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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第41部分阅读

      瑞雪兆丰年 作者:rouwenwu

    丰年笑得促狭,忍不住脸红辩解道,“以前不知道怀了身子,也不觉得馋,现在一知道,见到什么都想塞到嘴里尝尝。”

    不等赵丰年说话,旁边开车门的高福全却把这话听了去,大喜道,“老板娘怀身子了,这可是大喜事啊。恭喜先生,贺喜先生!”

    赵丰年把手里的吃食放上车,笑道,“一会儿再去采买些吃食,多摆两桌酒席,大伙儿都热闹一下。”

    高福全迟疑了一下,小声道,“先生,俺家翠娘怀黑子的时候,我也是这般说,但是丈母却说,前三月胎不稳,不让多声张,过了三个月才准庆贺。”

    “哦,除了这事儿,还有什么要留心的?”

    两个男子站在车尾,小声的说起了当爹爹的经验,羞得瑞雪连忙钻进了车厢,他们才惊觉过来,这是在大街上,连忙收了话头儿,转战各个铺子去买东西。

    按照瑞雪的吩咐,骨头买了几十斤,猪肉十斤,猪蹄六个,各色肉脯两斤,核桃、花生、栗子这类干果小半袋子,最后才进了布庄,挑了十几匹细软的棉布,准备给孩子做被褥和小衣服。

    瑞雪买的是心满意足,赵丰年花银子也是痛快,看得跟在他们身后的高福全直咧嘴,要是生孩子都这般铺张,他家三个孩子,恐怕是连家底都要掏空了。

    待马车回到村里时,已是天时过午,作坊里刚吃过饭在歇息,见得东家回来,众人都迎上来帮忙拿东西。

    翠娘抱了两盒子点心,就笑道,“妹子今日怎么这般舍得,把城里的点心铺子都搬家里来了?”

    瑞雪有些脸红,微微一笑,“就是嘴馋,想吃点心了,嫂子,那红木盒子里的是给大伙儿捎带的,你拿出来给大伙儿分分,剩下的都送后院把。”说完,她就疾步回了后院,赵丰年一边低声喊着,“慢点走,别绊到了。”一边追了上去。

    翠娘眨眨眼,奇怪道,“妹子,怎么还害羞了?”

    郭福全扯了她到一旁,嘀咕了两句,翠娘喜得差点跳起来,一迭声的喊着,“妹子,妹子,我给你做饭啊,你可不能累着。”说着扯了不明所以的英子和石榴,也小跑儿着去了后院。

    众人都是摸不到头脑,开始逼问高福全,待知道了实情,也都笑开了脸,但毕竟他们都是大男人,不好掺乎这个,挠挠脑袋也就继续忙了。

    赵娘子有孕,这可是个大事儿,不到一日,整个云家村就都传遍了,谁不知道赵先生身子不好,若是赵先生有个好歹,赵家这么大的家业,说不定就落到谁手里了,但是现在赵娘子怀了身子,不管生的是儿是女,这份家财她都攥得稳稳的,再也不怕谁人惦记了。

    于是,整个村子里,欢喜的占了大半,那些有小心思的也都彻底绝了念想。

    云二婶去邻居家借个簸箩的功夫,听得女子们这般说,惊得连簸箩也忘了拿,一溜烟儿的就赶去了赵家,找到正在吃蜜枣儿的瑞雪,嘴巴开合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当日她和张嫂子设计让他们夫妻喝了那催|情汤的时候,瑞雪可是告诉过她,赵先生身上有毒未清,不能生子,这怎么突然就传出怀了身子?

    瑞雪猜出她的来意,又见她跑了满脑门的汗,心里感激,就拉了她坐下,小声道,“婶子放心,先生已经找了大夫,保管孩子没事儿。”

    云二婶长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又欢喜起来,“这可太好了,女子啊,就该生个孩子才算有依靠,以后你要多吃多睡,万事不能费心…”

    云二婶说一句,瑞雪就点一下头,一一记在心里,虽然她觉得有些说法并不科学,但这都是老辈人的经验,若是不妨碍健康,她也姑且相信看看。

    送走了云二婶,到得晚上张嫂子又冲了来,欢喜的拉着瑞雪流眼泪,直说,“以后就好了,妹子再也不怕被发卖了,有了孩子就有依靠,最好生个大胖小子,将来娶妻生子,开枝散叶,赵家香火就旺盛了。”

    瑞雪想起以前赵丰年病重,她那般彷徨无依的日子,也流了眼泪,赵丰年进来见了,慌忙问她可是哪里不舒坦,一向清冷淡漠的人,突然这般样子,倒也少见,张嫂子惊奇过后,就替瑞雪欢喜起来,告辞回家,让了地方给他们夫妻说话儿。

    瑞雪害羞的掐了赵丰年一把,“你看你,都把嫂子吓跑了,我是怀了孩子,又不是变成纸糊的。你作何这般小心翼翼?”

