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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第103部分阅读

      瑞雪兆丰年 作者:rouwenwu

    ”

    那捕快会意,执刀走在前面相护,赵老爷本是摔的昏了过去,但是身下雪地实在寒凉,又被冻得清醒过来,正是爬起来,捂着脑袋,四处张望的时候,就见得捕快衙役闯入,心下立时大悔,赵家这次可要丢脸丢大了,当然他不会想到自己有错,把瑞雪和那几个丫鬟都恨到了骨子里。

    同知大人可是识得赵老爷模样的,一见得他还活着,赶忙上前掺扶,一脸关切的问道,“赵老爷,你怎么伤成这样,可是家里来了贼人?”

    赵老爷赶紧摆手,“周大人,没有贼人,都是误会,误会!”

    周大人一听这话,就知道今日是捞不到太多油水了,但还是唤了两个捕快帮忙把老爷子抬进了屋子,又派人去请大夫,毕竟赵家这大小伤了二十几个,总需要救治啊。

    很快,赵家老少就同三个大夫一起赶了来,三老爷一见赵家里外这般狼狈摸样,暴跳如雷,“是谁,谁敢到我赵家闹事?”

    四老爷和二老爷对视一眼,都是隐约猜到了一些,但是又不敢相信猜到的是真的,于是赶紧示意三老爷闭嘴,一同进了正房,同周大人寒暄几句。

    周大人笑眯眯说道,“刚才有人去府衙报案,说是你们府上出了人命,本官还以为进了贼人,就带了捕快们上门捉贼,不想刚才救得赵老爷,他却说是误会。“

    二老爷心下更是笃定那猜测,赶紧笑道,“许是家里下人们互相打闹,才惹得丫鬟们大惊小怪,不过,还是多谢周大人前来问询,改日定然在仙客楼设宴相谢。”

    下人们打闹,能伤了这么多,几乎出了人命?这谎话就是小孩子都不会相信,周大人却是笑眯眯点头,“赵老爷待下人宽厚,这是娇惯得他们没有规矩了。”

    二老爷附和点头,从怀里掏了张银票出来,仿似极亲热的抓了周大人的手,不着痕迹的递了过去,周大人略微往前推了推,也就收起放进了袖子里,然后就带着捕快们告辞而去。

    那位替赵老爷子治伤的王大夫也是城里有名的外伤大夫了,手下麻利的给老爷子额角的伤口上了药,缠上干净的棉布巾,刚要再写药方,老爷子又道,“王大夫,我的左手不知是不是摔坏了,又不能动了。”

    王大夫闻言,把了把脉,倒也诚恳说了实话,“这左手不能动,怕是老爷子先前的中风之症,因为刚才受了寒气又有复发之兆,我医术低微,有心无力,老爷子还是请先前替你医治的高人赶紧下药诊治吧。”

    一听得自己又要像先前一般瘫痪,赵老爷子简直惊惧到了极点,一迭声的喊着,“快去找安伯来,快去!”

    第三百九十九章 无耻之极

    书名:《瑞雪兆丰年》,作者:花期迟迟

    说来也巧,安伯因为避嫌,未同瑞雪等人住一个院子,而是搬去了府里东南的客院,平日也在府里闲着,就这一日嫌闷,出外走走,给两个小徒儿买了几个漆成五彩的风车,一边迎风转着,一边喜滋滋往回走。

    到得赵府大门前,才知道出了事,他扔了风车就奔去了快意园,一见那满园狼藉模样,不必猜也知道生了何事。

    顿时心头火起,大步到了主院儿,还没等开口喝问,就听得赵老爷那句话,于是大骂出口,“赵老匹夫,你到底又出了什么坏主意,逼走雪丫头母子?我不怕告诉你,我当初来给你治病就是看了她们母子的颜面,否则你别说瘫痪,就是在我眼前咽气,我都不会出手救你!

    还真当我是你赵家养的奴才了,就你这破地方,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就是跪着求我,我也不愿意住半日!

    明明赵小子人不错,怎么就老天不开眼,没让他摊上个好爹!”

    此时主院里,除了赵家人,还有几个大夫带着药童,安伯这么一骂,人人都是支起了耳朵,他们手下忙碌着,心里可是对这赵家到底生了何事,好奇之极,刚才二老爷那番下人打闹的说词,根本就没人相信。

    赵老爷子听得安伯摆明不会出手相救,又恼又急,鼻子都喷火了,顺手操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在地上,“你是我儿当日请回来的,如今我儿不发话,你就不能走!那女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般护着她!

    她隐瞒身世,包藏祸心,就想看着我父子反目,如今更是打出门去,这般不知礼法,不懂规矩,走了更好!

    不管她给了你多少银子,我出双倍,赶紧给我下针诊治!”

