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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第87部分阅读

      瑞雪兆丰年 作者:rouwenwu

    ?”

    闫先生听得主家这是应了,心下一松,就笑道,“夫人不必为此费心,教授孩子们作画的魏先生,诗文造诣同闫某相当,夫人若是不耐烦进城访查先生,倒是可以留他一用。”

    “既然闫先生如此鼎力推荐,魏先生定然颇具学识,明日就是学堂教作画的日子了吧,待魏先生上门之时,我会问询相请,若是魏先生应下,闫先生就可归乡了,走前厨下要备几桌谢师宴,以慰先生几月辛劳,还望先生赏脸。”

    闫先生赶忙再次行礼道谢,“多谢夫人厚待,闫某愧不敢当。”

    “闫先生客套了,煜哥儿这孩子顽皮,先生用心颇多,妾身感激,先生就不要推辞了。”

    “那就多谢夫人了。”

    闫先生起身回了东园,吴煜开门进了屋子,武烈站在东厢门前,脸上有惊愕有疑惑,更多的是焦躁,心里好似有无数个声音在问,刚才那说话爽利,进退有度,安排事情调理分明的女子,真是他心爱的女子吗,记忆里她是安静胆小的,更多像是一只小兔子,虽是从小同他一起学了弓箭马术,但却从不愿意展露,只愿安静等在院子里,受了委屈也从不多言,隐忍又善良,她们真的是一个人吗,是老嬷嬷认错了?还是他的月儿真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彻底改变了…

    柔兰在表哥一旁偷眼瞧着他的脸色,心下嘀咕,皱眉瞪了一眼上房,这女子是打的什么主意,明明知道她们就住在厢房里,还如此大张旗鼓的安排家事,难道是想要表哥知道她如今变得有多厉害?

    柔兰越想越觉气恨,到底耐不住心底的好奇,想要亲眼瞧瞧那丑丫头变得何样,于是上前,娇声说道,“表哥,你刚才不是还说头疼,再回屋去躺躺吧,我这就去看看月姐姐和孩子,回来再讲给表哥听啊。”

    武烈听了这话,眼睛就是一亮,立刻扯了柔兰的胳膊,说道,“记得仔细瞧瞧,她是不是受苦了,再问问她,何时才能见我一面。”

    柔兰手臂被他掐得生疼,但是再疼,也比不过她心里嫉恨之火的灼痛,她极力忍耐着,笑道,“表哥放心,兰儿保证把话儿带到。”

    武烈这才松了她的胳膊,目送她走到正房门口,彩云彩月正在拾掇桌子,见得她走过来,都是停了手,问道,“柔兰小姐可是有事,请容奴婢进去通禀。”

    柔兰挑眉,“你们夫人坐月子见不得男客,我是女子,难道还有妨碍不成?”

    彩月要说话,却被彩云拦了,说道,“柔兰小姐有所不知,收生婆婆特意嘱咐过,月子里不只不能见风,更是不能气恼,小姐还是等奴婢进去通禀吧。”

    她说完就转身进去了,彩月笑嘻嘻继续忙碌,留下柔兰反应了好半晌,才明白过来,这死丫头是在暗指她进去会气到她们家夫人!

    她有心叱骂出口,但是想想身后一直望过来的表哥,立时就忍了回去,脸上换了一副委屈神色。

    吴煜不知出于何意,坚持要抱抱小外甥外女,瑞雪正教导他如何拖着孩子的脖子和屁股,才不容易闪到腰,听得彩云进来禀报,想也不想,就摇头道,“告诉她,我刚才安排家事很是疲惫,明日再请她来喝茶。”

    老嬷嬷在一旁听得,就放了手里折叠的小衣衫,说道,“还是老奴去说吧,那表小姐可不是个好对付的。”

    瑞雪点头,说道,“若是少将军急于调查夜袭一事,就请木公子带他进山。若是他还有其余之事,就推到七日后,那是我出了月子,就能见得男客了。”

    老嬷嬷应下,转身带了彩云出门,柔兰一见老嬷嬷出来,还以为是来迎她的,冷哼一声,抬脚就要往里走,却不想老嬷嬷却拦了她,笑道,“柔兰小姐,我们小姐刚才安排家事,太过疲累,已经睡下了,小姐若是没有要事,明日再来小坐,可好?”

    柔兰气得立时就瞪了眼睛,“刚才,她明明还在屋里说话,盏茶功夫不到,就睡下了,你们当我是小孩子一样骗啊。”

    老嬷嬷也不恼,还是笑得不温不火,“柔兰小姐误会了,待它是柔兰小姐生了孩子,就知其中辛苦了。”

    柔兰毕竟还是个姑娘家,突然听得生子这样的话,难免也红了脸,张了张口,到底还是返身下了台阶。

    武烈听不清她们刚才说了什么,就问道,“如何,月儿可是答应见我了?”