    赵丰年任她掐着,左右那小手细细的,掐着也不疼,反倒说道,“你仔细手疼,明日把学堂里的戒尺拿回来,你再想打,就用戒尺。”

    这下连瑞雪也撑不住了,扑哧笑出声来。都说外表清冷的人,内心都藏着一座火山,这不,谁能想到整日板着脸,连个笑模样都少的人,在妻子跟前是这般小意疼宠?

    第一百五十六章小姐妹

    夫妻两个睡下,赵丰年仔细替瑞雪掖了被子,才说道,“你现在肚子还小,做什么事儿都不费力,过些时日恐怕就难过了,翠娘她们毕竟还有活计,不能时时跟在你身边照料,不如我去城里买两个丫鬟回来吧。”

    “丫鬟?”瑞雪是个极重隐私的人,前世家里也算有钱,她都没有请过保姆,照料母亲,忙着生意,都是她一人承担,此时突然听说,要升格为地主婆,要买下人了,就是一愣,转念想想,此事怎么也要入乡随俗。

    钱黑炭自己伺候不了孩子,势必可心要养在她这里两三年,等自己肚子里这个再生了,家里的杂活儿就多了,还真是需要人手照料,这可不是任性的时候,于是轻轻点头,“行,就买两个吧,要一个针线活儿好的,要一个会做饭的。最重要的是,要老实本分,我不喜性子张扬的。”

    “好,好,都听你的。”赵丰年自然应了,夫妻俩又低低说了几句闲话就睡了。

    第二日早起吃过饭,瑞雪去看可心,赵丰年就研墨写了两封信,然后坐车进城,先去了城东的吴家老店,程掌柜听得伙计报信儿,立刻接了出来,把他迎到书房安坐,行过礼之后,喝茶说了两句闲话,赵丰年就掏出了信封,说道,“劳烦程掌柜,把这两封信送给你们东家,最好快一些。”

    程掌柜小心接过来,连信封都没看,直接放到了一个红木小匣子里锁好,然后唤了大儿东升进来,把钥匙和匣子都递给他,嘱咐道,“一起送去给东家,小心保管,路上别耽搁功夫,尽量快一些。”

    东升应着退出去,程老掌柜才说,“正好东升要送这一季的账本去彤城,上次东家走得急,没来及带上。”

    赵丰年点头,又说了两句生意之事,就问道,“程掌柜可有相熟的人牙子,我想买两个知根知底的丫鬟。”

    “买丫鬟?”老掌柜笑道,“恭喜赵先生,建完宅子又买仆人,家业越见兴旺啊。”

    赵丰年微微一笑,说道,“内子怀了身子,怕她费心,才要买两个稳妥的丫鬟,做些杂事。”

    “哎呀,恭喜,恭喜,这样的大喜事,赵先生怎么才说,这定要摆几桌酒宴庆贺啊。”程掌柜连忙道喜,赵丰年谢了,“待日后孩子百日,定然请老掌柜去喝酒。”

    “说定了,说定了,到时候先生可一定不能忘了老朽啊。”程掌柜给赵丰年续了新茶,想了想,“就道,“我们这铺子前边两条街,有个人牙子崔大娘,我也在她那里买过两回人手,倒是不欺心,不如我陪先生去看看。”

    赵丰年自然应下,两人出了铺子,也不用坐车,不过盏茶功夫就走到了那崔大娘的院子外,远远就听得里面有女子的呵斥声,“你们这些贱骨头,整日吃睡就好,一学个规矩就偷懒,看我不打折你们的骨头!“

    然后就是低低的哭泣声,伴随着乞求之声,“嬷嬷不要打了,我妹妹是饿的没力气,不是偷懒!”

    “好啊,你们这是在抱怨我亏待你们了,是吧?我买了你们回来,给吃给喝给穿,你们居然还敢抱怨?明日牡丹坊的人来,我就卖了你们去做花娘!”

    赵丰年微微皱了眉头,以前在家里这些杂事都有管家处理,他从未亲自买过下人,到得云家村之后日子清贫,也没想过,今日倒是第一次见得这样的事情。

    此时他同程掌柜正走到门边,从半开的院门看进去,一个胖大妇人正拿了藤条抽打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其中稍大一些的死死把小的护在身下哭泣哀求着,那小的却握紧了拳头,眼睛瞪得通红,显见是个脾气倔强的。

    赵丰年见那胖大妇人的藤条又要落下去,忍不住就清咳了一声,程老掌柜也连忙喊道,“崔大娘在家吗?”

