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丫鬟:我的将军大人第30部分阅读
全职丫鬟:我的将军大人 作者:rouwenwu
走。
毁了!天下第一的母老虎发威了,这一去,不死也得掉层皮啊。
心里一慌,她赶紧扯住水秀,低声交代道:“好姐姐,千万帮帮我,若是半个时辰后我没回来,千万帮我带个信儿到吟风苑。拜托拜托!”
“童筱意,还不赶紧跟上,难道要皇后娘娘等着你吗?”那粉裙宫女训斥的催促。
“嗳,来了来了。”揣上一颗忐忑的心,无奈的跟上去,临出院门还不忘丢给水秀一抹楚楚可怜的眼神。
水秀就算之前不懂,可她今天消失了一天,浣衣局里早议论了。这会儿她又被皇后叫走,是人都会觉得,她此去是凶多吉少。
吟风苑,那是旋皇子的住处,水秀哪儿去过呀。
却说此刻童筱意跟着粉裙宫女一路来到坤宁宫,还没进去呢,那大大的宫门上的三个字就先把她给吓住了。想想看,历来做皇后的都是什么人?没两把小刷子,这么个金光闪闪的位置能坐得牢吗?
迈进了宫门,她被直接带到一座灯火通明华丽丽的大殿。殿内正摆着晚膳,皇后坐在那里,由宫人服侍着,极为讲究、极为气派又极为优雅的用着晚膳。这皇后与玉贵妃就是不同,或许是身份与穿着的关系,端庄中透露出几分冷厉的威严。
这跟太子可不像,或者说,这也不是皇后平日的神色,是专为她摆出来的。
“奴婢童筱意,叩见皇后。”一进门她就乖乖往地上一跪,与那日狂妄神色大相径庭。实在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挺懂规矩的嘛。”皇后睥睨的望着她,嘴角浮着似有若无的冷笑,转而便隐去了。抬手一摆,说道:“香儿,将东西取出来给她。”
于是,那名粉裙宫女便捧出来一套在灯光照耀下闪烁点点光辉的衣物。
皇后讲道:“这是去年生日,皇上送的,我一直很爱惜。前几天高兴,穿了一次,没想到沾了些油渍。你如今在浣衣局,想必擅长的就是清洗衣物,这件衣服,你可要好好儿洗。”
……她能拒绝吗?如此艰巨又光荣的任务,她真的很想婉拒。
捧了衣服,她退出来想走,却被粉裙宫女拦住。
“那儿!”香儿抬手一指:“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在那儿洗,洗的时候当心点儿,若是把衣服弄坏了一点儿,哼,你得拿命来赔!”
“是。”童筱意嘴上顺从的答应着,心里则在哼哼:她们就盯着她的命呢,肯定会找一切机会害她。
不怕不怕,车到山前必有路!
捧着衣服,她脑子里转开了。
这衣服不能洗!只要她一洗,中间肯定要出什么事故,导致的普通结果是肉体疼痛,惨烈结果就是一尸两命啊。可是吧,皇后的命令下了,还有个监工的宫女,她该怎么办?
磨磨蹭蹭的走着,最终还是坐在了木盆前,铺开这件华丽的衣裳,就着灯光找到那处油渍。旁边的小木盒内有带兰香的小胰子,应该算是最好的洗衣皂了吧。拿着小胰子在那块油渍上小心的抹了抹,开始搓……
她坐的方向正对大大的宫门,偌大的院子里,除了四周威严沉冷的大宫殿,就是用大宫灯照出的她。身影看上去越发的娇小可怜!
瞧,从宫门外进来的是谁?太子!
那身明晃晃的尊贵黄|色刺痛了她的眼。
坏蛋!帮着恶毒老婆做伪证,再加小三小老婆,整个儿一窝黑母鸡!为了皇权,连亲生儿子的死因都不追究了,算你狠!
欧阳策一进来就看见她,却是淡淡一瞥,进入了大殿。
童筱意叹口气,仰头望着黑压压的夜空,觉得自己混的真悲催。
隔了一会儿,那粉裙宫女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提灯笼照亮的,到了跟前就问:“洗好了没有?让我看看。”
于是,她将用清水冲洗过的衣服展开,自问没什么可挑剔的,那油渍可洗的一点儿影儿都没了。
哪知,对方惊叫一声,指着衣服的一处大喝道:“童筱意,你好大的胆子,看看你做的好事!你!我看你拿什么赔!还不跪下!”
