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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丫鬟:我的将军大人第7部分阅读

      全职丫鬟:我的将军大人 作者:rouwenwu

    得丝毫差池。因是怀孕初期,从体型上瞧不出痕迹,但她的手习惯性的放置于小腹,无形中传达出一种信息。

    欧阳策扶着她坐下,一副恩爱怜惜:“你怎么过来了?这么远的路,走得累不累?”

    “殿下不必担心,我是坐得闷了才来走走。”兰馨轻柔的目光在他与凌慕寒之间看了看,歉笑道:“我不会耽误了殿下与凌将军谈话吧?”

    “哪里的话,我们正在说些闲话。凌将军身边的这个丫头,可很会讲故事讲笑话,若你听了,必定能够开怀。”欧阳策对童筱意是赞不绝口。

    兰馨微然诧异,觉得他提童筱意的次数太多,远非是对待个有趣的玩意儿那么简单。她不由得再次打量童筱意,脸上有些肿痕,容貌平常,唯一的不同就是她几近憨傻的大胆。

    她实在不信太子与凌慕寒会喜欢这样的丫头。

    但上次的冲撞之后,凌慕寒与太子皆没有追究,实在与他们的性格不符。

    欧阳策忽然笑说着:“凌将军,男人成家立业,都说先成家后立业,你却是倒了过来。问个唐突的问题,凌将军打算何时娶位夫人啊?”

    “太子玩笑了。”凌慕寒仍如往常一样,不冷不淡的敷衍。

    欧阳策却是没像以往打住,反而接着笑道:“我听说将军府里住着两位娇滴滴的表小姐,将军都不动心吗?我看呐,将军无意,老太君却是急着想抱孙子了。要我说,将军赶紧娶一个放着,免得老太君一着急,指不定啊……”

    凌慕寒只当是打趣,不置一语。

    “其实筱意倒也是个娇俏的丫头。”欧阳策蓦地又说了这么一句。

    童筱意总觉得这话很奇怪。

    今天虽是以太子名义设宴,实际却是皇上与皇后主持,毕竟这将是皇上的嫡长孙,备受瞩目。邀请的宾客,不仅有文武大员,也包括宗室之亲,整个宴席热闹又欢快。

    童筱意知道,只有自家的将军大人是例外,他的心情绝对不好。

    “将军大人,你酒喝的太多了。”见他一杯一杯闷闷的灌,忍不住就劝。

    “少管!”凌慕寒轻斥着,却也慢下了动作,他没忘记这里是皇宫。

    宴席散时,凌慕寒有些醉意,童筱意便与花隶舒一道将他搀扶到芙蓉林下的小花厅休息。

    “让我自己躺一会儿,你们都下去。”凌慕寒摆摆手。

    花隶舒再迟钝,好歹也是跟随多年,将军的心事岂会不懂。便对着童筱意招招手,一起出了花厅。

    有个小宫女过来,问道:“花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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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菜摆在哪里?”

    “摆在外面。”

    童筱意看着宫女设条案,摆饭菜,肚子早饿了。

    正要吃呢,有个小太监过来喊:“童筱意,太子要见你,快跟我来。”

    “可是……”看着那些美味饭菜,最终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去。

    跟着小太监一径走到碧池边的水榭,太子斜倚在凉榻上,正对满目荷塘,悠然自得。而在旁边的桌子上,设着精致的菜肴酒水,香味儿将她肚子里的馋虫全都勾了出来。

    欧阳策指指桌上的酒菜,笑道:“饿了吧,吃吧。”

    童筱意掩饰不住满眼的惊讶,看着丝毫未动的酒菜,不太确定:“让我吃吗?”

    “专程给你点的,吃吧。”欧阳策给出一抹温柔的笑。

    童筱意的脑门儿上打出了一长串大大的问号,跪坐在垫子上,一面吃,一面抬眼看凉榻上的人。哪知对方也眯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她,那眼睛里的笑,令她心头乱跳,不敢正视。

    乖乖,千万不要跟她猜测的一样:太子想诱惑她?

    好吧好吧,这个想法很疯狂,她除了逗人开心外,没有诱惑资本。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头顶上不会砸下馅饼儿,太子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啊!居心叵测!居心叵测啊!