    崔大娘抬头一看,脸上立刻露了喜色,慌忙扔了藤条迎上来,笑道,“哎呀,这不是程老掌柜吗,今日怎么得闲?可是店里缺人手,来我这里照顾生意。这你可是来对了,我这里的人手都是教过规矩的,最是勤快懂事。”说着,她已经请了两人进院子,扭头冲着几个小丫头喊道,“还不去搬椅子,沏茶。”

    程老掌柜见得赵丰年的眉头一直也没展开过,猜得他是不喜此地,连忙拒绝道,“崔大娘别让孩子们忙了,我今日是陪这位先生来此挑两个丫鬟,大娘看着有合适的推荐两个。”

    崔大娘一听主顾是赵丰年,立刻就咧着大嘴凑了过来,讨好笑道,“哎呀,原来是位先生,真是怠慢了。不知先生可有何要求,我这里人手最全,灵风城里再没有比我这里更好的了。”

    赵丰年目光扫过几个小丫头,见得她们都是面色不好,衣着虽干净,也极破旧,心下就想着,幸好没带着瑞雪来,否则以她那般心软的性子,怕是都要买回去不可。

    几个小丫头也在偷偷看着赵丰年,见他面相俊秀,眉宇间隐隐有股正气,同往日来过的那些傲慢的管家或者猥琐的花楼管事完全不同,于是在磨难中历练出来的直觉,让她们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好人,被他买了去,不见得会享福,但是肯定不会无故挨饿受罚。

    几个小丫头一窝蜂似的跑到赵丰年跟前跪了下来,一迭声的喊着,“公子,我会洗衣,你买了我吧。”

    “公子,我会铺床叠被,你买我回去吧。”

    崔大娘重重哼了一声,小丫鬟们立刻噤了声,但是那抬起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祈盼。

    赵丰年却是在看那先前被打的两个小女孩,两人长相有八成相似,倒有些像是姐妹,那小的正伸手替大的擦脸上的眼泪,自己却把嘴唇咬得发白,忍着不肯哭出来。

    不知为何,这一幕落在赵丰年眼里,就想起了上一次他病发醒后,睁眼看见的瑞雪就是这般模样,心里再是难过,都忍着不愿向苦难示弱。何等倔强,何等让人心疼?

    于是他就指了那对儿姐妹,问道,“她们可能买卖?”

    那崔大娘一愣,没想到赵丰年不选眼前这几个干净伶俐的,反选了那两个被她教训的满身伤的,有些尴尬的赔笑道,“嗯,先生,这两个丫头才买进来没两日,还没教好规矩呢,你再看看别的?”

    赵丰年却不理会她的话,问那两个小丫头,“你们是姐妹?”

    两个小丫头也有些吃惊,抬眼看过来,互相紧紧抓着手,那小的就答道,“是。”

    “可会针线和厨活儿?”

    那大些的小丫头,这半会儿也缓过了精神,见得前面几个小丫头带着嫉妒恨意的眼睛,也明白过来这是她们姐妹的机会,连忙答道,“会,我绣花最好,都能拿去铺子里寄卖,我妹妹也会做饭洗衣。”

    赵丰年点头,又问道,“既然能做针线补贴家用,为何还被卖出来?”

    这次不等姐姐回话,那妹妹已经咬牙切齿说道,“我爹娶了后娘,生了儿子,就不要我们两个赔钱货了。”

    养女儿到十几岁,刚能帮扶生计,就要出嫁了,而且还要贴补嫁妆,不像儿子,娶了别人家的女儿,不必多少聘礼,还白赚一个劳力,所以农家多是重男轻女,卖掉几个女儿也不是新鲜事。

    赵丰年挑眉,想想买回这姐妹俩不会有何麻烦,就道,“这两丫头我买下了,多少银子?”

    崔大娘做人口买卖多年,极有眼力,其实很是看中这两个小丫头的容貌,想着若是训练几年,长开了定然是个美人,那时卖到花楼去,就是一笔大财。如此,她就有些犹疑不愿意卖。

    程老掌柜看出来了,就笑道,“崔大娘这是舍不得?老朽前后在你这里也买了三次人手了,这一次更是带了客人来,你若是再推三阻四,可就是不给老朽颜面了。”

    崔大娘一听要失了老主顾,连忙收了不舍之意,笑道,“哪啊,老掌柜误会了,我这是在想要多少银钱合适?两个小丫头我花了十五两银子买回来的,老掌柜也不能要我白挨累啊,不如就加个五两银子的润手,总共二十两,如何?”

    程老掌柜摇头,“崔大娘,你这价格可不厚道啊,两个小丫头顶多七八两银子买回来的,你翻手赚了一倍,还要赚我个人情?”

