非常诚实地响应他的话,手上的动作一僵,挥拍落了个空。
比分又给了那个“人家”。
……这样下去,海堂根本无法招架得住那个小春的戏弄,我蹙着眉头一次有狠狠扁一个人的冲动。
怎么办?我思索着对策,脚不由迈出一步。
痛!
少年立即冷汗涔涔,看去似乎相当痛苦。
可恶!这样的我不仅帮不上海堂,反而会——
眼睁睁看着球又朝我这方向袭来,耳边不受控制地听着如下悠哉游哉的对话。
“哎哟海堂君看你跑得满头大汗都是,人家心疼死了啦”
“不要比下去了吧。你的同伴根本无法呵护你,不如过来我们这边吧!”
“收声!”海堂的回答,动作略为僵硬地打着球。
“唔……害羞了啊,亲一个”说着,那个小春不知何时眼镜上描着一个“闭眼”的彩图朝海堂嘟起嘴来。
……不用想,轻易就被表相迷惑住的海堂那一刻彻底傻掉了,球于是又漏接了。
比分拉得更远了。
而爆笑却又再次炸开了。
海堂他,明明为此气得整张脸都青绿青绿,却偏偏闷声不吭地掉开头回到位置上,杀人般的目光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我看着对面的人,脑海里依旧无任何办法可想。
忽然对面的人似感应到我的注视往我这方向看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眼,都露出一个一致的笑容。
里面的不屑深深、深深扎进我心口,隐隐作痛。
“受伤了就应该乖乖地坐在轮椅上嘛,人家看到你这样的表情都心痛得要死了啦”可他眼里完全没有他所说的心痛。
“带给自己的搭档负担,这样的人居然能组双打真是太可笑了。”一氏接着搭话。
“你还是早点下场吧,这场比赛有你在,我们会赢得很轻松呢!”
“是啊,因为有你,你们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比赛,如每个人预期般,很快进入赛末。
这场比赛,从头到脚,没有谁(指不相干的人)去注意灰暗的少年,都被四天宝寺的杂耍吸引住注意,时不时捧腹大笑。所有人都认为,比赛会在搞笑滑稽中结束——就连青学,心里虽然非常焦虑,也是如此认为。等到他们注意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少年在比赛中终于作出了改变!
不是没痛过,却不知还有这样的痛。
无能为力的,深恶痛绝的痛!
哥,你那时也是承受着这样的痛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被“杀死”,无力改变那出现在眼前的事实……这样的痛,不单单是身体上的痛可以形容,就连精神上的痛也无法阐明!
不是没痛过,八岁那年中枪病发后那种灼烧窒息的痛至今仍深刻地留在体内无法忘记,十一岁那年对南次郎后精疲力竭无法喘息的痛也弥留在心头刻下一道抹不去的痕迹,离今年右眼做完手术留下来的那种刺刺麻麻搔痒难耐的痛也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到现在因不时走动而仿佛有股火在沸腾腾地烧着般麻辣辣的痛……跟前三种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我就是——无可奈何!
“海堂!”我终于呼喊那个挡在我面前毫不松懈的人,有股什么从心口开始慢慢溢出,却又有什么从喉咙留入令我无法再喊出其他声音。
我不想这么无助!这么无助地看着别人奋斗,而自己却——
快动啊,我的脚!我在心底嘶喊着。
“015。”
可是它不听我使唤,居然在这时抽搐痉挛起来。
“030。”
我无法忍受地眯起眼,依旧死死地望着那已耗去大部分体力汗流浃背的海堂。
蹒跚走动的身影倏尔一晃眼见垮倒下来却又勉力撑起朝球追去。
那身影刺得我眼发痛喉咙发酸。
不行……这样的结局,不能接受……
海堂还没做什么……
“040。”
海堂还没放弃……
他还想要赢……
怎么能够就这样倒下……
海堂还不能倒下!
可恶!就这样结束了吗?
他不甘心!
都是那个笨蛋的错!要不是他赶不过来,幸村也不会代替他出场,现在也就不会这样!都是那个笨蛋的错!海堂朝飞来的球扑去,在心里无数遍咒骂着那个人的名,同时球拍一伸接住了球,而自己却光荣趴倒下地。
“嗯哈哈,表演就到这里结束了!”