    她提着心,设满防备,可直到享用完了丰盛午餐,太子也未发一语。

    宫女们将残席撤了,端上香茗。

    “都去吧,不必伺候了。”欧阳策一摆手,水榭里的宫人们全都撤退,一转眼就剩下他们这两个孤男寡女。

    童筱意暗暗觉得自己明智,没去喝那壶诱人的酒。

    “太子有话问我吗?”她怕跟青楼的事有关。

    哪知他却对她伸出手,笑着说:“筱意,过来。”

    恶魔在召唤。

    虽然她很想拒绝,可架不住他是太子,磨磨蹭蹭,踩着小碎步终究是靠近:“太子?”

    “你怎么好像在害怕?”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欧阳策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一面端详,一面笑着问。

    “没、没呀。”她只是觉得情况太诡异,舌头打架,不是害怕。伸出手指,轻轻的拨开他调戏下巴的手,呵呵的干笑道:“太子殿下有话直说,我是有点儿害怕。”

    欧阳策一笑,收敛了乍现的轻浮,却是突然揽着她的腰,带着她出了水榭,凭栏欣赏荷叶荷花。

    “筱意,我将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怎么谢我?”欧阳策一边说着,一边托着她的手,看她手背上的那条伤疤。

    “什么好消息?”童筱意的注意力一半都被他的动作吸引,试图将手收回来,却没成功。

    “好在划的不深,女孩子的手可是很重要的。”欧阳策满口的关切,只是托着她的手,倒没有别的不轨举动。只听他笑着说道:“我查到了你那位未婚夫的底细,想不想知道?”

    “真的?”她来了兴趣,因为他说是好消息。

    欧阳策的目光透过她,看到了不远处有人走来,走了几步又停住,退到一旁的树影里。只作没看见,抬手状似怜爱的摸摸她的头,说出的话却是宽慰:“你不用再害怕了,未婚夫是真的,但是,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是他们家在十年前花钱买的童养媳。”

    “真的啊?那婚约就不作数了?太好了!”童筱意只顾得高兴,却忽视了他眼睛里的水光。

    欧阳策觉得她的反应不似作假,因此就很奇怪,她难道真的失忆了?但从她的表现来看,她有着许多深切的记忆。

    他实在想不明白。

    “太子殿下还有事吗?”童筱意笑嘻嘻的问。

    “没事了,你去吧,估计你家将军大人正需要你呢。”欧阳策笑着返回水榭,重新躺在凉榻上惬意。

    童筱意听了便高高兴兴的走了,并没注意到旁边的树影里有人。

    兰馨望着她欢快的跑开,脑海中仍旧是方才她与太子相拥而对的那一幕,太过震惊,以至于好一会儿没有反应。

    “太子妃,太子他……”侍女娇红同样的吃惊,又同样的疑惑:“童筱意算个什么,太子他怎么会喜欢那种女人呢?太子妃,你千万别多想,一定是另有原因。”

    “娇红,不许再提这件事。”兰馨收敛了情绪,也放弃了前往水榭的想法,转而循着童筱意离去的方向缓缓踱步。

    “太子妃,不去太子那里了?”娇红问。

    “不去了,在树荫里走走就回去。”兰馨心中另有思量。

    不知不觉,当兰馨渐渐停下脚步,已置身于芙蓉林中,一抬眼小花厅便映入眼帘。花厅外站着侍卫花隶舒,透过斑驳的树影,窗口隐约看到两个人影。

    凌慕寒在里面!童筱意也在,似乎还能听见笑声。

    寻眼找着一个石凳,拿帕子铺了,坐在上面。

    说道:“娇红,你回去帮我取那只荷花香囊来,我在这儿歇歇。”

    “可是,太子妃身边儿没个人服侍,万一有事怎么办?”娇红不放心。

    兰馨笑道:“怕什么,这是在宫里。再说了,那边有个小花厅,有人的。”

    “那好吧。太子妃等等,我很快就回来。”娇红快步离去。

    待娇红的身影消失,兰馨站起来,缓步朝小花厅而去。

    童筱意正将太子所查明的事告诉将军,与此同时还很兴奋的问:“将军大人,我是被拐卖的,婚约不作数,你要为我做主。等回府你就把他打发走吧。”

    “太子找你去,就说了这些?”凌慕寒略有质疑。

    “是啊。”童筱意认真的点头,可心里知道另有原因,只是还没参透。

    凌慕寒微微按着头,脸色不大好。

    “将军大人,头痛了吧?都跟你说不要多喝了。”童筱意一边小声的嘀咕着,一边站在他身后,笑道:“别动,我给你按按就好了。”