被粉裙子劈头盖脸的一训,童筱意半天才回过神,往对方所指的方向一看。嗬!不是真的吧?这里怎么会有一条一寸来长的口子?乖乖,这下子可要了她的小命了。
“呃,姐姐,这是误会……”她本能的开始讨好,却一时忘了这是对方的最终目的。
“谁是你姐姐?别叫的好听!跪下!等我去回了皇后,看怎么罚你,哼!”粉裙子将衣服夺过来,命她跪下地上,又留下人看着她,这才去了大殿。
唉!算了,对于刻意找碴的人,没缝儿的鸡蛋也要下蛆,何况是她呢。
下跪就下跪,下跪不怕,她怕挨板子。宫里面私刑太多了,什么容嬷嬷针扎紫薇,板打小燕子,掌挄,吊手吊脚……哪一样她也受不起呀。
她在心里呐喊:小乐子,救命啊!
隔了好一会儿,从殿内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太子。只见他走到跟前,低头望着她,说:“童筱意,你又闯祸了。”
哼!栽赃陷害,你们母子是个中好手!
“我跟皇后讨了个情,可你弄坏的是她最爱的一件衣裳,意义非凡,所以别的责罚可免,但得在这儿跪两个时辰。算是轻的了。”
他讨情?阴谋的味道太重了。
“童筱意,你是个聪敏人,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是不是?”他忽然说了句莫名的话,蹲下来,挑起她的下巴,嘴角浮现了那抹算计的笑:“是谁在你背后保护你?他是谁的人?你跟谁亲近?知道吗,仅仅这一点,就足以定下叛国罪,是要灭九族的。”
童筱意起先还含糊,可随着他的一点点提醒,眼睛倏然睁大。
阎烙!
阎烙是魈王的人,当初他们逃离雀城便透着蹊跷,再加上此时阎烙对她的所作所为,的确有理由让人相信他们之间有不同寻常的关系。这么一来,跟她最近的凌慕寒首当其冲,势必也会带累旋皇子。
可是……
若真能做到,太子会好意跟她讲?说到通敌叛国,他可是第一号!
话说回来,这地上的石头又硬又凉,水秀到底有没有将消息带给小乐子啊?她快坚持不住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皇后故意找碴,是盯着玉贵妃呢。玉贵妃占白天,她就占晚上,两人在宫中势力相当,谁也不敢轻易的跟对方正面相对,她又成了可怜的道具。
谁要是救她脱离冰冷的石板,她一定给对方一个大大的吻!
正文 169 以功爵换取
夜色渐深。
“皇后?!”当听到花隶舒的回报,凌慕寒眉心一皱,焦灼的站起来在书房来回踱步。
必定是今天去吟风苑,惹得皇后等人越发忌讳,想寻隙拿童筱意开刀。她如今在宫里,事事受人支配,要抓她的把柄简直易如反掌。只怕这会儿……
“将军,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花隶舒原本觉得有旋皇子在不会有事,却忽略了皇宫是怎样的复杂多变。
“入宫!”
御书房,对于夤夜求见的大将军,皇上似乎已明了来意。皇上特意屏退宫人,关了房门,以使事情尚有回环余地。
凌慕寒注意到了这些,心中反而更有把握,单膝一跪,道:“臣有事请求皇上,请皇上务必恩准。”
“大将军有事起来说。”皇上摆摆手,看了眼他那不大好的脸色,对于那双眼睛也是深为惋惜。
“谢皇上。”凌慕寒微一抿唇,说道:“臣妻童筱意罪责入宫,臣亦不能免责,恳请皇上看在凌家一门忠烈,圆老太君之心愿,放童筱意归家,与臣完结婚事。臣愿以功爵为她赎罪!”
皇上对此似乎并无太大意外,手指在茶杯边缘来回游走,反问道:“大将军,你这功爵可是祖辈战场厮杀,热血头颅所换来的,你就如此轻易的丢掉?”
“保家卫国是臣子之责,凌家已蒙皇上与先皇恩赐多年,如今外无战事,臣亦双眼有疾,难当‘大将军’之责。恳请皇上成全臣之孝心,能与童筱意结为夫妻,侍奉祖母颐养天年。”
“朕,明白大将军的苦心,大将军必定也明白朕之苦心。”皇上叹息一声。
少顷,两人从御书房出来,小太监高唱——摆驾坤宁宫!
此时的坤宁宫里,童筱意跪的双腿麻木,又困倦难当,直接靠在身后的石基上睡着了。一旁负责看守她的小宫女愕然的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刚刚才把她推醒,一转眼就睡着了。她这是在受罚吗?比看守人还舒服!