    “好,好,”安伯气得冷笑不止,“老匹夫,你如今不止是中风复发,想必是脑子也瘫痪了,逼走了雪丫头母子,还要让我给你诊治,你做梦,你就慢慢等着全身麻痹瘫痪,受尽折磨死掉吧。

    放心,你死的时候,不会有儿孙送终,赵小子若是知道你逼走了他的妻儿,还不定认不认你这个爹呢。哼!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完这话,安伯一甩袖子转身欲走,结果瞧得东厢门口挤了几个鼻青脸肿的小厮,又说道,“你们等着吧,你们少爷回来,知道你们对他的妻儿动手,怕是南边盐场又有新劳力了…”

    几个小厮立时软了腿,脸色惨白一片,刚才听得兰花喊声,被银钱蒙了心,怎么就忘了少爷这些时日是多疼宠那女子…

    赵老爷子真是气得狠了,浑身都在哆嗦,二老爷几个赶忙上前劝慰,周大夫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低头写了药方,接了赵扬递上的诊金,就带着药童出了大厅,正巧其余几个大夫也都忙完了,于是一同结伴出府而去。

    赵家府门外,围得人群那是里三层外三层,终于见得有人出来,有那熟识的立刻上前,扯了几个大夫问道,“赵家当真出了人命了?死了几个?”

    周大夫听得这话有些幸灾乐祸,微微皱了眉,扯回自己的袖子,说道,“没出人命,都是小伤。”说着就往外挤去,另外几个大夫也不愿多嘴,随后跟上。

    众人好奇的要死,又不好抓了他们深问,就死活留了两个小药童,药童年纪小,没有那么多的是非之心,见得被这么多人注目,顿时就觉自己重要了,七嘴八舌把刚才听得之事都说了个干净。

    这个说,“赵老爷趁着赵大公子不在,把他的夫人孩子撵出去了。”

    那个说,“那夫人好像不是丫鬟,有个老头儿说,是安国侯府的嫡女。”

    左一句,右一句,这完全大翻转的剧情,听得众人是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大张都忘了合上,直到两个小童撒腿追着师傅去了,还是每人说话,好半晌,终是一个老者叹气,“赵家这次怕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以为儿媳家世低,就想赖掉攀高枝儿,没想到反把脸面丢得半点儿不剩!”

    “那赵家这次还会再同吴家联姻吗?”众人面面相觑,谁也猜不到结果,继而纷纷散去了。

    随着这些口舌的传播,很快,赵家欲趁赵大公子不在,夺子撵儿媳,却不想儿媳不是丫鬟出身,反成候府嫡女,带人破门而出,这样令人拍案惊奇的剧情就又传遍了全城。

    吴湘云这一日派了贴身丫鬟出去采买绣线,喜滋滋盘算着要把嫁衣的最后一部分绣完,就等着嫁进赵家了,可惜,丫鬟带回的消息,着实让她惊愕不已,反手就给了侯在一旁的吴嫂几个大耳光,怒骂道,“你不是说她是丫鬟出身吗,不是抛头露面开食肆的村妇吗,怎么就成了候府嫡女了?”

    吴嫂也很是诧异,明明她们一家离村时,并没有什么赵娘子身世的传言啊,这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小姐了?

    她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颊,跪在地上,一时也没了主意。

    吴湘云恨得跺脚,抓了件披风就跑去了主院,吴大老爷同吴二老爷夫妻也在对坐喝茶,琢磨着这个消息,突然见得湘云只穿着个小袄素裙,头发散乱,如此狼狈模样跑来,吴大老爷就皱了眉头,显见很是不喜侄女这般没有规矩。

    吴夫人赶紧使眼色,示意女儿行礼,吴大老爷简单应了一声,吴湘云就挪到了母亲身后垂首站着,吴夫人有些尴尬的咳了咳,说道,“你不是身子不舒坦,在歇着吗,怎么又跑出来吹风?”

    她的本意是借口有病,替女儿掩遮掩衣衫不整的失礼之处,却不想吴湘云心急如焚,哪里理会这些,开口就道,“娘,爹爹,大伯,你们听到消息了吗,赵家那贱婢居然是候府小姐,若是赵家反悔,不想改婚约了怎么办?”

    吴大老爷听得她一个女子出言如此没有顾忌,更是不喜,眉头都皱成了铁疙瘩一般,狠狠瞪向自家兄弟。

    吴二老爷也觉女儿给自己脸上抹黑,赶忙呵斥道,“这事自有我和你大伯做主,你一个女儿家,回院子绣花儿去吧。”说完,好似生怕女儿再闹,到底又加了一句,“放心,我和你大伯不会让你吃亏的。”

    吴湘云哪里肯听,还要开口再说话,吴二老爷已是拍了桌子,“你给闭嘴,回去!”

