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丫鬟:我的将军大人第34部分阅读
全职丫鬟:我的将军大人 作者:rouwenwu
道了,将军放心。”
吃完了东西,她闲来无事,踱着小步走到他跟前:“将军大人,你闷不闷啊?我给你讲故事吧?”
“我又不是孩子。”将她顺势揽在怀里,一边轻抚着她的肚子,一边低问:“意意,你怎么就觉得不是玉贵妃做的呢?或许是玉贵妃觉得太子害了旋皇子落水,从而报复。”
“玉贵妃……”她摇摇头:“依照我对玉贵妃的认识,她的心境是很平和那种,虽说会因为旋皇子而恼怒,但是不至于去正面触碰太子。因为她清楚,如此一来,只会更加刺激对方,使得旋皇子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不是吗?”
凌慕寒冷笑,拍着她的脸道:“你是觉得玉贵妃没有为旋皇子争位的打算?”
“嘿嘿,我是瞎猜嘛。那些都是朝事,我一个小女人,哪里懂那么多呀。”搂着他的脖子,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将军大人,你也是不喜欢参政的吧?干嘛盯着太子,难道太子还想害你?”
“未雨绸缪。总要防患于未然。”
“唉,这权贵济济的京城,真不好混呀。”
正文 186 又起波涛
秋风一起,夜里就开始下雨,淅淅沥沥断断续续,一下就是两三天。
这天早晨,童筱意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似乎还是个阴天。她讨厌阴天,特别是这个季节,让人感觉很冷。想着,她又往身边那副温暖的胸膛挤了挤。
凌慕寒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笑道:“当心压到肚子。”
“就知道你只心疼你儿子。”嘟囔着,她转身背对着他,紧贴在他胸前,没有一丝缝隙。禁不住叹息道:“真舒服啊,雨天最适合睡觉了。”
“时间不早了,还睡啊?”听着外面的动静,又说:“看样子雨停了,只是还有风,怕是又冷多了。记得今天要多穿件衣服。”
“我在府里呆了好几天没出门,又是下雨,下雨,我觉得身上要长毛了。”她闷得只发牢马蚤,又带着一声哈兮,就似在说梦话似的。
“等太阳出来晒晒就行了。”
“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笑话,后知后觉的笑起来:“原来你也会说这种话,怪怪的。”
院内突然有人疾步跑来,随之就听花隶舒在外敲门:“将军,皇上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凌慕寒立刻坐了起来,压着被角叮嘱她不要乱动,怕她着凉。伸手摸了放在床侧的衣服,快速的穿好,走去开门。
童筱意也是吃惊,又满心里好奇,裹着被子伸长了脖子偷听。
“具体的还不知道,只知道御医院的御医们全都被宣去了,似乎还没结果。大臣们都进宫了。”
“准备马车!”凌慕寒随手梳好头发,听到帐子微微轻动,挑眉不悦道:“意意,睡好,当心吹了风!我要进宫一趟,你在家乖一点。”
“知道啦。”看他那急匆匆的样子,她很配合的表现乖巧。
等着房门关上了,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远,她躺着思量开了。
皇上出事?皇上能出什么事呢?宣那么多御医,难道是生了急病?秋狩就在月初,距今不足一月,那时皇上可是精神健朗,还能骑马打猎,说他生病实在令人生疑。也不会是遭了刺客,否则京城里早炸锅了。可能……
她操什么心呢,皇上嘛,天下最尊贵的人,会得天下最尊贵的病。人老了,骨头不好,又是秋雨绵绵的季节,弄不好脚一滑就摔倒,御医和大臣们就慌了忙。
皇上的事自有天下的人操心,她是睡觉重要。
半个小时后,她懒洋洋的爬起来了,觉得腰酸。小叶怕她冷,将新做的夹衣取出来给她穿上,又端上早饭。
“将军大人还没回来吗?”一边喝着热汤一边问。
“没呢。”
“看来,皇上的情况不好。”她喃喃的说着,抓着小笼包吃起来。
吃完早饭她就缩在屋子里等,一直等到将近正午,凌慕寒终于回来了。
“小叶,把炉子上热的鸡汤盛一碗来,多舀点鸡肉。”她忙张口吩咐。
凌慕寒循着声音到了她身边:“冷不冷?”
“屋子里很暖和,不冷。”等着小叶送了鸡汤,端给他吃后,她这才问:“慕寒,皇上是生病了吗?”