    柔兰用帕子抹了抹眼角,杏核眼里瞬时通红,盈盈欲泣,“表哥,都是兰儿没用,月姐姐还在怪我当日没有救下她,兰儿想给她配罪,她都不见…”

    武烈脸色又黯了几分,想要劝慰几句,出口却是,“月儿很是大度,不会因为那事恼恨你,兴许是困乏了,不好陪你说话儿喝茶…”

    柔兰听得他口口声声还是替那丑丫头辩解,脸上的委屈之色也装不住了,恼怒道,“表哥,你不心疼兰儿!她在你心里就那般好,难道兰儿就是比不上她?”

    武烈不知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怔愣之下,就要开口,可是这时,两扇院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扑开了,大壮脸色惨白一片,疾步跑进来,喊道,“师娘,师娘!有人来抢奔雷,还抓了黑子!师娘快去救黑子啊!”

    正文第三百三十六章 奔雷惹的祸(补昨晚)

    (有事耽搁了,还有两更,补回来。)

    张大河随后追了进来,拉住儿子的衣领,就叱骂道,“你这小子慌什么,你师娘坐月子呢,有事赶紧说。”

    大壮呼呼喘了几口气,指了西南方向,说道,“爹,我和黑子牵着奔雷去黑边玩耍,有一群人跑来,说终于找到了,要拉了奔雷回城,我和黑子不让,他们就打人,我跑回来报信儿,黑子怕是在挨打呢。”

    大壮声音不小,刚刚听见动静进门来的木三和安伯,还有作坊里的众人都是听得清楚,就是屋子里的吴煜和妞妞都是满脸急色,疾步走了出来,什么话也不说,一个抄起院角木架上的长刀,一个手里拎着长棍,就往院外奔去,安伯和木三怕他吃亏,对视一眼,就跟了过去。

    张大河生怕孩子们吃亏,心里油煎一般,抻长脖子望向正房。

    瑞雪也是急着要穿鞋出门,却被桂嬷嬷死死拉住了,“小姐啊,小姐,你还没出月子呢,见了风,以后一辈子头疼啊,你别惦记,有那么多人在呢,还能让孩子们吃了亏。”

    瑞雪想甩开老嬷嬷,又怕伤了她,恼怒道,“嬷嬷,你快松开我,敢上门抢马的,绝对是有些身份的,若是孩子们不知深浅,被打伤了,可如何是好?”

    剑舞也上前拦着她,劝道,“夫人,奴婢身上有功夫,奴婢去看看,保管不让二小姐和少爷吃亏。”

    “就是,就是,我在家守着夫人,舞姐你快去。”琴心也上前半扶半抱着把瑞雪按到了软榻上,瑞雪实在无奈,只得冲着窗外喊道,“谁在外面呢?”

    张大河几个立刻应道,“老板娘,我们几个在,老板娘有事尽管吩咐。”

    “所有人都拿着趁手家伙儿去帮忙,替我转告安伯和木公子,若是来人太过强势,就让出奔雷,最重要的是,不能伤了几个孩子。”

    张大河应了一声,就要带人出去,不想瑞雪随后又喊了一句,“若是来人欺人太甚,或者煜哥儿宁死不放奔雷,你们也不必害怕,天塌了我们赵家顶着,我就不信这武国没有说理的地方!”

    “是,老板娘。”张大河几个只觉浑身热血沸腾,轰然应声就走。

    老嬷嬷不知想起了什么,见得自家小姐如此,眼睛都有些红了,用力点头说道,“小姐就该这般,这才是候爷的血脉!”

    剑舞也怕几个孩子吃亏,就扶了老嬷嬷说道,“嬷嬷,有话回来说啊,孩子们还在外面呢。”

    “好,好。”老嬷嬷赶紧拾掇了心情,随着她出门去。

    武烈站在厢房门口,以他的本心,早就该去帮忙,但是柔兰却死死拉着他,劝说着,“表哥,你出门时姑父嘱咐过不可太过张扬,将军府已经是功高盖主,若是真惹了什么麻烦,落人口社,怕时就是一场大祸。”

    武烈皱眉,心下有些犹疑,不想老嬷嬷经过时瞧得她们模样,倒是说了句话,“我们小姐就是没人疼爱啊,受自家人陷害丢了半条命,如今外人也欺上门来了,难道都以为我们安国侯府是脚下泥,随便踩?”

    武烈脸色猛然涨红,双拳紧握,用力甩开柔兰,恼怒低声道,“我不在的时候,月儿受了委屈也就罢了,如今我在他身边,若是还不能护着她,我还有什么颜面活着?”

    说哇,就大步超过老嬷嬷出了院门,到得门口,解了腰上的六寸长小牛角,呜呜吹了两声,不过几息功夫,原本留在前街几家乡邻里的护卫们就都聚了来,也不问事情因由,簇拥着他就奔去了村外。

    柔兰大恨,走去正房窗外,跺脚大喊,“你这个扫把星,除了连累表哥,还会什么?”