    崔大娘被揭了底,也不觉脸红,笑道,“那行,明人不说暗话,一口价十五两。这两丫头我原本是有大用的,现在卖了还要去寻,老掌柜怎么也要给我添个辛苦钱。”

    程掌柜看向赵丰年,赵丰年微微点头,于是这价格就定了下来,钱大娘呼喝着几个垂头丧气的小丫鬟退下,进屋翻了两个小丫头的卖身契出来,赵丰年递了三只五两的银锞子过去,就带了两个小丫头出门。

    两个小丫头互相牵着手,怯生生的跟到了铺子里,程掌柜看着可怜,吩咐小伙计去后院要了两套旧衣服来,两个小丫头行礼道谢,换上了,又洗了脸,比之刚才可是干净许多,眉清目秀,看着极顺眼。

    程老掌柜就道,“这两丫鬟,夫人想必能喜欢。”

    赵丰年也觉满意,又寒暄几句就带了两个小丫头坐马车回了村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初到

    瑞雪苦着脸坐在堂屋里喝鸡汤,翠娘早起就把家里一只老母鸡杀了,拎过来在一进院子的大厨房里炖了足足一上午,此时端过来,非要她吃肉喝汤。

    若是清淡的鸡汤,瑞雪倒也不说什么了,问题是这个时空的人,特别是农人,多以菜里油水多少衡量营养,所以,这鸡汤上厚厚一层浮油,她实在提不起兴致,把这些油腻喝下去。

    但是,翠娘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她又不好说不愿吃,只得撇去浮油,喝了半碗汤,吃了个鸡腿,正要叫几个孩子进来解救她,帮忙把鸡肉分吃了,就听得门外有人喊,“先生回来了。”

    瑞雪立刻笑开了脸,迎了出去,赵丰年见她这般,还有些受宠若惊,待他进了堂屋,见得那一小盆鸡汤,就忍不住也笑了。

    瑞雪伸手暗暗掐了他一下,他无奈向翠娘道谢,“劳烦嫂子照料了。”

    翠娘连忙摆手,“先生客套了,老母鸡最是补身子,家里又养的多,就杀了一只,若是妹子喜欢,我过几日再炖。”

    瑞雪立刻就道,“嫂子可别忙了,还是留着母鸡下蛋吃吧,我等着张大哥买了奶样回来,多喝些羊奶就好了,那个更补身子。”

    “羊奶那般膻腥,不懂你怎么就爱喝,可心也倒好似随了你,听二婶子说,她也是极爱喝的。”

    瑞雪解决了鸡汤危机,松了口气,眼角扫到门外站着的两个小女孩,就问道,“这是你在城里买回的丫鬟?”

    赵丰年点头,“是对姐妹,刚被人牙子买去没几日,我看着可怜就买回来了,一个针线好,一个也会厨活儿。”

    瑞雪唤道,“你们进来,让我看看。”

    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互相牵手进了门,同时跪地,低头不语。

    瑞雪看着她们身上的旧衣好似有些大,显得她们的小身子更是瘦弱,忍不住就说道,“这人牙子也太黑心了,不给孩子吃东西吗,怎么饿的这么瘦?”

    赵丰年暗自庆幸,好在先让她们换了衣衫,洗了脸,否则瑞雪恐怕更是生气,“以后多让她们吃些好的,不到两月就养过来了。”

    翠娘在旁边看得也是唏嘘,叹气道,“多水灵的俩孩子,不知家里遭了什么难了,怎么就舍得卖了孩子?”

    瑞雪唤了两个丫头起来,示意她们到跟前,问道,“你们多大了?”

    那年纪稍大的小丫头,偷偷看了一眼瑞雪,半晌才低低答道,“我十三岁,妹妹十二岁。”

    这个时空年纪的算法,落地就算一岁,若按月份,也就是十二岁和十一岁,正是前世读小学的时候,居然都被发卖为奴了,瑞雪心头更软,拉了她的手,又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翠…”那大丫头刚说了一半,就被妹妹出声打断了,“我们以前没有名字,夫人,给我们取一个吧。”

    瑞雪仔细打量小丫头略显倔强的脸色,猜得她们必定是对卖了她们的亲人不满,才想要个新名字,不过,这般进了赵家也算新生,索性换一个也好。

    “我也没读过几年书,好名字没有,取两个普通些的倒还行,不如就叫彩云、彩月,如何?”

    小丫头拉着姐姐又跪了下来,“谢夫人赐名。”

    瑞雪扶了她们,笑道,“彩云,彩月,以后你们就是我的贴身丫鬟了,只要好好做活计,我保你们吃饱穿暖,别害怕,家里人都是和气的,相处久了,你们就知道了。”

    两个小丫头应了,却没有什么别的话,瑞雪也不在意,这样经过苦难的孩子,可不是两句话就能相信人的,还要她们自己去看去想。

    “嫂子,她们太瘦了,这鸡汤,就给她们吃了吧,另外我前日买的那些棉布,挑两匹出来,给她们各做两套衣衫穿。库房里有被褥,拿两套,让她们住在耳房里吧,另外缺啥少啥,你都看着帮她们张罗…”

    “行了,这些事我就照料了,你吃饱了就去睡吧,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别的就别费心了。”翠娘笑着端了那小盆鸡汤,领了两个小丫头下去了。

    瑞雪同赵丰年说了两句话,确实困倦,就回屋睡了,一觉醒来,朦胧里听得屋里有动静,还以为是赵丰年就问道,“掌柜的,什么时辰了?”