“皇上驾到——”一声喊,沉寂的坤宁宫一下子醒了,除了一个人。
皇后从殿内出来,跪身迎接,当看到皇上身后跟着凌慕寒,着实一惊。
“皇后起来吧,朕听说童筱意在你这儿?”皇上早瞧见院子的石基旁跪着个宫女打扮的人,那种情况下还睡得酣熟,也只有传闻中的童筱意了。
“是,臣妾有件衣裳脏了,让她来洗。”皇后谨慎的回答着,审度着目前的局势,究竟是什么意思?
“都这会儿了,也该洗完了吧?让大将军见见人吧。”皇上商量的笑着,抬手往那边一指:“大将军快去瞧瞧吧,看样子是累了,睡在那里也不怕着凉。如今入秋了,夜里可会下霜露的。”
“谢皇上。”凌慕寒由花隶舒指引着,朝熟睡的人走去。
当蹲下身摸到她的脸,有些凉,大约她也知道石基上冷,蜷缩着身子,却依旧睡的天塌地陷也不管。看到她这样,一开始提着心放了下来,有些叹气。真是像她自己说的,适应力强,太强了!
“童筱意,醒醒,童筱意!”轻轻拍了她的脸,将她的身子搂在怀里,握住她已冰凉的手。
童筱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当看到眼前这张脸时,撇了撇嘴:“还以为有人救我来了呢,原来是做梦。”
“可真是在做梦,你睡迷了是不是?”凌慕寒听到她一贯的糊涂话,嘴角溜了丝笑:“快起来,不怕石头上凉吗?”
花隶舒在一旁笑:“筱意,你可真行呀。我们为你提心吊胆,你却是睡的舒服,早知道,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一听打趣的声音,她刷的将眼睛瞪圆,仔仔细细的将他们看了一遍,大惊:“啊!原来不是做梦啊?你们,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难道……你们舍不得我受苦,决定夜入皇宫,将我劫走?”
“又在胡说!”凌慕寒赶紧阻止她的狂妄话,低笑道:“虽然不能将你劫走,但也差不多了。”
“不明白。”她被扶起来,却哎哟哟的直喊:“我腿麻,站不住。”
凌慕寒叹口气,将她抱起来,然后直接步出坤宁宫。
童筱意惊讶的看着他,又回头望向殿门口华丽的灯光中那两个目送他们的华丽帝后,一向灵光的脑子秀逗了。
还是在做梦吧?liangliang靓靓~女~生~小~说~网bookllw2
凌大木头怎么可能英勇的将她救出来?还是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方式?不过……
借着前面小太监提着的灯笼光,她盯着他的嘴唇,暗暗里想:要不要实践承诺,给他一个大大的吻?
坤宁宫里,皇后对眼前发生的一幕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至那几个人影消失了,这才不敢置信的追问:“皇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叹笑道:“皇后别急,朕知道你替太子替太子妃委屈不平,说到底,不过是件谁都不期望看到的意外罢了。这童筱意于朝有功,于朕有恩,又是凌大将军的未婚妻,将她充入掖庭受罚两天,也够了。”
“皇上,难道是有人跟皇上求情,皇上心软了,就不顾……”皇后想到了玉贵妃,向来,皇上最难过的便是玉贵妃的美人关。
“皇后想偏了。”皇上岂不知她的意思,截断她的话,笑道:“是有人跟朕求情,是凌大将军求的情,他说的至诚至恳,让朕无法拒绝。你暂时也别问,过两天你就知道了,想必皇后也会满意他的求情。夜深了,皇后早些安歇了,朕走了。”
皇后因为吃惊和不解,忘了跪送,直至那片明黄消失,她仍旧没明白。今晚这一幕,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此时,离开坤宁宫的人还在宫道上慢悠悠的走,可走着走着,迷糊的人终于清醒了。前面可不是出宫的路,而是去吟风苑!
“等等!等等!”她赶紧喊停,觉得混沌的脑袋需要真相来呼吸:“将军大人,你应该跟我解释解释吧,这唱得是哪一出啊?我还没明白呢。”
“我跟皇上求了情,你暂时在旋皇子这里呆两天,然后我就接你回府。”
“你求情?”她瞧瞧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道:“今天这么多人为我求情啊……可是,你之前就求过啊,皇上根本没准,这回怎么又变了?难不成,你威胁皇上了?”