    瑞雪在屋里转着圈儿,本就焦躁,听得她这般口出不逊,就更是厌恶,高声回道,“表小姐不喜住在我赵家,就滚出去!若是不滚,就闭上嘴巴!”

    柔兰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一直被她欺瞒玩弄了十几年的小白兔,居然开口骂她,撵她滚?

    她想抬手挖挖耳孔,却被喜儿扯了回去,劝慰道,“小姐,少将军不在,若是她对咱下毒手,可是糟糕了,不如等正好少军回来…”

    主仆两个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门口,瑞雪挑挑眉头,再未会。

    再说,村西的小河流儿,因为里,村里人自家都有水井,很少来河边打水,多是孩子们喜爱在河岸的荒草从里,或者矮树后玩耍。如今天气寒冷,草色变黄,树叶落下,孩子们也来得少了,就更是安静

    奔雷喜洁,日日都要洗洗身上毛皮,否则就闹过不停,吴煜日日都要带他来一次,放它自己去撒欢,然后躺在岸边儿望着蓝天畅想,也算惬意,大壮和黑子几乎日日都会跟来。

    今日,吴煜不知是不是听得闫先生要请辞,心情低落,提不起劲头出门,大壮和黑子见此就自告奋勇,牵了奔雷出了院子。

    本来如同往日一般,在河边儿玩得正好,突然就有十几个大汉,骑着马气势汹汹奔过来,其中一个居高临下扫了他们两眼,问道,“小子,这里可是赵家村?”

    大壮和黑子被吓得有些怔愣,刚回过神要回话,却不想那人群里突然爆出一声惊叫,“快看,那不是就公子要找的那匹好马吗?”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奔雷正躺在一尺深的河水里欢快的扑腾着,冲喜着自己身上的毛皮,听得这边儿的动静,好似还扫了一眼,满脸不屑的又重新扭过头去继续洗澡,那神情比之人类也不差半点儿,惊得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半晌,那先前开口的大汉,才喊道,“快,把它赶出来,看看它的蹄子,这马兴许就是公子要找的,若是成了,大伙儿少不了都有赏赐啊。”

    众人轰然应声,分出几个人就往河里聚拢,大壮和黑子这半会儿也听明白了,这些人是奔着奔雷来的,这可如何是好,奔雷是煜哥儿的心头肉,若是被人家抢去,他们可没法交代啊?

    大壮嘱咐了黑子几句,撒腿就往回跑,黑子先前还沉得住气,后来瞧得奔雷上了岸,这些人欢呼出声,就要给奔雷套笼头、鞍子,就再也忍不住了,高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我家的马,你们凭什么要抢他?”

    大汉们哈哈大笑,“小兔崽子,胆子还挺大,这是灵风城,我们公子别说要匹马,就是要人命,都没人敢说话,你就老实待着吧,省得挨揍!”

    他这话说得得意,想着一会儿公子见得这马,必定大把的银钱赏下来,就忍不住更是喜形于色。上前两步就要去摸奔雷的后背,却不想奔雷被他们惹得发了脾气,一蹄子踢到了他肚子上,疼得他满地翻滚,咒骂道,“给我把这畜生绑起来,哎呦,疼死我了…”

    黑子眼见得奔雷被围在中间,虽是嘶鸣有声,却冲不出来,就急了,跑过去想要帮忙,被一个大汉拎起来就扔到了一旁,河岸多石子,不大,但棱角尖锐,黑子趴着滑出很远,那衣衫就磨破了,额头和双手也蹭出了血痕,还要再爬起来,身上却是疼的厉害。

    正是焦急的时候,吴煜和妞妞就风一般赶到了,来不及喘息,就瞧得奔雷正被人往头上套笼头,不时张开大嘴咬上两口,而黑子躺在河岸边生死不知。

    兄妹两人立时就觉脑门里有什么东西暴烈了,吴煜尚且不说,自从到了云家村,几乎与大壮、黑子从未分开过,比亲兄弟还亲,妞妞平日常拎着棍子撵得他们鸡飞狗跳,但心里却是把他们当自己家人的,有她欺负的,可没有别人欺负的。

    两兄妹红着眼睛,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长棍横扫砸翻两个,长刀劈下,见红一双。

    那些大汉们正是欢喜的时候,又是平日横行习惯的,怎么也不认为这样的小山村里,有人能上得了他们,也敢伤得了他们,所以,外围几个帮不上忙的,还在说笑指点,却突然遭了背后一击,倒地不起,哎呦出声。

    剩下众人听得声音,扭头一看,就有了防备,人人都是抽出腰侧的长刀,咒骂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居然敢跟咱们动手,给他们点教训!”

    奔雷见得主子到了,半是兴奋,半是委屈的乌溜溜长嘶一声,连踹带咬,硬是杀了出来,吴煜不等它上前亲热,就喊了一声,“回家去!”

