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珍之幸村律第7部分阅读
如珍之幸村律 作者:rouwenwu
,朝他一笑,“谢谢!”
“恩哼?”有人不满意地发出鼻音。
“也谢谢你,景吾。”看着想拿奖励似的孩子气的他,我不禁莞尔。
少年真挚温煦的微笑使跡部不满的情绪立即降到谷地,在他自己不曾察觉的时候已经挂上明艳动人的弧度。
“跡部大人。”某个不识相的人闪了出来打扰他们两人的“约会”,“可以请您去一趟体育馆吗?灯光方面出了些问题,现在人手也调动不足。”
闻言,景吾的脸即刻阴沉两分。
“去吧,我一个人走走。”我抽回手推了下他的背,随即在胸前用两根手指比了个游走的姿势,笑眯眯说道。
“半个钟头,你在三楼的音乐室等我。”
“恩。”笑着颔首。因为上一次曾“拜访”过这里,所以我现在才能知道他所指的具体位置。
目送他与尾随其后的桦地离去后,我才收回视线悠闲地漫步着,忽视方才一刹那突然变得强烈灼人如针刺的奇异嫉妒的视线。
果然,呆在景吾身边,想不受注目都难啊,何况这里还是他的地盘!
我若无其事地走着走着,难得的,看到一只睁开眼的羊羔。
“啊,是你!”原本困乏打着哈欠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的慈郎突然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顿时睡意全消地叫了起来。
“你认识我?”我和蔼沉缓地问道。印象中,他似乎总在睡觉,有多少次是“正眼”瞧见我呢,才让他记得我?
“你是那个……那个跑来冰帝睡觉的人!”
果然!我不禁莞尔:“我是青学的幸村 律。”
“哦,原来你叫幸村 律啊……奇怪,我好象在哪里听过……”他眼底闪出困惑。
现在,大概也只有他才不知“幸村 律”这个人的事迹吧,睡得真幸福!
“哇,你为什么穿成这样,要开化妆舞会吗?”他注意到少年的装扮,兴奋地问道。
“恩,”我颔首,轻轻带过,“要不要跟我去玩个游戏?”我看见不远处有人正玩着“射击”。
“什么什么?好玩的话我就去玩!”
“比一比,看谁厉害如何?”我笑着指向那一处。
和慈郎走到那摊位时又遇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没想到向日也会玩这种小游戏啊,而且……准头并不怎么样。少年的评价还是太给向日留面子了。若以作者我的眼光来说的话,向日的枪法根本惨不忍睹,到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程度,百分之八十二的子弹擦边根本击不中气球,百分之十连边都不用擦直接就在射击范围外,剩下的百分之八大概是上天可怜他才让他侥幸击中的吧!
“可恶!”耗到最后一粒弹珠也打不中目标的向日不禁挫败地低咒出声。他甩下枪恶狠狠地瞪着这面先进的气球墙。(先进的地方在于:它只要有人打破一个球就会迅速补上一个,所以可以让人接连不断的射击。而气球墙一面总共就一百球竖立着。总之简单点说就是一板原先就有一百个球,打破了就会自动补充上去)
“给我们每人两百粒弹珠!”
向日转头望向声源,下一刻他有些呆住。
少年擒着一抹好看温煦的笑弧淡淡朝他颔首,一阵凉风吹起他的裙角迷人地划出一道轻盈的光华。
“那我先玩咯,幸村!”慈郎在摊位上抓起一把手枪,随意瞄了一眼右上方,在看到它显示的数字时不禁咧嘴一笑:“向日你好烂啊!”
“幸村你看你看,向日只打中八发耶!”慈郎突然又转头问顾着摊位的同学c,“他用了多少子弹?”
“大概有一百二十发……”c忍住笑意说道。
“向日你好厉害啊!”慈郎也不禁目瞪口呆。
“闭嘴!”向日脸一红,恼羞成怒粗声问道,“你好好的觉不睡,来这里干嘛?”
“比赛啊,我要跟幸村比比看谁在三分钟内射中的气球最多谁就最厉害!”说完后,他扣上子弹,就站在视野极佳的位置上,然后对c说道:“麻烦你帮我们计时一下啊。”
c同学含笑点头,抽出一旁摆在摊上的秒表,然后向他示意一下。
“ready,go !”