    凌慕寒感觉到她的拇指按在两侧的太阳|岤上,轻轻的按摩,不知不觉的便闭上眼,缓缓放松了身体。窗外树影花香,阳光热烈,屋中安静祥和,偶尔清风。

    “手法不错。”凌慕寒评价道。

    “那是当然,因为……”洋洋得意的话音倏而停住,童筱意看到了出现在窗外的太子妃。惊讶过后,迟疑,终于是轻声说道:“将军,太子妃一个人在外面。”

    凌慕寒先是沉寂,然后推开她的手,站了起来。尽管看不见,可他仍旧望向窗外,想象着此刻兰馨的样子。

    兰馨也被所见的一幕而吃惊。

    尽管之前有诸多传言,尽管看到他带着个丫鬟,可仍旧难以置信他真的会与一个女人如此亲密。他从来都是对女人不假颜色,现在却……

    兰馨微然一笑,打破了这份沉默:“原来是凌将军在这里,我在找太子,不想走到这里累了。今天的天气实在很热。”

    凌慕寒立刻吩咐道:“童筱意,还不快扶着太子妃进来!”

    “哦。”童筱意立刻跑出来,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太子妃进入花厅。有上次的经历,再加之如今太子妃更是个宝贝,她紧张的不得了,生怕太子妃又磕了碰了,那她的小命儿还要不要了。

    “打扰将军了,我的侍女去取东西,等会儿就过来。”兰馨似乎没有多少忌讳,落落大方的坐了。

    凌慕寒却是站着,唇色紧抿,终于说道:“太子妃尽请随意,暂时委屈,先用着童筱意。末将先告退。”

    “凌将军留步。”兰馨淡淡的阻拦,歉意道:“实在抱歉,是我惊扰了将军。将军不必出去避嫌,我就不坐了。”

    “太子妃身体柔弱,还是多歇歇的好,末将就在外面,太子妃有事只管吩咐。”凌慕寒说完冷声命令:“童筱意,好好儿服侍,不准再出事!”

    将军大人——

    童筱意看着他决然的离去,心中绝望的呐喊:她真的不想服侍太子妃。

    哼,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平常那么暴躁阴冷的人,一见到太子妃就是“末将末将”,说起话来客客气气,摆尽了低姿态。哼!有用吗?你再温柔也没用,人家美人是属于太子的!跟你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童筱意。”

    “呃?”从神游中回神,她立刻低下脑袋轻声问:“太子妃有事吗?”

    兰馨淡笑道:“我的肩膀有些发酸,你帮我捏捏。”

    “是。”童筱意在心里不爽的咬牙,可脸上要表现出十分的恭顺,举动小心翼翼外加轻柔万分。一边按捏,一边问:“太子妃,力道可以吗?”

    “嗯。”兰馨用余光望着外面的人,这几年,他没什么变化。

    童筱意敏感的捕捉到两人之间的异样,心里又猜思开了,正想的出神,突然听到太子妃喊疼。

    她吓得连退两步远:难道是力气太大,捏疼她了?上帝啊!这个瓷娃娃千万别坏了。

    “疼。”兰馨却是轻抚着小腹,半垂着芙蓉娇脸,柳眉轻蹙,娇弱的令人疼惜。

    凌慕寒马上冲了进来,迭声问道:“怎么回事?童筱意,你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呀,不是我。”童筱意急的连连摆手。

    “我肚子疼。”兰馨微微的开口,半抬着眼帘望向他,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可惜他看不见。

    童筱意突然很快意,庆幸将军是个瞎子,否则这会儿心都被酥了一半。

    凌慕寒听她声音似很难过,一慌就忘了礼仪,扶着她张口就吩咐:“隶舒,快去请御医!”

    花隶舒前脚刚走,兰馨又虚弱开口:“我的心口也有些疼,得去取药来。”

    凌慕寒知道她有心口疼的老毛病,连忙吩咐童筱意:“你赶紧去趟东宫,帮太子妃把药取来,要快,赶紧去!”

    “呃,哦。”童筱意被他焦急而又冷硬的命令弄懵了,连忙往外跑。

    跑了几步,她停下来,望着偌大的御花园傻眼了。她不知道东宫在哪个方向呀,而且……为什么她觉得太子妃是故意将人支开的?

    忽然心底有个冲动,而她的双脚已然不知不觉的迈动,悄悄的返回了小花厅。她不敢靠近,而是躲在树影里,悄然注视窗户内的情景。

    偷窥是不好的,但偷窥往往能发现很多的秘密。

    小花厅内,只剩了两个人。

    凌慕寒看不见,只能凭借声音来判断,见身边的人很久没说话,不禁着急:“你怎么样了?还疼吗?疼的厉害吗?”