    结果却是个小丫头回答道,“夫人,申时初了。”

    瑞雪微微一惊,睁眼见是彩云拿了抹布站在桌边,这才想起,家里多添了两个人,缓了半晌,才坐起笑道,“怎么不多歇一晚,明早起来再拾掇也一样。”

    彩云脸上有些惶恐之色,低声说道,“谢夫人疼惜,我们吃饱了,能做活儿了。”

    瑞雪无奈,下地穿鞋,走过彩云身边时,嗅得浓重的药味,就皱眉问道,“你受伤了?”

    彩云立刻跪了下来,“夫人,我和妹妹能做活儿,求夫人不要卖了我们。”

    “我卖你们干什么,好不容易买回来的,你到底哪里受伤了,严重吗?”

    彩云见得夫人真不像恼怒的样子,就说道,“不严重,背上被藤条打了,翠姨给我们上药了。”

    瑞雪牵了她出门,见得彩月也在院子里晾衣衫,可是个子太矮,只能跳着往竹竿上搭,好似抻痛了伤口,小眉头皱着,却倔强的不肯出声。

    瑞雪连忙唤了她上前,说道,“你们有伤,就该先养好伤再做活儿,否则伤口恶化,还要吃药请大夫,以后你们要常在这家里,做活的时候有都是,不差这几日,回耳房去歇着吧。”

    姐妹俩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相信,确认再三,觉得夫人不像说假话,这才倒退着出了门。

    瑞雪无奈,自己晾了衣衫,正巧吴煜下课回来,抓了他烧火,熬了粳米粥,蒸了蛋羹,炒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又烙了些馅饼,刚刚端上桌子,赵丰年也从前院进来,瑞雪一边摆碗筷一边说道,“你这人,彩云彩月身上有伤,你怎么不说一声,我差点成了虐待童工的地主婆!”

    赵丰年这才想起忘了说,就笑道,“倒是我忙忘了。”

    一家人坐下吃饭,饭后瑞雪拾掇了剩下的粥和馅饼,送去耳房,彩云彩月正坐在一处,不知道说什么,见得她进来,连忙下地行礼,瑞雪把托盘放下,“这是晚饭,你们吃吧。”

    两个小丫头进的赵家们,中午吃了鸡肉,晚上又是米粥和面饼,眼里都有些馋意和欢喜,道了谢,坐在桌边,初始还控制着速度,后来咬得面饼里有肉馅,就忍不住了,大口大口吃着,好似多少年没吃过饱饭一般。

    瑞雪看着心酸,抬头打量耳房里,炕上铺着新苇席和新被褥,墙角有铜盆架,窗下有桌椅,看着简单,倒也不缺啥,至于女孩家的小东西,就等以后慢慢添置了。

    随口嘱咐两句,瑞雪就回了屋,赵丰年一见她进来,就翻了本诗词选集出来,拉了她到怀里,一定要读给她听。

    瑞雪无奈,昨晚不过随口说了句“胎教”,他问了个仔细,今日居然就开始实施了,想必是极想孩子以后考状元?

    结果不过听得五六首,孩子是否感受到了没人知道,反倒是瑞雪被成功催眠了,睡得打起了小呼噜。

    赵丰年轻轻放下书,爱怜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把大手放到她的肚子上,摸了摸也许还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儿子,心下满足又忐忑。

    暗夜里,油灯照着夫妻俩,影子投在雪白的窗纸上,亲密又温暖…

    如此过的三四日,两个小丫鬟背上的伤结了痂,就再不肯歇着,极有眼色的找寻所有能干的活计,麻利又勤快,很得张嫂子和翠娘等人的喜爱。

    彩云在她和妹妹的新衣裙上,绣了两朵小小的桂花,极是精巧,而彩月确实也有些做菜的天赋,虽说不过炖个白菜土豆,都是农家菜色,味道却不错,直让瑞雪暗地里夸了赵丰年眼光好,捡了两个宝贝回来,奖励他香吻两个。

    日子就在这样的平和里过去了大半月,村里人都忙完了春播,闲暇下来,正好明日又是可心的满月酒,虽说还在钱嫂子的孝期里,不好大操办,但是几家人吃顿饭,还是,瑞雪吃过晚饭,就带了彩云去云家看可心,一路上碰到村里人,男子点个头算是招呼,女子就停下说两句话,到得云家时,天色都黑了。