“|岤户前辈,那不是向日前辈和芥川前辈吗?”凤指向一处的摊位,对走在他身旁的人说道。
“他们在那里干嘛?”|岤户皱了皱眉快步朝那边的马蚤动走去。
因为我的心思不在射球上,所以我注意到朝我们走来的凤和|岤户,他们似乎也看到了,所以自然而然我朝他们颔首礼貌性微笑。
“……|岤户前辈,那女生……是幸村君吧?”凤呆了呆,不敢肯定地问道。
在他们这边望去,只见一名端庄秀雅恬淡安然、身披纱织连身裙的“少女”在热闹的场景中优雅地站立在那,与周围的气氛不可思议地融和在一起。
“搞什么鬼,打扮得不男不女!”看了好久,|岤户终于回过神有些脸红地吐槽。
等到他们来到少年面前时,四周的观众突然爆出一阵欢呼!
“一百三十三!”
看着慈郎双手紧紧握拳开心兴奋的样子,我不由一笑。慈郎的枪法挺准的啊。每排20粒子弹,上弹瞄准大约要七八秒钟,他装了十排最多花去80秒,剩下的100秒内打中了133个气球,这样的战绩值得嘉奖啊……
“怎么样怎么样,我还不错吧!到你罗,幸村!”他持续着很high的心情。
我笑笑颔首,接过同学c递过来的手枪,也站在慈郎刚才的位置上,面对百球墙。(忘了说一点,射击时在射击手面前有个台,已经摆上了十排子弹,以便玩家可以节省时间卸枪上弹)
少年握住右手提起手枪(枪在右手上),双手定定瞄向前方,勾起一道淡淡的弧度。
“ready , go !”
少年的动作很从容优雅,给人如沐春风的视觉享受,但那一声声几近不间断的“啪啪”声响却让看的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慈郎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的一举一动。卸下、扣除、拣起、上弹、“咔嚓”一声扣紧,然后双手同时握紧,举枪迅速瞄准,最后射击!干脆利落!
因此,三分钟内少年只上了九排,却在100多秒内射破162个气球!
“一百……一百六十二发!”几近百发百中!
“幸村你、你玩过这个了?”好不容易,向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舌燥地发问。
“在美国的时候曾专门训练过。”我缓缓把枪放下,答道。
“专门训练?”少年要做什么非得专门训练这个?向日不觉胡思乱想起来。
“那时我网球打得不够精准,所以利用射击来提高自己的集中力。”我毫无隐瞒地说,“当然我对它也有一定的兴趣才会学这个。”
“怪不得这么厉害啊。”凤赞叹一声。
“还好,我差了点。”我实话说道,“若不是气球是静止不动的,恐怕我也不会射得这么准。”如果换成左手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恭喜你这位美丽的小姐,”c回神后立即向少年祝贺道,“因为你在规定的三分钟内打中150个的气球,可以得到本摊位最高的奖品——毛绒雪犬!”当当当!一只比大人胖一大圈高约一米的纯白大犬出现在众人面前。
意外的惊喜!少年眼睛一亮,温柔欢快的笑容迅速爬满整张脸。他抱过它,双手紧紧圈住。
虽然已经这么大了,但我到底还是没跨过成年人社会的三十三岁少年,真心喜爱这样的毛公仔并不是件多奇怪的事。更何况,似乎也有人跟我一样喜欢它呢!
“你说,为它取什么名字好呢?”少年微笑,突然问向立在一旁的向日。
“啊?”向日从毛公仔身上移开眷恋的视线,“你问我?”
“是啊,帮它取个名字吧。”感觉那舒服的触感,我把脸埋入它的肩窝,含笑说道。
“太郎、犬太郎!”他几乎条件性地就回答,当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脸蛋迅速爬上动人的红晕。
……品位有点“特色”啊……我不舍地圈紧它许久,才推到向日面前:“抱抱。”
“诶?”见少年温柔和煦地再次把毛公仔推入他怀里,向日终于忍不住脸露欣喜地从少年手里抱过它,低低呢喃:“犬太郎……”
“以后犬太郎就跟着你了。”见他惊得抬头望着我,我继续说道,“犬太郎就乖乖跟向日回家,让向日照顾你哦!”我摸摸它的大脑袋。
“你、你要给我?”向日不可置信地瞪着少年。
“恩,”我在他反射x欲要开口拒绝前马上说道,“不许拒绝,犬太郎会很伤心!”
“为、为什么要送给我,你不是也很喜欢它吗?”向日没错过他刚才那欣喜开心的神情。
“是啊,不过我相信犬太郎呆在向日身边决对会很幸福,因为向日也很喜欢它对吧?”看着向日又再扑上一层红霞,我不禁眼里布满笑意,“所以我可以放心地把犬太郎交给你。”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马上又加了一句:“我这么放心地把它叫给你,向日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
“我……”深深看着少年满面笑容盈盈,许久,向日才镇重地点点头圈紧犬太郎:“我会照顾好犬太郎的!”
