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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珍之幸村律第14部分阅读

      如珍之幸村律 作者:rouwenwu

    口呆想笑又不能笑的众人闷声猛点头。(没办法,他们是偷偷跑回来看的,场上的两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更甚至有人还死命轻悄悄地“垂”着地板,全身不住颤动。

    至此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经过刚才“失误”的一球后不久少年又开始发球。

    截击,三步拦下。再截击,三步拦下。

    雷又打出一个吊球,而少年已“三步上篮”正等着他。

    好——

    雷又摆出刚才的姿势,霎时球拍一闪向下一划!

    而少年也重蹈覆辙后退三步,双手握拍——

    又来?!

    咻——

    “300。”看都懒得再回头看“星星”的都直接报了分数。

    “又是一个漂亮的全垒打,我不去棒球社真的挺可惜啊。”抬手眺望那个“投奔星空”的网球,我依然含笑。

    “……”雷对他的“天真”彻底无语。

    “你刚才那个叫什么?”我突然问。

    “威廉的微笑。”

    “……你别告诉我你是在想我想到心痛时才学到的。”

    “不是,我是在很想很想搂你在怀中狠狠吻你的时候才学到的。”为了克制自己的欲望。

    “……”这里有个变态。

    而且还是我自己惹出来的变态!

    “你的全垒打可以破解我的‘威廉的微笑’吗?”

    我浑身一抖,终于明白他为何如此热衷于替自己的招式取“威廉”了,因为可以再加上一个专用名词——“我的”。

    “你这招……‘威廉的微笑’应该还不完全吧?”我抖去一身疙瘩,笑问。

    “哟果然被你发现了,”他也老实承认,“虽然不完全可是你能破解吗?”他对这招很有自信。

    “……破解的话可能还要费点时间,不过估计你是不会给我这点时间的,所以……”我弹弹手上的球拍,“我只要让你打不出这招‘威廉的微笑’就可以了……”

    雷从不怀疑他有这个实力:“……除了它我还有一招没使出来。”

    “那你就尽快使出来吧,我担心再晚一点你就没时间打出那招了。”

    “这意思是表示你要用左手了吗?”他的声音隐隐含着期待。

    “你说呢?”我回以一笑。

    比赛继续进行。

    ……

    “你不要再打吊球了雷。”看出他举动的我笑笑,“很危险哦。”

    顿了一下,雷忽视心中的警报再次打出吊球顺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啊——会被我封杀。”随着少年的话一落,他又三步一跃,在半空中将球拍交至左手,淡薄的笑容始终维持在脸上,手却陡然翻腕猛力拍下!

    雷直觉迎上前却见眼前的球在飞向他时突然飘了起来,微微滑翔后又倾坠下地!

    “3015。”

    “这样,你还能打出‘威廉的微笑’吗?”

    看着地上的球片刻,他转头凝视着双手持拍云淡风轻的少年,勾唇一笑:“我已经不想打了。”

    “这招果然困不住你。”他并没有沮丧,斗志不减反增。

    “所以我决定不用它了。”就算想用也得等它完成再用。雷的神情倏尔一暗,在心底自嘲:因为副作用太多了,他的行动更迟缓了……

    于是局势因为少年这一扣杀有了巨大的转变。

    “54。”

    尽管雷想挽回局势但少年还是很快追了上来。

    好不容易逼威廉到这个地步,你就甘心这样结束吗,雷·梅洛·凯尔德拉!雷心里响出一把回音,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每走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却又坚定。

    “150。”

    威廉很厉害……这样纤细的仿佛一折就断的人却拥有如此庞大的力量!他一直很想很想成为威廉那样的人,可是……他无法做到威廉那样,牺牲了那么多,拥有这样的决然,自己却亲手将幸福推拒门外!为了保护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反而让自己含泪反手关上心门,不让任何人再踏进半步。这样——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是因为他没有那个“无论如何也想要保护”“谁也无法取代”“非得呆在他身边不可”“比起自己更想要他得到幸福”的人吗?威廉的身心都因为那人的存在坚强得反而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幸福,因为那人他像钻石一样干净纯粹,也因为那人——他不需要任何人!

    “300。”

    他应该也有脆弱的时候,可是他只让那人看到。

    “400。”

    上天对他何其不公!所以雷就对自己发过这样的誓——若还有机会见到威廉,若他还是当初那个心里只有那人的威廉的话,他一定要把一样东西带到他面前,并告诉他——你好好看一下自己的身边啊!!!