    奔雷眨眨眼睛,立时改了方向,嗒嗒往村里跑去。

    大汉们大急,分了几个人去追赶,剩下的就提刀杀了过来,吴煜和妞妞背靠着背,与他们斗在一处。

    吴煜这一年来在众多“师父”们手下,虽是招式学得杂了些,但是没早坚持练武,却也替他打了个好基础,此时又是急怒攻心,下手就是又快又狠。

    妞妞原本就在山上日日杀狼伏虎,这些时日又跟着琴心学了三十六棍法,正是个练手的好机会,简直是棍棍生风。

    木三和安伯随后而来,见得奔雷撒腿飞跑,背后有人吆喝追赶,就想都没想,不过随手摸了几粒石子,打在他们身下马匹的腿骨上,立时那些大汉就飞射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想爬又爬不起,各个灰头土脸。

    正文第三百三十七章 猪都不如

    安伯和木三也不曾客气,拍拍奔雷的后背,就踩着那些大汉过去了,直惹得的他们又是惨叫出声。

    奔雷也是个通灵的,见得家里人来了,顿时掉了头,就又跟着往回跑。

    紧着着跑来的张大河和村里听得动静的乡亲可是不敢同木三安伯一般,避过那些大汉跑过去,却也没有伸手相救的意思。

    吴煜和妞妞,以二敌八,坚持不过半刻钟,就是额头冒汗了,只觉呼吸沉重,胳膊也酸疼起来,每每磕到那些大汉的长刀上,都忍不住身形打晃。

    一个大汉气急败坏的喊道,“兄弟们加把劲儿啊,就两个毛孩子,咱们再对付不了,传出去还有什么脸面跟在公子身边?”

    众人一听,都是脸色涨红,公子刚刚从武都清云山回来,正是缺少心腹人马的时候,他们好不容易多方打点,才入了公子的眼,若是第一次出门就办砸了事情,怕是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们这些人手上加了力气,吴煜和妞妞更是凶险了,妞妞一棍子替吴煜隔开一把长刀,急道,“你这笨蛋,想死啊,刀砍过来,都不知道躲?”

    吴煜拼命架开前面两个大汉的长刀,顺手又劈了一记,回道,“你才想死呢,我…只是一时没看到!”

    妞妞还要回嘴,却听安伯喊道,“妞妞别害怕啊,家里人来了!”

    两个孩子一听,立时大喜,却也没忘了黑子还生死不明,当先喊道,“安伯,我们还撑得住,黑子不知伤到哪里了?”

    安伯远远扫了一眼,黑子已是半撑着坐了起来,就道,“无事,黑子只是小伤。”

    吴煜和妞妞一听,下意识就往黑子那里瞧去,她们终究是很少与人争斗,经验匮乏,生死相拼,哪怕一个错眼的功夫都容易送命,更何况还是分心扭头,几个大汉抓了这机会立时就下了杀手。

    木三冷笑一声,随手从怀里摸出一把葡萄大小的金珠儿子就甩了出去,各个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奔着大汉们的胳膊就来次亲密接触,于是,几声咔咔的脆响之后,他们别说执刀杀人了,抱着胳膊就差满地打滚了。

    妞妞和吴煜惊得一身冷汗,但反应也不算慢,吴煜刀砍容易伤命,就做了护法,妞妞的木棍可是挥舞了个痛快,只把大汉们打得是满地找牙,有那么一个半个儿想逃跑的,也被木三又一脚踹了回去,极配合的再去给妞妞当了肉靶子。

    很快,张大河等人赶到时,场地里除了自家人和十几匹散乱各处的马匹,就在没有能站着的人了。

    安伯抱了黑子过来,笑道,“这小子骨头还挺结实,哪里都没摔断,就是蹭破点儿皮,抹点儿药膏,三五日就好了。”

    吴煜和妞妞还有大壮围了黑子,都是欢喜,黑子脑子里还有些晕眩,被他们拉扯得,哎呦直叫,“哎呦,别晃我,我头好晕啊。”

    妞妞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嚷道,“晕算什么,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张大河等人都是笑出声来,黑子爹娘不在村里,把这孩子托付给了他们,若是有个好歹,可是太对不住人家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不远处的山路上,正在快速跑来十几个骑马大汉,各个都是凶神恶煞,他们身后还护着一辆极华贵的大马车,两匹高头大马拉着,楠木的车厢,雕着繁复的花纹,车顶也不同于普通马车的平顶,高高拱起一块,漆了两个金漆大字,“凌风”!

    众人都是齐齐倒吸一口冷气,敢在马车上标明城池的名字,这是何等的权势,何等的嚣张,不必猜,来人绝对是权贵之人,而他们身旁的大汉无论装束,还是马匹都与地上躺的那些大汉,一般无二,也就是说,他们同权贵结仇了!