赞许地拨拨他的头发,我才转向慈郎:“今天玩得很开心,不过我还有事要先走……”话音中断。
慈郎不知何时脸庞在我眼前放大,整张脸我只看到他闪着星星的眼睛。
“幸村要走了?还没玩多久啊,我现在一点也不困耶!”
忘记了,羔羊也是一个“一旦被缠上很难将他甩掉”的人物。我自动向后退了几步,保持微笑:“下次再找机会跟你玩。”
“哎?不要啊——”
“|岤户前辈,你也要玩射击?”凤突然出声。
“啊……我要看看自己能在三分钟内射中多少个!”某人被点燃了战火。
“|岤户玩这个游戏啊,你也学过射击?”慈郎的注意力奇迹地被转移开。
“没有,谁规定要学过射击才能玩的?”冒火的口气。
“可是你能射得比我多吗……”
“不试过谁知道……”
“……”
“……”
向日抱着毛公仔默默地看着那抹温柔飘逸的身影慢慢从人群中离去,埋在它肩窝的眼睛时不时闪过一丝无名炽烈的幽光。
送走那个毛公仔后悔吗?上一秒,不后悔,下一秒,也不会。自己是真的很喜欢它,但……无法狠心忽视很可能发生的未来,所以当我把它送给向日时我很高兴也同时松了口气。
漫步走到三楼的音乐室,在门外听到小提琴的声音。是谁,在拉?
没经过大脑思考,右手就已握上门柄,“咔嚓”往前一推,瞬间的光亮使我闭上双眼。
当再次睁开眼睛看到里面的人时,我心里不由一笑:又遇到认识的人了。
室内前方,在窗前静静停放着一台黝亮黑漆的三角钢琴,在钢琴旁站着左手小提琴右手拿弓的少年。颀长英挺的躯杆,高贵秀雅的校服合身地裁剪在他身上,浑身散发出沉稳幽深莫测高深的气息。如同他那头灰兰色的头发一样的色彩,他那双细长漂亮的眼睛盯上闯进来的少年,眸底微微闪过一丝惊异。
有的人就是这样子,一样的衣服穿在别人身上显得毫无特色,但穿在他身上就变得特别好看迷人,感觉无法移开视线。并不是这衣服变“出色”了,而是穿着它的人出色得普通的衣服也无法隐藏住他蕴含的气质。我朝他点点头,微笑:“不必理会我,请继续。”
说完,我径自走到一边角落,靠墙闭眼休憩。(没办法,音乐室除了钢琴椅外没有其他可以坐下来的地方。)
良久,我似乎听到一声轻笑,然后不久小提琴的声音随即飘荡在空中。
近身受到冲击,想忽视那陡然尖锐如嚎哮的声音除非是聋子才不受其影响安稳地继续休息。
原本没有褶皱的额头微微泛起皱纹,到最后直蹙起眉头有些无奈痛苦地睁开眼看着边拉着琴边一脸兴味盎然地注视着自己的忍足。
当我看着他时过不久发现小提琴的声音似乎变得柔和清脆很多,松开眉头的我这次没有闭上眼静静听着音乐。
一曲终了。
忍足勾起一抹性感优雅的笑弧缓缓走到“少女”面前:“本人有幸可以听一下你对我刚才那首曲子的感想吗,幸村君?”
少年却露出奇怪的神色盯着他,半晌才回答:“你不该问我感想的,忍足。”
“哦,为什么?”
“因为……”少年无奈一勾,“你一定会大受打击的。”
“哦?那我更想知道幸村君对我演奏的评价了。”
“真的要我说?”