    雷动了,如迅雷般冲向网前,右手蓄势待发。

    该停止自艾自怜了,雷你是这个意思吧。看着对面那双一如既往笔直看着自己幽深的蓝眼睛,我心有所悟,微微一笑。

    雷啊我不可怜哪,为何你总是用一种化不去悲伤的眼神看着我笑呢?你以为我是想掩饰一切才笑吗?我是真的觉得幸福才笑啊……(虽然大多时候是用作掩饰)

    “4015。”

    是你从来没有想了解我才没发现一点:我牺牲那么多,是我决定舍弃掉的那些、对我而言已是无用的东西,我牺牲的都是我认为能够放弃的,去保护去换取自己更在意更重要的东西难道有错吗?是你不懂我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也难怪你……觉得我将幸福推出门外。

    “4030。”

    没办法,你的世界毕竟跟我的不同。虽然现在在我周围一切都很不平凡,但却是干净纯洁的,是不用太烦恼人性的丑陋与利益的世界。而你的世界……最多的就是这样冷冰冰的墙壁。为何你这么在意我你还不懂吗?为何这么受我吸引你还不懂吗?因为——我在光明啊,被黑暗抓住的你,渴望光明。

    “4040。”

    雷,如今我再跟你比赛,不仅为了让你察觉自己的心,同时还想让你明白一件事——

    我,不强。

    强的是,我的心。

    心不息,人自然——永存。

    突地我看到对面的雷不顾一切地冲上网前,右手青筋暴现。

    他的起式我不曾见过。

    然后在我凝重的注视下,球影一闪——雷倾力一注!

    时间仿佛在这刻停下脚步。

    要输了吗?看到这一球飙过的我脑海中唯一闪过的念头。

    我的手其实还可以抬起来,可是我的直觉却已告诉我自己很难拿下这一球,所以这一分一定会被他拿下。而他拿下这一分的话,这场比赛我就输了。输,其实我不是很在意呢。

    “你要这样就放弃了吗?”一把如冬清冽寒冷的声音突然在我四周响起。

    “为什么不坚持下去?”

    “你只有赢了我才能娶我。”

    “就这样输了你真的觉得可以吗?”混合着清冷与平板无任何波澜的声音双双生起。

    等我回过神时我已经把球拍又换至左手,朝那凌厉凶猛的球勾去——

    “55。”

    “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我很狼狈地躺下了——当然还没死。

    雷也在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粗声喘着气看着把他那球打了回来的少年。

    他以为他绝对无法至少并不在这一刻就能回击的球少年他却闪电回了过来,真的……厉害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两分钟后我慢慢爬起身,边拍掉身上的灰尘边对死死盯着我的雷说:“我以为我会输的,可是我发现我已经不能输了。”

    “不,应该说,我不能输给你。”能娶我的人只有一个,而能嫁给我的也惟有那一个。想起小时候对他的“戏言”,我眼底泛起柔和的笑意。

    “……我输了。”

    沉默良久雷勾起一抹完美无伦的弧度,声音含着无数复杂的感情徐徐开口:“我很想说我还可以继续下去,可是我发现……在你回了我刚才那球后,我就已经彻底输了。”

    “不仅体力输给了刚痊愈的你,连意志也是。”雷不顾形象地坐倒在地,双手撑支身体,“我始终还是无法像你一样啊!”他始终不懂什么叫执着。

    “就这样输给我好吗?我不会再给你机会赢我哦。”为了收回曾对他说过“输给他就让他娶”的话。

    “说输了就输了,不会再打啦!”他很干脆地朝我摆摆手。

    “你有一天会后悔自己现在这么轻易放弃我。不过,这也算是你特有的优点。”他其实很明白,追不到的东西即使抓在手中也并不代表已经追到。

    “谁说我会放弃你?输是一回事,放弃你又是另一回事!”他不承认这叫放弃。

    “呵呵……”拿他的任性没办法啊……

    “还是有点不甘心啊,”想了想他居然说出一个大胆的方案,“都,你替我打剩下的局数!”

    “……我现在就认输。”看他在听到我这话后满眼亮晶晶地看着我,我又不得不补上,“不过输给你是一回事,输给都又是另一回事,我不会答应‘你要娶我’的事。”别以为我忘记了。

    “什么嘛,输给都就行输给我却不行,小气!”

    闹别扭了……果然还半大不小。我摇摇头朝已经向我们走来的都歉然一笑:“对不起,不能跟你打网球。”

    都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说起来我从来没看过都打网球呢,都会打吗?”他随口一问。

    “会啊。”我点头。

    “有比你厉害吗?”他开玩笑地说。

    “比我厉害。”再点头。

    “比你厉害啊我就——”雷似现在才醒悟过来猛抬头看向我们,“比你厉害?!”