    地上正疼得咬牙切齿的一个大汉,瞧得他们发愣,眼里满满都是恨意,说道,“你们居然敢打我们,就是死期到了,也不看看我们是谁的护卫…”

    木三和安伯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不好,他们是江湖人,自古就与官家是两路人,但凡有哪个山庄同官府有些交情,或者哪个跑单帮的,做两次赏金猎人,都会让江湖同道鄙视不耻,暗骂两句走狗,况且他们手头哪个没几条人命,行事自然更是不愿沾官府的边儿。

    如今,他们居然与官府之人有了冲突,不得不说,这正中了他们的软肋,左右想想,若是论起武力,无论是安伯一把毒粉,还是木三几把暗器,这些人都是招架不住,但是,事后他们拍拍屁股走人了,赵家可是就被连累了。

    木三心里烦躁,听得那大汉还在冷笑,上前一脚又踩折了他另一条手臂,疼得他立时就翻了白眼儿,旁边几个本来也要开口咒骂的,赶紧把胳膊塞到了身下,继续装死。

    果然,那队人马一冲到河边,立时就把赵家众人和村民们都围了起来,长刀哐哐都拽了出来,刀刃反射了阳光,惹得见者遍体生寒,有那胆子小的村名,腿一软差点没坐地上。

    两个大汉跳下马,亲手开了马车,迎下一个年轻公子来,身形细瘦,面白无须,一双三角眼加上半秃的眉毛、大鼻子、薄嘴唇,真是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哪怕他的衣衫是上好的云锦缝制,绣了多精致的花纹,头上的金光镶嵌了多大颗的宝石,都不能替他多增一分俊秀,这不得不说,造物主也有失手的时候。

    妞妞本来被安伯挡在身后,这半会儿也歇得差不多了,听得马车动静,就探头出来看,一瞧得那公子哥儿的模样,扑哧一声就笑了,“这人好丑,比山上的野猪王还丑!”

    矬子面前不说矮话,丑人面前莫论美貌,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妞妞自小长在山林,下得山来,又因姐姐疼爱,不愿她失去本心,于是只交了简单的规矩,还不懂这些道理。一句话刚说出口,立时四周死一般寂静,村人们吓得很不能立时捂了她的嘴巴。

    但是,已经迟了,那公子哥把这话已是听到耳朵里,脸色立时铁青一片,“唰”得一声,把手里用来做样子的纸扇撕得粉碎,恼怒喊道,“谁,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我要把她砍成肉酱!”

    安伯皱眉,扯了妞妞的袖子把她重新推到身后,然后抱拳行礼,说道,“不知这位公子从哪里来,为何指使手下伤了我家孩子,抢夺我家马匹?”

    老爷子走了大半辈子江湖,这先声夺人的道理还是明白的,一开口,就给这公子哥扣了个众怒行凶,伤及无辜的帽子,打算着他就是哪家权贵,总也要顾忌一些,不能给家族名声摸黑。

    可惜,老爷子打算是好的,却遇到了个浑人,这公子哥儿姓金,名文翰,是灵风城府尹的独生子。

    金府尹官声不错,虽是不能说清廉,但也算不得巨贪,所以,灵风城在他的治下还算安宁,他平日有喜唱戏,常把衙门里的事务推给几个同知,各管一摊,然后就混在自家的小戏园里不出来了。他的正妻受了冷落,难免就对唯一可以依靠的儿子极是娇惯,简直要星星都给摘下来。

    三年前这金公子强抢民女不成,致使人家姑娘跳井自尽了,金府尹的对手抓了这把柄差点把他拉下马,金府尹一怒之下就送了这独子出门学艺,一月前才回来,金夫人自然更是把儿子疼得心头肉一般,整日给他带了大笔金银,随他满城去吃喝玩。

    这小子也是眼尖,那日在一家酒楼喝酒取乐,就瞧得赵丰年打马而过,立时就扔了筷子喊了随从去追,因为他的师父除了练武之外,最大的喜好就是养马,所以耳闻目染,他也混了三分眼力,再有三月就是师父的六十寿辰,若是能把这极少见的好马送去做贺礼,师父不知该欢喜成什么样子。

    他想得很好,却不想赵丰年忧心妻子儿女,跑得疯狂,那随从根本就追不上,无奈之下,只得满城得打探消息,又派了人手到城外去寻。

    这一日,终是有消息说,那马上之人是城外云家村的,他大喜之下,就派了人手先寻过过来,自己却坐了马车,摆足了贵公子的谱儿。

    却不想,还没到地方,就听手下回去求救,刚刚赶到一下车,就得了这么一个“猪都不如”的评价,那心头的火苗立时就成了燎原大火。

    他也不理会安伯说了什么,扫了一眼地上的手下,就道,“大胆贱民,光天化日居然敢袭击官差,真是嫌命长了,都给我打折一条腿扔大牢里去!”