    兰馨的嘴角浮上一抹笑,轻轻的覆上他的手,喊了一声:“凌大哥。”

    凌慕寒一愣,心中情绪起伏。

    兰馨声音一弱,低低缓缓的说道:“自从得知凌大哥的眼睛失明,我一直很担心,本想去看望的,可后来皇上赐了婚,行动不便。能看到凌大哥好好儿的,我就放心了。凌大哥别怪我平时疏冷,如今身份所迫,不是馨儿有意。”

    “我懂。”凌慕寒先时是感动,听到后面,便拉开了彼此距离。“太子对你很好,我就放心了。”

    “嗯,太子待人温柔。”兰馨略停了一停,有些玩笑,又有些嗔怨的说:“那年凌大哥还与我开玩笑,说此生心中只爱一人,只对一人动情。那时我追问你是谁,你就是不告诉我,现在我倒不问了,只是替那女子不平。你既只为她动情,心中只有她,为何又与别的女人亲近?”

    凌慕寒抿了抹苦涩讽笑:“馨儿真不知道吗?”

    兰馨眸子里的笑略停,仍旧是笑着摇头:“你不说,我哪儿会知道。只是很好奇,为何不娶她呢?”

    凌慕寒压着冷眉,不再做答。

    兰馨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再度开口:“不过,我很羡慕那女子,不论她在哪里,如今是谁,能得到凌大哥的爱,一生执着守护。凌大哥,你为了她,真的会一生不做她娶吗?”

    “我会……”守着馨儿。

    凌慕寒的话只能说在心里。

    童筱意看到了兰馨的笑,是一种满足而又计划得逞的笑,可是没有眼睛的凌慕寒看不到。童筱意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晰无比,而一贯耳朵灵敏的凌慕寒,此刻整颗心都在兰馨身上,竟没有发现她。

    她总算明白了这两人之间是何种关系,不禁为凌慕寒感到可悲。

    一个人若不能守住自己的心,就要将心挖去,否则将永远沉沦于俗世红尘中痛苦。从十八岁那年,她就深刻的领悟了这个道理,没有什么比金钱更重要,更值得拥有。

    离开小花厅,她跑向水榭,意外的发现,太子仍旧在那里。

    欧阳策半眯着眼,慵懒的躺在凉榻上,更人的感觉,似一只优雅狩猎的豹。直到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跑进水榭,他这才噙着笑坐起身,悠闲问道:“出什么事了?”

    “太子妃不舒服,可我不知道东宫在哪儿,太子妃需要吃药。”童筱意没有忽视他眸中一闪而逝的精光,与那会儿太子妃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

    他闻言站起来,一面稳步前行一面说:“娇红定然去取药了,不碍的,她这是老毛病了。”

    童筱意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她与凌慕寒一样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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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都成了猎物。

    正文 071 刺客来了

    从皇宫回来的马车上,凌慕寒沉寂而冰冷,凝结的眉峰缠满了困惑。童筱意试图说个笑话缓解气氛,想了想,还是作罢。

    回到晨曦院,凌慕寒照例把自己关在书房。

    青竹站在书房窗口看了一眼,过来问她:“筱意,在宫里你惹将军生气了?”

    “才不是我呢!”童筱意气呼呼的瞪他一眼,忽然表情一转,甜蜜蜜的笑起来:“青竹大哥,你跟我去见个人。”

    “谁?”青竹一看她表情瞬息转变,直觉就不似好事。

    “去了你就知道了!等会儿哦!”童筱意跑回房间,先关紧了门,然后将藏起来的银子摸了十两出来,然后又跑出来,拽上青竹就往外跑。

    “筱意,去哪儿啊?”青竹心里开始忐忑。

    童筱意不回答,拽着他一直跑到后厨。此时正值凉爽的午后,下人们正准备着晚饭所需的材料,而在院子边的柴棚里,有个人抡着斧子砍柴,满头的大汗。

    青竹一看明白了,笑道:“原来是见未婚夫,那你拉着我干什么?”

    童筱意不理他,喊道:“长天!”

    砍柴的人闻声一愣,抬头见是童筱意,立刻喜出望外,斧子没放下就跑过来:“秀儿!你是不是想起我了?”