    “是啊,都比我厉害。”我继续云淡风轻地丢下炸弹,“我每次都以6:0惨败在她手下。”

    “6:0?骗人!”第一反应——非常非常不信!

    “我确实是以6比0惨败给她,没错。”为了增强说服力我还肯定地点点头。尽管我那时没多认真,但从没赢过都是事实。

    “都以前我就怀疑你不是人了,但现在我不得不再问你一句……都,你是神吗?”雷眨着眼僵直地瞪向静静伫力一边的她,长长的一顿后才微微抖着音口干舌燥问出口。

    “不是。”都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后很干脆地给予答案。

    都确实不是神,但她也已经不算是人。

    从她在无尽的深渊爬出来那一刻,就不再是。

    等我注意到四周时,他们一个不漏的都站在场外不知看了我们多久。或者我该肯定地说,他们已经从头看到尾了。

    那么,又听到多少?从他们多多少少透露着古怪的神色中我暗暗叹了声,向他们走来。

    “你们,看到什么?”直接。

    “该看的都看了。”忍足举手推推眼框,笑道。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都像兴味十足。

    “听到什么?”

    “能听得懂的都听懂了。”

    我记得……我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发现至少有七个人是完全听懂我跟雷之间的对话的,其中还包括引发事件的主角。

    我不由苦笑。

    最想瞒的反而更早暴露出来……

    “是真的吗,律?”景吾的脸色可谓非常难看。

    “都是真的。”事到如今,还能否认么?

    “……”他看着我不出一分钟就掉头转身,头也不回地径自离去。

    景吾……我想唤住他,可我发现我唤住他又能做什么呢?毕竟会让他这样的人,是我……我缓缓垂下抬起的手。

    我,伤了他高傲的尊严。

    “回去吧,人都到齐了。”华村带着深意地瞟了一眼少年,双掌击了两下说道。

    异样的沉默一直延续到回了医院时才中断。

    “雷,你满意了吗?”等所有人都乘车回去后,站在医院门口目送的我才终于开口。

    “嗯,你说什么?”雷佯装无辜地问。

    “若不是你今天不会走到这种局面。”

    “我只是让事情提早出现罢了。”他耸耸肩,笑道。

    “所以,你满意了吗?”

    “还不行。”雷瞬也不瞬地盯着我,“我还想知道你的心在谁身上。”

    “雷你……”还不死心么?

    “在我离开之前,我最想知道……是谁掳走你的心却不给你幸福。”他也要让他知道,他再怎么掩饰逃避,有些事注定要发生它就一定会发生!所以……

    看着雷突然冒出的诡异笑容,我心头不由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经过这场比赛后,少年又回到医院休养。)

    少年不知在不久的将来(真的不久)等待少年的,将是一场风暴。

    “相亲……?”刚从医院回来没多久我就似乎听到一个不可思议兼难以理解的名词。

    而这个名词居然从我爸口中说出。

    “我……要选妻……?”舌头有些干燥,依旧处于难以置信的状态。

    看到爸沉重地点点头,我无语。

    我,只有十四岁而已啊……为何会跟它扯上关系?要弄娃娃亲吗?可是年纪似乎大了点……

    事情为什么会演变到这种地步——

    ……

    雷,你好大的胆子——

    听明缘由的我咬牙切齿地将话闷哼回去,差点吐血。

    居然利用权势逼我就范……好!你越来越会耍手段了!而该死的是,我只能同意!

    “……什么时候?”

    听到答复,我内心再次吐血。

    “后、天!”我重重哼出这两字。好,办事效率也大大提高了,该鼓掌称幸!

    几近晕眩地撑着额头,忍住想杀人的冲动。

    “律……”

    “……我没事爸。”缓缓撑起笑,“既然后天就要相亲,那么我该好好准备一下。”

    “嗯……你——”

    “礼服我还没有……”

    “律,有朋友找你!”妈的声音突然插入。

    朋友?朝爸点点头后我起身走去玄关。

    看见一只低头乖巧等候的赤兔。

    “切原?你找我打网球吗?”有些惊讶他的来访。

    “嗯,方便吗?”他扭扭捏捏问。

    “对不起我今天要出门。”歉然一笑。

    “出门?去哪?”他脱口而出。

    “上街购物,要一起吗?”我随口问。

    却不料他重重点头,一脸兴奋雀跃地看着我。

    “……那你等等,我去取钱包和钥匙。”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蹦蹦跳跳真可爱,爱吃萝卜和青菜!

    看着眼前围着我团团转的人,想起一首儿歌。

    而他还真有点像里面的小白,逗趣可爱啊……

    看着他专注热切的目光,我不禁莞尔。

    “幸村你要买什么?”

    “晚礼服。”

    “晚礼服?”