“你们都出去吧。”凌慕寒将丫鬟们屏退,这才说道:“宫里出了件大事。皇上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是在玉贵妃屋内中的毒。”
“什么?!”童筱意满眼震惊:“怎么可能呢?”
“皇上中毒后一直昏迷,御医们用尽全力,尚没有办法使皇上苏醒,但性命暂且无碍。这件事由宗人府与大理寺共同处理,因为皇上不能言明,玉贵妃难辞其咎,被软禁于宫中,连带旋皇子也遭受牵连。毕竟玉贵妃家族庞大,朝中颇有势力,若查无实证,暂时还不会有大事。”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她完全想不明白:“玉贵妃不可能毒害皇上,她没理由那么做,肯定是有人栽害!”
“哪有那么简单。”凌慕寒摇头,远远比她想得更加长远。
如今太子尚在闭门反思中,没有皇上的旨意,宫门都不能出,更不能主持朝政。而皇上本人又处于昏迷之中,朝不可一日无君,一两天或许无事,若时日久了必定大乱。根本惯例,这种时候会由群臣推举一位有资历的人暂代朝政。
朝中大臣大致上分为太子/党与贵妃党,另外便是置身之外呈观望态度的人,谁都不会愿意对方的人总揽朝事。若是两人携政,遇事争执难下定论,影响施政。
“那谁理政呢?”童筱意蓦地问。
“过两天便知道了。”虽如此答,他的心里却想到了一个人。
两天后,宫中传出消息,庆王爷代理摄政。
今天是暖阳高照的日子,童筱意搬了个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听了这事以后,在脑子里仔细的回想。庆王爷倒是知道,但没什么大印象,怎么会突然摄政了呢?
“将军大人,请赐教。”她笑嘻嘻的捞了他的胳膊,不耻下问。
凌慕寒轻笑道:“这不难猜。太子是不可能了,旋皇子自身难保,其他诸位皇子或小或弱,都不成气候。朝臣里面群臣相互不服,不信任,唯有皇上的这位八皇弟,为人温厚,待人公平,也时常协理些政事,皆办的不错,皇上也赞誉有加。而今这个时候,有他出面代理朝政,最能服人心,也压得住场面。再有朝中两位大臣辅佐,朝局应算稳定。”
“哦,那皇上中毒的事呢?查的怎么样啊?”她对这事儿总是很紧张。
“不乐观,虽没查出什么眉目,但形势对玉贵妃很不利。”他摇摇头。
她忍不住哼声道:“其实啊,有些时候不用讲证据讲理由,只要看做了这件事对谁最有利,谁是大赢家,那谁就是幕后凶手!”
凌慕寒被她无心的话一震。
她的话虽是怨怒,却不乏道理。此时中毒之事中,宗人府与大理寺查的对象不外乎两个人,一是玉贵妃,二是太子。不论是谁,在事情未明朗前,只有庆王爷把持朝政。
难道,会是他?
“隶舒!”
“将军?”
凌慕寒起身与他低声吩咐:“你马上去查查,看御史洪涛与庆王爷是否有瓜葛,查的仔细些!”
“属下明白。”
“慕寒。”童筱意伸手拽拽他,皱眉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浑身发凉啊?”
凌慕寒坐回她身边,将她轻轻搂住:“别怕,不会有事的。”
他们就如一叶小舟,海上任何一艘大船卷起的波涛,都有可能将他们卷入永不翻身的漩涡。若庆王爷真有歹心,那么对于皇上依仗的大将军,定然不会手软。童筱意曾几番与阎烙有交集,又与吟风苑走动亲密,这回皇上中毒,j狡之人岂会不趁机乱作文章?
童筱意也想到了这一点,或许这就是她一直横在心里的忧虑,偏偏皇上是中毒。
院外来了丫鬟:“将军,老太君说,今天天气好,请将军与夫人一起去吃午饭呢。”
“老太君肯定是着急的想看曾孙。”她笑着摸摸肚子,咂嘴道:“等着小曾孙出世,你这个孙儿就要失宠了。”
“我早就失宠了,老太君现在只疼你一个。”
“那你呢?会不会也只疼我一个?”她追问道。
“嗯。”他的回答很简单。
“没有诚意。”对于他的敷衍用词很不满,她又追问道:“将来我生了孩子,会变胖,会变老,你也会永远疼我吗?要认真回答!不接受敷衍!”