“说吧。”
“我劝你还是不要听的好。”少年似乎有些不忍。
“放心,我绝对承受得起。”忍足的好奇心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涨。
“……”在沉默对峙了约半分钟,少年才缓缓吐出一句:“非常难听。”
忍足一僵。
“根本无法听下去。”
石化。
“刺耳吵人。”
冷风一吹。
“简直不是人所能接受。”
彻底粉碎,粉末随风飘散。
我悲悯地看着暂时无法“成|人”的他,心里有想笑的冲动。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看到他几近崩溃的表情啊……
“啊哈,律不是劝你不要听了吗?”突然一道华丽丽的声音自门缝中传来,然后门一推走进一位漂亮妖艳的少年,“终于吃到苦头了吧。”身后跟着魁梧的桦地。
“景吾,你没告诉过忍足吗?”我好笑地回头看着向我走来的人。
“凭什么我要告诉他?”他睨了我一眼,习惯性摸上右眼下的泪痣。
“也对,毕竟是我个人的问题。”我颔首。
“什么问题?”没想到忍足恢复如此迅速,已经从深渊爬回来了。
“我算是个特别的音乐白痴。”
“音乐白痴?”连他听到这个答案时也忍不住露出震惊错愕的表情。
“恩。不论用什么乐器演奏出来的声音对我而言都是一样,只是乐器的声音就会让我觉得难受刺耳,虽然在里面加注的感情我隐隐约约能听得出来,但那不会使我听到的声音变得悦耳动听。总而言之,对别人来说也许你的演奏可以让千万人知道何谓是完美无暇,但对我而言就只剩下一个形容词回答——刺耳。”我面带微笑地看着他逐渐扭曲的神情。
“即是说就算我拉得再怎么好,对你来说却是‘烂’得无法用言语形容?”忍足努力消化这个事实。
“简单一句就是我不懂‘欣赏’。”颔首,我向他极快的领悟力投去一计赞赏。
“所以你那高超的水平是无论如何也打动不了律这个音乐白痴的心,分明是在‘献丑’啊。”跡部曾经切身体验过如今他面临的心境,但他依旧不放过嘲笑忍足的机会。
“跡部,你什么时候就知道的?”
“12岁那年有一次我跟律去听华尔兹(即圆舞曲)的时候就发现了。”说起那次就有些火气,若不是他无意中瞥到少年有些怪异的神色,恐怕少年就要呆上将近三个小时才能离开会场。
“三个小时我还撑得住。”知道他想起那时的情景,我不禁划弧,“最后我们不是去看了一场电影,玩得很开心才回来吗?”
“哼,那叫开心啊哼?”最后确实很愉快,但看那场电影时却一点也让人高兴不起来。一张恬静中却流露出悲哀、无声哭泣的脸一刹那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呵呵……”我见景吾神色变了又变,赶紧转开话题,“你叫我在音乐室等你,不会是让我没地方坐才叫来这里的吧?”
“你觉得本大爷会这般没品地虐待你吗?”他眉一挑,嘴角上扬。
“那,不会是我猜想的那样吧?”来音乐室能干什么呢?我有丝苦笑。
“知道的话就给我过来!”说着,跡部不顾少年的意愿径自走到钢琴前落座,细细扳起手指。
我闭了一下眼,认命地走了上去站在钢琴台旁左侧。
“跡部,你不会是想……”忍足领悟过来也走上前。
“没错,”跡部抬起头望着少年,划出一道好看惑人的弧度:“律,陶醉在本大爷华丽的演奏下吧!”
最后一个音落下,叮叮咚咚的声音就在他指缝间流泄出去。
这不是忍足第一次听跡部的钢琴演奏,但这却是他第一次看到跡部这么激|情地演奏一首曲子。这曲子他不曾听过,也不曾听过跡部演奏这样的曲子。跡部弹奏的曲子通常正如他本人要求的“华丽激昂”都是非常花俏美丽,不曾像今天的那样……温柔悲伤。那琴声仿佛在哭泣,但为何而哭却是谁也说不清道不出。似乎有冰冷的雨水滑落在琴键上,琴声不时间断无法成声,仿若无言地啜泣呜咽。在莫名的悲伤中却暗暗隐含着细腻的多情的温柔,欲割舍难割舍,渐渐抚平了哀伤,但终究没有化去,所以淡淡的淡淡的悲哀填进了心头,任由温柔一次一次侵蚀它,缠绵悱恻,没有尽头。
这是冰帝帝王超水平的演奏!忍足双手交叉紧抓臂肘,无法抑制内心一阵阵感动以及皮肤上时不时冒出的鸡皮疙瘩,暗忖:跡部今天,该不会发烧了吧?
随即移开眼望向静立一侧只挂着一抹谁也无法猜透的微笑的“少女”又不禁猜测:跡部到底想让他听到什么?明知道他对这方面不堪入耳,又为何弹奏这首曲子,他想让少年知道什么?
温柔无法化去悲哀,但温柔已经覆盖住它,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只剩下淡淡的温柔。琴声变得舒缓欢快低沉柔和,节奏明快起来。但是……隐藏起来的它依旧存在着,所以温柔也只是悲伤的温柔,怎么也无法让人不心痛!
一曲终了。
忍足率先鼓起掌:“弹得真好,这曲子叫什么?”
“觉得怎样?”跡部没有回答他,转头望向少年。
“……你似乎弹了一首不同以往的曲子呢。”
“还有呢?”