    他本就长得丑,这一瞪眼发怒,更是不堪入目,众人都不愿再看他的脸,无奈他出口的话却是太过恶毒,人人都变了脸色,向后退去,断腿之痛可以忍受,那大牢可是绝对不能去的。

    安伯与木三都觉这事不能善了,一手放到了身前,就预备动手先擒下这丑公子,左右不能让村民和几个孩子受伤就是了。

    正文第三百三十八章 家狗和野狼

    吴煜以前跟在父皇身旁,看到的尽是各个臣子忠心耿耿,鞠躬尽瘁的模样,就是后来遭到那等变故,对亲情失望,也是没有对官员有太多不好的印象,随着姐姐住的这一年,也没碰到什么官家之人作恶的事情,心里多少还为武国的臣子如此严于律己而骄傲,如今突然瞧得这么貌丑如鬼的官家子弟,光天化日强抢百姓财物,还要颠倒黑白,伤人下大狱,简直彻底颠覆了他的信赖。

    不等两方人马打斗起来,就已是暴跳起来,怒骂道,“你们是个什么东西,眼里还有王法吗,难道不怕我们告去武都?当今陛下最是圣明…”

    不等他说完,那丑公子和一众手下已经是哈哈大笑,看得吴煜的模样犹如瞧着天下最滑稽的小丑一般,丑公子拍着车厢,恨不得直抹眼泪,半晌突然冷了脸,说道,“小兔崽子,本公子今日得了好马,心里华西,就同你多说两句。这凌风城就是我们金家的,本公子要你们的马,是你们的荣幸,识相的,就乖乖趴下自己打折一条腿,再扣上一百个响头,本公子就饶了你们,否则下了大狱,可没人保证你们活着回来。”

    “放屁!灵风城是武国的,是刘家江山,什么时候姓金了,你们这是谋逆!大不敬!”吴煜气得眼睛都红了,浑身都在哆嗦,捏紧了手里的刀柄,恨不得上前一刀把这口出狂言的丑鬼砍成两半。

    丑公子轻蔑的扫了他一眼,笑得更是猖狂,“我就谋逆了怎么着,我就一手遮天了,你能如何?天高皇帝远,这就是我金家的天下!”

    “哦,本将军真是孤陋寡闻了,原来皇上把凌风城封给金家了,只是不知金府尹立下了何等盖世功勋,才获此重赏

    武烈带着一种护卫,刚走到附近就听得金公子的狂言,立时就沉了脸,哪里来的蠢货,都不必他费心找借口,就自己把灭门之灾揽到自家身上了。

    一众护卫都是刚从战场归来的好汉,别的也许不行,围歼可是好手,都不必少将军吩咐立时就蜂拥而上,把一众人等都围在了里面,他们身上的铁血肃杀,比之金家那些脓包,厉害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只同他们一对峙,金家众人就忍不住生生吓得退后了一步,高下立判。

    武烈冷哼,走到那丑公子跟前,上下打量他几眼,眼里的冷厉,惹得丑公子不自觉就挺直了脊背,恼怒道,“你是什么人?不想活命了?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我是谁?公子既然没听出来,我也不多说第二遍。因为你没有几日好活了,还是多听欢喜之事,就不要多担惊恐了,一会儿回去同你父亲说,金家谋逆,擅夺一城,这消息不出十日就会出现在皇上的书案上,要他好好洗干净脖子,等着灭九族吧。”

    丑公子听得武烈这般说,就以为他是虚张声势,大怒,“你敢辱及我父亲!今日本公子一定要活剐了你,让你见识一下柳风剑法的厉害!来人,拿剑来!”

    马车一旁充当车夫的护卫,见得自家人手,躺在地上的都没动,被围在人群里的出不来,就跳了下去,取了车厢暗格里的长剑,谄媚的双手捧到丑公子身前,想了想又小声说道,“公子,刚才这人好像说他是将军!”

    丑公子“呸”的一口吐在地上,嗤笑道,“穷乡僻壤,跳出个人来就喊着是将军,唬谁呢,再说了,将军不是该在战场上杀敌,为国捐躯,跑回来做什么,贪生怕死?”

    他自以为戳破了武烈的牛皮,很是得意,拿过长剑,迅速拔出舞了个剑花,指向武烈说道,“你若是现在求饶,跪地磕头,本公子还可以饶你不死…”

    武烈哪里有闲心听得他聒噪,身下身侧的长刀,连刀鞘都未除,就道,“废话少说!动手吧。”

    丑公子恨极,“好,好,你绝对不会死得痛快!”