    吴湘云委屈的红了眼眶,一跺脚,哭泣着出了门。

    吴夫人放心不下,行了一礼撵上去劝慰,吴二老爷就低头给兄长赔礼,“让大哥见笑了,这丫头从小就不是个脾气乖顺的…”

    吴大老爷喝了口茶,慢慢松了眉头,说道,“女儿家虽然总要嫁出去,但也是我吴家的脸面,还是要好好教导,不可丢了吴家的清名。我听说,前些日子,湘云就闹了些笑话?以后还是要严厉管束才好。”

    “是,大哥。”吴二老爷自知理亏,亲手给兄长满了茶水,又问道,“赵家这事,大哥可有应对之策?”

    吴大老爷微微挑眉,脸上没有半点儿焦虑之色,“放心,赵家那几个老家伙一心要往上攀,不会甘心放弃做皇商的,另外,安国侯府早就没落了,那女子就再是身份高贵,娶回去也没有大用,倒是同咱们吴家联姻,赵家获利更大。这道理,赵家人不会不懂。”

    吴二老爷眼睛一亮,笑道,“大哥是说,赵家会咬牙坚持到底,彻底撵了那女子出门,然后娶云儿进门?”

    吴大老爷点头,“朝中那里,这些时日有了大变故,太子也有些急了,赵家这个聚宝盆一定要拴住,将来若是用的好,助得太子顺利登上大位,太子不会忘了咱们吴家的功劳,那时我们吴家就是武国数得上的豪门了…”

    两兄弟憧憬起将来的飞黄腾达,光耀门楣,脸上都是喜色更浓…

    他们自以为猜中了赵家众人的心思,但是,却还是低估了赵家几老的贪心和自以为是。

    赵家大厅里,撵了一干闲杂人等下去,大门关得严丝合缝,二老爷嘱咐赵扬牢牢守着,这才开口问询赵老爷出了何事。

    赵老爷也不隐瞒,就道,“我今日唤了那女子来,带她一起去处置唐氏,唐氏做下的恶事死有余辜,我本打算喂她喝下毒药,对外再说暴病身亡也就是了。正好也趁机吓吓那女子,让她主动让出正妻之位。不想唐氏死后,那女子许是吓得狠了,居然口出狂言叱责于我,我恼怒之下,嗯…”说到这里赵老爷就停住了,毕竟这事怎么说都是有些不光彩。

    “恼怒之下如何?”三老爷见得赵老爷停下,赶紧催问。

    赵老爷无奈,也知躲不过,就道,“我恼怒之下,就喊了王贵进门,要把她抓起来,正好也趁机把两个孩子留在身边教养,哪里知道,那女子手下的丫鬟居然会武艺,出手不过几下就把王贵儿和一干小厮都打倒了。

    那女子要出门时,才把那身世说了,扬言出府再也不回来了。”

    “老家主,你这事办得糊涂,家主不在,你怎么使出这样手段,你们没看出来吗,这些时日你们冷淡慢待,那女子都是看在孩子和家主的情分上在忍让,那绝对不是个软弱的女子。如今倒好,把人逼走了,还曝出这样的身世,可如何收场?家主回来,要怎么交代?这是在打他的脸啊!”

    (ps:谢谢曾经现在未来,米娅还有何必挪,jojio8129,蹁跹舞等等朋友的捧场,哈哈,我刚看到,心里很高兴,要满地打滚了。

    说实话昨晚的事,对于我的思路有些影响,我要好好理顺,写得更精彩,回报大家的支持!群抱,非常感谢!)

    第四百章 银子照赚,日子照过

    书名:《瑞雪兆丰年》,作者:花期迟迟

    赵老爷子被埋怨的有些脸上挂不住,头上疼痛难忍,心中又担忧中风之症加重,三者加在一起,就也顾不得礼法了,开口反驳道,“他是我儿子,还能吃了我不成?再说,谁让他没有说明那女子的身世,如若早说清楚,我也不能…”

    “好了,好了。”二老爷也是头疼,伸手揉揉额头,劝道,“都别吵了,家主也是年轻气盛,许是想在那女子跟前长些脸面,哪知道弄巧成拙了。”

    三老爷皱眉道,“这怎么办,要不然去劝劝那女子,让她先回来?”

    “她能带人打出去,就是打定主意不再忍耐了。”四老爷冷嘲出声,“要是你,被人如此威胁,孩子差点儿也给抢走了,好不容易出去了,你会再回来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四弟你说要如何?”三老爷也急了,瞪着眼睛不甘示弱。

    没等二老爷再劝,沉默半晌的五老爷却是开了口,“几位兄长,老家主,你们是不是有些太急了,这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吧。”

    众人听得他这么说,都是满脸惊奇的看过去,不明白他因何说出这话?

    二老爷问道,“五弟,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不成,说出来大伙儿商量一下。”

    五老爷笑眯眯端了茶杯,喝了一口温茶,才道,“那女子说她是安南侯府的嫡出小姐,先不论真假,就算是真的,这身份听着是高贵,其实不然。

    安南侯都战死多少年了,候府皇恩不在,要不然这小姐也不能连个郡主的封号都没有。原本她被镇北将军府收养在府里,我记得前几年还听人说,要嫁给少将军,但是如今她流落到村野,嫁了咱们家主,想必也同将军府有些事端发生,早没了那靠山。

    所以,仔细算起来,她那身份就是唬人的,能拿我赵家如何?”