    “嗯,后天有一场……宴会,我不能缺席。”专门为他而开的怎能缺席呢?少年想到它又不禁冒出丝丝火光。

    “哦。”单纯的赤兔没有多想,明白地点点头。

    “那幸村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他突然小心翼翼地问。

    “你问。”

    “那个雷什么的跟你说了什么啊?比赛时你跟他说了好长一段话可是……我都听不懂耶。”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步履一顿,笑笑:“也没说什么,就是说我输了怎样而已。”

    “输了怎样?输了你会怎样?”

    “让他娶我。”

    “哎?!”他停步,紧张地问,“有这种事?男人还可以娶男人?”

    “当然不行,”我摇头,“我没输给他,他自然不能娶我。”

    “那若输给他呢?”

    “我也不会让他娶我。”

    “哦……”他偷偷松了口气。

    “欢迎光临,请随意看看。”

    走进不知第几家服装店,我开始挑起衣服来。

    本以为这家店也没有合自己心意的,打算看看就走人的我不经意瞄到一套西装。

    丝状黑条纹留有白底的墨色西装。我取下,不是往自己身上对比,反而贴到切原身上。

    “幸村?”

    “要不要试一下这套衣服?”

    “诶?”

    “它很适合你哦。”

    “好,我试。”

    等切原从更衣室走出来,我不由眼睛一亮。

    本来这套西装给人庄严谨肃的感觉,但穿在切原身上,他那双往上挑的桃凤眼隐有的邪气被遮掩下反而带上微妙的圣洁,尖削的轮廓变得柔和,脸庞浮现出少有的清艳柔媚。活生生一个俊俏小生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样?”切原闪烁不安地望着上下打量他的少年。

    “很好看。”满足眼福后我点头称赞。

    “真的?”满溢而出的欣喜。

    “嗯,喜不喜欢?”

    “嗯!”他重重点头,随即又小声说,“可是它有‘点’贵。”他瞄了眼价格牌。

    ……价格确实贵了点……

    切原恋恋不舍地在照衣镜前照了片刻,开口:“我去把它换下来。”继而走进更衣室。

    “麻烦你,帮我重新要一套他刚才穿的那款西装。”他刚进更衣室门外的少年便柔柔地对销售员说。

    “同一码吗,先生?”

    “同一码。”

    待切原走出来后就见少年提着一个纸袋。

    “这是?”

    “我刚看中买下来的。”少年笑笑,“你帮我提着。”

    “哦。”切原遵从。

    然后他们走出店里。

    凑巧在商场里有一家专卖网球具的店新开张。

    我们想当然进去看一下,却没想刚进去就碰到一个人。

    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人。

    我明显看到乾他朝我露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打了声招呼后就擦肩离去。

    我定定地望着他的背影几秒后收回目光,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了?”身旁的人注意到。

    我摇摇头表示没事,心里却已经在想:待会会有多少人关注我们呢?

    却不料还没回德国的手冢部长居然也凑了一脚。

    逛了好久我才又买了两套西装作为相亲时要穿的服装。

    而切原一直呆呆地看着我,似乎还没能回过神。

    销售员说我穿西装时很迷人——证据就是他现在这副模样。

    我对自己挑中的西装也很满意,所以不开心的心情也渐渐消散。

    现在我们进入一家咖啡店休息。

    碰到两兄弟。

    “幸村!”

    “裕太,”我望向他对面坐着的人,“周助。”

    “嗨律好巧啊,”依旧眯着眼的不二看着眼前的两人,“一起坐吧。”

    考虑了下,我同意地点下头。

    于是我坐在他的身边,切原则坐在裕太旁。没办法,总不能让切原坐在周助旁吧?

    “我跟裕太来买胶带,律你跟他呢?”律怎么会跟他走在一块?不二冷冷地瞟了眼对面坐在他弟弟身边的人,仿佛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来买衣服,”我笑,继而对切原,“你要喝什么?”

    “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他无所谓答道。

    不二看着少年轻声对服务员要两杯橙汁后对他弟弟说:“裕太,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呢。”也好久没看到他了。

    “嗯……是很久吧。”裕太想了想,说。

    “找时间一起出去玩吧。”

    “你很闲?”挑眉。

    “最近我多出很多假期。”不用参加训练又不用上学,自然很闲。

    “好吧,我有空就约你。”他也很久没找他了。看着眼前曾经是同班的少年,裕太颔首应下。

    橙汁很快端上。

    四人一时无话。

    毕竟多出一个两兄弟谈不上喜欢的人。

    “律,要吃冰淇淋吗?”不二笑着打破僵境。“这里新推出一款,听说满不错呢。”

    我喝下几口饮料后才摇摇头:“我还要回家吃晚饭。”

    “那留着以后再跟你来吃。”

    “嗯。”含笑应下。

    “幸村……”

    这次轮到切原出声。

    “嗯?”