    他说完,就一剑刺了出去,武烈神情凝重的闪避开去,顺手回了一刀,刀剑相碰的一瞬间,那丑公子居然差点被劲力带累的歪了身子,武烈止不住冷笑,狗屁的风柳剑法,这家伙的师傅若不是江湖骗子,就是他未曾下过一日苦功夫,下盘不稳,手下没有劲力,只有个招式的花架子而已。

    武烈猜得不错,那金公子三年虽是在山上,师傅因着他娘给的银钱多,也不苛责他,照常与在家里一般,吃喝玩乐,偶尔闲暇才习练几下剑式,同门里有同他混在一起的,拍拍马屁,他就把自己真当了天下第一剑了。

    武烈是战场下来的,最是讲究大开大合,直来直往,招式半点儿不带花俏,劲力极大。

    两人交手不过三四回合,丑公子就被武烈一刀鞘砸在了腿弯上,哎呦跪倒,还要再挣扎,手臂上又挨了一下,长剑也握不住,掉在了地上。接着,又是后背,头脸,屁股,很快丑公子就变成了一个青肿的皮球,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哀嚎着,“你居然敢打我,我要杀了你,赶紧给我动手,把他们统统杀了。”

    一众金家的护卫,原本还抱着些侥幸,以为站在灵风城的地盘上,哪里就有人敢对他们下手,不过瞧着自家公子同那人说上两句,吓唬吓唬,这事也就过去了。

    哪曾想,那人不但动手了,还把自家公子打成了猪头,都是吓得发愣,不知如何是好,待听得自家公子下令,想起回府之后,那凶悍的府尹夫人,立时就狠狠心,提刀与将军府的护卫们打在了一处。

    家养的看门狗同山林里的野狼打斗,怎么会是对手?不过几息功夫,金家之人统统被按在了地上,连踢带踹,各个求饶哀号,声传四野。

    那些原本想要爬起来帮手,争抢个功劳,见此立时又躺倒装死了,小眼睛半眯着滴溜乱转,瞄着场中,生怕一个不好,自己也被拎去胖揍。

    安伯和木三放了心,带着几个孩子和村民们出了战圈儿,找了一处安全之地站好,当然,半路迈过某个曾经耀武扬威要打折他们大腿的护卫身上时,偶尔“不小心”踩两脚拌一下也都不是“故意”的。

    很快,战斗就结束了,一面倒的胜利,除了那个车夫躲在马车下,没有挨打之外,其余金府之人,再也没有能爬得起来的。

    丑公子就是再蠢,此时也明白今日碰到硬茬子了,心里不管如何恼恨,都要服个软,再者说,这些人下手真黑啊,他是全身上下无处不疼,若是真再惹怒了他们,怕是小命真要不保啊。

    他挣扎着爬起来,哭着乞求道,“这位好汉饶命啊,本…不,小的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识金镶玉,小的愚笨,一时误会,惹怒了好汉,求好汉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小的定然把好汉的大恩,记在心里,求好汉高抬贵手啊,小的真是金家的人啊,若是我父亲知道好汉教训小的,定然会亲自上门道谢…”

    武烈冷哼,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材,喊着求饶,出口的话还是带着三分威胁,难道他真以为自己不敢杀他不成?

    他伸出一脚重重踢在丑公子的下巴上,瞧着他摔出几步远,半晌没爬来,冷笑道,“没骨头的废材,赶紧带着你的人滚,别忘了把我的话带回去给你父亲!若是再有下次,哼!”

    他的话声落地,丑公子还是趴着没有动静,显见是真晕过去了,武烈又骂了一句废物。

    但是一众趴在地上装死的金家护卫却是听清楚了,不管伤的轻重,都立时爬了起来,跌跌撞撞跑向马车和那些散放在外面的马匹,那车夫还算又良心,爬出来,上前拖了丑公子扔上了马车。

    安伯扫了一眼,那些脸色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惊惧的村民,高声喊道,“把马匹留下!”

    金家众人立时就苦了脸,有那偷偷去瞧武烈脸色,见他并没有反驳之意,就暗自咒骂着下了马,互相搀扶着随在马车后面,逃命一般往官路奔去。

    将军府众人重新集结在武烈身后,晃晃脖子,动动手腕,一脸的无趣模样,笑道,“这些废材,连半刻钟都没挺过,若是上了战场,怕是一照面就下黄泉了。”

    “可不是,跟少将军动手那蠢猪更是可笑,他若是将军手下杀了多少蛮人,怕是立时就尿了裤子了。”

    “总又不怕死的…”

    武烈伸手止了众人的议论,上前抱拳给安伯行礼,说道,“安伯,孩子和乡亲们怕是受惊了,还是先回村里去吧

    安伯点头,捋着胡子扫了一眼那些远去的金家人,微微皱了眉头,“这些人,怕是还会再来寻仇。”

    木三也道,“多谢少将军援手,我们倒是不惧争斗,一走了之就无事了,怕是连累乡亲们…”

    武烈见得那十几个村名都是脸色不好,就摆手道,“放心,一个小小府尹之子,我还应付得了,况且有他那几句犯忌讳的话,就足够治他一家的罪了。”