“嗯,永远疼你。”凌慕寒压着嘴角的笑,低声道:“你越来越娇纵了,没瞧见别人都在笑你吗?走吧,老太君等着呢。”
总算满意一笑,手挽手的边走边说:“将军大人,我发现,在我的淳淳教导下,你越来越温柔了。将来一定会是个很称职的爹爹。”
在笑容之下,他们彼此都有个遗憾心事,若是他能复明……
她尽量将这个奢望抛弃,很怕复明之事会成为潘多拉魔盒,她想维持目前的幸福。
正文 187 神秘包袱
雨后的天晴,犹如扫去头顶阴霾,饭后,老太君同样的心情极好,便邀着一起去园中晒晒太阳。童筱意早上睡久了,倒也不困,让小叶弄了根竹竿,然后伸在水里钓鱼。
凌慕寒哪里放心她,守在她边上,防止出事。
童筱意望着澄澈的水里游动的鱼,想起之前那次狩猎,小乐挽起裤腿拿着根尖木棍,在溪水里玩的不亦乐乎。现在,旋皇子回来了,那他到底会飘去哪里呢?是真的能轮回,还是又附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别玩了,回亭子里坐会儿。”凌慕寒将她扶起来。
“不知道宫里的事情会怎么样。”她叹口气。
凌慕寒知道她担心的是谁,在他看来,中毒之事中最需担心的不是旋皇子,而是太子。庆王爷若真有鬼心,必定会先拿太子下手,否则皇帝一旦驾崩,太子将顺理成章的继位。
回到亭子,老太君已经让丫鬟倒了碗热热的乌鸡汤给她,笑道:“筱意最爱喝这个。想当年你婆婆怀将军的时候,那可是遭了罪,什么都吃不下去。你公公又常年在外打仗练兵,哪里管家里的事儿,我天天变着方儿弄东西给她换胃口,唉,我知道,她觉得最苦的是丈夫没在身边。”
童筱意接过碗默默的喝。
“人老了,总爱往回想,又说起这些陈谷子烂芝麻。”老太君笑笑,将眼中回忆掩去,却是一番沉思后,蓦地又说:“筱意,你知道我们老家在哪里吗?”
“不知道。”她摇头。
“离这儿远着呢,是个好地方,从离开到现在,足足快五十年了,那里变化一定很大。都说叶落归根,若有一天我闭眼走了,就能回去了。”
“老太君,好好儿的怎么说起这些。”凌慕寒似乎意识到她有话讲。
老太君摆摆手,怅叹道:“历朝历代的那些事都差不多,安稳一段,必要动荡一段。别的倒罢了,只是筱意怀着身孕,万不能出事。我想让人送她回老家,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要做牛郎织女吗?
她连忙说道:“老太君,没那么严重啦,我不想走。”
哪知凌慕寒却说:“老太君的担忧我明白,暂时还不急,再观望两天吧。若真有事,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老太君点点头,什么都不问,但世间沧桑早已看透。
已然又过了两三天,似乎皇上仍未清醒,却从宗人府与大理寺传出消息,中毒之事有进展了。得知这个消息,凌慕寒进了宫,总觉得太古怪。
浩淼殿,庆王爷与满朝官员都到齐了。
“经查实,皇上所中之毒乃出自毒师阎烙之手,此毒无色无味,毒发极快,是太子指使亲信悄悄投放在皇上的茶碗中。今已掌握人证,并从太子书房搜出剩余毒药,太子背弃人伦,欲图毒害皇上,谋反篡位,实在是天理不容,恳请依法严办!”
这番说辞一出,又听了证言,摆出了证据,大臣们面面相觑,窃议纷纷。
凌慕寒虽然早就料到矛头会指向太子,却没料到这么快便查出“实证”,太子竟毫无反击之力?
“太子大逆不道,忤逆犯天,应当严惩!”
“如此不忠不孝之人,实难继承大统,应该废黜!”
很快便有大臣激动进言,随之有人不断附和。
“庆王爷,臣有疑问。”有德高望重的大人质疑:“如今太子被闭东宫,行动受限,却还不至于因此而谋害皇上。这人证有待商榷,可以是太子的人,也可以是被收买而陷害太子的人。再者,这物证,虽说东宫门禁森严,可若有心之人故意栽害,自然有办法放入一包毒药。退一步讲,毒药若真是太子的,岂会在事后又留下一些,授人以柄?臣认为此事蹊跷,还请庆王爷与众位大人三思。”
这番话自然也得到一部分官员附议。
“证据确凿,刘大人如此说,不是摆明了徇私吗?”庆王爷开口了,这话一出,朝堂顿时安静:“当初让宗人府与大理寺联合追查,就是因为此事重大,为求慎重公正,诸位大人都是同意的。如今出了结果,却又质疑,这让本王不得不如此猜想:刘大人是太子的人?”