    童筱意连忙后退,指着那锋利的斧头,干笑:“你先把这个放下。”

    长天连忙丢下斧子,顾不得满头的大汗,满脸开心的望着她:“秀儿。”

    “呵呵。”面对他热情而期盼的目光,童筱意心虚不已,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拒绝再看他的表情,说道:“我已经知道了,我是你们家买来的。”

    “秀儿?”长天本想高兴,可看她郑重的样子,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既然我是你们家买来的,那婚约就不能作数。我很感谢你们家将我养大,多的钱我也没有,这是十两银子,你拿着回家去吧。你会娶到更好的人的。”童筱意将银子塞到他手里,不等他反应,拽着身边青竹的胳膊,说:“我不记得你了,我只记得青竹大哥,我不想离开他。”

    “筱意?”青竹苦笑。

    长天看看手中的银子,又看看她,看看青竹,一下子就把银子塞回给她,倔强固执的说:“我不走!你只是忘记我了,如果你想起来了,看不到我,一定会害怕。我要在这里等,早晚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那时我们一起回家。”

    “我不可能想起来的!”童筱意恨他的死脑筋。

    “会的!”长天坚定的跟她唱反调。

    “不会!不会不会!”童筱意干脆抱住青竹的胳膊,十分明确的说道:“你听不懂,难道也看不明白吗?我现在喜欢青竹,明天可能喜欢花隶舒,后天可能嫁给不认识的人。那时就算我想起来了,有什么用?我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了。”

    长天动了动唇,嘴笨的找不出反驳的话,最终就是一句:“反正我不走!”

    童筱意急的抓头:“你真是个木头脑袋,怎么说都不开窍呢!你耗在这里不回去,你家爹娘谁照顾啊?”

    长天眼神一黯:“你忘了吗?爹早年病逝,娘卧病多年,本来我们成亲就是为了让她老人家高兴的。谁知道,你却被人骗走,娘一着急就……现在我无牵无挂,只有秀儿了。”

    童筱意沉默了,最后抓着银子气呼呼的扭头走了。

    晚饭后,凉风习习,满空耀眼星子。

    童筱意提了水在浇花,浇完花跑进书房,将一堆穿着绳子的小木牌堆在桌子上。从笔架子上取了只毛笔,蘸上墨汁,歪歪扭扭的在一块木牌上写下“四季兰”,下一行又写上“将军大人认领”六个小字。

    凌慕寒敲了敲桌子,寒着脸问:“童筱意,做什么呢?”

    童筱意笑着反问:“将军大人,你喜欢兰花吗?”

    凌慕寒眉峰一拢,对于这个“兰”字十分的敏感。

    童筱意只当没注意他的表情,仍旧笑嘻嘻的说道:“那盆四季兰,我挂上将军大人的名字,往后就是将军大人专属的花。花大哥喜欢小石榴盆栽,青竹喜欢小栀子,看在大家朝夕相处的朋友情分上,每人收银一两,就可以得到终生所有权。将军大人,我算你免费哦。”

    凌慕寒嗤笑:“这花是我送的。”

    “是啊,送给我了,就是我的。我有权处理!”童筱意把几个牌子都写好,然后跑出去,分别挂在盆栽上,然后就冲着始终没有发言权的两人伸手:“花大哥,青竹,交钱。”

    这两人面面相觑,笑道:“筱意,我们没说要买花呀。”

    “将军大人都买了,你们不买吗?”窃窃的笑着靠近,又是提点又是威胁:“要跟上形势啊!将军大人买花,你们也要跟着买呀,这样才是好属下,才能始终与将军大人保持一致。再说,我是你们朋友,你们就不捧场赏个脸,买盆花玩个雅韵吗?”

    “呃,那、好吧。”两人勉为其难,不得不答应。

    到了睡觉时间,童筱意贪恋外面的凉风,不愿意进屋,可又不满外面的蚊子。抱着个竹凳,她左右挣扎。

    凌慕寒半天没听见她进来,不耐的喝道:“童筱意,做什么呢?”

    童筱意隔着门回道:“将军大人,外面凉快,我再坐一会儿。”

    为了舒服一点,她从房间里费力的拖出一张靠背椅,拿了个枕头,然后将小凳子当脚凳,枕着枕头舒舒服服的躺着。哎呀,真是太惬意了,欣赏着宁静而璀璨的星空,又有丝丝晚风,有虫鸣花香,除了恼人的蚊子外。

    殊不知此时,在不远的暗影里藏着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正是好时机,摸出暗器,“嗖”的发出。

    童筱意的瞌睡来了,眼皮子缓缓的往一处阖,肩膀一垮歪靠在扶手上,与此同时感觉有东西擦着脸颊飞过。张着迷蒙的眼睛侧头一望,咦?是个三角的铁器,还挺锋利的。

    伸手摸了一下,突然整个人跳起来:“暗器?!”