    众人这才稍稍放了心,安伯适时指了那二十几匹马说道,“他们本是来抢马的,却不想少将军一出手,居然反倒把他们的马匹留下了,乡亲们家里不是正缺马匹使用,每人挑一匹牵回去吧,就当为刚才之事压惊了。”

    正文第三百三十九章 战利品

    村民们面面相觑,虽是眼里都有一抹喜意,但到底还觉得受之有愧,他们不过就是赶来看看热闹,想着站脚助威也赚赵家一个人情,哪里知道差点被人打折了腿扔进大牢了,惊吓不小,不过一匹马市价几十两银子,真牵去家里,怕是连觉都睡不好了。

    其中一个年岁稍长的云七叔,就带头说道,“安老哥客气了,都是一个村里住着,孩子们受了人家欺负,大伙也不能看着,就跟出来瞧瞧,本是应该,大伙儿哪里能要这么贵重的马?安老哥还是都赶回去吧,正好作坊里送豆腐也能用得上。”

    “就是,就是。”他身后十几人也跟着点头,但是那眼睛却已经在旁边的马群里搜寻。

    安伯笑眯眯摇头,“这么多的马匹,我们赵家就是都留下也没地方养啊,大伙儿就当帮忙养着了,都牵一匹回去吧,你们也知道老板娘的脾气,若是听得大伙儿今日帮了忙,我们还这么小气,都不分大伙儿一些战利品,怕是就要断了我的酒菜了。”

    村民们都是知道这老爷子好酒好美食,见得他仿似一脸被抢了吃食的顽童模样,就哈哈笑道,“行,我们就受之不恭了。”

    安伯一摆手,示意他们随便挑拣,大伙儿立时就冲了过去,纷纷牵了自己早就相中的好马,笑得脸上开了花儿。

    木三站在武烈身旁,笑道,“武兄莫怪,这本应是你们的战利品,却被我们拿来做了人情。”

    武烈摇头,半点儿也不在意,说道,“月儿平日想必多得他们照料,他们多得些实惠也是应该。”

    木三眉头一挑,眼里闪过一抹忧色,这少将军武功高强,豪爽大方,又家世富贵,对自家二嫂用情颇深,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二哥的劲敌啊,明日还是给二哥送封信去,提个醒儿吧,若他能回来一趟,就更好了。

    村民们挑完了马,赵家还剩了十六匹,安伯要张大河几人也上前牵一匹,他们却道先赶回赵家去再说,直让安伯满意的不停点头,作坊里这些人对赵家的忠心真是没话说。

    木三伸手按在黑子背上,输了一道柔和的真气进去,问了两句,听得这小子说不晕了,就背了他在背上,带着几个孩子当先回返了。

    奔雷仿似明白今日这事,是因为有人对它生了觊觎之心而起,藏在一群高头大马里,不时探头探脑往外瞧瞧前边走着的小主子,那模样就像躲避苍鹰的兔子,让人很是好笑。

    吴煜瞧不得它这没出息的模样,轻唤一声,它就立刻颠颠小跑过去,晃动着大长脸讨好的拱着主子的手臂。

    妞妞走在一旁,看见了就嘲笑道,“什么主子有什么马,真是胆小如鼠啊。”

    “你才胆小如鼠,刚才是谁累得跟狗似的吐舌头?”吴煜立刻反唇相讥,两人又吵在一处,众人也是都习惯了,笑呵呵听着看着,倒是把心里的担忧冲淡了许多。

    瑞雪在屋里急得打转,派了彩云彩月在大门和二门处守着,好不容易先盼了老嬷嬷和剑舞回来,就赶紧问道,“嬷嬷如何?孩子们可受伤了?”

    老嬷嬷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小姐放心,无事,我们刚出村不远,就见得他们往回走了,就怕小姐着急,才先回来说一声。”

    剑舞也道,“少将军带着那些护卫也去了,咱们人手多,吃不了亏。”

    瑞雪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果然,不一会儿几个孩子吵吵嚷嚷就进了院子,到了正房门口,妞妞立刻把手指放到唇边,嘘嘘有声,示意吴煜几个都闭嘴,别吵醒孩子,这才开门进去。

    吴煜几个翻了个白眼,就她的声音最大,好不好?

    瑞雪一见黑子被大壮和吴煜扶着转过屏风,立刻上前扶了他坐到软榻上,问道,“黑子,跟师娘说,你哪里疼?”

    黑子嘿嘿傻笑,想要挠挠后脑勺,但是抻动了肚皮,又哎呦起来,瑞雪急了,立刻去掀这小子的衣衫,瞧得他身上那些被石头咯出的青紫,怒道,“你这孩子,怎么就犯傻了,会几下三脚猫功夫,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打不过就跑了,不就一匹马吗,回来找了人手再去夺回来就行了,怎么就弄了一身的伤!”

    她边说着还要看黑子后背,黑子自觉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