“不敢,臣万死不敢。”
凌慕寒感觉到了,整个朝堂的气氛顿时就变了,似乎没人敢再出声质疑。
“太子虽如此恶行,到底是皇上嫡子,如今皇上尚未清醒,身为臣弟也不好随意处置。暂时借鉴前朝之法,将太子废黜,移居冷翠宫。诸位大人意下如何?”末了,庆王爷一副温和的相问。
“庆王爷圣明。”众人自然不敢异议。
从殿中出来,凌慕寒越想越不对,本以为会看到的争执场面竟没有出现。似乎,朝臣们比他多了解了什么信息,不敢得罪庆王爷。
回到府里,他立刻让花隶舒去打探消息。
见他焦灼的踱来踱去,童筱意也跟着心烦:“将军大人,你坐一会儿吧,有些事急也没用。”
没多久,花隶舒便回来了:“将军,九门提督是庆王爷安插的人,今天朝堂上大臣们之所以不敢出声,就是看见九门提督与庆王爷亲近,话里话外都是拥护庆王爷,众人这才醒悟。”
“没想到,他如此有心计。”凌慕寒心里一惊:“太子一入冷宫,结局定然只有死路一条,接下来,目标一定是旋皇子。只要扫除了这两人,他便会对皇上下手,之后便会由他权掌天下。”
“那怎么办?”童筱意急出声。
“你急什么?”凌慕寒轻训一声,又说道:“帝王家的事,都是这样,也没什么好奇怪。只是,我担心庆王爷会以防后患,斩草除根。那么一来,他势必不会放过我。”
“那老太君还让我回老家,如果庆王爷真想对你下手,他哪里肯放你走呢?”她扁着嘴哀怨。
“目前他还考虑不到我。”凌慕寒低声与花隶舒交代了几句,花隶舒便离去了。
当夜,两人满怀心事的安寝。
凌慕寒从身后搂着她,轻抚她的小腹,低声道:“意意,找个机会我送你离开京城,等回了老家,方家人会照顾你的。”
“我不!”她很倔强的当口拒绝:“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最讨厌分别。万一分离成死别怎么办?”
“别胡说!”
“反正我不会一个人走的。”她不放心将他留下,若说危险,他是最危险的,而她,身后好歹有“朋友”保护。从阎烙当时离开时讲的那句话来看,魈王不喜欢他,若一个兴起,对他不利,也不是不可能。
“不说了,早点儿睡。”安慰着她,凌慕寒自己却睡不着。
朦胧到了后半夜,窗户上忽闻一响。
“谁?”凌慕寒被惊醒,当即披了衣服下床。
只见一道黑影撬开窗户潜进来,低声道:“凌将军莫惊,恕卑职无礼,卑职有皇上书信。”
一听这话,凌慕寒更是吃惊,一面将身后的帐幔放下,一面问:“皇上醒了?”
“皇上不敢醒。”来人简短的一句话,表达了许多信息:“将军,卑职尚有使命,所有疑问,待将军看完信后便知。卑职告退。”
凌慕寒从对方的身手可以判断,是大内绝顶高手,否则府中侍卫不会没察觉。皇上派高手悄然夜出,送来的绝非是解答疑问的简单书信。
“慕寒?”帐内的人醒了,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爬起来。
凌慕寒出声道:“意意,别起来,我有点儿事,你先睡。”
“我好像听见你和人在说话呀。”她将脑袋伸出帐子,却见帐幔落了下来,屋子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瞧不见。
“没事。”凌慕寒走到桌边,一摸,上面放着个小包袱。
“该不会是你在说梦话,自问自答吧?”确实是困了,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倒头缩在被子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凌慕寒却是取了包袱,出门,去了书房。
正文 188 玫瑰戒指内的消息
翌日,当童筱意醒来时,身畔空空的没有人,想起昨夜他似乎半夜里起来了。喊来小叶更衣梳洗,而后出了房门,一眼就看见书房的窗户映出的人影。
小叶端着残水出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说:“将军好像昨夜没睡呢,一直跟花侍卫还有青竹在书房里。”
童筱意想起昨夜那个犹似梦境的一幕,直觉与宫中之事有关。
尽管好奇,尽管担忧,但那些都是朝堂上的事,她不想太多嘴反惹的他更心烦。忍耐着,安安静静的吃了早饭,然后就到院子里去浇花儿。
“意意,你怎么了?”凌慕寒跟着她走到花盆前,觉得她今天似乎太不对劲。
“没什么,我是怕话说了你会烦。”叹口气,她感觉有话不说,憋的很难受。
“你想说什么?”凌慕寒猜到了,轻笑道:“我倒是一直在等你问,哪知你反倒不问了。我已经着人向上呈奏,想回乡祭祖,年后再返回。若是不出意外,今天就会批准。你去让小叶帮着收拾收拾,简单些。”
“将军大人,我怎么闻出阴谋的味道?”她听的直发愣。
“你别管那么多,照我说的做。”
“那,老太君呢?”