“感觉很温柔却又很悲伤。”少年划弧,“景吾……”
“恩?”
“我可以去一下洗手间吗?”他说出一句令人绝倒的话,“我很快就回来。”
“……”跡部这一刻有股冲动掐死眼前这名总在关键时刻破坏气氛的少年,忍了又忍他才咬牙吐出两字:“快去!”
看着少年背过身离去,良久跡部站起身脸色复杂:“忍足,你刚才不是问这首曲子吗?现在我告诉你,它的曲名叫——”
“为什么不哭泣。”
“为什么不哭泣?挺特别的名字。”忍足推了一下镜框,“可是我不懂,幸村君并不会‘欣赏’,为什么他能听懂琴音上的感情?”
“所以他才是‘特别’的音乐白痴。”跡部悠缓地说,“声音再怎么刺耳吵杂他也无法忽视里面隐含的情意。”而他,要的就是他这点……
等了许久始终没见少年回来,等有人走进室内时,音乐室早已空无一人。
我有点麻烦了。
走着走着,我终于意识到对现在的我而言一个想必、非常、肯定严重的问题。
我该进男厕所,还是女厕所呢?按理说,我是男生肯定是进男厕所,可是如今……瞧了一眼自己这身打扮,一笑:我进女厕所可能更安全些,麻烦也会少一些。不过不管进哪个,若自己一个不好运的话大概就会被人冠上“变态”“人妖”的“尊”称吧。
我正在苦中作乐地烦恼着。不料,有人为我解决了这个难题。
两个我都不用选了。
我被两名孔武有力的少女押到一处隐蔽的地方的墙壁上,她们才撤离双手退离一旁,十多个女生一脸恐怖露着嫉妒的精光瞪着我。
“请问……”这个场景有些经典啊……脑海突然闪过一副副漫画里曾经出现过的画面,我理了理衣装礼貌性问出口。
话音未落,女生a狠毒阴鸷的眼神指射得我毛骨悚然,她粗声开口:“你这个贱人,居然不知廉耻地勾搭上跡部大人!”
……贱人?说我吗?我无辜地望着她。
“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可以为所欲为,劝你安分点不要随便勾引别人的男人!”
别人的男人?她们说的是……
“敢碰跡部大人的手,不给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了啊?居然敢对我的跡部大人抛眉眼?!!”
我的……跡部大人?抛眉眼??????
“你这样的残花败柳根本配不上他!”更过分的是,女生b冲动下狠狠地推了还处于理解状态中的我一把,我的背毫无防备地撞上坚硬的墙壁,全身猛然一痛。
残花败柳?女生的妒火是不是……不可理喻了点?我苦笑地稳住身形,慢慢站直身子。
“识相的话,就离跡部大人远一点,否则……”
“砰”的一声,在我左耳侧一只“纤瘦”的手狠狠砸向墙壁开了花(墙壁哭曰:我完美无暇的脸啊!!)——恐怖的蛮力啊。
为什么我们的女同志就不能理智一点点呢?哪怕只有一点,只要能做到不破坏自己形象对女生而言都是好处啊!何必自毁长城?只是这样任由自己的妒火发泄出来,没有“阴谋诡计”,怎么可能让自己心仪的人倾心自己呢?做女生做成她们那样,真是失败啊!想当年,我的一切负面情绪都隐藏在微笑下,利用它逐步瓦解敌人的心智,慢慢一步步侵蚀他的身心,到最后才让自己的“无知”重重给予他完美一击。杀人无形,何必见血呢!说起来,还是我们中国的女性更会耍“笑里藏刀”“兵不见刃”的手段啊!我为以前的自己感到无比自豪。(律说出我的心声了!作者插语)
“喂你哑了啊?!”见对方久久没有回应,女生a不禁怒火高涨三寸。
“啊……”一开口就知道不好,发出一个单音后我又立即闭上嘴,今天第n次苦笑,心里叹息:怎么又这么不小心了……
“啊什么啊,居然敢在本小姐面前分心……”a的眼神更阴郁恐怖了。
这种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看着她的表情,我心里响起不详的预警,身形抖地一矮迅速拨开最弱的一角,冲出重围!