    众人都是皱眉沉思,半晌,齐齐点头,三老爷难得赞道,“五弟真是说的好。”

    二老爷和赵老爷的脸色也变得轻松起来,示意五老爷继续说下去,五老爷受了这鼓舞,口中更是不停,“说起来,我还是赞成同吴家联姻,把婚约改了,毕竟吴家许下的那皇商可是对我赵家大大有利,就是做不成皇商,吴家大老爷在户部也是有实权的,比一个死去多年的安国侯可要稳妥多了。若是以后吴家跟着太子飞黄腾达了,我赵家还能不跟着沾光吗?”

    “五弟说的有道理,只是家主回来…”三老爷有些犹疑,他虽是脾气急,到底还是害怕把家主逼走了。

    二老爷却是摇头,“咱们先把吴家小姐定下做正妻,待家主回来若是恼怒,咱们就再给那女子一个平妻之位,那女子已是家主的人,孩子也生了两个,想必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那时吴家已是三改婚约,就是有些恼怒,也必定会忍下,不能再反悔了。”

    “二哥说的是,我也是这么盘算的。”五老爷赶紧附和,“到时候,家主享尽齐人之福,想必还会感激我们今日替他这般谋划。”

    赵老爷听了这半会儿也定了心,只要有儿子在,他怎么也不能看着亲爹病发,到底还要把那老头子弄来替他诊治。

    三老爷笑得欢喜,刚要说上几句,四老爷已是重重把茶杯拍在了桌子上,怒声道,“你们真是把天下好事都想尽了,大小通吃,一个都不放过啊。天下再没有比你们更能算计,脸皮更厚的人了。你们等着以后后悔吧,这事儿我不管了,就当我从未听说过,从未参与过,你们折腾去吧,我身子不好,回家养病。”

    这四老爷是再也忍不住了,本以为兄长们不过是为了赵家好,精于算计一些,可是今日他们这般贪心不足,让他是彻底看明白了,这就是被权势利益冲昏了头脑,半点儿不把家主的意愿看在眼里。也把赵家置于的位置太高了,就好似谁都争抢着要进赵家门一般,总有他们摔下来的那一日…

    老爷子愤然喊了赵扬开门,然后大步走了,留下几老脸色都不好,却还是不打算改变主意,尴尬沉默了半晌,就继续商量起,备厚礼去吴家更改婚约一事…

    瑞雪也是不知赵家众老无耻到这种地步,一路到了客栈,重新住进冬青院,哄睡了两个孩子,看着几个丫鬟忙碌着拾掇行礼,就去了大厅,德胜和莫掌柜心里惦记,早就等在那里。

    一见主子出来,两人忍不住就问起因由,瑞雪不好多说,却也不愿隐瞒,就道,“赵老爷要我让出妻位,离开彤城,孩子也要留在赵家,我不同意,他就打算把我抓起来。有剑舞和琴心护着,他没能如愿。赵家自然住不得,我们就搬回来了。”

    这几句话听着简单,但是其中包含的惊险甚至曲折,可是着实不少,德胜恨得目赤欲裂,跳起来骂道,“赵家真是欺人太甚!小姐,我这就给候府去信,把护卫都拉过来,看谁还敢欺负小姐,灭了他全家。”

    莫掌柜心细,瞧得瑞雪的裙摆在微微颤动着,猜得她双腿必定是在发抖,刚刚那事对于她想必也是惊吓不小,绝对不像此时脸上那般平静。

    于是开口劝得德胜坐下,慢慢说道,“不管小姐有什么打算,我们莫家和整个客栈之人都听从小姐安排,绝对不会让小姐再受欺负。”

    德胜也道,“小姐,咱们府上在武都还有三家铺子,也有几十人手,送封信去,三日内就能赶到。”

    瑞雪垂眸沉默半晌,轻轻放下茶杯,淡淡一笑,“你们都想岔了,事情还没到武力相抗那般严重。我已是亮明了身份,赵家就是不放在眼里,也必定不敢再欺上门来。至于带人打回去这事儿,更是不能做,如今占尽道理,若是那般,怕是就要全没了。”

    德胜和莫掌柜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他们都是聪明人,瑞雪这话听着很有道理,但是那没有说出来的最重要的理由,恐怕还是再为那个人留脸面,最后一丝丝脸面。

    瑞雪仿似打定了主意,转而说起旁事,“这几日,茶楼那里准备的如何了?”

    莫掌柜听得一愣,赶忙说道,“茶楼都已收拾妥当,只等小姐定了吃食单子,就能开业了。”

    德胜也道,“茶楼的名字也要小姐取一个才成?”