“老太君留下。放心吧,老太君可是得先皇赐封的一品巾帼夫人,照理,比我的功爵还高呢,即便是皇上也对她敬重有加。纵然将来宫中变故,老太君也定然无恙。”这番话里不乏自豪。
“巾帼夫人?好像有什么故事?”她听出了那么一点儿。
“以后有空讲给你听,现在,你只需要知道老太君不会有事,你需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凌慕寒故意卖着关子,蓦地低声问:“意意,你在宫里是不是认识个叫水秀的宫女?”
“呃,是啊,怎么了?”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她为人如何?”他又问。
“我觉得挺好的,虽然相处短暂,但是、应该算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她很中肯的给出评价,见他一副沉思的样子,不禁猜测了:“你是不是要用她做什么事?”
“嗯,我需要给旋皇子带消息。”
“带消息?”听了这番话,再想到他整夜在书房,马上就料到是大事。顿时就摇头:“恐怕不好办呀。她只是个浣衣局的小宫女,吟风苑是可以进,可是你怎么去跟她说?现在这种局面,她又不傻,她害怕的话怎么会愿意为你冒险?再说了……你派谁去都不可能成功,只有一个人或许能让她答应。”
“谁?你?!”凌慕寒马上反应过来,冷嗤道:“少动歪脑筋,你不行!”
她早猜到这个回答,不以为意,继续浇花儿。
闲来无事,她提出要出门。正好凌慕寒有事要办,就让侍卫跟着她,盯住一个时辰内必须将她带回来。
她纯粹是近来太闷,宫里的事也影响到了她的家庭,弄得她跟着郁闷。在街上随便逛逛,发现外面该怎么样热闹就怎么样热闹,这种氛围令她觉得好受多了。忽而看见街边有个算命的小摊儿,心里一动,就走上去。
“这位夫人,算一卦?”算命先生一看她穿戴不凡连忙客气招呼,捋着胡须,将她上下一大量:“夫人真是富贵相啊,有福!有福!”
“哦?我要算最近的运程。”她笑眯眯的问着,伸出手。
“哎呀,从夫人的手相看,近来颇有小劫,若是不化解,终将酿成血光之灾啊。哎呀,真是可惜啊可惜。”一面说一面煞有介事的咂嘴摇头。
这本是算命的惯有说辞,就是希望人出钱求化解之法,可偏偏她最近真的是要有坏运,听了这话更生气。
“啪”的将桌子一派,气势汹汹的揪住算命先生的衣领,偏又挤出一抹冷冷又狰狞的笑:“老头儿,你出门时不会给自己先算一卦吗?算一算,你今天是不是会有血光之灾?”
“夫、夫人,这、这是干什么?”算命先生看到她身后跟着两个随从,看上去都不好惹,不敢硬声,陪着笑道:“我胡说!胡说!像夫人这样的人,定然是鸿运高照,大富大贵,即便有难,也绝对会遇难呈祥。”
“不够,继续说。”她送了手,斯斯文文的坐回凳子上,并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在他眼前晃一晃,放下。
算命先生眯着那双小眼睛看她半天,似乎反应过来了,马上笑呵呵的说道:“若说夫人这个手相啊,那简直是万一挑一的绝好手相,做事一路通达顺利成功……”接下来就是一长篇bab的赞美恭维。
童筱意一副悠闲的听着,仿佛是在听说书一样,忽然眼角瞟见一抹熟悉的人影,马上起身追上去。
“夫人的手相面相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呃,夫人?夫人!”算命先生正口若悬河,自我陶醉,一睁眼,人没了。
童筱意追上那人定睛一看,果然没认错:“长天!”
拉车的人一愣,回头见是她,也很意外:“秀儿?”