“感谢各位收看!”
球被小春精确无比地打回海堂趴倒的边角落,凌厉无人能挡。
就要输了吗……海堂想动,想起身去接那个球,可他这一刻再没有力气做到这么简单的动作。他不甘地闭上眼,等待着球落地的声音。
久久,听不到那意料中的声响,他疑惑地睁开眼,顺着出现在地上的影子抬起头——眼前就已站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
那人的腰杆依旧如印象中漂亮地挺直着,在微风吹拂下他乌黑的头发飘飞到他跟前,却遮不去清澈的瞳眸里倒映出来的柔和,他侧着那张再不见丝毫痛苦之色的脸背对着他,和煦淡然的嗓音在空中散开:“海堂,进攻吧,比赛还没结束呢!”
全场鸦雀无声。
只听到少年特有的嗓音从他身上渐渐漫延开:“海堂,进攻吧,比赛还没结束呢!”
接着他踱步走到网前,静静看着对面的人良久,又勾起一道淡雅的弧度:“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请拿出你们真正的实力吧,比赛现在才开始呢!”
“还有……裁判,你可以判分了吗?”然后他又转过头温柔地提醒坐着发愣的人。
“15……1540。”裁判陡然惊醒,结巴了下报出分数。
“……很奇特呢,现在的气氛被律掌握住了。”不二睁开眼,满脸惊奇温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幸村他……好像变了一个人!”裕太愣愣地望着球场上悠然走回去拉海堂起来的少年。
“这种现象该不会是‘无我境界’吧喵?”菊丸兴奋地捏起拳头。
“不,‘无我境界’不会有他这么清醒的意识。”大石摇头否认,却又惊叹地说,“可是很特别,给人一种他明显跟刚才不同的感觉!”
“他的表情变了,脸上的汗也没有了,好像恢复到往常的状态了!”河村也很高兴地跟着说。
“这场比赛似乎又有变动了呢!”龙崎舒了口气,扬起笑容。
律……
你想做什么?
跡部从没看过以这种姿态出现在球场上的少年,不由眼眸沉沉一暗。
“抱歉、抱歉,我来迟了!”
突然在他们身后多出一把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寻声望去,看到一个让他们正想狂殴一顿的人。
“oo前辈你怎么现在才来?!”一年生率先喊道。
“啊呵呵……这是有原因的……”他干笑几声。
“你的头怎么了?!”有人马上注意到他右额上的瘀青。
“不小心的!”他摸了下后不在意地摆摆手,“不小心就这样了……对了,到我了没有?我该上场比赛了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所有人都脸带怨怒地瞪着他,瞪出他个莫名所以。
“你就不能早点赶来吗?o、o、前、辈!”龙马也颇有怨言。
“哎?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看看公布牌!”龙崎没好气地示意他往前面瞧。
桃顺着她视线一望,立即哇哇大叫:“怎么回事?为什么是幸村出场?!”
“谁叫你没赶过来!”众人异口同声地朝他大吼。
顿时令他的气焰矮下一大截,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犹疑地问:“可是幸村他,不是受伤了吗?”
“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带伤上场!”大石忍不住开骂。
“不是还有菊丸前辈吗?怎么……”
“菊丸还没调复过来!”龙崎道。
“那……”桃四下望去,找了许久终于伸手一指,说,“不是还有他吗?”
跡部忍无可忍地白了他一眼,冷声道:“本大爷是冰帝的。”
“你今天若不好好交代一下你迟到的理由,你就别想走出会场!”有人开始啪啦啪啦扳起手指。
“也别想我们会放过你!”
“回去之后绕场跑100圈!”顿了一下,他们的部长又毫不姑息加了句,“伏卧撑,仰卧起坐各500下!”
“啊部长——”杀猪般的叫声刚起。
“加倍!”
又立即消音。
说完,不理会哭丧着脸的桃,手冢的眼睛盯在少年身上,若有所思。
那种姿态不是……
只在夜晚出现吗?