“想跑,没那么容易!”一人反应极快,瞬间拦手勾住少年的手臂。
在纠缠中少年的披肩飘然落下,一只魔爪已经抓向他的右肩头。
“嘶”——我又再度重重撞上墙壁,跌坐在地。
女生的衣服都这么容易撕吗?我捂住被撕裂开来的衣服,又挂上苦笑。
“呵哼,看你还敢——”得意洋洋的声音正打算发表“概气”宣言,却——
“你们在做什么啊恩?”炽烈的气息一下子铺盖曼延至周围,跡部勾起一抹沉郁的弧度沉下脸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们,尾随着桦地和忍足。
英雄就美!我为自己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只产生这个念头而感到有丝好笑。
英雄就美!我为自己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只产生这个念头而感到有些好笑。
“跡部大人……”众人不由自主让出一条路,跡部很清楚地看到坐倚在墙上少年的模样。
被撕裂的衣服,苍白的脸色以及,嘴角边流下的血丝,狼狈的惨样让跡部的眼神一瞬间冷至冰氏绝对零度,周身散发着如冰雾寒冷的煞气!
不知何时,在另一头出现其余的冰帝正选。
而此时,跡部已然踱着步子走到女生a的面前:“你们这些卑贱的蝼蚁……”手高高扬起——
一道人影扑了上来,截下他挥落的手臂——那人赫然就是少年!
“……放手,律!”跡部转头俯视着他,冷冷地命令。
坚决地摇头,少年更抓紧不放。
“跡部,你冷静点……”忍足虽然也为少年的遭遇感到气愤,但理智仍残留着,他也出面阻止。
“冷静?”跡部勾起一抹妖艳的弧度,“本大爷现在很冷静。”
信他才怪!
“律……我再说一遍——放手!”他凝视着少年,加重最后两字的语气。
“不……”刚开口就再也压制不住喉咙里头的腥血,我松开手捧住吐落出来的血团。
众人只见少年发出一个单音后突然脸色骤变,放开了跡部的手,捂着嘴呕出一堆堆血块,血从他指缝间滴落下地,染红了他洁净漂亮的衣裳。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律!”跡部脸上难得一见地浮现恐慌,他放下手慌张地抽出手帕胡乱地擦拭着少年的嘴角。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下,我朝呆立一旁的那群女生吐出无声的二字——快走!
女生b最快回过神,她急忙拉扯着女生a的衣袖。a反应过来复杂地瞟了少年一眼,在众人仍处于一片惊慌中,朝忍足他们方才走来的方向逃去,一群女生快速地消失在他们面前。
看着一脸几近崩溃的景吾,呕出胸口的郁血好很多的我抓住他的手,摇头对他微笑:“我……已经……没事……了……”舌头的伤在第二次撞上墙壁时又裂开了。
“这叫没事?”他瞄了我一眼,又低头专注擦着我脸上的血迹。
“真的、相……相信我。”我用力点着头。
“没事你会吐血,没事你会这么难看?!”那身淡蓝色的衣裙已经染上一大片鲜艳深沉的血迹,跡部的手帕也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越说跡部的脸色越难看,他抬头狠狠地瞪着少年,声音几近咬牙切齿,“鬼才会相信你的话!”
“呵……”我无声轻笑,无法反驳。毕竟事实摆在眼前。想说服他也要等自己舌头好了啊……不过,我真的没什么事,别看我吐血吐得这么恐怖以为快要死什么的很严重,我想我之所以会吐血是因为自己几次别人大力撞上墙去,轻微伤了心肺(即内伤),把心胸积郁已久的败血吐了出来,并不是不好的方面。但现在这种情况,叫我怎么解释得清呢?
在一群关切焦虑的目光尾随下,被景吾“公主抱”地抱去医务室。我,无颜以对,鸵鸟似的埋在他怀里。
跟王子身体的接触,真的大大增加了……
我该不该烧香拜佛呢?
或者该为这种幸运痛哭涕零——但那个人必不会是我。
想要烧香拜佛——是希望老天不要再给我“特别”待遇了!
这样的幸运或许很幸福没错,但每次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大了“点”?
我这副没几两肉的骨头经不起折腾啊!!