“你以为我用大将军这个名号振臂一呼,立刻有几千勇士随我包围皇宫,逼皇上放过你?你野史看的太多了吧!”凌慕寒劈头训她一句,半晌才低声道:“不过,也差不多了。”
“又是差不多?到底差多少啊?”她恨死这个“差不多”了,见他卖弄神秘,干脆转头问另一人:“花大哥,你别跟木头将军学,你告诉我真相吧。”
“童筱意!”凌慕寒不悦的警告,想起那天她那番指责,又冷哼一声。
花隶舒只是笑。因为他只知道将军在求情,用了条件换取,却不知到底条件是什么。
到了吟风苑门口,凌慕寒将她放下来:“腿还疼吗?”
“好了。”她摇摇头,见他不打算进去,禁不住就问:“喂,将军大人,你没做什么傻事吧?你可不要让我良心不安啊。”
映着院内的灯光,清楚的看见凌慕寒嘴角在微笑:“童筱意,良心不安的时候可别再心里骂我。”
“哪有。”她小声的辩解,见他转身离去,那背影看上去,让她难过。她忽然追上去,拽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面对他的惊愕和花隶舒的呆愣,只是一副云淡风轻:“我是在感谢老天爷听到我的祈祷,将军大人可别多想。”
凌慕寒听着她脚步欢快的跑开,心头那股抑郁终于散开,这下,她没事了吧。
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乐梵听小太监说童筱意来了,着急的披了衣服起来,急匆匆的冲出来。正打算询问出了什么事,却一眼看见她踮起脚亲吻凌慕寒。
到底是亲眼目睹,他发觉有再好的心理准备也不能接受,从门口退开,坐在椅子里发呆。
正文 170 原来如此
当夜时间太晚了,乐梵忍住了诸多疑问,安顿她在榻上睡下,然而他自己却是一夜辗转难眠。
次日,童筱意睡醒了,一睁眼就看见他坐在身边。
“小乐,你吓死我了,你盯着我做什么?”她一副惊吓的捂着心口,皱眉盯着他明显睡眠不佳的脸色,明白了。为免他继续乱想,便摸着肚子可怜喊叫:“小乐,我好饿啊,给口吃的吧。”
乐梵起身去吩咐宫女准备洗漱用具,又命传早膳。
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乐梵让宫人们都退出去,开始问她:“昨晚出了什么事?听说你被皇后叫过去了,为什么凌慕寒却来了?”
“昨晚啊……”童筱意也是一脸迷茫,将昨晚的事情讲了一遍,纳闷的猜测道:“皇上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求情,因为就算他答应,皇后也不答应啊。我估计,凌慕寒跟皇上做了交易,至于具体是什么,过两天就知道了。这两天我呆在你这儿,你得管吃管喝啊。”
“哦。”乐梵沉吟了一会儿,淡笑道:“若是他将你接出去了,你就继续跟他呆在一起吗?”
“啊!”她蓦地大叫一声:“昨晚我被皇后叫走的时候,明明告诉水秀帮我带消息给你的,她没来吗?”
“没有人来,若不然我早去找你了。”乐梵知道她是故意转移话题,干脆也不再重问。“水秀是谁?”
“我在浣衣局认识的宫女。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点着下巴想想,她嘿嘿的笑道:“我得回去一趟,我的家当还在那儿呢,顺便看看水秀是不是真出事了。”
“你别去。”乐梵摇头道:“现在暗地里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若是事情遂了凌慕寒的心,必定逆了旁人的意,你随便走来走去太危险了。我让人帮你去一趟。”
“小乐,你干嘛说的这么夸张。”她笑着站起来,又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指指窗外秋高气爽的高天气,说道:“我看你的病养的差不多了,天气这么好,也该适当的出去走走。不如,我们顺便去散个步?”
“好吧。美人相邀,绅士怎么能拒绝呢?我还得做美人的护花使者呢。”乐梵叹息一笑,看似潇洒的拨了下头发,却因这副长相弄出妖娆的味道。
“绅士?你更像美人。”童筱意捂着嘴想笑。
“童童!”对于如今这副长相,他也很无奈。
这次出门,小太监没拦,但两个侍卫紧紧跟在后面,越发撑出了皇子的派头。一路闲步到了浣衣局,童筱意让他留在外面,只让个小太监跟着她进去。
此时浣衣局里正是忙碌的时候,各处忙着浆洗、晾晒,也夹杂着宫女们偶尔的几句聊天玩笑。
她一出现立刻吸引了各方注视,俨然像个太阳般夺目。
“水秀姐姐!”她在水井边的浆洗台发现了熟悉的人影。
“筱意?!”水秀看到她一阵惊喜,赶紧跑到她跟前,顾不得擦双手上的水渍抓着她就连声说道:“太好了,你没事就太好了,我一直怕你出事,又听不到你的消息。对不起啊,昨晚我本来要去帮你送消息的,可我不知吟风苑在哪儿,问人的时候被嬷嬷知道了,她不准我出去。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没事,你看,我这会儿不是好好儿的。”她笑着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其实她猜测过,水秀没去送信有两个原因,一是害怕,不敢跟皇后作对,二就是被人阻拦了。不论哪种情况她都不能责怪,只是担心水秀会受苦,好在是多虑,也免了她内疚。
“没事就好,那你……”水秀瞅瞅跟在她后面的小太监,满眼欲言又止。
她嬉笑道:“我正式从浣衣局解放了,找人托关系,调到吟风苑去当差。我一是回来取东西,二是跟你道别。”
从屋内将包袱取出来,打开小箱子,从里面挑了个金镯子塞给她:“送你!”