    瑞雪皱眉思虑片刻,就道,“茶楼名字,就取甘苦二字。至于吃食,明日就让彩云几个先去后厨做些出来,给大伙儿都尝尝,特别是伙计们,怎么也要知道自家吃食如何美味,才好向客人介绍。”

    “是,小姐。”莫掌柜和德胜都是起身应下,瑞雪又道,“牌匾要加紧定制,后日辰时,咱们就开业!”

    “啊,那么急!”莫掌柜和德胜同时惊问出声,新店铺多是要请人看个好日子和时辰再开张的,自家小姐就这样随便指了个日子,还是这般着急,可是从未见过。

    瑞雪点头,嘴角弯起个嘲讽又无奈的弧度,“世上传播最快的就是流言,不出一日,城中怕是人人皆知我的身份了,与其让别人闲话儿说道,不如给自家谋些福利。记得多放些消息出去,后日保管客似云来。”

    德胜和莫掌柜应了,一同走出院子站定,都是脸色古怪,德胜嘴唇动了动,犹疑半晌,到底还是问道,“莫老哥,你说…是不是小姐被气得狠了,这个…脑子有些不清楚?”

    莫掌柜瞪眼道,“咱们不好背后议论主子,你娘听到,还不训上你几日夜啊。”

    德胜心虚的左右瞧瞧,小声道,“我也是替小姐气恼,担心小姐气坏了身子。”

    莫掌柜沉吟着摇头,叹气道,“我倒是佩服小姐这性情,你看小姐,双腿都在哆嗦,心里必定也是受惊了,但脸上却是半点瞧不出来。别的女子若是听得传出自己的流言,就是不跳河,也要躲在闺房里大垂泪不已,小姐却还要利用这流言替自己茶楼揽客,这份胸襟,男子也是拍马难及。”

    德胜点头赞同,说道,“莫老哥,你说小姐这般急着开业是为了哪般?”

    莫掌柜摇头笑笑,“主子的心思,我哪能都猜得清楚,不过,我想来想去,无非也是两个原因,第一,小姐在赵家必定是受了轻视怠慢,想着用这茶楼的生意,替自己出口恶气,让赵家人看看,她有赚银钱的能力,进赵家的门,不是因为贪图赵家的银钱。而赵家如此对她,绝对会后悔!第二,小姐也是…”

    “小姐也是为了找些事情忙碌,占占心思!”德胜也是想明白了,接口说道,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赵大公子可一定要对得起我们小姐这份情意啊,若不是为了他,我们小姐这般性情,怎么会忍受这么多委屈。”

    莫掌柜想起这么多年,因为妻子也没少忍受两个舅兄惹来的麻烦,也是摇头叹气,“夫妻要一起过日子,哪能事事顺心,总要互相迁就忍耐一些…”

    两人边说边走,还没进得大堂,就见安伯迎面气冲冲走进来,还没到得跟前,就大声问道,“雪丫头母子没事吧?”

    德胜赶紧道,“老爷子放心,主子们都好着呢,小姐还吩咐要准备茶楼之事,后日就开门做生意了。”

    安伯愣了愣,继而哈哈大笑,“好,好,这才是雪丫头的真性情,没必要为了那一家子趋炎附势的小人气坏自己,银钱照赚,日子照过!”

    第四百零一章 乞丐

    书名:《瑞雪兆丰年》,作者:花期迟迟

    他说着就抬腿穿过大堂去了冬青院,正好老嬷嬷端了一碗安神汤,从小灶房出来,瞧得他进来,立时放了托盘,疾步走到跟前,半是委屈半时恼怒的说道,“你说你这老头子,日日闲在家里,偏偏小姐受人欺负的时候,你不在跟前!

    小姐和小主子被人欺负,我又不会武,就是想拼命,这把老骨头都不管用,小姐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老太太说着就抹了眼泪,安伯哪里受得住啊,想抱了她劝慰两句,又不好下手,急得跳着脚儿的喊着,“哎呀,你别哭,别哭,我再也不走了,不走了,谁欺负雪丫头,我一把毒粉撒过去,我毒死他!”

    小翠儿和彩云彩月在灶间听得动静,偷偷伸头探看,然后笑嘻嘻吐着舌头,又跑出去忙碌。

    老嬷嬷抬眼看到了,立时羞得脸色通红,嗔怪瞪了安伯一眼,重新端了托盘进屋去了。

    安伯挠挠脑袋,老脸笑成一朵花般,冲着灶间喊了一句,“丫头们,午饭别忘给我送一份儿啊。”

    “知道了,安伯。”几个小丫头脆生生应了,咯咯笑得越发清脆欢快,老爷子背着手,捋着胡子去前院了。

    瑞雪喝了安神汤,同老嬷嬷一边哄着两个睡醒的孩子玩耍,一边看着剑舞琴心抄写吃食单子,琴心写完,放下笔,一一数了数,笑道,“夫人,总共九州粥品,四样配粥小菜。”