结果证明,我对自己的情况还是相当了解。被医生一句“只是吐了几口血没什么大碍,舌头裂伤而已死不了人”打发走了。
然后景吾又“公主抱”地把我抱到一间房间,打量了几眼我就能肯定这里是他们经常休息的地方——非常豪华。
景吾将我轻轻放在沙发上,丢下一句“不准动”就径自走开。然后那群不敢过分靠近我的正选立即围了上来。
“没事吧,幸村?”向日第一个开口。
我微笑摇头。
“真的没事?你刚才流了好多血!”凤接着说。
再微笑。
“那群女人太过分了!若不是看在她们都是女生,早就狠狠地教训她们一顿了!”|岤户也马上接口。
“侑士,你记住她们了吗?”向日抬头问立在沙发后的忍足。
“恩,一个不漏。”忍足的神情闪过一丝狠色。
“你们……想……干什么……”
“那群女生已经构成‘围殴伤害’罪,学校可以勒令她们退学。”
“不行!”我猛摇头,“不关……她们……是我……”
“现在你还要袒护她们?”向日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
我点点头:“不是……她们……不要……说……”努力地又猛摇头,带着恳切的目光望向忍足。
“不行!就算我们不说,跡部他也不会放过她们!”忍足无法理解少年那宽容的心态,皱了皱眉回道。
闻言,我闭了闭眼睛不再试着帮她们求情,若是她们可以带我去更隐蔽的地方,若是我可以再小心一点的话,若是景吾他们没出现的话,她们就不会有这种下场了。但,无论哪个“若是”实现了,都不会是个好的结局。
“……幸村,你肩上的是……枪伤吗?”有人一直盯着他右肩裸露出来的部位,终于耐不住地问出口。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右肩上。
“啊……”我点点头,望着右肩淡淡的疤痕,解释道,“在美国……不小心……被流弹……扫中……”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被流弹扫中的?”
“是不是很痛?一定很痛啊!”
“那是——”
此时,跡部右手捧着一叠东西走了进来。
“把衣服换下。”跡部将手上的衣服递向少年,同时转头面对冰帝众,“你们出去,该干嘛就干嘛,不许逗留在这里。”投出一计不容反抗的眼神。
“那我们先走了。”忍足率先说道,向还看不出情况的其他人眼神示意,“让幸村君好好休息一下。”
拉着不情不愿三步一回头的向日,招呼其他人,不久室内就只剩下少年和跡部。
笑着目送他们离开后,我才接过景吾手上的衣服。
而他则坐了下来,瞄到我右肩时表情似乎阴沉了几分。
我站起身绕过景吾背对着他换下女装,穿上他为我准备的男生衣服。
然后当我回身时发现景吾居然直勾勾地盯着我不知看了多久。
“你变胖了。”虽然依旧是副排骨,不过已经长出一些肉了。
我微笑以对,把头发上别着的发夹取了下来。
“也变漂亮了。”
顿了下,疑惑地望向他。
跡部依旧斜倾身子支着头颅,带着不明的神采盯着少年,又开口了:“也更狡猾了。”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律?”一瞬间他的眼底闪过噬人的狠厉,“你想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少年呆了,露出一抹困惑的微笑。
跡部终于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灼热地紧紧琐住少年的身影:“你以为用笑容就可以掩盖一切吗?你以为我会一直容忍你刻意的疏离吗?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有想过本大爷的感受吗!”
我,真的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敛下笑容,愣愣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现在的身体有多糟糕,把它隐瞒下来!说什么不会让我们担心之类的话自己却总是作出让人心惊胆跳的举动,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心里!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知不知道,现在本大爷受了很重的伤。因为你,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难受窝囊!”第一次,跡部不受控制地宣泄出自己的情绪,脸上扬起比血还妖艳绝丽的弧度。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每次都不顾别人的感受就自己擅自做主,对我们说得再好听却怎么也不肯把自己真正的心声吐露出来一意孤行。你以为我们是上帝吗?能不从你嘴里就知道你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吗?就算是上帝也未必有本事真正了解一个人!你——”跡部的颈项突然被圈下,紧紧扣住。
“你干什么?放手!”跡部一惊,埋入少年肩膀上的头颅挣扎着抬起。
“抱歉。”
“抱歉?你总是用这一句打发掉所有关心你的人!你——”
“我知道。”
“你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
“我知道!……景吾……我真的……知道……”紧紧按住他挣扎的身躯,我轻声在他耳际说道,“不要……说了……”
我早就知道,那微笑的面具终会深深伤害到我重视的人。因为不打算交出真心,所以那些想捧住我的心细心呵护的人就会为我的“自闭”受创。景吾,太接近我了,所以……他发现了,也因此第一个被重重伤害了。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痛楚的神情。我心,好痛好痛!
……可是,我却只能任由它继续痛下去。
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伤害他,伤害别人!