    “……没什么。”

    没什么?看他又低下头吸着饮料(塑料管),少年的疑惑一闪而过。

    “真的没事?”

    摇头。

    正欲再问,突然身后有人撞了一下我的背肩,手一不小心碰倒面前的饮料。吃惊过后我立即眼明手快地拦截,却依旧将果汁溅到对面的切原身上。

    清脆的暴碎声扩散开。

    正抬头要说什么时,倏尔两只截然不同的手分别抓起我的手。

    “没事吧?”两道焦急的嗓音一同响起。

    手冢赶来时是带着些微异样些微混乱的心情。

    “幸村为什么会跟立海大的切原呆在一块?”早已蹲站在某根电线杆的菊丸发问。

    “还跟他很要好的样子啊!幸村不记得切原打伤过他吗?”一点也不记恨!桃在他上头放眼张望着玻璃窗里的四人。

    “就是就是!”点头同意。

    “手冢也来了。”乾看向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人,镜光奇异一闪。

    闻言众人一致掉头。

    “手冢(部长)?!”绝对是百分之百惊讶!

    “情况如何?”手冢无视众人诧异的视线,直接进入正题。

    “还没开始混战。”乾朝他一笑,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难得手冢会注重这样的私事,里面是不是有令你在意的人?”

    横扫他一眼,片刻后手冢径自走向那家咖啡店。

    “手冢你要干什么?”大石惊问。

    “……就近监视。”平板地丢下四字,他就步入里面。

    ……

    不愧是手冢,做事坚决果断!

    众人呆了秒,继而欢呼一声跟进。

    “手冢今天心情的紊乱度是……99。5。”留在后头的乾沉吟一声后也笑笑随“大流”走去。

    在手冢的带领下,众人鬼鬼祟祟地靠近主角四人纷纷落座。

    由于不二他们的注意都放在少年身上,所以居然没察觉到他们。

    手冢、龙马、乾坐一边,大石、菊丸、桃坐另一边。

    “部长,”龙马看着冷峻严酷的脸,低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手冢低头回望。

    “你……今天有点怪怪的。”居然跟他们一起胡闹。这怎么是他所知道的部长会做的事!

    “……哪里怪?”他平平回问。

    龙马定定看了他几眼,肯定地说:“全身上下。”

    对于他的直视手冢不回避,沉默片刻后开口:“越前……”

    ?

    “幸村今年几岁?”

    龙马怔了下,慢慢说:“好像有十四了。”

    “十四,”手冢掉头看向他们监视的方向,“他只有十四……”

    却居然……

    龙马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那一如往昔清瘦的身影。不知为何,看到他无垢的笑容,龙马的心脏微不可察地急速跳动几下。

    “……部长的反常,是跟幸村前辈有关?”良久他启唇猜测。

    手冢不语,全身注意都集中在对面的动静上。

    清脆的玻璃声敲醒陷入沉思的众人。

    他们都听到两道关切的声音同时响起:“没事吧?”

    不二抓起他的左手,对走过来的服务员说道:“我们这里有个杯子碎了,可以请你拿扫帚清扫一下吗?”语气几近是命令而不是请求。

    “呃,好,你等等!”服务员受震慑,忙又离去。

    “没受伤吧,幸村?你干嘛要拦它啊,自己受伤了怎么办?”切原抓住他的右手,先是担忧后是懊恼地说。

    “我没事,倒是你,果汁都溅到衣服了。”我想掏出手帕帮他擦拭,但两只手都被人抓住的我只有动动嘴表示自己的愧意。

    “溅到就溅到,又不会怎样,”切原满不在乎地说,随即又再次确定,“你真的没被玻璃划伤?”

    “没。”摇头。

    “那就好。”

    不二卷高少年的衣袖,抽出他自己的手帕温柔地擦去他手上的果汁,一路从上沿下,突然停住。

    这只手……为了越前布满累累伤痕,纵算时间消逝也再无法泯灭刻留下的印记。

    那是代价,为了守护自己认为重要的人……

    如此丑陋。

    不二静静地凝视着他手掌上比纹路还清晰如用刀雕钻般刻骨的疤痕,缓缓抬起头向看着他的少年露出倾城脱俗的笑容。

    却又如此令人心动。

    心动的是,他美丽而坚毅的灵魂。

    “去洗手间洗一下手,否则会很粘腻。”不二柔柔开口。

    “……嗯。”我猛然收回散落的意识点点头,像逃避似的转向切原,“切原你也要将上衣换下,一起去洗手间吧。”

    我现在——不敢直视周助。

    方才一刹那惊心的清丽令我心口不由一窒,有种异样渐渐袭上心头。

    为何,会为他失了神?为何,会看他看呆了眼?为何——有种深沉的痛悄然涌上心头?