“他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吗?”四天宝寺的人沉默了一会后,故作轻松地开口。
“不,也许不是。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不好的预感?”
“会输的预感。”
“呸呸!哪有你这样咒自己的队友的!”
不过……为何他也有这种预感?都只差一局了,他们应该不会输……吧?
场外一片乱哄哄,场内却出奇的宁静。
海堂看着自己的搭档,少有地露出一抹笑容。
看来他,还可以继续下去。
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如往常弯低身子,注视着对面的动静,他焦躁与挫败的情绪在这一刻通通都沉淀下来。
没错,正如幸村所说,比赛现在才开始!
接下来的时间令人瞠目结舌。
只要是打往少年这方向的球,他都会接得住,并以一种快得无法看清的速度将球击了回去。而海堂赶不上的球在下一瞬间也会突然出现少年的身影。再加上,少年根本对四天宝寺的笑料不为所动,所以经由他的努力与海堂多变的蝮蛇龙卷风,比分一下子拉近了。
局势开始倒向青学那一边。
“不妙啊,我们的笑料对瘦小的那个根本没用呢!”
“他是不是受伤的啊?怎么动作一下子灵活不少?”一氏叉着腰喘着气问小春。
“真是见鬼了,”小春反而笑嘻嘻,“没想到他还有如此实力,不过他右脚受伤是肯定的了!”
“还是要击溃他的右脚才行啊。”一氏明白了。
“将目标再次集中在他的右脚上”小春手挽着一氏的手,在人前不忘做亲密状。
“现在真看不出幸村君原来受了伤呢!”观月撩着自己的头发,目光灼灼,“‘怪物’果然名不虚传。”青学居然还有这号人物他现在才注意到,太失败了。
“幸村好厉害啊喵!他现在打得比往常都更要好耶!”菊丸眼睛闪闪发亮。
“是啊,超常发挥呢!”大石点头赞同,早就笑开了颜欢喜不已。
“事情还没完呢!”跡部不见喜色,反而凝重起来,“那两个人不会轻易放过律的!”
“律的右脚,始终是他的弱点。”不二也并不乐观。
“幸村前辈不会这么简单就被他们击垮的,”龙马扯扯嘴角,插入,“若他是那样的人,也不会明知道自己有心脏病还打网球了。”
连心脏病这问题他都能克服过去,小小的右脚……又算得了什么?
不二听完后一愣,旋即笑弯了眼,轻语:“是啊,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们击垮呢。”
“对啊,比赛还走着瞧啊走着瞧!”
始终不放过他的右脚吗?
还真拿他当病猫啊……
……
……
虽然自己一直都以简单的方式打球,不过偶尔换一下方式也难不倒他呢……
少年倏尔转头望向龙崎他们所在的方向,对如今睁着水晶色的眼睛看着他们的人突兀地问了句:“周助,我可以借你的招式用一下吗?”
不二怔了下,随即很快勾出一道弧度:“你随意。”
他很乐意为他效劳。
“谢谢。”
得到他的同意后少年就蓦然停下,举起右手缓缓摆出一个架式。
“燕回闪?!”
“……不(ye),是凤凰呢!”不二也小小地吃了一惊,却依旧笑得很欢地说。
果然球急速坠下地面后不再按惯例弹起,直接凌厉地刮过球场。
“015。”
凤凰之后接着麒麟,然后紧跟着白龙,最后居然连——
“百腕巨人之守卫!”白石这回彻彻底底被吓了一大跳。
“哎呀呀,青学的这个幸村律真是不简单啊,都抢光不二的风头了!”更不简单的是……那个被抢得如此彻底的人居然还能笑得像要到一块甜浓浓的糖灿烂开心。渡边教练一边瞧着不二一边心里如此钦佩地暗忖着。
“没想到……”小金紧紧捏住拳头,全身止不住颤抖,眼神烁烁生辉,“小律是这么厉害!太好了,他没让我失望!”你失望什么啊?
“小金……”这种感觉不妙!
“我要跟小律打一场!”他举起拳头欢呼,作势就要从看台上跳下。
白石眼明手快地揪住他,并喝道:“小金,现在还在比赛!不要捣乱!”