“不,我怎么能收你的东西。”水秀连连摇头,那双眼睛里明显有些害怕。
她明白过来,拿起金镯子在空中晃了晃,嘴里嘀嘀咕咕念念有词,然后笑眯眯的重新递上去,说:“水秀姐姐放心,诅咒我都解除了,你只管收下吧,不会有事的。”
“……谢谢。”水秀忽然就笑了,因她煞有介事的破咒,反而不那么迷信了。
“那我走了。”冷眼瞥见李嬷嬷远远儿的站在一旁,故意大着声音说:“不知谁上报说浣衣局失窃严重,水秀姐姐可要好好儿戴着这金镯子,若是丢了,弄不好又出人命案呢。”
果然,那李嬷嬷脸色一变。
她想,浣衣局的失窃会不会重演不好说,但她送给水秀的金镯子一定会安全的。
两天后,艳阳高照,她跟着乐梵一块儿去御花园的池塘钓鱼。
两人正比赛呢,忽然一个小太监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皇子,童姑娘,朝堂上出大事了!”
“大事?”
“是啊,刚刚听人传呢,说凌大将军用功爵为童姑娘折罪,皇上恩准了,撤销了大将军的承袭封号,如今大将军就是寻常人了。虽然已经散朝了,但朝中对此分歧很大,大臣们都堵在御书房呢。”
“不是吧?”童筱意惊讶的张大嘴了,紧张的问道:“我记得,将军府也是赏赐的吧?难道要一并收回?那,不是无家可归了?”
小太监笑道:“那哪儿能啊。虽说是大将军府邸,但皇上没说没收啊,只是,大将军在朝堂上说了,不日将举家迁回原籍。”
……这样也行。
沉下心来细细一想,明白了凌慕寒此举的一箭双雕:一来自然是救了自己,二来,也绝了太子的猜测顾忌,从这场皇权纷争中解脱出来。
然而,真的能解脱吗?纵然他没功爵,没了兵权,可她却有魈王阎烙在身后盯着,有着与旋皇子割不断的联系。
“童童?”乐梵被小太监最后一句话惊了。
若是凌慕寒回祖籍,她呢?她也会跟着走吗?
童筱意明白他眼睛里的疑问与不安,一时也不知如何抉择。
“皇子殿下,贵妃娘娘让你去一趟。”来人是玉贵妃身边的亲近太监,望着童筱意笑着补充一句:“童姑娘看上去兴致正好,就继续钓鱼吧,留人在这儿伺候着。”
“哦。”她明白,这是委婉的告诉她不必跟。
乐梵叮嘱两个宫女好生服侍,又叮嘱她不要乱跑,这才随那太监离开。
朝堂的震惊事同样传到了东宫。
兰馨连日来躺在床上休养,本就娇弱的身体因一场小产越发虚弱,特别是心里压着事,压着恨,郁结难解。当听闻朝堂上凌慕寒的举动,简直不敢置信。
他竟然为了童筱意甘愿放弃功爵,为了那样一个俗不可耐的女人。
房门的廊下有宫女在低声窃语,间间断断传到屋内:
“凌大将军的事你听说了吧?真是没想到呢,童筱意真有福气。”
“是啊,听说这会儿凌大将军去了御花园,正在秋水小筑找她呢。不知他们是成了亲再离开,还是回祖籍成亲呢?大将军真是好可惜……”
一声呵斥,两个宫女噤了声。
娇红从门外进来,见她坐了起来,已然穿戴整齐,不禁吃惊:“太子妃,你这是……”
“娇红,太子呢?”兰馨一张病弱的面容分外沉静。
“太子一早去上朝,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娇红想扶她躺下,却被她拂开手,见她要出门,娇红有些着急:“太子妃,你身体还未养好,万一吹了风,落下病根儿就麻烦了。”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兰馨冷声一训,见娇红呆愣,方又柔和了脸色:“躺了几天,我好多了,这么好的天,陪我出去走走。”
“是。”娇红不敢劝了。
当两人缓步出了宫门,一扇房门打开,采莲从门里出来,盯着二人背影。或许是那份女人的敏感,令她不由自主的悄悄跟了上去。