    暗处的人没料到竟会失手,抽出长剑飞身袭击。

    童筱意只看见浪漫而美好的夜空中忽然飞来个浑身漆黑的人影,手中一柄寒光闪亮的长剑,直指她的咽喉。双拳紧握,咬紧牙关,终于扯着嗓子大喊:

    “刺客啊——”

    她的惊恐还没喊完就被人抱着闪开,躲过了长剑的袭击,原来是凌慕寒。

    “将军大人?”童筱意惊讶之后,激动的抱住他的脖子:“将军大人,刺客!刺客!”

    而此时,刺客竟长剑一收,快速隐没在夜色里,根本不与凌慕寒交手。凌慕寒虽没看见刺客的身手,但从对方迅速而敏捷的速度,出剑收剑的声音等就可判断,对方绝对身手不凡。

    “将军,出了什么事?”花隶舒等侍卫被童筱意的声音惊来。

    “没事了,散了。”凌慕寒将粘在身上的人剥下来,问道:“暗器呢?”

    “这里。”童筱意忙将扎在椅背上的暗器拔下来,递给他,满眼惊叹道:“将军大人,你这都知道啊?你好厉害,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还好你快,不然我的小命儿就交代了。”

    凌慕寒根本就没睡,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花隶舒挥退了侍卫,看着暗器,低声道:“将军,似乎与上次不一样。”

    凌慕寒微微点头:“上次不过是派人刺探我的能力,这回,竟是冲着童筱意来的。若不是她命大,稀里糊涂的躲过这个暗器,这会儿已经是副尸体了。那人很不寻常,似乎怕我猜出身份,根本不与我交手。”

    花隶舒惊讶不解:“谁会想杀筱意?”

    童筱意这会儿脊背早凉了。呜呜呜,她知道是谁,可她不能说。

    “童筱意?”见她不做声,凌慕寒拍拍她的脑袋道:“吓傻了?”

    “呵、呵、呵,我只是在想,我得罪了哪位神仙。”摸着脑袋干笑,环顾四望,忽然觉得夜色虽美,可一点儿都不安全。扯扯他的袖子,低声的说:“将军大人,天晚了,我们去睡觉吧。”

    这话看似暧昧,但在场的三个人谁都没歪想。

    花隶舒道:“将军,你看要不要在院子里派几个人?”

    “不必了,院子门口守着就够了。你也去睡吧。”凌慕寒说完转身走向卧室。

    “将军大人,你不能拿着这个。”童筱意追上去,将他手中的暗器夺下来,转身交给花隶舒,然后才抓着他的胳膊忐忑回房。

    第一件事,将门严严实实的关好;第二件事,将铺盖挪到将军的床边;第三件事,躺下来,开始数绵羊。

    凌慕寒自然知道她在害怕,却也十分疑惑,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杀她呢?

    在数到一百零一只绵羊的时候,童筱意停住了,觉得屋子里太冷寂,便轻轻的喊道:“将军大人,你睡着了吗?”

    凌慕寒突然反问:“童筱意,你不怕夜里被我杀了吗?”

    童筱意没心没肺的一笑:“我没想过呢。经将军大人这么一说,原来我做的是高危工作呀,那有没有什么福利补助啊?还有呀,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是否能够适当的自卫?比如用凳子砸你的头?或者咬你一口?”

    “你难道没咬过?”凌慕寒轻哼。早晨的时候他就发现肩头微疼,察看下发现了牙齿的咬痕,看在她已经受伤的份上,没有追究。

    “我那绝对是迫不得已,否则我也舍不得咬你的。”童筱意嘿嘿的窃笑,没有丝毫认罪态度。

    隔了一会儿,他又问:“夜里的时候,我很恐怖吗?”

    童筱意望着躺在床上的人,说:“我天生胆大,我不怕。其实你只是比梦游严重那么一点点,我还觉得你睡着以后更加和蔼可亲呢。将军大人,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啊?”