“你这是做什么呢?”见他拉的是空车,又满头的汗,必定是刚结束工作。
“哦,刚给宫里送完东西。”长天也听说了她怀孕的事,不由得将目光扫过她的小腹,又尴尬的快速移开。
“你给宫里送东西?”她一阵吃惊,又觉得事情太赶巧,笑着就追问:“长天,你给宫里送什么?”
“蜂蜜。宫里的很多人都喜欢城中柳记的蜂蜜,每年都要送一些,因为铺子里的货不多,明天还得送一趟。”
“你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她问。
“嗯。”
“长天我有事先走了。”问完她摆摆手,转身慌慌忙忙就回家。
回家后,直等了一个时辰凌慕寒才从外面回来。
“将军大人,快快,我有要事禀报!”她神神秘秘的拽着他进了书房,将门一关,说:“我在街上看见长天了,你猜他现在在做什么?”
“直接讲重点。”说着在桌子上摸茶杯。
“我来。”伸手给他倒了杯茶,说:“长天说,他这两天在给宫里送蜂蜜。你不是要给旋皇子带信儿吗?即便想找水秀,可也得进得去皇宫,有长天估计就能办到。”
“哦?你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凌慕寒看着她一脸兴奋不禁失笑。
“让长天谎称是水秀的亲戚,送了东西,走个后门见见水秀。让他转达,然后再由水秀接收送衣服的时机,将消息带给旋皇子。怎么样?”
“意意,你知道这件事的危险吗?若是被发现了,会带累长天,你想过吗?”他怕出了意外,她哭着后悔。
经他一提醒,她的一腔热情瞬间熄灭,垂搭了脑袋道:“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如果你让花大哥这种飞檐走壁的人进去,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当做刺客乱箭射死的。我是觉得长天很憨厚,又老实的够呛,反而比较容易成功。”
凌慕寒知道她的考虑,也的确心动,特别是目前的形势不容拖延。太子那边一定在伺机有所行动,旋皇子极早离开皇宫才安全。
“如果你觉得可以,那就这么办。”
于是,天色一暗,她前往长天的住处。站在房门前,想起上次来,是乐梵陪着,而这次,乐梵……
门一开,在长天惊讶的目光中她径直走进去,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张口就说:“长天,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会很危险……”
“你说吧。”哪知不等她说完长天就表了态:“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愿意去做。”
“我要你入宫后,去找浣衣局一个叫水秀的宫女,打通关系时要用银子,就说,你跟她是自小定的娃娃亲,想看看她。然后,让她将这个,亲自交给旋皇子,千万别被发现。”一口气说出这番话,将手上一直戴着的玫瑰戒指递过去。
“水秀?”长天因这个相似的名字而微微失神,接了戒指,点头。
“或许她也很爱吃红豆糕,你可以买一点送给她,她会很高兴的。”
长天看着她,感到一丝迷惑。
她没多呆,又交代了一些注意细节,便离开了。在她的心里,弥补长天最好的方式就是帮他找到“秀儿”,总觉得那个名字相似的人,或许跟长天有缘。
正文 189 只待东风
回到府里的时候,一进院子就见小叶忙碌的进进出出,似乎在准备大箱子。见凌慕寒在书房,便走进去,那三个人正凑在一处低声说着什么。
“将军大人,小叶干嘛呢?晚上还在折腾。”她问道。
“明天一早我们就走,出城。”凌慕寒摆摆手,花隶舒和青竹就出去了。
“这么快?”她很意外。
凌慕寒叹笑:“庆王爷目前顾不上我,暂时来说,我对他没什么威胁。我提出要回乡,他肯定认为我是想避开宫中争斗,毕竟……之前因为你得罪太子妃的那件事,皇上真的有意将我撤销袭封,这件事他非常清楚,再加上皇上昏迷着,他才确信我没有任何威胁,放心放我离去。”
“听上去很有道理。”朝外看看,指着忙碌的小叶,不解道:“你不是说简单收拾一下吗?怎么还在置办大箱子?”
“回去那么久,自然得有许多东西带着,加上给各家送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等出了城,你轻车快些走,东西在后面跟着。”
“哦,障眼法啊。”想着又摇头,皱着眉道:“你明明是在担心旋皇子,却又提出回乡,你是要将他弄出皇宫吧?可是,你打算带他去哪儿?还有,你好像要我单独走?”