正文 171 唇舌激战
秋水小筑。
兰馨走到这里的时候,已然面颊泛红,娇喘微微,擦拭着额头的细汗,往鹅颈横栏处一坐,凭望一池秋水,对身旁的娇红吩咐道:“我忽然有点饿了,想喝点莲子百合汤,你去准备了,端来。”
“可是……”娇红望望左右,见不到一个人影,实在不放心将她独自留在这里。
“怕什么?我又不是要死了,不过是出来晒晒太阳透透气。你去弄吧,我只是要一个人清静清静。”说到后面,语气生冷,命令中又带着不耐烦。
娇红毕竟是自小服侍她的,秉性自然了解,一见如此,也不敢多话,只得去了。
秋水小筑在修建上别致精巧,选址清幽,一半隐在竹林,一半凌驾在水面。整个小筑呈现“凹”字型,凹出的两部分出在水上,隔着池水相望,屋子四周皆有步道,修着栏杆,方便在各个位置游览观赏。
“童姑娘,那儿就是了,你过去吧,大将军等着你呢。”宫女冲着她暧昧一笑,扭头走了。
童筱意望着前方那处优雅的所在,心里嘀咕着,走上凌驾于水面的曲折石桥。
原本是在钓鱼,乐梵走后,不多时就有宫女找来,说是凌慕寒从朝堂上下来,在找她。要带她出宫吗?原本出宫是件好事,可这会儿摆在她面前的却是个为难的局面。
她若是走了,小乐子怎么办?
这虎狼环伺,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小乐子怎么扛得住呢?
一直走到小筑,却是四周静悄悄的,没半个人影。大呆鹅哪儿去了?明明约了她,难道突然害羞跑掉了?
心里犯着嘀咕,她沿着“凹”形游廊随便走走,竟看见后面的凭水横栏上坐着太子妃!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她,四目相视的电光石火间,她觉得火药味开始弥漫。
吃一堑长一智,太子妃,敬而远之!
“童筱意!”她刚刚迈脚想走,兰馨忽然将她叫住。
虽然她很想忽视这位太子妃的话,但想了想,还是停下来。然而未免意外,她隔着池水,凭栏望向对面的人。
兰馨扶着栏杆缓缓的站起来,冷眼望着对面:“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他为了你,将功爵都丢了。你不过是个丫鬟,哪里值得他如此,你害了他!”
童筱意紧紧的抿着嘴唇,眼睛眯着:忍!忍字头上一把刀,还是要忍!
见她沉默不言,兰馨有些动怒:“怎么,不把我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童筱意,你当真如此胆大犯上?”
童筱意忍不住了,便说了一句:“太子妃,童筱意不敢忽视太子妃,可太子妃的指责也不敢认。到底是谁在利用他,到底是谁害了他,那人自己心里清楚!”
“你!”兰馨脸色一怔,满眼怒气:“你一个俗劣的丫鬟,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我是俗劣,我也不敢指责太子妃,毕竟太子妃也很可怜。”一面故意的说着,一面观察对面的脸色,好像除了情绪稍稍激动,也没有翘辫子的迹象。
“我可怜?”兰馨气怔。
“难道不是吗?”想到那件事她就满腔怨气怒气,控制不住的就说道:“当初太子妃究竟是怎么小产的,天底下恐怕只有两个人最清楚,一个是你自己,再就是凶手。可怜太子妃被人害了,却不能说出那人的名字,不是很窝囊很可怜吗?最后,却在那种悲伤的时刻还被利用,用来陷害我,这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太子妃更可怜的人了!这会儿,真正害了你的人不知道在暗处怎么得意的看着你呢!”