    我的脆弱,他悉数皆知,了然于心。

    他是第一个,我忍不住揭下面具的人。

    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是这样吗?!是这样——

    带着压抑的慌张,我放开他的手,跟切原一起走进洗手间。

    离去的时候我不曾抬眼看他,自然看不见他眼底隐晦深沉的情意。

    我在外面洗着手而切原则在里间换衣服。

    厕所里只有我们俩所以我又愣楞地发着呆。

    我一直刻意忘记一些事……

    刻意不去想它,不去碰它,不去接近它,它却终究不肯放过我!

    我终于无法忽视,来自内心深处深切的呼唤。

    我已经为季云以外的人,动了心。

    一两个就够了,又冒出一两个,我是这么花心的人吗!

    我不禁头痛地闭上眼。

    ……

    我会爱,季云以外的人吗……?

    我不曾怀疑自己对季云的爱,那从时间酝酿出来浓郁淳厚的爱不可能令我毫无察觉……

    所以我从不怀疑自己爱季云有多深、多痛!

    本以为能让我心动的人只有他一个,却不想……早已有人令我产生心悸!

    还是那句话:一两个就够了,又冒出一两个,我是这么花心的人吗!

    我能非常肯定自己绝对是一心一意的人,可是这种情况又如何说明?说明我是忒滥情的多情人种吗!我坚决否认!

    ……

    该如何是好?

    又该,拿你们怎么办……?

    切原一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少年阖着眼微仰头对着天花板。

    在日光灯柔和微弱的照射下,少年有些阴暗的脸庞浮现淡淡的安恬庄严,勾起的嘴角那抹涩意被甜甜淡淡的幸福取代。整个人仿佛空气般透明却又——清澈明亮!

    切原的心脏又再次无法自制地跳动!

    “幸村……”他喑哑地开口呼唤。

    少年慢慢睁开他那双黑幽流莹的眼睛,转头落在他身上。

    眼底隐约可见的温柔紧紧揪住他的心!

    “你也洗一下手,”我没忘记他手上也沾有果汁,“衣服我先拿着。”

    “哦……”他乖乖递过那脏了的衣服,乖乖洗手,一切在发愣中进行。

    其实,问题很简单……

    简单得我都不想再想。从刚才的混乱中明确方向的我眼睛看着切原,心里却想着另一码事。

    何必在意有多少人喜欢我呢,只要知道我喜欢谁就可以了。

    目前,我最喜欢的,仍是季云。

    或许有一天有谁会取代他的位置,可现在……他是占据我整个灵魂的全部!

    其他的,就看我以后还有没有命再想吧……

    现在这样子就够了……

    “幸村,我洗好了。”

    我看着傻呼呼的切原,抹笑:“我们出去吧。”

    事情还只是刚刚开始,所以很容易——结束!

    “我们该走了。”一来到周助面前,我就开口说。

    周助愣了下,抬手看看表后才看向我:“回家小心点。”他并不挽留。

    “嗯。”我转向裕太,“我先走了裕太,你跟周助玩得开心点。”

    他应了声。

    “切原我们走。”我提起三个纸袋,顿了下将其中一个连同他的脏衣服交到他手里。

    切原也没多注意接过。

    然后当我迈前几步时,发现……一群人。

    尽管他们有的蹲在桌角下有的脸埋入树盆里,有的甚至装作甲乙丙丁过路人,我还是认出他们。

    然后,对上手冢笔直的视线。

    本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存在的人却出现了,所以我惊愣。

    惊愣之后是胸口一紧。

    为何——手冢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然后我又看到他身边的龙马,我想,我心跳应该加快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们,只知道在对视龙马那一刻,升起很久没有的羞涩,朝他们投去浅浅的一笑后低下头快步离去。

    如果当时我能回过头看一下的话,我会看见难以置信的一幕——包括手冢在内,所有人都呆呆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切原,到这里就可以了。”止步,抬头,微笑,“我搭公车回去。”

    “哦,”点头,将手上的东西递回,“你的东西。”

    我没接:“这是给你的。”

    闻言,他如我意料地惊讶抬起头望着我:“给我的?”