    剑舞随后也完成了,笑着吹干墨迹,说道,“我这里是十二种点心。”

    瑞雪接了单子仔细看了看,指了凉糕和炸春卷两样说道,“炸春卷留待春分那日再推出,名字迎合节气,必定大火。凉糕也等入暑之后再卖,如今天气冷,就算推出去,点的人也不会太多。剩下的正好是十种,也够齐全了,等以后每隔半月或者一月,再推出一种新花样儿,或者按照季节再换馅料儿,慢慢就更丰富了。”

    “是,夫人,我明日就拿去给德胜管事刻板。”剑舞收了单子,把春卷和凉糕,用墨汁涂了,又把那些散乱放在桌上的馅料方子整理好,放进一只檀木小箱子,最后才锁进红木大衣箱里,刚要把黄铜钥匙交给主子,却听瑞雪说道,“钥匙你保管着吧。”

    剑舞微微一愣,继而脸上就露了喜色,要知道那只红木箱子里,可放着主子所有的银票,首饰,甚至是茶楼的地契,这般把钥匙交给她保管,绝对是对她信重有加。

    “谢夫人信重,奴婢一定不负夫人所托。”

    剑舞恭敬行礼,琴心也是一脸喜色的起身随她一同行礼,瑞雪亲手扶了她们,轻轻拍了她们的手臂,神色感激,真心道谢道,“你们不必如此,倒是我该谢你们才是,若是没有你们,我们母子此时…怕是就被分开了。”

    老嬷嬷赶紧答道,“小姐,别多想那事儿,咱们出来了,以后再不回去就是了。”

    瑞雪微微一笑,“嬷嬷说的对,咱们不回去了,这些日子让你们都跟着我受委屈了。等茶楼开业了,若是生意好,咱们就回灵风城再开一家,如何?”

    剑舞琴心自然说好,主仆几人正说着话,彩云彩月就端了托盘进来,笑嘻嘻说道,“夫人,我们试着蒸了些虾饺,您尝尝味道如何?”

    众人都是欢喜,先前在赵家找食材不方便,只把透明面皮研究出来了,今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成品。

    瑞雪夹了一只小巧的虾饺,瞧了瞧外皮颜色,张口咬了一半,待得咽下之后,才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下,灿然一笑,“大功告成!”

    “啊,成功了,成功了!”大小丫鬟们欢喜的抱成一团,然后也不用碟子,纷纷抓了一只直接塞到嘴里,直道好吃,好吃。

    彩云彩月兴奋的小脸儿通红,又要跑回厨房去试验其它几样,却被瑞雪拦了,“若是还有馅料儿,就蒸些给大伙儿做午饭吧,剩下的明日去茶楼后灶再做。但是澄面和汤冻儿先做好再端过去,注意保密。”

    “是,夫人。”众人应了,琴心和妞妞也跑去灶间帮忙…

    第二日一早,瑞雪换了琵琶扣儿的烟色锦缎小袄,配了藤青曳罗长裙,外罩一件白狐狸毛镶边的青缎披风,装扮得端庄又贵气,这才抱了两个孩子,带着大小丫鬟们,坐了马车去茶楼。

    茶楼之后同众多店铺一样,有间不大的小院儿,西厢房里住了守店的伙计,东厢房就是账房和小库房,而坐北朝南的那两间正房,德胜早早就让人拾掇出来,给主子歇息之用。

    前后两辆马车避过了茶楼门面,直接拐去了后街,在院门前停下时,小马车上的几个小丫头不知闲话儿高兴了,还是早起困倦,总之是没有立刻上前伺候。

    剑舞和琴心抱了孩子坐在里边,老嬷嬷在中间,瑞雪难得坐在车尾一次,就伸手推开了门,想要跳下去,但是又觉有些高。

    这么一犹豫的功夫,斜刺里,突然蹿出个黑影儿,咕咚跪在车门外,高声喊道,“贵人踩着我吧。”

    瑞雪被吓得一哆嗦,剑舞琴心更是立刻就要上前相护,瑞雪赶忙拦了她们,低头仔细一看,那黑影儿原来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仰起的小脸儿难得还算干净,眉眼也很清秀,只是身上的棉衣破烂,油腻脏污,黑得都要发亮了,显见,这是个流浪乞讨的小乞丐,跑过来给她这样当脚踏,许是想要些吃食或者打赏吧。

    瑞雪微一沉吟,偏身从侧面跳了下去,乞丐仰起的脸上顿时失望极了,那眼里甚至还有些绝望之意。

    可是,瑞雪转过身,却伸手把他扶了起来,弯腰替他拍干净膝盖上的残雪,微微笑道,“小弟,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不要轻易跪人。若是肚子饿,或者缺银钱用,就要付出辛苦,上天总会看见你的努力,把机会赐给你的。”

    那小乞丐傻愣站着,微微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如何也没想到会有贵人如此和气待他,瑞雪看着好笑,扭头望了望四周,见得巷子角落和不远处的墙根儿朝阳处,居然还蹲着十几个乞丐,就开口问道,“小弟,这附近乞讨的人多吗?”