    云家婆媳正往大木盆里兑热水,打算给两个孩子洗澡。这一月,母||乳|、羊奶,换着吃,两个孩子都极白胖,比之别家孩子长得健康许多,被云二婶托在手臂上,每有温水浇到身上,都转动这小脑袋,好奇的四下张望,极是可爱。

    惹得瑞雪也想抱抱,但是又怕弄得他们不舒服,于是就接了舀水的活计,玩的不亦乐乎。

    彩云跟在一边,见得瑞雪蹲了盏茶功夫,就赶忙说道,“夫人歇歇吧,小心起来头晕。”

    瑞雪无奈,把瓢交到桂花手上,笑道,“这俩小丫头,现在都听先生的,把我看管得极严。”

    桂花儿笑道,“先生也是为了老板娘好,这时候原是该当心些的。”

    “可不是,我听翠娘说,你不爱喝鸡汤,那怎么行,要多补身子,孩子才长得好。”云二婶也帮腔。

    第一百五十八章 满月酒

    瑞雪笑得无奈,刚才真是说少了,哪是两个小丫鬟看着她,自从她怀孕,就成了玻璃做的,所有人都成了看管者,恨不得把她日日供起来才好。她倒也知道众人是为了她好,但有时难免会觉得束缚,只能盼着快些过了三个月,坐稳胎了,就能稍好些了。

    “彩云做了套素色的小衣衫和被褥,明日给可心换上吧,怎么说满月酒也是大日子,晚上家里开几桌酒宴,咱们几家,再请里正和族老,还有同钱家有交情的相亲,一起吃顿饭,替可心庆贺一下。桂花也很少出去走动,借这机会抱着铁蛋出来走走。”瑞雪指了篮子说道。

    桂花偷眼瞅瞅婆婆脸上好似没有什么反对之色,于是就露了笑脸,赵家的院子和作坊建好这么久,她一直因为怀孕和做月子,未曾去过,今日能去走走,自然高兴。

    云二婶扯了大棉布巾子给孩子擦身上的水,笑道,“行,左右我们家也无事,明日吃过午饭我们就过去。你现在正是静养的时候,这些小事就别惦记了,我和翠娘两个就张罗了。”

    瑞雪点头,“还有彩云、彩月帮忙,这两个丫头都是麻利的,她们来家之后,我现在可什么都不必动手了。”

    “我也听翠娘夸赞她们,你和先生都是心善的,她们能到得赵家,是她们的福分。”云二婶打量着彩云安静站在一旁,心下也很是满意。

    桂花拿起篮子里的小衣衫,在可心身上比了比,叹气刚要说话,就被婆婆一个眼色吓得咽了回去,改口说道,“彩云这针线活计真好,小衣衫做得真是精致。”

    瑞雪没有看到她们婆媳的小动作,就笑道,“彩云性子软,做针线有个耐心,彩月是个倔强的,手艺跟我倒是有一比。”

    几人都笑起来,又说了几句闲话,天色更黑,瑞雪抱着可心,亲了亲,就告辞回家去了。

    云家婆媳送了她,回过头来,云二婶就埋怨儿媳妇,“钱家那事儿,记得先瞒着些,虽说可心爹爹再找个媳妇儿,这不算啥违规矩的事,但老板娘同可心娘相处极好,心里怕是会不舒坦。”

    桂花儿低低应了,回身抱过可心,“别说是老板娘,我心里也不好受,可心才满月,就要有后娘了。”

    云二婶也叹气,点着可心的小脑门说道,“傻丫头啊,以后要好好孝顺你干娘,你爹爹怕是指望不上了。”

    “若是可心爹能找个贤惠的女子就好了。”

    “这世上哪有许多真正心善贤惠之人,多的是那表面千好万好,背后下刀子的。”

    婆媳两个看着鼓着小嘴儿,睡得正香的小丫头,心里越发怜惜。

    第二日是个晴朗的好日子,村人们吃过早饭,到得田间地头儿转了一圈儿,看着刚刚冒出地面的小苗儿,心情极是舒畅,偶尔扭头见得山道上马车忙碌,就忍不住羡慕道,“赵家的生意可真是兴隆啊,这每日运豆腐的马车,也有七八辆了吧。”

    旁边地里的邻人就笑道,“可不是,自家两辆,剩下的都是城里各家酒楼派来的。”

    那家的媳妇也道,“我若是能进作坊做工就好了,你们没见英子和石榴,才进去一个月就长了二百文的工钱,还得了一根银簪子,一盒上好的胭脂水粉,怎么也要二两银,真是眼红死个人。”说完,嘴里羡慕的啧啧有声。

    几人正说着话儿,那马车就停了一辆,高福全从车辕上跳了下来,奔过来,拱手笑道,“刘老哥、云九弟都忙着呢。”