“意意。”凌慕寒轻声一叹,将她拉在怀里:“你知道现在形势不好,你留下,我与老太君都不放心,我又有事必须要办。你放心,我让青竹陪着你走,另外拨一队侍卫护送。”
“可是……”虽然很想反驳,可他说的有理,她若执意不从,只会让他更费心为难。
“放心吧,没事的。等我安顿好旋皇子,就去找你。”尽管如此说,他却不敢肯定事情是否会顺利进行,皇上所留的那道圣旨,令他无法安心。
翌日,天色初亮,将军府门前几辆马车已准备好。
童筱意先去拜别老太君,老太君叮嘱了又叮嘱,还特地让一位有经验的老妈妈跟随着,除小叶外,又带了小红。辞别老太君出来,凌慕寒与她一同上了马车,十二人的护卫队,加上四辆马车,两辆装箱子的车,五六个家仆,一起出城。
马车里,童筱意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烦躁,将脑袋钻在他怀里,一边拧,一边哼哼唧唧:“将军大人……”
“意意,别这样。”凌慕寒清楚她在闹什么别扭,却实在是没办法。身为护国大将军,实在有必须履行的职责,一旦京城因皇位争斗而动/乱,边关恐怕也会失去安宁。
十年前被烈炎与玉镜联合打败的北翔国一直虎视眈眈,试图卷土重来。
“慕寒,我、我……”她什么都不怕,就怕一旦分开就再也见不到。
“别害怕。”将她搂在怀中劝慰一番,忽而低声道:“意意,若是途中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保证安全最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她懂,所以才更担心。
“我向你保证,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会去找你。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些担心不用讲出来,彼此都明白。
凌慕寒之所以仍旧让她独行,是考虑到纵然有意外,隐藏在暗中的随行者也不会伤害她的性命,甚至会保护她。最终的原因猜不透,但只要笃信这一点,就够了。
※皇宫,御膳房。
长天将蜂蜜送到御膳房,出来的时候,找了个管事的太监,塞了些银子。管事太监揣了银子,考虑到浣衣局人多,便让他在一处等着,到浣衣局里找了个借口将水秀找出来。
管事儿太监叮嘱道:“宫里面是不准私下见面的,你们有话快点儿说,若是被发现了,可跟我没干系啊。”
“是。”长天看着眼前的水秀,张了张口,有点儿不知说什么。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水秀同样打量着他,心里犯疑。
“这个,是给你的。”长天将带的一包红豆糕塞给她,紧张的手微微发抖,然后才低声道:“是秀儿……是凌将军的夫人让我来找你的,她希望你帮她一个忙,借着去吟风苑的机会,亲手将一件东西交给旋皇子,不能被人看见。”
水秀听后似懂非懂,特别是看到他疑似脸红的样子,忽然就想笑:“给我吧。”
“呃,哦。”长天没料到她如此干脆,忙把那只戒指交给她。
水秀将戒指仔细的藏好,看了手中的红豆糕,一时有些感触:“谢谢你送的红豆糕,自从进宫后,除了筱……除了她,你是第一个送东西给我的人。谢谢你。”说完转身跑了。
水秀回到浣衣局,同屋的宫女们问起,她便笑着说是同乡托人送点儿东西来,并将一半的红豆糕分给她们吃。旁人看她高高兴兴,甚至抢着活儿干,都打趣她,她笑着不以为意。
当然,水秀的高兴是一回事,勤快是另一回事,当听到有人要去送衣物时便提出帮忙。此时,自然没人生疑。
送了几处,最后到了吟风苑。
她抢先一步捧了衣服,说:“我去吧。”
“看你乐得,不就是来个同乡嘛,又不是你男人。”其他两个宫女又调侃她。
她笑着不理会,捧着衣服进去,正好儿看见旋皇子从房门里出来,迎面上去就说:“奴婢叩见皇子,洗衣服时发现了一样东西,应该是皇子的。”
“哦?什么东西?”旋皇子不以为意的问。
水秀便将戒指呈上。
他接了戒指,首先惊讶精巧的做工,紧接着便觉得眼熟,似乎很熟悉,心里一股力量往外冲,令他险些没站稳。
“皇子,你怎么了?”小太监赶紧扶住他。
“没事,没什么。”摆摆手,他将戒指攥在掌心:“这是我的东西,多谢你送回来,小李子,打赏!”
“谢殿下。”水秀绷着的一颗心终于安稳。
旋皇子托着掌心的戒指缓缓踱步,在海棠树下定住,拼命的想着关于这枚戒指的回忆。他感觉有张熟悉的脸在眼前闪动,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仿佛都牵扯着他的心跳。难道,是她?