    “嗯。”我瞄到公车开来的影子,“公车来了,那我先上车了。”

    不消几秒车停在我面前,打开车门。

    “真、真的要给我?!”切原仍不确信地看着少年。

    刚踏上公车一步扶着扶手的少年回头,沐浴在夕阳的红晕下的脸庞划出一道淡雅的弧度:“希望你喜欢。”

    随即在切原呆愣的目光下飘然消失。

    良久才回过神的切原急急忙忙战战兢兢地掏出纸袋里的方盒,小心翼翼地掀开它。

    一套连同白色衬衫的条纹西装整整齐齐地印入他眼帘。

    切原怔怔地看着它,脸上慢慢扩散出一道甜甜的笑容,乐呵呵傻呆呆地笑了。

    夏风,凉凉爽爽地吹过街道,牵走一颗已然在这一刻迷失沉沦的心。

    同一天晚上,晚饭时间过后

    有一人登门拜访。

    “景吾?!”

    他一脸高深莫测晦莫深沉地瞪着我,许久才听到他开口:“今晚我要睡在这里。”

    “哈?”

    “拿套睡衣给我。”他径自穿过我,颇为熟悉地经过厨房、大厅,走上楼梯。

    看着他目中无人的举动,我轻轻一叹,唯有跟上。

    洗完澡后步出浴室就看到他跷起二郎腿坐在木椅上,一手支着下巴撑在窗台上陷入沉思。

    比我先沐浴的他已穿着我为他准备的蓝白方格相交的棉制睡衣。微卷的灰发被夏风轻轻撩起。那套平凡普通的睡衣无法掩盖他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雍容华贵,反而彰显出他内敛的冷酷温柔,漠心热肠。在月光柔和的素装下,他往昔无法泯灭的妖冶增添出淡薄的愁绪悲伤,洁净(不同于我的)白皙的脸庞上原有的阴郁已然无影无踪,那双眺望着月夜的清灰色瞳眸泛起恬静安宁的柔和。他如今显露出不同以往的清冷温雅。像印象中天山上的雪莲,冰清玉洁!

    此刻他脸上没有任何我能窥见的思绪,显得异常柔和却冰冷。

    看着眼前的月下美人,突然我右眼一阵刺痛,霎时脑袋也跟着剧烈抽痛——右眼帘印出一个凄绝无泪的身影。

    少年在看清那身影时,浑身陡然僵冷,脸色一片苍白。

    “律,你要相亲?”没有回头注意身后人的跡部自然没有看到他这副糟透的模样,扔下一个炸弹。

    “你怎么会知道?”不经思考脱口而出。

    “……有人给本大爷送来一张请帖,”他慢慢加重语气,“一张你相亲的宴会请帖!”

    不用说,肯定是雷搞的鬼。

    我慢慢坐上床头,揉着太阳|岤,顺手掐起自己的脸颊。

    沉默不到半分钟他又开口。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话落转过头,却看到这怪异的一幕,“你干嘛掐自己的脸?”

    为了掩饰刚才一瞬间流露出的……脆弱。我无力地笑笑,仍不停地掐着自己的脸颊:“相亲并非我本意。”

    “出了什么事?”他挑眉洗耳恭听。

    于是我简单地说了下事情的缘由。

    ……

    “需要我帮忙吗?”明白缘由后的跡部缓和颜色,同时对那个肇事者记在心上。

    “不用,”我摇头,“雷他不会轻易放过我,还是乖乖让他为我摆一场相亲吧。”否则事情只会没完没了。也正因此,我没多抵触这场相亲。

    “你怎么惹到他?居然有这种不可理喻的人!”跡部的眼眸倏尔一沉,对他产生杀机。

    “是我欠他的,”我不在意,“他只是闹着玩而已,不用生气。”虽然这种“玩弄”开得未免大了些。

    “你欠他什么?”

    “一个解释或者说,一个表白。”他想要的也就是这个,“我没对他说他想知道的东西。”

    你有什么要对他说?跡部不屑问。认为这是他跟雷之间的事,他的尊严高傲也不容许他问。他终于受不了他碍眼的“自残”,转身抓下少年的手:“不用掐了,你的脸都红成一片!”

    我要的就是能掩饰苍白的红润。我乖乖停下手,含笑看着他:“不生气了?”