    他用无声默许。

    童筱意就问:“将军大人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中毒。”

    “什么毒那么厉害?为什么弄坏了眼睛,还带来后遗症呢?”其实她不确定他夜间的行为是中毒的后遗症。

    “魈王手下,号称天下第一毒师,他下的毒,无人可解。”讲述起这件事,他显得很平静,仿佛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魈王?魈王是什么人?你怎么会中了他的毒呢?”尽管之前青竹讲过,但那显然是对外的一种官方式答案。

    凌慕寒侧身望着她,黑暗中眯起了沁冷的眸子:“童筱意,你是从哪儿来的?即便是深藏大山几年不出的人也不会不知道魈王。”

    她敷衍干笑:“呃,那、或许是我失忆了呗。”

    “你这种失忆,倒挺有趣。”冰冷的话音,夹杂着似有若无的冷笑。

    “那魈王到底是什么人啊?”她再度追问。

    “闭嘴!睡觉!”很可惜,他的好脾气好耐心用完了,甩出一句冷话,不允许她再发问。

    童筱意乖乖闭嘴,心里想着,明天可以找别人去问。

    正文 072 意外的死亡

    早晨起来,童筱意站在院子里浇花,看见青竹进来,忙对着招手。

    “筱意?”青竹走过来,看着那盆写有自己名字的花盆。

    “青竹大哥,你今天看起来好帅啊。”先是甜甜一笑,然后问道:“青竹大哥,魈王是个什么来历啊?”

    青竹闻言十分意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望向将军所在的房间,疑问道:“将军跟你说的?”

    童筱意似笑非笑的拍拍他的肩膀:“青竹大哥看着很老实,说出的话却一点儿不诚实,你不告诉我,就不许别人告诉我呀?说说嘛,魈王到底是什么人?”

    青竹笑道:“这你都不知道?魈王本是玉镜国的一支异姓王,当年玉镜国内乱,便是他先发制人,率众谋反,退居煞江以北,割据自立。他的为人传言众多,但有一点,他广纳天下能人异士,极富征战才能,玉镜国对他无可奈何。”末了,青竹叹口气:“他走了一步棋,便牵制了两个大国。”

    童筱意此时已明白,那一步棋便是拐走了本国在玉镜国为质的旋皇子。

    既然凌慕寒是被魈王手下所毒,那么,是否也与旋皇子有关?再联想到皇上与玉贵妃的只言片语,立刻断定,定是上次的营救失败,凌慕寒搭上了一双眼睛。尽管对外有一套说法,但稍知内情的人便能推出真正内幕。

    唉,做皇子公主也真可怜,十年都见不到亲爹亲妈。

    “筱意,你过来!”花隶舒站在书房门口招手喊她。

    “花大哥找我。”她跑过去,见书房内还站着一人。

    花隶舒道:“将军吩咐我定要抓到那个几次三番拐卖你的人,所以我从衙门找了个画像师傅,你把那人的样子告诉他,绘出画像好抓人啊。”

    “对对对,好办法!”童筱意忙将那人的体态样貌详详细细的讲述了一遍,又特意补充道:“现在想想,他那么急着用钱,不是嗜赌便是嗜酒,这样的人花钱就是无底洞。说不定他那点钱早挥霍光了,这会儿不定在打哪个无辜小姑娘的主意呢。”

    “放心,一定会将他找出来的!”在花隶舒看来,这种人不懂得隐藏,虽说偌大的京城,可只要撒出网,捉到人是迟早的事。

    尽管花隶舒信心十足,但事情的进展比他预想的更快。

    午饭后,童筱意跟在书房里献殷勤。

    “将军大人,你躺下,躺下嘛,我保管让你很舒服很舒服。”她又是扯又是拽,非让他躺在凉榻上,体验一下自己的按摩技术。

    遇上这么“尽职尽责”的热情丫鬟,凌慕寒也感觉无奈,最终是听从她的安排。

    童筱意先是轻轻的拍拍他的背,笑道:“将军大人你别怕,我下手有轻重,放松,身体要放松。”

    “再废话就出去!”任人摆布令他觉得很不自在。

    “好好好,我不废话了。”童筱意赶紧开始,从肩胛骨的位置开始按捏。虽然他的身体较硬,但那是常年习武的关系,她并不需要用太大的力气。见他的眼睛上仍是罩着黑纱,便低声轻问:“将军大人,你的眼睛是不是怕阳光?”