他想到了给他似曾熟悉之感的将军夫人。
迎着阳光,戒指上的各色宝石发出耀眼绚烂的光芒。修长的指尖抚上花瓣,不经意间竟拨动了中间的一片,露出了花心里藏着的一团纸条。将纸团取出,打开一看,里面用细小的字迹写了一句话:部署停当,只待东风,请皇子做好离宫准备。
记忆虽模糊不全,可形势他很清楚,所谓东风,指的是太子。
他突然有种直觉,笃定这枚戒指的主人是将军夫人,童筱意。“童筱意”,这个名字好熟悉,心里默念一声,仿佛就会痛一下。与她之间一定有不一样的关系,母妃一定隐瞒了什么,她绝不是普通人。
只是,这次一离开,何时才能再回来?
在他的记忆里,仿佛刚刚结束十年的囚禁,刚刚见到阔别的母妃,转眼又是一场难以预料结局的离别。
冷翠宫。
这一处冷宫偏僻,太子被废,带着太子妃庶妃等人移居在此,原先服侍于东宫的太见宫女被裁减大半。此外,整个冷翠宫被禁军严密把守,为防太子与外界联系,派得自然是庆王爷的亲信。
欧阳策在房中来回踱步,面色焦灼,他很清楚一旦进入冷宫之后的下场。庆王定会找机会将他除掉,以防他东山再起,所以他绝对不能继续呆在皇宫。他的罪名很大,若皇上不醒,他便无法昭雪,皇榜一出,整个烈炎国都无法令他容身。
没想到,千算万算,竟被欧阳庆欺骗了!那番城府,还真是非一般人能比。
纵然再恨,再无奈不甘,而今之计,也只有走下下策。
“殿下。”小德子推门进来。
“怎么样?”
“太子放心,给太子妃看病的御医信得过,东西藏的很严密,查不出来。若是顺利,一两天就能得回信。”
“很好。”欧阳策冷笑,好在他不是没准备。
欧阳庆妄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用的招儿还不是最高明,一旦得脱,这笔账会慢慢儿跟他清算!
正文 190 太子与旋皇子的合谋
当晚,车队已远离了京城,停在林中道路上。
童筱意知道他要下车了,鼻子有点发酸,低头忍着,摸出那只银球香囊佩在他腰上:“你要一直戴着,它肯定会保护你的,我也带着,这样我们就一定会见面。”
“嗯。”用手一摸,摸到小球上明显的一个摔痕。
“将军大人,你一定要小心啊。”她抱住他,好一会儿才说:“救了旋皇子,把那枚戒指带回来给我,那是他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不要弄坏了。”
“嗯。”凌慕寒知道她对那戒指很看重,日夜不离的戴着,因此对她与旋皇子近来的关系更疑惑。
“你要快点来找我。”说了最后一句,松开他的手。
“意意,好好照顾自己,遇事千万别冲动,别太任性。”凌慕寒知道她聪敏机灵,唯一的缺点就是爱冲动,爱任性。
“嗯!”
凌慕寒下了车,将车门关好,又对着青竹叮嘱了一番,看着车队继续前行。而后,他带着几人快马驰骋,悄然返回京城外的西山大营,让花隶舒前往营中送去一封书信。
两天后的深夜,皇宫中突然亮起一片火光,沉睡的京城瞬间被惊醒。
凌慕寒隐在城外林中,得知这个消息,一时间难以判断是庆王爷的计还是太子的谋,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随着这番动/乱,若旋皇子不能救出,必将造祸。
此时的城中,花隶舒早带着蔡桓将军提供的十名骁骑精英潜伏着,一看今晚宫中变动,便知时机已经到来。一行人趁乱入宫,直奔吟风苑,而目前宫中的动/乱主要集中于养心殿。
不知从哪来来的一队人马,冲到冷翠宫,攻破宫门。
门一开,身披黄斗篷的人出来,与来人交谈了两句。
这位领队将领扬臂喊话道:“庆王爷狼子野心,毒害皇上,构陷太子,欲谋江山,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众人听令,保护太子殿下,营救皇上!”
“遵令!”众人一喊,护拥着太子前往养心殿。
养心殿门前,欧阳庆对今晚的态势丝毫不意外,相反,有种热血沸腾的激动。
“王爷,他们护着太子过来了,是否发信号?”身侧的九门提督提醒道。
“不急,让他过来。”欧阳庆慢条斯理,定要亲眼看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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