    “有什么好气啊?”他冷冷哼了声。

    “那就好,别闷闷不乐憋在心里。”柔柔说,“有什么事我会告诉你的。”

    “……如果今天不是本大爷来问,你会说吗?”他略带鄙夷地斜睨我。

    “自然是你问我才说啊,”少年居然如此回答,“你不问我又怎么知道你在意什么呢?而你不问的肯定又是你不在意的事。”或者说是你想自己去找出答案的事。

    也有我不问是想让你主动亲口对我说出来的事。

    跡部心道,静静端视他的脸庞片刻,缓缓伸出手。

    眼帘突然一暗。

    “头发也不擦一下!”跡部取走搭在我肩上的毛巾,有些粗鲁地揉弄我的头。

    “我忘了。”轻轻笑出声,我任由他难得的体贴服务,静静享受着他的服侍。

    时间安静地流逝,留恋着这里安然恬淡的气息。

    许久,我开口,“景吾,我不哭了。”

    停顿,景吾放下毛巾起身走到书桌上不出几秒搜出一个吹风筒又回到我身边,也坐上床头。

    微热的风刷过少年的黑发,一只优雅纤长的手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拨动少年的发丝,任其飞扬。

    “你不哭了?”听他这么坦白,不知为何跡部反而不怎么在意了。

    “嗯。”我已经没办法哭了……不管我想不想,那个人确实已经从我眼前消失了。我承诺过要为他流一辈子眼泪的人。

    “为什么不哭?你要告诉别人你很坚强啊?”

    “不是。”我微微仰起头让他更方便吹头发,“我已经不想哭了。”

    “悲伤的时候不哭?”有一下没一下地耙着他的发丝,满意手中的触感。

    “我不会悲伤的。”少年柔柔一笑。

    “苦闷的时候不哭?”

    “我也不会苦闷啊。”

    “痛到心扉也不哭?”

    “……其实并没有多痛,所以我也不哭。”

    顿手,跡部的视线终于从少年柔软的黑发中移至他白皙如雪的脸上,望进一双清冷如月的眼睛。

    “你很坚强是不是?”他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我都说不是哪!”少年好笑地轻轻摇摇头,“坚强也有个限度,没人能拥有没有脆弱的坚强。”

    “那为什么不允许自己放纵地哭?你有脆弱的时候。”总是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低低地哭泣。

    少年眨眨眼,像要看清他眼底的在意,缓缓吐出一句:“只是没有哭的理由了。”

    “本大爷给你一个就是!”快速抢答。

    “……你就是想让我哭是不是?”我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倔强固执。

    “其实本大爷并不怎么在意。”在少年回话前跡部又加一句,“只是不想让你太过压抑自己。”

    “我没有啊,这叫内敛懂不懂?”我想叹气。

    “都已经得内伤了还叫内敛?”他白了少年一眼。

    为之一噎无法反驳:“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能瞒得过我的东西几乎没有,你别以为本大爷看不出来。”高傲地扬唇。

    “是啊是啊景吾一向很厉害,犀利的眼睛能将人射穿,让人无所遁形。”

    “你在夸奖本大爷啊啊?”他以为他听不出他话里的调侃啊?“我勉强听得进耳。”

    “呵呵……”

    接着我们不再绕这个话题转,随便聊聊两人的近况,又说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知不觉夜已近深。

    “你睡里面,我睡外面。”几近命令地指使本书主人公盛气凌人的配角。

    而主人公也忒像他家的奴仆乖乖爬到里面,只差没有对他流露出奴仆该有的战战兢兢、感激万分、痛哭涕零。

    我刚一躺下,一个黑影随即就压上来。

    “看什么看,陶醉在本大爷邪魅的美貌下了?”他勾唇,凤眼角下的妖魅流泄而出。

    还真不说,景吾自恋的程度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犹如一株尊贵傲曼的水仙散发着浓郁的幽香。在这独特的气质下还带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妩媚……我,能保证此刻自己的脸不会红得像刚煮熟的虾蟹吗?

    “怎么,发烧了啊?”跡部发现少年的异样,手自然而然地摸上他的额首。

    “不像发烧,那你干嘛脸红?”他眉宇一拧后又松开,从上至下俯视他。

    “……景吾,关灯吧。”我抬起一只手遮住自己熟透的脸,一字一字地说,“再让我看下去,我真的要陶醉在你邪魅的美貌下了。”感到有些可耻,不自觉照搬他的话。

    闻言一怔,呆呆看着羞耻地闭上眼捂住自己半张脸的少年,奇异的悸动又涌上心头。跡部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地勾起一抹艳丽绝伦的笑容:“律,你的自制力下降了。”

    “是你的荷尔蒙突然激增不少。”最近这段时间,他真的比以往还要让人目不转睛,好几次我都差点移不开视线。

    “……”似乎听到他“切”地一声窃笑,不出几秒房间陡然一暗。

    感觉身边的位置一陷,景吾睡了上来。

    我抓起床被掀开替我们两人盖上。

    幸好我的床是两人份的,不会显得挤。否则——估计身边的人会踢我下床吧,虽然我是这里的主人。

    “喂,其实本大爷很想将你吊起来毒打一顿。”刚盖好被子侧躺下的景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