    “嗯。”自从双眼失明后,一接触到阳光便会钻心的刺痛,之所以罩上黑纱,这便是原因之一。

    “将军大人,如果有一天你的眼睛恢复了,你最想做什么事?”她又问。

    凌慕寒不喜欢她的这种假设,却也在不经意的想。

    见他没有回答,她便自顾自的说道:“如果将军大人没有什么事是在眼睛恢复后才能做的,那么,不恢复说不定是件好事呢。呐,你看,即便你没有眼睛,仍旧是文武双全,英武迷人,国之重臣,什么都有了。如果你恢复了眼睛,指不定就带来不好的事呢。对不对?”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尽管她说的不无道理。

    她只是笑:“丫鬟嘛,肯定就是废话说的多。”

    这时小叶在外面轻声的喊:“筱意姐,有人找你。”

    童筱意伸着脖子朝窗外一望,看到长天站在院门口,叹了口气,站起来:“将军大人,暂停一下,我要去见未婚夫。”

    出来后,童筱意颇为无奈的看着长天。

    长天显得几分紧张,又有几分窘迫,伸手递给她一个纸包:“秀儿,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红豆糕。”

    除了抓头发,童筱意不知还能做什么,这人认死了她是秀儿。

    接了纸包,不经意看到他的掌心,明明才二十四五的年纪,却是满手的老茧,在一只手上,还有新出的两个水泡。见状她不由自主的就训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啊?有人让你去砍柴吗?就算砍柴,用得着那么拼命吗?你看看你的手!”

    把红豆糕交给小叶,摸出帕子帮他把手包起来,一抬眼就见他望着自己,满脸憨直的笑。

    她立刻申明:“喂,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感谢你买红豆糕给我。”

    长天还是笑。

    童筱意受不了了,转身就走。

    “秀儿!等等!”长天急急的喊住她。

    “还有事?”

    长天说道:“听说花侍卫在找那个卖你的人。我知道,你从小被人卖来卖去,心里虽恨,可还是希望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娘临终前告诉我,那个人,就是当初将你卖到我们家的人,娘说,他可能知道你的身世。若是找到了他,你可以问他,那样就能找到你爹娘了。”

    童筱意却不那么确定。

    半个时辰后,花隶舒疾步而来,高兴的说:“筱意,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她一时没明白。

    “卖你的人,刘四!”

    “这么快?”童筱意想不到他的效率竟然这么高,高兴之余不忘咬牙切齿:“哼!那个混蛋,几次三番的卖我,当我是天字第一号软柿子吗?花大哥,将他发配到最偏远最辛苦的采石场,让他戴着脚链子,打一辈子的石头!”

    花隶舒笑着问:“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难道你不想问问你的身世吗?”

    “呃?”他怎么也知道这件事?

    花隶舒以为她是一时忘记,笑着说:“刚刚衙门来人回的,在赌坊里抓到的。我跟衙门的人说了,让他们把人带到将军府来。若是真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知道你的爹娘是哪里人了。你高不高兴?”

    “呃,呵呵,高、高兴。”艰难的扯动嘴角,笑不出来。她高兴个头啊!她好好儿找什么爹娘,一个未婚夫都让她烦死了。

    在晨曦院外,有个丫鬟探头探脑,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丫鬟跑进卢瑜儿的房间,关了门,悄声回道:“小姐,他们把人找到了。”

    “什么?”卢瑜儿也有些意外,又有些怨恼:“早说过那种人留着就是祸害,若是他把我们找过他的事请也说了,将军肯定会猜到后面的事是我做的,到那时,老太君也会生气。”

    “小姐,快想个办法吧。”丫鬟也急。

    卢瑜儿焦灼的在房中来回踱步,忽然灵机一动,问:“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听说是被衙门的人找到的,应该押在衙门大牢。小姐有主意了吗?”

    “这样!”卢瑜儿招手唤过丫鬟,低声窃语的吩咐:“你去咱们家找个面生的人,让他谎称去监牢探监,给牢头塞些银子。进去后,找到那个刘四,好言安慰一番,再给他些酒菜,让他再也不能开口!”

    “是。”丫鬟立刻明白。

    童筱意等人还在书房等。

    忽而听外面禀报:“将军,顺天府尹求见。”

    “请。”凌慕寒一听便知道,定是事情出了变化。

    “下官参见大将军。”顺天府尹乃是京城治安与行政的最高长官,相当于市长,但面对一品护国大将军,仍旧是十分的恭敬。只听他说道:“下官失职,大将军所要的犯人,由于狱卒看守不严,被人毒杀于牢中。下官特来请罪,请大将军责罚。”

    “毒杀?”凌慕寒冷哼。

    “下官有罪!”府尹大人不住的低头再低头。