    刘家夫妻和云九赶紧回礼,满脸堆笑,现在高福全可是豆腐作坊的管事,整日同酒楼掌柜们打交道,说话行事,比之原本可是超脱许多,众乡亲们不自觉就有些巴结,“不过是闲着赚赚,高老弟这是要进城啊。”

    高福全笑着点头,“赵娘子要代钱家给孩子办满月酒,使我进城去采买些酒肉,乡亲们晚上有空闲的,都去凑个热闹啊。”

    几人当然点头说好,高福全又闲话几句,就坐车走远了。

    云九还纳闷,“我同钱家也没来往,他怎么特意来说一声,这不是让我们家走礼吗?赵家如今,还差我这份薄礼?”

    老刘媳妇笑道,“你就别多心了,高兄弟是冲着我们家来的,当初我家城子成亲,钱家媳妇儿可是送了礼的,如今她人没了,这孩子,我们是要多照料些。孩子爹,吃过晌饭,我去帮灶,你把家里去年秋打的那两块兔皮找出来,再添一百钱,咱可不能让人说小气。”

    老刘点头,“正是这么个礼,这孩子一直是赵娘子和云二婶养着,就是看赵家颜面,咱的礼也不能太轻了。”

    夫妻俩商量定了,就先回家了,留下云九嘀咕,“这般说,倒是应该去凑凑热闹。万一被赵家看中,招我进作坊,我可就捡了大便宜了。”他这般想着,一溜烟儿也就跑回了家,找他爹商量去了。

    如此,不过一上午,整个云家村里就都知道了,钱家闺女在赵家办满月酒的事儿,族老和里正这样接了帖子的,自然要去,平日同钱家有礼的也要去,想要巴结赵家的更要去,算来算去,整个云家村里就没有不上门的。

    待得高福全回来,又带了城里众位酒楼掌柜的贺礼,做生意的人讲究的是锦上添花,这样长脸面的事,自然人人都愿意做。

    每家基本都是按照收干儿女的规格办得,不过是些适合给孩子做衣衫的布料,小布老虎,银手镯,小玩具儿,加上些点心吃食,一二两银子就能办下来,看着还体面。

    高福全有些担心赵丰年埋怨,就道,“掌柜的,不是我多嘴,实在是半路上碰到了白云居的管事,问起为何进城,我又不好撒谎就说了,原没想到各个掌柜会备礼。我要不收,掌柜们又说我嫌弃礼轻…”

    赵丰年淡淡一笑,“此事不必担心,家里明日多做些豆干,后日每家送上十斤就行。叫人把这些礼,送到后院去吧。”

    高福全眼珠儿一转,顿时大喜,若是这些酒楼掌柜吃着豆干味道好,都来订货,岂不是作坊里又多一样进项。如此想着,他就高声应了,一迭声的喊着翠娘来搬礼盒子。

    晌午一过,村里的妇人就来赵家帮忙,前院作坊忙碌,翠娘就迎了她们到后院厅里小坐,瑞雪怀了身子之后,胃口没见长,只是特别容易困倦,一日十二时辰,恨不得要睡上十个时辰才好,这才吃过饭就又躺下了。

    翠娘舍不得唤她起来,就同众人道,“老板娘刚睡下,咱们自家坐一会儿,大伙儿可不要挑理啊。”

    一众妇人就道,“有了身子的人就是这般的,都是女子,谁不知道那个苦,挑啥也不能挑这个。”

    “可不是。”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彩云彩月上了茶水,翠娘想了想,又去库房挑着那普通些的点心,拿了两盒子进来待客,打趣道,“老板娘睡觉不知,咱们偷吃她两盒子点心,谁让她不起来陪咱说话了。”

    众人自然知道她是玩笑,纷纷笑了起来,有那精明的,心下却为了她在赵家行事如此随意,而暗暗吃惊。

    众人喝着茶,吃着点心,都觉心情极好,仔细打量厅里的摆设。

    桌椅都是杉木打制的,雕了繁复的花样儿,窗下的罗汉塌上拜了矮桌,桌上有笔墨,墙上挂了字画,画着山水花鸟,角落里的高脚凳上放了直雨过天青色的花瓶,插了一把盛开的金黄|色野花,看着野趣十足。

    整个大厅,没有一样金银之物和精巧摆设,但是却怎么看怎么透着股子雅致,她们这些农妇坐在其中,都忍不住挺高了胸脯,仿似清高贵气了三分。

    彩云彩月毕竟年纪还小,见得众人脸色有趣,脸上就带了笑意,一个小媳妇儿见了,就笑道,“这两个丫头,是谁家的?”