“你!”兰馨气极反笑:“你懂什么?是,我是故意陷害你,那是因为大事所趋。你没有资格嫁给凌慕寒,更不要妄以为做得了将军夫人。凌慕寒之所以娶你,也是因为娶谁都一样,暗地里你必定用了不少心计,否则……哼。”
“他喜欢的人是我,即便我嫁给了太子,他还是对我难以忘怀。他承诺过,这一辈子都会保护我,心里只有我一个,所以他才刻意与旋皇子保持距离,所以才会有今天的用功爵为你折罪。看似为你,实际上只是为了抽身,不想让我为难,他做的一切都是为我而已。”
“你不觉得很卑鄙吗?明明知道他的心,却还故意这么对他,好像自己很高明一样。你喜欢这样玩弄人?”童筱意不禁为木头抱不平。
“玩弄?童筱意,若是没有你,现在的一切都会很好!将来太子登基,我贵为皇后,自然可以保他永做大将军。是你把这一切都破坏了!”
童筱意被她气的不行,眼珠儿一转,一脸得意的笑:“是,我故意破坏的,你能拿我怎么样?反正我家将军大人要娶我了,他还承诺要将那块破玉佩砸了呢,还要我帮他生娃娃,说会一辈子都宠爱我。过去的事情都是浮云啊,我才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呢,凡事我会向前看,我跟大将军的未来,一片光明美好啊!”
玉佩?
兰馨没料到她竟知道这件事,忽然又想起之前采莲那番话,他们竟然都一样,背着将什么事都告诉了别的女人。
她咽不下这口气:“你有什么好得意?现在凌慕寒一无官阶,二无爵位,不过是个再也普通不过的人。不,他还不如普通人,连一双眼睛都没有了。”
说着又讽笑:“童筱意,你不知道吧?当年他曾暗示想娶我,但是我怎么会愿意呢?别说那时他已经双眼失明,即便眼睛好着,却也只是个将军,我却是可以做太子妃,将来贵为一国之母的人。他对我是很好,我也很喜欢他,对于我来说,他是个可以予取予求的对象。那时候,我的任何一句无心之言,他都会记在心里,我不动声色就能将他牢牢掌控在手心。哼,你能想象随意操控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的感受吗?的确很惬意,然而时间长了,就了然无趣了。”
“他是我不要的,你却还在得意,我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不要你!”
童筱意气的咬牙切齿,摩拳擦掌。
这死女人太可恨了,要不是顾忌对方是太子妃,她一定要冲上去狠狠的教训那张恶毒的嘴!
然而,她怎么能心甘情愿败下阵来呢?
“太子妃,或许你说的有理,然而有句话叫‘今非昔比’,‘往事如烟’啊。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他才不是你能随意掌控的木偶呢。不信你去试试,你说让他不要娶我,你看他愿不愿意?”末了她又加了一句:“我家将军大人爱我爱到骨头里去了呢,睡觉都要喊着我的名字,知道他喊我什么不?意意。他喊过你‘馨馨’吗?”
“你!”
“哦,对对对,或许该是太子这么喊你,可是太子真的在乎你这位太子妃吗?若是在乎,他会让你受这种委屈?会再弄个女人来气你?原来太子妃也是同样的天真。还说什么做皇后?啧啧啧,你现在离皇后的宝座还远着呢,都小产了,又是这么一副风吹就倒的身体,弄不好哪天就被别人的女人踩在脚底下呢!说不定呀,你也不过是太子前进路上的一块踏脚石而已。”
“童筱意!你!你!”兰馨被她点中死|岤,气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捂着心口直喘气。
一看太子妃脸色变了,她有点儿怕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
她扭头一跑,闷头撞在一人身上,抬眼一看,吓得心脏麻痹:“将军大人……”
对面的兰馨也看到他了,这一惊,一怕,反倒忘记了心口疼。
他,他什么时候来的?他都听到了什么?
凌慕寒面色铁青,却又沉冷的可怕,盯着兰馨好一会儿,拽了童筱意的手返身就走。
童筱意也是一副又惊又怕,不知他什么时候出现的,万一只听到后半部分,听到她骂太子妃……那她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比窦娥的窦娥还冤啊!
在水边的竹荫里,采莲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心中暗自筹划。等着凌慕寒与童筱意都走远了,又看着无人前来,便循着走到石桥上。
“今天真是个不错的天气啊。”采莲故意说这话,吸引了那边的注意。
果然,兰馨听见声音望过来,刚好对上采莲那双似笑非笑充满暧昧的眼神。登时脸色煞白,采莲也听到了?