    “啊,啊,多,这附近有二十几个…”小乞丐醒过神来,嘴唇哆嗦着赶紧答话。

    瑞雪点头,想了想,就指着旁边的茶楼说道,“我是这茶楼的东家,可能有些事请你帮忙…”

    不等小乞丐答话,不知何时凑过来的一个中年乞丐,立刻喊道,“小的也愿意替贵人做事!”

    瑞雪瞧着他的两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总是瞟向马车里面,仿似在研判她们一家是否富厚。

    她就皱了眉头,往后退了一步,正好德胜闻讯开了后门,几个小丫头也都跳了下来,瑞雪就对着小乞丐道,“小弟,你在这里等一等。”

    “是,是!”小乞丐终于明白过来,他这是碰到真正的贵人了,赶紧高声应下,退到一旁。

    众人进了正房,小丫头们被老嬷嬷训了几句,就端着装满馅料儿的陶盆去了灶间忙碌,瑞雪坐在厅里,捧着热茶喝了两口,就道,“德胜管事,这附近的乞丐可不少啊,平日里是不是常到各家乞讨?”

    德胜也是正为这事儿头疼,一听主子问,就大吐苦水,“小姐,咱们茶楼所在这条街,是有名的商街,除了当铺、银楼、绸缎庄之类,最多的就是酒楼、茶楼,卖吃食的多,乞丐自然就愿意聚在这里,有时候他们饿得急了,就堵在哪家铺面前,怎么打也不动一步,各家掌柜都很是头疼。

    明日咱们茶楼就开业了,我也正犯愁,他们到时候若是嗅着吃食香味,上门来捣乱,可如何是好,也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棍棒相加啊。”

    瑞雪点头,“我刚才瞧着乞丐不少,也是担心这事儿,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兴许能有些用处。”

    德胜大喜,赶紧出声问询…

    半晌后,茶楼的后院门儿就又打开了,一众乞丐们早盼红了眼睛,蜂拥而上,这个喊着,“我们一定好好做活,求贵人先赏个馒头吧。”那个喊,“没有馒头,干饼也行啊。”

    德胜皱眉,脸色沉肃,挥手喊道,“都闭嘴!退后!”

    众乞丐讪讪缩了身子,退后两步,德胜这才看见一旁墙根儿下垂手站着的少年乞丐,于是唤道,“你就是刚才同我们夫人说话的小子吗?”

    那少年乞丐赶忙上前,刚要跪下,却突然好似想起什么,又站直了身子,行了一礼,答道,“回管事,小的叫余成,刚才正是小的答了夫人几句话。”

    德胜点头,心下也很是满意,这少年一瞧就明显比那些行乞多年的老油子可靠多了,“余成?名字不错,我们夫人交代,以后就雇请你做我们铺子的…嗯,清洁工,就是专门打扫的人,我们铺子每日早晨会出二十个馒头做工钱,你负责选人手把茶楼前后都打扫干净,若是晚上茶楼里有剩饭菜也会送出来,由你分配。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余成激动得身子都在哆嗦,赶紧应了下来。

    德胜回身在一个小伙计的手里接过一套青布棉袄,递给他说道,“这也是我们夫人额外赏你的,还有,夫人说,机会落到你头上了,但也要你能护得住才行。”

    余成愣了愣,回身瞧着别的乞丐嫉妒的发红的眼睛,猛然就明白过来,用力点头。

    (看见朋友们的捧场鼓励了,说实话,好脸红,怎么觉得自己有撒娇要打赏的嫌疑呢,呜呜,以后卡文也不说了。

    出去走了两个小时,回来吃了一斤饺子,睡了两个小时,脑子终于清醒了,原谅我,结局前不去书评区了,哈哈,我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一口气写完结局。

    谢谢大家的支持,敬请期待!)

    第四百零二章 两处惦念

    书名:《瑞雪兆丰年》,作者:花期迟迟

    德胜哈哈一笑,“行,好小子,看你的了。半个时辰后,有人送馒头出来。”

    两个小伙计,一个抱了几把竹扫帚,一个拎了几把木锨,统统放在小乞丐面前,然后就回院关了院门。

    众多乞丐的目光在余成怀里的新棉袄和扫帚木锨之间转动,半晌,先前那中年乞丐第一个上前,笑道,“小子,你才狗大的岁数,这差事怕是做不好吧,痛快把棉袄交出来,老子来当这个…什么工!你若是识相,老子允许你一起扫街吃馒头。”

    余成抱着棉袄的双手握得紧紧,扭头冲着一个最小的乞丐喊道,“狗剩儿过来,帮我拿着棉袄。”

    “哎,好。”狗剩儿年纪也不大儿,平日同余成一起,常受其它乞丐欺负,这样的时候,余成自然第一个拉拢的就是他了。

    余成一把棉袄交到狗剩儿怀里,不等那中年乞丐动手,就已经一拳头砸了过去,中年乞丐鼻子中招,疼得嗷得一声,也是蹿上前与他打在一处。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以前任凭他欺负的小子,居然发疯一般拼命了,与他打了个平手不说,最后硬是把他累得没有力气,求饶不止。

    余成撵走了那中年乞丐,依靠在墙根儿上,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说道,“还有谁不服?”