    翠娘道,“老板娘怀了身子,赵先生不允她做事,就进城买了这两个孩子回来,先生眼光好,这两个孩子又伶俐又勤快,极得老板娘喜爱。”

    这是丫鬟?那不是大户人家伺候夫人小姐的吗?众人突然听得赵家买了丫鬟,心底都有些羡慕,赵家真是富贵起来了。以前招工,大伙儿拿着工钱,顶多算个长工,如今人家可是买了真正的下人回来了,成了真正握着人家生死的主子。

    彩云彩月到得赵家这半个多月,饭食吃得好,日子久了见得众人待她们都和善,主子也是好伺候的,心里那点怯意就放开了,渐渐褪去了枯瘦模样,脸色好了,身上也有肉了,变得清秀水灵许多。

    一个小媳妇儿看着她们的模样,心里喜欢又怜悯,就问道,“这么小的孩子,又长得这般好,爹娘怎么就舍得卖了她们呢?”

    另一人也问道,“可不是,难道家里遭了灾了?”

    两个丫头初到时,瑞雪见着她们像是有心事,就嘱咐过众人,不要逼问她们的身世,毕竟谁没有些苦难的过去。

    所以,翠娘一听得众人这般问,两个丫头的脸色又不好,刚要开口转过话头儿,就见云二婶婆媳进了二门,笑道,“呦,大伙儿到得真早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忧心

    众人见得她们婆媳怀里抱着孩子,就都笑了起来,迎了她们到厅里坐好,两个孩子从小被子里解放了出来,睁着大眼睛,咕噜噜的看着众人,不时握握小拳头,吐个口水泡泡。铁蛋虽说要大了一个月,但是可心长得快,两个几乎是一般大小,一般白胖儿,真是疼煞人。

    妇人们这个摸摸他们藕节似的小胳膊,那个挠挠小脚丫,都是喜爱至极。

    彩云站在门边,隐隐听得里屋有动静,就扯了妹妹推门进去,果然,瑞雪在穿鞋子,两人连忙过去伺候,笑道,“夫人可是被吵醒了?”

    瑞雪摇头,“一直也没睡实,家里有事,你们多帮着些,我这里不必惦记。”

    彩月却道,“先生要我们什么都不管,只照料好夫人就行。再说,厅里那么多人,她们吃了咱家的点心,怎么也要多做些活计。”

    瑞雪好笑,这倔强的小丫头长大了定然是个厉害的,伸手拍拍她的小脑袋,“好吧,小管家婆儿。”

    彩云开了箱子,问道,“夫人,要换哪套衣裙?”

    “就那套水蓝色的吧。”

    彩月麻利的拿了梳子给瑞雪梳头发,待绾好头发,穿好衣衫,主仆三人就出了门。

    众女子见了,连忙起身笑道,“只顾着说笑,把老板娘吵醒了?”

    瑞雪摇头,“没有,大伙儿来帮忙,我怎好偷懒。”她说着就把可心抱了过去,招呼大伙重新坐下喝茶。

    众人闲话儿着,说起村里的新鲜事儿,一个嘴快的小媳妇儿就道,“前日我看见东山坳的李大婶来了,可不知她又给谁家做媒了?”

    偏坐在她旁边的也是个缺心眼儿的,就答道,“我也见到了,她进了钱家,怕是要给钱…”她话说到一半,就被自家婶娘掐得“哎呦”一声,然后不明所以的停了下来。

    众人脸色都有些古怪,这事儿她们私底下也都知道,本与自家无关,想想钱黑炭一个人过日子也不容易,再找一个媳妇儿也无可厚非。但是当着人家刚满月的小女儿说这事儿,就有些不好了,毕竟母亡一月,爹爹张罗娶新妻,这孩子可就更可怜了。

    瑞雪脸色也有些不好,虽然对这事儿有心理准备,她又不是可心的正经血缘长辈,没有理由拦着,但是她的灵魂是在现代里长大的,怎么也不能同这时空的妇人一般看得开,怎么都觉得钱黑炭有背叛了钱嫂子的嫌疑,好似先前她们那般恩爱,都是假的一般,人一过世,不过一月,所有的情分就都消失一空?

    那她和赵丰年呢,如今这般互相扶持,吃着苦难过来了,千般甜蜜,万般疼爱的,但若是她生孩子时,有个好歹,他会不会也立刻娶了新妇,给自己孩子找个后妈?

    都说孕妇很多时候就等同于泼妇,很多想法,不是按照常理可以解释得通的。

    此时,瑞雪就犯了这个毛病,虽然理智上知道这事儿不能怪谁,跟她也没啥大关系,可是心里就是不舒坦,狠狠喘了几口气,还是觉得胸口发堵,一张嘴就把午饭呕了出来,众人大惊,纷纷上前问询。

    桂花儿接了可心过去,看着瑞雪吐得厉害,就慌了神,撒腿就跑去了二门,见得赵丰年站在院中与人说话,就喊道,“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