正文 172 挤掉坏女人
童筱意被拽着离开了秋水小筑,因带路的人根本看不见,直接闯入了一大片花圃,衣服步伐被花枝牵绊着,终于停了下来。
虽然背对着身,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这一路安静走来,她明白了。定然是他听到了全部对话,所以才会这样。那个在他心里完美温柔的兰馨,在看不到的角落,竟是如此面孔。
的确,凌慕寒听到了全部。
他原本就在秋水小筑的一角等待,没料到出现的竟是兰馨,想到此前童筱意刺激她小产,是出于愧疚才刻意没现身。当童筱意到的时候,没料到两人之间硝烟弥漫的对话,竟牵出了那日真相,更有令他震惊的事实。
原来他在她的眼里心里,竟是一个可以随意操控、予取予求的对象,是个可以随时掌控,随时丢弃的傻瓜,原来那张温柔美丽的脸孔下竟藏着如此丑陋之心!
她真是当初认识的那个兰馨吗?
那天童筱意骂的没错,他即便有双眼睛也是浪费,根本看不清任何事实。再回想对那块玉佩的留恋,对过往的缅怀,对她身处境遇的担忧……一切都成了笑话。真的是万分可笑!
童筱意见他久久的沉寂,有点儿担心他受不了刺激会崩溃,谨慎小心的出声道:“将军大人……”
“你一定在心里笑我吧,我竟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浑然无察。”他自嘲的讥笑,顺着花丛坐到了地上,一片花海将他的身影隐没。
童筱意跟着蹲下来,盯着他,半天才问:“你真的很喜欢她吗?”
因她这话,凌慕寒微微抬头:“童筱意,你很会撒谎。”
“呃?”
“刚刚在秋水小筑,你那番话,说的很顺口啊。”仿佛突然之间他掩起了狼狈和心伤,有了打趣她的心思。
“话?什么话?”她开始装迷糊。
他并没有紧逼着追问,而是蓦地将她抱在怀里,头枕在她的肩膀上状似小憩。
任由他抱着,隔了好一会儿,她低声开口:“凌慕寒,得知了真相,她就是个彻底的坏女人了,你把她从心里踹出去吧,不然你就真的是个大呆鹅,大木头了。”
“嗯。”他竟应了一声。
眼帘扇了扇,她得寸进尺:“那,你会不会再放个人进去?心里空空的,也会难受,对不对?”
凌慕寒的嘴角不由得勾起来,没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喂,你不觉得欠我一点儿什么吗?”蓦地,她开始不满了。
“嗯?”
“坏人的真面目揭开了,对于遭受冤屈的我,纵然得不到官方昭雪,最起码也该得到你的道歉认错吧?哼!当初你一股脑的相信她!现在一句话都没有可不行。”说着将他推开,双颊气鼓鼓的,势必要得到说法。
凌慕寒伸手摸到她的脸,果然跟想的一样,不禁微露笑意:“是我错了,不该冤枉你。”
他这一笑,让她有点发呆,挺温柔嘛。
和预想不一样啊,此刻他应该是处于最狼狈的一种失恋状态,怎么不抑郁,反而能轻松快乐?虽然想不通,但是……看他这样,她也跟着轻松。
“大将军!凌大将军!”安静之中,忽闻远远的有人呼喊。
“这里!”她从花丛里站起来,亮起嗓门儿回应。
“大将军,原来你在这里。”循声从假山那边的路径上跑来个气喘吁吁的小太监:“大将军让奴才们好找啊。几位大人要见大将军,有要事商议,在浩淼殿等着呢。几位大人说了,请大将军务必去一趟!”
童筱意感到他的手紧了紧,方才让小太监带路。
直到出了御花园,见花隶舒在那里候着,凌慕寒道:“隶舒,你送她去吟风苑,顺便跟旋皇子道谢辞行,待我与大臣们议完事就去接人。”
看着他随小太监走了,童筱意也明白了:“花大哥,将军大人这么做令大臣们很不满吧?”
“是啊,凌家三代人积累的军功,到将军时又因功绩突出,才被赐了袭封‘一品护国大将军’。”花隶舒叹息道:“往上数,在先皇继位初年,外敌环伺,战事频繁,那时凌老太爷就是布衣从军,鲜血创建的功业。往下,凌家子弟三人皆随父从军,除了老将军,另外两位都战死沙场。到了这一辈,只有将军一个独子。那些不满的大臣们,多为两朝元老,或是武将出生,见将军如今局面,不免心寒啊。”
“皇上应该料到这种局面了吧?为什么会同意?”她想,即便是皇上期望的事情,也不会明知会犯众怒仍旧为之吧。
毕竟,凌慕寒手中已不握实权,只剩了承袭封号,皇上此举纵然有政治上考量,但也显得过于无情。人人都会联想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语,特别是难堵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这……”花隶舒笑着摇头。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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