    身子最壮,最凶狠的人都被他打倒了,剩下一堆老弱病残,自然无人再敢生事,余成这才分发了工具,抱着棉袄坐在墙根下,长舒一口气…

    德胜从门缝上挪开双眼,直起腰捶捶后背,笑着吩咐一旁的小伙计,“给这小子再送些伤药吧。”

    小伙计应着跑上去,德胜就拐去厅里同主子禀报这事儿。

    瑞雪心下喟叹,自己刚才那么灵光一闪,兴许还真会改变那小乞丐的人生,于是又说道,“这孩子若是做的不错,以后铺子缺人手,就把他收进来吧。”

    “是,夫人。”德胜应了,转身退下去忙碌。

    老嬷嬷扶了瑞雪进门,微微叹气,问道,“小姐,是想起煜哥儿了吧?”

    瑞雪脸色一黯,到底还是老嬷嬷最了解她,那小乞丐的眉眼与煜哥真有两分相像,又都是在做乞丐的时候被她遇到,她怎么能不帮一把,“嬷嬷说的是啊,那臭小子离家也有两月多了,到底去了哪里啊,天气这么冷,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饱穿暖?”

    老嬷嬷赶紧劝道,“小姐别多惦记了,煜哥可是个聪明的,这时候说不定在哪里享福呢。”

    “但愿如嬷嬷所说。”

    其实老嬷嬷不过顺口一说,哪里知道自己还真猜中了,三百里外的武都,是整个武国的权利中心,那座妆点的气派豪华,金碧辉煌的皇宫里,在稍显偏僻的西北角落有座小宫殿。

    虽然宫殿前用了个小字,那是因为相比与那些用于上朝的乾安殿,议政的六合殿等处而言,若是与普通家宅相比,那大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儿。

    入门正对处就是一座大花园,花园里有从天之南运回的的白玉石砌成的河道,微微带着温热气息的河水潺潺流过,河道旁的红梅,偶尔被风吹落了花瓣洒在水面,星星点点的红,别有一番雅致韵味。

    一位身穿青衫,头戴方巾的中年人,双手背负在身后,盯着那河水和梅树,不知在深思些什么,惹得前来传唤的小太监,心有忐忑,小声说道,“先生,殿下请您进去。”

    那中年人闻言转身,淡淡一笑,眉眼神态都与当日离开赵家归乡的闫先生一般无二,他慢慢随着小太监往里走,温声问询着,“殿下可用午膳了,是何菜色?”

    小太监恭敬答道,“殿下正在用膳,还是一碗鸡蛋羹,一碗米饭,两个小菜。”

    闫先生皱皱眉头,没有再问,很快两人凳上石阶到了大殿门前,推开两扇雕花精美的木门,闫先生微微点头,算是相谢,然后就独自绕过大殿,又进了右侧的书房。

    书房很阔大,墙壁上悬挂这名家字画,角落里摆设着赤金兽口香炉,淡淡的桂花香气正袅袅散出,迎面那座黑檀木的博古架子上,摆了各种玉器珍玩,透过间隙,隐隐能看到后面那坐在书案旁的绝美少年。

    白玉一样温润细腻的肌肤,小巧的瓜子脸,黛眉如墨,凤眼星眸,高鼻红唇,若是说这是一个女孩子,怕是没有人会怀疑,但他又确实是个男儿身,而且还是武国的天之骄子,皇帝心头的宠儿,三殿下刘煜,刘玄德。

    正抬手舀着蛋羹的刘煜不知道是吃的急了,还是被开门之时灌进来的冷气吹到了,居然接连打了三个喷嚏,闫先生赶紧上前行礼,说道,“殿下可是染了风寒,这就让人传御医吧?”

    刘煜摇头,连带着头顶束发的金冠都晃了起来,“不必,先生别急,许是…许是谁在念叨我。”

    他说着话,掏了帕子出来擦手,不经意望见那剩下一半的蛋羹,眉眼间闪过一抹极浓重的惦念之色。

    闫先生微微叹气,想了想就道,“殿下若是惦记赵夫人,不如就派暗卫去看看,顺便也给夫人捎封信去,夫人恐怕也很是惦记殿下。”

    刘煜双眸一亮,继而又迅速黯了下去,摇头拒绝道,“罢了,那边的人盯得太紧,若是一个不好,把姐姐一家卷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