四天宝寺吱吱喳喳炸开了锅。
对面的人动摇了……
iq虽然200,但若无法预测到对手会出什么招术,脑袋瓜再怎么聪明也徒劳无功呢。而他要的正是这个!少年淡淡地掀起唇角,丝毫不见疲态。
余光扫向龙崎他们那边时不经意瞧到桃,不由侧过头望去,见他那个自责的模样,少年心中不由一动,又使出一招——
“jack knife ?!”他居然连桃的招式也抽出来用!
“大石,你确定他这个真的不是‘无我境界’吗?”菊丸问。
“啊,也许……”他也开始不能肯定。
“对方的节奏乱了,”乾边摇笔杆记录边说,“看来幸村是打算借此扰乱金色小春的判断。”
“嗯,完全不知道对手接下来会出什么招术,他的智商就算有200之高也无英雄用武之地!”
“不,不止。”手冢突然开口,“幸村他似乎还打算做什么。”非常肯定。
“哎?!”
或许我真的可以将我看过的招式都使出来,不过我真正的目的并不在于这个。
我看着那个如今只想进攻的人,悄无声息地埋伏在他身后。
海堂,进攻吧,无论如何,我们都只能进攻了。
可是……
事情不可能如此简单就结束。
“海堂君,请接受人家love的kiss”小春恶心巴拉地朝海堂挥手飞出无数个飞吻。
海堂动作一僵,分数又溜给了对方。
“耶”得了分的人自是欣喜万分,而丢了分的脸色铁青。
这些亲昵的举动对海堂简直屡试不爽,出招必降海堂蛇一条,因为是双打,所以就算我怎么补,也有疏漏的地方。
我踱到海堂身边,拍拍他的肩:“别在意。”
“嘶~~~”他点点头表示知道。
他啊毕竟不习惯打复杂的球路,所以很快又恢复那种直来直往的打球方式,却更加惊心动魄。
看来……既然无法让他们忽视海堂的存在,那么就惟有让他们没时间找上好戏弄的海堂!
其实他刚才之所以以不同以往的方式打球,不仅仅是为了让对方无法看清自己的路数,同时也是希望借此吸引住他们,不让他们将主意打在表情单纯的海堂身上。可是……iq200果然不是混的,这么一个好利用的道具他怎么能放过,所以他们的目标不仅以他的右脚为主,同时也将夹击海堂囊括在内!
而他现在正在做的是,不让他们有时间找上海堂!
少年挥出去的球,一球比一球骇人,也就一球比一球更看不清路线,自然在看的人眼里也就更加恐怖!
比分在短时间又逐渐拉近。
真是的……海堂拼命的原因我虽然理解,但始终不适合在自己身上呢……
我啊如今是为了什么在拼命呢?真奇怪……有一种感觉奇妙地从心头滋生出来,那好像是“战斗的热情”呢。啊呵呵,为什么这么痛却觉得很快乐呢?我说不定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不得了的“怪物”!
最近一直一直在影响我的东西我终于找出来了,我也明白自己犯了多严重的错。若不是那一次比一次清晰的梦提醒我,若不是今天站在这里,估计我还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死亡,我从不惧怕,但不知何时起,死亡,已经磨去我“生”的意志。作为人类求生的本能我居然丧失了,在事情尚未真正无望或者绝望之前,我就丧失了。
明明记得在我出生时自己就决定好好地活下去,活在没有季云的世界里。就算这个世界是陌生的,再没有爷爷奶奶,再没有爸爸妈妈,再没有哥哥没有他,也会好好地活在这里。已经对“幸村律”答应过了,我的新生答应过了,要好好活下去,如今却在这一刻差点迷失了。果然……人,将死之前,总是、总是会看不见许多东西。当知道死亡之时,总是、总是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与念头。啊啊啊……我现在才注意到哪里不对劲……
在我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一副“千手观音”的搞笑图,我却视而不见将球击到角落,落地得分——
我哪,并不怕死亡,在还没知道死亡来临之前也对着新生有着“好好活”的念头。虽然这念头很淡,但我那时真的是想活着的,即使背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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