许久许久,景吾停下挣扎,静静靠在我肩上。
空气只有我和他的呼吸声在回荡,一片安静。
“景吾……”最终,少年还是开口了。
“不要问……”
“我,求你……”少年的声音模糊如玻璃碎片缓缓碎落在空中,“什么……都……不要问……”
“什么……都……不要……知道……”
只有这样,我才能不伤害你……
若果你再靠近,我也只会任由自己漠视你的痛苦,继续伤害你……
可是,我不希望这样啊……
“我……不想……伤害……你……”
手里支着一只玻璃高脚杯。身袭紫红长睡袍、灰兰色俏短头发、右眼下点着一粒妖媚的泪痣的绝美少年左手环腰静静倚在窗角,望着窗的倒影不知在想着什么。
“少爷,您还没睡吗?”管家走了进来,恭敬地立在一旁。
“没有睡意。”轻轻地摇摇杯角,跡部抬手喝下几口杯中的红酒。
然后,他突然问道:“你还记得律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是多久时候的事了?”
“没记错的话,是少爷11岁时第一次邀请他来这里的时候。”管家似回忆起什么,微微抹上笑意。
那次,跡部第一次知道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一看到感动场面就哭得稀里哗啦却一声不吭的人,而这个人还跟他同样身为男儿。
“有什么好哭的啊哼?”看着满面泪水的男孩,跡部为他感到有些丢脸可耻。
“我、我没办法。”黑发棕眸的男孩睁着大眼定定地盯着屏幕上的一动一静,“一看到生离死别悲欢离合的场面我就会受不住地被牵动,眼睛总是不受控制地掉下眼泪。我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好丢脸,可是就是没办法啊……”说着说着他眼眶又溢出眼泪,不一会又哗啦哗啦坠落下地。
“真有这么好看吗?”跡部盯着他专注的神色,有些古怪问道。他看这部片看了一次就觉得很无聊,却没想到有人却非常欣赏它。
男孩摇摇头,眼睛却依旧停留在视屏上,轻声低语:“明知道它好假好假,可是有些东西却在这里面触动了我的心。”
“什么东西?”怎么他没发现?
“我不知道。”男孩又摇摇头,“我只知道的是,这些东西我已经找了好久好久,但是它在我面前我又无法抓住。”
“……本大爷不了解,你说清楚点!”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它很重要很重要就是了!”
犹记得当初他那张粉扑扑的脸蛋浮现出迷茫的神色,被泪洗过的眼睛亮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那时跡部只觉得这人球打得极其出色性格却“软弱”得让人受不了。
“律差不多每隔一个月就会这样大哭一场。”跡部微微勾起笑意,“都已经三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会哭的男生。”
“是啊,确实少有。”管家同意地颔首。
“但是,这年,多久没看到他哭了?”那总是不肯出声恬然哭泣的方式。
“现在幸村少爷就算看到感动的场面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管家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幸村少爷他,长大了……”
对此跡部默不作声,又晃晃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随即放在管家早有准备的手上,淡然说道:“你下去吧。”
“是。”管家躬着身退至他看不到的范围时才转身离去,轻轻关上房门。
而跡部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定定看着窗外的夜色。
今天,已经逼到律这种境地,却依然没有得到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律,你是不是将自己的心藏得太深了啊哼?
今天这首钢琴曲是为你而弹,你应该很清楚。
本大爷现在最想知道的是……
律,你为什么不哭泣!
“平衡破坏了。”若隐若现的身影漂浮在一片迷雾的空中,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下方直径将近十公里的“云潭”。
云潭里冒出一个个直径不超过二十公分的圆球的半身。大部分圆球都是灰色,也有其他色彩的但多数也会蒙上一层灰雾,纯色的圆球几乎没有,除了灰色外最多的就是黑色。
那个“人”直直盯着在这数十亿个圆球中其中一个不显眼的灰球,神色淡漠。
近身仔细一看,这个“人”堪称世上最完美的绝色!修长的身躯,白皙中泛着一层红润的肌肤,无风自动飘逸的金发以及那双慑人心神深幽无澜的绿眸。若大家对我这个作品有点见识的话,不用我再描绘也知道此“人”是谁!
他,就盯着那灰球,追溯起不久前的过去——
“我曾听一个人说过,人的灵魂不会轻易诞生,而一旦诞生出来就不会轻易被毁灭。他也曾说过,神能创造一个灵魂的肉体却无法在没有‘世界’的允许下创造出一个灵魂。因为被创造出来的灵魂要决定他的归宿、决定他的命运同时也要决定世界的趋势,需要太多复杂的‘工程’了,所以即使是神,想要一个不被世界掌控的灵魂或者制造一个灵魂也要经过很复杂的手续才能‘办理’。”
被海风吹散的黑发时有时无地遮住少年那澄澈清亮的眼眸,轻浅的弧度挂在嘴角上不知为何微微牵动住“他”的心,如雪一般冰凉的字句柔柔飘散在空中。
“我想跟你交易的是——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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